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料已经备下,就看老饕咬不咬钩了。”
孙仲乾闻言翻了个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羡渔轻踢了孙仲乾座下椅子一脚,扭头看向李山河:“我不管你在算计什么,我只问一句,袭击我的黑衣人是不是西峰李一川那老乌龟?”
李山河微微摇头。
李羡渔的拇指摩挲着食指:“确定?”
李山河:“确定。”
“我查探了你体内残留的剑气,此人剑道造诣超凡脱俗,李一川差得远。”
“而且,那一剑如果再狠辣些,你会死。”
李羡渔冷笑,好看的丹凤眼眯起,杀机隐现:“这么说来,我倒是要感谢那人手下留情,一剑斩出了无相剑骨。”
十年求索,他终于能踏上梦寐以求的武道,虽是一条九死一生的崎岖之途,但就算是死,也是要练剑的!
李山河神色平静,落子无悔。
送过赵乡梓入住偏院客房,安顿好一应所需,玲珑如一尾丰腴锦鲤缓步朝自己居住的偏房游走而去,莲步晃动间摇曳生姿,看呆了经过竹溪苑的两名剑阁弟子。
这间竹舍门朝西开,紧挨着李羡渔的内室,且内间有小门可以直通少主卧榻,方便照顾起居。
玲珑推开房门,宽大的衣袖间不经意露出伤痕累累的纤纤玉指。外伤不算什么,被天缺伤了心神才是动摇武者根本。
清风撩动额前发丝,玲珑抬头一瞧,不知何时桌上多了一只青色琉璃小瓶。
玉髓芙蓉液,可生肌润骨、滋阴养神。
玉髓千金难觅,往往倾一城之力不可得,故而人称倾城暖玉,唯有去年少主从阁主那里死皮赖脸抢得一小瓶。
此刻,屋内倾城暖,门外倾城笑。
夜半,留宿荒古剑阁的赵乡梓突然被蛰伏耳畔的蛊虫惊醒。
这蛊虫名为子母蛊,十只子蛊暗布于窗台、门槛、桌子,稍稍闻到陌生气息,母蛊便会感应鸣叫。
赵乡梓一个翻身从床榻跃下,摸出袖中暗器定睛看去。
只见清冷月辉下,一人正独坐窗边,悠然饮茶。
这人一身黑袍,面容古朴,双指捏住一只猩红小虫:“鬼医前辈,久仰大名。”
赵乡梓竖瞳阴鸷,瞥了一眼门窗:“李缺小儿,大半夜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李缺扭过头,仿佛永远也睡不醒的眼睛盯向赵乡梓:“听说鬼医前辈为李羡渔诊脉了,我这个当族兄的也关心他的安危啊,麻烦您给说道说道。”
“另外,前辈就别想着跃窗而走了,多不雅观。”
“再说了,就算出声唤人也没有我的剑快。”
话音刚落,赵乡梓顿觉后背一阵恶寒,他慌忙扭头一看,只见一柄长剑已经抵在自己后心处。
剑长三尺九寸,漆黑如墨,名曰潜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