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再度冷笑一声,本还算喜爱的核桃此时如同敝履般丢在桌案上,语气凉薄带着寒意:“随他,且看他能猖狂到几时。”说完,站起身走了。
赵甘棠暗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轻手轻脚的跟上楚黎。
季也是没听到楚黎的话,若是听到,定是忍不住叫屈,天地良心,他真不是对楚黎发脾气使性子,他只是不想跟楚黎交心罢了。
他们本就是交易,银货两讫的事情,他将自己的身子给楚黎,楚黎保他小命。仅此而已。
就像他付钱买东西,楚黎收钱卖东西一样,是生意,做完生意再无交际。他却一时犯了混,竟想跟卖东西的交心当朋友甚至更进一步。
若不是今日楚黎这番话将他敲醒,他或许会越陷越深,届时万劫不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季也吐了口气,刻意忽略心底的委屈和疲惫,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再踏入雷池一步!
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国公府,亦如往常,轿子停在国公府大门口,于归扶着季也下轿,并从口袋里摸出个荷包,递给轿夫当做打赏,然后主仆二人相依进了国公府。
季也近半个月没回来,他的院子自然也没人打扫,一地的枯黄樟叶,清冽的气息布满整个院落,莫名的,季也有种悲凉的感觉,他有些想家了。
虽然爸妈经常不在身边,但他还是想家了......
吐了口气,季也暗自嘲笑了自己几声,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矫情。
于归扶着季也做好之后,急忙去烧水泡茶,趁着热水这个空挡,又麻利的将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从衣柜中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好。
热水烧好,又给季也跑好茶,等季也这边喝着茶,又赶紧跑到街上去请大夫给季也看脚。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过了晌了,季也累的不行,什么都没吃,擦了擦脸就躺下了。
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痛处绵延不绝。缩在被子了,那股委屈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季也干脆闭上眼睡觉了。
一直到天擦黑,季也才醒过来,唤了两声,于归推门进来,“公子,您醒了。”说着,给季也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又轻轻抬着季也的脚帮他换药。
季也蹙了蹙眉头“晚上吃面吧,我想吃面了。”
于归顿了顿,悄声道:“公子,下午的时候前面儿传话来......说让您晚上到前面儿吃。”
季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是我爹传的话还是夫人传的话?”
“是......是国公爷身边儿的人过来的。”于归轻声道。
“又整什么幺蛾子......”季也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行,我知道了,给我穿衣吧。”
“是,公子。”于归给季也换好药,然后扯过一条椅子,让季也好扶着一些,然后手脚麻利的给他把衣服穿戴好。
季也打量了一下自己,见没什么差错,时辰也不早了,便由于归扶着,晃晃悠悠的去了前厅。
刚进去,不等他行礼,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道:“果然现在就是不一样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架子都大了,吃个饭还得让一家人等着你。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啊。”
季也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的同胞兄弟季绥。季绥旁边坐着的是他的亲娘,如今的国公府夫人黄氏。
黄氏听到季绥的这番指桑骂槐只是撇了季斐一眼,然后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遮去嘴角那抹讥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