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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姜万宁全局

罔闻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顾松有生命危险?余赧懵了一瞬,紧接着心脏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迅速起身,套上鞋袜,就要往帐篷外冲。“赧赧别担心,顾松身体不错,发烧而已,没大事的。”姜万宁眼里阴翳,觉得所谓的高烧,肯定是顾松的苦肉计。在外面睡一宿就要死要活?谁信!本焦急如焚的余赧,听姜万宁这样说,反而迅速冷静。她不疾不徐踱出帐篷,望向李铭,问:“怎么回事。”李铭便将情况如实汇报。半小时前,他们在林间发现顾松的时候。睡袋已被汗水浸透,又因凌晨极低的气温而彻底冻结,硬得像块石头。顾松像只鹌鹑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额头滚烫。“李铭。”余赧听后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着顾松骗我了。”“他一个男人,区区发烧就能要了命?”“换你你信吗。”李铭急得面红耳赤,紧忙解释:“余董,...

主角:余赧姜万宁   更新:2025-01-20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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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赧姜万宁的女频言情小说《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姜万宁全局》,由网络作家“罔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松有生命危险?余赧懵了一瞬,紧接着心脏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迅速起身,套上鞋袜,就要往帐篷外冲。“赧赧别担心,顾松身体不错,发烧而已,没大事的。”姜万宁眼里阴翳,觉得所谓的高烧,肯定是顾松的苦肉计。在外面睡一宿就要死要活?谁信!本焦急如焚的余赧,听姜万宁这样说,反而迅速冷静。她不疾不徐踱出帐篷,望向李铭,问:“怎么回事。”李铭便将情况如实汇报。半小时前,他们在林间发现顾松的时候。睡袋已被汗水浸透,又因凌晨极低的气温而彻底冻结,硬得像块石头。顾松像只鹌鹑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额头滚烫。“李铭。”余赧听后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着顾松骗我了。”“他一个男人,区区发烧就能要了命?”“换你你信吗。”李铭急得面红耳赤,紧忙解释:“余董,...

《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姜万宁全局》精彩片段

顾松有生命危险?
余赧懵了一瞬,紧接着心脏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她迅速起身,套上鞋袜,就要往帐篷外冲。
“赧赧别担心,顾松身体不错,发烧而已,没大事的。”
姜万宁眼里阴翳,觉得所谓的高烧,肯定是顾松的苦肉计。
在外面睡一宿就要死要活?
谁信!
本焦急如焚的余赧,听姜万宁这样说,反而迅速冷静。
她不疾不徐踱出帐篷,望向李铭,问:
“怎么回事。”
李铭便将情况如实汇报。
半小时前,他们在林间发现顾松的时候。
睡袋已被汗水浸透,又因凌晨极低的气温而彻底冻结,硬得像块石头。
顾松像只鹌鹑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额头滚烫。
“李铭。”
余赧听后冷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着顾松骗我了。”
“他一个男人,区区发烧就能要了命?”
“换你你信吗。”
李铭急得面红耳赤,紧忙解释:
“余董,我说的句句属实!”
“林医生还说,凭剧组的医疗条件,有可能加剧先生病情的发展。”
“必须立刻停止录制,送去医院。”
“不能停止录制!”余赧斩钉截铁道。
“万宁的新片明天上映,正是要靠综艺蹭热度的时候。”
“现在停止录制,公司的亏损你来填?”
——先生的命更重要还是姜万宁的事业更重要?
李铭如鲠在喉,终究是没有质问的勇气。
“不仅不能停止录制。”
余赧重新恢复在商场挥斥方遒的女强人形象,吩咐道:
“通知剧组,今天的直播提前两个小时。”
“再去买几条顾松病危的热搜。”
“咱们要利用这个机会,让万宁新剧的热度,打破历史记录!”
李铭目瞪口呆。
对资本家的敲骨吸髓般的商业嗅觉,有了极直观的认识。
顾松病危的热搜势必引爆网络。
届时,再见,亲爱的的热度攀至顶峰。
姜万宁的新剧蹭到这波裹着人血的流量,热度绝对爆炸!
就是苦了顾松。
高烧四十度,迷迷糊糊的便成了余赧引导舆论的工具。
医疗车里,林酥忙得焦头烂额。
病床上的顾松,双眸紧合,表情痛苦。
物理疗法、药物控制,她各种方法都用了个遍。
顾松的高烧却是没有丝毫的缓解。
李铭推门而入。
林酥紧忙问道:“都协商好了吗,什么时候下山。”
“一定要尽快,顾松的状态很不好。”
“林医生。”
李铭不敢直视林酥的眼睛,轻咳后道:
“录制半小时后开始,你提前做好准备。”
林酥瞪大眼问:“录制?录制什么内容,他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铭道:“这是余董的命令。”
林酥重锤身前桌面,咬牙质问:
“吃这样的人血馒头她不怕遭报应吗。”
李铭垂头不语。
林酥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顾松,道:
“希望他彻底睁不开眼的时候,你们的余董别后悔!”
一切都按照余赧的部署,有序进行。
#顾松病危#的热搜一经登出就引爆全网。
直播刚开始,热度就突破往日峰值。
“顾松终于要死了吗,我们阿宁是什么天降紫微星啊!”
“笑死,昨天生龙活虎,今天要死要活,不是苦肉计谁信。”
“顾松想装病骗同情,谁知道咱们网友都是当代福尔摩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诡计多端。”
“不是病危了吗?那就死掉啊,怎么还不死,不会是装的吧。”
我想,我应该真的要死了。
脑袋里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一片浑沌。
过往一幕幕,如同幻灯片般,交替在我正缓缓弥散的意识里浮现。
全部都是和余赧过往甜蜜的碎片。
——我们在动物院里合照,我笑得意气风发,她被橱窗里的蛇,吓得像只猹。
我们在夜空下一起看星星,困意袭来的她,把脑袋枕在我的肩上。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过生日,她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得我满脸都是。
我们野营爬山,她躬着腰,喘着粗气,嘟着嘴撒娇自己爬不动要我抱。
原来,我们的爱,曾这样平常也曾这样浓烈。
假若,人在死前的回忆都这样甜蜜,我宁愿长眠不醒。
就活在过往记忆里的碎片里。
突然,一辆车撞进我的回忆,余赧没心没肺的笑像张纸被撕碎。
我又看到,余叔叔和陈阿姨死在我面前,余赧失魂落魄的站在急救病房前的走廊里。
单薄、可怜的身影,像片随时就会被风刮走的枯叶。
我看的心疼,想抱住她。
她却一把将我推开,神情扭曲道:
“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死啊!”
“杀人凶手。”
是啊,我在那天,就该死掉的。
凭白无故的活下来,在名为人间的炼狱里,受尽折磨。
眼前的场景二度幻灭。
余赧消失不见。
我跪在顾易身前,求他出手,帮风雨飘摇的余氏集团东山再起。
他戏谑对我说:“放弃继承权,滚去国外,再来求我。”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相比余赧的幸福,家族继承权又算得了什么。
我签下那份‘自此以后与顾家划清界限’的合同。
悄无声息般的在余赧的世界里消失。
在国外熬尽心血写的每一首歌里,都有她的影子。
我原以为余生都将守着记忆苟活。
一次回国,居然偶遇余赧。
她彻底变了副模样。
曾经天真烂漫喜欢竖双马尾带可爱发饰的小姑娘,藏进了名为商界大佬的躯壳里。
她向我求婚。
那一瞬,四周寂静,我听到了怦然心动的声音。
我知道,就算背负合同,我也没有勇气拒绝,于是欢天喜地的答应。
奢靡至极的婚礼,临江上流圈子里,无人不知。
将戒指套进余赧无名指的时候,我喜极而泣。
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就算我已经知道婚后的生活是怎样的残忍。
仅仅只是为了再见一眼,身穿婚纱,缓缓向我走近的余赧。
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
“顾松。”
婚礼现场,身穿婚纱圣洁似天使的余赧,突然露出魔鬼的獠牙。
她望着我道: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人生回忆的跑马灯碎了。
在意识彻底归于浑沌一片前,我想:
余赧,咱们恩怨已消。
你的余生,不必再活在仇恨里了。
我也终于解脱。
真好。
直至当日下午,余赧才第一次走进医疗车里。
“滴——”
心电图机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
她猛然望向声音的来源。
心电图机上,仅剩一道平顺、没有生命力的直线。

我断然拒绝,在自己家里被搜身是奇耻大辱。
“那就只能耗着了。”
姜万宁环臂于胸前,一副悠哉模样。
这时,我接到豆豆妈妈打来的电话:
“顾松,豆豆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电话里,豆豆妈妈抽噎不止,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怎,怎么会这样......
几秒后,我挂断电话,转身要走。
我一厢情愿的想,现在去医院,见豆豆最后一面,或许还会有奇迹。
她那么坚强的小姑娘,怎么会坚持不住了呢。
我不信。
我低头往外走时,撞在一堵肉墙上。
姜万宁的保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搜完身才能走。”
我无计可施,点头答应,任由他们搜身。
“宁哥,你真是料事如神,项链果然在他包里。”
姜万宁的保镖,从我的包里,取出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
流光溢彩,却是诬陷我的罪证。
“顾松。”
姜万宁冷笑叹道:“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仅瞬间,我就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搜卧室是调虎离山的障眼法,目的是将项链,塞进我的包里。
“你说的都对......”
我看出全部,却不想浪费时间解释,接着问道: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项链找到了吗。”
余赧站在二楼,俯视客厅。
姜万宁忙道:“找到了找到了,竟然在顾松包里,他可能拿错了。”
余赧抿了抿唇,“得不到就去偷,顾松,你什么时候学得连脸都不要了。”
我沉默不语,以余赧对我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我知道,她这是在惩罚我。
惩罚我在沈眠的话题上,生平第一次,没有撇清关系。
我叫不醒装睡的人,于是不做任何解释,平静至极的问:“现在尘埃落定,我可以走了吗。”
余赧的回答,彻底出乎我的预料:
“不行,做错事有做错事的惩罚,要怎么惩罚你呢,我得好好想想。”
她像顶级狩猎者在终于得手后,折磨着让自己绞尽脑汁的猎物。
我知道在离婚以前,我不可能逃得出这一隅之地。
这座别墅,是囚禁我的监牢,更是埋葬我的坟墓。
我疲惫道:“余赧,惩罚的事等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能不能先放我走。”
余赧的回答,冰寒刺骨,她说:“不可以。”
“赧赧,可以关他禁闭。”姜万宁拱火说。
电话二度响起。
“顾松,你快到了吗,豆豆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豆豆妈妈似乎是哭累了,语气里透出一股平静的绝望。
“我马上就到,你别放弃,千万别放弃!”
“禁闭?你是寿星,就按你说的做吧。”
电话挂断,我就听到余赧这样对姜万宁说道。
我不能被困在这里,豆豆还在医院里等着我呢......
我攥紧拳,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向我走来的姜万宁,冲出别墅。
我终于自由了,却觉得阵阵恍惚,花园廊道里的路灯,在我眼里晕开成光圈。
我手脚并用,如同动物般爬着望前走,可没几步就彻底晕倒。
意识弥散前,我好像听到,余赧歇斯底里般的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觉得口干,下意识侧身去找杯子,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林酥站在床边。
“顾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得的病,是会死的!”
我挤出苦笑,“知道。”
林酥让护士接来杯热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后,插了根吸管放在我嘴边。
“既然知道,就别再硬撑,安安稳稳的住在医院里,是有治愈希望的。”
我点头道:“以后一定配合医院治疗,争取改头换面,从头再来。”
“白血病病人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乐观,治愈率少说得翻倍。”
林酥展颜轻笑,取出笔记本,问道:“你直系亲属的方式?有关你的病情,我要跟他们聊聊。”
提到直系亲属,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余赧。
可她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
“我是孤儿,没有亲属。”我说。
林酥不信,追问道:“那配偶呢,我查了你的病历卡,填的明明是已婚。”
我顿时有些后悔。
当时的我,从没想过自己有跟余赧离婚的那一天。
“余赧。”
我硬着头皮报出姓名,并说出电话。
林酥听后惊诧道:“你真的是余董的老公?我还以为你是她找来的演员呢。”
我回以尴尬的微笑。
“余董正好在医院,我现在就去找她。”林酥道。
“她在医院?”
“嗯。”林酥点头道:“在隔壁病房照顾那位姓姜的演员。”
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一直以为余赧不会照顾人。
现在明白了,她不是不会,而是在我的面前,在我这个替身面前,没有必要显露自己贤妻良母的一面。
“你休息吧,我去跟余董好好聊聊。”
我木然望着林酥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可抑制的发散般的想。
余赧知道我有白血病后,是怎样的反应。
庆幸?激动?暗自窃喜?
唯独不会因为我而悲伤,因为我而痛不欲生。
吱......
林酥打开病房门的时候,走廊里数位护士推着张病床正往电梯走。
病床上贴着数张色彩鲜艳的花。
病床旁,憔悴的豆豆妈妈,面无血色,像块丢进洪流里的毛线球,随波逐流,仿佛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
我扯掉点滴,顾不上手背渗出的血,推开挡在门口的林酥,踉踉跄跄跑向豆豆的病床。
病床上的豆豆,脸上蒙着块白布,瘦弱的身体蜷在里面。
“没,没了吗。”我哑声问,铺天盖地的悲伤正如狂风骤雨般向我席卷而来。
我没有哭天喊地般的跪在豆豆病床旁,求她睁开眼再看顾爸爸一眼。
只觉得心如刀割,世界一片灰败,泪水夺眶而出,盈满脸颊,自己却不得而知。
“嗯,凌晨的事。”豆豆妈妈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
我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昂头抹掉眼泪,可低头看到豆豆那一幅幅在阳光下纵情奔跑,欢歌笑语的画,终于绷不住痛哭出声。
“节,节哀。”
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下意识回头,是余赧......

我一言不发。
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默默搭着帐篷。
“余董,我帮帮顾哥吧......”
陈漫在余赧面前,卑微道:“他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陈漫。”
余赧望着眼前,神情拘谨的小明星,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道:
“要不我跟他离婚,给你个上位的机会?”
陈漫懵了一瞬,紧忙解释:“余董,我不是这意思,您,您别误会。”
余赧伸手钳住陈漫的下巴,道:“想继续在娱乐圈混就注意自己的身份。”
“懂吗。”
陈漫被吓出了眼泪,哽咽道:“明,明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余赧这才松开手,哼道:
“热心肠别用错了地方,他的身体没问题。”
“赧赧,别因为小事坏了野营的心情,我陪你去山里散散心。”
姜万宁恰如其分的出现,本冷着张脸的余赧,立刻绽出笑容。
我在一旁,目睹全程。
心里对余赧的些许侥幸,荡然无存。
眼下,我正在她,亲手构筑的地狱里,受着折磨。
所幸,上苍对我还算怜悯。
这样的折磨,马上就能走到终点。
只是委屈了陈漫。
因为我受了那一遭无妄之灾。
日落前,余赧和姜万宁从林子里,有说有笑着并肩回来。
亲昵的样子,像极了我和余赧的曾经。
当时只道是寻常。
原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到头的幸福,在结婚后戛然而止。
早知现在,当初就该,多拍些照片的。
至少不用像现在,仅靠着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来为曾经的亲密无间,上一炷香。
“顾松。”
余赧喊醒了正怅然的我,我则看向她。
“去把我和阿宁的外套拿来。”
我咽下准备脱口而出的拒绝。
既然,录制结束后就分道扬镳。
何必再为这最后几天,平白生一肚子的气。
我找到余赧的行李,拿出常穿的冲锋衣,正要拿给她的时候,钱包掉了出来。
我正要弯腰捡起,动作却因为钱包的款式而一滞。
稍显劣质的人造革和并不精细的机工,以及因过度使用而留下的褶皱,并不符合余赧的总裁身份。
这似乎是十数年前,我勤工俭学赚到第一笔钱时,送给余赧的礼物。
那一天的记忆,在我脑中,徐徐浮现并清晰。
——“什么嘛,好老的款式,丑死了。”
回家路上,扎着马尾,穿着宽松校服的余赧,轻皱秀气的鼻子。
眼底却难掩雀跃。
我推着自行车,嚼着口香糖,哼道:“这叫未雨绸缪,经典款式,用多久都不过时。”
“我不管,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
余赧用脑袋来撞我的腰,我拽住她的马尾,笑着喊:“家暴啦!”
余赧臊红了脸,更用劲了,像恼羞成怒的牛犊。
我又记起,那天的夕阳很美。
分别前,余赧叫道:“呆子,看镜头。”
我茫然望去,手机相机于此刻定格,留下我和余赧的第一张照片。
回忆退潮,我鬼使神差翻开钱包。
里面赫然是,那张照片。
夕阳将我和余赧的影子拖得很长。
她笑容甜美,我微张着嘴,面带清澈的愚蠢。
我摩梭着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不知何时已泪眼朦胧。
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时,夕阳下的顾松和余赧会不会想得到,十数年后的我们,居然分崩离析。
“你看够了吗。”
我抬头,是姜万宁投来不善的目光。
她身旁,没有余赧。
“别误会。”
姜万宁夺走了我手里的钱包,迅速合上,
“赧赧解释过,那个时候的她,把你当成了我。”
我道:“姜万宁,我当时没瞎,余赧对我用的是真情还是假意,我能看得清。”
有时,不得不感叹,感情的魔力。
仅一张,夕阳下的合照,就让我笃定,余赧是爱我的,至少曾经爱我。
姜万宁问:“那现在呢。”
我便无话可说。
现在,余赧对我可能仅剩下了恨吧。
狠我害死她的父母。
狠我不告而别......
姜万宁再夺走我手里的冲锋衣,低声威胁道:
“认清自己的身份,替身!”
几分钟后,我才走出帐篷。
居然又是极美的夕阳。
篝火后,姜万宁和余赧耳鬓厮磨着窃窃私语。
夕阳也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姜万宁斜睨到我,突然拿起手边的拍立得,道:“赧赧,咱们来拍张照。”
咔嚓。
相机定格瞬间,拍立得洗出照片后,姜万宁笑道:“拍的蛮不错。”
“是还不错。”余赧扫了一眼,颔首笑道。
姜万宁试探并拘谨的问:“赧赧,你钱包里的照片,是不是该换成咱们的合照了。”
余赧怔了怔道:“不一直是咱们的合照吗?”
她从口袋里取出钱包,翻开后看到泛黄的合照。
“啧。”
余赧抽出那照片,扔进篝火里,轻嗤的声音,如同雪崩般砸进我耳中: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还留着这张垃圾。”
那一瞬,我想冲进熊熊燃烧的篝火里,夺回那张照片。
几秒后,我又冷静下来。
就算夺了回来,又能怎样呢。
时间这场烈火,早已燃尽我和余赧的所有回忆和亲昵。
这张照片,权当祭奠。
我从余赧身旁走过,无视了她,无视了姜万宁耀武扬威的神气。
“余董真的把跟阿宁的合照放进了钱包哎,好甜啊!”
“救命,我居然在离婚综艺被喂了满满一嘴狗粮!”
“顾松的背影好像一条狗哎。”
弹幕滚滚。
这是他们想磕的糖,却仅在我一个人的心里,下着刀子。
晚饭后,剧组请来的情感导师姗姗来迟。
照例的闲聊,我像影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看余赧和姜万宁跟他,侃侃而谈。
这本就是属于他们的节目。
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仅是妆点红花的绿叶而已。
“我想问在座各位一个问题。”
“假如你们现在的伴侣因病离世,你们的生活会因此有所改变吗。”
情感导师的问题,令热络的闲聊氛围,稍稍一滞。
“余董不妨先来聊聊。”
我下意识看向余赧。
居然期待着她的回答。

正是深秋,落叶堆积。
我坐在医院长椅,脚下堆满烟蒂,身旁是落满枯叶的确诊书。
病名一栏写着‘急性白血病’。
生命开始倒数,长则数年,短则数月。
我才三十岁,正值而立,就要溺死在一片死水的生活里。
我踩灭烟蒂,忘记第几次重新拿起确诊书,病名依旧醒目刺眼,无法忽视。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命中该有的报应......
“余赧,我终于可以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了。”
烟盒空了,我起身回家,蓄满残叶,枯枝张牙舞爪的小径尽头灯火通明。
落地窗里,余赧慵懒斜倚,身旁不缺男人。
而我,她名义上的丈夫,早已对此司空见惯。
我平静推开门,客厅嬉笑如常,没人注意到玄关里站着的男主人。
我本想直接上楼休息,却听余赧身旁的奶狗,谄媚道:“余姐,宁哥现在回来了,他和顾松谁才是我们姐夫。”
我叫顾松,他说的宁哥是谁,我不知道,或许是余赧的情人。
我自嘲的想,就算论资排辈,姐夫的名头,也该落在我身上。
然而,余赧嘴角一斜,嘁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跟阿宁比?”
我目瞪口呆,骤感目眩神晕,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紧忙用手捂住时,客厅那头又传来余赧的声音,“他无非只是阿宁的替身罢了。”
客厅里笑声刺耳,余赧也跟着笑,我则弓着腰,石化在玄关,几秒以后,血盈满手心,从指缝里冒出来,呛得我咳嗽出声。
“余董,可能是先生回来了。”余赧身后,西装革履的特助说。
余赧眼里闪过些许惊慌,客厅变得安静,几秒后,我的笑声突然响起。
我笑结婚五年,以为真情不负,原来是他人替身,像个小丑。
我的笑声,悲戚瘆人,余赧蹙眉哼道:“顾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我戴上口罩,一言不发,默默上楼。
回答余赧的问题,势必带来更多麻烦,而我现在只想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好好休息。
“跟上去看看。”
余赧定定望着地板上的零星血迹,几秒后对特助吩咐道。
我推开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可是视线扫过,瞳孔突然瞪大,床上居然躺着我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看向我,笑道:“你就是顾松吧,他们说的没错,果然有点像我。”
我愣在哪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认识一下,姜万宁。”男人却起身,热情的伸出手。
我回过几分神,恼羞成怒般吼道:“滚。”
姜万宁毫不尴尬的收回手,依旧笑盈盈道:“你把赧赧照顾的很好,改天我得请你吃饭。”
“滚出去!”我彻底发了怒,一字一句的说。
因为他的出现,撕破了伤疤。
让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姜万宁嗤笑一声,迈着大步,走出卧室,我反扣住房门,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卧室外响起余赧的声音,“顾松,出来。”
我以为她是来向我解释的,于是打开了门,余赧却指着我的鼻子道:“现在,立刻给阿宁道歉。”
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我是她养的一条狗。
以往事事顺着她的我,这次却坚决不低头!
余赧横着眉,不容置疑道:“顾松,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余赧,”我定定望着眼前陌生的妻子,问:“如果我坚持不道歉呢。”
这是我最后的试探。
假如,余赧依旧坚持让我道歉。
我和她的五年婚姻就在今天彻底的结束吧,小丑也有扮累的一天。
余赧怒极反笑,呵道:“顾松,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她突然凑近我,用魔鬼般的低语,说道:“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他们不会死。”
我的骨气、我的坚持,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
余赧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欠她的。
要不是我十年前开车不慎,她的父母就不会死。
是我拿着剔骨刀,亲手削去她的骨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我哪有资格说不?
“对不起。”
我向姜万宁鞠躬,短短几秒就抽干了全部力气。
余赧望着我被羞愧压弯的脊梁,眼神复杂。
既有施暴者的残虐,酣畅淋漓般的歇斯底里。
又咬着唇,眼里盈着层水雾。
“现在开心了?”
我抬头,余赧立刻笑盈盈望向姜万宁,娇嗔妩媚的模样,我没见过。
我默默退回卧室,锁上门,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幅遗像,拂去浮尘。
他们是余赧的父亲和母亲。
也曾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最爱的长辈......
“余叔叔,陈阿姨,欠你们的命,我马上就能还了。”
“余赧不用我照顾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这个多余的人,是时候滚出她的生活了。”
我说完,放回遗像,取出我和余赧的结婚证,照片上,俊男靓女都笑的很甜。
我记得,领完结婚证的那天,余赧说是自己生命里最幸福的一天。
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因为拥有彼此而幸福。
五年以后的今天,我重新再审视这张照片,才明白,原来那时的余赧,觉得幸福是因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了。
折磨我这个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总说婚姻是坟墓,祭奠爱情。
而在我眼里,婚姻是冒着血腥味的屠宰场。
我是挣扎着、待宰的牲畜,余赧是享受这片刻欢愉的屠夫。
她日日重复,剖开我的心肠,还将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制成影片,循环播放。
幸好,我终于是要死了......
“余董,先生今天似乎去了医院。”
宾客散去,客厅重归整洁,特助向余赧低声汇报。
余赧听到脚步声,咽下梗在喉咙的话,冷笑道:“何必跟我说,他要是死了,我得放炮庆祝。”
我刚从楼下走下,就听到余赧这样说。
眼里无悲无喜,我来到余赧面前,推了推离婚申请,说道:“签字吧,我净身出户。”
开始几秒,时间凝固,余赧定定望着离婚申请,仿佛石化。
我还以为她会很痛快的答应。
“理由。”余赧问。
我信口胡说道:“我出轨。”
只要能离婚,能让我在死以前,享受片刻屠宰场外的世界,怎样的理由都好。
“好啊。”
余赧冷笑了几声,痛快的答应。

此时的余赧,与以往不同,冷艳面孔上缀着些许温情。
她知道豆豆对我多重要。
情绪失控的我,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现在的我,就像一艘,漂泊于汹涌洋流的竹木小舟,受尽风雨,终于驶入避风港。
曾经,余赧就是我生命里,所有的倚靠和唯一的避风港......
余赧顿时僵硬如一块铁。
这样亲昵的拥抱,曾经常有,如今却早已忘记了对方的体温。
这一幕被躺在病床的姜万宁看到后,不服气的冷哼,扯掉点滴,重重滚下床。
“余董,您带来的病人又昏了过去。”
余赧听后,神情一紧,重重推开我后,冲进姜万宁在的病房。
我望着那惊慌失措的背影,酸楚难言。
我又一次没绷紧情绪在余赧面前失了态。
以后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
豆豆的丧事,一切从简。
小姑娘躺在病床上时,就不喜欢被太多的人看到,死后更该安安静静。
“豆豆,你在天上等着顾爸爸,好不好。”
第二天,雨后的清晨,我坐在豆豆小小的墓碑前,轻声嘱咐。
小姑娘怕黑,以后都要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豆豆,你坚持坚持,顾爸爸马上就能来陪着你了。”
我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更严重。
从最开始的惊惧,到现在反而有些期待,病发暴死的那一天。
相比在人世,我在天上的亲人明明更多。
“顾松。”
电话响起,我接到余赧打来的电话,她说:“准备准备,下午来剧组,综艺复播。”
“抱歉,我不想再录了。”我说。
我不想再在荧幕前扮演余赧的丈夫。
我们畸形的婚姻,该有个清白、直接的了断。
余赧沉默,数秒后道:“合同违约金两千万,需要走法律流程吗。”
我又一次输给了余赧。
明明病入膏肓依旧没法摆脱囚禁我的婚姻。
“我让李铭来接你。”
余赧说完就挂断电话。
驶在城郊高速的豪车里,李铭西装革履,透过后视镜,望向面黄肌瘦的顾先生,试图缓和气氛,遂张口道:
“先生前几天去了医院?”
“嗯。”我点头。
“严重吗。”
我如实道:“白血病。”
呲——
李铭猛踩一脚刹车,险些撞上高速的护栏。
“余董不在,先生可以不用说气话。”
李铭调整好车子的平衡后,苦笑道。
惊讶以后,他极快的意识到,白血病只是雇主丈夫的玩笑话。
我重新沉默,不想解释。
李铭重新找到话题,道:“先生别怪余董,前天生日宴的事,是场误会。”
“余董以为你要去机场,所以想把你留在家里。”
“机场,我为什么要去机场。”我问。
“因为,沈小姐的航班,正好是当天晚上。”
我怅然望向窗外,风景在眼前像连环画一页一页的翻。
沈眠,居然回国了......
重新回到拍摄剧组的时候,所有的演员都已经齐备。
“你拿到今天的剧本了吗。”
陈漫迎上来问。
我摇头道:“没有。”
陈漫笑呵呵道:
“有没有剧本其实没所谓,我们都是陪衬红花的绿叶嘛。”
“做好绿叶的本职工作就行。”
陈漫翻动剧本,找到有关‘余赧丈夫’的只言片语,
“明天早上,你得和姜万宁搭帐篷,余董和我做饭。”
“那今天呢。”我问。
陈漫朝前翻了几页,“闲聊,做游戏,很轻松。”
的确轻松。
我和陈漫以及另一对并没有话题度的夫妇,充当背景板。
全程都由余赧和姜万宁对话、闲聊。
相比第一天,今晚的直播,仅添了项算有话题度的游戏。
“你们心中的完美伴侣是谁。”
导演提问后,嘉宾要立刻指向那个人。
正在放空发呆的我,骤然听到问题,几乎仅凭本能就指向余赧。
陈漫指向姜万宁。
姜万宁则立刻指向余赧。
余赧则是要在两个人里做出选择......
我看似平静,实则紧张。
总是觉得自己应该从这段畸形的婚姻里抽身出来。
可在涉及到余赧的时候,又没法冷静。
她就像节拍器,常在左右我心里的节奏。
我......好希望她能选我!
“修罗场冥场面!余董快快快快选我们宁宁子。”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谁才是完美伴侣吧,余董怎么可能选顾松......”
“余董一直在看顾松哎,莫非旧情未了?”
余董抿了抿唇,扬起别人看来妩媚,在我看来残忍的冷笑,指向姜万宁。
摄像机清晰的捕捉下了我在余赧做出选择的那一瞬,脸上迅速变更的各种表情。
——惊诧、失望、痛苦、释然、重新平静。
替身凭什么配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呢。
小丑就不该做被爱的梦。
就这样吧,我累了,不想再继续爱了。
今天的录制在姜万宁和余赧其乐融融的闲聊中落幕。
第二天。
依照剧本,我和姜万宁及另一位男嘉宾在野外搭帐篷。
余赧则跟女嘉宾采摘食材,筹备晚饭。
余赧才是《再见,亲爱的》的头牌,直播镜头一直围着她在转。
姜万宁在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摄影机后笑道:“顾松,昨天赧赧选了我,你不觉得自己死乞白赖黏在她身边特可怜吗。”
“我和赧赧才是真爱,至于你......”
他瞥了眼身形瘦削的假想敌,冷笑道:“只是我的替身。”
我将器材按顺序摆放,并道:“首先,我没有硬要缠着余赧。”
“其次,就算我是替身,你也是那个插足我们婚姻的第三者。”
姜万宁踩上梯子,俯视着我,“听过一句话吗,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姜万宁的话,像根刺,扎了进来。
是啊,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我就是......
“顾松。”
姜万宁站在梯子最顶端,喊道:“帮我扶着点。”
我下意识的去抓梯子,没想到,姜万宁突然扭腰,带动起的力量使我无法扶稳。
摄影机拍来的时候,他尖叫着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万宁!”
采摘食材的余赧正正好好目睹这一幕,撞开我,冲向姜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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