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
陆泽亭安然凝视着沉睡中的姚子臻,目光竟然舍不得移开。见他长睫低垂,睡颜乖巧,忍不住俯身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竟惹得姚子臻皱了皱鼻子。鼻尖上小痣跟着动了动,可爱得紧。陆泽亭心尖跟着不由自主地颤动,深邃眼眸里漾起宠溺地情绪。
沙发上的人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冷。
陆泽亭以为他要醒了,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僵直着脊背。过了半晌,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他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心底却涌起怅然若失的遗憾。
陆泽亭的易感期过去后,两人被陆家长辈叫回了老宅。
万密斯那晚,陆泽亭命人把陆泓文马上送回英国。但是他伤势严重,陆家二叔连夜跟老太爷求了情。陆泓文直到今天才出院,打着固定胸带直接送上了飞机。
陆泽亭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他对这个堂弟感情并不深。陆老太爷为了家族维持长盛不衰的荣誉,防止族内子弟明争暗斗,很早之前已经确定了陆泽亭为家族继承人。
至此,二叔一家退出环宇集团的核心管理,只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举家去了英国定居。陆泽亭还有个排行第三的姑姑,常年在澳洲,逢年过节才得以见上一面。
只是没想到陆泓文蓄势待发回国半年,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番成绩,就被陆泽亭一脚踹回英国,实在有些尴尬。
树大有枯枝,姚子臻也是大家族出身,对这些事情他见怪不怪。只是陆泓文毕竟是他的亲堂弟,闹成这样未免太难看。
见姚子臻若有所思的模样,进门前陆泽亭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似乎在说一切有他在。
书房里,陆君年已经等候多时。他虽然已经年过50,岁月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两父子站在一起的时候更像两兄弟。
看见陆泽亭身后跟着的姚子臻一起进来,他的脸色稍霁,示意二人坐下。
威严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陆泽亭,他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人处世一向很欣赏,唯独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火。
“父亲如果是为了陆泓文的事情想教训儿子,不如先想想这件事怎么跟林家交代。”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君年,长睫下的星眸微微闪动。
听他提起林家,陆君年不自然地瞥了姚子臻一眼,沉吟道:“泓文这件事确实错得离谱,但你不该下手这样重,他的肋骨都断了。到底是两兄弟,传出去有多难听你不知道吗?”
陆泽亭蹙着眉,十指轻轻相触,“如果他不姓陆,断的就不只是肋骨了。更何况,这件事的牵扯的还有陆林两家的同盟。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林家人的嘴。”
“你小时候……二叔也很疼你。到底一家人,伤了情分。”
“父亲很清楚,这件事是陆泓文不顾情分在先。于公于私,都没有责怪我的理由,不是吗?”陆泽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陆君年后面的话全堵死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陆泽亭的处理方式并无问题。要知道,很多大家族的衰败就是从下一代的教育欠缺开始的。陆泓文表面人模人样,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再不加以教训,将来必然铸成大错。
更何况,真正的林鹿很可能是因为不堪陆泓文的骚扰才会孤注一掷,趁陆泽亭易感期去爬床。失败后更加心灰意冷跑去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