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娘夸奖两句张文远懂事后,就满脸笑容的同小婶八卦道:“今儿大嫂的脸又耷拉起来了。老大、老二复习报名费要八百多;老三下半年读高一又要三百多,这么一大笔钱,怕是借不着了。
要我说,大嫂也是作的,本来就没钱,还心气高的想把四个儿子都供应上大学,我们一门那么多人,所有家都凑也不够呀。
再说普通高中有什么读的?老大、老二也考不上,还不如下学,早早出去打工,挣了钱供老三、老四。”
“多读点书总是好的,二嫂你千万别在大嫂跟前说,不然又吵架。”
小婶看二嫂越说越离谱,赶紧让她收敛着点。
她知道,二嫂自己生不出儿子,嫉妒了大嫂生了四个儿子,而且还有个神童,平日里难免憋心里一口气。
主要也有老大家不挣钱,每年四个儿子上学的花费,都要其他房出,并且是只借不还还趾高气昂的那种,别说二嫂,她心里也不太好受。
二伯娘一听小婶说好话,愤愤的说道:“小红,也就是你!老二、老三和你家宏建帮大伯养他那四个崽,等到我一生女娃,大嫂立马闹着分家,生怕我沾了他们家一点光。
现在她们家娃读书要用钱,就开始求起我了,还要不要点脸?!
要我说,还是刘锋聪明,结了婚就分家,老大也碍不着他。
我家宏光就不聪明了,生了闺女再分家,白帮他家养了那么多年儿子!”
张文远看二伯和小婶说大伯母家的闲话,识趣的避开,帮她们将洗好的衣服,铺在干净的大石头上,然后用小的鹅卵石压住,并分心照看好在水里玩耍的小妹。
农村里,家里人口一多,小矛盾就会频频出现。
再加上所有家庭都穷,每一家的积蓄都不多,妯娌们总会为钱去争吵。
张文远大伯有四个儿子,老大、老二今年高考,没挂上分数线。
老三现在初三毕业,是镇上中学的年级第一。
老四是个神童,在这个年代,参加全国小升初数学奥林匹克大赛,并且获得了金奖。
前世的张文远,就怕他这个四哥。
人家在学业的道路上,一路顺风顺水,最后成为了哈佛大学终身教授。
主要四哥太妖孽了,仿佛明白一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非常沉稳,张文远与他说话,浑身的不自在。
家里之所以会闹矛盾,还是因为大伯的腿有点不利落,又有四个孩子上学,导致两口子最爱算计人心,总想占便宜,搞得本门的叔伯兄弟都很反感他家。
想到大哥、二哥,张文远想起了前世大伯和二伯家吵架。
他俩今年又没考上,还想再复读,大伯家又没钱,前世因为复读费的事,闹的不可开交。
“哎,能避免就避免吧!”
重生回来的张文远,心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他现在才十一岁呀,刚上小学五年级。
任何的赚钱门路,基本和他绝缘。
再加上他家又在中原省的大山里,他们县,在2025年还贫困着啊!
这让他上哪去搞到钱?
不开玩笑的讲,全县都算上,这年代可以说连个有钱的都稀缺。
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县里也一直鼓励着教育。
可以说,考上大学,基本是这个大山里唯一的出路。
.....
等大伯母和小婶聊完之后,才看到自己洗好的衣物都晒好了。
二伯母还想再抱怨几句,小婶连忙拦住了她。
她们两家洗好的衣服,都是拿家里挂绳上晾晒,但看张文远好不容易帮次忙,要是不领情,怕以后这崽子就再不会帮家里做事了。
张文远这边,一看二伯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才反应了过来。
他家衣服在这晾晒可以,二伯母家都是细妹子,内衣裤显然不适合晾在外面,于是急忙回应道:“二伯娘,我去帮你们收回来,是我疏忽了。”
二伯母看张文远懂事,随即大声嚷嚷道:“大远,没事的,放那里晚上来收就是了,你把文妹带回去,太阳太辣,别晒晕了她。”
二伯母大声说完,看见张文远帮妹妹穿鞋摆衣服,又情不自禁的“啧啧”了两声,怜悯道:“大远真的懂话了,唉,大妹走的太早,苦了俩孩子,唉!”
张文远虽听不清二伯母的话,但能猜出她说的是什么,苦笑一下,吃力地提起水桶,叫上小妹回家。
“衣服放那儿,一会我帮你提回家。”
爽朗的二伯母一看张文远提着沉重的衣服,立即跑过来将水桶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知道干活就行,照顾好文妹,一会来家吃饭。你爸怕是不到天黑回不来,莫让我再叫你了。”
二伯母知道野猪祸害了红薯地,老三肯定要忙到很晚,担心兄妹俩饿到,贴心的嘱咐道。
“好,谢谢二伯娘。”
张文远听到二伯母的话,立即答应道。
自从他妈走后,他和妹妹,三天两头去二伯母家吃饭,这也是他内疚的原因所在。
二伯母虽然爱说闲话,可对孩子们,那是真心的疼爱。
她虽然表面上说大伯家,可大伯的几个儿子,读书出钱,永远是二伯家出的最多。
口硬心软的二伯母,忙活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大姐来赡养她。
张文远叹口气,领着妹妹回家了。
.......
烈日正浓,张文远怕妹子晒着,用湿了的毛巾,搭在她的头上。
小妹以为他是在和她玩,小手捂着毛巾,嘿嘿的傻笑着。
他回家将所有衣服床单搭好,立即领着妹妹往二伯家赶。
小妹看离吃午饭时间还早,一脸疑惑的问道:“锅锅,这么早去二伯梁家?”
“带你去和秀秀,晴晴玩一会儿,细妹子就要跟细妹子玩,你天天窝在家里头怎么行。”
小妹一听要带她和别的妹子玩,小脸一下紧张了,似乎真要如此,她会立即哭出声。
张文远看到小妹的反应,心头一紧,针扎般的痛,让他又是一阵的哀伤。
没人知道,失去小妹之后,他是多么的心痛。
他爸被他爷爷过继给了他大爷爷家。
主要是他大奶奶早死,大爷爷变成了孤寡,加之爷爷家儿子太多养不活,最后他爸无奈过继到了大爷爷那。
大爷爷走后,他家继承了大爷爷家的山林和土地。
本来一家人过的都挺好的,但他母亲生小妹时,大出血走了。
接着他奶奶又因为着急,狠狠的摔了一跤,脑淤血也走了。
山村里的妇女们比较迷信,肆无忌惮的议论说小妹是扫把星。
加上孩子们听了大人们的闲话,私下里都叫小妹扫把星,搞得小妹自卑了起来。
之前张文远还为这事经常和村里的小孩打架,可因为大伯家的哥哥们,一心做着考大学的美梦,他和人打架的时候,从来不伸手。
这导致张文远在学校里也经常受人欺负。
前世他自顾不暇,挨了几顿打之后,就不再帮妹妹出头。
后来妹妹因为这些遭遇,性格变得极度敏感自卑,并且养成了别人对她一分好,她还十分的性子,最后遇人不淑,婚后经常遭遇家暴,她自己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
妹妹死的时候,张文远已经混出头了。
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妹妹的命。
他请了几个小混混,把那个畜生妹夫打成残废。
可那又怎么样呢?
妹妹死了,那家伙还是外甥的亲爹,他不可能下狠心打死对方的,最后还是他花钱养着。
想到这些的时候,张文远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来。
“锅锅,锅锅,文文听你话,你不要不开森好不好。”
小妹看哥哥的脸色变难看了,怕再把哥哥气病了,急切的说着话,哄着张文远。
“好,我们走吧,以后的每一天,哥哥都宠文文。”
像是哄妹妹,也像是作着保证,张文远说完话,拉着妹妹便朝二伯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