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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梦闲人不梦君莫阿九容陌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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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阳光明媚,偶有蝉鸣鸟叫,一番美好光景。莫阿九行于其中,却只觉满心荒凉。上天从不怜她!家没了,国破了,她最爱之人却只想要她的命,那么便去死吧。可没死成,三年的痛苦疗伤,两年的心思修整,她本以为可与恩人平淡度过此生,却从未想到......又是一场利用而已。“哒哒——”身后,哒哒马蹄声传来。莫阿九恍若未闻,只跌跌撞撞前行,周围有人诧异望来,只当是哪家被逃婚的新娘子,摇头叹息一声,便各忙各的。马匹低低嘶鸣,下瞬,莫阿九的手臂蓦然被人拉住,整个人朝后倒去。然身后却有一只手臂收紧。再回神,她竟已在马匹之上。即便时隔三年,可当那熟悉檀香气息传来,她还是立即明了身后人是谁。容陌。马匹跑的飞快,不多时竟已跑出集市。浅草微微,枝繁叶茂。莫阿九侧头,...

主角:莫阿九容陌   更新:2024-12-17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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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阿九容陌的其他类型小说《唯梦闲人不梦君莫阿九容陌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发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依旧阳光明媚,偶有蝉鸣鸟叫,一番美好光景。莫阿九行于其中,却只觉满心荒凉。上天从不怜她!家没了,国破了,她最爱之人却只想要她的命,那么便去死吧。可没死成,三年的痛苦疗伤,两年的心思修整,她本以为可与恩人平淡度过此生,却从未想到......又是一场利用而已。“哒哒——”身后,哒哒马蹄声传来。莫阿九恍若未闻,只跌跌撞撞前行,周围有人诧异望来,只当是哪家被逃婚的新娘子,摇头叹息一声,便各忙各的。马匹低低嘶鸣,下瞬,莫阿九的手臂蓦然被人拉住,整个人朝后倒去。然身后却有一只手臂收紧。再回神,她竟已在马匹之上。即便时隔三年,可当那熟悉檀香气息传来,她还是立即明了身后人是谁。容陌。马匹跑的飞快,不多时竟已跑出集市。浅草微微,枝繁叶茂。莫阿九侧头,...

《唯梦闲人不梦君莫阿九容陌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依旧阳光明媚,偶有蝉鸣鸟叫,一番美好光景。
莫阿九行于其中,却只觉满心荒凉。
上天从不怜她!
家没了,国破了,她最爱之人却只想要她的命,那么便去死吧。可没死成,三年的痛苦疗伤,两年的心思修整,她本以为可与恩人平淡度过此生,却从未想到......
又是一场利用而已。
“哒哒——”身后,哒哒马蹄声传来。
莫阿九恍若未闻,只跌跌撞撞前行,周围有人诧异望来,只当是哪家被逃婚的新娘子,摇头叹息一声,便各忙各的。
马匹低低嘶鸣,下瞬,莫阿九的手臂蓦然被人拉住,整个人朝后倒去。然身后却有一只手臂收紧。
再回神,她竟已在马匹之上。
即便时隔三年,可当那熟悉檀香气息传来,她还是立即明了身后人是谁。
容陌。
马匹跑的飞快,不多时竟已跑出集市。
浅草微微,枝繁叶茂。
莫阿九侧头,望向身后男子,满目茫然:“容陌,你究竟想要什么?”她自问,于他,她已无任何价值了的,可为何......却时时见到,甚至比他们成亲那一年还要频繁。
“我之前便说过,莫阿九,不要以为嫁给方存墨便高枕无忧!”容陌的声音近乎命令,“我还以为你长了教训,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愚蠢!”
愚蠢......莫阿九睫毛轻颤,是啊,可是......
“我蠢不蠢同你无任何关系!”莫阿九漠然偏首,可终究腰身微弯,“你把我放下吧,我已无任何气力,同你纠缠不休了!”她的声音中,除了漫无边际的疲惫,便是历经世事的沧桑。
容陌听罢,却陡然愣住,曾几何时,嚣张跋扈的九公主,竟已成这般模样,可终究,他硬了语气:“你有无气力,同我无任何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同我回宫。”
回宫......又是这句话......
莫阿九一时竟嘲讽笑出声:“容陌,你真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你也已和往日不同,”,从前,她是九公主,他是她的驸马,而现在,他是一国之君,她是......前朝余孽,“要我回宫,容陌,你是为了恶心自己,还是为了恶心我?”
曾几何时,她那般期盼着这个男人将自己收拢与他身侧。
可那时,这个男人眼底透出的厌恶,依旧如昨日般让她触目惊心。
“你还是不长记性!”容陌的听来恍若叹息,“莫阿九,我不仅要你回宫,还会纳你为妃,你这身份样貌,也只配做妃了,而这,就是要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被你逼着,迎娶所厌之人的......”
所厌之人......
莫阿九心尖微颤,她那时......是满心欢喜嫁与他的......
“你会......”
“还有,”容陌伸出食指,慵懒阻断她的话,“我知你会说‘你会后悔的’,但莫阿九,曾经你犯下的错误,当真以为可以不用负责?”
那些错误......三年前的种种再一次浮现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恍惚起来,良久,她竟笑了出来:“容陌,我答应你,和你回宫!”
她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马匹骤然而停,前蹄飞起发出一声长嘶,容陌转身危险的看着她:“莫阿九,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花样......
“呵......”莫阿九笑,“我能耍什么花样?再说,谁又能在当今圣上面前耍花样呢?容陌,当初我还恬不知耻的围在你身边,如今你主动提出接我进宫,我可求之不得呢......”
仅三年而已,竟这般大的变化。莫阿九心底却只剩嘲讽,上天对她,未免太过于残忍。
“你想要什么?”容陌已然平静,紧盯着她。
他知,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
“我要啊......”莫阿九眯了眯眼睛,状似欢乐的笑了出来,“我要莫氏一族重盛,要陈国复辟,要父亲活过来......”
她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莫阿九!”容陌似被戳穿般恼怒。
“开玩笑的!”莫阿九前仰后合的笑了好久,方才平静,“我不要什么,容陌,我只要亲人,只要小北而已。”
她已经安静了下来,面色严肃而认真。
她再也不要爱了。
“最好这般。”容陌抿唇,说不出心底异样,侧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道,“回宫!”
一旁树枝微动,隐卫身形转瞬即逝。
“我还有事。”莫阿九垂眸,“我须得先去私邸一趟!”有些事,有些人,她必须了结的彻底。
私邸......容陌瞬间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弦,断了:“莫阿九,你还真是自甘下贱啊!”
方存墨已经做到哪种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肯听他的话。
“彼此彼此!”莫阿九嘲讽一笑,“心爱之人同意嫁与别人,容陌,三年你都没征服美人心真是活该呢!”
容陌却静默下来,眼神阴冷的看着莫阿九,三年的时间,不是他没有征服,而是心中深处,似乎永远跨不过去那本该厌恶的一年成亲的光阴,固执而坚韧。
“放心,我说同你回宫是真的。相反,今日让我认清所有利用我之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莫阿九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和过去告个别,我的所有物件,都在那里!”她的一切都在那里。
容陌脸色微缓,原本扶着她的手臂一收。
莫阿九只觉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堪堪掉落马下,脚踝一阵刺痛。
容陌神情依旧冷峻:
“明日一早,莫阿九,你若耍花样,朕会让你知,这是谁的天下!”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坤宁宫内,莫阿九轻轻哼唱着这首小曲儿,一针一线绣着手中素帕,以前在驸马府,她便这般,盼着容陌归家。
可盼来盼去,终成一场空。
不知多久,她终于收了针线,也敛了跋扈的性子,将素帕攥在手中,安静朝宫外走去。
想来,这废后一事还未外宣,一路竟无一人敢拦阻她。
今日宫内倒是清静了许多。
皇宫周围,城墙高筑,易守难攻,而容陌,硬生生攻进来了。
莫阿九数过,北城墙上,台阶一共九十五层,意为,九五之尊。
她缓缓伸手,将外侧青衫脱掉,里面,穿着初遇容陌时的红色盛装,广袖流云裙,裙摆散落,竟在台阶之上画出一道正红。
城墙上烈风瑟瑟,她一袭长裙随风而动,安静站在城墙风口,风声更盛。
之所以选在今夜,是因为......今夜,是温蕴与温青青回朝之日,她要让他永远记得这一天,他原本该和温青青重逢的日子,沾了她的血!
城墙下方,无数火把将城墙内数百将士映的灯火通明,而慵懒靠在轿撵上的男人,正是容陌。
莫阿九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那人群中央的男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绝色,可......那都离自己太远了。
“来了,来了......”下方,有人轻呼。
莫阿九站在城墙之上,看向远方,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后方跟着的侍卫,手中旗帜写着大大的“温”字。
来了......
莫阿九静静想着,她也该走了......
“城墙上有人......”城墙下,不知谁发现了她,声音惊恐,“是......是皇后娘娘......”
是时候了。
莫阿九静静朝下方望着,那中央明黄色轿撵上的男人猛然抬头,隔着数丈城墙,他们遥遥相望......
良久。
莫阿九突然笑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格外张狂......
烈风凛凛,将女人身侧的头发吹的凌乱而诡异,她却只穿着一件红色曳地裙站在那里,红纱在其后张狂的飘着,恰似声声嘶吼。
“皇上,温太傅上前面圣。”一旁,大太监小心翼翼凑上前,在容陌耳边小声提醒。
容陌缓缓收回放在城墙之上的目光,转头看向一旁。
城墙上,女人丝毫不顾及有无人查看,依旧顾自笑着。
偶有偷偷凝望的胆大宫人一时之间僵硬在原地,传闻中样貌平平无奇的皇后娘娘,如今却生出万种风情。
“臣,温蕴——”
“臣女温青青——”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面前,温家父女齐齐下跪在明黄色轿撵前,一个刚正的老者,一个明艳的女子。
“平身——”轿撵上,男人雍容伸手,神情慵懒,“温爱卿......”
“不见了......”
“是啊,突然就消失了......”
身侧一阵喧哗。
容陌蓦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他猛地抬眸,方才还出现在城墙口的女人,此刻却已消失,半空中飘着一缕素帕。
所有人呆呆望着素帕,容陌双拳紧握在身侧,努力忽视涌上心头的沉闷,想要将注意力放在温家父女身上,却终究失败。
“严崇!”他的声音陡然凛冽。
身后大太监一顿:“皇上......”
“给朕将城墙作乱之人抓来!”
“是!”
“容陌,何必再劳烦其他人?”这一次,声音响在众人身后。
容陌猛然转头,望向身后城墙之上,眼中愤怒越发的盛。
“那年初见,容陌,我穿着这袭衣衫,问你可曾喜欢。”莫阿九伸手,将衣衫展示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
“现在,就让我了了这段孽缘吧。”话音落下,莫阿九张开双臂,像是随时随风飞去一般。
“莫阿九!”一向从容的容陌,此刻却猛然从轿撵站起,“下来!”声音依旧如同命令。
莫阿九定睛朝着容陌望去,良久唇角微勾。
“我亦飘零久......”她轻轻启唇,“数百日间,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容陌,若有来生,愿永不相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安静向后仰去,身形单薄,如同漫长岁月中一叶扁舟。
“莫阿九——”男人的怒吼声在城墙周围声声回荡,而城墙之上,女人早已消失无踪......

翌日。
十里红妆缓慢前行,喜乐不绝于耳,前方两名粉面小生,提着一篮金沙不断朝着道路两旁撒着,两旁各一红衣小厮,手中名贵花瓣飞舞而出。
道路两旁,挤满了正满地捧金沙的百姓。
莫阿九安静坐在喜轿中,身上金丝刺绣的鸾凤,夺目惊心。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她曾穿过这身喜服,那一次,新郎与今日,是同一人。
不同的是,那时,他不过是太师次子,而她,乃大陈公主。
这喜服,是她唯一的条件,无论容陌如何折辱她,她都忍着,但哪怕只是纳妃,她也只穿这袭喜服。容陌虽没有立即回应,却终是让下人送了来。
顺着轿帘的缝隙,她放眼望去,面无表情的护卫牵着一匹马匹,啸尘——容陌的坐骑。
可坐骑上,却空无一人。
她就像是被马迎娶的女子一般,莫阿九知道,容陌就是在折辱自己。
却似乎,心无波澜。
“啊......”周围突然一阵山呼海啸的尖叫声,紧接着,脚步四散奔跑,慌乱间,无数人被踩在脚下,哀嚎与呼救不断。
“保护娘娘!”
“狗皇帝,受死吧!”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宝剑晶亮,散发着清冽的光芒,是嗜血的味道。
兵器碰撞的声音,血肉被割破的声音,人死亡之前的闷哼,不断的传进莫阿九的耳中。
莫阿九静静的坐在轿中,没有动,也没有逃,轿外的那些人,脚步轻厉,个个身手不凡,这是容陌的人,她不会质疑。
“扑——”一个黑衣人,突然穿过轿帘,倒在了她的脚下,口中满是红色血液,眼神甚至都变成了红色,嗜血一般。
只是一瞬间,莫阿九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轿中被带了出来,脖颈被人重重的捏在手中:“想要这个女人活命,就都给我退后!”
一席话,一阵安静。
“真热闹啊!”人群之外,蓦然一声轻叹。
而后,莫阿九看见了一早从未出现的男人。
容陌。
他并未穿喜服,一点都不像个新郎官,衬托的穿着喜服的她越发狼狈不堪。
而此刻的容陌,脚下宛若踩着莲花,凤目微微勾起,无数光华在其中慢慢流转,最终变得温柔成一汪清泉,一席黑色长袍,宛若地狱中的仙人一般,身后红色的披风,不断翻飞,左手随意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翠绿的扳指,就那样慵懒的朝着她走来。
步步莲花,尽是风华。
“狗皇帝,让你的手下后退,我绕过你的女人!”
“你真以为你威胁的了朕?”容陌依旧慵懒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黑衣人,“不过纳妃这种小动静,便引出你们一众谋逆乱党,如此沉不住气,怎会成气候?”
语毕,他嘲讽一笑。
莫阿九却呆怔站在那里,原来......今天的这场盛大的近乎嘲讽的纳妃,不过是他用来抓乱党的工具而已。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黑衣人终究恼怒了。
莫阿九立时感觉,自己颈部一阵刺痛,流血了吧,她竟希望,那伤口再深一些,再深一些!
她疯了!
“你以为我会在意?”容陌的左手,随意拿起两片金叶子,夹杂着内里飞快掷出,而一旁的两个黑衣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狠厉,手,颤抖了。
“呵,你输了!”
一声冷笑,莫阿九感觉,前方一抹红影,飞快朝着自己移动过来,紧接着面前的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
惊人的速度,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已经被人揽在怀中,一抹檀香夹杂着药香冲进自己的鼻翼。
莫阿九没想到的,是他竟会救自己。
只是下一秒,她的眼神,却猛然睁大了。
身后一抹黑影,朝着容陌飞快袭来,手中的宝剑,闪烁着寒光,即便隔着一段距离,莫阿九都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戾气。
“小心......”低低的声音,突然不自觉的从自己的口中发出,莫阿九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醒这个男人,她明明是恨他的,恨他当初为何做的那般决绝,为何要娶自己折磨自己......
最终,她伸手推了一把容陌,许是冲力太大,容陌竟被她推至一旁。
宝剑一点点穿过胸口,莫阿九竟没感觉到痛,只有......麻木以及......一旁的一声怒吼。
她听见了。
“莫阿九!”
叫的,是她的名字,还好......总算还有人记得她的。

莫阿九陡然回身,眼前,站着以为粉雕玉砌的孩童。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怔怔上前,终究无法克制此刻汹涌情绪,她蹲下身,静静将孩童拥入怀中。
“小北......”莫阿九轻声呢喃着,手越发用力。
“阿姐,我没法呼吸了......”良久,孩童的声音传来。
莫阿九猛然惊醒,匆忙卸了力道:“小北有什么喜欢的吗?阿姐可以带你去啊......”三年的时光蹉跎,而今一日,足矣。
“我想......去集市看看。”莫小北眼底浮现一抹想往。
“好,阿姐带你去!”莫阿九摸了摸莫小北的头,浅笑道,“小北还有什么心愿,一定要告诉阿姐,阿姐定会帮你实现的!”她能做的,本就不多了。
“......没了。”莫小北似乎在极为认真的考虑后,方才摇头,“我只想用功读书,成为圣上一样的人!”说这句话时,他的眼底,有亮光浮现。
成为......容陌一般的人?
莫阿九心尖一颤,容陌......总是这般轻易俘获人心呢......
可小北又可知......若非那场政变,也许数十年后,坐于皇位之人,会是他。
看来......容陌从未告知过小北他的真实身份呢......
“小北......”她低喃般望着孩子的眼睛,“有一天,若你立于人上,你一定会成为人上人的,但要记住......慈悲于心,还有......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莫小北眼底泛着懵懂,却依旧点头:“好。”他应。
莫阿九笑了出来,她起身,牵着莫小北的手:“走,阿姐带你去集市!”
“嗯!”小小孩童,小脸上终于露出孩童般笑意。
身后,似有动静传来,莫阿九却只佯装没有听见,她知,那不过是来监视小北的暗卫罢了。
小北似乎从未出来玩耍过,在集市中东瞧西看,小糖人,糖葫芦,纸鸢,风车......好不热闹。
大凌王朝下,人民越发富庶了。
莫阿九眯了眯眼睛,看着正拿着糖葫芦的小北,眼神都变得模糊起来,她仿佛看见那个一脸阴郁的男人大步流星在集市中飞快穿行着。
其后,一个女子拿着糖葫芦气喘吁吁跟着,却笑的欢快,她在说:“容陌,糖葫芦没什么丢人啦......”
那时她还不知,也许丢人的,并非糖葫芦,而是她。
“阿姐,你要吃吗?”身前,小北的声音唤回莫阿九的神志,她垂首,正看见小北高举着糖葫芦,一脸的期待。
“......好啊!”微微一怔,她终是弯腰,咬下一个糖葫芦,酸的她脸都皱了起来。
“很酸吗?”莫小北困惑。
“很酸?”一如多年前,那个男人不耐烦的看着她皱起的小脸问着。
莫阿九有些恍惚,摇头浅笑:“不酸。”只是却不知,是在回应谁。
孩童也终究是孩童罢了,莫阿九带着小北几乎逛遍了京城,玩遍了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最后二人沉沉坐在客栈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一个个的故事......
回去的路上,莫阿九将一串猴子状的糖人递给了小北,二人缓步朝宫门走着。
“阿姐,你是圣上的皇后吗......”
莫小北的声音,依稀带着些许童言无忌,却让莫阿九身躯一僵。。
“什么?”好久,她终是问出声。
“我曾见过你的画像,可是后来便再寻不到了。”莫小北说的无意。
可莫阿九眼底却满是震惊。
她明明记得,临幸之际,她将自己的所有均都扔入辛者库的焚化炉中,半点不剩。
“小北是在哪里看见的画像?”莫阿九怔怔问道,不敢置信。
“在圣上的书房......”小北有些迟疑,“阿姐,你和圣上,是否有了间隙?”
间隙?莫阿九愣了愣,哪里有甚间隙,有的,只有对彼此无法纾解的恨罢了。
“小北想多了!”莫阿九勉强笑了笑,终是转身,继续前行。
黄昏已过,宫门半开。
一辆明黄轿撵停于那里,再无往日的低调,此刻满是华贵。
轿撵内,一男子慵懒靠在那里,身上还穿着宫内华服,可眉心紧皱,双眸紧闭,绝艳五官此刻竟衬出一丝愁闷。
莫小北独自一人朝前行进着,直至轿撵前。
不多时,一只修长手指掀开轿帘,莫小北被人送进轿内。
“她呢?”容陌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阿姐吗?”莫小北迟疑片刻,按照阿姐交代他的话复述,“阿姐说,她还有要事先去处理,之后......定不会食言......”
要事?
容陌的瞳孔骤然紧缩。
莫阿九,好,很好!
又是这一招吗?
看来她是真的从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还是说......她在质疑她的能力?她真以为......自己可以逃脱?
“陛下?”外,轿夫恭敬请示。
似是蓦然反应过来,容陌神情一紧:“回宫!”
不远处,护城河旁,粗树干后。
莫阿九安静望着已然消失于宫门口的马车,唇角勉强微勾。
她终究不能自私认下小北,她不能告之他的真实身份,那只会为他带来危险,也许现在的身份,于他才是最好。
至此她已苟活三年,而今,还有一事......
垂首,莫阿九望着手中之前从容陌身侧偷拿的令牌,眼角泪光微闪......

隔日一早,莫阿九便被私邸中下人叫醒,下人只道门外有人在等着。
她终究什么都没有收拾,只身一人前往门口。
一辆藏青色马车候在门外台阶下,偶有马匹轻声鼻鼾声、哒哒马蹄响,却衬的这条街道越发寂静。
“......莫姑娘。”侍卫凝滞半晌,最终干巴巴唤了她一声。
莫阿九颔首。
“上车!”马车内,却突然传来清冷男声。
莫阿九呆怔片刻,她未曾想到,容陌竟也跟了来。
进得马车,里面宽敞华丽,明黄软垫上带着黑凤,威风凛凛。
而容陌,则慵懒靠在那里,面色平静。
马车缓缓行进,轿撵内一片死寂。
容陌只闭眸假寐,恍若对面无她这个人,如同三年前般,二人相处,必是她打开话匣。
良久,终究还是莫阿九出声:“带我去看望小北吧。”她低声道,声音里,是明显的疲惫。
容陌终于睁眸,眼底幽深,眼尾绝艳:“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就当,是回宫的条件!”莫阿九知,他终究不信任与她,而今,却已可以不在意。这句话,意思不外乎,若无法见到小北,她便不会回宫。
容陌眯眸仔细打量身前女人,后蓦然出声:“隐。”
“主人。”轿撵外,有细风吹动轿帘,一抹男声传来,如古井般平静无波。
“把啸尘牵来。”
莫阿九睫毛微颤,啸尘,是容陌的坐骑,西域汗血宝马,跟着他立下赫赫战功。
“主人,牵来了。”轿撵外,隐卫声音恭顺。
容陌只望着莫阿九,神情平静,声音无波:“朕最恨被人威胁。”就如当初,她迫他娶她一般。
语毕,还未待莫阿九反应过来,她的腰身已被人大力拢起,轿帘一开一闭间,轿撵内,二人已然消失。
莫阿九却只听头顶一声哨响,“啸尘”飞速朝他们跑来。
待她回神,二人已在马背之上疾驰。
啸尘是匹骏马,速度极快,莫阿九只觉两边风景急速后退,恍惚中,她想起曾经,她在宫宴上惹怒了容陌,出得宫门,他将她扔到马上,马匹飞驰,她被吓的面色苍白,唯余尖叫声。
然现在,她竟已无甚感觉。
身前人太过安静,容陌眉心紧蹙,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曾最惧怕骑马的,可如今......
“觉得我还应怕到失态吗?”似察觉到容陌目光,莫阿九竟浅笑出来,“容陌,你信不信,如今,我比你更不怕死。”
她曾在鬼门关游走三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谁管你!”容陌薄唇紧抿,声音冰寒。
前方,已近皇宫。
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门,巍峨高耸,庄严沉重。映衬头顶青天,只觉天地之大,却不敌宫城繁华半分。
莫阿九望着眼前景,却只眯眸,眼底说不出的疲惫。
她知道,这皇城下,埋着多少人的尸骨。
“怎么,不认识了?”身后,容陌声音竟带着一丝苍凉。
莫阿九没有应,只静默,而后,她启唇:“容陌,我们打个商量吧。”
“......什么?”容陌本不想应的,却不知为何,瞥见她的神情,竟问了出声。
“给我和小北一日时间,你也可以思虑,是否真愿接我进宫。”莫阿九扭头,这一次,她的眼底不再死气沉沉,而又光华流转。
似担忧容陌不应,她匆忙补充:“你放心,我定不会带小北走远!”
“凭什么?”容陌嘲讽一笑,“莫阿九,你还在自作聪明什么?你又如何得知,我不愿你进宫?”
“你甘心在我这样的人身上,犯两次错误?”莫阿九紧盯着他,不惜妄自菲薄,再抬眸,却又带着些许以往他最讨厌的乖张,“还是说,想我回宫,只因着你不爱温青青,改爱上我了?”
“你?”容陌瞳孔骤然紧缩,良久却只嗤笑一声,“你不配!”
“既然如此,容陌......”
“滚!”容陌蓦然松手,再次将她扔下。
莫阿九微怔,立于马下,手飞快将一块令牌藏于袖口。
“入夜前,宫门外,我要见到你和莫小北。”容陌居高临下望着她,“莫阿九,不要忘了,三年前你逃不掉,三年后,你更加逃不掉!”
三年前,容陌的势力或许方才稳固,三年后,他的权势却早已盘根错节,只手遮天。
莫阿九立于宫门之外,眯着眼睛,望着那男子驾马疾驰而去的背影,黑袍随风而动,竟是格外霸气威严。
“阿姐......”身后,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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