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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陆知苒赵书宁大结局

花匪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知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这与魏嬷嬷想的待遇不太一样,但眼下只能自己往下接话。“老爷说,咱们姑爷立下大功,得了皇上亲口赞誉,此乃天大的荣耀,日后前途也定是不可限量。那位平妻亦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们患难见真情,便是皇上都赞他们情真意笃,令人感动。大小姐乃侯门宗妇,合该贤惠大度,切莫使小性子,伤了夫妻和气,更损了两家的情谊。”魏嬷嬷话还没有说完,金嬷嬷和翠芙就已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陆知苒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上辈子便是如此。她父亲已官至从三品的户部侍郎,但野心显然不止于此。将她嫁到侯府,就是为了攀附获益,又怎会在意她落水之事。“我知晓了,劳烦魏嬷嬷跑一趟。”魏嬷嬷被她的态度整懵了,一时呆愣着没说话。“...

主角:陆知苒赵书宁   更新:2025-01-14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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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赵书宁的其他类型小说《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陆知苒赵书宁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花匪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知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这与魏嬷嬷想的待遇不太一样,但眼下只能自己往下接话。“老爷说,咱们姑爷立下大功,得了皇上亲口赞誉,此乃天大的荣耀,日后前途也定是不可限量。那位平妻亦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们患难见真情,便是皇上都赞他们情真意笃,令人感动。大小姐乃侯门宗妇,合该贤惠大度,切莫使小性子,伤了夫妻和气,更损了两家的情谊。”魏嬷嬷话还没有说完,金嬷嬷和翠芙就已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陆知苒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上辈子便是如此。她父亲已官至从三品的户部侍郎,但野心显然不止于此。将她嫁到侯府,就是为了攀附获益,又怎会在意她落水之事。“我知晓了,劳烦魏嬷嬷跑一趟。”魏嬷嬷被她的态度整懵了,一时呆愣着没说话。“...

《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陆知苒赵书宁大结局》精彩片段

陆知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这与魏嬷嬷想的待遇不太一样,但眼下只能自己往下接话。
“老爷说,咱们姑爷立下大功,得了皇上亲口赞誉,此乃天大的荣耀,日后前途也定是不可限量。那位平妻亦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他们患难见真情,便是皇上都赞他们情真意笃,令人感动。大小姐乃侯门宗妇,合该贤惠大度,切莫使小性子,伤了夫妻和气,更损了两家的情谊。”
魏嬷嬷话还没有说完,金嬷嬷和翠芙就已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
陆知苒的神色却十分平静。
上辈子便是如此。
她父亲已官至从三品的户部侍郎,但野心显然不止于此。将她嫁到侯府,就是为了攀附获益,又怎会在意她落水之事。
“我知晓了,劳烦魏嬷嬷跑一趟。”
魏嬷嬷被她的态度整懵了,一时呆愣着没说话。
“魏嬷嬷可还有旁的事?”
“没,没了,大小姐若是没有旁的话,奴婢这便告退了。”
陆知苒又“嗯”了一声,魏嬷嬷只得告退离开了。
金嬷嬷和翠芙心中气恼至极,又担心陆知苒难过,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丹烟端着食盒,气鼓鼓地进了卧房。
“太欺负人了!”
翠芙连忙询问,“怎么了?”
丹烟把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你自己瞧瞧,今日厨房给咱的是什么菜!”
姜汁鱼片,糖醋荷藕,杏仁豆腐,还有一份清炒小白菜。
菜式倒是挺丰富,但每一道菜的品相却是大不如前,甚至那份杏仁豆腐都碎成了渣渣,叫人毫无食欲。
“以前小姐当家时,何曾短过他们的好处?如今咱们小姐才交了管家权,他们就敢如此过分,简直完全不把小姐看在眼里!”
“更可气的是,青黛阁那位的人也来取食盒,她一个平妻,饭菜却比小姐的好多了,我忍住了才没说什么,那小贱人反而挤兑咱们小姐是手下败将,若不是怕给小姐惹麻烦,奴婢定要上前撕了那小贱人的嘴!”
翠芙也气得涨红了脸。
陆知苒眸底一派幽深。
若没有姜氏的授意,厨房定然不敢如此行事。
这是她对自己胆敢违逆她的敲打和惩戒。
“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委屈了。”
丹烟和翠芙都一下红了眼眶,“奴婢不怕受委屈,奴婢是替您不值!”
不只是侯府,连陆家也这么容不得自家小姐!
早就看清了所有人的嘴脸,陆知苒没有她们那么激动,“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把这些都倒了喂狗吧。从今天开始,咱们院子里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让饕餮阁现做了送来。”
饕餮阁也是陆知苒的产业,她每顿便是吃一桌倒一桌,也完全吃得起。
两个丫鬟立马高兴起来。
很快,玉笙居众人便吃上了新鲜味美的大餐。
深宅大院里没有秘密,此事迅速传到了各个院中。
楚翊安“砰”一声放下了筷子,“母亲,那陆氏素日里便是如此做派?”
把饭菜当着下人的面倒了,转头就去外面定了上好的席面独自享用,这是在打谁的脸?
姜氏沉着脸没说话。
楚云清鄙夷地撇了撇嘴,“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又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做事自然随心所欲,不把侯府规矩放在眼里。”
楚翊安的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以前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短短三年,她竟变得如此陌生!
还是说,自己从未真正认清过她的秉性?
正气闷着,一个管事婆子入内道:“夫人,如意阁的管事来了。”
姜氏还没反应过来,楚云清已经欢喜地道:“定是我上月定做的头面做好了,如意阁的管事亲自送来了。”
楚云清迫不及待就要去看看自己的新头面,姜氏却是猛地想到什么,急忙喊住她。
“清儿,等等。”
楚云清面露疑惑,“娘亲,怎么了?”
屋中其他人也都看向她,姜氏朝大家摆摆手,开口吩咐,“你们都先回去吧,清儿和翊安留下。”
丫鬟们赶忙告退了。
赵书宁疑惑地看了楚翊安一眼,楚翊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先回去,我很快就来。”
赵书宁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待屋中没了外人,姜氏这才开口,“那头面,是陆氏在如意阁为清儿定的,只付了定金,尾款却是未曾付的。”
今日如意阁的管事亲自把头面送来府上,自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今陆知苒正与他们赌气,这尾款,谁来付?
楚云清想到这一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楚翊安也明白了母亲话中之意,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难道他堂堂侯府,买个东西还付不起?
“那头面多少钱?我来付便是。”
楚云清眼睛一亮,“那副头面一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嫂嫂已经付了八百八十八两定金,还差八千两。”
楚翊安:......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
楚云清又重复了一遍,楚翊安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什么头面竟然这般昂贵?”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到百两,他在战场上拼杀三年,也没攒下八千两,她竟然敢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买一套头面?
别说他买不起,就算他买得起,他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姜氏也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出这笔银子,“那头面是陆氏做主给云清打的,这银子自然应当由她来出。”
楚云清偷觑楚翊安,“可是嫂嫂现在还在生气。”
这也是姜氏为难的原因。
她本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冷着陆知苒一段时间,好叫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更方便日后拿捏她。
但谁料不过一日就来了这么一桩事。
楚翊安脸色难看,他断然道:“退了!”
楚云清拔高音量,“不行!”
楚翊安沉了脸,“什么样的头面不能戴?非要买这么贵的?”
楚云清满脸执拗,“那是嫂嫂给我买的,我凭什么不要?”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姜氏及时开口,“翊安,这副头面的确不能退。如今你和赵氏都是炙手可热的功臣,大家都盯着侯府,这个时候把那头面退回去,侯府必将颜面无存,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陆知苒的母亲洛氏给她留下了丰厚的陪嫁,除了明面上的田庄铺子,还给她留了一批得力管事。
侯府不喜她抛头露面地经商,陆知苒便悄悄经营。
楚翊安在新婚便去了西平参战,西平苦寒,缺衣少食,条件恶劣,陆知苒便组建了一支商队,前往西平贩卖货品,同时也方便给楚翊安捎带东西。
几年下来,她的商队获利不少,对这条线路也慢慢熟悉。
领队的石管事经验丰富,他告诉陆知苒,今年西平气候不佳,恐有大旱,旱灾之后往往会有蝗灾,容易诱发疫病。
陆知苒当机立断,命石管事筹集了一批粮草和药材,运往西平。
若他预测准了,这批粮食和药材就能派上大用场。
若他预测错了,陆知苒也亏得起。
事情果然叫石管事料中了,西平大旱,蝗虫肆虐,不仅百姓无粮可吃,军中也断了粮,只能以蝗虫为食,诱发了疫病。
石管事遵照陆知苒的吩咐,将那批粮食和药材以“太仓商行”的名义无偿献给了朝廷,此举可谓雪中送炭,真正解了燃眉之急。
经此一事,西平城无人不知太仓商行的名号,人人赞其为义商。
只是此前无人知晓,太仓商行背后的东家是陆知苒。
前世,朝廷查到陆知苒的身份,要大力嘉奖她。
她在侯夫人姜氏的花言巧语下,用这恩典替宣平侯府求了延续三代袭爵的机会。
她可真傻,以为靠着这个恩情,就能让楚家高看她,压赵书宁一头,日后,她的孩子也能世袭爵位。
可楚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吸血虫,是白眼狼。
她家缠万贯,便如同稚子抱金过市,早就惹人眼馋了。
他们表面上对她好,背地里却在谋划如何将她的产业瓜分殆尽。
最后,她连身边的这两个丫鬟,也没护住。
陆知苒压下情绪,语气慎重,“此事暂不可对外提起半个字。”
翠芙和丹烟不解,“可是他们都骑到您头上来了。”
“就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狠狠地打那赵姨娘的脸,看她还敢不敢拿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功劳到处显摆!”
陆知苒缓缓摇头,“我会打她的脸,却不是现在。”
她看着两人,眸光清冷淡漠,“我要和离。”
翠芙和丹烟俱是一惊。
翠芙急急道:“小姐,这,这怎么能行?夫人定然不会同意您和离回娘家的,老爷凡事都听夫人的......”
丹烟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了,“是啊,夫人是个厉害的,您若和离归家了,定要被她狠狠磋磨的。”
想到自己的娘家,陆知苒周身再次笼上一层冷意。
当年,母亲嫁给父亲时,他还只是个从四品小官,母亲用银子开路,让父亲官运亨通,几年内就连升两级,成了从三品的户部侍郎。
母亲操劳过度,生了一场大病没熬过来,父亲很快就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做续弦。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委实不假。
继母方氏面慈心苦,惯会做戏,陆知苒在她的手底下吃尽苦头,而她的父亲却对此不闻不问。
而今,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恰在议亲的年纪,自己和离归家,对她的亲事定会造成影响,父亲和继母必然不会同意。
陆知苒语气微冷,“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两丫鬟面面相觑,“可,依照我朝律例,女子和离都需得经过族中首肯,您是绕不开老爷夫人的。”
“我自有办法。”
翠芙和丹烟依旧不安。
“此事我已决定,你们只管听我吩咐便是。丹烟,你去帮我把嫁妆整理好。翠芙,你去给石叔传个信,我要见他。”
两个丫鬟十分忠心听话,她们见自家小姐已然决定,当即便不再多说半个字,利落地去办了。
当年,外祖母亲自到了京城为她主持婚礼,是以继母方氏没能克扣下她的嫁妆。
光是明面上,她的嫁妆数量就十分庞大,足有六十四台,每一台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
加上外祖母贴补给她的私房钱,那又是一笔十分丰厚的财富。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拿了不少东西补贴侯府,光是现银就贴补了五万多两,加上那些衣裳首饰等物件,足有六万两之多,可把丹烟心疼坏了。
陆知苒何尝不心疼?
那些银子,便是扔到水里还能听声响,花在这些人的身上,简直就是喂了狗。
陆知苒宽慰丹烟,“放心,会要回来的。”
她就算是走了,也会把以前的账都原原本本讨回来。
这时,外头有人来传话,“大夫人,宫里来传圣旨了,老夫人请各房的夫人小姐都出去接旨。”
这多半是赵书宁的封赏圣旨,丹烟满脸愤愤,陆知苒却十分平淡。
“圣旨不可怠慢,走吧。”
楚翊安的曾祖父靠着战功挣下了家业,受封宣平侯,曾经也显赫一时,但儿孙不成器,侯府延续至今已呈没落之势。
一路走来,侯府各处院落的装潢都略显陈旧,花园也一派萧瑟,没有好好打理。
她的公爹宣平侯于仕途并不上进,顶着个侯爷的名头,只任了个四品闲职。
他有三子两女,大少爷楚翊安和大小姐楚云清为嫡出,其余都是庶出。
一家子人先后到了前院,今日的主角赵书宁与侯夫人姜氏姗姗来迟,二人看上去倒是和乐融融。
赵书宁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百花飞蝶锦衣,头上戴着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
她的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肤色偏黑,五官带着几分英气,一双眸子也满是锐气,与一般的世家贵女全然不同。
而陆知苒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十分素雅的料子,似一道晚霞萦绕她周身,衬得她整张脸莹白如玉,精致又贵气。
她的头发简单绾起,不怎么堆砌首饰,却依旧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
众人下意识地将二人进行比较,心中各有思量。
陆知苒向侯夫人姜氏问了安便静静站着,神情寡淡。
赵书宁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视。

前世,楚云清便是这般打着她的名号私自定下了那昂贵的头面,又嘴巴抹蜜地夸赞她这个嫂嫂出手大方,待她如亲妹云云。
她被架了起来,不得不掏了银子,买了这个好名声。
而今两母女又是一套双簧组合拳,再次把她架了起来。
但凡她脸皮薄一点,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可惜,现在的她脸皮厚如铜墙,她们想故技重施在她身上占便宜,做梦去吧。
姜氏很自信。
有前头那管家权作为甜头,陆知苒必定乖乖掏了这笔银子。
后宅中的女人,有谁会真的不在意管家权?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也不过是故意拿乔,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
姜氏又看向楚翊安,“安儿,左右你明日也无事,便陪苒苒和清儿一道去逛逛。”
楚翊安的差事还尚未安排下来,现在赋闲在家。
楚翊安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氏安排好,便含笑看着陆知苒。
她知道,陆知苒对翊安有情谊,明日,当着自己在意的夫君之面,她定然会大方地掏银子。
谁料,陆知苒却看着楚云清,真诚且疑惑地开口,“妹妹,我何时给你送过如意阁的头面?我怎的不记得了?”
姜氏脸上的笑意微顿,楚云清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三个月前,咱们一块在如意阁看首饰,当时我便瞧上了那副金丝八宝攒珠头面,你不记得了吗?”
陆知苒点头,“确有此事。”
楚云清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听陆知苒道:“可我并未答应送你。”
楚云清的眼神微闪,旋即脸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
“嫂嫂,你怎能出尔反尔?莫不是你还在生兄长的气,连带着对我也嫌弃上了?”
楚云清抓住楚翊安的胳膊摇晃,“兄长,你快哄哄嫂嫂吧。”
楚翊安蹙眉看向陆知苒,心底升起一股厌烦,“当初你既大包大揽地定了此物,就该善始善终,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该无故毁约,连累侯府清誉受损。”
想到那烫手山芋,退也退不得,楚翊安便是一阵窝火。
陆知苒再次重申,“我说了,我不曾答应送她这副头面。”
楚翊安冷着脸,“清儿并非那等爱慕虚荣之人,难道还能胡说八道冤枉你不成?你既然送不起,就不要充大头。”
姜氏连忙开口打圆场,“安儿,苒苒,你们都消消气,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了楚云清一眼,捕捉到她眼底那抹心虚,心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陆氏的确不曾许诺过。
但这不重要,无论真相如何,这笔银子她都必须出。
姜氏再次开口,“此事到底已过了三月,怕是你们二人都记不大清了。苒苒,母亲知道你不缺这点银子,咱们一家人为了那区区一副头面伤了和气也不值当。你若是送给清儿,她定然高兴,母亲也会念着你的好。”
她的八千两银子,就值得对方念她一句好?这算盘珠子都直接打到她脸上来了。
陆知苒语气淡淡,“八千两于我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若是往日,我送便送了。但现在我便是出了这笔银子也落不到好,反而让人觉得我狭隘小气,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姜氏脸色微沉,很快又扯出笑脸。
“咱们都是一家人,凡事没必要计较得那般清楚。那副头面清儿的确很喜欢,现在再退也不合适。这样吧,明日你也在如意阁打一副头面,银子母亲出。”
陆知苒微微一笑,“儿媳不需要头面,母亲的银子还是留给妹妹买那副头面吧,妹妹那么喜欢,自然不好叫她空欢喜。”
姜氏:......
她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让姜氏沉了脸。
楚云清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嚷道:“你明明答应送给我,现在怎么能反悔?”
陆知苒语气坚定,“我有没有答应,我心里很清楚,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
楚云清觉得自己被狠狠落了面子,也梗着脖子坚持。
“你明明说了要送给我,你耍赖!”
陆知苒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当日我们在如意阁挑选首饰时,九公主刚好在我们隔壁。此事实情如何,可以请她来作证。只是不知妹妹敢不敢?”
楚云清梗着的脖子一僵,眼底亦闪过一抹慌乱。
九公主是德丰帝的幼女,甚是受宠,性子很是娇蛮跋扈,目中无人,说话更是从不会给人留半分情面。
当日她们的确碰到了九公主,只是这位公主眼高于顶,并未搭理她们。
陆知苒咄咄逼人,“怎么,不敢了?”
“我,我......”
楚云清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此番反应已然说明了真相。
楚翊安只觉得自己的脸被狠狠扇了几个耳光,火辣辣的。
“你竟是在信口开河?你,你......”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既对这个妹妹失望,更恼怒她带累自己在陆知苒面前丢脸!
姜氏第一时间为楚云清开脱,“清儿素来都是乖孩子,她定是被身边人教唆,才会一时犯了糊涂。”
楚云清委屈地痛哭出声,“嫂嫂以前对我素来大方,我要什么就会给我买什么,我那日就看上了那副头面,谁知她死活不愿意给我买......她若给我买了,我又何至于此?”
话里话外,竟全都成了陆知苒的错。
陆知苒的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凉意。
升米恩,斗米仇,果然如此。
她们的胃口,便是被她一点点养大的。
她们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某一天她不再供养,对方就会认为她该死。
陆知苒冷冷道:“那你可知,那日是我母亲的忌日?你一面要仰仗我给你付银子,一面又与人在背后议论我母亲是低贱的商户女,我又何必再上赶着把银子给你花?”
没曾想她竟是听到了那番话,楚云清的脸色青白交错,甚是精彩。
她想否认,但对上陆知苒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她就心虚得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楚翊安脸色复杂地看着陆知苒,原来事情真相竟是如此。
姜氏在楚云清的肩上狠狠一拍,一副恼怒至极的模样。
“你个蠢货,到底是谁教唆你说的这些混账话?还不快给你嫂嫂好生道歉!”

德丰帝语气意味不明,“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定要和离?若你能说服朕,朕便允了你。”
陆知苒暗暗握了握拳,将心中腹稿缓缓道出。
“臣妇虽是楚翊安的结发妻子,但我们二人婚前并不熟识,婚后更是不曾相处过一日。他与赵医女才是真正两情相悦的有情人,臣妇只是空占了个名头罢了。既然如此,臣妇又何必横插在二人中间?不若就此和离,成全彼此。”
“继续留在侯府,不过是互相折磨,蹉跎一生罢了,臣妇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何必困在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身边生活一辈子?”
德丰帝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就这般和离,你便甘心?”
陆知苒:“接纳什么,什么就消失,排斥什么,什么就存在。臣妇越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它就会如跗骨之蛆一般,永远无法拔除。臣妇坦然接受了,所有愤懑不甘就都不存在了。”
德丰帝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你倒是想得通透。”
陆知苒垂眸,一副自嘲的姿态,“臣妇惭愧,尚不能做到真正的通透豁达。臣妇求皇上的这道圣旨,便是因为心里存了怨气,想要借着皇上的圣旨为自己撑腰罢了。”
陆知苒再次以额触地,声音含着几分隐忍的哽咽。
“臣妇只求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离开,求皇上成全。”
她匍匐在地,仿若一朵娇弱易折的花儿,脆弱无助,而德丰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种适当的示弱并不让德丰帝讨厌,反而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比他的小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却要经历这般人生变故,也是可怜。
此事与他还有些干系,德丰帝更添几分心虚。
他的语气不禁柔和,“你既已想好,朕便准了。”
陆知苒听了这话,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了下去。
“臣妇叩谢隆恩!”
德丰帝把她叫起赐座,陆知苒谢恩坐下,却只敢坐小半边,身姿笔挺,不敢放松。
“你这次立下的功劳远比那赵氏女大得多,这道圣旨算是朕补偿给你的,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所求?”
陆知苒故作思考一番,这才开口,“此次之事并非臣妇一人之功,更离不开商行上下管事和小厮们的出力,若皇上当真要赏,那便将恩赏分发给他们吧。若能得皇上嘉奖,不论多少,于大家而言都是莫大鼓励。”
德丰帝再次意外了,“你就没有什么想为自己求的?”
陆知苒坦然摇头,“臣妇已经达成所愿,并无其他所求。”
德丰帝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此女不居功,不自傲,进退有度,大方得体,的确不错,宣平侯府失了这么一位当家主母,只怕是一大损失。
陆知苒离开皇宫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但心头大石却已落地。
很快,她就要恢复自由身了。
回廊拐角处,萧晏辞抬眸,余光瞥见一道水蓝色的曼妙身影,脚步透着股春风袭人的轻松明快。
看来她所求已然达成了。
萧晏辞折身,往御书房而去。
德丰帝一见他,立马换上嫌弃神色。
“你怎么还没走?”
萧晏辞一副伤心的模样,“儿臣刚回来便想多在您身边尽尽孝,哪儿有像您这样赶人的?”
德丰帝不信他的鬼话,陪自己是假,打探消息才是真。
秉笔太监拟好圣旨,送到御前请皇上用印,萧晏辞十分不避讳地凑了上去。
他早已猜到这道圣旨的内容,却作出惊讶模样。
“没想到陆贯轩那老孬货竟然能生出这般果敢有魄力的女儿,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啊。”
德丰帝:......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父皇,这道圣旨您交给儿臣,由儿臣去宣旨吧。”
萧晏辞十分熟练地把圣旨卷好往袖子里收,德丰帝都被他气笑了。
“朕可还没答应。”
萧晏辞大言不惭,“儿臣倒也不是想去看热闹,只是单纯地想为您分一分忧。儿子这般孝心,父皇怎会反对?”
德丰帝:......
最后嫌弃地摆手,“快滚,别在朕跟前碍眼。”
话虽如此说,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显见是轻松愉悦的。
萧晏辞走到门口,又似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父皇,儿臣觉得这圣旨还是晚些宣读更妥。这世间敢于主动和离的女子少之又少,万一这位陆大姑娘只是一时冲动,并非真的想和离呢?这圣旨一下,可就覆水难收了。”
德丰帝:......敢情他下个圣旨还要管售后?
萧晏辞无惧他的黑脸继续道,“父皇,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她的事就交给儿臣来办便是,父皇您不必挂心。”
说完这话,他就麻溜地告退了。
德丰帝恼得拍桌,“你瞧瞧他,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朕的主都敢做!”
大太监冯有才躬身笑着道:“七殿下在皇上跟前素来率性,但行事却是进退有度,不会任意妄为,皇上且放心便是。”
冯有才在德丰帝身边伺候多年,简直是人精。
只要不牵涉到朝堂大事或是原则问题,七殿下这般插科打诨非但不会惹恼皇上,反而能让皇上心情愉悦。
这是皇家父子间弥足珍贵的亲情。
这个时候,他只管夸七殿下便是了。
德丰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地哼声。
“他对这陆家女的事倒是上心!”
冯有才又笑着接话,“七殿下那是有恩必报,重情重义。”
德丰帝又接连吐槽了一番这不省心的儿子,冯有才都变着角度夸了回去,终于把德丰帝给夸高兴了。
末了,德丰帝嘱咐一句,“这事你盯着点。”
若那陆家女当真后悔了,看在自己儿子的份儿上,德丰帝也不会不答应,但对方在他这里的好感和情分便算是耗尽了。
端看她怎么选了。
出了宫,贺昀这才找到机会问自家殿下,“殿下,您为什么要拖延宣旨的时间?您真觉得陆大姑娘会反悔吗?”
萧晏辞语气笃定,“她不会反悔。”
能经营出太仓商行那般大的产业,还能在西平一役中果敢地做出那番决断,便说明此女心性果决,绝非那等遇事不决之人。
贺昀挠挠头,“那您扣下圣旨,她怕是以为事情出了变故,要着急。”
萧晏辞摩挲着圣旨的边缘,“不着急,过几日,我将送一份厚礼给她。”

楚翊安神色微滞,一时无言反驳。
半晌他才道:“中公......”
他才刚开了个头,姜氏就连连叹息,“侯府上下几百口人要吃饭,你爹每月俸禄就那么点,朝廷每月发的食邑也是不够的,只能靠铺子和田庄的补贴。现在也尚未到收账之时,侯府实在艰难。”
楚翊安不敢相信侯府竟然这般穷困。
姜氏缓缓道:“翊安,你便亲自去玉笙居一趟,把陆氏请过来。你是她的天,你向她低头服个软,她的气自然就消了。”
楚云清也满脸期待地望着楚翊安。
楚翊安只觉得屈辱和羞恼。
“她如此使小性子,全然没有世家宗妇的大度,我这么巴巴地去请她,岂不是越发纵得她无法无天,不把书宁放在眼里?”
听到赵书宁,姜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嫌恶,却很快遮掩。
“陆氏这次的确太过小家子气,但这也说明她心里在乎你这个夫君。她苦等了你三年,你一回来就带了个女子,她如何能接受?一个女子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她有点小脾气也是人之常情,你哄一哄她自然就消气了。”
楚云清忙不迭地附和,“对啊,嫂嫂她日日都念着兄长,说不定她早就后悔了,就等你给她递个台阶呢。”
楚翊安抿了抿唇,他那拧巴的自尊心得到了抚慰,心中的抗拒这才稍稍松动几分。
姜氏又好一番耐心劝解,楚翊安终于答应走一趟。
看在她对自己一片痴情的份上,自己就给她这个体面。
楚翊安调整好心绪,往玉笙居而去。
但没想到,他扑了个空。
此时的陆知苒,已然进了宫。
陆知苒身着一袭水蓝色云雾烟罗衫,行走间钗环轻晃,却不发出一丝声音,步态端雅,不卑不亢。
被领到一处宫殿外,她挺直背脊,静静候着。
御书房中,萧晏辞大喇喇地坐着,很是随性。
敢在德丰帝面前如此不羁,大概就只有他一人了。
德丰帝一脸嫌弃,“朕要处理正事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萧晏辞却依旧稳稳坐着不走,“那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可得好好盯着,不然您欺负了人家怎么办?”
德丰帝老脸一抽,“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她是大齐国的大功臣,朕岂会亏待了她?”
萧晏辞十分大逆不道地揭老底,“这可说不准,毕竟,您前儿个才刚给人家夫君的平妻册封了五品诰命呢。可怜陆大小姐,眼巴巴地等了自家夫君三年,到头来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德丰帝:......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懂什么?楚翊安立下头功,朕当众承诺重赏,他便求了这道册封圣旨,朕若不允,岂不是自打嘴巴?”
萧晏辞立马调转火力,“楚翊安那竖子,自己要做那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却拉父皇当这恶人,他竟是算计到您的头上来了,好生可恶!”
皇上怎么可能有错呢?就算错也是别人的错。
萧晏辞这话顺理成章地给德丰帝递了个台阶,他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对楚翊安的好感也削减了大半。
萧晏辞:“父皇,此次西平之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太仓商行功不可没。您可不能亏待了功臣,叫人寒心。”
德丰帝有些烦躁,原本他已拟定好嘉奖,但有了平妻封诰命之事,此时无论做何嘉奖都显得不尽如人意。
萧晏辞适时开口,“您不若也让她自己提,她提什么赏赐,您就给什么赏赐,如此也算是一视同仁。太仓商行能有如此义举,可见她并非短视狭隘之人,定然不会提出让父皇为难的要求。”
德丰帝斜睨了他一眼,“倒是难得你这般替一个人说好话。”
萧晏辞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叫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呢?儿臣不喜欢欠人。”
德丰帝挥手把人打发了,这回萧晏辞没有多废话,麻溜地起身走了。
在廊下候了两盏茶的时间,陆知苒被请入殿内。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明黄的衣角,陆知苒朝上首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
“臣妇陆氏拜见皇上。”
上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平身。”
陆知苒站起身来,依旧眉目低垂,不敢直视龙颜。
她能感受到上首那道打量的目光,暗含威压。
德丰帝:“没想到,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一介小小女子,这着实有些出乎朕的预料。”
陆知苒低垂着头,语气恭敬小心,“皇上或许有所不知,臣妇的生母乃是苏州富商之女,母亲去世时给臣女留下了不少人手,商行的经营打理便全赖那些得力管事,臣女不过是占了个名头罢了。”
她态度谦逊不居功,德丰帝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但帝王喜怒不行于色,语气依旧威严。
“你们商行的大义之举解了西平困局,救了西平万千百姓,乃是大功一件,当赏。”
陆知苒神色诚恳,语气真挚,“西平将士不畏苦寒,以血肉之躯守卫大齐边境,才换来了京城这一片太平之世,臣妇困于内宅,除了碎银几两便身无长物。此次能帮西平解了此番困局,也算是臣妇为朝廷略尽的一点绵薄之力,万万不敢居功。”
这话说得德丰帝心头熨帖,开口的语气便和缓了些许。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你不必自谦。说说,你想要什么恩赏?只要你开口,朕都允了。”
陆知苒双手交叠以额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臣妇斗胆,也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德丰帝眸光微眯,脸上的神色淡了下去。
“朕的圣旨已下,不可能收回成命。”
陆知苒声音平稳,“臣妇并非让皇上收回成命,只求皇上给臣妇一道圣旨,准臣妇和离归家。”
德丰帝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女子。
“你竟要和离?”
陆知苒语气坚定,“这是臣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求皇上成全。”
“你可是在迁怒朕下的那道诰命圣旨?”
陆知苒心头一紧,诚惶诚恐地解释,“臣妇万万不敢。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楚翊安和赵医女于您而言是立了功的功臣,您嘉奖二人无可厚非,臣妇岂会因此不满?臣妇做出这个决定乃是发自内心,绝非一时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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