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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全文

归宴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话说到这份上,玉萦岂能退缩,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帐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待到云散雨收,玉萦有气无力道:“世子可要说话算话。”“还想着这些事呢?”赵玄祐沉沉打了个哈欠,“明早再说吧。”辛苦了半宿,谈不上累,睡意却浓了。原想着抱着怀中娇躯就此睡去,谁知她还要说事情。“世子反悔了?”当然了。玉萦腹诽,要不是为了说这事,她犯得着这么累吗?想归想,态度却是乖巧娇俏的。“夫人想怎么发落她?”总算把话茬到这里,玉萦松了口气,缓声把自己的真心话讲了出来:“人都来了侯府,不如抬为姨娘。”“没那个必要。”听出赵玄祐对那舞姬真没什么兴致,玉萦不意外,依旧孜孜不倦地劝道:“若是之前听说要添这么个人,我自是不乐意,只是世子都应下了,何苦让王爷心里不悦呢?”...

主角:玉萦赵玄祐   更新:2025-01-14 2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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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全文》,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说到这份上,玉萦岂能退缩,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帐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待到云散雨收,玉萦有气无力道:“世子可要说话算话。”“还想着这些事呢?”赵玄祐沉沉打了个哈欠,“明早再说吧。”辛苦了半宿,谈不上累,睡意却浓了。原想着抱着怀中娇躯就此睡去,谁知她还要说事情。“世子反悔了?”当然了。玉萦腹诽,要不是为了说这事,她犯得着这么累吗?想归想,态度却是乖巧娇俏的。“夫人想怎么发落她?”总算把话茬到这里,玉萦松了口气,缓声把自己的真心话讲了出来:“人都来了侯府,不如抬为姨娘。”“没那个必要。”听出赵玄祐对那舞姬真没什么兴致,玉萦不意外,依旧孜孜不倦地劝道:“若是之前听说要添这么个人,我自是不乐意,只是世子都应下了,何苦让王爷心里不悦呢?”...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全文》精彩片段


话说到这份上,玉萦岂能退缩,只能勾住他的脖子。

帐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待到云散雨收,玉萦有气无力道:“世子可要说话算话。”

“还想着这些事呢?”赵玄祐沉沉打了个哈欠,“明早再说吧。”

辛苦了半宿,谈不上累,睡意却浓了。

原想着抱着怀中娇躯就此睡去,谁知她还要说事情。

“世子反悔了?”

当然了。

玉萦腹诽,要不是为了说这事,她犯得着这么累吗?

想归想,态度却是乖巧娇俏的。

“夫人想怎么发落她?”

总算把话茬到这里,玉萦松了口气,缓声把自己的真心话讲了出来:“人都来了侯府,不如抬为姨娘。”

“没那个必要。”

听出赵玄祐对那舞姬真没什么兴致,玉萦不意外,依旧孜孜不倦地劝道:“若是之前听说要添这么个人,我自是不乐意,只是世子都应下了,何苦让王爷心里不悦呢?”

她这话说得妥当,既表明了身为正室的介意,又打着为夫君考虑的招牌,的确令赵玄祐难以拒绝。

“真要抬姨娘?”

“当然了,不过世子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这会儿安静下来,能听见屋外雨势又缠绵了起来,红纱软帐里,赵玄祐食髓知味地抱着美人,此情此景,她说什么都会应下。

“好。”

“我还没说呢,”玉萦没想到他应得这般痛快,忍不住起身往上窜了点,亲了他一口,“到世子离京之前,都不许碰她。”

原来是说这个,赵玄祐“嗯”了一声,“随你。”

玉萦正暗自得意,谁知赵玄祐竟坐了起来。

不等她问,赵玄祐已命人打水。

也是,这一夜过分荒唐,别说两人身上腻得慌,便是床褥也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怕被拆穿,玉萦拿出主子的派头补了一句:“点个蜡烛放在角落里就是,省得晃眼睛。”

宝珠原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到玉萦这话才算镇定下来,一边唤小丫鬟帮忙端水,一边点了支白蜡烛放在角落里。

烛光昏黄暗淡,能够行动,却又看得不分明。

“下去。”待温水呈上来,赵玄祐便将人都撵了出去。

玉萦知道他想做什么,索性自个儿舀水冲洗起来。

每晚被崔夷初送进来之前,玉萦早就洗刷干净了,夜里无须洗得那么仔细。

侧室里那烛光微弱得很,玉萦背对着赵玄祐站着,昏黄的微光照在她身上,身姿线条愈发柔和绰约,赵玄祐起先淡了的兴致又窜了起来。

“洗那么急作甚?”赵玄祐从身后将她搂住。

玉萦手中的葫芦瓢落到浴桶里,双手扶着浴桶边站着。

服侍了他两世,还是头回遇到这种场面。

“世子不是困了吗?今晚早些歇着吧。”

玉萦反手去推,他那身板如一堵墙似的,哪里推得动?



宝钏重新铺了床,正欲出门,听到侧室那边又传来玉萦的低呼声。

世子可真是好精力。

这么没完没了的,也难怪夫人吃味,宝钏撇了撇嘴,退出去关上门,却见崔夷初站在身后。

她身上还穿着寝衣,只在外头搭了件披风。

“夫人。”她低呼一声,关切道,“外头风大雨大的,当心着凉。”

“无妨。”

“正屋这边无事,夫人安心去睡,”宝珠上前扶崔夷初回厢房,回头给了小丫鬟一个眼色,示意她在这边服侍着。

流芳馆里里外外都是从公府带来的人,全是靠得住的自己人。

进了厢房,宝珠问:“世子回府后夫人就一直满面愁云,到底是烦心什么?”

崔夷初没有说话。

“为着王府送的那个舞姬吗?”

崔夷初摇了摇头:“区区一个舞姬,还能爬到我的头上去?”

“那夫人在担心玉萦这边?”宝珠轻轻替她揉着肩膀,低声劝道,“那舞姬或许靠着平王殿下的面子能有立足之地,玉萦一个毫无根基的丫鬟,哪里能对夫人构成威胁?夫人实在无需多虑。”

“玉萦她是对我做不了什么,可我的一切计划都太依赖玉萦了。若是世子这趟回府,她没能怀孕,难道就这么由着她一宿一宿的伺候下去?”

“夫人是怕夜长梦多,玉萦替代夫人的事迟早穿帮?”

“当然。”

宝珠道:“奴婢瞧着玉萦挺机灵的,刚才世子突然起意要冲洗沐浴,还是她反应快,让奴婢在角落里点一支蜡烛。”

“他们在沐浴?”崔夷初眸意渐冷,难怪刚才站在廊下的时候听到了水声。

只是一转念她便想到了什么。

“不是给玉萦喝了安神药吗?她怎地如此清醒?”

“世子才从外头回来,想是急的,他们俩这大半宿都没睡。”

崔夷初还是觉得不对劲:“给她服药不就是为了怎么都能睡着吗?”

“若是夫人担心,明儿我再加重药量。”

崔夷初微微颔首,眸色一沉:“去廊下守着,早些叫她出来。”

玉萦今晚没吃催情药,喝了安神药却一直没睡着,意味着她是头脑清醒地陪在赵玄祐身边。

危险,实在太危险了。

“奴婢知道了。”

宝珠正要退下,崔夷初忽而又出了声:“等等。”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叫崔荣这会儿回一趟兴国公府,跟娘说我等天亮了我要回家一趟,叫她别外出。”

“是。”

宝珠见她神情凝重,不敢耽搁,即刻出去传话了。

天还没亮时,宝珠把玉萦扶了出来,径直带到了崔夷初的厢房。

看着玉萦眼皮子打架的模样,崔夷初稍稍安心。

“很困?”

玉萦点头,“今晚都没怎么睡。”

“世子可跟你说什么了?”

玉萦被她一问,仿佛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世子说王爷赐了一个舞姬。”

哼,这么重要的事,果然是对这贱人说了。

崔夷初的脸色阴晴不定:“你怎么答的?”

“奴婢困得厉害,眼皮子一直打架,世子说什么就应了什么。”玉萦服了几回药,虽都吐出来,却分得清楚催眠药和催情药的味道,知道昨晚宝珠给的是催眠药,推说自己很困。

想到崔夷初后面还可能跟赵玄祐提及此事,便朝崔夷初跪了下去,“奴婢有罪,请夫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

看着崔夷初和宝珠都紧紧盯着自己,玉萦垂下眼眸。

“世子说那舞姬想王爷赐的,不能拂了王爷的面子,有意抬为姨娘,问奴婢怎么想。”玉萦越说越结巴,“奴婢想着夫人一向宽厚,也说要给世子添人,那舞姬既是王爷赐的,世子又收了,若是拒绝恐怕会惹世子不喜。那会儿世子一直问,奴婢不敢不说话,只好应了下来,请夫人恕罪。”


崔夷初去了旁边厢房休息,宝珠和宝钏轮流守在廊下。

天快亮时,周妈妈过来了,她年纪大了,又是跟随国公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崔夷初体恤她,不让她夜里当值。

“昨儿可还顺当?”周妈妈问。

宝珠点头:“跟前晚差不多,这会儿该去把玉萦带出来了。”

“小心行事,别惊动了世子。”

这两日崔夷初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增多,挨了巴掌的宝钏知道,周妈妈和宝珠当然也知道。

“我知道的。”

宝珠推门进屋,里间静悄悄的,想是两人尚在熟睡,宝珠绕过屏风,还没走近床榻,听到赵玄祐低沉的声音。

“谁?”

行军打仗的将军,再乏再倦亦异常警觉。

宝珠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说:“回世子的话,奴婢宝珠,来请夫人起床。”

“公府的规矩?”

宝珠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懵,只感觉出赵玄祐语气不善,忙道:“昨儿夫人没能陪世子去给老太君问安,心中愧疚,想好了今早亲手做酥饼去给老太君赔罪,让奴婢算着老太君用膳的时辰,得这会儿起了才来得及早膳。”

赵玄祐没再说话。

宝珠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大着胆子上前拉了一半的帐幔,瞥见里头横躺的两人,只觉得脸颊烫得快要滴血了。

赵玄祐俊目阖着,身旁的女子柔弱无骨,软绵绵地枕在他的胳膊上,鸦青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和半截身子,衬得她肌肤胜雪,白净柔腻。

若是夫人瞧见这副场景,只怕会失了所有分寸。

宝珠收回目光,轻声提醒:“夫人,该起了。”

这会儿玉萦醒了,见是宝珠过来,想起身,却困得厉害,软绵绵道:“扶我起来。”

宝珠伸手将她从赵玄祐的怀中扒拉出来,替她整理身上的寝衣。

眼看着要把人拉扯下榻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扣住了玉萦纤袅的腰肢。

“祖母知道你的孝心,不必做这些下人的事。”

看着玉萦朦胧的睡眼,宝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又躺回去。

世子的警觉果然异于常人,假如此刻没带走玉萦,天就要大亮了,所有的筹谋会功亏一篑。

宝珠纵然聪慧,也不敢开口。

眼下她若插嘴,只会激怒赵玄祐。

“下人怎么了?”玉萦忽而柔声笑了,有气无力地说,“我乐意服侍祖母。”

“哼,”赵玄祐轻笑了一声,说了句“随你”便松了手,扯着薄被翻身睡了过去。

宝珠在旁看得呆愣,直到玉萦捏了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扶着她往外走。

玉萦身上还穿着寝衣,晨间的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

“赶紧回屋。”周妈妈冷着脸训道。

玉萦却不着急走,低声问:“夫人呢?我有事禀报。”

“夫人正在梳洗,跟我来吧。”

周妈妈没啥好脸色,宝珠想了想,领着她去了旁边的厢房。

厢房原是备着崔夷初娘家姐妹过来的时候休息之用,这两日夜里她自己歇在这边。

这边离正屋近,万一出什么事可以随时接应。

推门进去,宝钏正在给崔夷初梳妆。

接连两日崔夷初都睡得晚、起得早,因此眼圈下的黑青很明显,前一晚还好说,今早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才要用脂粉来遮。

玉萦进来的时候,她才上完一半的妆。

崔夷初从镜中瞥见玉萦,眸光一凝。

外头天光刚蒙蒙亮,门一开,玉萦便夹杂着晨风花香一起进来。

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崔夷初让绣娘新制的,缎子是公府得的御赐新料,虽无过多绣花,但质地如锦,颜色娇嫩,穿在身上便如立在花丛里一般。

因是为她所裁,与玉萦来说不大合身,尤其是前胸和后臀,鼓鼓囊囊的,几乎要包裹不住她的身段了。

玉萦未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神情含春。

宝珠一眼看出了崔夷初的情绪,忙将玉萦拦在门口:“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打扰夫人梳妆。”

玉萦仿佛没看出她们主仆间是小九九,恭恭敬敬地朝崔夷初福了一福:“昨晚世子问起为何要做鹿茸汤。”

昨夜她与赵玄祐说了许久的话,她不说,崔夷初也会问。

不如过来先说,显得自己忠心。

“他问了这个?”崔夷初闻言,刚才对玉萦容貌的那一点不悦顿时消散。

赵玄祐果然敏锐,连鸡汤有鹿茸都尝出来了,还好之前不曾给他下药,否则一定被他当场识破。

“是。”

“你怎么答的?”崔夷初眸光一动,追问起来。

若玉萦答得不好,她还得费心找补。

“奴婢说是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的,给世子补身。”

回答虽不算完全,到底没有大的疏漏。

崔夷初松了口气,再看向玉萦的时候又有些警觉,这丫鬟比她想象的聪明。

“还说了些什么?”

玉萦垂眸,不安道:“世子的确说了好多话,只是昨儿奴婢困倦得很,压根睁不开眼睛,只是随口附和着,过了一会儿更是睡过去了。奴婢怕捅娄子,这才急着来见夫人。”

“知道了。”

等着宝钏上完妆,崔夷初自己挑了个鎏金簪子戴上,起身往外走去。

玉萦默默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出了厢房。

外头依旧是蒙蒙亮。

宝珠打发玉萦回耳房呆着,与宝钏一左一右扶着崔夷初出了流芳馆。

“你觉不觉得,玉萦其实挺聪明的。”崔夷初忽而道。

宝珠替她披上海棠绣花薄绸披风,没去接话,宝钏听着下意识地不服气:“哪里聪明了?她跑来说这些就是想讨好夫人。”

崔夷初冷笑:“旁的不说,比起你便聪明了许多。”

宝钏再次碰了逆鳞,怕又挨打,缩着脖子把脸埋得更低。

宝珠适时道:“未必就是聪明,无非是反应快、机灵些罢了。其实她机灵些也好,这样她替夫人生下的孩子也能机灵些。”

“这倒是。”宝珠说话一向深得崔夷初心意,附和道,“生个蠢笨如猪的孩子,更是后患无穷。”

比起玉萦机灵这件事,宝珠其实很在意先前在帐子外见到的那一幕。

玉萦服侍世子才两晚,两人间说话的语气竟已那般熟稔和亲昵。

虽说她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可宝珠心里明白,哪怕是夫人,也没法跟世子那样说话的。

服侍了世子两回便已经摸到了世子的脾气,跟世子相处的比真夫妻还像真夫妻……

可惜她太知道崔夷初的脾气了,倘若说出来,又不能立即打杀玉萦,只会令她大发脾气,她和宝钏都得做受气包。

等着玉萦尽快怀孕,再处置掉应该就没有后患了。


看着崔夷初面色铁青,玉萦一副做错事害怕的模样,苦苦哀求道:“奴婢当时只是随口一应,若是不妥,夫人再去找世子说说,改了主意应当也无妨的。”

“行了,回屋呆着吧,夫人要怎么做与你无关。”宝珠看得出崔夷初的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玉萦杵在这里只会让她更难受,赶紧打发了为妙,眼不见为净。

玉萦听着宝珠的话,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当下不敢再言,起身朝崔夷初福了一福便离开了。

回了耳房,玉萦不禁有些苦恼。

崔夷初的眼神、宝珠的话语,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对自己起了疑心。

玉萦就着茶水吃了避子丸药,苦恼归苦恼,这会儿也是真的困了。

上榻睡过,再起身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走到窗边听到外头两个小丫鬟说宝钏宝珠跟着崔夷初回了娘家,今日正好可以偷懒。

玉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夷初突然回娘家,只怕是去找兴国公夫妇商议什么毒计,那对夫妻可是老奸巨猾的。

从崔夷初的位置来看,这一世与前世最大的差别是赵玄祐见到了的自己。

在她的计划里,赵玄祐绝不能知道玉萦的存在,至少是不能见过她。

其实这也在玉萦的意料之外,按本来的计划是背着崔夷初偷偷与赵玄祐接触,让他慢慢感觉到自己才是夜里陪他的人。

但现在两人意外撞见,崔夷初和玉萦的计划都被破坏了。

她会怎么做?会对自己下手吗……

不能坐以待毙了!

崔夷初突然回娘家一定会有所动作,她必须提前应对。

打定了主意,玉萦坐到镜子前,仔细上了妆。

除了寝衣,她没有华丽的衣衫,也没有值钱的首饰,不过做戏做全套,妆奁里的香膏胭脂都是跟崔夷初一样的。

没有华服明珠装扮,只能在妆面上多做文章。

玉萦的肌肤原本就白净柔腻,不施粉黛亦无半点瑕疵。

此刻她薄薄敷了一层桃花粉,唇间略涂了口脂,整个人便娇艳了起来。

她是丫鬟,不可能穿着崔夷初的衣裳跑出去,想了想,玉萦解了腰带,重新为自己束腰。

本就是黄蜂细腰,这么一勒紧,腰身更是盈盈欲折。

对着镜中的自己端详片刻,玉萦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没什么不妥了,悄悄推门出去。

院子里只有几个洒扫的丫鬟婆子。

宝珠宝钏果然跟着崔夷初回娘家去了,周妈妈想是在哪一处管着事。

玉萦不躲不藏地往外走,果真没人管她。

出了流芳馆,她便径直往赵玄祐的书房泓晖堂走去。

说是书房,其实泓晖堂在侯府的中轴上,连接着前院,也承接着后宅。

赵玄祐既在这边处理政务、看书,也在这里会客接待。

倘若他没有出府,定然是在泓晖堂。

有别于流芳馆的雅致秀丽,泓晖堂地势开阔,气势恢宏。

不止如此,这里守卫森严,门口便站着六个护卫,这根本没办法混进去。

玉萦有些泄气,精心打扮了一番,莫非连赵玄祐的面都见不着?

思忖片刻,玉萦走上前道:“请问元青在吗?”

“什么人?”护卫看她面生,语气也不大好。

“我是流芳馆的丫鬟玉萦,夫人有事吩咐,让我交代元青几句。”

元青是世子近卫,原本世子夫人也是指派不上的,但近来侯府里人人都知道世子跟世子夫人如胶似漆,护卫见状,便进去为她传话。

没多时元青跑了出来,瞥见玉萦愣了愣。

之前见她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今日盛妆而来,自是不同寻常。

元青忽然觉得,即使以美貌著称的夫人,在玉萦跟前也相形见绌。

“玉萦,夫人有什么吩咐?”

玉萦示意元青走到旁边去,小声问:“世子在书房吗?”

元青年纪虽小,也不傻,听到玉萦这么关心世子,不禁反问:“夫人到底有什么吩咐?”

玉萦并不慌张,婉婉道来:“夫人离府时交代,说花房里近来新培植了些茉莉,开得正好,想着茉莉淡雅,摆在泓晖堂正合适,若是世子这会儿没在,我把花搬过来,免得打搅世子。”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崔夷初不在侯府,赵玄祐无法向崔夷初求证说辞,晚上侍奉的时候再提两句茉莉花便可圆过来。

“如此。世子这会儿在看书呢,”元青挠头想了想,往常赵玄祐看书不会拘着底下人做事,遂道,“你这会儿把花搬来吧,手脚轻些就成。”

“好。”

玉萦回了花房,对管事婆子说泓晖堂要一些茉莉花,管事婆子虽有怀疑,可玉萦如今得了夫人的器重,进出流芳馆,宝珠特意吩咐过叫自己不必管她,于是没有多说,由着玉萦在花房里挑挑拣拣,又让花房的家丁帮忙搬花。

因是特意想在泓晖堂里逗留,活儿当然不能做得太快,等到家丁把花盆放在院子里,玉萦将他们都打发回了花房。

“就你一个人能行吗?你搬得动?”元青见着一地的花盆,忍不住问道。

“不是说世子在看书吗?人太多定会吵着他的,搬花盆算什么,别小瞧我。”

说着玉萦蹲下身,麻利地搬了一盆茉莉放在走廊的台阶下。

她看着瘦弱,可打小跟在娘身边干活儿,力气并不小。

元青见状笑了笑,也没有管她,自去屋里忙活去了。

玉萦把正屋前的花盆摆好,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很快看到了赵玄祐的书房。

夏日天热,窗户全都大开着,只放下窗纱遮挡蚊虫。

赵玄祐长得高,即便坐在那边,玉萦也能清楚看到他半截身子。

他是武将,平常都是气度冷厉,不怒自威。

此刻他穿着件天青色锦衣,手里又捧着一卷书,通身的气度便柔和了许多,不似武将,更像个气度清举的书生。

玉萦只是瞥了一眼,欣喜漫上心头。

难得崔夷初不在府,又借机进了泓晖堂,必得好好把握才行。

玉萦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挪开目光,没有在赵玄祐的窗前停留。

她认认真真地查看摆放花盆的位置,确认过后,挽了袖子把茉莉花端过去,再逐一擦拭叶片、修剪枝芽。

到花房做活儿的第一日,教玉萦做事的老妈妈就说过,移花最是不能心急,要先缓缓松土,才不会伤到花根。

如今赵玄祐喜欢着顶替崔夷初身上的自己,要把这份喜欢顺利移植到自己身上并不容易。

她不能心急,更不能跑去赵玄祐跟前搔首弄姿。

她只需要出现在他的周围,淡淡、淡淡地松土。


“去吧,小心服侍。”

玉萦没有应声,只恭敬朝崔夷初福了一福,垂眸进屋去。

今晚依旧是个晴夜,上弦月高挂,落下一层清光。

一进屋,玉萦的腮帮子立即鼓了起来,她快步去了侧室,将口中的汤药尽数吐进了恭桶里。

今日她在耳房闷了一日,什么都没做,只对着一壶水练习如何把水含在口中不吞进去。

依照前世的记忆,崔夷初夜夜都会给她灌药的,有时候是催情药,有时候是催眠药。

昨晚是她抓住宝钏分神的机会才没有喝药,但她不是夜夜都能避开监视,所以特意练习了把汤水含在口中的法子,今晚立即派上了用场。

玉萦端起茶水,又漱了一次口,心情颇为轻松。

宝钏昨天挨了打,今天口风紧得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跟赵玄祐吵架了?

崔夷初婚前失贞,藏着那么多秘密,的确不敢跟赵玄祐坦诚相待,所以给了玉萦可乘之机。

回到里间,换好寝衣赵玄祐坐在榻边,并没有躺下。

玉萦不禁有些犯愁,眼下她还得利用崔夷初这层身份做些事情呢,不能让赵玄祐现在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

她伸手将青丝拨乱,任由它遮挡住半边脸,抬手做出打哈欠的模样,径直朝床榻走去。

没等赵玄祐说话,便从他身旁爬上了榻。

待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这才矫了嗓音,软绵绵道:“世子,夜深了,熄灯歇了吧。”

“困了?”赵玄祐问。

短短两个字,语气中便透着不虞。

玉萦“嗯”了一声,从被子里伸手拉了拉他寝衣的袖子。

这举动甚是得他的心,他有所意动,起身吹灭了蜡烛。

帐子里一下变得黑漆漆的,两人静静躺着,中间还隔了点距离。

这跟昨晚明显不同,赵玄祐根本没有过来亲热的意思。

虽合了玉萦的意,却不利于她打探消息。

联想到崔夷初的反应,玉萦大着胆子问:“世子在生我的气?”

赵玄祐没有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是。”

该说什么呢?

他不在乎旁人的风言风语,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多想。

成亲的时候,赵玄祐二十一,崔夷初十九,两人的年纪都比寻常公子贵女成婚年纪大一些,所以两府才会着急办婚事。

他是因为在常年在军中所以耽搁了,但她呢?

她是才貌双全的名门淑女,求娶的人据说很多,迟迟没有定亲,便是如流言所说,在等几位皇子的指婚吧。

所以,去年洞房花烛夜之时,她故意拒绝他,是因为不甘心嫁到侯府来吗?这桩婚事对她而言是次选吗?

赵玄祐骨子里的倨傲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我不信。”

温柔倔强的声音打断了赵玄祐的沉思,他别过脸,看向身旁的女子。

锦帐厚重,透不进半点月光,即便他在黑夜里目力甚好,也只看得清她的轮廓。

听到她娇滴滴的反驳,冷硬的心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中,那一点子不满又消散了许多。

他挪动身体,凑近了她。

“夫人能否给我一句实话?”

“世子说的好像我有什么事瞒了你似的。”

她这话说得着实可怜,赵玄祐心一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似昨晚那般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当初知道要嫁我的时候,你心中可曾觉得委屈?”

玉萦眉心跳了一下。

赵玄祐怎么会这样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起争执了?

不会,以崔夷初阴险狡诈的性子,不会跟赵玄祐正面冲突。

赵玄祐问得温和,应该还不知崔夷初婚前失贞的事,但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干脆直接问。

“世子听到了什么?”

赵玄祐斟酌片刻,缓声道:“莫晗说,你是有机会遴选王妃的。”

莫晗是谁?

崔夷初以前想做王妃?

以她的家世的确堪当王妃,但她却没有,失身的事跟此事有关吗?这不是靠想能想出来的。

玉萦思忖片刻,低声道:“爹娘自然是盼着我能做王妃的,可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岳父岳母送你进宫为公主伴读,应是寄予厚望。”

见话茬果真牵扯到了崔夷初娘家,玉萦心中暗笑,继续道:“他们是希望我能攀龙附凤,稳固公府的地位,为了家族,也是情理之中。”

“你不愿意的?”

“没有不愿意,也没有愿意。”玉萦答得含糊,若把话说明白了,赵玄祐去崔夷初跟前一提便被捅破了,“婚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待字闺中时,我只盼着自己能有个好归宿。世子就因为这事生气?。”

玉萦说着,伸手攀住了赵玄祐的肩膀,如同前一晚一般,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这一吻,让赵玄祐神清气爽。

“我只是担心,你心中委屈。”

玉萦没再说话,静静在他怀中躺了片刻,软着嗓音道:“若我真有什么委屈,世子会怎么做?”

赵玄祐“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委屈?”

“昨儿世子不是都看出来了嘛。”玉萦继续道。

赵玄祐蹙眉,回想了一下昨夜说过的话。

“院里的下人?”

“是啊,跟着我来侯府的陪房,大多是爹娘的亲信,做事的确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仗着是爹娘用过的人,老是觉得我年轻,该多听他们的。鹿茸汤便是如此。”

“昨晚你可是说他们都肯听你的。”

“那你就是不管我了?”

俏皮的话逗笑了赵玄祐。

“夫人想让我怎么管?”

玉萦没有吭声,静默片刻才道:“宝珠宝钏都是跟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最是听我差遣,周妈妈原是我娘身边的人,总是拿乔做大。”

“我把她赶走?”

“真的?”玉萦惊喜道,“世子真的可以帮我这个忙?”

黑暗中,赵玄祐瞥见了她那双突然变得神采飞扬的眼眸,一时哑然失笑。

“她是你的陪房,我若撵她出府,旁人会觉得我在下你的面子。”

“我也不是要把她怎么样,送回公府罢了。她是我娘的心腹,我撵她,下次回娘家,娘必定会说我,但若是世子挑了她的错处,娘就怪不着我了。”

赵玄祐才回府两日,的确感觉到这周妈妈把手伸得很长,拿自己当成侯府的半个主子了。

夜里的夫人俏皮可爱,白日里有这周妈妈守着,夫人被逼着戴了面具,像个无趣的假人。

侯府里就他们夫妻俩主事,原是该自在些。

既然夫人都开了口,他自无不应之理。

“那我真撵了?”

“多谢世子。”玉萦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遂趁热打铁道,“她毕竟是我的陪房,等到撵她的时候,我少不得要帮她说几句话,世子一定要撵她就是了。”

“好。”

赵玄祐答应的痛快,只是他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薄唇上。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这些话听得周妈妈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玉萦没有说话,只默默擦着眼泪。

看着玉萦这般姿态,周妈妈又警醒起来,忙朝赵玄祐磕头:“世子,一切是非等夫人回府便知分晓,老奴也不跟玉萦争辩了。”

赵玄祐微微颔首:“茉莉花的事的确不必着急,等夫人回府便可知分晓。”

周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玉萦这贱人不过是仗着崔夷初不在府上,跑到赵玄祐这边兴风作浪,等崔夷初回来知道这些事,不扒了这贱人的狐狸皮才怪!

“另一件事倒是更急。”赵玄祐话锋一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元青。”

“属下在。”

“去把管家和账房喊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这婆子从侯府里中饱私囊的账好好算一算。”

周妈妈刹那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勉强分辩道:“世子明鉴,老奴忠心为夫人办事,从来不曾中饱私囊。”

她不提夫人还好,提到这两个字,赵玄祐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杀意。

他原是在战场上等闲取人性命的武将,周妈妈顿时心惊胆战,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宋管家和账房赶到泓晖堂,将周妈妈从公中私吞的银两一笔一笔说了出来。

侯爷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崔夷初过门之后,老太君也不管事了,是以这周妈妈做事肆无忌惮,稍一查证便处处都马脚。

光是老太君的寿宴,便私吞了二百两银子。

“你这贼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感受到赵玄祐冷厉的目光,周妈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崔夷初。

她强自镇定,连连朝赵玄祐磕头。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行事,世子若是不信,等夫人回府后询问便可。”

玉萦低着头,听到周妈妈这话心中冷笑。

她以崔夷初的名义让赵玄祐处置周妈妈,周妈妈此刻拼命搬出崔夷初,简直就是触赵玄祐的逆鳞。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赵玄祐泠然道:“死到临头,还在攀扯主子。”

周妈妈听得出来,赵玄祐这是动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只能往死里磕头,谋求一线生机。

“老奴侍奉兴国公府三十年,是国公夫人让老奴来侯府侍奉夫人的,恳请世子看在兴国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发落老奴。”

周妈妈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让崔夷初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接连两日崔夷初都睡得晚、起得早,因此眼圈下的黑青很明显,前一晚还好说,今早便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才要用脂粉来遮。
玉萦进来的时候,她才上完一半的妆。
崔夷初从镜中瞥见玉萦,眸光一凝。
外头天光刚蒙蒙亮,门一开,玉萦便夹杂着晨风花香一起进来。
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崔夷初让绣娘新制的,缎子是公府得的御赐新料,虽无过多绣花,但质地如锦,颜色娇嫩,穿在身上便如立在花丛里一般。
因是为她所裁,与玉萦来说不大合身,尤其是前胸和后臀,鼓鼓囊囊的,几乎要包裹不住她的身段了。
玉萦未施粉黛,却是光彩照人,神情含春。
宝珠一眼看出了崔夷初的情绪,忙将玉萦拦在门口:“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打扰夫人梳妆。”
玉萦仿佛没看出她们主仆间是小九九,恭恭敬敬地朝崔夷初福了一福:“昨晚世子问起为何要做鹿茸汤。”
昨夜她与赵玄祐说了许久的话,她不说,崔夷初也会问。
不如过来先说,显得自己忠心。
“他问了这个?”崔夷初闻言,刚才对玉萦容貌的那一点不悦顿时消散。
赵玄祐果然敏锐,连鸡汤有鹿茸都尝出来了,还好之前不曾给他下药,否则一定被他当场识破。
“是。”
“你怎么答的?”崔夷初眸光一动,追问起来。
若玉萦答得不好,她还得费心找补。
“奴婢说是夫人回娘家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送的,给世子补身。”
回答虽不算完全,到底没有大的疏漏。
崔夷初松了口气,再看向玉萦的时候又有些警觉,这丫鬟比她想象的聪明。
“还说了些什么?”
玉萦垂眸,不安道:“世子的确说了好多话,只是昨儿奴婢困倦得很,压根睁不开眼睛,只是随口附和着,过了一会儿更是睡过去了。奴婢怕捅娄子,这才急着来见夫人。”
“知道了。”
等着宝钏上完妆,崔夷初自己挑了个鎏金簪子戴上,起身往外走去。
玉萦默默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出了厢房。
外头依旧是蒙蒙亮。
宝珠打发玉萦回耳房呆着,与宝钏一左一右扶着崔夷初出了流芳馆。
“你觉不觉得,玉萦其实挺聪明的。”崔夷初忽而道。
宝珠替她披上海棠绣花薄绸披风,没去接话,宝钏听着下意识地不服气:“哪里聪明了?她跑来说这些就是想讨好夫人。”
崔夷初冷笑:“旁的不说,比起你便聪明了许多。”"


院子里传来元青的声音,周妈妈不为所动,一心想把玉萦尽快带走,直到被泓晖堂的护卫拦住,才停下脚步。
“这……”
护卫道:“吵吵闹闹的,去世子跟前回话。”
四个人一起被带回了泓晖堂,齐齐跪在赵玄祐跟前。
赵玄祐冷冷问:“谁给你们胆子在泓晖堂闹事的?”
他目光阴沉,稍稍对视便觉得脊背发凉,周妈妈稍稍回忆刚才的场景,明白自己被玉萦这贱人算计。
她故意大声哭闹惹来赵玄祐的注意。
不过周妈妈并不慌张,她是公府老人,是崔夷初的陪房,后宅各处都是她在管,任玉萦这贱人如何搬弄是非,赵玄祐不会不给崔夷初面子,顶多训斥几句而已。
“回世子的话,这丫鬟是流芳馆里管花草的,不服管教,在这里大哭大闹的,打扰了世子清净,实在是老奴的错。”
周妈妈狡辩的时候,玉萦没有说话。
刚才被她们三个强行带走的时候,周妈妈死死捂着她的嘴,她身娇肉嫩,下半张被这么一抓,连手指印都看得很清楚。
她抬眼朝赵玄祐看去,确认对方也看向自己的时候,迅速垂眸。
被周妈妈这么一折腾,她头发散了,白净的脸上印着红手印,实在看着可怜。
“玉萦好端端地在院里打理花草,有什么不服管教的?”元青虽然只是一个长随,却一直服侍在赵玄祐身边,又得他亲传武艺,是以在府中并不拘束。
“小哥有所不知,这丫头自个儿跑到泓晖堂来,对花房的人说是夫人的意思,对老奴说是世子的意思,她心思不正,老奴得把她带回去管教。”
玉萦默默抬手抹了抹眼泪。
“玉萦,是这样吗?”赵玄祐问。
“回世子的话,奴婢的确是奉夫人之命来泓晖堂的,实在不知道周妈妈为什么说我自作主张。”玉萦低声道,“早上夫人离府的时候,周妈妈并不在流芳馆,这会儿夫人也没有回府,奴婢实在不知道周妈妈为何笃定奴婢撒谎。”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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