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忱的尸首和段屿洲的人被那几个侍卫抓了个现行,侍卫不敢放松,立即便将他们严加看管了起来。
很快,相国千金意外死亡的消息便在宫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相国和相国夫人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自家女儿早已凉透的冰冷尸首。
“阿忱……我的女儿啊——!”
相国夫人在看见明忱紧闭的双眸和身下流淌成河的血水之时,整个人都崩溃的栽倒在了地上,痛苦万分。
而陛下也立马派人控制住了那逃跑未遂的褚神医和在明忱尸首旁满脸木然的淮洲王。
明忱的尸首被宫中的女官搜了身,很快,一枚玉佩、一枚珠钗还有几封字条便交到了陛下的手中。
“那是段家的军令玉和我女儿即将大婚要用到的最爱的珠钗!”
明忱的父亲站在陛下的身旁老泪纵横,只是在一看见那枚玉佩和珠钗之时瞬间激动不已,“是淮洲王,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不是,相国,不是我……”段屿洲一见到那玉佩和珠钗,瞬间也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睁大了双眸连连告饶,“陛下,臣恳请您先看看那几封字条!”
“阿忱她不会死,她没有死!”
段屿洲似疯了一般的在殿前嘶声大叫,再无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气度,他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朝着明忱的尸首扑去,可却被侍卫狼狈的按倒在地,无济于事。
“这些字条上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
陛下将那些字条在跟前摊开,却只瞄了几张便暴怒的将它们都扔在了段屿洲的眼前,“不堪入目!
段家小子,你自己看看吧!”
明忱,你不知道吧?
你爱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早就变了心,爱上了我!
他就算给你们明家下了聘又如何,你要是聪明就乖乖退婚,把淮洲王妃的位置让给我。
你以为洲郎真的爱你?
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可能每一次只要我的小厮来找他他就可以马上找到理由撇下你就离开?
洲郎馋我身子,说此生只要我一人,还把要和你大婚时你最爱的珠钗也赠予了我!
他不过是怕对不起你们多年情谊还放不下你父亲官职,否则你以为他凭什么还会娶你?
……字条一句句挑衅的话语被段屿洲一张张的看过,却在最后见到了一张让他无比眼熟的字句。
是明忱的字迹。
宋缇月,一切如你所愿。
段屿洲的双眸在这一刻蓦然睁大,他在侍卫按住的手下疯狂挣扎的抬起头,努力的朝着陛下手中的珠钗和玉佩望去。
明忱,她真的不要他了?
她真的打算在今日要把他送给她的军令玉还给他?
眼前的证据如同剜心的尖刀,一刀一刀的刺穿了段屿洲的心,他在侍卫的手下已经完全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满脸泪痕的努力朝着明忱的尸首挪动着,仿佛还想要朝她靠近。
地上明忱体内的血水裹满了段屿洲的锦服和面容,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他的眼泪还是明忱的鲜血。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还我女儿来!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阿忱对你到底爱得有多么的深沉,可你呢?
你竟然敢背叛她,还害死了她!”
明父头发花白,整个人涕泗横流的跪在自己女儿的跟前,抱着她的尸首痛哭,“十二岁那年她亲手替你做早膳,从未给我和她母亲做过早膳的阿忱,那是她第一次进膳房!
烫得手上起了几个泡,甚至留了疤。”
“十四岁那年,她得知你开始替她打造婚服,开心了三夜未合眼,每日都拉着我和她娘替她择美丽的珠钗,可你竟然把她的心血转手就送给了外面的女人!”
“十八岁那年,阿忱第一次为你做鞋履,此后两年,她不知为你刺破了多少次手指,流了多少的血!
可现在你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穿着阿忱给你做的鞋履,踩在她的鲜血上害死了她!”
“甚至前几日,阿忱出门后偶感急病,在家中躺了四日,被抽去了半条命也不见你登门来看望她!
原以为是你公务繁忙,现在想来,你是忙着和这女人厮混吧!”
“我们的阿忱就是被你害死的,她的病不过刚刚见好转,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就这样丢了性命!!”
明父痛心疾首的控诉着段屿洲的罪行,怒发冲冠。
抢了侍卫的剑,恨不得一剑劈了段屿洲。
而段屿洲的脸色早已苍白,双唇是止不住的颤抖,“我没有,不是我害死的阿忱,她那么爱我,她不会死的,她答应过我不会抛弃我离开的!”
段屿洲说着,却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
明忱在他让褚神医划开她的肚子取孩子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
对,她说了!
她说了若他真的伤害了她,她一定会永远离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