男女主角分别是祁煜云昭昭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逆袭,我成王爷心尖宠祁煜云昭昭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南山知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雨方知夏至,下过雨后的天空,白云飘万里,蔚蓝澄净。明亮的阳光裹着热气而来,树枝上葱绿泛着生机,在天地间铺开片片清新。云昭昭坐在书房的长桌前,刚看完沈乐言的来信。一想到再过半个月,她就回京了,眼里荡漾着笑意,叉起一颗冰渍杨梅,一起甜意从口中弥漫到心里。豆蔻在旁边为她摇扇,眼睛看着杨梅滴溜溜转,暗暗咽着口水。云昭昭放下信笺,叉起一颗杨梅,递到她嘴边:“来,豆蔻,尝一尝。”豆蔻摇摇头,后退一步:“使不得姑娘,这五月杨梅初上市,金贵得很。”云昭昭起身,一下子把杨梅塞到她嘴里:“再金贵的东西,我家豆蔻值得。”说着又把叉子递给她,“都给你吃,大胆吃,你家姑娘买得起。”坐下后,无意中瞥见案首的砚台,神色黯然,顿了顿,才笑着说:“待会告诉苏荷,明...
《重生逆袭,我成王爷心尖宠祁煜云昭昭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一雨方知夏至,下过雨后的天空,白云飘万里,蔚蓝澄净。
明亮的阳光裹着热气而来,树枝上葱绿泛着生机,在天地间铺开片片清新。
云昭昭坐在书房的长桌前,刚看完沈乐言的来信。一想到再过半个月,她就回京了,眼里荡漾着笑意,叉起一颗冰渍杨梅,一起甜意从口中弥漫到心里。
豆蔻在旁边为她摇扇,眼睛看着杨梅滴溜溜转,暗暗咽着口水。
云昭昭放下信笺,叉起一颗杨梅,递到她嘴边:“来,豆蔻,尝一尝。”
豆蔻摇摇头,后退一步:“使不得姑娘,这五月杨梅初上市,金贵得很。”
云昭昭起身,一下子把杨梅塞到她嘴里:“再金贵的东西,我家豆蔻值得。”说着又把叉子递给她,“都给你吃,大胆吃,你家姑娘买得起。”
坐下后,无意中瞥见案首的砚台,神色黯然,顿了顿,才笑着说:“待会告诉苏荷,明日多做一些冰糖杨梅,让人送到石家京郊别院去。”
“好的,姑娘。”豆蔻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姑娘别伤心,等到八月石老夫人大寿,就能见到石姑娘了。”
抬头望向窗外,迎着热热的阳光,她嘴角弯了弯:“是啊,到时可以和乐言与石姐姐,共饮菊花酒,燃灯,赏月,吃月饼。”
想起库房里大表哥送的那块翡翠原石,她拿起笔,画了三只簪子的样式,想着改天让鲍师傅做出来,等见面一起佩戴。
刚画完,霜刃就走进来,递上一封信:“姑娘,长风送来的信,关于别院那人的情况。”
“他醒了?”云昭昭声音里都带着喜悦,自那日王府传话来,说他高热不退,昏迷反复,她挂念了好几天。
“是,姑娘,前几日刚苏醒,只是身子还很弱,需要静养。”
“那就好,他年纪小,好好养养,应能养回来。”
云昭昭打开信,竟是祁煜的字。遒劲有力,笔走龙蛇,独具风骨,带着淡淡的松墨香气,信中简明扼要说了一下问询出来的情况。
只是看着看着,她好看的眉毛皱起,抬眸看着霜刃,很是诧异:“他不是少年,竟是个少女呢,叫纪黎。”
霜刃脑海闪过那人干瘦肤色暗黄的样子,心里的不对劲顿时有了解释:“难怪,那日奴婢老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信中说纪黎打西南来,从事镖局的营生,她们相救时,她干瘦发黄,浑身脏乱,满身是血,唯有眼睛明亮纯净,难怪她们会将其错认为少年。
再提及西南,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视线落在那砚台,静默了很久,才出声道:“霜刃,去库房挑一些药材和补品,烦请长风捎到别院,给那姑娘补补身体,也是相识一场的缘分。”
霜刃点点头:“好的,姑娘。正好王爷也在府外,奴婢一并跟王爷禀报。”
一听这话,云昭昭腾的站起来,眼睛都亮了:“王爷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呀。”说着,叫上豆蔻起身出了书房。
她先回房拿了香珠,又对镜整理了妆容,特意换上蝴蝶玉簪,摘下手串,望着空洞洞的手腕,嘴角扬起,带着豆蔻匆匆出府。
王府的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长风一看见她们,正想行礼,云昭昭赶忙示意他不要出声,一边快步走过去。
掀开车帘,她径直走进车厢,本在闭目养神的祁煜,猛然睁开眼,看到是她,方才涌起的杀意瞬间变成紧绷,随着她的靠近,身体越发僵硬了。
本是宽敞的车厢,变得逼仄,空气里流淌的少女香气,愈发冲入鼻尖,他挺直身体,靠在车壁上,手握成拳。
云昭昭坐下,眼神哀怨地望着他:“煜哥哥,你来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在出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并非是霜刃忘了说,应是祁煜并未让她提及此事。
祁煜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本是突然顺路过来,我待会还要进宫,就没让人和你说。”
云昭昭一脸狐疑地盯着他,视线迫人,他点了点她的眉心:“小丫头,我没骗你。”至少没故意想骗你。
云昭昭点头,算信了这说辞。
想起纪黎,她软软央求道:“煜哥哥,既然纪黎与皇城司的案子无关,是受那个镖师所累,等她身体好了,你能派人送她回西南吗?”
迎着她水润的眸子,祁煜想到最近查到的一些事情,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全盘查清后,再告知她,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好,等她身体好了,若是她愿意,我派人送她回西南。”
云昭昭看着他腰间的香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将手里的盒子递向他:“煜哥哥,这个送给你,是我做的雪松香珠。”
顺着她的视线,他低头摸了摸香囊:“不用了,这个香珠就很好,淡雅清新。”
云昭昭打开盒子,拿出一颗香珠:“煜哥哥,这个是照着你用惯的雪松香调配的,也很清新,和你素日用的熏香比较搭。”
祁煜却想起那日别院问话,即使霜落在旁陪着,纪黎稍微放松,没有最初那么防备,但也未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直到她闻到他香囊散发的香味,才真的放下戒备,有问必答。
她指着香囊说:“这个茉莉的香味很特别,与那日救我的姐姐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你们用同一个香,定是很亲密的人,我信你。”
祁煜摇摇头,不自觉放柔声音:“雪松香用久了,换个味道也不错,最近分外偏爱这个香味。”
收起盒子,云昭昭嫣然一笑:“那感情好,这是我惯用的香,以后做双份就好了。”
顿了顿,云昭昭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开窍,缓缓靠近他,红唇微张:“煜哥哥,你是不是想和我用同一个味道,所有才不收这个雪松香珠?”
茉莉的香味伴随着少女的体香,一股脑冲进他的心间,明艳的眉眼直抵他的眼底,呼吸之间泛着香甜,他的心怦怦乱跳,像是要跳出来。
他微微后仰,与她拉开一些距离。调用内力调整呼吸,稳住心神后才反问:“怎么?不可以吗?”
云昭昭整个身子倾过去,几乎鼻尖碰鼻尖,长而密的睫毛下,大眼睛缓缓眨了眨:“荣幸之至,不过,煜哥哥,我寄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何时物归原主呢?”
“过几日还你。”
“当真?”
“当真。”
云昭昭见他耳朵红了,呼吸都有些乱了,见好就收:“那日后煜哥哥的香由我负责,这款香我也不会再赠送其他人,只有我们俩。”
看她坐回位置,俏丽的小脸上,流露出狡黠的笑容,眸光中流转着得意,活脱脱像一只心愿得逞的小狐狸。
少女娇俏,明媚,灵动,一颦一笑之间,蛊惑着人心,难以抗拒。
祁煜深深凝视着她,心里默默道:小丫头,凤镯还给你容易,只不过,你一旦再收下,就绝无反悔的机会了。
护国公府,清芷院。
豆蔻抱着几枝海棠花走进来,粉白色花朵在玉壶春瓶里绽放,室内春色几许。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只见阳光透过窗幔洒下斑驳的光影,床幔里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味。
她眉头一皱,心里纳闷:奇怪,姑娘今日怎会睡这么久?往日这个时辰早就醒了。
她打开床幔,映入眼帘的是云昭昭惨白几乎快要透明的脸。
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眉头拧成结,紧紧咬着下唇,那本无血色的唇,渗出了血珠,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豆蔻吓得扑通跪在床边,轻拍她的肩膀,靠近她耳边,低声呼唤:“姑娘,姑娘,醒醒。”
云昭昭困在噩梦中,前世临死前的情景,如一块巨石压着她。
她眼睁睁看着,祁煜神色冷冽,背影孤绝,一步步迈向广宁寺,想要靠近却动弹不得。
她不知他想做什么,只是他眼底掩埋的情绪,让她慌得喘不过气来。
无力的绝望,像冰冷的铁链紧紧缠着她的心。她拼命想要挣脱,可就算疼到骨头咯咯响,也无济于事,汗水湿透了衣衫。
耳边恍惚传来豆蔻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她有些茫然。
豆蔻不是早就死了吗?死在她婚后的第二年,为护她惨死在湖底,捞起来时已面目全非。
是她亲手埋葬的,怎会再听到她的声音?
随着耳边豆蔻的声音愈发清晰,云昭昭咬着牙用力挣脱桎梏,缓缓睁开眼。泪瞬间像扯断的珠串,啪嗒地顺着脸颊滚落。
真的是豆蔻,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脸,狗啃一样的刘海,还是闹着玩,被她剪烂的。
“姑娘,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豆蔻方才提溜着一颗心,只顾着急和担心,这会儿见她醒了,反而大哭了出来。
“豆蔻,别哭,我没事。”她身上虚得很,连抬手拭泪的力气都没有,声音有些干哑。
环顾四周,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布置,是她未出阁前国公府的闺房。
床幔上的刺绣海棠崭新生动,是她回京那年,苏荷为哄她开心,照着院中的海棠树绣的。
云昭昭有些恍惚,闭眼顿了好一会,才慢慢掀开眼帘,豆蔻眼里含泪,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她轻笑一声,劫后余生的畅快涌上来。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景瑞四年,她刚从姑苏养病回京不久。
这一年,她十四岁,因为五姐姐云笙笙与四皇子九月大婚,祖母念及她也快及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再次去信催她回京。
恰逢当时外祖家出了些变故,她留下也有些尴尬,便主动说服外祖母,正月一过,就带着丫鬟回京了。
离京三年,归来已物是人非。她这个一身荣光的京城明珠,如今不过是长房失牯孤女。
护国公府的门楣依然耀眼,国公府的嫡女依然人人艳羡,只不过对象不再是她。
回京三个月,她明明住的还是原来的院子,景色布置均是从前模样,她却冷得夜夜无眠。
自回京后,每次参加宴会,都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她敏感的心弦。
护国公府备受恩宠,出了个皇子妃,可今非昔比,跟她云昭昭无甚关系。
她如今也只剩个容貌能拿出手了,身子弱,空有长房嫡女的虚身份,世家大族都不会选她做宗妇。
听说云老太君此番叫她回京是因为亲事,她素来心高气傲,这高不成低不就,亲事怕是难呀。
风水轮流转,那时她仗着身份霸占摄政王,还不许人觊觎,如今她可不配了。
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敏感与不安,一隐藏心里的自卑,像是插进心底的刺,被这些言论滋养地愈发粗壮,扎进血肉里。
真正引爆她心底的雷,震碎她仅有的骄傲的,是十日前云府办的赏花宴。
云笙笙主办,世家贵女应邀而来,府里从布置、茶水、糕点、节目、伴手礼,都是最高规格。整场宴会,她众星捧月,尽显嫡女气场,就连霞光县主都甘做陪衬。
她拗不过祖母的劝说,露了个脸后,她偷懒躲在假山后发呆。
听到有人说起皇上要给祁煜选妃,几个贵女凑在一起议论人选,说到宫内传来的消息时,声音压得很低。
林新玥可是铆足了劲,对摄政王妃之位志在必得。听说私下她还缠着她祖父林太傅,想请皇上说和,促成与摄政王的婚事呢。
霞光县主养在言贵妃膝下,备受宠爱。她端庄温和,贴心周全,宫里上下都喜爱的紧,本以为她会嫁给四皇子,如今看来,她倒是挺适合当王妃的。
还有太子的表妹,对王爷倾慕许久,小时候还和云昭昭争夺过摄政王。近年来她父兄争气,又有皇后这层关系,说不准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一股气憋在心肺里,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安生。她脑子一热,气呼呼摘下凤镯,派人送到王府,退还给祁煜。
以为斩断念想,就不会难受,不料竟大病了一场。
前世她成婚后两年,在日复一日的磋磨里,磨掉一身傲气,跌落谷底,她才后知后觉看懂那些算计。
尤其是豆蔻护她却惨死,更是打碎了她自欺的保护罩,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也下定决心哪怕付出所有,也要和离得自由。
前世悲剧开端是从这场大病开始,埋下种子,后面被有心人一点点引导着,发芽,开花,结果。
她孤独惨死,却成全了算计她的人,借助东风扶摇而上。
幸得老天眷恋,一切还来得及,她重生了。
这辈子隐患的种子刚种下,她会亲手将种子挖出来,绝不给它着床发芽的机会。
绿竹听到动静也匆匆走进来,看到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焦急伸手摸了摸额头,并不烫,才松了一口气,拿手帕细细擦拭:“姑娘,是梦魇了吗?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云昭昭抬头望着,这个在前世,陪到她最后的人,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撒娇:“绿竹,我想沐浴。”绿竹赶忙应下,吩咐人去烧水,伺候她沐浴。
云昭昭靠在浴桶上,闭眼假寐,茉莉花瓣飘在水面上,温热的水流淌过她的身体。
绿竹拿着篦子温柔帮她按摩头部,一下一下,让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噩梦带来的疲倦随着流水划过渐渐消散。
前世如戏,一帧帧在眼前闪过,她嘴角不禁泛起自嘲:她还真是蠢,手握一手好牌,竟然打得那般稀烂。
这一生,她惨痛归来,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云昭昭再不负明珠美誉,定要璀璨夺目,光彩照人,开创一个锦绣美满的人生。
暗处偷窥的人们,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前推一把,王公公更是气得咬碎了牙,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祁煜一把拦腰抱起她,本在闹腾乱动的小姑娘,脸趴进他怀里,乖巧极了。
他带她去正房休息,路过花厅门口,他停下,冷冷看向左侧,吩咐人煮醒酒茶来,又让霜刃她们跟来伺候。
云昭昭睡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醒过来。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在软榻上,祁煜坐在一边看书,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暗了。
见她醒来,祁煜端了杯茶给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我唤人进来替你梳妆。”
看着他的背影,她愣了一下神,才小口喝了几口茶,他已经带人进来,陪她去盥洗室梳理后,豆蔻替她梳发,佩戴好饰品。
王公公笑容满面送她们出府,准备了一堆礼物。祁煜亲自送她回去,王府的马车外表很低调,里面布置的却很精致舒服。
云昭昭摩挲着茶杯,心里暗自嘀咕,不知为何,她睡醒一觉,总觉得哪里不同了,她又说不出来具体何处不同。
睡饱后,脑子倒很清醒了,想起正事未办,她放下了茶杯,伸手露出手腕:“煜哥哥,还我。那天在皇宫,你说过两日归还的,这都过了十几日了。”
祁煜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昭昭,这次要是还给你,我可就不容你再反悔了?不要儿戏,你再好好想想,这事不急。”
“煜哥哥,这次我真的想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好我的东西。”
她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固执地伸着手臂,神色无比坚定。
对视僵持,她目光灼灼,最终还是祁煜先败下阵来。
他拿出凤镯,手帕覆在她手上,轻柔把凤镯给她戴上,晶莹剔透的紫色,在她白皙泛着光的手腕上格外清雅。
眼底晕开了欢喜,笑意藏在梨涡,她晃动手腕,娇笑一声:“煜哥哥,这辈子我都不会摘下来,除非。”
祁煜眉头紧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除非什么?”
她靠近他,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除非是,给我们未来的女儿或是儿媳。”
见他红了耳朵,露出的脖子都变成红色,她后退坐好,脸上的笑容,像是那年夜间,突然绽放的昙花,热烈而明媚。
轻咳一声,祁煜正襟危坐,神色极不自然地看着她:“不用,这是独属于你的,你戴着就好。”
云昭昭瞥了眼他腰间的玉佩,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这凤镯与龙佩是一对,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自是不能给旁人。”
广宁寺一别,每每见面,小丫头越发胆大热烈,像极了幼时粘人的那股劲。祁煜心跳如小鹿乱撞,愉悦在血液里流淌。
他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平复悸动的心情。
车外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进来,她打开窗帘,本想看看街边,不巧正看见一个岔路口,拐角处,两个大汉在摔打一个小孩,骂骂咧咧的。
“停车。”
她焦急出声,祁煜也看到这一幕,安抚看了她一眼,便示意长风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长风带着小孩走过来,身后的护卫捆绑着那两个壮汉,押解着跟在后面。
他走到窗口,低声回禀:“王爷,这孩子是孤儿,是那两个男子抓来的,让他行窃乞讨,今日这孩子不愿偷窃,被这两人在教训他。”
云昭昭的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被打的鼻青脸肿,瘦弱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煜哥哥,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咱们帮帮他吧。”她抓着他的袖口,眼里都是心疼。
一直低着头的小孩,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怯生生望着她:“姐姐,您行行好,能不能也帮帮小豆子他们?”
她靠近窗口,放轻声音问:“小豆子是谁?他们在哪呢?”
“小豆子是我的朋友,他们在京郊一个大院子里,有人看管着,我们是轮流出来行窃的。”
小孩的声音很嘶哑,嘴唇破而肿,他艰难得一字一句,慢慢解释给她听。
看他这样子,她红了眼眶,祁煜沉声吩咐:“长风,让人把这孩子送回王府,让楼弃帮他看看伤。”
视线落在壮汉身上时,语气冰冷:“长庚,你拿着令牌,把这两个人送到京兆尹府,问清楚后,把那群孩子救出来。”
见那孩子眼神犹豫,她轻声安抚:“别怕,听这个哥哥的,你先去看伤,他们一定能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的。”
想了想,又说:“等有空,我也会去看你的。”
目送他们远去,马车才重新前行,云昭昭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拐卖虐待幼儿的事。”
祁煜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嗯,有煜哥哥在,那些坏人肯定跑不了。”她笑眼弯弯,满是信赖。
等马车停在护国公府门口,霜刃让人拿礼物,豆蔻过来,在王府马车旁边候着。
祁煜先下车,又伸手扶她下车,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回去吧。”
纵然再依依不舍,还是要告别,她抓着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嘱咐:“煜哥哥,要好好照顾团团,还有那个小孩。”
见他点头,她才一步三回头进府。
回清芷院换了衣服,让人把礼物送到各房,她带着霜刃,拿着给祖母的礼物,亲自去了春晖堂。
老太君正要用晚膳,一见她来,立刻吩咐小厨房做几个她爱吃的,留她一起用膳。
云昭昭拿出王府送的礼物,打开竟然是雪凝丸和千年灵芝,青芙她们都脸露诧异,老太君也心里一咯噔,不由得深深看了眼云昭昭。
小丫头搂着自己胳膊撒娇,无意露出手腕,她看到那只凤镯,遣退下人后,才询问她:“丫头,这镯子,是摄政王当初赠送的那只凤镯吗?”
云昭昭点点头:“是呀,今日煜哥哥把它归还给我了。”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老太君摸着她的头问:“丫头,那这一回,你确定想好了吗?”
若是从前,她任性些也无妨,纵使惹摄政王不高兴,阿渊也能护住她。今非昔比,若是,这丫头怕是不好收场。
看着祖母忧心忡忡的样子,云昭昭语气坚定地回答她:“祖母,这本就是我的,之前是孙女一时迷糊,以后不会了。”
她眼神坚毅,眸光明亮,此刻,竟与阿渊出征前,如出一辙。
想起长子,又想起长媳临终所托,她纠结了片刻,叹了口气,最后点点她的额头:“也罢,你的欢喜最重要,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拦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叮嘱:“丫头,摄政王位高权重,即使再偏宠你,也是男人,也熬不住一次次的失信,既认定,莫再犹疑不决。”
云昭昭靠在她怀里,心里酸酸的,用力点点头:“祖母,放心吧,失而复得,孙女会很珍惜的,不会再伤煜哥哥的心了。”
得月楼。
沈初宜望着眼前的男子,衣衫破旧,灰头土脸,一时未能认出来,他会是黄铮。
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他瘦的皮包骨头,高大的身子,在空荡荡的衣服里。眼底有很重的乌青,眼里红丝如血,嘴唇干涩,破了皮。
唯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仿若黑曜石一般,闪着惊喜的光。
“阿铮。”一声哽咽,沈初宜泪如雨下,身子哆嗦个不停。
她向来坚强能忍,极少情绪外露,不管面对什么,都能自持相待,这一刻却是掐破掌心,也没能忍住。
黄铮吓坏了,顿时手足无措,弯下腰耐心解释:“我知道,我应整理一下仪容,再来见你。初宜,事关重要,我实在等不及。你别伤心,我真的没事。”
“初宜,你先别哭了,黄铮哥没受伤。你还是先了解情况,咱们得早做打算。”
沈乐言提前知道了一些内情,未知全貌,心里已经阵阵后怕,一早就派人在城口等着,黄铮一进城,就赶紧带人来这里。
云昭昭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表姐,深呼吸,冷静一下,当务之急,先了解一下济南府那边的情况。”
沈初宜擦干泪,接过黄铮手中的纸,是长庚整理好的信息。她越往下看,脸色越惨白,死死咬着下唇,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
骨头缝里都开始渗透恶寒,肠胃里翻滚拧成一团,她忍不住干呕,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灯笼,飘零下坠。
云昭昭眼疾手快接住她,和霜刃一起扶着她坐下,沈乐言拿起地上的纸,快速看完,顿时火冒三丈。
“人渣。”
她一剑劈过去,劈开了旁边的桌案,花瓶咣当落地,碎了一地。门外传来问询的声音,霜刃赶紧出去解释。
云昭昭拿过纸,看完上面的内容,气得双眼通红,手抖个不停。
虽然前世她见过沈初宜悲惨的样子,也想过一定是遇到不好的待遇,她才会假死逃生。可是纸上的内容,韩通隐藏的那些事,令人发指。
她始终无法相信,一个人怎么能如此两面,截然不同,却各自呈现到极致。
一面善,一面恶。向阳时,能得人人夸赞,无一处错处。阴暗时,能惨绝人寰,视一切如儿戏。
缓过神来的沈初宜,紧紧拽住云昭昭的衣袖,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果决:“昭昭,我要二舅母在场,我要一字不落,完完整整说给外祖母听。”
云昭昭反握住她的手,深深望着她的眸子,点头应道:“好,我陪着你。”
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后面的安排,云昭昭偷瞄了一下沈初宜,虽然眼睛红肿,但眼神坚定,在讨论时,整个人大胆了很多,头一次能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她与往日不一样了。
或许那几张纸上记录的事情,是她前世曾经历过的。今生还未开始,便提前知晓,但她之前已打定主意,听从安排外嫁。
方才那破败死寂的神情里,是不是也因她在脑海里,看了一场她嫁过去的后半生呢?
凤凰涅槃,获新生。她才能如现在这样,勇敢,果断,为自己争取。
在听到二婶娘拿着庚帖,去了春晖堂时,云昭昭和沈初宜相视一笑,带着收集好的东西,携手而往。
见到她们,二婶娘一脸笑着说:“初宜,方才找人合了你与韩通的生辰八字,果真是天作之合,上好的姻缘。”
沈初宜撩起裙摆,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君面前,眼眶通红:“外祖母,请恕初宜不孝,我不想嫁给韩通,不想嫁入韩家。”
又来一了些人拜寿,石老太君让石萤带她出去玩,出门正碰到沈乐言,等她问安后,一起去了石萤的院子。
桌子上果然准备了桂花糕,甜甜的桂花香。还煮好了菊花茶,在炉子上温着。
她们给石萤带了好几盒子礼物,多是一些贵重布料、皮毛、补品、药材,还有一些文房四宝。
看着快堆满桌子的东西,一看就是她在别院生活,能用得上的,也是她不可能有的。
石莹眼睛湿润,不自觉抠着手指:“原是我看顾你俩,如今,你俩真的长大了,都能替我操心考量了。”
云昭昭握着她的手,认真叮嘱:“所以石姐姐,你有任何事,都要和我们讲,我们会一直在。”
石萤伸手抚摸她的眉眼,神色里带着思念:“昭昭,你长得越发像你三哥了,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云昭昭忍了很久的情绪,因这话,泪簌簌落下,她哽咽得唤了声:“石姐姐。”
石萤用手帕帮她拭泪,摸摸她的脸安慰:“傻丫头,他是为国战死,为何不能提及?只要我们记得他,他就永远活着。”
给她俩倒了茶,分了桂花糕,石莹眼里是坦荡的平静:“不要替我难过,当年我是自请幽居别院,想得一处清净,守护我心中的情意,是此生无憾的事。”
见她俩疑惑,她温柔说起,这三年在别院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受拘束,不用晨昏定省。
天气好时,随便寻一处景色,作一画。下雨时,听雨声,看书写字,雾起时,焚香抄经,雪落时,围炉煮茶。
后来,她跟着院子的人,春耕夏种,秋收冬藏,感受不同瓜果蔬菜的人生。
“有时候,我会给三哥写信。”她喝了口茶,眼神平和,“遇到好的布料,就给他缝制衣服。能做的事太多,我的心很满。”
心有丘壑,天地自宽。云昭昭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句话。
她突然明白了石萤的意思,她的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生活,不管在石府,还是在别院,又有何区别呢?
她生来不自由,从来没有选择,当年若非三哥,她也是被困一生。三哥在她心里,她在何处都无不同。
远离尘嚣,无人干涉,随心而活,她守着那份情意,活出两个人的一辈子。
沈乐言与云昭昭一笑,低声道:“石姐姐,等时机成熟,我们会想个法子,让你脱离别院。”
她三哥洒脱爱自由,若非生在云府,他定会四处游历,看不同地方的四季轮换,体验不同地区的人文风情。
云昭昭把玉佩放入她手中,神色动容:“别院虽好,可广阔天地,大好山河,别有一番风景,你陪我三哥去看看。”
手心里玉温热,石萤一脸错愕,见她点头,泪在眼里打转,她嘴唇颤动,隐藏在五脏六腑的郁气,破了口,一泄而出,骨头都是轻了。
她看着半块鸳鸯玉佩,温柔摸着那个“肆”,笑中含泪:“昭昭,谢谢你,我的人生更圆满了。”
快到午膳时,她们去了宴会厅,因太子昨日回京,宫中议事。很多男客露面后进宫了,或是备礼未到,多是女客人,男女分席,以围屏分割。
石萤身粉蓝色衣裙,发髻上插着幽兰花翡翠玉簪,云昭昭一身石榴红色衣裙,茉莉花玉簪添了几分清冷,沈乐言一身葱绿衣裙,玉兔翡翠簪子,栩栩如生。
三人一来,引得众人望过来,尤其是看清石萤时,神色一怔,往年石萤回来祝寿,最多后院陪一陪,不来宴席。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