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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心尖宠逃跑了结局+番外小说

白玉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翎扶着墙出了正殿,秀秀提着灯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给你领了饭菜,趁热快吃吧。”谢翎毫无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实早就知道殷摄对萧贝贝是不一样的。当初他们还和睦的时候,便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眼下亲眼瞧见他的偏爱,他的回护,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低估了。她心口又闷又堵,连喘气都提不起力气来,甚至难过的连青紫的膝盖都感觉不到疼了。可不管她怎么难过,在殷摄那里,都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她撩起薄被蒙住头,摸着黑一遍遍告诉自己,五年,还有五年她就能出宫了。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会比现在好过。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她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夜...

主角:殷摄谢翎   更新:2024-12-23 1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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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摄谢翎的其他类型小说《陛下的心尖宠逃跑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白玉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翎扶着墙出了正殿,秀秀提着灯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给你领了饭菜,趁热快吃吧。”谢翎毫无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实早就知道殷摄对萧贝贝是不一样的。当初他们还和睦的时候,便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眼下亲眼瞧见他的偏爱,他的回护,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低估了。她心口又闷又堵,连喘气都提不起力气来,甚至难过的连青紫的膝盖都感觉不到疼了。可不管她怎么难过,在殷摄那里,都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她撩起薄被蒙住头,摸着黑一遍遍告诉自己,五年,还有五年她就能出宫了。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会比现在好过。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她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夜...

《陛下的心尖宠逃跑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谢翎扶着墙出了正殿,秀秀提着灯在外头等她,见她出来连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给你领了饭菜,趁热快吃吧。”
谢翎毫无胃口,推开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实早就知道殷摄对萧贝贝是不一样的。
当初他们还和睦的时候,便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眼下亲眼瞧见他的偏爱,他的回护,她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低估了。
她心口又闷又堵,连喘气都提不起力气来,甚至难过的连青紫的膝盖都感觉不到疼了。
可不管她怎么难过,在殷摄那里,都只能得到两个字,活该。
她撩起薄被蒙住头,摸着黑一遍遍告诉自己,五年,还有五年她就能出宫了。
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会比现在好过。
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
她一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夜里外头却再次下起了大雨,霹雳携裹着雷霆,惊得她紧紧缩在了薄被里。
可即便如此,这么骇人的天气还是将她一段她恨不能永远都忘却的记忆勾了起来。
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婢女冒着大雨送了一个包裹来,上面全是萧家的罪证,还有齐王的书信。
不想萧摄获罪,就去土地庙见我。
她去了,然后被永远困在了那间破庙里。
齐王狰狞的脸,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挣扎......
她再也躺不住,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喘息声一下比一下急促,抓着被子的手哆嗦的不成样子,她冷,也怕。
哪怕她已经亲手将齐王拉下马,可仍旧逃脱不开这个梦魇,每每想起,她都不像是她自己。
她抱着头,紧紧揪扯自己的发根,可脏手拂过身体的感觉仍旧还在,爬虫一样,恶心的她无法自制的颤抖。
她撸起袖子,狠狠一口咬在自己手臂,殷红的血顺着齿缝淌进口腔,浓郁的血腥味让人越发作呕。
可剧烈的痛楚却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都过去五年了,再没有人能那般欺辱她,她不能让过去的回忆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她是谢家的嫡女,不能这么没出息。
但后半夜她仍旧没能睡着,她木愣愣地靠在床头,一点点算着时辰,可时间却过得格外漫长,她索性起来写了封家书,虽然明知道寄不出去,可难过的时候写一封,就不会觉得她只有一个人。
“父母在上,
见字如晤,蕴乞问安。
深宫时日难熬,所幸新妃入宫,上甚喜之,宠幸不日必至,孽缘终结,女儿亦可解脱......”
寅初至,帝醒,朝开。
她收起书信,忍着膝盖上针扎似的痛楚下了地,将脸埋进冷水里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顺带将所有情绪都隐在了心底,等离开偏殿的时候,她便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谢翎了。
一夜大雨,往常该露出日光的时候,今日竟仍旧是漆黑的,许是因此,值夜的宫人便看错了时辰。
谢翎过去的时候,他们还靠在门上打瞌睡。
她咳了一声,两人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地跪了起来,脸色惊惧:“谢,谢翎姑姑,奴才们不是有意偷懒......”
宫人都知道她规矩严,怕她责罚。
但谢翎并非不通人情的人,她便是对宫人有所责罚,也都是有理有据的,绝不会随意发作。
可她懒得解释,只硬邦邦道:“下不为例。”
两个宫人如蒙大赦,道谢后连忙退下了。
谢翎这才推门进了正殿,时值夏末,天气已经转冷,乾元宫里的冰也该撤了,只是昨日她跪了一天没想起来这件事,这乾元宫里便仍旧摆着冰盆,一进门凉气便迎面扑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将冰鉴封死,转而去准备殷摄上朝要用的东西,刚置办妥当,蔡多福便隔着厚重的垂幔小声喊了起来:“皇上,到时辰了。”
殷摄睡得并不沉,不多时便应了一声:“进。”
谢翎便喊了宫婢来端着东西,跟在蔡多福身后进了寝殿,却是刚进门就被殷摄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过来,目光落在谢翎发红的眼睛上:“怎么,哭过了?”
谢翎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顺势低下了头:“是夜里被雷雨惊动,不曾睡好。”
殷摄哂了一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谢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只低着头当作没听见,殷摄的声音却沉了下去:“朕的话你听不见?”
可听见了又要怎么回答?
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那么不堪的往事吗?只是对着殷摄她都说不出口,何况这么多人?
她垂着头仍旧不肯开口。
殷摄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连句实话都不敢说,朕怎么敢让你伺候。”
谢翎手僵了僵,却终究没勉强,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多福连忙接手,却被殷摄抬手挥退,他自顾自收拾好,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越来越快,连龙冠都忘了。
蔡多福连忙去追,却瞧见人在门口停下了,他连忙也跟着停下,可眼前的人却迟迟没有别的动静。
他有些莫名,小心翼翼道:“皇上?”
殷摄被惊动,这才硬邦邦开口:“朕今日去昭阳殿,这里不必伺候了。”
蔡多福隐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垂幔,明知道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也还是得硬着头皮答应:“是,奴才回头就传话去昭阳殿。”
殷摄侧头瞥他一眼,神情看着还算冷静,可目光却莫名的刺人,刺得他不敢抬头,等主子收回目光走远了,他才擦擦额头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宫这一番忙碌过后,彻底安静了下来,谢翎听见了殷摄的话,也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也不想回应。
这种事是迟早的,她管不了殷摄,也没资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在意。
她甩了甩头,将所有杂念都甩了出去,然后开始为殷摄打理秋装。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其实已经收整过一遍了,但眼下随时要用,她要安置在更趁手的地方。
这一番收拾便是大半天,下午她才处置妥当打算回偏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却透过寝殿厚重的垂幔传了进来。
“这谢翎姑姑也没有说的那么坏啊,今早我还以为要受罚呢。”
“那是现在,现在她当然不敢嚣张了,昨天那一遭谁都看出来了,和悦妃娘娘一比,她屁都不是。”
“怪不得,也是活该,一个奴婢拿什么主子的款儿......”
两人说着话开始擦拭家具,谢翎盯着眼前的垂幔轻轻叹了一声,早知道横竖都会被人说嘴,她早上就不心软了。
她撩开帐子,径自走了出去。
两个内侍不防备内殿还有人,抬眼一见是她,顿时被惊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白了。
谢翎却没理会,先晾他们两天吧,如果直接把人罚了,恩怨就此两清,未免太没意思了些。
再说眼下,她更应该去算那一巴掌的账,虽然殷摄威胁过她,但这口气她还是得出。

沉光小跑着回了昭阳殿,里头正热闹,萧贝贝缠着殷摄说话,虽然没得到回应,可她自己却说得十分热闹。
沉光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了进去,一见面就跪下了:“皇上娘娘恕罪,奴婢没能将谢翎姑姑带回来。”
萧贝贝顿时满脸不高兴:“为什么?她人呢?摄哥哥可都传口谕了,她还敢抗旨?”
殷摄也垂眼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和萧贝贝截然不同,仿佛凝成了实质一般,压得人头都不敢抬。
沉光几乎将头垂到胸口:“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现在正遣了内侍到处找人呢。”
萧贝贝听得一呆:“她竟然真的敢抗旨?”
沉光不敢多言,只能磕头:“是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萧贝贝摆了摆手:“算了,没来就没来吧,我也不是非要那么做,你下去吧。”
沉光心里一松,她就知道萧贝贝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殷摄却忽然开口:“等等。”
沉光心里有鬼,腿一哆嗦就又跪下了,殷摄神情淡漠:“说实话。”
沉光心脏狠狠一跳,强撑着嘴硬:“奴婢不敢欺君,谢翎姑姑她真的跑了......”
殷摄没再开口,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沉光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一咬牙就要再解释。
殷摄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看来你真的不肯说......罢了,拖下去,杖毙。”
沉光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眼见内侍真的来拖她,顿时抖如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萧贝贝也被吓了一跳:“摄哥哥,别这样,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丫头......”
殷摄抬手,轻轻“嘘”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朕也不想,可她欺君啊。”
明明语气还算温和,可萧贝贝却听得肝颤了一下,眼前人虽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摄哥哥,可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陌生。
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求情,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只好去骂沉光:“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说。”
沉光将头死死抵在地上:“皇上,奴婢不敢欺君,谢翎她真的是自己跑了的,只是......只是她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跌进了太液池里......内侍们都看见了,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萧贝贝心里一咯噔:“她掉太液池里了?淹死了?”
沉光不敢抬头:“奴婢不知道,已经让人去找了。”
萧贝贝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打从进宫后殷摄就没表现出太多对谢翎的偏爱,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身边的人,要是真的因为沉光出了事......
她连忙跟着跪了下去:“皇上,沉光是无心的,谢翎自己失足她也没办法,你饶了她吧。”
坐着的人迟迟没开口,主仆两人在这份不知尽头的等待里都慌乱起来。
殷摄不会让沉光给谢翎偿命吧?
“摄哥哥,看在萧家的面子上......”

谢翎刚刚被殷摄放过,还不等闭眼歇一歇,外头更鼓就响了第三遍,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十分仓皇的下了龙床。
因为稍慢一步,就会被这个翻脸无情的狗皇帝一脚踹下去。
殷摄从来不允许她在龙床上过夜,哪怕是她被累的站都站不稳的时候。
她随手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咬着牙在满天雷霆里打开了殿门,脚步顿了好一会儿才往外走。
她怕这样仿佛连天都能劈开的雷霆,可这深宫里,没有人会在意她怕什么。
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到了半路才发现刚才走的太急,家传的玉佩落下了,她只得折返,却刚到门口就听见细碎的说话声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是值夜的宫婢——
“今天谢翎姑姑又侍寝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还不是用完了就被撵下了龙床。”
“可要是有了子嗣......”
“子嗣?她是罪奴出身,当初在牢里的时候身子就坏了,这辈子都别想生了。”
“怪不得,我就说这天天侍寝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是个下不了蛋的,白瞎了皇上的喜欢......啊!”
她忽然一声惊叫,是外头一阵电闪雷鸣,将谢翎的影子投射在了门板上,吓住了她未尽的话。
谢翎抬手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嚼舌头的宫女,声音冷淡又威严:“掌嘴。”
两个宫人虽然背着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说,可对上谢翎到底还是胆怯,犹豫片刻抬手“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她们年纪不大,脸皮薄嫩,不多时两颊就肿了,谢翎这才淡淡的喊了停,宫女们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舌头就不用留着了。”
“是。”
“下去吧。”
两个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谢翎深吸一口气,脸色在闪电映照下,白惨惨的毫无血色。
那两个宫女其实说错了,殷摄以前或许还喜欢她,但自从五年前她毁婚另嫁之后,他对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进了内殿,摸着黑寻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却只是去了偏殿,因为第二天她还得伺候殷摄起身。
可大约是这一宿被折腾的太厉害——殷摄前两天出了一趟宫,昨天才回来。
总之,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比往日迟了不少,她连忙换了衣裳赶去正殿伺候,一进门却瞧见殷摄已经穿戴齐整,大太监蔡多福正给他系腰带,两个肿着脸的丫头就捧着茶盏佩饰候在旁边。
谢翎上前选了块玉佩给他系在腰间,却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殷摄因为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茧的手一下一下摸索着她的手背,姿态亲近而暧昧:“今日怎么来迟了?”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慵懒,颇有些撩人,身边候着的丫头都红了脸,谢翎眼底却毫无波澜。
这种语气她已经听习惯了,也清楚的很,不管这声音听着多撩人,他都不会有半分要撩拨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时懒散,皇上恕罪。”
殷摄笑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慵懒,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风。
“懒散?朕还以为你是发作人发作累了。”
谢翎一顿,垂眼扫过两个端着茶盏的宫女,意有所指:“是有人来皇上面前告状了?”
她声音里带着凉意,两个宫女大约是听出来了,瑟缩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盏都有些端不稳。
殷摄啧了一声:“脸肿成这样,还需要人告状?”
事实如何他不肯说,谢翎也不能逼他,只当是信了,抽出手继续给他系玉佩,随口解释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们一些规矩。”
“规矩?”
殷摄又笑了一声,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你这样毁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规矩?”
谢翎身体陡然一僵,她和殷摄曾经是有过婚约的,那时候他还没有被皇家认回来,还是萧家的养子。
只是当年发生了一些事,让她不得不毁了婚约,转而应了齐王的提亲,但谁都没想到齐王夺嫡功败,谢家也被牵连,举家流放滇南。
原本她也该去那艰苦之地的,却在半路上被殷摄招进了宫,成了这乾元宫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头,无意识攥紧了手:“我当初悔婚是因为......”
“你跟谁我呢?”
殷摄打断了她的话,狭长的丹凤眼里都是冷光,每每谢翎要解释当年的事,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十分恶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吗?”
谢翎苦笑,悔婚的事殷摄不肯听她解释,固执地认为她当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对身份就格外计较。
她心里一叹,双膝触地,姿态恭谨:“奴婢不敢。”
殷摄哂了一声:“不敢最好......既然谢翎姑姑如此懂规矩,那朕问你,主子面前失言,该如何处置?”
他语气轻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谢翎知道他并不是会和旁人说废话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要为难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两个肿着脸的宫女,指甲一点点抠进掌心:“皇上是在为她们鸣不平吗?”
殷摄扯了下嘴角,脸庞被跳动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发难。
谢翎轻闭了下眼睛,片刻后忽地抬手,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乾元殿里,听得殷摄猛地攥紧了手。
“皇上,可以了吗?”

萧贝贝被昭阳殿中人连拉带拽劝走了,乌压压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谢翎一直僵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后心却隐隐发凉,一股后怕涌了上来,若是太后来迟一步......
那么厚的竹片,即便只挨一下,怕是也得许久不能见人。
可这个险她不能不冒,不然被悦妃整天这么惦记,她这五年要怎么熬。
好在结果是好的。
她拍了拍胸口,将被丢到一旁的衣服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弄坏这才叠好往回走。
殷摄这个时辰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她的时间便是自由的,恰逢小宫女来送了今天新摘的花卉,她便拿了花瓶细致地插了起来。
等一瓶插完,看着那花朵错落有致,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
但不过片刻这份美好就被打断了,因为外头传来了说笑声,她一听就知道不是殷摄,或者说不只是殷摄。
进宫三年,她从未见过殷摄与人说笑。
她探头一瞧,果然不只是殷摄,萧贝贝正尾巴似的缠着他一路跟进了乾元殿,哪怕蔡多福跟在后头各种劝阻,也没能拦住她分毫。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进来。
“娘娘别闹了,皇上今天很累。”
“我哪里闹了?谢翎利用太后算计我,皇上你都不给我撑腰吗?你知不知道太后骂我骂得可凶了,你不能看着旁人这么欺负我,摄哥哥?摄哥哥~~~”
谢翎侧身躲了起来,后面的话有些不想听,其实也是不敢听,她不愿意听见殷摄不问是非就偏向萧贝贝,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自己是那个外人和敌人。
她悄然从耳房的小门走了出去,嘱咐值守的小丫头替她解释,万一皇上问起来了,就说今日的常服出了些问题,她留在尚宫局帮忙了。
可即便如此,殷摄还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她留下的痕迹,那瓶插花一瞧就是她的手笔——谢翎插的花,总有一支傲然独立。
然而他都进门了,人却没迎上来,显然是已经走了。
连安都不问就走......
他回头看了眼萧贝贝,想着她刚才那两声激得人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的摄哥哥,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眼见萧贝贝还要纠缠,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好了,朕不是偏颇她,可太后平日里深居简出,谢翎不可能知道她会从那里经过,只是凑巧而已。”
萧贝贝敏锐地察觉到殷摄的心情好了一些,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撒娇有用了,连忙打蛇随棍上:“摄哥哥,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用太后来对付我!你得罚她。”
殷摄眉头拧起来,却仍旧耐着性子:“不准胡闹,朕就算是皇帝,做事也得讲道理,无凭无据的事,怎么能随意发作人?”
萧贝贝见他说不听,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把她喊出来给我出气......”
她打定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却不想殷摄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一声厉喝骂的萧贝贝一愣,瞬间不敢再闹,却又十分委屈,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凶。
她故技重施,可怜兮兮地抓着殷摄的龙袍:“明明是她害我受罚,你怎么还骂我,摄哥哥你不能这样......”
殷摄不为所动,眼神反倒越发严厉:“太后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让太后这般罚你?”
萧贝贝一噎,嘴边的抱怨顿时说不出口了。
她心虚地扭开了头:“也,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让她跪我一下......”
殷摄显然没相信,太后绝对不会为了谢翎大动干戈,萧贝贝必定还做了什么,可既然没出事想必也不算出格,他也就懒得过问。
不管怎么说,他都欠萧家的恩情,所以哪怕前朝后宫他们都有些过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既然抄了宫规,就好好记住了,别再犯了太后的忌讳,以后在宫里,也不准再生事。”
萧贝贝不敢置信:“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就不管我了?”
殷摄没开口,蔡多福却忙不迭地开口劝了起来:“娘娘,可不能这么说,太后娘娘罚您自然有她的道理,您若是觉得委屈,岂不就是在说太后她老人家有错?”
萧贝贝被噎住,有心为自己辩解,可一看殷摄那冷酷无情的样子,心虚变成了气恼,她狠狠跺了下脚:“好,你不给我讨公道,我自己来,就算有太后护着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殷摄眼神一凝,语调陡然拔高:“萧贝贝,这不只是你和谢翎之间的私怨,更关乎宫规威严,若是再犯,朕决不轻饶!”
萧贝贝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过去,一向对她温和纵容的殷摄竟然会这么疾言厉色地警告她。
委屈喷涌而出,瞬间将她淹没,她骂了一句偏心,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她心里发着狠,待会殷摄追上来,不管怎么哄她都不会原谅他的,除非......除非他当着自己的面把谢翎的脸打烂!
可她在乾元宫门口等了又等,身后却空无一人,别说殷摄了,他连个奴才都没遣出来。
萧贝贝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
沉光找过来的时候她脸都哭花了,丫头顿时被唬了一跳,连忙扯出帕子给她擦脸,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这一问,萧贝贝直接哭出了声:“摄哥哥他偏心,我都说了是谢翎陷害我,他非不听,还要我好好记宫规,还骂我......呜呜呜......”
“主子别哭了,太后下的懿旨,皇上也不能怎么样......咱们先回宫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回去后奴婢给您做您最爱吃的丰糕好不好?”
萧贝贝被她劝着往外走,可不等出宫门就顿住了脚步:“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她这么害我,我得找到证据......她住偏殿是吧?她屋子里一定有东西,我这就去看看。”
沉光连忙阻拦:“主子,这可是乾元宫,你这进去搜东西要是被人看见了可是......”
萧贝贝气头上却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愣愣就朝着谢翎住的偏殿去了。

殷摄带着萧贝贝走了,连带着昭阳殿那乌压压的宫人也都走了,偌大一个乾元宫忽然间就冷清得让人心慌。
秀秀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姑姑......”
谢翎仿佛是没听见,仍旧直愣愣地跪着,秀秀略有些不安:“姑姑,你没事吧?”
谢翎被惊着似的微微一颤,目光不自觉落在身侧的柱子上。
若是当真受不了,就自己选......
殷摄......
“姑姑?”秀秀又小声喊她,声音里满是忐忑,“你没事吧?”
谢翎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脸上晦涩的神情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还扯了下嘴角:“能有什么事儿?奴才哪有不挨打不挨罚的......你下去吧。”
秀秀知道她言不由衷,曾经的大周朝是有五大世家的,谢家身份远比其他四家更有尊荣,谢翎这样的嫡女,更是非比寻常的尊贵,如今却......
可她不敢多言,也怕谢翎恼羞成怒会发作她,犹豫片刻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谢翎听着她脚步声消失,僵硬许久才抬手摸了一下脸侧,已经彻底肿了起来,比之前她给自己的那两巴掌狠多了。
可她却诡异的没感觉到疼,满脑子都是殷摄刚才的话。
奴婢吗......
她缓缓垂下眸子,她进宫后自认已经足够卑躬屈膝,可殷摄显然并不满意,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戳着她的心窝子提醒她,警告她。
我要怎么样,你才会满意呢?
她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嘴角漫上来苦笑,可随即就甩了甩头,逼着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就算她和殷摄之间是她有愧,可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轮不到旁人插手。
就算是青梅竹马的萧贝贝也不行。
她抬眼看向宫门口,眼神逐渐沉静——悦妃娘娘,这一巴掌我会讨回来的。
萧贝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趁势往殷摄怀里钻:“皇上,我冷。”
殷摄的胳膊僵在身侧,迟疑许久才落下,却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将外袍脱了下来:“下了雨自然会冷,日后出门让丫头带着衣裳。”
萧贝贝喜滋滋的抓着殷摄落在她肩上的衣裳,眼睛亮的像两颗星子:“摄哥哥,晚上传召我侍寝好不好?”
殷摄哑然,无奈一叹:“你这丫头怎么不知羞?当众就说这些?”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萧贝贝一叉腰:“我现在都是你的妃子了,这是迟早的事情嘛......而且我不光要侍寝,侍寝那天还要谢翎跪在外头伺候,我要好好出一出当初她把你抢走的气。”
殷摄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沉,迟迟没开口。
萧贝贝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摄哥哥,你答应我嘛,今天就传召我好不好?”
“你还小,不着急。”
萧贝贝很是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十七岁不小了,谢翎当年嫁给齐王的时候比我还......”
“够了!”殷摄的脸色陡然黑了下去,但大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片刻后他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别提她,心烦。”
其实当年谢翎没来得及嫁给齐王,因为就在两人大婚之日,齐王谋反的罪证被送到了御前,禁军立刻将齐王府围了,谢家再次毁婚将女儿带了回去,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牵连。
这大约就是报应。
可这仍旧不妨碍那件事成了殷摄的逆鳞。
萧贝贝觑着他漆黑的脸色,虽然有些畏惧,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她就知道提起这件事,殷摄会生气。
“好好好,不提她,”萧贝贝讨好的朝着殷摄笑,“沉光,快把兰灵酒送过来,那是皇上最喜欢的酒,我特意从兰陵带来的。”
她仰着脸等着殷摄的夸奖,殷摄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进了昭阳殿正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萧贝贝有些失望,却不过片刻就振作起精神来,撒着娇拉他看自己从兰陵带回来的东西。
殷摄毕竟受过萧家大恩,即便心里不虞也还是将情绪收敛起来,耐着性子陪她玩闹。
这一折腾天色就暗了,萧贝贝却不罢休,还要他留宿昭阳殿,好在翰林学士祁砚求见,他才找到机会抽身出来。
可刚见完祁砚,他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萧贝贝的那句话,鱼刺一般卡在他咽喉,想忘都忘不了。
“她在做什么?”
蔡多福连忙上前一步,方才在昭阳殿里他无声无息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但凡殷摄有吩咐,他立时便能给出回应。
“回皇上,谢翎姑娘一直在乾元宫里受罚,不曾动弹。”
殷摄冷笑一声,抬脚就走。
蔡多福琢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再开口,垂头落后两步跟着。
可走着走着他便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抬头,只隐约觉得目光来处仿佛是自家主子。
他将腰弯得更厉害了些,从头到脚都写着谦卑。
殷摄却仍旧开了口:“蔡公公不愧是父皇留下的老人,宫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蔡多福浑身一抖,这话可有些重了。
他连忙跪地:“奴才不敢,只是先前听闻谢翎姑娘性子烈,皇上又说了那样的话,奴才是怕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才多注意了一些,可旁的事,奴才就是个瞎子聋子......”
“行了,”殷摄抬了抬手,刚才的阴阳怪气已经散了,只剩了一脸嘲弄,“以后不用在她身上浪费心思,做好你的本分。”
谢翎若是当真性子烈,当年怎么会悔婚?又怎么会明知有愧还敢进宫面对他?
说到底是贪生怕死,恋慕虚荣,这样的人绝不会伤害她自己。
他快步走了,蔡多福这才敢爬起来,不远不近地坠在后头,额头却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心里忍不住叹气,他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两人一路回了乾元宫,谢翎果然还跪在之前的位置上,她出身好,教养好,即便又疼又累,已经摇摇欲坠,腰背却仍旧挺得笔直。
可越是如此,越透着可怜。
然而殷摄却看都没看一眼便径直走了过去,等进了正殿大门声音才远远飘过来:“进来伺候。”
谢翎被雨后的湿冷凉风吹了一天,脑子已经发懵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和她说的。
她撑着地站起来,膝盖又疼又麻,踉跄了几步才堪堪扶着柱子站稳,只是从小的教养由不得她走路摇晃,即便疼痛难忍,她也只是咬着牙,不曾露出瘸腿的狼狈来。
殷摄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似乎累极了的样子,听见脚步声眼睛都没睁开,只正了正头。
谢翎知道,这是要自己给他按摩头部的意思。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指慢慢走了过去,拿捏着力道按压,殷摄不开口,她便也哑巴似的不出声。
气氛静谧得让人心乱,伺候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殷摄就在这时候突兀地开了口:“让朕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怎么报复悦妃是吗?”
谢翎动作一顿,却不过片刻就再次按压了起来:“皇上说笑了,奴婢怎么敢对悦妃娘娘不敬?”
殷摄将她的手拽了下去,捏在掌心里把玩,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旖旎又暧昧,可说出口的话却毫无温度——
“那样最好,你记住,如果你敢伤她半分,朕会让你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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