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空的女频言情小说《狩猎时代吕律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律不动声色地取了三颗泥丸在手中抓着,一颗已经放入弹弓的弹兜捏好。自己跟熊霸拼命都要救的狗,岂容他人觊觎。“但凡你敢伤它一根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吕律语气森冷。对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二杆子,稍有丝毫软弱,反倒被认为是好欺负,事情会越做越过分。吕律跟他们也算是第二次照面了,第一次碰面觉得他鼻孔朝天,狗眼看人低,这次远远看到,却是动辄舞枪弄棒,想要啥弄啥,一副为所欲为的嘴脸。这样的人,跟他讲理,纯属白搭。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恶,只能比他更恶。李庆翔看着吕律,挠了挠脑门,忽然笑了起来:“郑三,你看我是被吓大的吗?”郑三看看对面的吕律,又看看李庆翔,笑道:“那当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些距离。“可特么今...
《狩猎时代吕律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吕律不动声色地取了三颗泥丸在手中抓着,一颗已经放入弹弓的弹兜捏好。
自己跟熊霸拼命都要救的狗,岂容他人觊觎。
“但凡你敢伤它一根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吕律语气森冷。
对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二杆子,稍有丝毫软弱,反倒被认为是好欺负,事情会越做越过分。
吕律跟他们也算是第二次照面了,第一次碰面觉得他鼻孔朝天,狗眼看人低,这次远远看到,却是动辄舞枪弄棒,想要啥弄啥,一副为所欲为的嘴脸。
这样的人,跟他讲理,纯属白搭。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恶,只能比他更恶。
李庆翔看着吕律,挠了挠脑门,忽然笑了起来:“郑三,你看我是被吓大的吗?”
郑三看看对面的吕律,又看看李庆翔,笑道:“那当然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些距离。
“可特么今天居然有人拿把弹弓吓我,当我这好不容易花了大钱弄来的双管是吃素的啊。”
李庆翔说到这,神色变得凶恶,冲着吕律吼道:“我特么今天就打了这狗,你能拿我咋地!”
话音刚落,他立马端枪上脸。
只是,李庆翔刚一有动作,早有准备的吕律已经先他一步动了。
手中紧握的弹弓,弓皮猛然绷紧,接着就是啪地一声,弹丸朝着李庆翔射去。
弹弓使用,熟练到一定程度,打什么东西,不是靠慢慢地瞄,而是渐渐地成为一种本能,一种具有相当精准度的本能。
吕律前世就已经有相当高的水准,这些时日的弹弓运用下来,更打的全是活物。
尤其是灰狗子这种动作轻快敏捷的小动物,更是大大提升了他的预判和精准性。
李庆翔要用枪打元宝,吕律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他看似只是随意快速地一拉弓皮就将泥丸弹射出去,弹丸却是朝着李庆翔托枪而起的左手手腕激射而去,并精准命中。
事实上,李庆翔自以为吕律不敢拿他怎么样,更有挑衅的意味,所以,动作并不快。
而且,双管猎枪装了独弹,开枪的时候,后坐力不小,不抓紧顶牢了,随便开枪,精准度受影响不说,还很容易伤到自己。
李庆翔顿时慢了半拍。
这小小的泥丸,不可小觑,打兔子野鸡,尚能直接打死,更别说是打在手腕上了,那种疼痛,异常尖锐。
出于本能,疼得跳脚的李庆翔把右手抓着的双管猎枪往地上一扔,捂着疼痛难忍左手手腕怪叫,怒骂:“我艹你……”
还没完全骂出口,吕律已经又是一发弹丸打在他脑袋上,紧跟着他脸上又挨了一下。
吕律接连的两次拉弓弹射,动作极快,两颗弹丸打在李庆翔脑袋上,疼得他鬼叫连连,骂都没能骂出来。
忽然,李庆翔眼角余光中,看到一道灵敏的黄色身影,已经紧跟着冲扑上来。
是元宝!
听到吕律弹弓弓皮一响,它立刻几下纵过小河,朝着李庆翔扑咬过来。
见状,李庆翔顿时慌了,眼看即将被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更顾不得扔地上的枪,转身就跑。
可元宝已经近在咫尺,他这一转身,屁股上顿时被元宝狠狠地捞了一口,咬着不放,使劲地撕扯。
李庆翔惨叫着,反手就朝元宝胡乱挥打,见元宝没有丝毫退让,惊恐地大叫:“郑三,救我!”
郑三身为一个懂狗的人,他太清楚大笨狗的凶残了。
三只能战狼群,五只能驱熊的存在,真不是盖的。
徒手对付大笨狗,简直是开玩笑。
之前他在说元宝娘四个的时候,确实是真话,但也存了故意撺掇李庆翔的心思。
惹上这种凭借把斧头就敢直面熊霸的人,会有好果子吃吗?
他巴不得李庆翔做得越过分越好,这样,哪怕吕律没有回来,事后知道是谁干的,也绝对不会放过。
但李庆翔刚打龌龊主意准备上手的时候,吕律就回来了。
他们两人之前说的话,可没有丝毫遮掩。
郑三敢肯定,吕律肯定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他一看吕律阴沉着脸,完全不是第一次在秀山屯后山碰面时的样子,他就知道有戏看了。
郑三可没忘记前几天自己的狗被杀的事情。
他自己不好动手,不代表不能借他人之手啊。
果然,两人一碰面,火气分分钟燃烧起来。
在两人杠上的时候,他有意让开一些,很清楚好戏已经开场。
只是,郑三也没想到,吕律会那么果断,而且弹弓玩得如此溜,见元宝扑来,早有防备的他转身就跑。
可听到李庆翔的求救声,他又犹豫了。
这要不回去救,等回去后,自己家里以后估计没法在林场混了,李庆翔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万一真弄死了,事情更严重。
想到这些,他只能将插在腰间的侵刀拔了出来,硬着头皮朝着死咬着李庆翔屁股将他拖住的元宝冲去。
元宝见郑三提刀冲来,终于松开李庆翔跳到一边,转而朝着郑三狂吠,跃跃欲扑。
面对元宝,郑三也慌啊。
在看到元宝身上的伤痕时,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一条很有战斗经验的猎狗,会非常难缠。
所以,在元宝朝试图自己扑咬过来的时候,郑三立马将侵刀迎了上去疯狂划拉,试图阻止元宝近身。
只是,又是啪地一声,一颗弹丸打在郑三面门上,疼得他怪叫一声。
前有元宝,一边又有吕律,直接打的就是脑袋,他知道,这爷们是真怒了。
他哪还顾得了其它,转身拔腿就跑。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更别说吕律了,他这次是动了真火。
打元宝的主意,打自己地窨子东西的主意,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二杆子居然还想当着自己的面打死元宝。
动枪,这还了得。
那是大杀器,轻易要命的东西,这就是没有回旋余地的死仇。
那叫郑三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吕律在地窨子后边的山坡上听得清楚,好歹也活过几十年,见识过不少场面,他很明显听出郑三在使劲地撺掇,那一举一动更能说明问题。
所以,他用弹弓开打,那是毫不留情,直接冲着两人脑袋干,干死最好。
以那二杆子的性格,也不是什么肯善罢甘休的人。
以其担心以后被各种寻衅报复,不如直接弄死,永绝后患,往这深山里一扔,不用一晚上就被饥肠辘辘的野兽分得一干二净,谁知道是谁干的。
看着两人被元宝追着不要命地往外面跑,吕律那肯就此放过,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几下蹿过河流,顺着小道跑了没两步,他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把双管猎枪上。
第二天早上,给元宝熬了苞米面喂上,让它留下来看家,吕律砍了根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前往秀山屯。
平时这几里地,大半个小时轻松走到,如今脚成了这模样,走起来就艰难了,硬生生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屯口。
按理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自己清洗敷药后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起来。
可三天过去了,肿未消,反而溃脓。
吕律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钉子铁锈的原因,感染了,或是得了破伤风。
若是破伤风的话,那就麻烦了,这病,在这年头可不好治,致死率可不低。
可破伤风,记忆中也不是这种反应。
总之,看医生是对的,当时被扎到的时候,就不该硬挺着,当场就去找王德民。
吕律抵达秀山屯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秀山屯里的人大都下地干活,他一路走来,并没有在路两边的地里看到王德民,进了屯子,走到王德民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锁。
得,等着吧!
吕律在王德民院子旁摆放着的一根粗大的老木头上坐下。
这根木头,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都还在。
是榆木的,到处是大疙瘩,春秋季节,经常能看到几个老头坐在这里唠嗑、晒太阳,也有顽皮的小孩会在这里打闹嬉戏。
老木头表皮都被平时坐在上面的一个个屁股磨得发亮、胞浆。
印象中,就在他入赘的那一年,被一个外地人给买走的,给了王德民家几块钱,贴地那面,都已经腐烂大半,说是还可以拿去做漆雕工艺品。
这木头紧挨着的,是一棵很有些年头,粗大扭曲,有着巨大树冠的杏树,夏季的时候,这里也成了老人们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树上已经冒出点点红骨朵,零星有几朵杏花开放。
等完全盛开的时候,这棵杏树在屯子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爷们,干啥呢?”有村民路过,看到吕律一个人坐在那里,笑着打招呼,他很快注意到他的脚伤,惊讶地问道:“这脚咋地了?”
“被钉子戳到,肿得厉害,三天不见消肿,只能来找王大爷看看了。”
“是该好好看看……王大爷下地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去帮你叫来?”
“不用麻烦了,他有事儿忙,我这脚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不怕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到家里去坐坐,喝点水?”
“就不去叨扰了,我看你扛着锄头,也是要下地吧,事儿忙,就不耽搁你了。”
“那行吧,我下地干活去了,有空到家里坐,我家就在下边,那棵大梨树旁边,我姓周,叫周方敬。”
“好了,周大哥,改天过来,一定到你家去串门。”
周方敬点点头后,扛着锄头走了。
记忆中,周方敬是林场的一名伐木的油锯手,秋末冬初,自家地里的活计忙完,就扎在林场中当临时工,以前只是知道这么个人,挺能吃苦,其它的了解不多。
重活一次,吕律没想到,除了几个自己有意接近的,头一个跟自己打招呼并释放善意的,会是他。
事实上,吕律也清楚,十有八九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传开了。
他从一个个看到自己时,面孔上露出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对自己之前的提防消解了不少,应该算是已经初步了解认可了自己这个外乡人。
总之,是个好的开端!
接下来又路过几人,大都冲着他笑笑,简单地寒暄两句。
等了十数分钟后,吕律也有些无聊了,眼睛闲不住地四处乱瞅,他忽然注意到地上颗陷在泥土中的杏核,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抠出三枚,擦去泥土,发现还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哥,你怎么也在这?”
吕律扭头看去,发现路上缓步走来的是陈秀清。
他能下地了,在炕上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反而出来稍微活动一下,更有利于恢复。
“我来找王大爷!”吕律随手将三枚杏核装衣兜里,冲着他笑笑:“过来坐。”
“都到这了,也不去家里坐,怎么反倒在这儿呆着?”陈秀清边走边说,有些怨念。
“我不是想着你受伤了,大娘和老妹儿肯定很忙,我要是去了,肯定又是把手头的事儿都丢下,可不能耽搁她们。”吕律解释道。
陈秀清走到近前,立马注意到吕律踩跟穿着黄胶鞋肿得老粗的脚:“咋回事啊这是?”
“哪天晚上从你们家里出来,走过你隔壁的门前,他们家在路上倒了垃圾,里面有生锈的钉子,被我踩到了,我还想着这是小问题,养上两天就没事儿,没想到成了这样。”吕律苦笑道。
“隔壁……江显昌家,他家是这么个习惯,别说扫地的垃圾了,就连打死的耗子都能随手往路上扔,他才不管别人嫌不嫌臭,只要不碍着他家就不管。你看看屯里,哪家都是往自家的粪塘里送,就他家,啥都能往大路上扔。
前些年,他家里娃还小的时候,裹灰的屎尿一样往路上倒,弄得他门前那段路跟茅房似的,为了这事儿,屯长还说过,可人家不改也没法……唉!”
陈秀清摇摇头,作为邻居,他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江显昌,就是“怂狗家”的男主人。
从打认识起,吕律对他家的感官就不太好,也算是吕律上一世接触得比较多的一个人,因为他是车老板,通常叫做车老板子。
车老板子,说白了就是赶马车、牛车或是驴车的车把式。
一杆大鞭子甩得啪啪响,东北大平原上响起噔噔噔的牲口蹄子声,尤其是赶集的时候,一路上弄得人欢马叫,挺壮观。
到了后来,无论是开拖拉机、大汽车还是小轿车的,都叫车老板子。
这种叫法,多少有点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车老板在这年头牛气啊!
一般人平时要进趟城捎个脚,需要从外面捎点东西回来,或是要运送东西去别的地方,都得求人家,而且,他们四处走动,见多识广,苦钱也比普通人相对容易,走到哪儿,抱着根鞭子,都有点儿鼻孔朝天的架势。
前世家里山货收购点开起来以后,临时找不到汽车拉东西,或是东西少划不来请汽车的时候,吕律没少找他。
原本以为见识过不少东西,眼界会大一些,江显昌不一样,事事斤斤计较,抠抠搜搜的,动辄以钱说话,就一掉钱眼里的人。
女的也不是啥善茬,尤其嘴碎,还特别能编能说,有的没的,都能在她简单臆想后就往外叭叭。
吕律回秀山屯的时候还好些,他人没在,两家人没少隔着栅栏吵嘴,见收购点事情渐渐红火,想是眼红了的缘故,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在吕律生意失败后,更是落井下石,不少难听话就是从他们家流出来的。
这一世……吕律微微皱眉后,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大笨狗,有不少也极有人情味。
它们像是能读懂主人心思一样,总能做出些让人无比暖心的举动。
忠于主人,对于主人认可的人也会非常热情,甚至能主动迎来送去。
吕律腿脚不便,在陈秀玉返回秀山屯的时候,他只是摸了摸元宝的脑袋,指了指陈秀玉,感叹:“要是你能帮我送送她就好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元宝居然真的起身,缓步跟在陈秀玉身后,过了河,进了山林,过了好一阵才飞跑回来,估摸着应该是将陈秀玉送出了林子上了大路才折返回来的。
这让吕律欣喜不已。
回到地窨子后,他将上次熊肉焅油剩下的油渣取了不少出来,今晚,该给元宝加餐。
……
眼看天色渐黑,上了大路的陈秀玉一路紧赶,刚到屯口,就看到了提着马灯在路边张望的马金兰。
“妈……”
陈秀玉小跑几步,来到马金兰身边,伸手挽着马金兰的胳膊:“天都快黑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哈?”
“你也知道天快黑了,让你去帮忙做顿饭,这么久了都不见回来,你也不想想,你去的是什么地方,那小伙子又是独一人,你让妈怎么不担心?”
马金兰瞪了陈秀玉一眼:“我回到家里,听你哥这么一说,可把我吓了一跳,你哥让你去你就去?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咋就能那么胆大,孤男寡女的,就不怕吃亏啊?”
“妈,你都想哪里去了,律哥不是那种人。”陈秀玉很不高兴地辩解道:“上次不还让我去请人家到家中吃饭吗,那时候你咋不担心?”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天还大亮着勒,就让你去传个话,转身就走的事儿。今晚你一去就是那么老长的时间,天都黑了……能一样吗?
这才碰过几次面啊,就一个劲地帮人说话了?归根究底,他始终是个盲流。
是,他是救了你哥,对咱们家是有大恩,但是这也不能一下子就认定他是好人啊。他说的哪些,你就全信了?
老话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老凉了。那小伙子给人的印象是不错,但是,救了你哥不说,还又是送钱又是送熊胆的,你咋就不想想,以前从未碰过面的人,咋要对咱们家这么好?肯定有企图,我估计,就是冲着你来的。”
马金兰语重心长地说道。
毕竟也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经历也不少,清楚生活中的艰难,就生怕自己的儿女吃亏上当。
顿了下,她接着问道:“老实告诉妈,你咋去了那么久,都干了啥?”
“真没干啥,就是我去的时候,他人不在,瘸着脚还出去打野鸡了,后来,他把打到的野鸡宰了,要我留下来吃饭,我不好拒绝,就只能等着吃了饭才回来的,他还让元宝将我送到了大路上。”
陈秀玉没好气地嘟囔:“人家那么有情有义又体贴的一个人,非把人往坏里说。”
“妈这也是为你好!”马金兰长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处事不知人心险恶啊,你看看早些年闹腾成啥样了,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走两步我看看?”
走两步?
“这是又要干啥?”
看着马金兰盯着自己上下扫视,转圈地看,陈秀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回头看着马金兰:“妈,你咋弄得神神叨叨的。”
看着陈秀玉没异样,马金兰笑了起来:“没事,没事就好。明天可不准再去了。”
“明天我才不去呢,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律哥地窨子里,到处收拾得整整齐齐,别看着小,一点都不乱,尤其是床上的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似地,看着都舒服,一点都不像别的大老爷们,乱七八糟的。他人又麻利,伤了还出去打野鸡,菜又做得好……”
说着说着,陈秀玉说不下去了。
因为马金兰突然拉住她,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咋还说到床上去了呢?”
陈秀玉:“……”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吕律一直在山间的草甸子里晃悠。
他对雉笛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对野鸡的行动也更为熟悉,最多的一天,打到了三只野鸡。
脚经过王德民的治疗,恢复得很快,脚肿已经消下去,能下地走动,只是不能走太长时间,伤疤处生出的新肉,仍然隐隐作痛。
几天没领着出去,元宝和三条狗崽子也显得有些不安分,不断在地窨子周边的林地里翻翻找找,三条狗崽更是闹腾,随便见到了老鼠洞都能扒拉半天,弄得满身是土。
见吕律取了斧头侵刀,准备进入草甸子,元宝立马领着三条狗崽飞跑回来,跟着亦步亦趋,呜呜地叫着。
他拍了拍元宝,笑道:“呆不住了,今天就领你们到草甸子更深处去转转。”
吕律不打算打野鸡了,相比起野鸡那几根漂亮的尾羽,还是兔皮、灰狗子皮更值钱些。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赚钱的事儿得抓紧。
他一路顺着河流边的草甸子朝里面深入。
也就是这一片地方稍微开阔些,再往里走,渐渐成了山沟。
一路上去,在元宝的提示下,吕律打到两只灰狗子,被他放血后装在随身的挎兜里。
山沟河滩的石子硌脚,吕律暂时还不打算进去,就在周边的缓坡林木间转悠。
不一会儿后,元宝忽然发出凶狠地呜呜声。
按以往的经验,附近准是有猛兽出没。
吕律精神一下子绷紧,将大斧从腰间抽了出来,提在手中。
潜意识里告诉他,以他现在的条件,碰到稍微大型点的野兽,会非常危险,但他心有里又实在好奇,元宝发现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努力从元宝的叫声中去分辨是什么野兽。
元宝不会说话,无法告诉他,这就需要他不断地摸索,去主动分辨。
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更精准地从元宝叫声的差异中进行判断。
元宝发现不同猎物叫声不同,吕律早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了解不够,还需要时间磨合。
难得有大型兽类出现,也有必要去看看。
嗯……只是远远地看看,不惊动!
元宝认准的方向是山沟,吕律知道,那猛兽就在山沟里。
两侧的山坡上,响叶子太多,人走在上面,发出的声响是无法避免的一个大问题。
野兽敏锐,听到这声响,很容易被惊动。
被惊动的野兽,吓跑的可能性会很大,突然发动攻击的情况也不小。
吕律只能选择顺着河边的石砾浅滩,谨慎地摸了过去。
河水哗啦啦的响声,能更好地遮掩脚步声,而且是逆风,气息不容易被发觉。
顺着山沟摸进去三四百米远,拐过河湾,他扫视着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突然间,他看到前方水潭边的石头上站着的庞然大物时,头皮一下子麻了。
“小吕啊,你说你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站在我家院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吱声,你这是想干啥啊?”
马金兰看看吕律,又朝自家屋子看看,当看到自家闺女在窗户上的投影时,似乎明想到了什么,语气很不善地说道:“怎么弄得鬼鬼祟祟的?”
“大娘……这咋说呢?我也是刚到,来找清子有点事儿。”
看马金兰这反应,吕律立马知道,自己这是被马金兰当成是蹲院子栅栏根偷看人姑娘的流氓了。
这要是搁平时,好歹也有那么些恩情,来一趟不得赶紧开门招呼着往屋里坐。
现在却是进门后把院门关得死死了,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让吕律有些哭笑不得。
但细细一想却也无可厚非。
这是人院门口,家里又只有娘三个,唯一的男丁还是个伤号,提防着点也没错,那有母亲不护子女的。
虽然自己没那种龌龊心思,但眼下这情形,也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陈秀玉,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声名要是坏了,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也并非吕律所愿。
他只能将话题跳开。
“你来找清子,你也得吱声啊!”马金兰却紧咬着不放了:“你是对我们家有大恩,但为人做事儿,得光明磊落啊,对不对?不能因为有恩就想着得寸进尺、胡作非为吧?”
她知道自家闺女的那点小心思,正一心想要断了她那还没完全萌发的念头,这就是个不错的由头,她之前还为找由头发愁呢。
“刚到?这话说的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你住屯西那边山里,我也是从屯西过来,你要是刚到,我这一路走得紧,不该早看到了。
这一路过来,我可是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自己在这里干啥你不清楚,我就不多说了,都留点脸。
赶紧回吧,你要有什么事儿,白天说……不行,最好是让人帮忙知会一声,你有事找秀清,我明儿会跟秀清说,该报的恩会报,但一码归一码,这里啊,你还是少来,最好别来了!”
马金兰一想,这白天也不放心,为了自家闺女,她狠了狠心说出了听上去很绝情的话。
吕律摇头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关键是,马金兰明显已经认定了这种想法,偏偏这种事情,越是辩说,误会会越深,左邻右舍都有人,让人听到了,更不好。
马金兰虽然语气不善,但也清楚这一点,声音并不大。
吕律自然也明白。
自己这丈母娘啊,性子虽弱,却也是个挺固执的人,而且,为儿女考虑,站在她的立场,也没错,怪不得她。
前世,清子没了,家里条件很差,母女俩相依为命,偏偏马金兰还患了很严重的痛风。
登门提亲的人不少,但陈秀玉做不出抛下生养自己的娘,独自嫁人的事儿,可带着一身病痛干不了啥的母亲嫁人,却又没人愿意了。
娘俩也考虑过招人入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入赘又不是啥体面的事儿,而且,也不能胡乱找一个将就吧。
陈秀玉一样有自己的坚守。
这一拖,陈秀玉转眼成了老姑娘。
为了她这婚事儿,马金兰也心焦啊,没少劝说陈秀玉别管自己,可陈秀玉的想法却是:连自己母亲都不能接纳的人,嫁过去又能有啥好日子?
事情说不通,劝不了。
内疚的马金兰这心理压力大啊,为了不拖累自己的闺女,她甚至还干过一个人半夜三更往山里走,准备去喂狼的傻事儿。
吕律前世到了陈秀玉家养伤,是有合法身份的小生意人,人才本事都有,她们家正是缺男丁撑家门的时候,马金兰见自家闺女跟吕律有说有笑,挺聊得来,事情被她看在眼里。
她自己专门瞅着陈秀玉外出的时候,好好找吕律探了探底儿,得知他在海城那个可有可无的家的情况,又是光棍一条的时候,她立马就上心了。
再问问自家闺女,也探出了她的小心思。
她当即找吕律说了入赘的事情。
恰好,吕律早已经厌烦了海城那个家。
事情一拍即合,结了前世的缘。
现在不同了,吕律清楚,清子活着,他们家自然是考虑嫁女的事情。
陈秀玉这样在屯子里各方面都拔尖的姑娘,不愁嫁,还得挑着好的人家嫁才是马金兰考虑的事情。
这跟前世的情况,就大不同道了。
而且,吕律现在,不过就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子,这才是马金兰最大的担忧。
当然,吕律在得知自己救下的人是陈秀玉的哥哥的时候,就再没想过入赘的事情了,而是想着要光明正大的迎娶。
自己黑灯瞎火地在陈秀玉家院门口的痴迷恍惚,被马金兰看个正着,被怀疑、被提防、被抵触都很正常。
吕律不是愣头青了,也曾为人父母,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深有体会。
“那行……我走!”
吕律苦笑一声,拍了拍元宝:“咱们回去吧!”
“还有啊,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们家里送东西,不想欠得更多,影响也不好!”
马金兰在吕律转身走的时候,又追了一句。
这话,让吕律又是猛地一怔。
马金兰这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回陈秀玉,还得先将自己给立起来。
都说人无信不立,但往往很多时候,人不立也无信啊。
毕竟,啥本事能耐没有展现出来,尽是些虚的,怎会让人觉得踏实、可信?积攒厚实的家底才是最靠谱的。
吕律很清楚,自己现在在马金兰眼里,也不过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而已,哪怕自己做得再多,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可不是平日里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事情。
而且,就连那小恩小惠,也不能再给了。
偶尔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以马金兰现在的心态,怕是也会被当成有企图,更增加提防、抵触心理。
大恩如仇啊。
以后得保持一定距离,自己也得快点支棱起来。
得,这木板夹子,不借也罢。
明天去区上走一趟,正好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熊胆给处理了,顺便也置办几样赶山所用得上的东西,总是借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该有。
打定主意,吕律取了火柴,点上马灯提着,跟着已经上前走了一段,回望等待着吕律的元宝。
还是一人四狗,返回地窨子的路,却是有些沉重了。
冰雪覆盖的东北森林里。
一个男人颤颤巍巍艰难的对准面前的大碗放水。
“妈的冻死了....”
吕律呼了口气,他来到伊春这深山老林已经三天了。
幸好提前把地窨子建好,但凡晚了,今天都得冻个半死。
他刚想转身,就瞥见草甸子上有几只狍子站着往这边看。
“勾引我……”
这号称东北第一神兽的狍子,皮可以御寒,肉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儿,比猎狗还能跑。
他没枪,不好追。
吕律转身回屋,开始摆弄钢丝套子。
收拾好套子,吕律到外面一看,一碗尿冰已然成型。
人的尿有咸味儿,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大都需要盐,这对于狍子而言,就是个不错的诱饵。
吕律砍了一捆一米多长的桦树条,然后端着尿冰去了狍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将木碗中的尿冰捣碎,连碗一起安放在地上。
然后在周围插上桦树条,直径差不多在六十厘米的样子。
只在狍子迎面来的那一面,留了个宽二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缺口。
准备好的钢丝套就布在这缺口上,另一端用斧头在地上打了桩系牢。
到时候找寻到这尿冰的狍子,在舔舐的时候,头一抬一低,很容易就会被钢丝套给套住。
这是前世吕律总结的狩猎经验。
上一世,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
于是吕律深入北大荒做起了给皮毛加工厂收皮毛的营生。
一次在小兴安岭进山收山货的时候,遇到了暴雨,连人带车滑进了山沟,人事不知。
后被一个进山采菇的山村姑娘救起,并且,在她们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受到精心照顾。
两人彼此渐生情愫。
他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孤儿寡母家的上门女婿。
只是,吕律在伤好后,还是继续这营生,往来海城和东北,两人终是聚少离多。
有一次,他做生意被朋友做局,没细看合同,签下名字,结果被坑的倾家荡产。
非但没给那个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媳妇儿带来好的生活,反而将一家子拖进深渊。
一想到这事儿,吕律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如今他回到了八十年代,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回北大荒,好好陪陪自己的媳妇,把前世欠的还回来!”
上一世他收售各种山货,也参与过一些狩猎。
对山货的认知和山货的获取,很有些经验。
这次他打算成为一个职业性赶山人。
这片土地上,各种资源非常丰富,现阶段不限枪,不限猎。
山里头,有大把的好东西,只要有本事拿出来都能换成钱。
“去搞装备去,肉油才是王道,打猎才是正紧事。”
吕律穿上当初在北大荒农场后期买的军用棉大衣和狗头帽。
背起背包,直奔供销社。
要进山,就得做一些准备。
米面油盐,必需品。
铁锅,得有一口。
马灯一盏外加煤油,照明用。
锄头,十字镐,铁桶,挖土用。
还有斧头、锯子,伐木必备……
买了几样简单的工具后,吕律兜里的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角的油锯和墙上挂着的各种枪械上收回。
八年的知青生涯,他的钱也就那些,以现在的条件,纯属非分之想。
可林中多野猪、狼和黑熊,东北豹,还有山神般存在的老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野兽。
没有武器怎么办?
吕律看到一截自行车的黑色内胎。
用这内胎剪成橡皮条,可以制作弹弓啊。
这玩意儿,打个兔子、松鼠,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自从禁枪以后,吕律就经常玩弹弓。
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得了这内胆,吕律如获至宝。
眼睛开始在地上搜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只翻毛皮鞋,将完好的皮革割下来两块装袋子里。
还在路上找到了不少采矿时引爆炸药所用雷管的细铜线。
可以用来盘扎弹弓的橡皮。
现在,做弹弓的材料,只差一个弓叉了,这事情简单,山上砍个火琉璃树,那是做弹弓的好材料。
吕律说干就干。
他坐着小火车,回到地窨子,把东西放好。
随后提着斧头锯子,上到山坡上搜到几个适合做弹弓架子的Y型枝桠。
然后用锯子和刀子,将整棵火琉璃,修理出几个弓架。
接着将那半截内胆,用刀子小心地分割开。
切成长30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条作为弓皮。
将橡皮条切割好,吕律又将皮革切下几块,打整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的弹兜。
接下来就是用雷管的铜线进行盘扎了。
没用多久,一连三把弹弓成型。
弹弓有了,然后就是做弹丸。
在前世,他玩弹弓那会儿,用的弹丸都是钢珠,均匀平整,还有杀伤力。
但眼下没这玩意,为了提高精准度,吕律挖开了土层。
在黑土的下一层挖出许多黏糊糊的黄泥。
这种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水分蒸发,黄泥就会变得坚固异常。
这种泥丸可以打穿麋鹿的皮毛,做到一击致命。
吕律挖出黄泥,然后将这些软糯的黄泥搓成长条,用小木片尽可能地均匀分割成小块。
双手合着圆成一颗颗小泥球,就放在火塘边烘烤着。
弄了一个多小时,数百颗黄泥弹丸成型,围在火塘四周。
为了尽快让它们干燥,吕律干脆将大锅用上,直接在里面进行烘烤。
一颗颗泥丸在被烧得发红的铁锅中翻滚。
不一会儿,一锅泥丸子都被烧的极其干燥。
关火放到一旁晾着,等十数分钟,吕律取了一颗泥丸,发现泥丸坚硬无比,不亚于小石子。
关键是大小都差不多,很规矩。
满意地将这些弹丸装了几十颗在衣服袋子里,吕律面带微笑。
“能不能吃上肉,就指望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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