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皇兄留我下来，又打发了阿襄去陪着皇后嫂嫂说话。
“你非要阿襄嫁？”
我坐在殿中，面容冷嘲。
这个皇兄，曾经也是犯我天 朝者虽远必诛的年少锐气，如今一年一年下来，变得更加谨小慎微。
“北宁军守着四境，日日夜夜不敢松懈，不是让你坐在这宫城之中，谈着卖女求和的生意！”
我很怕。
怕历史重演。
怕当初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又传到我女儿的身上。
这是一代又一代的枷锁。
“燕然，是北宁军守着四境，可北宁军，却不是我的。”
那个瞬间，我如堕冰窖。
太多的故事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的皇兄，曾经也是文治武功的好皇帝。
如今也走上了父皇的老路，猜忌深重。
他开始疑心霍白羽。
“阿襄若是嫁过去，至少她是你的女儿，看在你和她的面子上，西疆即便不靠北宁军，亦能有多年的和平。”
他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觉得他已经疯了，至少在这个时候是疯了的。
多说无益。
“你记着，我的女儿，绝不做报恩或是你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别打她的主意。否则——”
“哥哥，你是如何坐上的皇位，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看向他的眼睛。
那一瞬间，慌张、焦急、失落、无助、癫狂与害怕，皇兄的眼底有太多的神情交织在一起。
他很怕。
怕北宁侯霍白羽手握重兵，又无法节制。
终有一天，霍白羽会取而代之。
我从皇后宫中接走阿襄的时候，她的眼眶红红的。
“阿襄，你记着娘亲的话，不管皇后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不用听。”
“你没有这个和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