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员笑得甜美又客气，眼底的鄙夷却明晃晃，一点不遮掩。
唐觅自然感受得到。
要是气性大的客人，很可能为了这一个眼神，就赌气付款了。
这也是一些品牌店柜姐的常用销售手段。
但唐觅看了看那件款式优雅的水蓝色礼服，决定放弃。
按照她银行卡里的余额，她能把这个商场里最贵的礼服买下来。
租这么一件礼服，更不在话下。
但这口气，没必要争。
她了解过，中档品牌的礼服，只要不是定制款，租一晚大众款的，最低可以优惠到两千块钱以内。
这家没有便宜的，别家总会有。
她的钱，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唐觅笑笑，淡定走人：“好的，我去别家看看。”
身后，女店员眼底的懊恼再也按捺不住，转头跟正在低头看消息的店长八卦。
“这女的一看就是个捞女，想混进上流圈子里钓金龟婿，还不想下本钱，活该穷一辈子！”
店长却根本没心思理会她，丢下手机，脚步匆匆冲到店门口，朝四楼的方向望去。
四楼的玻璃栏杆旁，一身矜贵西装的男人居高临下，正冷冷地俯视着她们。
“小陆总……”
店长一惊，下意识朝扶梯跑去，想要上到四楼跟陆凛解释。
但她刚迈开脚步，站在玻璃护栏旁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去。
他身后，毕恭毕敬地跟着几位商场高层。
其中一位回过头，狠狠瞪了店长一眼。
店长后背一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刚刚的女店员也追了出来。
店长缓过神来，眼神凌厉看向女店员：“刚刚那位客人，你有没有问她叫什么？”
“没有啊，她一看就不是买得起我们礼服的样子，就算是租，恐怕也花不起那个钱……”
“很好，你被解雇了，现在就可以走人。”
“……什么？”
女店员眼睛霎时瞪得像铜铃，声音顷刻间变得尖锐：“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解雇我？”
“今天早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今天可能会有一位小陆总的朋友过来挑选礼服，到时候报最低的价位，你是怎么做的？”
店长拿出手机给她看上面的消息，眼底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客人进来的时候，小陆总就站在四楼看着我们！你问都不问就让走人，成心坑我吗？”
“我……”
女店员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抠抠搜搜的女人居然是小陆总的朋友。
而整座银基大厦，都是陆家的产业。
她哭丧着脸辩解：“我，我没有……我哪知道小陆总会有这么穷酸的朋友啊……”
“就算她不是小陆总的朋友，也应该受到最真诚的接待。你刚才说的话，小陆总和陈总在监控里都听到了！你这样没有情商的人，不适合做这一行！”
店长很坚决地让她走人，转身回店里给顶头上司回消息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早已走远的唐觅，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她毫不气馁地走向另一家中档品牌的礼服馆。
刚要走进去，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走过来。
唐觅回头一看，是陆凛。
她一怔，下意识想躲。
前脚还说不需要陆师兄帮忙，后脚就在他家商场的礼服馆遇上了，这多尴尬。
但是陆凛已经走过来了，偌大的商场又没有遮挡物，躲都没地方躲。
唐觅只能乖乖站好，硬着头皮跟陆凛打招呼：
“陆师兄，好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