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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柏木崛起,背靠师兄我插科打诨

听风看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一年我双手叉腰,被雷劈了7次。你说我倒霉,我一棵柏木被劈成妖了,你说我幸运,我那点修为连妖都看不起。不过我有沙雕师父和逆天师兄,还有一群和我志同道合、但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的狐朋狗友;你说我苟,我努力崛起,你说我努力,其实我经常躲在师兄身后划水。到底是谁,摊开阴谋的双手搅动世间,且看我如何上蹿下跳,搞定这注定不平凡的一生。

主角:柏沐,河简   更新:2023-03-26 09: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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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沐,河简的其他类型小说《小柏木崛起,背靠师兄我插科打诨》,由网络作家“听风看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一年我双手叉腰,被雷劈了7次。你说我倒霉,我一棵柏木被劈成妖了,你说我幸运,我那点修为连妖都看不起。不过我有沙雕师父和逆天师兄,还有一群和我志同道合、但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的狐朋狗友;你说我苟,我努力崛起,你说我努力,其实我经常躲在师兄身后划水。到底是谁,摊开阴谋的双手搅动世间,且看我如何上蹿下跳,搞定这注定不平凡的一生。

《小柏木崛起,背靠师兄我插科打诨》精彩片段

冬去春来,山中岁月一晃而过,百年于我不过眨眼云烟。我是一棵柏树,在我成长至百岁时,机缘让我被七道紫雷劈中,万幸未死也因祸得福开了灵智,自那日起我便可以听懂万物说话,我感觉新奇极了,日日听路过停在我身边的鸟兽闲聊,偶尔听到感兴趣处我不禁发表几句感慨,但总吓得这些小鸟小兽四处逃散,日子久了,我成精怪的传闻在整个山中传开了。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在山头右侧那个被雷劈的大坑旁边,有棵会说话的柏树,而且它居然听得懂所有动物说话,我看到好几次它跟不同的动物说话”,

“妈呀~柏树成精了,居然会说话,好可怕,咱们以后离它远点,你说有没有可能它哪天突然动起来把我们抓了吃掉?”

“难说,以后咱们尽量不去那里,太危险了!”

“是啊,不去了,不去了”。

至此,山里的各类鸟兽都不愿意来我附近逗留,偶尔有几个胆子大或者好奇心重的小兽,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叽叽咕咕小声议论我。我既无人陪伴又无事可做,无趣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袭破道袍,应该是一个道士。头发胡须花白,头发稀稀拉拉的,勉强在头顶挽了一个髻子,我都能透过他的髻子看到亮堂堂的头皮。道袍破破烂烂,下摆上有一个大洞和小洞,之间只连着一根丝线,要断不断,我也不知道该称这个是一个洞还是两个洞。

老道士走到我旁边坐下,上身斜靠在我粗壮的树干上,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闭着眼陶醉地喝起来。我久居深山,从未闻过酒的味道,有些好奇,那味道闻起来有些呛人,又有一些竹叶的清香飘出,我想问他,但又怕出声吓到他,于是有些纠结地用树根扣着泥土。

突然,我感觉老道士靠着的地方有些痒,忍不住想动动,老道士突然睁眼,使劲用手拍在我的树干上,这劲儿大的我忍不住“啊”了一声,老道士听到后突然蹦老高,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惊慌不已。

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主要是您拍的我有点疼”。

“你会说话?”老道士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处的土,有些惊奇道:“怪哉,老道我修行百余载,居然没发现你已成精,你这道行不浅啊!”

“什么是道行?”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连道行是什么都不知道?”老道士奇道。

“前几年,我被天上降下的紫雷劈中,整整七道啊,可疼死我了。我侥幸不死,醒来就发现可以听懂鸟兽说话,而且我自己也可以说话了。”我对老道士说道。

“原来如此,我再问你个事儿啊,你一个柏树,从未修炼,连个嘴都没有,你是怎么说话的?”老道士贱兮兮地凑向我问道,眼睛骨碌骨碌瞧向我身体各处。

“别看了,我没有嘴,也没有耳朵,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说话和听见别人说话的。”我有些扭捏道,老道士的目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就可能是灵识,”老道士挠挠头说道。我隐约看见有几根灰白的头发从他头顶飘落,照他这个挠法,估计他的头发离开他的头也不会太久了,我在心里暗想着。

“你这小树精,幸好遇见的是我,要是让那些整天就想着斩妖除魔的宗门遇到,估计就死翘翘了。”老道士开始捻他的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我看你慧根不浅,相逢即是有缘,我可助你修炼得道,修炼后你可化形成人,甚至飞升仙界。你可愿意?”

如果忽略他那破旧不堪的道袍和亮堂堂的头顶,我觉得他就像个得道高人。“我愿意,请道长帮我。”

老道伸手按住我的树干,我感觉从他手心处传来一股热流,流向我身体各处,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向我,舒服得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宗修炼讲究无为顺意,当时我师父传我功法时曾说过,世间万物有其规律可循,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顺应规律,无为而有为。鉴于你初开灵识,不懂修炼,我已将我的一缕功法传入你体内,你每天将功法在体内运行一周天,日积月累,你会有收获的。”老道士缩回手,吐纳收息,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我既已传你功法,你也算是我的弟子。我宗名叫虚无宗,贫道名唤无涯,我还有一名弟子,此次经过此地就是为了赶去与你师兄汇合。你且好生修炼,潜心向善,为师以后再来看你。”

“多谢师父教诲,”我感激地对老道士说道,顿了一顿,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徒儿有一事请教,师父既然未发现我开灵智,为何又拍我一掌,我以为师父已发现我~”说到后面,我有些无措的轻轻摇晃树梢的叶子。

“唉,为师风餐露宿,好久未曾沐浴,这不,发现身上的跳蚤跳你树干上了,这才使劲拍死,这些跳蚤真是惹人心烦啊!”说完,还抬起手给我看,只见传我功法的手掌上赫然嵌着一直跳蚤尸体,尸体旁边的血迹有些淡了。如果我没有眼花,我应该看见我被传功法的树干处还有一丝血印,我不由地有些犯恶心。

“对了,徒儿可有姓名?”老道士无涯手抚胡须问道,突然又想到手上刚打死跳蚤的痕迹,又不自然地把手放了下去,并顺便在道袍上蹭了两下。

“徒儿从发芽长到现在,都是自己独处,未有名字。”我回道,假装没看见无涯的小动作。

“即入我宗拜我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且为你取一个名字吧,”无涯笑眯眯的又用手摸上我有些粗糙的树皮,“你身为柏树,就以柏为姓,就叫柏沐吧,三点水的沐,树离不开水。”

“多谢师父赐名,”我谢道。我本就是一棵柏木,师父改了个字给我赐名,我怀疑师父文化不高,又想显摆,但我不拆穿他,毕竟这几十年来师父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说话,还教我修炼的好人。

“好了,为师有事,就先走了,日后为师再来看你,好好修炼啊!”无涯扬了扬手,继续向前走去。

“师父慢走,我会好好修炼的,您记得来看我啊!”我摇晃着树枝与他道别。

师父走后,我再次感受着他留给我的功法,让这功法缓缓在我身体运转,开启了我的修炼生涯。


在我修炼期间师父带着师兄来看我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和师父相遇不久,听师父说他收了我当徒弟后非常兴奋,和师兄汇合后就兴匆匆地带着师兄来介绍给我认识。

“小徒儿,为师带着你师兄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无涯和师兄御剑而来,老远就冲我喊道。

“师父,您来了,我可高兴啦!”我兴奋地摇晃着树枝向他们招手。师父走后,我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没有人陪着说说话,我都快无聊死了。

“来来来,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师兄河简。”一落地,师父就迫不及待地介绍着,“河简啊,这就是为师前不久收的小徒弟柏沐,你这个师兄要多照顾照顾它。”

“师兄好!”我兴奋地向师兄问好,我很高兴,除了师父又有一个人可以陪我了。

河简未说话,只是轻轻颔首向我示意。

“师父,师兄是你在河里捡的?”我也不在意,想是师兄不习惯跟陌生人说话,转头又向师父打听师兄情况。

“小沐儿真聪明,为师还未说你就猜出来了,你师兄是我在宗门山下河边捡到的,当时他还小,问他什么也不说,为师就带他回宗,取名河简,寓意大道至简之意。”师父捻着胡须,眯眼回忆道。

我未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果然被我猜中了,师父没文化爱显摆,师兄名字与我的如出一辙。

河简也未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又移向远方。

师父也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小沐儿,最近可有好好修炼?山中寂寥,我和你师兄又不能一直陪着你,你需勤勉修炼,化形后即可随为师出游了。”

师父果然懂我,说的话太有吸引力了,我孤零零在这山里的确无趣,“师父,我有好好修炼,我一定努力,尽快化形后跟你和师兄出游。”

“嗯,”无涯满意地点点头,“我和你师兄还有事,你自己好好修炼,得空我们再来看看。”无涯说完,轻轻拍拍我的树干,就和河简御剑离去。

之后的岁月我昼夜不停地修炼,师父与师兄也未再来看我。寒暑往来,忽有一日,我心有所感,感觉四肢百骸的灵力突然涌向一处,不断挤压,高速旋转,我感觉枝干根系也在不断扭曲,浑身难受地我不停地抖动树枝,树叶哗哗落了一地,我的根系紧紧抓扯泥土,生生地把根系周围湿润的泥土捏碎。

“小沐儿莫怕,为师来了,”从远处飞驰两道剑光,转眼落于我身旁。原来师父和师兄赶来了。

“师父,我难受,”在我快难以忍受这痛苦时突然看到师父和师兄,我心里酸酸的,带着哭腔向师父求救。

“小沐儿乖,你这凝丹和化形同时进行,比寻常精怪化形疼痛加倍,为师与你师兄助你”,师父说着,跟师兄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催动灵力,缓缓输入我身体里。

我只感觉两道灵力进入我体内,同时向我灵力挤压处流去,一道灵力在外面包裹我的灵力注入力量,另一道灵力融入我的灵力缓缓引导我的灵力旋转融合。慢慢地,我感觉自己的灵力不断凝实融合,一颗绿色的珠子逐渐成型,并向整个身体输送灵力,我感觉之前所消耗的能量全部补满,整个身体焕发着生机。

师父和师兄这时才缓缓收回灵力,看着我的身体逐渐被绿色的灵力包裹,一点点缩小逐渐成人型。

“小简儿,你觉得小沐儿会化形成男子还是女子?凡间都说女儿是小棉袄,贴心又可爱,为师希望小沐儿也能成为为师的贴心小棉袄,”无涯摸着胡须问河简。

“无所谓,”河简淡淡回道。

在他们谈话间,我感觉着身体各处的变化,心想女孩也不错,就做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吧。心念一动,绿光包裹着身体,感觉一阵轻松。光灭后,我睁眼,看到自己化成女孩身体,树叶也凝结成绿色的衣裙覆在身上。我轻轻活动着手和脚,慢慢适应变成人后的身体。

“师父,我成功啦!”我高兴地慢慢挪动脚步向他们走去,身上由树叶化成的翠绿裙摆也跟着摆动起来。

“呵呵呵,恭喜小沐儿化形成功。”无涯抚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我,眼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河简静静地站在无涯旁边,给了我一个鼓励的浅笑。

我还沉浸在化形后的新奇中,拉着师父的手和我的对比一下,又转过去和师兄比比身高。“师父,是不是我灵力不够啊?怎么我的手也没有你的大,身高也没有师兄高啊?”我有些沮丧地问道。

“傻徒儿,男子与女子自是不同,女子更娇小可爱些,你化形为女子,身体自是不如我与你师兄。”无涯轻抚我的头发安慰道。

“那头发呢?师父你的头发不如我的多。”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咳咳咳…”无涯没想到我突然开口提到头发,好似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而旁边的河简眉毛一挑,把脸移向了另一边,我好似看到他弯起的嘴角。

“女子自是头发比男子多的。”无涯咳完后无力地回答我。

“可是师兄的头发…”我还想再问,无涯突然打断我的话“小沐儿啊,今天你也累了,还是先打坐休息吧,让你师兄教你吐纳打坐之法,之后再让你师兄带你去尘世历练道心。为师突然想起来宗门还有要事急需师父处理,师父就先走了。”说完,拍拍我的脑袋,竟头也不回地御剑飞去,我看着这御剑速度比来时还快!

“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我有些不懂,转过头问静静立在一旁假装看风景的河简。

“师父的头发,是他的死穴。”河简回望着我,平静地说道。

“那师父会不会不要我了?”我突然有些心慌,垮下肩,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

“不会,师父是最好的师父,他留下我带着你,你不用担心。”河简坚定地说道。他就定定地站在那儿,藏蓝色道袍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如一棵松,挺拔、坚定,莫名让我心安。

“我先教你打坐,今晚我们在这里休息,明天出发去尘世历练。”河简见我放下心来,继续跟我说着,自己则双腿盘膝坐下,双手拇指中指交叠放于膝上。我有学有样地盘膝坐下,按照河简所教的心法开始打坐。


我与师兄河简入尘世已月余,我不懂什么叫历练道心,师兄只叫我跟随他驱邪除妖,说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所思皆为历练,时间长了,我就会有自己的道,不断磨炼坚定自己的道就会生出自己的道心。

我久居深山,什么都不懂,从穿衣吃饭,到修炼降妖,需要跟着师兄一样一样的学习。有时候我会非常困惑,我自己也是柏木所化之妖,为什么还要去降服其他妖魔。我去问师兄,师兄也只是告诉我世间万物,有好有恶,潜心向善皆可得道成仙,一心向恶只能将其消灭。他又告知我很多善恶皆深藏内心,不能仅凭眼见判断。我有些不懂,但看着师兄说话时阴沉的脸,我又乖乖闭了嘴。师兄如一潭深水,沉静、内敛,总喜欢一人静静-坐着望着天,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深怕自己说错话,所以大多数时候我总是静静陪师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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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新房看看。”师兄带着我出了客房,向新房走去。这次我与师兄路过王家庄,发现此地气氛诡异,询问下才知此地最大的富商王员外最近要纳第八房小妾。按理说纳妾之事也不算稀奇,可奇就奇在这要纳的第八房小妾是死而复生的人。我和师兄现就在王员外府中客房,今晚正是这王员外纳妾之时,我和师兄要去新房看看情况。

王员外这第八房小妾名唤翠翠,今年刚满16岁,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虎生,据说他俩关系极好。有一天这翠翠上街赶集时被这王员外看上,立马打听了翠翠的家世,让人到她家里下了定礼纳作第八房小妾。翠翠亲爹无能不管事,后娘贪财且嫌弃翠翠,她收了定礼就应下了,并把虎生家的亲事给退掉了,无论翠翠如何哭求反抗,后娘皆不为所动。想那王员外,今年也50出头的年纪,当翠翠的爹都绰绰有余,可后娘贪财,嫌弃虎生家贫,此次又看王员外出手阔绰,也就把翠翠当货物般卖了,哪管翠翠是否愿意,只把翠翠锁在柴房,就等王员外花轿抬进府中。这翠翠也刚烈,哭求无果逃生无路,居然直接吊死在柴房,等亲爹送饭才发现人已断气多时了。后娘看翠翠死了,痛心到手的定礼飞了,气不过直接将翠翠的尸体丢乱葬岗了。可奇的是第二天翠翠居然自己走回来了,当时可把她亲爹后娘吓坏了,那俩人可是亲自确认过翠翠断气的。这翠翠回来后,家里就开始怪事连连,先是家里的鸡鸭全都被直接咬断脖子死去,后面家里的吃水的井里也开始浑浊中泛着血色,打上来的水根本无法饮用。最近更是看着原本身强体健的夫妻俩萎靡不振,脸色泛青。王员外也听说翠翠死而复生的事情,觉得邪乎,就派管家来翠翠家退定礼。可翠翠这次非要嫁去王员外家,并扬言若不在约定的时间内抬花轿过来娶她,那王家上下皆活不过当晚。回去当天,管家就一病不起,一命呜呼。翠翠家的怪事也开始在王员外家出现,并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员外也害怕了,不娶全家遭殃,娶了自己估计也要遭殃。无奈之下,只能花重金四处寻找除妖师,可他也怕翠翠厉害,于是一边准备纳妾事宜一边请除妖师除去翠翠。

我和师兄到王员外府宅时,王员外家客房里已经住了十余名除妖师。据说之前的除妖师更多,只是那些除妖师急着除掉翠翠领赏钱,却不想他们没除掉翠翠,却反被翠翠除掉了,也是有些悲催。所以现在住在这儿的除妖师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打算等王员外把翠翠纳进府再合力除掉翠翠。王员外虽不想纳翠翠却也无奈,只能一边继续寻找更厉害的除妖师,一边准备纳妾事宜。

转眼到了王员外纳妾之日,王员外哭丧着脸派人抬花轿将翠翠纳进了府,安置在准备好的新房中,可自己死活不敢过去,只把所有除妖师叫过去除去翠翠。

我和师兄走出客房,看到旁边的客房也陆陆续续的走出很多除妖师,我看这些除妖师有背着桃木剑的,拿着降魔杵的,还有个穿灰色僧衣的和尚,手上拿着个像碗一样的东西。我悄声问师兄:“师兄,这和尚拿着个碗是去吃席吗?”

河简脚步顿了一下,扫了我一眼,看我一脸认真,只轻声回道:“那是佛家除妖法器金钵,不是吃饭用的碗。”

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心道,这法器好,干活吃饭两不误。

我们一行除妖师风风火火地赶到新房,我看着新房各处都挂着红绸,贴着喜字,心里却感觉太诡异,红色装饰的地方红似血,有种艳到极致的妖异,可没有红色的地方却暗黑如深渊,让人看得心里突突的。我不禁向河简身边挪近,不动声色地躲在河简背后。来得太快,我和河简站在了前面的位置,直面新房,我这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河简全身心关注着前面的新房,手轻轻握着剑柄,没注意我的移动。

我轻轻吞了吞口水,四处扫了扫周围情况。我有个小毛病,当我紧张害怕时,我会不自觉的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有趣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左边一扫,嗯…左边那位除妖师嘴边的大黑痣上的黑毛在抖动,原来他也在害怕;右边一扫,那个灰衣和尚抬金钵的手有点抖,看着金钵不大应该不重,他应该也是害怕。再看看前后,除了师兄看不见脸,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紧张害怕之态。看到这儿,我觉得既然大家都一样,我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可转念又一想,大家都害怕,是不是意味着大家和我一样修为都不高,会不会降不住这妖邪,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王老狗不来,倒是来了一群狗腿子,”屋内突然想起了一个刺耳的女声,她狂妄地笑着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啊!”只见房门突然打开,堂前正正地坐着一位一身红衣的女子,妖异的脸色似青似白,配上诡异的红衣,渗人极了。


“哇…”后面一位除妖师害怕打算逃跑,只见房内翠翠头一甩,一条长长的红色舌头突地从我们头顶飞过,缠绕住那名除妖师,又咻地拽着他从我们头顶飞过进了房。只见翠翠红色的舌头放开那名除妖师,一眨眼又刺进了那名除妖师的心脏,开始吸食鲜血,不一会儿,那名除妖师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人也如堆烂肉般摊在地上。

“妖孽,休要张狂,看贫僧收了你!”灰衣和尚冲翠翠大喊一声,拿着金钵冲了上去。不想翠翠眼都没抬,衣袖一挥,那和尚就骨碌碌滚了回来,越过师兄,到我脚边才停了下来。

翠翠吸食完那名除妖师的鲜血,满意地眯了眯眼,狞笑道:“还是有修为的人好吃,我与你们本无冤无仇,那就给你们一个痛快吧,一起上啊!我还要去找王老狗呢,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所有除妖师都非常激愤,大喊一声妖孽受死就全部冲向了翠翠,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和尚和扶他起来的我留在原地。等我费劲儿拉着和尚站起来,咻咻咻屋内又被打飞出四五个除妖师,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我和那和尚对视一眼,在双方眼里看到犹豫,到底是上还是不上啊?犹豫间,又有七八个身上挂彩的除妖师被打飞出来,屋内仅剩下河简在与翠翠交手。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屋内的是你师兄?”和尚小声问我道。

“是啊,我师兄可厉害呢!屋内这区区妖邪,我师兄消灭她不在话下,”看和尚一脸敬佩地望着屋内与翠翠缠斗不落下风的师兄,我挺了挺腰板,与有荣焉地开始吹嘘起来:“想当年,我与师兄才下山驱邪除妖,一路上是惊天地泣鬼神,我们所遇妖邪千千万,全部不敌师兄手中一剑。”

之前被打飞的除妖师也陆续从地上爬起来,但也不敢再上去与翠翠缠斗,全围在我周围听我讲话,不知是谁突然开口问道:“两位道友如此厉害,不知师承何处?”

我正要开口回道,却见河简被翠翠拍了一掌,嘴角流下了鲜血。想到河简曾说过:出门在外,若遇到打不过的妖邪,千万不要把师父的名讳报出来,师父嫌丢人。若打得过,就大声地说出来吧。我看现在这架势,那翠翠着实厉害,师兄这边到底打不打得过也不一定,还是先不说吧。于是我打个晃眼,大叫一声:“师兄小心,我来助你!”就丢下一众除妖师,向屋内冲去。

刚到门口,就感觉里面阴寒之风扑面而来,河简与翠翠全力缠斗,二人皆无法顾及我。我开始纠结,平时除妖驱邪皆是河简出手,只有出现非常弱小的妖邪,河简才会让我试手,只因我才修出妖丹,灵力不足,一般的妖邪我都斗不过,全力一击也只是徒增妖邪鄙视。突然,翠翠一个晃身,绕到河简背后,用她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勒住了河简的脖子,河简未拿剑的左手使劲拽着翠翠勒住自己的舌头。我一看河简受困,也顾不上许多,运转一下-体内灵力,从手心伸出2条绿色的小指粗细的藤蔓,刷地射向翠翠的舌头并使劲拉扯,企图把她的舌头从河简脖子上拉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河简和翠翠皆诧异地望了我一眼,接着河简提了一口气,拿剑的右手一个剑花,刺向背后的翠翠,翠翠急忙躲开,舌头也从河简脖颈处缩回。

两人各退了一步站立,河简开始咳嗽,翠翠的眼神则刷地望向我,并说道:“小丫头,你玩儿呢?你那两根藤加起来还没有我的舌头粗,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咋地?”

看到翠翠那赤-裸裸地鄙视,我有些郁闷,但又忍不住挺起胸,让自己气势足些:“你这妖邪休得放肆,我助我师兄消灭你!”

“哈哈哈…”翠翠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事,放声大笑起来:“我用舌头缠你师兄脖颈,你师兄伸手抵抗,我二人旗鼓相当,谁也没占到便宜。反倒是你那小藤蔓过来拉我舌头,正如那绷紧的弦被人轻轻一拉,你师兄的脖颈不得受力更多?你是救你师兄还是害你师兄啊?”

听完翠翠的话,我有些不确定地望向河简,河简未出声,只静静立在那里蓄力。得,师兄未出声那就是默认了,我这是帮倒忙了,挺起的腰板瞬间垮了下去,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河简想开口道歉。

“无事,你躲远些,我来收拾她。”河简虽未看我,眼睛一直盯着翠翠动向,却出声安慰我道。

听完河简的话,我瞬间又满血复活,师兄不仅未怪我,还关心我的安全。我开心地退回人群,河简则又和翠翠战在一起。

我回到那群除妖师身边,那些除妖师看我的眼神都一言难尽,既鄙视我灵力弱,又羡慕我有一个战斗力强悍的师兄。好在大家未在我身上过多关注,只扫了我一眼又继续去关注战局了。

“按理说一只死去不久的邪祟不应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啊?”看了一阵后我旁边那个和尚喃喃道。

“大师,怎么说?”我来了好奇,低声问道。

“一般人死去不久化作厉鬼,需要吸食很多精血,花费很长时间方能增强力量。看这邪祟的样子,至少要吸食超过万人的精血方有此力量,可小僧却未听说这王家庄死去这么多人。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除妖师想过来碰碰运气,消灭了这邪祟找王员外拿点赏银。”和尚缓缓开口道,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和尚说的关于邪祟的情况我不太懂,不过我却知道了为什么有那么多能力不行的除妖师出现在这儿了,敢情大家都是来碰运气拿赏银的。

此时战况已胶着许久,只见河简一个闪身,与翠翠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咬破手指开始临空画符,符成后又把手指的血涂抹在剑上,剑尖朝天一指,压着符咒刺向翠翠,翠翠闪避不及,尖叫一声,一阵金光后,翠翠满脸鲜血,恶狠狠地盯着河简,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臭道士,你找死!”只见翠翠的头发无风自扬,头发刷地分开飘在空中,翠翠一个180度转头,露出头发后面一张男人的脸,又狞笑着向河简攻去。


众人看到翠翠头发后面还有张脸后倒吸一口凉气,和尚恍然大悟般叫道:“原来是一体双魂,怪不得如此厉害!”

我不懂什么是一体双魂,只是感觉翠翠的气势好像更强了,我有些担心河简是否能应付得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着急地询问和尚是否能帮忙。

“唉,这一体双魂的邪祟乃是一个躯体里有两个魂魄共生,互通心意、生机力量共享,虽为一人实则两人,力量又胜于两人。这种东西为天地不容,极难成型,可一旦成型就难以消灭,”和尚叹着气说道:“怕是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那妖邪的对手,此事我需尽快上报宗门,请宗门派精英弟子前来剿灭。”

其他除妖师听了和尚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均萌生退意,在后面的除妖师已经有人缓缓向门口退去。

“这位施主,你也和你师兄早做打算,不要逞强。”和尚好心叮嘱我一句,也向后退到墙角向宗门传讯去了。

看着力量暴涨的翠翠攻击招招致命,河简也只能只守不攻。我看河简虽狼狈好歹也没受伤,心里稍安。我想叫河简撤退,却又担心扰乱他的心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想跑?”突然翠翠雌雄莫辨的声音又响起:“既然敢来趟这浑水,你们就全部留在这里吧!”只见翠翠头发开始疯狂生长,刷地四散射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除妖师全被翠翠的头发勒住了脖子,众人只得奋力抵抗,试图甩脱翠翠的头发。

我拼命抵抗脖颈处的窒息感,可头发越勒越紧,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大脑开始空白。只听唰的一声,我感觉所有的空气又涌向了我的肺,我软软倒地,开始大口地喘气,半刻后我抬眼看到地上直挺挺立着河简的剑,原来是河简在危机关头操控佩剑断了翠翠的头发。可现在河简却被翠翠的头发裹成个粽子,只见他双目紧闭,额上青筋暴起,似在苦苦抵御翠翠攻击。翠翠见是我逃出她的桎梏,只嗤笑一声,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就不管我了,专心对付起河简。

我闭上眼,开始用灵识联系河简,他艰难地给我反馈:“师妹,师兄目前无法顾及你,你自己躲好,师兄来对付她。”完了就未再给我回应。只见翠翠的头发开始扎进河简血肉,疯狂吸食起来。

我心中愧疚,平时河简强大到三两下就解决掉各种邪祟,导致我觉得自己躲在河简身后就很安全,平时修炼总是得过且过,不似在山中那么努力。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自己不仅不能帮助河简除祟,还总是拖累他。我念着清心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找到翠翠的弱点,帮河简脱困。我凝神思考,师父说我灵识强大,未修炼就可听懂万物说话,并用灵识对话,那我是否可以用我的灵识进入翠翠灵识,去找到她的弱点呢。我不知道是否有用,可总得试试。于是我开始把自己的灵识凝成一丝,趁翠翠不注意缓缓进入翠翠灵识。

我感觉自己灵识进入到一片田野,翠绿的禾苗一望无际,田埂边一块空地上有一棵大大的榕树,地上遍地的野菊花和蒲公英。

“你是谁?”一道男声响起,接着榕树背后走出来一个少年,少年皱着眉望向我的灵识。

我感觉灵识也逐渐聚拢化成我的样子,站在少年面前。我有些奇怪,我进入的明明是翠翠的灵识,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没看到翠翠的灵识却遇到一个少年。我突然想到和尚说的一体双魂,那这个少年就是翠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我打量着少年,这个少年也就17、18岁的样子,黝黑的皮肤和干练的短搭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样子,这面容有些像翠翠头发下面那张脸。我恍然大悟,为了不让翠翠发现我的灵识,我是从她后面进入的,敢情是走错路,进了后面那张脸的灵识里了。

“如果我说我走错路了,你信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面前这个少年。

“你找翠翠?”少年一眼看穿我的企图。

“呵呵,你们是邻居?”我试图用比较委婉的话语询问道。

“我是虎生,翠翠是我的未婚妻。”少年憨厚的声音响起。

果然如我所料,我一直奇怪传闻中翠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是翠翠发生这么多事,却没有一个传闻提起过虎生。如果他们关系真的很好,为什么发生那么多事情虎生却没有任何消息。

“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吗?”我轻声询问道,试图从虎生这里找到突破口。

“翠翠很好,可却摊上了这样一对父母。”虎生不疑有它,缓缓开口道:“当初我跟我爹去隔壁县赶集卖菜,一回来就听我娘说翠翠后娘退了我和翠翠的亲事,还把翠翠关进了柴房,就等王员外花轿抬入府。我半夜翻墙去找翠翠,无奈柴房上了锁,我救不了她。翠翠跟我说,她不愿嫁给王员外,求生无门但求一死。我安慰翠翠不要做傻事,我会想办法救她。可我走后翠翠还是寻了短见。”虎生此时声音哽咽,断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回去后就见我房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他说他有办法可以让我和翠翠在一起,并交给我一颗珠子,说只要我想就能实现我的愿望。”

“后来呢?”我好奇地问道,心想这应该就是翠翠能修成一体双魂的关键吧,也许可以从这里找到破解翠翠的办法。

“第二天我就听到翠翠自尽的消息,知道翠翠尸身被她那狠心的后娘丢到乱葬岗后,我也顾不得许多,怀里揣着那颗珠子就去乱葬岗找翠翠。”虎生回想道:“看到翠翠的尸身被随意丢在那里,我难过得快要死掉,我心里就一个念头,我要和翠翠在一起,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突然,我胸口揣着的这个珠子就开始发热,然后我看到了翠翠的灵魂,她笑着向我走来,我一把抱住她,她就融进了我的身体。”虎生脸上带着笑,无比幸福地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和翠翠永远在一起了。只是翠翠不甘心,复仇念头极重,我无所谓,只要能和翠翠在一起,怎么都好。于是翠翠占用我的身体,开始不断吸食周边阴气,乱葬岗本就阴气极重,阴气与我身体的阳气融合,翠翠一下子就力量暴涨,她把身体重新幻化成她的样子,就回去找她爹娘和王员外复仇了。”


我听了虎生的话,心中唏嘘,一对有情人,就因为王员外的私欲、翠翠后娘亲爹的贪欲而无法活着相守在一起,翠翠心中有恨无可厚非。

“后来翠翠为了汲取更多力量,她开始杀生,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她一律不放过,然后开始阴气阳气融合,发现我的阳气已快耗尽,她不忍心,于是汲取她父母的阳气继续修炼。”虎生声音继续响起:“我觉得这样做不对,可翠翠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她知道王员外找了很多除妖师要除去她,她说自己要更强大才能报仇。我无奈,只能由她,只要她想,我就陪着她。”虎生苦涩地笑着说。

我刚要说话,突然大地开始晃动,一道红影咻地闯入,伴随着翠翠气急败坏的声音:“虎生,再给我些阳气,我杀了这个臭道士!”

翠翠站定,突然看到我一阵诧异:“你是怎么进来的?”转又恨恨地说:“你那好师兄果然厉害,血里带毒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既然我一时杀不了他,那我就先杀了你!”说着翠翠就伸手攻向我,我急忙后退,可是比不上翠翠的手快,我本是灵识入别人体内,灵识再强大也无法比拟本主灵识。

就在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这里时,虎生突然出手拦住翠翠:“翠翠,她没有恶意。”

翠翠收回手,气急败坏地说道:“虎生,他们是一伙儿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趁他们争执间,我急忙撤回灵识,可还是被眼尖的翠翠发现,一道红光打在我的灵识上,震得我吐了口鲜血,头痛欲裂。

收回灵识后,我忍着头痛睁眼查看情况。只见河简已挣脱翠翠头发捆绑,浑身是血的立在翠翠面前,与翠翠灵力对峙着。突然翠翠身上红光大现,应该是从虎生处拿到力量,有压倒河简的趋势。

我心道不好,赶紧出口提醒:“师兄,翠翠身上应该有颗珠子是关键,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毁掉。”

说着,我不顾头痛,开始运转身上灵力帮助师兄抵抗翠翠的攻击,可我现在的灵力有限,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我看着浑身是血的师兄,心一横,开始把体内灵力聚拢到丹田,形成灵火开始灼烧内丹。我本体是柏木,树生火,燃烧可快速提升我的修为,可灵力燃尽就如树木烧完我也就玩完了,可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我将这燃烧产生的巨大灵力全部攻向翠翠,翠翠惨叫一声被我的灵力击倒,撞上墙壁掉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困住众人的头发也全部缩了回去。

“胡闹,”河简皱眉呵斥我,手中不停歇地开始临空画符困住翠翠。然后飞奔过来,刚好接住我倒下的身体。

“师兄,我想帮你。”我可怜巴巴地盯着河简的脸说道。

“我说过我可以对付她。”河简不领情地说道。“你忘记我交代你的话,不许你随便使用这个咒术。”

“师兄,我疼,你赶紧收了翠翠带我去疗伤吧,”我惨兮兮地示弱道:“翠翠和虎生共用虎生的身体,所以才这么厉害,你找到他们身上的珠子拿掉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先收了他们,你的伤要紧,珠子后面再说。”河简轻轻把我放下,过去拿出锁魂珠,念动咒语,只见翠翠和虎生的灵魂相拥着一起被收入了锁魂珠,两个灵魂中间隐隐可见一颗珠子闪闪发光。

锁魂珠灵光一闪,收入灵魂后归入平静,静静地躺在河简手中。突然,虚空处闪现一个黑影,夺走河简手中的锁魂珠又消失不见了。

河简只静静盯着那虚空处,思索一会儿,就径直走向我,将我抱起后向客房走去,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但见翠翠已被消灭,河简也没有继续去追,也就三三两两地相扶着回客房疗伤。

河简身上有如冬日雪松清冽的味道,混杂着淡淡血腥味,我想说点什么,可灵识灵力耗损过大,实在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待我醒来,房间只剩我一人。我盘膝打坐,感觉体内灵力恢复一些,可灵丹因被我灼烧小了一圈,灵识也还有被翠翠打伤的痕迹,我试着用灵识感知周围,却发现脑袋如针扎般刺痛。我抱着脑袋缓了许久,刺痛感才稍微减轻。我不敢再用灵识,决定起身去找河简。

我刚推开屋门,就见灰衣和尚在回廊廊台处打坐。听见我开门声,睁眼笑道:“小施主醒了,河施主见你灵识受损严重,去山里为你采药,拜托小僧照看你,他已走了大半天了,算算时辰也应该快回来了。”

“多谢大师,”我笑着谢过。环顾四周,发现大半的客房都空了,询问道:“其他除妖师都走了吗?”

“阿弥陀佛,其他施主在此次驱邪过程中虽有受伤,但都不严重,调息了大半日就纷纷找王员外领赏告辞了,”灰衣和尚双手合十,回复我道。

“那我师兄怎么样了?我昏迷之前见他浑身是血,应该很严重,他不好好调息怎么又跑出去为我寻药?”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何施主修为了得,虽有伤在身,可我看着应无大碍。反倒是施主你,”灰衣和尚打量着我,叹口气接着说道:“灵力大损、灵识受伤,若不是何施主及时为你注入灵力护你灵丹,怕是小命休矣!”

听了和尚的话,我才知道自己已经鬼门关走一遭了,不禁有些后怕。

“灵力虽可慢慢修炼回来,可你这灵识受损可不是小事。不过小僧很好奇,当时小僧一直在你旁边,却不知你灵识受损,你这灵识是何时受的伤啊?”和尚一脸好奇地问道。

于是我将灵识进入翠翠体内的事情跟和尚说了一遍,和尚听了也一脸唏嘘,感慨一对有情人终究是未得善终。

突然,和尚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小僧在宗门曾听说一处秘境,这秘境中曾有一位大能可能留下了可恢复灵识损耗的法宝,施主可与你师兄去试试运气。”

我被和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心想和尚这思维跳跃咱跟不上啊,上一秒不是还在说着翠翠和虎生悲惨的遭遇嘛,怎么下一秒就跳到秘境找法宝了。

和尚见我傻愣愣地盯着他,有些嫌弃地看着我,后似想到自己是出家人,又恢复一脸慈悲为怀的表情,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贫僧修禅定力不足,请施主莫怪。”

我无语,敢情你这话意思是:我是真鄙视你,只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只为我表现出来了而道歉,而不为我鄙视你而道歉。我可真谢谢您!


“大师是否能具体说说此秘境的情况。”一道清冽男声响起,河简从院外走进来问道。

“师兄,你回来了。”我高兴地蹦到河简身边,上下打量着河简的情况。

“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赶紧回去打坐恢复,”河简低沉的声音隐隐含着克制不住的怒气,

看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又叹口气,把手中的药材递给我道:“听话,回去打坐恢复,师兄一会儿来给你煎药。”

我只能提着药材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客房,不过我使了个心眼,门没关,我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盘腿打坐,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说来惭愧,小僧只是波若禅宗的外门弟子,这秘境之事也仅仅知道皮毛。”和尚也不啰嗦,开始说起秘境之事,“听内门师兄说,多年前,我宗一位长老带领座下弟子历练,曾误入一处秘境,秘境内树木繁盛,极易迷路,长老想探寻一二,奈何弟子修为不足,迷失其中极难找寻,长老只能带领众弟子撤回。回宗后,长老遍寻藏经阁,终于在一残本中找到关于这秘境的记载,据说此秘境为一位大能飞升之地,飞升前大能将身上所有法宝置于此处,有缘找到者法宝即归其所有。据说这位大能灵识强大,手上应该有不少灵识修炼法宝,何施主可去碰碰运气。”

“为何贵宗长老没有再去秘境找寻法宝?”河简问道。

“去了啊,怎么可能不去,”和尚立马回道,感觉自己语气过于高昂,又平复情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长老后来去到秘境入口处找寻,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秘境了,无奈下只能随缘放下了。此事宗内弟子都知道,也有弟子想去碰碰运气,却也无功而返。”

屋外没有了声音,我也不打坐了,伸出头去看门外的情况。只见河简思索片刻,望向和尚问道:“大师可否为我引路?我想去秘境看看。”

“小僧只一个要求,”和尚定定望着河简回道:“找到入口后带我一起进秘境。”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何施主修为不俗,多带一人应该也可以吧。小僧法力低微,但也想去秘境见识见识。”

河简没料到和尚居然提这种要求,愣了一会儿,回复道:“大师,秘境未知危险太多,我只打算一人进去找寻。”

“师兄,我也要去。”听到这儿我也坐不住了,大喊着奔出屋门,与和尚一起眼巴巴地望着河简。“师兄是为我的伤而去秘境,万一再遇危险,我们相互也有个照应,而且秘境法宝说不定只能在那秘境使用,我去了也好及时疗伤啊!”

“对啊对啊,何施主,你是为寻找治疗灵识的法宝进入,我也可以帮忙寻找,多个人多份力嘛!”和尚也赶紧附和道:“找到法宝后但凭何施主分配,小僧绝不动歪念抢夺,小僧可对佛祖起誓。”

河简看着我们犹豫良久,最终叹口气说道:“找到秘境进去后你们得听我的。”

我和和尚赶紧点头应下,然后相视一笑,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事不宜迟,河简帮我煎药服下,又给我输送灵力帮我恢复后,就给师父无涯传了讯,把现在的情况和寻找秘境之事告知无涯,就带着我和灰衣和尚找王员外拿了应得的赏钱离开了。

我把翠翠和虎生的事情也讲给河简听,我不懂,整件事其实翠翠和虎生是最大的受害者,为什么最后却是翠翠虎生没有好下场,而王员外和翠翠的父母却可以无事,我们降服翠翠算不算助纣为虐?河简听完后沉寂了许久,然后告诉我世间之事并不是以好坏来论,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人,善恶终会有报。

“师妹,你修炼道心,需要你自己去感悟,师兄说的是师兄悟的道。”河简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脸上情绪莫名。

我有些看不懂河简此刻的表情,感觉他如一湾深潭,底下暗涌流动,表面却仅泛起微波。

灰衣和尚空明凑过来发表看法:“阿弥陀佛,翠翠本是苦命人,可她错就错在为汲取力量就滥杀无辜,佛曰放下屠刀,立定成佛。若翠翠得虎生帮助得以在虎生体内存活,二人就此离去寻一地方过完余生,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我不赞同空明的看法,反驳道:“为什么被人害了却只能躲起来了却残生?而且翠翠和虎生这种状态本不容于天地,即使他们躲起来了,会有除妖师诛杀他们吗?”

空明双手合十回复道:“世人皆苦,要离苦得乐,需看清本心。翠翠之事的确令人惋惜,可一味沉浸报仇之中,而放弃修习因缘,实属不智。翠翠仅看到了害他之人,想要复仇,可她却忽略了爱他之人,虎生本可有善终,却为了翠翠抛却生命,助她复仇,虎生奉献如此之多,所求不过是翠翠与他在一起。翠翠自尽,本心也是希望与虎生相守,若她回归本心,与虎生在一起,是否可抵销她的痛苦?”

我低头沉思,觉得空明的话也有些道理,可还是有些不懂。我习惯性地寻找师兄解惑,却发现河简已离开我们一段距离,在不远处半倚着一棵树坐着,抬头望着星空沉思。

我走过去,也坐下半倚着树,轻声询问河简:“师兄,我们能把翠翠虎生找回来吗?我想帮帮他们。”

河简未动,仍抬头望着星空,淡淡回道:“那黑影修为比我高,我无法抢回,此事已禀报师父,由他处理。我去为你寻药时,已到乱葬岗将虎生和翠翠的尸体合葬。”说完,河简转头看向我,继续说道:“师妹,谢谢你能不顾自己来救师兄,但师兄不需要别人为我这样做。”说完,河简便不再看我,闭眼开始打坐修炼。

我摸摸鼻子,觉得师兄还是如初识般不近人情。可当我抬眼望着师兄,想到每当有危险时他总是坚定地站在我身前保护我,我又觉得师兄应该只是外冷心热,不善表达,他应该只是不想我再受伤。

经此一事后,我也不敢再懈怠修炼,于是也开始闭眼打坐修炼。

一山洞中,黑袍人拿出锁魂珠,放出困在里面的翠翠和虎生,笑道:“我助你们聚魂,也可助你们复仇,条件是你们得献祭自己助我完成大阵。如何?”

翠翠恨声道:“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你们一体双魂,献祭完成后你们俩都会灰飞烟灭,我需要你们俩完全的确定同意,并与我结成血契,不可反悔。”黑袍人再次出声警告道。

翠翠听了有一丝犹豫地望向虎生,她可以不管不顾,可虎生为她牺牲太多,如果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那对虎生太不公平。

虎生笑着望着翠翠,握住翠翠的手柔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黑袍人笑道:“那就结契吧,结契完成我就带你们去报仇。准备献祭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珍惜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当夜,翠翠父母和王员外均暴毙,据说死状极惨,镇上的人都谈之色变。一时间,镇上作恶之人不敢再作恶,纷纷说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河简御剑带着我和空明,根据空明的指引一路向西,到了西边某一座山下才停下。

“根据内门弟子说,他们就是跟着长老来到这处山里遇到秘境的。”空明转身对我和河简说道。

河简盯着这座山沉思,我则四处打量起来,这山怎么这么眼熟啊?我越看越觉得熟悉,问河简道:“师兄,你觉不觉得这山有点熟悉?我们是不是来过?”

河简斜瞥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是很熟悉,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座山上。”

我大窘,原来是我生长了百年的地方,怪不得如此眼熟。只怪我当时是棵树,无法移动,只能看到自己眼前那片景色,化形后又未多逗留,直接跟着河简下山入世,从未看到过整座山的全貌。我摸摸鼻子,尴尬地说道:“原来我生长在这儿啊!呵呵呵。”

“原来柏施主是在这里长大啊,那对这里应该很熟悉了,我们真是幸运,应该能很快找到秘境入口。”空明一听我的话,顿时高兴起来。

闻言我更尴尬了,讪笑道:“住是住挺久了,就是也不怎么熟悉。”

空明一副了然的样子回道:“你一小姑娘,住在这山里,家里人肯定担心你的安全,不让你乱跑。无事,问问你家人,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与你相交,拜访一下你家人也是应该,带路吧。”

我刚想反驳,河简却带着我和空明再次御剑起飞,朝我生长地飞去,“看看也好,”风中传来河简清冽的声音。

眨眼的功夫,河简已带我们落地,停在我曾生长的树坑旁边。

“阿弥陀佛,好大的坑啊!”空明一落地就惊呼道,还走向大坑伸头往里看。

我点点头,是挺大,毕竟我也长了百年了,在树中也算是有些辈分了。

“何施主,你不是走错路了,此处并无人家居住,难道是搬走了?”空明环顾四周后又开口问河简。

河简未出声,静静站在我旁边看向我,手轻握住佩剑剑柄,一副准备拔剑的样子。

“没错没错,师兄怎么可能会错,这就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用手指了指那树坑,一脸坦然道。看河简的样子,若空明知道我是树妖准备降服我,他必会保护我与空明一战。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无比坚信师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护我。

“你原来住这儿?家人搬走了?连房子一起?”空明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顿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一脸同情地望向我:“难道是避祸?家人为保护你,把你送入虚无宗,他们选择继续逃走,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看样子他已经脑补了一出悲惨少女不幸往事了。

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觉得空明修为不行,看不出我真身,脑子也不行,这么大的坑,一看就是树被连根拔起留下的坑,他居然也猜不出。

“大胆树妖,居然在此出现,看我收了你!”一道紫色剑气由远及近劈向我,后面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

河简一个闪身,立在我身前,挥动佩剑,一道白色剑气迎向紫色剑气,瞬间发出巨大声响。河简拉着我退向另一边,避开两道剑气相撞产生的冲击。

“虚无宗和波若禅宗的弟子居然与树妖混在一起,忘了除魔卫道的正道使命了吗?”白衣男子扫了一眼河简和空明身上的衣服,认出了宗门,厉声问道。

“你是树妖?”空明吃了一惊,指着我的手不停地抖动。

“她是我师妹。”河简冷声回道,眼神不善地盯着白衣男子。

“你们虚无宗还真是无所顾忌,妖也敢收入门下。”白衣男子盯着我和河简厉声道。

“我们宗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评判。要打便打,话真多。”河简沉着脸回道。

白衣男子气不愤,提剑又冲了过来。河简拔剑迎了上去,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我紧张地望着前方战况,有些担心师兄。

“那个…你真是树妖?”空明不知何时摸到我身边,小声问道。

我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空明问道:“怎么?你也要收我?”

“阿弥陀佛,在王员外府上,是你与何施主救了小僧一命,小僧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空明双手合十回道:“况且小僧自结识柏施主以来,柏施主从未害过人,不然小僧也不会一直与你们相伴,佛家善恶分辨不靠身份,靠心。”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继续观战。

“那你是什么树妖?看这坑,你这本体可不小啊!”空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棵柏木,树龄也有百年了,只是变成人的时间才几个月。”我边观战边回道。

空明点点头,看我一直在观战,也跟着观战,嘴还继续说道:“那人应是修仙第一大宗灵霄宗的弟子,白衣银边是他们的宗门服饰。”

我来了兴趣,问空明道:“你能跟我说说这修仙门派有哪些吗?”

空明一副问对人的样子,轻咳一声,开始娓娓道来:“如今这修仙门派、修仙家族大大小小几十个,作为资格辈分最久,实力最强的不过6个门派,按实力强弱分别是灵霄宗、天阳宗、迷谷宗、波若禅宗、合欢宗、虚无宗。按理说你们虚无宗是资格最老的,可因为近百年来宗门大能不断陨落,所以实力排在了6大宗门的最后一位。灵霄宗则是近百年来实力最强的,剑道、炼器、炼丹、制符均有涉猎,宗门弟子众多,而我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当属灵霄宗掌门临风真人的关门弟子凤凌,据说几年前已冲击元婴,但是渡劫时天雷竟同时降下10道,那凤凌运转全部灵力抵抗也堪堪打飞7道,还有3道天雷击中身体,导致他冲击元婴失败,修为掉到金丹后期,道心也受损。”说到这儿,空明也是一脸惋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另外4宗,天阳宗炼器、迷谷宗制符和修习法阵、小僧所在宗门波若禅宗修禅、合欢宗全是女修,主要以男女双修增长修为,虽实力不强,但很多宗门宗主或长老的道侣均出自合欢宗,所以也列入六大门派中。”

我边听边点头,师兄从未跟我说起来这些,第一次听到这些我有些新奇,我接着好奇地问道:“修仙门派我大概了解了,可是修习的术法有些不是很懂。空明大师,合欢宗修习的那个叫双修的功法是怎么个修炼法?”

空明看我一脸好奇就知道我有问题要问,本想再好好表现一番,可听了我的问题瞬间不淡定了,一时竟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我赶紧帮他拍背,可他紧张地躲开了,跑到一旁扶着树继续咳嗽。

我本想过去再帮他拍拍背顺顺气,可前面交手的两人突然停下,各自站立一方。


我顾不得看空明,赶紧冲向河简,想看他是否受伤。河简见我奔来,怕白衣男子偷袭我,赶紧将我拉至身后,又神色倨傲地望着对面的人。

白衣男子冷声道:“你们宗门之事我可不管,但若让我发现这树妖作恶,我必诛之。”

河简轻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她是我师妹,我护定了。”

望着河简宽阔的背影,我心里就像吃了几十颗糖,甜甜的,原来有人无条件地保护是这么温暖甜蜜的事情,我绞着手指站在河简背后傻笑。

“阿弥陀佛,在下波若禅宗空明,这位施主消消气,”空明见两人之间再度剑拔弩张,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大家同是宗门弟子,理应相互照应,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宗门和气。这位施主贵姓?”

“灵霄宗凤凌。”白衣男子态度缓和下来,对着空明抱拳一礼。

“久仰久仰,原来是凤施主,说来惭愧,小僧只是外门弟子,第一次得见凤施主真颜,真乃三生有幸啊!”空明赶紧双手合十回礼道。

“你们到此处何事?”凤凌见空明礼节周到,也恢复清风霁月的姿态,朗声问道。

“阿弥陀佛,小僧与虚无宗河简施主、柏沐施主在王家庄除邪祟结识。为救大家,柏施主灵识受损,我们听闻此处有个秘境,秘境内有治疗灵识的法器,想来碰碰运气。”空明道明来意。

“原来如此,”凤凌看了我一眼,有些讶然我除祟救人的行为,我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知凤施主到这儿所为何事?”空明见我与河简均不出声,又再次开口询问道。

“历练到此,上来看看,之前渡劫在这附近。说来惭愧,修行不精,渡劫失败,师尊让我历练修心,我想再来看看这个曾经的失败地。”凤凌苦笑道,眼神黯淡下来。

渡劫失败…七道天雷…紫色剑气,灵光乍现,我突然知道我为什么被7道紫雷劈中了,我望着眼前的凤凌,心中五味杂陈。

“师妹怎么了?”河简见我久不做声,转头看我,见我脸色怪异,低声询问道。

“师兄,我…”我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因凤凌开了灵识,现遇到他却称我为妖要杀我,这是怎样的孽缘啊!我想仰天长啸,我终于知道话本里的狗血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凤凌,你可知道你渡劫打飞的7道天雷落在何处?”我咬牙切齿地望着凤凌问道,那几道天雷落在我身上可疼了,虽助我开启灵智,可这也是在我生抗过这份罪的基础上获得的,试问天底下能有几棵树扛过7道天雷不死的?

“我渡劫在此处,打飞的天雷估计也落在这附近,有啥好探究的。”凤凌不明所以地回道。

“你大爷的,那7道天雷全落我身上了!”我忍不住爆粗口,“你可知我因你差点死掉,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妖,还要杀我?佛家讲究因果循环,我成妖都是你做的孽?”我恨不得冲上去咬他几口,而我也抬脚打算真这么做。

“师妹冷静!”河简抓住我拖了回来,大手拍拍我的脑袋以示安慰。

凤凌直接愣住了,半晌后,张了张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阿弥陀佛,这是怎样的缘分啊!”空明看了半天戏,开心地戏谑道:“柏施主,你因凤施主开启灵智,化形成功,与何施主入尘世体验人生,比你作为一棵树孤独地立在此处要活得精彩。凤施主,柏施主因你无心之失饱受天雷摧残,其中滋味你应该深有体会,说是替你抗雷也不为过,二位都有得有失,何不一笑泯恩仇?日后大家都是宗门弟子,相互照应也是应该。”

我觉得空明说的也有些道理,心中气梢平,因为我开启灵智,遇到师父与师兄,带我体验这红尘俗世,我觉得有趣极了,而且师父师兄也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关爱,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活得很开心,我决定原谅凤凌。

“我觉得空明说得有道理,既如此,那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吧。”我打定主意,抬头望向凤凌,扬起眉眼笑了起来。

“嗯,之前多有得罪,柏师妹。”凤凌也朗声回道,望着我有些歉意地笑了。

凤凌本就长得清风霁月,这一笑越发显得丰神俊朗,我控制不住望着凤凌傻笑,心想这凤凌长得真好看,完全忘记了之前他还打算杀我的事情。

“师妹,一笑泯恩仇不用一直笑,说清楚即可。”河简看我站在那儿望着凤凌傻笑,沉声提醒道。

“啊?”我没反应过来河简在说什么,思维归位,“哦,”我闭上了嘴。

“既然大家都冰释前嫌,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找秘境入口的事吧。”空明继续对凤凌说道:“既然有缘遇见,那凤施主是否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帮助柏施主寻找治疗灵识的法器?”

“我们不熟,不劳凤道友费心,”河简不待凤凌开口,断然拒绝道。

“即是治疗柏师妹,我理应尽一份力。”凤凌毫不在意河简的态度,望着我笑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河简继续冷声道。

“凤某定不会贪图法器,败坏自己和宗门名声。”凤凌望向河简,朗声道。

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河简对别人这么明显的敌意,以前的他对人对事总是冷淡应对,喜怒不行于色,不知怎地今日如此反常。

“师兄,”我拉拉河简的衣袖,小心地问道:“你不高兴凤道友同行吗?那我们就自己去找秘境。”

河简颔首,不顾空明和凤凌,拉着我就御剑飞走。

凤凌见河简与我离开,也不生气,御剑带着空明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跟着。

“师兄,我看凤道友不像坏人,他也不杀我了,为何我们不与他合作共同寻找秘境?”我站在师兄背后大声地问道,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他就不是坏人。师妹,你初入世,很多人不能只看表面,防人之心不可无。”河简的话顺着风传入我的耳朵。

“凤道友长得好看,一表人才,这么好看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我喃喃自语道。

我不知道河简是否听见我的话,只感觉河简突然加快了速度,我差点从剑上跌落。我赶紧搂住河简的腰,这下确定他听见了,我紧紧搂着师兄的腰闭着眼大声说道:“凤凌再怎么好看也没有师兄好看,师兄是见过最好看的人,而且只有师兄一直会保护我。”心里再加了一句师兄的腰真细,搂着就掉不下去了。

说完,我感觉河简御剑慢了下来,然后停在一处山坳的半空中。


“师妹,可以放手了。”河简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慢慢睁开眼,感觉安全了,我才不舍地把手放开,抬头望着河简讨好地笑了笑。

河简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就转头望着底下那处山坳思索着。

“阿弥陀佛,此处树林茂密,山面背阴有薄雾,在里面的确容易迷路,符合师兄们关于秘境密林的描述,”空明在凤凌剑上伸出头看着那处山坳说道。他们一直远远跟在河简后面,河简突然停下,他们也赶了上来。

因之前不知怎么惹了河简不高兴,我也不敢再乱说话,安静地站在河简剑上听着他们说。

“柏师妹,你觉得呢?”凤凌突然开口问我道。看来空明也把我长在这山中百年的情况跟他说了。

“我不知道啊,”突然被点名,我赶紧回道。接着我又回想了一下之前是否听过关于这一片山坳的传闻。

“下去看看,”河简对我低语道,也不管凤凌和空明,直接御剑落在山坳的一处。

我们一落地,惊到树上几只麻雀,吓得它们叽叽喳喳地四散飞去,我隐约听见它们飞走前还说着,又有人来了,上次二毛都在这迷路不见了之类的话。我突然想到之前还是树的时候好像的确听过好几只动物说兄弟姐妹不见了之类的话。

“师兄,我想起来了,这片林子之前就老听说有动物迷路不见了,我找几只动物问问。”我拉着前面的师兄衣袖说道,示意他停一下。

河简停住,对我微一点头,低声说道:“不要离我太远。”

我对河简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就环顾四周,发现远处有只野兔在吃草。我赶紧跑过去招着手对野兔说道:“这位兔兄弟…”野兔抬起红眼看到我,吓得腿一蹬,蹦得老远,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留下我在原地尴尬地举着挥动的手。

我默默地收回手摸摸鼻子,抬眼对师兄干笑道:“失误,失误。”

师兄定定的盯着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我,顿了一下,扭过头假装去看旁边的树枝,我依稀看到他翘起的嘴角。

好不容易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看家本事,这些动物还是这么不配合,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当树的时候治不了你们,老娘化形了难道还治不了你们。我生气地撸起袖子寻找下一个目标。

正前方树上一只松鼠,好嘞,就你了。我运转灵力,手中两根细细的藤蔓飞出,把那种松鼠五花八绑困在树干上。

“叽叽吱吱,你要干什么?”松鼠惊恐地叫着。

“嘿嘿嘿,松鼠大哥,问你个事啊!”我扬起自以为最和蔼的笑说道。

“我是母的,”松鼠小声反驳道。

“不好意思,松鼠小姐,”我故作镇定,试图掩盖我的窘迫,继续问道:“我想问问你常在这附近走动,是否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古怪?”

“你就是最大的古怪,我好好在这里呆着,你绑着我-干什么?而且你居然可以和我说话,你是什么妖怪?”松鼠惊恐地瞪着我问道。

“额…”我垮下肩,沟通失败,我有些无措地望向河简。

河简一直看着我这边的动静,看我转头看向他,就知道我没问到什么。只见他手一挥,一道灵力把我捆着那松鼠的藤蔓打散,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前行寻找秘境入口。

我只能缓缓跟上河简,凤凌和空明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有些沮丧,垂头丧气地问河简。

“什么都不会也好,至少不会被人惦记。”河简看着我,眼神藏着一丝悲伤,又似透过我看向远方。沉默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对我说道:“有师兄在,你不用担心。”

我默默跟随师兄在这片密林转了好久,始终未寻得秘境踪迹,夜已深,河简觉得不安全,决定先休息,等天亮后再次寻找。我们一坐下,凤凌与空明就循着踪迹也在我们附近坐下休息。

河简也未在出声阻止他们跟随,径自坐下打坐修炼恢复元气。我也挨着河简坐下,问出自己之前的疑惑“师兄,我从未见你如此明显地不喜一人,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讨厌凤凌?因为他要杀我?”

河简闭着眼回道:“我与凤凌之前有些过节,连你都能看出师兄不喜他,看来师兄情绪管控还需提高。”

我来了兴趣,问道:“我看他好像不认识你,你们有什么过节?”

河简却未再说话,仅静静-坐着打坐修炼。

我感觉无趣,也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你们瞎转悠一天了,到底在找什么?”我身后的大树上跳下一只松鼠,蹦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原来被我绑过的那种松鼠一直跟在我们附近,看我们也没什么敌意,才大着胆子靠近我询问道。

“找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人一过去就会消失不见的地方,”我也转过去低头对着地上的松鼠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秘境长什么样子,我觉得肯定不会在这个林子里,应该是通过林子的某一个地方被传送进去秘境吧。

“你找那个地方做什么?你不害怕吗?前几天我看见有只兔子不小心掉到一个树洞里就再也找不到了,它父母在附近找了好久,一直没找到,可伤心了。”松鼠奇怪地问道。

“那里面有东西可以治我的脑疾,”我估计松鼠也不知道什么是灵识,换了个通粗易懂的说法。

“哦,我懂了,原来你脑子有病啊!”松鼠恍然大悟道,接着说:“那我带你们去,但只能远远地指给你看,你要保证不伤害我!”

我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但又憋屈着无处说。我嘴上答应了松鼠,心里却想着你也敢相信一个脑子有病的妖的承诺。

松鼠又蹦跶回树上,开始带着我去找树洞,我拉着河简,示意凤凌、空明跟上。

松鼠带着我们转了好大圈,来到了山坳的另一头,指着一棵不起眼的树说道:“我当时看到这棵树树根处突然有个洞,然后兔子就掉下去了。”

我问松鼠道:“你是否记得那兔子做了什么事,树洞才出现的。”

松鼠回想着:“没有什么事啊,它就是围着这棵树玩,然后那树洞就出现了。”

我谢过松鼠,就带着河简他们一起过去看看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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