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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后续+完结

欧阳元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雪尧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云雪尧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云雪尧,“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活页给我……”“扶着一下。”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

主角:裴文月喻自珩   更新:2025-04-01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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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文月喻自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雪尧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云雪尧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云雪尧,“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活页给我……”“扶着一下。”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云雪尧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

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

云雪尧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

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

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云雪尧,“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

“活页给我……”

“扶着一下。”

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

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

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

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

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云雪尧就狗腿地奉承,“多亏有师哥帮忙,师哥真厉害。”

俞子舜忍不住笑,“就这么怕我骂你?”

刚刚他黑脸的时候,看到云雪尧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一脸随时要闪避攻击的模样。

他就想到小时候,那个爱闯祸又怕挨罚的小姑娘,怯怯地对着严厉的父亲伸出手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谁能知道她其实胆子比天还大?

“师哥才不会骂人,”云雪尧前后开合着柜门,小小得意,“师哥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俞子舜漫不经心地拿扳手敲了敲柜子里面生锈的金属件,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也就只对你好……”

“嗯?什么?”

他声音略显含糊,云雪尧没听清。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脾气好,所以总被你拿好人卡磋磨……”

云雪尧笑了,正要打趣他。

啪嗒!

一声木板破裂的脆响,俞子舜的脚直接陷了下去,卡到了柜子里,人也一趔趄,差点栽倒。

“哎呀!”云雪尧下意识就伸手,想把他捞出来。

俞子舜刚把手臂搭过来……另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把云雪尧拂了出去。

俞子舜只看到江凌霄一闪而过的侧脸。

嘭!柜门被关上了。

“江凌霄?”云雪尧诧异,直接惊呼出声。

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凌霄夺过了云雪尧手里的螺丝刀,把柜门上的双耳把手一别,直接卡死了柜子。

“你干什么?还有人在里面!”

云雪尧想把螺丝刀取下来,却被江凌霄扼住手腕,拖到一边。

“谋划多久了?”他寒着嗓子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骇人的狞色,声音落地的时候,也顺手把云雪尧一甩,直接让她跌坐在床上。

云雪尧神情愕然。

她听不懂江凌霄在说什么。

见她面上只有茫然无辜,江凌霄怒火更炽,

“你和俞子舜,什么时候死灰复燃的?”

他俯身,单手撑住床头,把她圈在退无可退的牢笼里。

“为了顺理成章和你的师哥暗度陈仓,所以不惜亲手伪造我和殷柔晴的恋情?段记者,真是玩得好一手春秋笔法!”

他的脸庞逼得太近。

云雪尧可以清晰看到他紧拧的眉,和江夫人极似的凤眸,以及貌若神祇的面容上,燃着愤怒、嫌恶、兴师问罪的暗焰。

这些过去可以轻易令她颤抖和畏惧的元素交织在一起,云雪尧却轻易的……平复了心境。

她黑若檀木的眸子里流过冷萃的光,出声就险些轻笑,“伪造?霄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伪造得了一时,伪造不了七年。”


整个办公区都静悄悄的,生怕漏掉了负责人胡姐的一个标点符号。


胡姐声音不算大,但很清澈,穿透力也很强。

她慢条斯理地回答马姐,“你那边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很清楚。你团队有不稳定因素,苍山这个饼太重要了,我不敢赌。陈二上个季度表现不错,就让他来收个尾吧。”

马姐的底气顿时被削了一截,“那是人突然生病晕倒,不可抗力因素。”

“那你这个主编有没有准备planB呢?”胡姐反问,“你也是个行业老手了,你居然就派一个新人单独过去?你这样的团队领导,让我不得不重新评估你整个团队的能力。”

马姐辩解,“那是任泓那边的要求啊,不能带摄像师,不能有其他人,只接受云雪尧的采访。”

“人家要求?你就不知道让个人跟过去,在外面等着?出了问题顶上去?”胡姐又问。

“就算让其他人过去,任泓也不会接受的,他就是指名道姓……”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胡姐不耐烦地打断马姐,“你要不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员工适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如果不合适提早淘汰,别拖累了你的团队!别跟我说任泓什么要求,他那么多要求,怎么后面马上就接受了橙丽那边的采访?”

橙丽是兴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兴业任何新闻被别人抢走都还行,但被橙丽抢走就是耻辱。

马姐沉默了几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任泓的事情是任泓的事情,但是苍山……”

“先把你的不稳定因素处理了吧,”胡姐冷冷地说,“别想着苍山了,再搞砸一个任务,我也保不住你了。”

马姐紧接着,低声说了什么,外面的人都没听清。

但胡姐并没有收着声。

“我不管谁是谁罩着的,我们这个行业靠本事吃饭,她有别的本事,让她到别的地方施展去。我整一个部门不可能她陪这种空降军玩。她不在这里,还有别的去处,我们这么多人要是没饭吃,谁收留我们?”

马姐从胡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整个办公区有一种噤若寒蝉的安静。

云雪尧的手指,慢慢拨着键盘的边缘。

俞子舜事先说过,绝不会让她背负任泓事件的责任。

但下面的人,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令她难堪。

负责人表面在骂马姐,其实所有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俞子舜打过招呼,她也不可能直接让云雪尧走人,但她通过折磨她的直系领导,来层层施压,让云雪尧在这里如坐针毡。

中午吃饭的时候,俞子舜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用餐。

云雪尧拒绝了……

她带了盒饭,去茶水间热了,刚端着来到员工餐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都把任泓送到橙丽那边去了,太子爷居然还要保她?”

“呵呵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是想先让她在底层镀金,以后好调到总经办去当小秘吧。”

“唉,辛酸,娱乐部是兴业底层版实锤!什么人都能塞进来!”

“我求求她赶紧去其他部门,别在我们这边混了,才来多久,就给我们惹两桩祸事……”

“她除了把任泓送给对手,还惹了什么事?”

“江凌霄的事情呀,你不知道云江告了兴业,要求赔偿八千万!”

“我去!把她卖了也值不起这个价吧?太子爷到底怎么想的?还要帮她顶着?”

“说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本领,在太子爷眼里就值这个价呢……”



云雪尧认真把马姐的叮嘱都记下来。

下班的时候,同组的徐森突然神神秘秘地叫住了她,“师妹,今天云江那边找你是……”

“没什么事。”云雪尧对徐森露出一个笑,“一切交给法务,相信公司。”

办公区里静可闻针落,还没走的人或低头看手机,或专注整理文稿。

等云雪尧离开,窸窸窣窣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来。

“真会说漂亮话!”

“我要是和太子爷有一腿,我也有底气和云江对簿公堂啊,我还能想采访谁就采访谁,想拿什么一手信息就能拿什么一手信息……”

“嘘——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说是谁了吗?谁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呀。”

徐森听了,连忙笑嘻嘻地插嘴,“姐姐们,这样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敢做为什么不敢让人说?”

“人家那叫命好,有太子爷护着,可以去挑江凌霄的事儿,在座诸位没那份本事,就别去试了,换成你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什么本事?”有个女同事嗤笑出声,“床上的本事吗?”

不怀好意的笑声淅淅沥沥在办公间里起伏。

此时娱乐部的人走了一大半,留下来的都自成一团。

“哎……”最先挑起话题的女同事把桌上的文件狠狠一摔,“为了个任泓我都加班三天了,功课做了一大堆,最后被一个关系户截胡,你们就说我气不气?”

这话算是挑到了所有人的玻璃神经。

“说得谁不是一样,我连他以前读书的学校都联系了,谁知道,呵!”

“今天这饼落在座的谁头上我都忍了,就她我不能忍,一个新人,这行的门都没摸到,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

“行了行了,靠点皮肉本事能走多长远?天道好轮回,我就不信太子爷真能替她顶着云江,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而已,玩腻了也就扔了。”

“那你们说,她会不会也走……那种路子,去勾引江凌霄,把事情解决了?”

“江凌霄?呵,人家有殷柔晴,看得上她?”

“这可不一定,万一人豁得出去呢?睡一个是睡,睡两个也是睡,可以躺着把事情办了,何必学我们苦哈哈靠自己奋斗?”

“那她就去睡吧,嘻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同行曝光……”

……

云雪尧快步走在街上。

今天她下班早,因为约了中介看房。

俞子舜自作主张帮她退了昨晚那套出租屋,还把自己一套房子的钥匙给了她。

云雪尧不能收他这份人情,又不能没有住处,只能紧急看房。

说实话,对于一个勤劳的记者来说,房子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不出意外以后她要么就在公司加班,要么就是在出差。

俞子舜的挑剔和坚持,云雪尧不是特别懂。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相信她,怕她因为物资的匮乏和环境的贫苦,动摇了离开江凌霄的心……

但俞子舜也应该明白,她并不是温室的花朵,不会因为移栽到室外,就娇气到枯萎。

“云小姐。”魏宏意外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魏助理?”

“云小姐,别闹了,”魏宏一上场就苦口婆心,“真的别闹了,霄爷昨天才进了医院,今天就被你闹出院,你还要怎么样才肯回去?”

魏宏的脑回路,云雪尧同样无法参透。

分手是江凌霄提的,现在又怪她不肯回去?

云雪尧早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错,但她不知道会错到这么离谱。

“云小姐,就算你对霄爷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多少也要记点江家的情吧?”


他看着云雪尧紧咬的嘴唇。

唇边被她薄薄的贝齿咬出了轻微的红痕,欲翘未翘的唇角,像在述说别样的旖旎。

她望着他,眼里尽管有冰凉的疏冷,但分明也有暗暗蔓延的炽焰……从她的瞳孔边缘,一点点地烧过来,点燃他眸底深藏的暗火。

江凌霄捏着云雪尧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

她此刻,该死的过分甜美!

云雪尧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靠到了他怀里,连头也亲昵地枕到了他的肩上。

这一刹那,江凌霄似乎听到了轰的一声燃响。

她像一团炭火,由内而外烧得正浓烈,连带着他也被殃及。

“我……”云雪尧想辩解什么,也想挣扎什么。

可身体却丢人的不听使唤。

更何况,她只说了一个字,江凌霄的眼神就变了。

为她过分妩媚的声线……

她从没在他面前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像艳丽荼蘼的花卉里,藏了一把蜜糖钩子,勾住了什么,就嵌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江凌霄伸出了另一只手臂,锢住了云雪尧的腰,让她完全地熨帖进他的怀抱。

极近的距离,他注视着她,眼瞳黑得有些吓人,像深邃的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

云雪尧太熟悉江凌霄。

熟悉到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企图。

但他咬着牙,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暴力宣泄,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

“看你这样子……是刚刚的小鲜肉满足不了你?”

云雪尧一声轻笑,笑得极媚,眉眼间都淌过撩人的妖娆。

明明,隐隐发出邀约的人,并非仅有她一个人。

但江凌霄要把所有的原罪,让她一个人背。

从来都是这样。她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当初他们在一起,虽然是她心之向往,但最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他。

是他骗她说,要给她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结果却将她占为己有……

到头来,又变成了她太有心机,想方设法地和他有了关系。

“你放开我……”她无力地推了推他,像即刻要化成一滩水,融到身后的池子里。

“放开你?”江凌霄反倒把她抓得更紧,他几乎把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胸膛,“放开你,让你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丢江家的脸?”

“丢江家的脸?”

云雪尧重复着江凌霄的话。

她也不挣扎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挂到了江凌霄的脖子上,手心,从他的后颈,蜻蜓点水那般,一点点地点了过来。

从他的耳后,到他的下颌,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停在他的眼前。

刚刚好的引诱,刚刚好的克制,刚刚好的退缩。

她仰着脸,唇轻启,香风顺着身后的潮气送过来,“霄爷真是多虑了,我姓云,就算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也丢不到江家的脸,丢不到你的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住在御园,如果不是江家给她一份尊重,就凭江凌霄的态度,恐怕连个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么?玩具自己长腿了,”云雪尧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挑,她承接着来自他眼中的危险警告,却愈发绽放地昳丽娇美,指尖点到他唇珠上,她一颦一笑里尽是撩动人的风情,

“霄爷是生气,还是害怕?”

江凌霄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狠狠地扯开去。

然后,重重地压了下去。

喷泉水声潺潺,云雪尧被迫往后仰倒,水珠都溅到她后背,透过她的衣料,沾湿她的后背。


江凌霄似乎怔住了。

他有多久没看到云雪尧哭了?

不……

云雪尧从不在他面前哭。

他最多,只见到过她红肿的眼眶。

曾经,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性格内向隐忍,羞于在人前落泪。

后来,他觉得这是她的心机,误导别人对她的认知,以为她拥有隐忍的美德,勾人怜悯同情。

但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眸光破碎,像散落一地的水晶,零碎,但边缘锋锐,棱角上淬着痛与恨。

刺得江凌霄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拒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云雪尧忽的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江凌霄,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俞子舜挡在了两人之间。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云雪尧的眼泪。

七年前那个被钢管插穿了腹部,却为了保留新闻证据,在雪地里藏了两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的女孩子……

此时脸上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一滴眼泪,狠狠的压垮了俞子舜的矜持克制。

他弯腰,把云雪尧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到她手中,却手心一翻,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他拉着她,就要离开病房。

江凌霄的瞳孔猛缩!

他瞬间跨步上前,揪住俞子舜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不要!”云雪尧惊呼出声。

两人曾经也有过挥拳相向,俞子舜完全不是江凌霄的对手。

她突兀的呼喊令江凌霄的手一顿,指节骨就在俞子舜的眼前,他冷笑着讥讽云雪尧,“心疼了?”

云雪尧呼吸一窒,却在下一秒神情转回冷静。

“是,”她微微颔首,竟然承认,“师哥关心我,我也担心他。”

江凌霄原本冰冷的眼瞳中,倏而窜起了一簇火,怒焰顷刻遍布他的面容。

然而他还没继续发难,俞子舜的拳头忽然挥至。

江凌霄诧了一瞬,却也凭借本能迅速避开。

然而俞子舜的拳角,还是从他的颧骨处堪堪擦过。

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从脸颊上传来,但江凌霄却瞬间暴怒。

他一把提起俞子舜,再度挥拳。

这一次,他没再迟疑,几乎用了全力。

打得俞子舜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殷柔晴的身边。

俞子舜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殷柔晴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俞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江凌霄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俞子舜一时迟疑,没能甩开殷柔晴,江凌霄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江凌霄!”云雪尧冲上前去,抱住了江凌霄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俞子舜也已经摆脱了殷柔晴,他趁着江凌霄被云雪尧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江凌霄还了回去。

打得江凌霄从云雪尧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云雪尧!”殷柔晴惊声尖叫,双标得像一条狗,“你怎么可以这样吃里扒外!你竟然拖着凌霄让俞少打他!”

两个男人已经彻底混战在了一起。

殷柔晴还想故技重施,去抱住俞子舜,云雪尧察觉了她的动机,一把揪住了她头发,把她拖到一旁。

殷柔晴偏着头,尖叫着想要反手去抓云雪尧的头发,却被云雪尧啪啪两耳巴子,扇得晕头转向。

“我的胸针呢?”那边的战局云雪尧管不住,她干脆低头问殷柔晴,“我上次说过,你不还给我,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殷柔晴双手乱舞,不肯回话,云雪尧就又一耳光,“我的胸针呢?”

殷柔晴大哭大喊,“凌霄、凌霄救我,云雪尧要杀我……”

江凌霄一时分神,被俞子舜抓住了破绽,直接抡翻到了地上,俞子舜揪扯住他的衣领,跪到地上,拳手顶着江凌霄的咽喉,低头双眸赤红,

“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白斩鸡?”

他这些年也一直在练拳,几年前被江凌霄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耻辱,他从没忘记过。

江凌霄猛地暴起,俞子舜也持续加力,两人都试图把对方彻底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耳光脆响,回荡在病房内。

殷柔晴叫得像杀猪一样,“啊啊啊凌霄、凌霄呜呜……”

江凌霄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他朝那边怒喊,“住手!云雪尧!你给我住手!”

“江凌霄!”俞子舜也忍不住厉喝,“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殷柔晴,怎么还有脸告我造谣!”

“闭嘴!”

江凌霄怒不可遏。

就在这烈火烹油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来。

“姐姐……江哥哥……你们……”

原本乱成一锅沸水的病房,忽的安静下来。

静得诡异。

晓晓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房间里的四个成年人,漆黑的瞳孔都害怕得在发抖。

“姐姐……”

“晓晓……”云雪尧松开了殷柔晴,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衫,快步走过去,把弱小的妹妹抱到了怀里,“晓晓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姐姐不好……”

“姐姐,”晓晓眼里闪着泪花,“姐姐的落枕还没好,别又伤着了……”

病房里的动静早引得外面人引颈围观。

但江凌霄和俞子舜的人也在外面对峙,直到医生推着晓晓回来,才不得不让道。

病房里一片狼藉。

病床和柜子都东倒西歪,水果和牛奶倒了一地。

护士花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安妥。

殷柔晴脸肿得像个猪头,往常的明艳精致荡然无存。

江凌霄和俞子舜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只是两人一个依旧神情桀骜,一个温润优雅不减。

唯独只有云雪尧,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但她在和殷柔晴的拉扯之中上衣肩膀到袖子被撕了一条大口子,隐约可见锁骨到心口的那一抹雪白。

而雪白之上,竟有一团青紫淤痕……

江凌霄眸光一暗,未及思索,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朝云雪尧的肩上披过去。

“遮好。”他沉着脸。


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云雪尧,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云雪尧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云雪尧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云雪尧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云雪尧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云雪尧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云雪尧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云雪尧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云雪尧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云雪尧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江凌霄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云雪尧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云雪尧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江凌霄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云雪尧,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江凌霄看着云雪尧。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云雪尧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江凌霄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云雪尧,我给你一个忠告,”他一手捏着她的胳膊,一手撑在她身畔,堵死她全部的逃路,


“说谎的时候,用点心。职场不是御园,敷衍是会遭到毒打的。”

云雪尧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她满脸的难以置信,“江凌霄,我……”

她无话可说!

解释有什么用?

有什么必要?

“你放开我……”

江凌霄并不松手,他像是被云雪尧挑起了顽劣的心情,反而将她抵压得越发狭促,

“怎么?十天期限不到,就主动找回来,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受了点欺负,耷拉着眼角,哭哭啼啼哀求他给她做主。

这不是她过往惯爱使用的手腕。

云雪尧险些笑了,“除了你,这世上有谁会欺负我?”

有谁可以欺负了她,还得她那般温柔以待?

江凌霄脸色沉了几分,他捏住云雪尧的下颌,逼她抬头,眼神冰冷如刀,一寸寸从她的眉眼刮下去,

“你管那叫欺负?”

他垂下头,唇都要触到她的耳垂,气息和阳光的热浪搅到一起,把她的耳廓都吹得快要融化了。

“我以为,你很喜欢被我欺负……”

“呵……”云雪尧别开了脸,眸中仅剩的一点星火也已经熄灭,她自嘲,但也无谓,“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是,曾经她痴痴的等他盼他,等他回来……一遍又一遍的欺辱她。

把他那点从指缝里漏下的恩泽,当成生活中的甘露。

等到她幡然醒悟,才发现那些让她甘之如饴的蜜糖,不过是消磨她人格的毒药。

但江凌霄大可不必反复提及,把她破碎不堪的曾经,再从地上捡起来,用指尖捻成齑粉。

他惯会羞辱她,贬低她,情感上以若即若离来栓捆她。

然而现在,逃脱这段感情,他所有拙劣的伎俩,都已经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无法生效。

但云雪尧的不在意,只换来了江凌霄的一声冷嗤,

“出去混了几天,破罐子破摔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他捏住她的手腕,突然把她从墙上拖离,拉着她就朝车那边快步走去,

“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云雪尧被拖得踉踉跄跄,正要反抗,却突然安静下来……宅院那头的朱漆大门,此刻正在徐徐打开。

江凌霄他……竟然约了宋慈。

……

宋慈的管家接待了江凌霄,看到同他一起下车的云雪尧,他神情有微微的惊讶。

这个女孩不是……

“魏宏,看好她。”江凌霄叮嘱魏宏,转而对管家点头,“老先生呢?”

“先生在收藏室等您,”管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这边请——”

中式的堂屋里,只剩下魏宏和云雪尧两个客人。

没等几分钟,云雪尧起身,问守在一边的佣人,“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魏宏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云雪尧全当没看到他,跟着佣人的指引,朝外面走去。

不至于吧……

魏宏心想。

大门关着呢,云小姐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跟着女孩子去卫生间,听起来就像个变态一样。

魏宏不自觉的,想起了小时候被云雪尧和小姐妹堵在女厕所里的悲惨往事……

他就站在外面,就站外面,远远地守着就行了。

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

“你要查蝴蝶胸针,钻石的,对吧?”宋慈老先生戴上老花眼镜,从架子上取下了宝石藏品的索引本,“我看看……哎,过手的东西太多了,真记不太住。”

江凌霄抬头,看着通天的红木书柜。这里是宋慈的收藏目录室,他所有的藏品,都在这里留有记录。



回到御园,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房间。

江凌霄一张脸冰得吓人。

他哗啦一声拉开衣柜,白雪一般堆砌的华服美裙整理罗列,一件不缺。

江凌霄偏开头,吩咐魏宏,

“给你半天时间,叫那个女人滚回来见我!”

玩个离家出走,连样子都舍不得装装。

喜欢的衣服一件也没带走,云雪尧真当他江凌霄是个傻子?

这次见到她意外穿了其他颜色的衣服,应该是为了绕开旁人的惯性思维,躲避魏宏的追查,更方便她玩跟踪尾随的把戏而已。

魏宏战战兢兢应下,又汇报,“霄爷,兴业那边回话了,说他们手里还有其他铁证,如果您不想在法庭一败涂地的话,最好撤回律师函,别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这是原话。

兴业态度堪称嚣张,一脸要和江凌霄死磕到底的痞气。

“还有,他们好像颇护着那个撰文的记者,这次的录音也是他曝光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

“什么背景?”江凌霄轻呵一声,眸底的冰寒却愈盛,“还能是什么背景?”

这个世界上,敢和他这样公开针锋相对的,除了兴业太子爷俞子舜,还有谁?

那个撰文的记者,要么是他的亲信打手,要么就是他自己的马甲!

江凌霄坐了下来,昂着头扯了扯衣领,翘起修长的腿,“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

魏宏答,“段舍漓。姓段的段,舍得的舍,三点水一个离开的离。”

“段舍漓?”江凌霄舒展了一下手指,“可以,给我盯着他,告。”

魏宏小心试探,“告到什么程度……”

律师团要知道底线,才好行事。

江凌霄微微仰头,“废了他为止。”

倾家荡产,前途尽毁,流落街头,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怎么惨怎么来。

对付俞子舜,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魏宏下楼,忍不住摇头。

霄爷当年还是心软了,云小姐跪着替俞子舜求情,他就放了对方一马。

要是当初狠一点,现在哪里还有俞子舜的蹦跶——明明知道云小姐是江家认定的儿媳,居然还纵容旗下记者报道霄爷和殷小姐的感情。

挑拨离间,狼心狗肺!

魏宏拿出手机,通知首席律师,“霄爷说了,兴业那个叫段舍漓的记者,要格外重点关照……霄爷的原话:废了他为止。懂了吧?”

通知完这边,他又打电话,“三个小时内,一定要找到云小姐!……对,绑也要绑回来。”

云小姐这次可真把霄爷给惹怒了。

居然把她和殷小姐的通话录音断章取义交给了兴业。

江家这些年待她不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做这种事。

说得好听点,这叫胳膊肘往外拐。

说得不好听,这就叫吃里扒外!

她父母双亡,凭着对江家有点恩,十三年来被江家当成掌上明珠捧着,不该被捧成了一只白眼狼。

“魏特助,”管家王姨悄摸摸潜了过来,“听说霄爷在找云小姐?”

王姨也是江家的老人了,从七年前江凌霄搬到御园,就开始在这里管事。

魏宏揉了揉发僵的太阳穴,无奈笑道,“是啊……王姨对云小姐应该比较熟悉吧,依你看,她会在哪里?”

坦白说,他对半天内能找到云雪尧并没有信心。

而且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妙的直觉——云雪尧这次离开御园,并不只是闹着玩玩而已。

前天他耗尽了人脉手段,都没能找到她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江凌霄给他半天时间,他只能给下面压缩到三个小时。

向王姨讨教办法,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没想到王姨眼珠微微一转,“我确实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找到云小姐,如果魏特助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事情交给我去办……”

……

云雪尧在开会。

马姐斜坐着会议桌一角,手里一根长长的细杖指着投影幕布,“我们这个月的采访任务优先级,第一级,任泓……”

云雪尧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她悄悄瞥一眼,起身,“主编,对不起……”

马姐挥挥手,不甚在意。

走出会议室,来到僻静地方,云雪尧接起电话,“殷小姐,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稚嫩的声音,“姐姐?是姐姐吗?”

云雪尧的神经瞬间被捏紧了。

“晓晓!”

晓晓怎么会拿殷柔晴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姐姐,”晓晓的声音细幼虚弱,却带着雀跃,“这位大姐姐说她是你的好朋友,会给我请最好的医生治病,她让我给姐姐打电话问声好……”

“晓晓,”云雪尧的声音都变轻了,她哄着天真单纯的妹妹,“你把手机给大姐姐,姐姐要替晓晓感谢她。”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殷柔晴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愉悦,“云小姐,晓晓可真是懂事可爱。”

“殷小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别为难小孩子。”云雪尧压低声音,银牙紧咬。

“云小姐在说什么话?我可是专程来探望晓晓的,”殷柔晴夸张的讶异,

“哎,孩子这么可爱,却得错了病,听说最好的医生又出了国。云小姐,我要是你,我可要每时每刻都守着她,就怕这个小宝贝儿出了什么意外呢。”

云雪尧手心浸汗。

殷柔晴的威胁,她听懂了。

“你要我怎么做?”

殷柔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小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我要逼你跳楼自杀似的。”

跳楼自杀……

云雪尧额角突突跳着疼起来。

眼前仿佛出现了模糊的一幕。

阴沉的天际下,年轻的女人站在楼顶,突然一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栽了下来。

而幼小的她,狼狈又惶恐地尖声大喊着朝那飘零的身影奔去。

妈妈——

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我没有事——

你不要死……

一身冷汗,云雪尧从梦魇般的往事中惊醒。

殷柔晴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在医院等着云小姐,和你探讨探讨晓晓的治疗方案,只等你一个小时哦……”


“那殷小姐……”


“她还在?”江凌霄拧着眉,眉宇间一片阴戾。

章贺看得到他眼里极度的暴躁和不耐烦。

事实上,今天江凌霄迟迟归来,脸上就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

章贺就懂得避嫌,一直捏着嗓眼子做事。

果不其然,刚刚电话会议,有个高层口误说错一个数字,瞬间挑起了江凌霄的怒火。

他骂人的时候,整个会议通讯里鸦雀无声,人人噤若寒蝉。

就连章贺后背都闷出了一身冷汗。

“殷小姐刚刚已经走了。”章贺说。

但江凌霄还是黑着脸,“多做事,少点废话。”

……

章贺出了办公室,走到最外面的待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的殷柔晴摇了摇头。

“殷小姐,霄爷很忙,没空见人。”

殷柔晴露出哀求的神色,“章特助,求求你帮帮忙,我、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

但章贺铁石心肠,“殷小姐,改天吧。”

殷柔晴盯着章贺不说话,眼泪却渐渐沁了出来。

……

江凌霄拿着鼠标,在电脑上把待办事项,一件件的勾选掉。

勾到最后一栏的时候,他的手指,顿住了……

勾完这个,今天就没事可做了。

如果章贺不能及时把评估数据给过来,那他今晚上,还能在这里干什么?

回御园吗?

那个空荡荡的房间,现在看着就让他生厌。

回江家?

这么晚,江家人都已经睡下了,要是惊动了爷爷奶奶,他们会问他为什么回去,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回去。

他心里烦闷。

夜色浓稠,时间一滴滴漏走,空旷的办公室里响着他心跳的回音,但江凌霄毫无困意。

突然间,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江凌霄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来电号码的时候,瞳孔猛然间放大……

他伸出手,掌心快要碰到手机时,又堪堪停悬在了上方。

江凌霄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云雪尧已经拉黑了他的手机号,怎么会在深夜给他打电话?

手机响到快要自动挂断,云雪尧才终于从音孔里,听到了江凌霄的声音。

“有什么事?”

依旧是冷淡的,不耐烦的语气。

没有称谓,没有亲昵,有的……只有厌弃。

但云雪尧已经从习惯过渡到麻木,再到不在意。

“江先生,这么晚打电话,实在是叨扰您了。”他有他的冷漠,云雪尧也有她的客气,

“还烦请您,以后不要插足我的事业和我的生活……我堂堂云家人,办点小事,还用不上您这样的青龙偃月刀。”

“对了,还有您那个叫魏宏的助理,请他不要再来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云雪尧在电话那边轻声笑。

她笑得真好听,像风吹动一串铃兰。

“他说江先生您为我做了很多,说您堂堂云江少东家,为了我操碎了心。当然了,这些话我都没信。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女,哪里配得上您的关心呢?”

“但他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还请您让他别再过来……就这样吧,打搅了,祝您生意兴旺昌隆,事事顺心如意。”

……

等到江凌霄把云雪尧的话语,逐字逐句消化完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么突兀,这么骤然,这么……无情!

江凌霄眉间阴云聚集,几乎不假思索给她打回过去。

但手机嘟嘟两声,直接中断了拨出。

她拉黑他的操作,娴熟得像厂里流水线上折纸盒的工人!

……

“章特助,求求你。”殷柔晴含着眼泪,我见犹怜,“我只见他一眼,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过来的,一眼就好……”



这……会是死亡的感觉吗?

无边际的黑暗,无尽的空间挤压。

她不能动弹,不能发声,没有视力。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有人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念着,“尧尧、尧尧、尧尧……”

像那个年少时的夏天,江凌霄去户外徒步摔断了腿,发着高烧被送回来。

她趴在他床边,担心地守着他,不肯离开。

晚上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际,手被捏得生疼,耳际传来反复不停的呢喃,“尧尧……尧尧……”

云雪尧醒过来,见到睡梦中的他皱着眉,紧紧抓着她的手,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吓得连忙推醒了他,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灯光下,江凌霄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似乎终于认出了她。

“俞子舜推我下去的。”他没有提及他梦到了什么,只沉着脸命令她,“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

醒过来的时候,难受并没有减少多少,部分疼痛的感觉反而比先前更清晰了一些。

视力恢复了,云雪尧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但并没有人在她耳边叫她的昵称,也没有那种仿佛被人狠狠拥抱的挤压感。

她听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声音,在不远处温柔地询问别人,“不多吃点了吗?医生说这种粥养胃,我亲自守着熬了几个小时呢。”

云雪尧撑着发软的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

倒是身边传来另一个惊喜的声音,“云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云雪尧的动作定格。

因为,她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殷柔晴端着一碗粥,朝病床上的江凌霄倾着身子,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撒娇道,“凌霄,你就再吃一口嘛。”

说完这句话,她眼神飘向对面的云雪尧,眉峰挑衅地扬了一下。

多棒的画面。

她从极度的难受中醒过来,就看到他们如此恩爱。

“你醒了。”江凌霄沉沉地注视着云雪尧。他抬手,挡开了殷柔晴的手腕,推掉了她的好意。

云雪尧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VIP病房,江凌霄坐在正中的病床上。

而她,躺在他对面的陪护床上。

手背上传来一阵清凉,云雪尧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着点滴。

魏宏反倒是坐在她身旁,见状,压低声音对她道,“云小姐,你在外面晕倒了,是霄爷一路把你抱到医院的……”

言语间疯狂暗示她应该道谢。

但云雪尧不想理会。

她为什么会晕倒?

要不是江凌霄出现,对她莫名其妙的发难。

她现在恐怕已经熬过了药效,恢复如常,而不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低烧。

嗓子好疼,连吞咽都感觉困难。

“云小姐,医生说你是误用了药,加上身体疲劳,所以现在有点药物副作用,休息一段时间就应该会好。”魏宏尽职尽责地解释。

顺带看了江凌霄一眼。

江凌霄的眉尖已经紧紧皱了起来,好像云雪尧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挑起他烦躁的神经。

魏宏吓得赶紧移开了眼。

其实从刚刚殷小姐过来开始,霄爷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他不敢当众说出的话是,在殷柔晴过来之前,霄爷一直都抱着云小姐不肯撒手,哪怕医生给她做检查,给她输液,他都没松开过。

“正好柔晴也在,”还是江凌霄打破了沉默,“大家把有些事说清楚。”

他的话,顿时引得病房内的所有人目光聚焦。

“我和殷柔晴,没有你写的那些关系。”这是江凌霄说出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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