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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全章节免费阅读

流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余氏心里直后悔,不该带鲁国公夫人一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把控牵引的。还有林诗诗,是个在富贵里泡大的水晶一般单纯的人,以前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打在了七寸上,让自己哑口无言,不得不息事宁人。她谋划了这么久,实在不甘心得很。但眼下也只能借口还要去外面招呼客人,先把鲁国公夫人这些人带出这里。等宴会散了,她再单独哄哄林诗诗,大不了让陆旭也过来哄她,务必让她咬死了陆昶。到时大门一关,自己家法处置府里的家务事,跟别人又有何相干。“陆昶,你今天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先去祠堂跪着吧,其余的事,等报了你父亲再来处理。”余氏道。陆昶道了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余氏看着陆昶就这样离开了是非之地,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能为力...

主角:林诗诗陆昶   更新:2025-01-04 09: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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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诗诗陆昶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流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余氏心里直后悔,不该带鲁国公夫人一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把控牵引的。还有林诗诗,是个在富贵里泡大的水晶一般单纯的人,以前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打在了七寸上,让自己哑口无言,不得不息事宁人。她谋划了这么久,实在不甘心得很。但眼下也只能借口还要去外面招呼客人,先把鲁国公夫人这些人带出这里。等宴会散了,她再单独哄哄林诗诗,大不了让陆旭也过来哄她,务必让她咬死了陆昶。到时大门一关,自己家法处置府里的家务事,跟别人又有何相干。“陆昶,你今天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先去祠堂跪着吧,其余的事,等报了你父亲再来处理。”余氏道。陆昶道了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余氏看着陆昶就这样离开了是非之地,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能为力...

《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余氏心里直后悔,不该带鲁国公夫人一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把控牵引的。

还有林诗诗,是个在富贵里泡大的水晶一般单纯的人,以前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打在了七寸上,让自己哑口无言,不得不息事宁人。

她谋划了这么久,实在不甘心得很。

但眼下也只能借口还要去外面招呼客人,先把鲁国公夫人这些人带出这里。

等宴会散了,她再单独哄哄林诗诗,大不了让陆旭也过来哄她,务必让她咬死了陆昶。

到时大门一关,自己家法处置府里的家务事,跟别人又有何相干。

“陆昶,你今天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先去祠堂跪着吧,其余的事,等报了你父亲再来处理。”余氏道。

陆昶道了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

余氏看着陆昶就这样离开了是非之地,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能为力,安抚了林诗诗两句,也带着一干人离开了。

林诗诗满脸寒气坐在床边,秋云心里一个哆嗦,她觉得,今天的林诗诗跟往日大有不同。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道:

“小姐,咱们要不也走?”

“好!”

林诗诗让秋云替她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抄小路回了自己的住处。

院子里只有一个做粗活的粗使丫头喜儿在。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信,说宁海那边过来人,要见张妈妈,张妈妈带着一个小厮和粗使丫鬟出去了。

春雨不知道被人叫到哪里去了。

前世事发后,春雨就被余氏发卖了,秋云待在自己身边,与忍冬一起伺候自己,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秋云早就成了余氏的人。

这么看来,春雨倒是无辜的,所以余氏才会把她卖了。

“喜儿,你去金宝楼,把张妈妈叫回来。就说府上有急事,让她赶紧回来。今天府上忙,你就不要去麻烦其他人了,自己走路快去。”

喜儿是个十五岁的老实孩子,一双大手大脚,干起粗活来十分麻利,面相朴实。平时就只干院子里的粗活,很少出府办事。

她一听到林诗诗的话,半天都没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的活不是应该让秋云或者春雨去办吗?

秋云在一边,上前道:

“小姐,喜儿没去过金宝楼,还是让奴婢过去吧。”

林诗诗冷笑,让你去?只怕你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余氏。张妈妈今天出府,十有八九就是余氏设计好的。

但现在还不是收拾秋云的时候。

“喜儿脚大,走路快。你倒是提醒我了,喜儿,你拿着这块令牌过去。”

林诗诗将一块铜做的令牌交给喜儿,有了这块令牌,金满楼的伙计见了,就会配合。不然,喜儿这样一个粗使丫鬟,到了那富贵地,只怕门都进不去。

喜儿诚惶诚恐的接过,揣入怀中,这是真的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了。她不忘跟林诗诗表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秋云还想说什么,林诗诗道:

“秋云,你随我进来。”

秋云不敢违拗。

到了房间,林诗诗让她给自己挑选一套新的衣裳,又让秋云去厨房烧火煮水,她要沐浴。

“小姐,我让大厨房那边送水过来。”秋云道。

“今天府上办宴,大厨房哪里忙得过来。”

林诗诗不悦的训斥道。

她平时是顶好说话的人,春雨和秋云都是从宁海就跟着她的丫鬟,就跟小姐妹似的,极少挨训。

秋云见林诗诗脸色不好,不敢再多嘴,只好转身去厨房生火烧水。

过了片刻,秋云偷摸着走了出来,却看见林诗诗在院子里坐着。

秋云吓了一跳,她以为林诗诗这会肯定是在卧房,她好趁机去给余氏送个信。

“怎么,这么快就把水烧好了?”林诗诗故意问道。

“没……没……奴婢想去大厨房拿些好柴火,这样火会大一些……”秋云揶揄着。

“秋云,你如果走了,院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就不担心我再出事吗?是柴火重要,还是你小姐我重要?”

林诗诗质问。

秋云无言以对,她倒是忘了,林诗诗刚刚孤身一人受了侵害,如今肯定是很怕的。

她赶紧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天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身边。”

秋云没了机会溜出去,只好暂时打消了送信的主意,希望喜儿出府的时候,能被人注意到吧。

张妈妈是林诗诗最得力的人,余氏才会把她引走的,她要是回来了,余氏的算盘只怕要落空。

余氏怎么也不派人过来看看呢?

秋云瞟了瞟大门,发现大门栓上了。

林诗诗装作没听见秋云的小动作,只吩咐她赶紧回去烧水。

秋云满腹心事回去继续烧水,等水烧好了,林诗诗又让她伺候沐浴,寸步不离。

“小姐,奴婢好像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奴婢过去看看。”

伺候林诗诗沐浴的时候,两个人都听见了院门口传来的敲击声。

“等我沐浴好了再说。”

林诗诗一点表情也没有,说出来的话生硬生硬的,听得秋云心里直打鼓。

好不容易伺候林诗诗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上了妆,打开院门一看,却是一脸着急的陆旭。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你耳朵聋了吗?”陆旭一见秋云开门,就骂道。

他都让小厮去搬梯子去了。

秋云有苦难言,只能道歉:

“对不住二爷,奴婢刚才伺候小姐在梳妆。”

陆旭懒得跟她这个蠢笨的丫鬟计较,再说秋云是林诗诗跟前得脸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大步走了进去。

“诗诗,你怎么样了,听忍冬说你身体不舒服。”

陆旭见林诗诗眼睛红肿,但刚梳了妆,看着也不像是生病了。

林诗诗闻言,便知道陆旭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屋子里烧着地龙,热乎乎的。她静静的坐在桌前慢慢饮着茶水等他。

新婚夜,夫君还没有过来,不能过于随便的。

当然,对这府里,她并不陌生,也并不拘谨。

当张妈妈告诉她前院发生的事时,她想着余氏被气坏的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董老太太威武,也是个有决断的,与其当立不立,由着余氏作妖,不如断了她的希望。

“王公子已经知道陆姑娘与毛家三公子的事情了,似乎有些不屑,倒没有什么失态的举动。”张妈妈道。

这便对了,若他这就失态了,日后也成不了大器。

“大爷!”春雨在屋外喊道。

张妈妈往门口走几步,在一边恭敬的站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陆昶一身红色长袍,抬腿走了进来。

一阵寒风随即卷入,林诗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起身相迎。

跟在后面的春雨正想帮陆昶摘掉厚厚的披风,陆昶自己一个抬手,就脱了下来,挂在了架子上。

张妈妈躬了躬身子,带着春雨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了陆昶和林诗诗。

本来寂静如水的内心,突然感觉到一种不自然的紧张,林诗诗的小手微微攥着,故作镇定的道:

“大爷,客人都散了吗?”

“散了。”陆昶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你若累了,就先歇着吧。我洗漱一下。”陆昶看她有些紧张,道。

“厨房备了热水,我让春雨去打水。”林诗诗赶忙道。春雨过来,她觉得屋里的气氛会好很多。

没想到陆昶却道:

“不用,我一直洗冷水的。”

……

这么冷的天,再过些时日,都要下雪了,他洗冷水澡。

林诗诗抬头看他,只见他身板笔挺,虽然从外面进来,衣服穿得也不厚,隐隐约约能看到胸肌的轮廓。

陆昶转身往旁边的盥洗房走去,冷水,那里的水缸是一直备着的。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林诗诗轻轻嘘了一口气,他常年在军营生活,应该是不喜欢别人伺候他穿衣的。

既如此,我便先躺下吧。

他刚才也确实说了,如果累了,就可以先休息。

林诗诗脱下红色绣鞋,爬上大大的拔步床,挨着里侧躺了下来。

等陆昶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红烛映照下,床前一双娇俏的绣花鞋。

林诗诗阖着眼,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在擦头发,他喝了两口茶水,他还翻了翻我刚才在看的话本子?他……

帐幕掀开!!!

林诗诗条件反射张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在烛光摇曳下,突然有些别样的感觉。

陆昶移开目光,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两人中间还能躺一个人。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只听到蜡烛时不时爆花的声音。

良久,陆昶侧过头,道:

“今天你辛苦了,先睡吧。”

“嗯!”

林诗诗松了一口气。

他如果要那啥,她也是不能拒绝的,成亲了,这就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职责。

何况,他们之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可正是因为这些,让她觉得十分的别扭。

那啥也别扭,不那啥也别扭。

他开口以后,她才缓缓吐出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

陆昶是习武之人,对她的反应是十分敏感的,眼见着旁边的小姑娘因他这句话松弛了下来,心里好像被人揪了一下。

她,终究是拒绝她的,哪怕,他们成亲了。

林诗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开眼的时候,她半个身子扒拉着陆昶的胳膊。


“你想得倒是周到,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那你便好好做吧,等晚膳的时候,再端上来。”

余氏突然变了态度,别说林诗诗,就连沈玉娇都觉得奇怪。

余氏自有自己的算盘,挥挥手让林诗诗走了。

沈玉娇满脸狐疑的看着余氏。

余氏也不好跟她多说,只道:

“我累了,要午睡一会,你也回去吧。过半个时辰,你让旭儿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沈玉娇有些不高兴,但她又隐隐约约觉得,婆母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林诗诗,且等一等。

她甩着帕子走了。

林诗诗回到北院后,厨房的人正好从外面采购回来。

“大奶奶,您看这鱼可还行。”

厨娘讨好的把桶里的鱼递过去。

林诗诗看了一眼,笑道:

“很好,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大奶奶您客气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厨娘笑呵呵的道。

刚才林诗诗去厨房,让她去买鱼,直接给了她一坨金子做跑路费,让她买回来直接送到北院。

别怪她见钱眼开,厨房虽然有油水,但买个鱼就给金子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自然就要把林诗诗伺候好了。

这西湖醋鱼,这宁海地区是经常吃的,林诗诗她们都会做。

但凭什么自己亲自下厨做给她们吃呢!

所以林诗诗就多买了几条,今天晚上大家都吃。

她让春雨过来,先处理,这醋泡鱼,得好几个时辰才好吃。

尤其是还要给老太太送过去,自然更得小心,得把那骨头都酥化了才行。

余氏那边,吩咐庄嬷嬷去给茉莉送个信,让她晚上给老太太的饮食动一点手脚。

“老太太向来是吃自己厨房的东西,如果吃了她做的鱼,吃出了问题,那便是她的责任。”

余氏阴笑着。

到了晚膳的时候,大家的桌上就都有了一道西湖醋鱼。

余氏又派忍冬过来叫林诗诗过去伺候吃饭。

“忍冬,烦请你去告诉夫人,老太太今天高兴,让我过去陪她吃饭。您看,我是去老太太那里呢,还是去夫人那里?”

林诗诗无辜的看着忍冬,一副你替我拿主意,我听你的。

忍冬回去告诉余氏的时候,余氏不仅没有生气,眼里还闪过光芒。

忍冬摸不清头脑。

一旁的沈玉娇也满腹狐疑。

庄嬷嬷看了忍冬一眼,让她好好伺候主子们用膳。

晚膳陆怀喜和陆旭都在,如果林诗诗过来,陆昶也会一道过来,余氏本就不方便给林诗诗立规矩。

她去老太太那边,等老太太用膳后身体不适,正好人证物证都在。

只要茉莉那边,不要掉链子。

陆怀喜听说林诗诗陪老太太用膳,十分高兴,他对这个大儿媳本不太满意的,但既然得了老太太的眼,也是她的造化。

余氏这边用完了晚膳,又让忍冬泡了一壶消食茶和一点饭后小食,一家人围坐着聊天。

陆珊珊见大家都在,倒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母亲,最近天又变冷了,我跟大嫂说了,想去她的温泉庄子上住一段时日。”

余氏爱怜的望过去,大概是天冷了的缘故,陆珊珊的脸更显苍白了一些。

“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

余氏道。

那个庄子挨着山,周围都是郊区,荒凉得很。

陆珊珊身边也只有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

陆珊珊看了一眼沈玉娇,道:

“二嫂刚新婚,肯定是不愿意陪我的,母亲事也多……我约了个闺蜜,就是父亲刘员外郎家的。”


见几位夫人都被余氏挑起了正义感,要为自己出头,林诗诗垂眸掩下眼底的讥笑。她重来一生,绝不会再被余氏牵着鼻子走。

只是眼下,这局势对自己很不利。

她与陆昶白天宣淫,名声肯定是毁了,只看如何不往最坏的局面发展。

“姨母,各位夫人,你们一定要给诗诗做主啊。我被二表哥叫到这所别院的时候,恰好贴身丫鬟又被姨母身边的忍冬叫走了。我刚进了这个屋子,屋外就被人下了锁。然后就见到了被人下了药的大表哥,诗诗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嘤嘤嘤……”

林诗诗想起前世的身世,悲从中来,眼泪断线了的珠子一般,倒是真真切切的在哭。

她内心却已是转了八百圈,要怎样措辞,才能挽回一些局面。

她没有说是府上丫鬟让她过来的,而说是陆旭让她过来的。

叫走春雨的,是府上其她丫鬟,但那个丫鬟当时说的是忍冬找春雨,林诗诗省略了这一步,直接说成是忍冬。

加上屋子被人锁了,陆昶又被人下了药,显然,这背后是有人在做局。

这些夫人都门清,陆昶是余氏的继子,不是亲儿子。

大家都在后宅中浸润多年,不消多想,就在心里暗暗把余氏当成了主谋。

果然,几位夫人脸色变了。

虽然她们没有说话,但看向余氏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余氏一愣,显然很意外,她没想到林诗诗会说这么一段话,但又挑不出她的毛病。。

“诗诗,你二表哥正忙着招待客人,哪里有功夫喊你来这里,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傻孩子,你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有些男人心思多么龌龊,不惜一切手段。”

余氏试图把脏水泼到陆昶的身上。

这种时候,陆昶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的。上一世,他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说自己被人下了药,用沉默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姨母,到底是谁想陷害我?快让姨夫去报官吧,不把这坏人抓出来,诗诗害怕啊。嘤嘤嘤……”

余氏又是一愣,报官?哪有失了清白的女子主动要求官府来调查的,林诗诗今天是咋地儿了?如果真的报了官,以巡捕营的手段,很难不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诗诗啊,你别糊涂,这事官府一来,你的名声就毁了。”

“姨母,那你说怎么办,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传到外面去,诗诗以后还怎么活?诗诗不想活了,呜呜呜……”

林诗诗扑在余氏的怀里,哭个不停。

余氏只觉得头都大了。

鲁国公夫人在几个夫人里面,年纪最大,名望最高,她不悦的让秋云去把门栓上,没眼力劲的丫鬟。

随后她走近一步道:

“林姑娘,今天的事,就屋里这些人知道,女儿家的名声要紧,我这把年纪了,今天保证,出去以后,绝不会说出去半句。”

其她几个人夫人见状,自然也赶紧说了类似的话。

余氏气得脸都变了形,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慈母心肠,安慰林诗诗道:

“诗诗放心,你的名声最重要,姨母自然会封好下人的口。”

鲁国公夫人这会对余氏已是十分不满,她认定了余氏就是背后主使。这个女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外甥女,去陷害自己的继子,还把她们几个来府上做客的卷入这趟浑水。

刚才,她差点就上了余氏的当,成为余氏的刀。

鲁国公夫人再度开口,说话就很不客气:

“余夫人,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你这个当家主母都脱不开干系。我本是外人,不该干预镇国将军府上的事,可要往远了说,你也该随陆怀喜叫我一声表姑,今天这事被我碰上了,我就多问余夫人一句,平时,你就是这么当家的?这一下,就把两个孩子毁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你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受牵连。”

林诗诗心里对鲁国公夫人充满了感激,她没有长辈撑腰,以她的身份,是没有办法直接指责余氏的。鲁国公夫人这几句话,等于直接扇了余氏一巴掌。

你余氏,就算这事不是你做的,你作为当家主母,也脱不了干系,你的儿女,也要被这事影响。

鲁国公夫人身份比余氏不知道高出几个段位,今天她能过来,也是看在两府祖上的交情上。

余氏哪里敢在她面前抢白,讪讪的道:

“表姑教训得是,晚辈大意了。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清楚,还两个孩子清白。”

鲁国公夫人哪里会相信她的鬼话,但余氏当面给了她面子,她也就不打算过多介入,她与这两个孩子,以前也没有见过面。

林诗诗情知不能放过这个好助力,哪怕是狐假虎威也好,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拜倒在鲁国公夫人跟前,带着哭音道:

“夫人,您刚才让诗诗别怕,要给诗诗做后盾,诗诗感激不尽,诗诗想起了过世的外祖母,平时也是这么跟诗诗说话的。可惜诗诗福薄,父母双亡,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的路,只怕不好走了。但今天诗诗发自内心的感激您,请受诗诗一拜。”

鲁国公夫人李氏年近花甲,府里的孙女也跟林诗诗差不多的年纪,见林诗诗一个孤女,投身在这镇国府,如今看来,只怕是羊入虎口,心里不禁动容。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孩子可怜又懂事,受了她这一拜,也不能白受。

叹了一口气,扶起林诗诗,怜惜道:

“乖孩子,以后遇事要多长几个心眼。事情既然发生了,你自己不妨想想,作何抉择。如果遇到难事,需要我出面的,你就让人来鲁国公送个信。”

林诗诗要的就是这句话,一边嘤嘤嘤点头,一边抓起鲁国公夫人的手臂,把小脸埋上去蹭了蹭。

林诗诗站起身子,又朝着另外几位夫人行礼叩谢:感谢她们为今天的事情,愿意守口如瓶。

有鲁国公夫人的态度在前面,几位夫人都十分友好的表达了对林诗诗的怜惜,并表示一定会守口如瓶。

林诗诗这才转头望向秋云,声音有些严肃,道:

“秋云,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我就把你发卖到苦寒之地。”

秋云赶紧拜倒在地,叩头连说不敢。

屋子里就剩下了陆昶、余氏和她院里的庄嬷嬷。

陆昶自然不会到外面去张扬自己的丑事。

余氏感觉到了压力,她看了一眼庄嬷嬷,只好道:

“庄嬷嬷是我的人,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诗诗,姨母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多谢姨母!”

林诗诗给余氏也行了一礼。

林诗诗不指望这些人都能管住嘴,但她相信,她们要去说,也只敢在背后嚼舌头,不会再掀起惊天风雨。


母女俩个此时感觉都不好,镇国将军府以军功发家,一直到陆怀喜的父亲陆老太爷,都还在西北驻军,是以在京城的产业并不丰厚,陆府的家业,大都是来自朝廷的赏赐,但这些赏赐,十之八九都握在董老夫人手里,毕竟,陆怀喜是没有能力得赏赐的。

皇帝也是看他们祖上清廉,所以到了陆怀喜这一代,虽然承袭的已是从五品的爵位,担任的实职是六品的主事,但皇帝却没有把将军府邸收回去。

陆珊珊又眼高于顶,想嫁入的都是京城的富贵之家,可这嫁妆,她就备不起。

余氏的嫁妆稀松平常,这些年虽然作为府上主母,尤其是林诗诗过来以后,她谋得了一些,但远远不够。

她顾忌着林诗诗身边的张妈妈,当时想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余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看着陆珊珊娇艳的面孔,余氏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女儿牵扯进来。

北院。

陆昶静静坐在椅子上,身边的茶水都凉了,也没见他喝一口。

侍立在一旁的贴身护卫安庆,眼观鼻鼻观心。

主子下朝以后,心情颇好,他还听到有人对着主子道贺,说到时来讨一杯喜酒。

但进了府,听到了余氏和陆怀喜争吵中说的话之后,主子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难道主子很在乎诗诗小姐心里有没有他?他追随陆昶多年,他不觉得主子会在乎一个女子对他是否喜爱,哪怕这个女子即将与他成亲。

当然,被别人说出不喜欢的话,就算不在乎,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要他说,他主子除了不爱说话,看着冷心冷情,但其实是个极好的人,下人跟他一段时间,就不愿换主子了。

“大爷,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外面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是静安堂的芳姑姑。

陆昶回过神来,回了一声:

“芳姑姑,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陆昶换了件浅蓝色绣白玉兰的锦服长袍,头上的黑色发带也换成了白玉簪。老夫人不喜欢他整天一身黑沉沉的。

到了静安堂,董老夫人喜笑颜开,把他拉到床边瞅了又瞅,说这个样子她最喜欢。

还问安庆大爷这样的穿着打扮,是不是好看。

安庆小心翼翼的又打量了陆昶一眼,连忙应是。

陆昶长得好看,身材修长有力,五官立体英俊,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但穿得雅致一点,身上的肃杀之气就少几分,感觉更好接近。

老夫人笑着道:“昶儿,以后就这样穿,不要整天穿得黑黢黢的,姑娘家不喜欢。”

陆昶一听到姑娘家不喜欢这几个字,眸子又暗了暗。

“昶儿,今天张妈妈和林姑娘过来,说两府成亲,她们就不方便再住府上,是过来请辞的。这两天,她们就搬到京城自己的宅子里了。祖母见诗诗这孩子,还算通透,张妈妈也是能拿主意能扛事的,若你们两个能互相支持,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祖母年纪大了,也盼着你早日成亲。”

陆昶担忧的看了看倚靠在床上的董老夫人,这两年,祖母的身躯又肉眼可见的萎缩了。

他不忍她担忧,本想一口痛快的应承下来,可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祖母,感情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孙儿只怕会辜负您的期待。”

董老夫人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双眼圆睁,问道:

“昶儿,你对林诗诗不满意,你只是为了应付眼前的难关?”

陆昶苦笑着摇了摇头。半响才道:

“祖母,林小姐中意的,并不是我。”

董老夫人犹豫半响,问道:

“祖母问你,你可是愿意?”

陆昶沉默半天,也没有说话。

“昶儿,只要你是愿意的,这事就出不了岔子。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盼着的是,是丈夫的真心,不管她以前如何,只要你们成了亲,你真心待她,有了孩子,她的心就会在你身上,在这个家里。”

董老夫人没有追问林诗诗的过往,以她的人生阅历,她以及她这两天见了林诗诗和张妈妈两次,她觉得这主仆是个拎得清的。

陆昶听了董老夫人的话,心里似乎安定了一些,对老夫人说自己心里有数,一定会好好的。

等陆昶走了,董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愁容慢慢染了上来。

她真的是太久没有过问府里的事了。

她相信,她的孙子能靠自己年纪轻轻就做到四品的武官,肯定差不了。但他毕竟没有通人事,又没有亲母在身边,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为他谋划一番。

“芳姑姑,你这今天跟府里的老人走动走动,打探打探府里的事。尤其是余氏和林姑娘那边的。”

老夫人吩咐道。

又让芳姑姑抽空把她的嫁妆都整理一番,临了,让她拿着银票去购置一千亩祭田。

董老太太交代了许多的事情,芳姑姑一一记下了。

“谁在哪?”芳姑姑突然看到门口似有人影在动。

“芳姑姑,是我。老夫人该吃药了。”

丫鬟茉莉端着药碗推门走了进来。

“以后直接进来,不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芳姑姑不满的道。

茉莉缩着脖子应了。

董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把药喝了。

这个茉莉,是四年前买入府拨入她院子的,那一批的丫鬟,身契都在余氏手里,茉莉的也不例外。董老夫人没提过这事,余氏也装作不知道。

茉莉一直在暗暗跟余氏的大丫鬟忍冬走动,芳姑姑好几次都想处理了她,但董老夫人说,放个人在院里,余氏才会放心,就算处理了茉莉,还会有杜鹃、山茶……

等茉莉走了,董老夫人看着芳姑姑想说又忍下的表情,好笑的道:

“好啦,你让连翘多留意便是,尤其是最近,想来,她也翻不了天。”

董老夫人本来觉得自己的身子还能撑几年,过几年再做打算也行,但这次的事情,给她敲响了警钟。

陆昶一岁多生母早逝,就养在她的膝下,直到被送入西北跟着他祖父,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陆怀喜这个亲爹,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不是个能拿事的,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董老夫人自己心里知道。

所以,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为陆昶谋划一二。


林诗诗只知道余氏是镇国将军府的继室,却不知道她是妾室,然后扶正的。

她怔怔的望着余月扶。

余月扶自知失言,但也不甚在意,只道这事得缓缓图之,陆怀喜是一家之主,得他松了口才行。

张妈妈劝林诗诗从镇国将军府搬走,住回外祖父家,或者回宁海老家也行。

可林诗诗却像入了魔,不愿离开,还为了讨好陆府的人,讨好陆怀喜,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父母留下的钱财奉上。

张妈妈叹气不止。

余氏悄声对林诗诗道:

“诗诗,张妈妈一而再的怂恿你离开府上,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别被奴才给骗了。”

林诗诗道:

“姨母,张妈妈只是不放心我罢了,她曾经救过我母亲的命,我父母把她给我,是完全放心她的。

“诗诗啊,你还小,不懂人心是会变的,还是留意一点好。”

余氏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几天,有绸缎铺的伙计来镇国将军府背刺张妈妈,说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贪墨主家的钱财。

林诗诗自然不信。

但对方叫来京城一号大赌坊的人,说张妈妈的儿子在那里赌钱,输了就去丝绸铺取钱,如今丝绸铺都快被掏空了。

林诗诗不过十六岁,对自己的钱财如何管理并没有什么概念,她只知道,父母给她在京城置办了大量的铺子,田庄,宅子,但如何管理,都是金宝楼的罗掌柜在经营,张妈妈负责监督,查账。

林诗诗每年连对账都懒得去做,每次张妈妈都直摇头。

所以听到张妈妈竟然暗中挪用钱财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余氏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如果不是林诗诗把这丝绸铺子给了她,她去查账,都不知道里面的情景,林诗诗不知还要被这老奴欺瞒多久。

林诗诗与张妈妈的多年情意,自然非比寻常。

张妈妈当即跪下:

“小姐,老奴的儿子确实在赌钱,老奴也是刚知道的,你去报官,该如何,老奴都没有怨言,哪怕是打杀了他。但老奴对小姐,绝没有二心。”

平时,林诗诗是不让张妈妈自称老奴的,更不可能让她下跪。

她慌了神。

所有的人都让林诗诗处置了张妈妈。

林诗诗犹豫不决,先将张妈妈看管了起来,她想细细调查一下。

就在这个档口,她发现自己的月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跟余氏一说,叫来府医,竟然是有孕了。

林诗诗吓得六神无主。

余氏沉默半响,先吩咐府医封口。

林诗诗要打掉孩子,余氏却有些犹豫,说缓一缓,明天再做商议。

第二天,余氏过来劝她不要打掉孩子,这样对身体不好,多少女子因为打胎终身不孕,反正这也是陆家的血脉,就当陆旭的孩子好了。只不过,就得委屈她现在就给陆旭做妾。

林诗诗条件反射想找张妈妈商量。

余氏在旁道:“诗诗,你既然如此信赖张妈妈,不如把罗掌柜的叫过来,听听他怎么说张妈妈的事。你不是说,你父母让你有内事就找张妈妈,有外事就找罗掌柜,可见,这两个人都是十分得你父母信任的。”

林诗诗一想,这倒是个办法,张妈妈与罗掌柜接触最多。

罗掌柜来了以后,一开始三缄其口,最后才痛心的道:

“小姐,罗某人有罪,辜负了主家的托付。张妈妈的儿子不仅去丝绸铺支取银子,也经常打着张妈妈的旗号,来金宝楼要银子。”

罗掌柜的这一句话,定了张妈妈的罪。余氏当场说要把这背主贪墨的奴才打死。

林诗诗不忍心,说把她赶走就行。

张妈妈临走时,跪在林诗诗面前,老泪纵横:

“小姐,是老奴教子无方,但老奴绝没有背叛小姐。小姐身负万贯家财,只怕有人见财起意,希望小姐三思。”

张妈妈还给了林诗诗指了两条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回外祖父家,或者回宁海林家。

“小姐有这么多的家产,就算曾经有污点,想找个好夫婿,依然不是难事,若继续呆在这镇国公府,只怕最后被人吃干抹净。”

林诗诗流着泪看着张妈妈被赶出了镇国将军府。

她身边现在只有秋云和忍冬,忍冬还是姨母给的人。春雨在与陆昶事发的第二天,就被余氏发卖了。

林诗诗摸着自己的肚子,很是茫然。

她还是想打掉这个孩子,否则,她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个耻辱。

陆旭倒是很意外的,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都是陆家的血脉,反正大哥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就当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像被人勉强了一般。

余氏也过来说,你姨夫知道你怀了陆家的孩子,答应让你给陆旭做妾。

敢情以前她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也是,陆怀喜肯定是恨她的,毁了他的大儿子。

秋云和忍冬也劝她不要冒险打掉孩子。

林诗诗迷糊了,就这样拖着拖着,肚子渐渐大了,孩子真的就不能打掉了,她也就成了陆旭的妾。

连个仪式都没有。

她有一次病得很严重,凑巧罗掌柜上门来找她汇报账务。

她连身子都爬不起来。

余氏让她以身体为重,道:

“诗诗啊,你养身子要紧,这些事,要不就让姨母帮你料理吧。”

就这样,这些事逐渐的都交到了余氏的手里。

半年后,沈玉娇以正妻身份嫁了进来,成亲的第二天,就带着丫鬟到她院子里羞辱她:

“林诗诗,好女不嫁二夫,你这样的破鞋,也就我夫君人善,才会拉你一把,你可莫将别人的善良当枪使,他给了你这个孩子,你以后就本本分分的在院子里待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我没有印章,在我叔叔那里。叔叔说要好好对一下账,看看我这些年的支出再说。我跟你说,我叔叔是个铁公鸡,我以后啊,可不敢乱花钱。”

“啊……可是,可是……那是你的钱,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陆珊珊一副你别被他骗了的表情。

“可他是我的亲叔叔,我怎么能不听他的,他也是为我好。我以前不也听你母亲的嘛,都是自家人。”

林诗诗无所谓的道。

“是啊,你以前都听我母亲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我母亲呢,我们住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么?你叔叔迟早得回宁海。”

陆珊珊越说越觉得林诗诗应该把这些交给她母亲。

“事情已经定了,再来说其它的,也没有意义了,你说是吧。”

林诗诗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陆珊珊简直被她噎死了。

突然想起来,不管她的铺子给谁管,先得让她能支帐才行啊。

“大嫂,那我的药怎么办,府里的药昨天就吃完了。”

“吃完了?那你说怎么办?”

林诗诗心想,关我屁事。

“我这不是来找你嘛,大嫂,后天不是要回门,要不你把印章拿回来?”

林诗诗摇摇头。

“等叔叔把账对好了,就会给我的。”

“那我的药……”

“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府里还能断了你吃药的银子,也花不了几个钱不是。”

上辈子,你可没记我的好,还说吃药能用几个钱。

陆珊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跟她翻脸又不敢。

只好硬撑着道:

“银子的事,那我一会找母亲。”

陆珊珊见林诗诗很坦然的样子,心里很是郁闷,可自己还有求于她。

“大嫂,你那庄子都拾掇好了吧,现在天气这么冷,我们什么时候去温泉庄子?大夫说,我如果今年冬天能在温泉泡上一个冬天,这湿寒的体质就能大大改善。”

脸皮可真厚!林诗诗无腹诽。

“应该好了吧,我忙着成亲,把这事都给忘了。珊珊,你想去就去,一个庄子,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怕不能陪你了,这成了亲,就不自由了。”

林诗诗大方的道。

“大嫂,你不去的话,那里不需要那个印章吧!”

陆珊珊不放心的道。

“不用,我叔叔还来不及管那里。只不过,我也许久没去了,不知道那边什么光景。”

陆珊珊松了口气,磨了半天,总算有一宗事如愿,也没白来。

至于那边的情况,陆珊珊想,以前没有维护之前,尚且不错,今年花了上千两银子布置,那肯定是更好了。

自己在那里舒舒服服住一段时间,腻了再回来,反正也就大半天的马车。

陆珊珊想着,去之前,还得去看一看王寂川,免得自己这么久没有信息。

还有三个月就科考了,这三个月很关键,得不时与他见面保持好关系。他能来参加二哥的婚礼,说明他还是重视自己的。

至于毛林海,写封信就可以了,倒时余氏出面维护维护。这样正好也可以避免在恩科之前与他多见面。

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午膳的时候,余氏把林诗诗叫了过去,让她在旁边伺候。

说白了,就是要给她立规矩。

林诗诗站在余氏的身旁,像个丫鬟似的被使唤来使唤去。

就在这时,沈玉娇过来了。

“母亲,儿媳妇来晚了。”

沈玉娇倚在一旁笑道。

余氏亲切的招呼沈玉娇挨着自己坐下。

“谢谢母亲。大嫂,你怎么不坐下?”

沈玉娇挑衅的笑着。

“我喜欢你大嫂伺候。”余氏道。


“自然。只要你没有看走眼,我觉得身世背景并不会成为他的障碍,何况,若他真成了你的夫君,镇国将军府不就是他的靠山。”林诗诗肯定的道。

虽然镇国将军府如今已经是毫无影响力,但听起来名头还是有三分。

陆珊珊连连点头。

“林姐姐,可是母亲非让我与毛三公子相看,这可如何是好?”陆珊珊欣喜之余,又思绪万千。

“你对王公子可是还有所顾虑?”

陆珊珊蹙起眉,她怎么能没有顾虑。

“他一个穷书生,在京城得靠卖字画谋生,如果万一他明年不得中,我该何去何从?我已经十五岁了,肯定等不了他下一次的。”

“你顾虑得也是,女子的青春年华就这几年,再说,你若等他,被人知道了,名声就毁了。你身子又不好,跟着他,吃不了那些苦。”林诗诗站在陆珊珊的立场,分析道。

陆珊珊被人说中了心里最担忧的地方,真真的十分动容。

“林姐姐,你太懂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诗诗叹口气,坐下来也十分忧愁。

“要不,我就先答应母亲去与永定侯府的三公子见面,只不过把事情拖一拖,再有半年,恩科就开考了。只是,我这样,会不会被人说……”陆珊珊瞅着林诗诗试探道。

“珊珊,还是你脑瓜子好用。这样,你就有了保底,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诗诗恍然大悟,赞赏这真是个好主意。

李珊珊见林诗诗并没有不屑,放下心来。

她需要找一个人支持她,给她做掩护。而林诗诗就是很好的人选。

果然,当她提出想带林诗诗去见见王公子的时候,林诗诗欣然应允。还说她们两个年轻姑娘与外男相见,被人撞见不妥。

“珊珊,我找个嬷嬷给你,你以后但凡要与王公子相见,你便去找她相陪便是。”

陆珊珊抱住林诗诗的胳膊,感动道:

“林姐姐,你对我真好,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然不让你失望。”

“珊珊,我们本就是姐妹,分什么你我。王公子以后高就了,也是我们的脸面。等你成亲,我定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吃不了苦的,就等着做宰相夫人吧。”

等陆珊珊收获满满的走了,张妈妈有些不解的道:

“小姐,你真要帮着她?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张妈妈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必得推波助澜一把,才能断了她前世的好姻缘。

再说,她今天可没花费一金一银,要是上世,她早就拿几百两银子给她,让她尽管去资助那潜龙在渊的王寂川了。

至于那空口无凭的嫁妆,那就更虚无缥缈了。但是给她的嬷嬷,倒是真的要给她好好准备一个。

林诗诗让张妈妈去打听打听那永定侯府的三公子如何,前世,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毛三公子后来娶了一个户部小吏家的姑娘。

很快就打听到了毛林海的各种信息,永定侯府子嗣旺盛,嫡子就有四个,庶子三个,可算是一个大家族。

子嗣这么多,对家财来说,可未必是好事,一碗粥这么多人来分。但这永定侯府,嫡子有两个在朝廷为官,毛林海也是个举人,只不过年岁尚轻,府里不急于让他从仕,继续供他学习,希望能考个进士。

这么看来,倒是十分旺盛的一个人家。

余氏还是很有眼光的。

兄弟们都有出息,以后都有照应。而陆珊珊只要能生的一儿半女,地位也是稳的。


“诗诗,醒醒啊,醒醒……叫府医,快叫府医……”

一个妇人凄凄切切的声音。

林诗诗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半截身子倚在姨母余夫人的怀里,听到的就是上面的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一个激灵,就从余夫人怀中滚落。

“诗诗,我是姨母啊,别怕,姨母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我可怜的孩子,被人欺辱成了这样,家门不幸……呜呜呜!”

余夫人抹着眼泪,又过来拉林诗诗的手,一边狠狠剜了旁边面墙而立的男子一眼。

林诗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男子身材欣长,背脊笔直,就算是衣衫凌乱,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松玉之姿。

陆昶?

“我没死?”林诗诗脱口而出。

余夫人的眼泪掉得更欢畅了。

“诗诗,你不会死的,该死的人不是你。姨母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你。姨母对不住你死去的父母,呜呜呜……”

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夫人一开始神色有些尴尬,她们是来府上做客的,没想到随府上主母在后院转一圈,却碰到这样的难堪事。

听到林诗诗喊“不要杀我”,这是被人欺辱了,还差点被杀人灭口?

这……这也太嚣张了。

众人齐齐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林诗诗,用喷火的目光射向背立的男子。

男子依然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对着墙站着。

林诗诗转头,越过几个夫人,就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秋云已经走到了门口,准备去喊府医。

眼前的一切不是六年前的事么?

自己不是被沈玉娇连灌了三天极寒之药,活活腹疼死了么?

林诗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真真切切的!

这不是梦?

自己重生了!

困在后宅,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她曾在心里反反复复揣摩过这一幕。

她曾经想,如果回到从前,她识破那些魑魅魍魉的阴谋诡计,作出不同的选择,是不是就不会一生如此凄惨。

所以,再回到这一刻,纵然隔着六年的时光,几乎是本能的喊道:

“秋云,回来。”

秋云迈出去的腿一顿,收了回来。

余夫人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寒光,拉着林诗诗的小手心疼的道:

“诗诗,让府医过来瞧瞧身子,姨母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林诗诗心里冷笑,你哪里是担心我的身子,你是想把这丑事弄得人尽皆知,把我和你的继子钉在耻辱柱上,好任由你摆布吧!

林诗诗面上却是不显,拢了拢松垮的衣裳,露出难为情的表情,羞愧道:

“姨母,我刚才跟大表哥有些误会。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是姨夫的四十大寿,姨母快招待各位夫人去席上。让秋云帮我收拾收拾,这些家里的事情,容后再向姨母禀明。”

几位夫人面上的神色变得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刚刚,这林小姐还哭天抢地,一副清白被人玷污后寻死觅活的贞女烈妇样子,并真的晕死过去。这会听着,倒不是这么回事了。

还说这些是家里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我们这些外人,应该回避嘛。

说起来,也确实是人家后院的事。

“诗诗,你莫怕,莫管他是什么身份,姨母豁出这身皮,也要为你做主。你二表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可怜你与他……咳咳咳……”

余夫人嘤嘤嘤哭诉,仿佛被欺辱的人是她。

林诗诗看着她这副做派,只感到恶心。

旁边的几个夫人闻言,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心思。其中一个五十开外,两鬓染霜的富态夫人上前一步道:

“林小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朗朗乾坤,管他是什么妖鬼蛇神,我鲁国公夫人今天这事就要管到底。”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其余几位夫人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林诗诗垂眸,掩下眼底的冷笑,姨母真是高明,把京城有名望交际面广的鲁国公夫人都叫了过来,见证这一切。

怪不得上一世,陆昶只能被迫放弃宗子之位,卸去羽林卫中郎将之职,狼狈远走西北边境。

而自己名声尽毁,得姨母“怜悯”,带着父母留下的巨额家财,嫁给二表哥陆旭为妾。她被困在后宅之中,家财全被姨母哄骗走,姨母放任陆旭的正妻沈玉娇往死里磋磨她……

林诗诗眼前浮现了前世,自己血淋淋凄惨而悲凉的短暂一生。

而一切的不幸,都是从今天开始……

当时,镇国将军府家主陆怀喜四十大寿,大宴宾客,林诗诗的姨母余月扶是陆怀喜的继室,当家主母。

林诗诗的父亲林卫是宁海富商,林诗诗从小在宁海长大,十二岁那年,母亲余月瑶将她送往在京城做县丞的外祖家,为女儿以后的婚事铺路。

十四岁那年,林卫夫妇出海的船只出事,外祖母得知后气急攻心猝死。姨母余月扶将林诗诗接入镇国将军府,如今已两年。

林诗诗与余月扶的儿子陆旭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余月扶似乎也乐见其成,林诗诗以为,她以后会嫁给表哥陆旭为妻。

谁承想,突生变故。

镇国公陆怀喜生辰这天,府里下人丫鬟过来人说,陆旭在府里的别院等她,林诗诗想也没想就去了。

结果,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以为是表哥跟她玩闹,往里一直走到厢房,低垂的围帐里,隐隐约约有个男子的身影,她绷住笑走了过去。

撩开帘帐,却是胸襟大敞的大表哥陆昶。

陆昶是陆怀喜的前夫人崔氏所生,府中嫡长子,他刚牙牙学语时,生母便去世了。

陆昶被养在老将军膝下,老将军临终前,将八岁的陆昶送入西北军营旧部,一直到十八岁才回京,加入羽林卫,两年做到了中郎将。

林诗诗时不时会在府上碰见他,但因为他与姨母关系微妙,他又是个冷面人,所以见了要么绕开,绕不开也就打个招呼,唤一声“大表哥”。

在她心里,姨母余氏的儿子陆旭才是她真正的表哥,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就直呼陆旭“表哥”,而不是“二表哥”。


而沈玉娇,自然也是好看的,但与林诗诗一比,确实逊色不少。

一坐下,陆珊珊就开始发牢骚。

“大嫂,大哥怎么这么冷血,不让我进来,你的话也不中用,他哪里把你当这里的主子。”

这挑拨离间得这么明显,林诗诗哪里不懂。

“珊珊,你以前竟然没来过这里,很让我意外的 ”

林诗诗没接她的话,转而问道。

“有什么好来的,他那个人……他就不爱跟别人来往。诗诗姐,你以后的日子,你可……”

陆珊珊心疼的道。

林诗诗只是淡笑。

“哎,慢慢来吧。说不定处得长了,就好了呢。”陆珊珊见林诗诗也不说陆昶的闲话,只好自己给梯子。

她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她这两年吃的药,都是去京城最大的药铺去抓的,去了直接记在林诗诗的账上,或计最后去找珍宝楼结账即可。

上好的人参,一品的血燕,十年的阿胶,都是随她取用,连着余氏的吃用都顺便带回来了。

这次问诊完,伙计却让她先付药费。

“你这个新来的,真是不懂规矩。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

陆珊珊娇斥道。

很快,掌柜的被叫了过来,客客气气的道:

“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陆珊珊眉毛一扬,把方子拍在柜台上。

“快给我抓药,我没时间耽搁。”

掌柜的抓过药方一看,道:

“陆小姐,今天又要人参燕窝?”

每次抓药,她就顺带着要人参燕窝。

“要,为什么不要。”陆珊珊颇有优越感的道。

掌柜的拿过算盘,拨弄了一会,道:

“这些原价是二百七十九两银子,你是老顾客,我今天就给您打个九折,再把零头抹了,一共二百五十两,您是现银还是银票?”

掌柜的说完,就直直的站着,等着陆珊珊付款。

陆珊珊杏眼圆睁,气道:

“什么银子银票的,不是一直都记账的嘛,你让伙计去珍宝楼去取。”

掌柜的胡子一翘,也一脸惊讶的道:

“陆小姐竟然不知?前几天伙计去珍宝楼结账,那边说以后除非有他们主家的印章,其它的账就不认了。您如果不付款,有印章也是可以的。”

掌柜的拿来账单,指着签名处道:

“烦请您在上面盖章。”

“这,这,我没有印章。这是谁说的?”陆珊珊怒气冲冲的道。

的摇摇头,两手一摊,道:

“这可不归我管。”

说完,去旁边算账去了,把陆珊珊晾在了一边。

新来的伙计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站着等在旁边。

陆珊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白了伙计一眼,拿起柜台上的方子,哼道:

“我回去问问清楚。”

等陆珊珊带着丫鬟出去了,掌柜的才从账本上抬头,眼里有些鄙夷。

“大嫂,我上次去药铺抓药,那掌柜的说,需得有什么印章才行,这是怎么回事?”

陆珊珊其实憋着一肚子气,但她看林诗诗从见了她,态度就淡淡的,莫名她有些心虚。

林诗诗“哦”了一声,道:

“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叔叔从宁海过来,我这边的生意就都交给他打理了。”

“你的店铺交给你叔叔打理了?”陆珊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呀。珊珊,你也知道,这些事我向来是不懂的。叔叔经商几十年,是行家。他既然来了,自然就让他去打理。张妈妈帮我理理章就好了,我也落得轻松不是。”

林诗诗一脸单纯的样子。

“……那,那我以后去抓药,那印章,你……你给我一个?”

陆珊珊笑着道。

林诗诗耷拉下脸,看着陆珊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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