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两家是世交,我和宁越是娃娃亲,青梅竹马。
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直言上谏,得罪了权臣,被人暗杀。
他死后,我母亲伤心的病倒了,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姜家一下子落魄。
宁伯父顾念旧情,将我接去府中。
我突遭变故,生了场大病,是宁越不分昼夜的守在我的床边,熬得双目通红。
我总是偷偷躲起来哭,无论躲在哪里,宁越总能找到我。
他会送很多东西哄我开心,竹编的兔子,草编的花环,木雕的小猫……哪怕做这些东西让他的手伤痕累累。
他当时也不过才十五岁,半大的孩子罢了。
宁伯母笑着说他疼我跟疼眼珠子似的。
宁越对我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是我在黑暗中触摸到的光。
甚至连我参与七杀阁,也是为了他。
他在瑞王手下的七杀阁当杀手,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得守着他。
而现在,这抹光,熄了。
宁越兴致勃勃的回来,手里提着福缘楼的点心,递到我面前。
“阿颜快尝尝,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
盒子里的点心是银丝酥,过于甜腻,我从来不喜欢。
但这是贺樱的最爱。
见我恹恹的,宁越有些紧张的蹲下来看我:“怎么了阿颜,哪里不舒服吗?”
他剑柄上的穗子跟着垂到了地上。
我伸出脚尖,使劲的碾着剑穗,将它踩得灰尘斑驳。
“脏了。”
我说。
宁越轻笑,将我搂在怀里:“我的阿颜又使小性子了。”
“是不是我这次出去的时间太长了?”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早一点。”
为了哄我开心,他说:“霓裳阁的嫁衣,我路过的时候去看了,再有两日,就完工了。”
“我的阿颜穿上那样的嫁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他的身上隐隐传来女人的脂粉气。
我推开他,转过身干呕。
宁越慌忙要请大夫,我拒绝了:“这次你在府中待几日?”
他见我面色如常,松了口气:“三日之后我有个重要任务。”
“等我完成,我就可以专心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望着宁越期待的神色,我露出一个浅笑。
婚礼么?
恐怕无法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