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梧瑾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玄门独苗,重生掀了王爷棺材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山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阳就快下山,荒野路上,一个衣着华贵、钗环散乱的美貌少女,一步一个踉跄往前赶。宋梧被关在庄子上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又废了好一通力气杀人嫁祸,如今顶着太阳步行回京,除了又热又累,更饿得头晕眼花。“咕噜......”她摸着肚子,突然看见前方草木半掩处,似乎有一盘瓜果点心。她快步走近。林荫遮蔽的岔路口,稳稳停着一口松木棺材。竟然真是吃的!只不过是棺材前头的贡品。见四周无人,她两腿一盘,拿起两块点心就塞进了嘴里。半盏茶的功夫,小山似的贡品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笃......”“笃笃......”面前的棺材里传来了声音。本来她只想吃饱了就走,但想着祖师们的嘱托:要“多管闲事”、多为神机门积功德,他们才能有机会给她托梦,告知她这一世如何才能顺利诞...
《王妃玄门独苗,重生掀了王爷棺材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太阳就快下山,荒野路上,一个衣着华贵、钗环散乱的美貌少女,一步一个踉跄往前赶。
宋梧被关在庄子上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又废了好一通力气杀人嫁祸,如今顶着太阳步行回京,除了又热又累,更饿得头晕眼花。
“咕噜......”
她摸着肚子,突然看见前方草木半掩处,似乎有一盘瓜果点心。
她快步走近。
林荫遮蔽的岔路口,稳稳停着一口松木棺材。
竟然真是吃的!只不过是棺材前头的贡品。
见四周无人,她两腿一盘,拿起两块点心就塞进了嘴里。
半盏茶的功夫,小山似的贡品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笃......”
“笃笃......”
面前的棺材里传来了声音。
本来她只想吃饱了就走,但想着祖师们的嘱托:要“多管闲事”、多为神机门积功德,他们才能有机会给她托梦,告知她这一世如何才能顺利诞下门派血脉的重要消息。
宋梧快速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上前一把敲那棺材上。
“小点声!”
声音立马停了。
但她刚走没两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里面有厉害的鬼魂,她早就感应到了。
她瞬间没好气地扭头:”不就是吃你点贡品吗?至于闹这么大动静?不会亏了你的!“
上一世她先是被人抱错,后被人换命,神机门血脉传人自带的玄学天分从未被开启,在换命后更是再没任何作用。
直到她死后为魂,才遇到传授她玄术的母亲和祖师们,如今还未被换命,这些妖魔鬼怪她可不怕!
她上前一把将那棺材板推开,鬼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面前棺材里的景象,却让她为之一震。
瑾王姜行?!
若不是棺材里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她都没那么快断定这是姜行。
只有他瑾王,富贵奢靡满朝皆知,是太后和先皇心尖尖上的儿子,从小便被纵得一举一动极为铺张。
上一世,瑾王不是在她与侯府世子季泊舟成婚大半年后才病逝的吗?
算起来,如今应是他从陇川回京的时候。
宋梧有些好奇,瑾王一身华服,却被放在个普通百姓用的松木棺材里,最初都以为只是个平民家的丧事,怎还无人看守?
她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更是了不得。
姜行身上确实有黑气缠绕,但是他没死!
两魂七魄都跑了,加上中了毒,只剩一魂还在苦苦支撑。
她瞬间想起方才感应到的厉鬼。
这人应先是被人下毒,然后就被方才那厉鬼缠上,所以丢了魂魄。
样子看起来确实像中毒死了,所以属下在路上找了口棺材先将其带回去。
但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又眼熟的脸,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救?还是不救?
前世,就是眼前这人娶了真千金宋楚楚,临死怕委屈了她,还给安排好了一切身后事,以整个瑾王府,作为她日后的退路和仪仗。
她今日之所以会狼狈出现在别庄和这里,都是拜宋楚楚所赐!
宋梧踟蹰再三,罢了!
念着吃了他的贡品,加上祖师训诫,多渡一魂、多救一人,神机门多一分功德,她的任务便能早日完成......
宋梧咬破了手指。
神机门血脉传人,她的血自带几分玄灵,目前没有朱砂黄纸,只有如此了!
都说姜行是贪图享乐、奢靡无度的王孙公子,宋梧没想到,他毅力竟这么坚定。
常人要是被下毒后还被方才那样的厉鬼纠缠,估计早就意念一松便死了,而他却硬生生提着一口气,无比坚定的要活下去。
她一把抓起姜行的手,摊开掌心就开始画符,还念起了门内的金光神咒。
山林间清风骤起,吹散了方才有些阴森的迷雾。
感觉自己在一片黑雾泥沼中艰难前行的姜行,瞬间觉得清明起来。
黑雾大片褪去,面前天蓝松青,神魂清灵,还有一个芙蓉初绽般的美貌少女。
他看着面前的宋梧,久久不能回神,许久才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嫂子。”
啥玩意儿?
宋梧如遭雷击。
“嫂子,是我对不住你。”姜行又补了一句。
宋梧无语。
果真是纵情享乐的纨绔,一醒来就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姜行觉得自己一定是死了,生前没完成皇嫂的嘱托,所以皇嫂找他来了。
宋梧冷着脸,“别乱叫嫂子!你没事了,起来吧!”
起来?这人难道不是皇嫂?
姜行有些不敢相信。
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粉面含春却神情清冷,姝色独绝眉眼却含着几分英气。
确实不是皇嫂,皇嫂温婉多了!
姜行从小就在皇宫得宠,察言观色那是傍身的本事。
他立刻就发现眼前这姑娘面色不善,“姑娘对我,有些不满?还是救我,并非甘愿?”
他记得自己药石无医,记得最后飞星在他耳边嚎哭,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如今却感觉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身上还有劲得很,想来是这姑娘救了他。
宋梧心中警惕,这么快就被他察觉了?
她快速整理了一番情绪。
毕竟重生之事,还不想被有心之人窥破。
她故意抬着手指向他解释:“你原本中了剧毒,后来又被鬼物缠上,三魂去了两魂,好在遇到了我,算是命不该绝!
我给你画了三道破解血符。一道镇魂符、一道康健符、一道驱邪符,如今你已无碍了!”
原来是因救自己受了伤!
不过看看眼前姑娘这狼狈的样子,这点伤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行这才从棺材中起身,身体一动,棺中金银玉石叮啷齐响。
他很是上道:“原来是遇到了善心的玄门姑娘,听闻你们替人破灾必须要以银钱化解,本王......本公子身无长物,就是银子多!这棺材里的微薄金银,权当做给姑娘的符箓银子了!还想要什么?只要能办得到的,本公子一定满足!”
宋梧看了看棺材里堆成一人厚的各类名贵财宝,换成银子应该值几万两了吧?
真是人傻钱多!
但她也没拒绝,双指并起,祭出最后一道驱邪符,方才感应到的那厉鬼立刻从棺材底飘了出来。
她嘴里念起了束灵咒,那厉鬼很快便招架不住,扑通跪在了面前。
“门主饶命!求门主放过......”
这鬼物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意气风发,衣着华贵无比,看样子生前也是非富即贵。
“说,为何害人?!”宋梧声寒如冰,带着十足的凌厉,“你死了至少十几年了,为何还在这世间阴魂不散?”
厉鬼面色青白,有些委屈,“我没有害人,只是想找到兄长。我要让兄长跟我一起回家......”
听见宋梧的厉声呵斥,姜行走了过来。
因为他手上有宋梧的血,所以也能看见眼前的鬼物。
宋梧指了指身后的姜行:“他是你兄长?”
姜行看着面前的厉鬼,电光火石间,他激动地惊呼出声:
“安年兄!你是陆安年?!”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稚气未脱的陆安年抬起头,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瑾王?”他似是不敢确认,“你怎这样老了?怎还戴着我兄长的东西?!”
他老?姜行面色一黑。
不过也对,这陆安年十几年前就死了,他还是十二岁的时候见过!
厉鬼看了看宋梧,又指着姜行身上挂着的玉佩,“门主,那是我大哥的随身玉佩!”
见宋梧并未因陆安年说出他瑾王的身份而诧异,姜行接过话:“他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
宋梧瞬间了然,原来是安国公府陆家的人。
那他口中的大哥,自然便是那位十五年前带军大胜安南,自己却壮烈牺牲的陆玄将军了。
“所以你生前的执念,便是找到你大哥?见此玉佩,以为是大哥便缠了上去。但却不知这一缠,险些让无辜之人丧命?!”
陆安年有些委屈,低着头不说话。
宋梧眉目清冷,指了指姜行腰间坠着的玉佩,朝他伸出手来。
姜行有些迟疑:“故人所赠,不便随便予人。”
“能夺王爷两魂,便证明了他的本事。能长成这类厉鬼,一般都有执念。若没遇到我这种有玄术道行的人,便没人送其转世。那他就只能一直被执念所困,而且还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继续为祸世人!”
“如今他既已认定您身上这块玉佩,若是瑾王殿下不舍,您这命能留到几时,下一次我能否及时相救,就未可知了!”
姜行面色一凉。
这人衣着气质一看便是京中哪个高门大户的落魄小姐,可这哪里有那些小姐见到他时的样子?
脸冷不说,脾气也太大了些!
自先皇走后,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但看她心善的份上,他还是将玉佩递给了她。
宋梧接过玉佩,双指符咒一挥,便将陆安年的魂魄收进了玉佩之中。
看着那缕魂魄,姜行动了动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把话咽了下去。
“这玉佩我会带回去,等到将陆公子送回安国公府,送入往生,便会归还于王爷。”
“那姑娘何时送安年往生?”
“很快。”
很快?
那到底是哪天去安国公府?
这块玉佩是他此次回京极为重要的信物!
姜行还想多问几句,他的贴身侍卫飞星此时从林子里冒了个头。
飞星看着前面棺材旁站着的自家王爷和一个美貌姑娘,吓得动都不敢动。
他就拉个屎的功夫,王爷这是还魂了还是诈尸了?
有仙女来带他上天了?
可眼睛一瞪,王爷和那女子还是在那处说着什么。
难道是王爷不舍得走?
想到这,飞星噔噔噔地赶紧跑去叫其他护卫。
他们一行人星夜兼程,就是担心日头炎热、王爷尸身腐烂,所以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本来是安排大家去阴凉的地方休息半个时辰,他守着王爷棺材的。
可这人有三急......也幸亏他没守着!
得赶紧给王爷找个道士做场法事啊!
玄戈是姜行的另一个贴身侍卫,见不得飞星那小题大做、耸人听闻的样子,利索地将佩剑一戴,“随我去看看!”
几十名护卫瞬间都跟出来了。
姜行侧过身看着离他百步的护卫们。
玄戈瞬间热泪盈眶,不等飞星反应,便朝着姜行飞奔而去。
宋梧初时就看到了飞星,见此场景顿觉好笑,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有求于他。
“王爷方才给了我酬劳,但小女子不便携带这么多财宝在身上,还请王爷暂代保管。不过当下对王爷,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她这个样子,竟还有求于自己?
还以为谁都不放在眼里呢!
而话从姜行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副样子:“本王性命无价,姑娘救了本王,那这份恩情自然也是无价的。还有任何需要,姑娘尽管提!”
宋梧也不客气:“挑两个你的护卫,送我回忠义伯府。”
她本来打算自己回去的,但想着要面对那些难缠的人,索性趁机仗瑾王的势一把,如此便可免去今晚的麻烦。
姜行心头一明,原来是宋家的姑娘。
宋家还能出脾气这么大的人?
还缺银子懂玄门?
“宋姑娘是伯府的几小姐?”
“原来的大小姐,宋梧。”
姜行眉头一挑,‘原来的。’
有点意思。
玄戈带着一群护卫到了跟前,哽咽得肩头颤动,却将眼泪忍了又忍。
反而是后面跟上来的飞星,立刻扑到了姜行面前嚎啕大哭。
“王爷......你真活过来了啊......”
宋梧扫他一眼:“你们王爷不是活过来,是没死!”
姜行毫不客气地将飞星一脚踢开,飞星更放心了。
对,这就是王爷!
当知道是宋梧解了姜行的毒,又收服了那厉害的陆二公子鬼魂,飞星立刻自告奋勇,要带两名护卫送宋梧回去。
姜行正有此意,等护卫赶来了马车后,两人分别各上了一辆。
马车上,宋梧闭眼假寐。
经历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今日,她终于相信,祖师们真的让她报仇来了!
上一世的今日,宋楚楚安排李大贵将她先奸后杀。
她拼尽全力,重伤跳河才得以逃脱,但回去后,宋楚楚却说她早就不干净了。
而今日,她不但杀了李大贵,栽赃给了宋楚楚的丫鬟、帮凶海月,还将真相散播到了满京城。在回来的路上,更是遇到了前世几乎没见过几面的姜行,甚至还救了他。
难道,这才是本该她的命运吗?
前世她被宋楚楚换了命,惨痛一生,含恨而死。
等到乱葬岗上尸骨腐烂,她都没能投胎。
历代祖师冒着功德耗尽、魂飞魄散的风险,最终助她重生。
只因她是门内最后一位血脉传人。
如今祖师们给她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报门派断承之仇,二是顺利诞下门派血脉。
如今,这算是一点点回到自己的命运正轨了吗?
因马车过宽进不了巷子,宋梧吩咐车夫停在了玄武街。
她与桑落坐在马车上,等着买朱砂黄纸的小葵回来。
宋梧:“从此你便不是国公府的人了,而是我的护卫,可有失望?”
桑落比宋梧年长五岁,已经二十四了,宋梧看了她的面相,幼年穷苦,中年富裕,为人精明,如今一身玄赤劲装英姿飒爽。
她答道:“有什么失望的?小姐不是有银子吗?跟着有银子的人,谁都一样!”
宋梧倒不意外:“你想赚银子,为何还把自己卖了?”
“年幼时家里不喜,将我送进大戏班,挣银子给我哥娶新媳妇。”
“每月发银子前一天,父亲就去戏班守着了。我拼死拼活,连个伤药费都没有,于是就自己跟人牙子跑了!”
“人牙子见我在戏班练过,就专门推荐给高门大户,最后被国公府选了去!”
桑落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毫不在意的一笑:“陆总管说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么,除了想攒点银子,就爱练点拳脚。望小姐多给我派点活儿才好!”
“你倒是直白坦荡。”宋梧一笑,随后郑重地看着她,“不过跟着我,可能没那么轻松,得看你自己机灵了。”
对桑落,她暂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
虽然有些市侩,但凭自己的力量挣钱,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人,谁又能瞧不起呢?
马车内有些闷热,宋梧打起了帘子。
车窗外,对面马车一个熟悉的侧影从她视线内经过。
宋楚楚?
不是说被她伤得很重么?这么快就出府了?
呵呵,还真是不担心露馅儿!
提起宋楚楚那伤,重生前,宋梧当真是如鲠在喉。
但如今么,她早对她的招数了如指掌。
被罚去庄子上那日,宋楚楚打算用合欢香勾引季泊舟,结果被宋梧发现了。
她想着即便要更改婚约,也得先问过季泊舟的意思,因此眼看他就要被宋楚楚拉着踏入那屋子,她及时赶到,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但她没想到,宋楚楚不但没有半分被识破伎俩的羞恼,反而故意扑向她的胳膊,还快速往后用力一退,狠下心让自己的头狠狠磕在了门框上,然后说是宋梧推的她!
伤口刚好避开了面部的位置,看着唬人流血多,实际上不伤关键。
伯府众人闻声赶来,宋楚楚当着众人的面,让宋梧不要杀她,说她可以离开侯府。
于是她细心妥帖护了十七年的弟弟宋初肆,当场甩了两巴掌给她,还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她更是直接被伯爷和夫人罚到了庄子上去思过,让她没有一个月不许回来。
看着那道从对面快速离开的影子,宋梧在车内勾起一个冷笑。
昨日城内流言泛滥,今日就出门了。
这位二小姐干什么去了,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桑落循着宋梧视线看了眼对面:“小姐,那人与你有仇?”
“我的身份,你当清楚吧?”宋梧回眸,“昨日城内的流言,说的就是我和她的事!”
桑落圆眼一瞪:“竟是那要杀害你的二小姐?!”
......
等小葵买好一大包东西回来,马车队伍也继续启程了。
李氏站在门口,却先等来宋楚楚的马车。
她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出门!真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但她暗想了一下,还是将宋楚楚也拉到了门口站着。
宋楚楚不耐:“娘,你这是作何?女儿头还疼着呢!”
李氏虽然心疼,还是嗔怪地瞪她一眼。
“方才门人说远远看到国公府的马车,想必是四姑娘送那贱种回来了!不能你姐姐一个人沾光,你也该在国公府面前露露脸!”
“到时候你跟四姑娘混熟了,什么样的女眷宴会去不得?也就不会再让所有的风头,都被那个贱丫头抢了去!”
宋楚楚一听,神情立刻警惕起来。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宋梧与安国公府没有交集,为何她不但昨日被平安送回来了,今日还会被请去安国公府?
但想到还有十来天就是她二人的生辰,她又将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
忍不了多久了!
国公府的马车仪仗很快便到了,桑落利落一跃而下。
李氏笑得见眉不见眼:“哎哟,四姑娘今日跑两趟了,这可怎么使得?”
她用胳膊捅了捅宋楚楚,示意宋楚楚上前搀扶四姑娘陆月禾。
宋楚楚真是忍了又忍。
上一世,她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
重生回来,却是她刚回伯府还要被宋梧这个贱种压着的光景!
她早就受不了李氏和宋铭这两个蠢货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日子了,只恨当下时机未到!
宋楚楚还是装作乖巧地上前伸出手。
桑落讶异地看她一眼,也伸出了手臂。
宋梧出了马车,看着放在面前的两只手,扶住桑落稳稳走了下去。
宋楚楚猛地将手一缩:“怎是你?!”
宋梧冷淡一笑:“不是我,二小姐想是谁?”
宋楚楚转头瞅了李氏一眼,李氏的面色霎时凉了下去。
宋梧声音寒凉刺骨:“二小姐不是伤得下不来床么?怎么今日还有心思出去杀人?”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放肆!”宋楚楚厉声呵斥:“平白污蔑,看来你果然毫无悔过之心!”
听见宋楚楚这盛气凌人的口吻,宋梧下意识察觉哪里不对。
不对,她这时候最是会装可怜,怎么会说这么张扬的话?
宋楚楚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于是又柔声带泣道:“我好心好意来接姐姐,姐姐竟如此诽谤我!昨日姐姐散播了那些谣言还不够,今日又要给我乱安这杀人的名头吗?”
李氏听宋楚楚如此说,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就知道是宋梧这贱丫头乱开腔,方才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宋梧下车后,小葵带着大包东西也下来了。
李氏踮脚往马车里望了望,哪还有什么四姑娘的影子。但当着国公府的下人们,她也不好发作,只憎恶地瞪了宋梧一眼。
宋梧才不管李氏的神色:“二小姐今日是去府衙大牢了吧?我猜,海月应该死了?”
宋楚楚脸色唰地惨白。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去杀了海月?
难不成有人跟踪自己?
她朝宋楚楚森然一笑,带着桑落和小葵就往里走。
宋楚楚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只装作病弱之态跟着:“姐姐,不过是那日你推我后受了罚,怎就值得你这样记恨?我今日担心海月,前去关心她,怎么被你说得这样不堪?”
看着国公府的人陆陆续续走了,李氏也转身进了府。
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对楚楚这般放肆,自己没见着的时候,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形呢!
“宋梧!”她厉声呵斥,“不要以为你有伯府大小姐的名头就敢为所欲为!别忘了你只是个庄户女!是伯府好心收留你,别想蹬鼻子上脸!”
庄户女?桑落挑了挑眉。
宋梧不打算理她,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昨日的恨还压在心里,李氏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想越气。她疾步上前,伸手就去抓宋梧的腰,想狠狠拧一把!
桑落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抓住李氏,就着她的手一搡,李氏瞬间一个趔趄退出两步远。
“伯夫人这是作何?”宋梧忍不住驻足,“不是自诩高贵么?动手动脚,这做派倒像是乡野村妇!”
她对李氏有此动作一点也不奇怪,之前被老夫人压着,所以一直是温良恭顺的好儿媳。
如今老夫人不大管事了,她一个老伯爷从前下属的女儿,她爹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偏远之地进了京城,她又好不容易才攀上伯府高枝,那脾气秉性不就暴露出来了么?
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把什么看得极重。
血脉门楣对李氏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你!”李氏怒火中烧,但又戒备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桑落,咬牙切齿道:“你眼里还有人吗?别以为去了一趟国公府就攀上高枝儿了!昨晚不也装什么有瑾王撑腰吗?今天还不是露馅儿了!瑾王至今命悬一线、昏迷不醒,别在我跟前耍花招!”
桑落护在宋梧身前,抱臂打量李氏:“宋梧小姐已被安国公夫人认为义女,是正经的国公府小姐。桑落奉命随身保护小姐,夫人若再是出言不逊,便小心桑落要得罪了!”
李氏差点没站稳。
昨夜刚送走护着她的瑾王府五品侍卫,今天又是国公府义女了?
眼前这还送了个专门保护她的侍女?
但外头方才走的马车仪仗,确实是安国公府的。
这事儿到底又有几分是真?
宋楚楚也大感震惊。
怎么就成国公府义女了?!
这说出来谁信?之前他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见目前情况已经大大超出前世轨迹,又要等到生辰时才能与宋梧换命,宋楚楚立马装作伤疼的样子,到了李氏身边安抚。
“母亲,算了!”她替李氏顺了顺背,自己也弱不禁风:“姐姐想来是从庄子上回来,受了刺激!咱们回去休息吧,等她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着宋楚楚与李氏母女情深的样子,宋梧轻笑出声:“是啊!过段时间等你被查出来杀害海月,我确实就好了!”
“你......!”宋楚楚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姐姐莫要欺人太甚!”
但她不想与宋梧在这事上纠缠,只能装作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哭着转身便走。
李氏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扯不清的毛线,一会儿是宋梧国公府义女的身份,一会儿是国公府派人来保护宋梧的深意,还有对宋梧说楚楚去了府衙大牢杀了海月的事,关键楚楚还伤着呢!
她也不敢再对宋梧做什么,急急忙忙追着宋楚楚而去。
小葵看着母女情深的李氏和宋楚楚二人,没来由的竟想为二小姐叹口气。
她今日跟着去了一趟安国公府,早就被自家小姐的本事震撼得死而复生,生而复死。
小姐如今是二小姐惹得起的吗?!
回了梧桐苑,宋梧翻开那本册子,当着小葵和桑落的面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产”。
“小姐!”小葵惊喜的差点晕过去,“原来这不是书!竟是这么大的家业!”
桑落也两眼放光:“国公府当真看重小姐!”
这会儿她更为自己方才对李氏的勇敢而窃喜了。
原本在国公府只能做个普通的护院丫头,如今跟着宋大小姐,梧桐苑又只有小葵一个丫鬟,那只要她踏实肯干,不就是大小姐面前得脸的心腹?
这地位能一样吗?!
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啊!
但其实对宋梧来说,做了十几年大小姐,又做了几年卑下的乞丐,如今重来一世,她反而没有了过多物欲。
能吃饱穿暖,足矣。
加上自己玄术傍身,她知道根本不会愁银子花。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有些银钱在身的好。
宋梧取出自己之前存放体己银子的雕花木匣,将国公府的册子放了进去,又从里面取出自己之前的银子,给小葵和桑落一人赏了五十两。
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她俩。
接过银子,桑落乐得牙呲哗啦的,这刚想呢,赏赐就来了。
这主子真跟对了!
宋梧花了一个时辰,画了一大堆符,随后放在院子的八个方位布好阵法。
阵法刚一布好,便听到小葵大喊:“小姐!我半月前掉的银子竟然找到了!”
是的,她让这院子脱离了伯府的格局,相当于有了一个结界。
不但那怨鬼黑气半分近不了她们的身了,甚至住这院子里的人,还会神清气爽、身体康健、好运连连!
宋梧叉腰又检查了一遍:“那可得好好收着,说明小葵要走好运道了!”
小丫头开心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而此时,伯府的另一头,却不是这番好景象。
宋楚楚躺在床上,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
四个婆子丫鬟一直在床前忙前忙后,又是侍奉汤药又是小心地扇凉。
李氏坐在床边,面上透着一丝悔色。
方才为何要让楚楚跟着自己在门口迎那死丫头?不然也不会害得重伤之体吹风受寒不说,又被那贱种给气得更加病重了!
不过好在刚得到了楚楚肯定的答复,她只是担心海月,所以才前去托人关照她,绝对没做杀人害命的事。
还是她的楚楚心善,有情有义,连身边的丫鬟都会心疼。与梧桐苑那个白眼狼,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女儿这张娇花似的脸,李氏再次感叹当初怀孕时,重金求来那调理腹中孩子美貌的汤药,真有奇效!
虽说不是宋梧那般明艳大气的美貌,但禁不住自己的女儿会打扮啊!
这弱柳扶风的俏身段儿,她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又何况是那些男子?
除了宋梧和郁嬷嬷,屋子里的人,都震颤得愣在原地。
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
脑子发热了吗?
郁嬷嬷重新躺了回去,桑落将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小葵和知意两人却仿佛都明白了,小姐是因为世子抱了宋楚楚吃醋了?
小葵留在梧桐苑收拾院子,桑落立马追着宋梧而去。毕竟这要是硬碰硬,小姐吃了亏可不行!
别说小葵和知意觉得宋梧是在吃醋,就连季泊舟也这样认为。
当宋梧出现在雪香居宋楚楚闺房的时候,他和宋楚楚的手还紧紧拉在一起。
宋梧瞥了一眼那紧握的两只手,脸上划过讥诮,然后便再也没有看他。
季泊舟尴尬地想抽出手,却始终被抓得紧紧的。
房里气氛陡然诡异。
宋梧自如地在房里走了几步,随后一把将宋初肆从凳子上拉起来,顺手贴了一道定身真话符。
“宋初肆!”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你费尽周章闯进梧桐苑,将我院子翻得乱七八糟,就是为了这张婚约?”
宋梧手里举着那张被燎了个角的婚书,宋楚楚和季泊舟瞬间朝她看了过来。
“哟!二小姐这么快也醒了?”宋梧别有深意地笑看她,“头上的朱砂颜色还是太鲜艳了点,不太像鲜血,鲜血久了会变深色。”
这话说完,季泊舟的手一下便抽了出来。
宋初肆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这会儿站在宋梧面前,讷讷地低垂着脑袋,倒真像做错事一般。
他只听得自己理直气壮地说:“是!在我们眼里,这婚约本来就是二姐的,你只是一个庄户村姑所生,配不上这么好的婚事!”
“我去梧桐苑,就是找这张婚约,找到后把婚事改成二姐的,就再也不怕你了!可惜没找到,为了给二姐出气,我就将你的院子弄得乱七八糟!就是想让你吃哑巴亏,就是想让你滚出伯府!”
房间内一片寂静。
一口气将这么大一段话说完,宋初肆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当着季二哥的面,你说这些干啥?!
可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嘴,一个字一个字飞快地往外蹦!
就在季泊舟快要忍不住对宋初肆发火的时候。
“初肆!”一道娇软柔弱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能为了我,做出这样伤害姐姐的事呢?!”
宋楚楚无力地支撑着起身,快速撤掉了头上包扎的纱布,露出看似可怖的伤口。
尽管心里涌动着恨意,表面却是斥责:“我一个在乡下养了十几年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世子这等风采人物!这婚事自然是姐姐的!只要姐姐能与世子恩爱和鸣,我被人取笑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你怎能为此就做出弄乱梧桐苑的事情呢?!”
她似是恼极了,抓起身边的绣枕就要砸向宋初肆,但整个人却很是无力,枕头只扔到季泊舟脚边,又栽倒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泊舟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怜悯。
虽然她配不上自己,但这份为自己着想的心确实是好的。
而且头上这骇人的伤,也是前日拜宋梧所赐。
宋楚楚害怕宋梧说话,于是又很快开口,“姐姐这会儿来了,想必也是想要个说法的。不管是要打要罚,楚楚都毫无怨言。”
“只求姐姐莫要惩罚初肆,他只是看我受了多年的苦,所以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姐姐要打就打我吧,别再打初肆,不然父亲母亲又要为难姐姐......”
宋初肆心里急得很。
可怜的二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甚至为宋梧着想!
季泊舟心里也有些气,宋楚楚替宋梧吃了多年的苦,人心里肯定会有些不平。
宋梧以后也是要进侯府的人,连拿些好处去摆平眼前小女子的事都不懂吗?
按他对宋梧的了解,她是懂的,其实就是不愿意分享好处。
这样的气度,日后可当不好世子夫人!
宋梧坐在椅子上,清楚看着宋楚楚接二连三的好戏,还有季泊舟眼底晦暗的目光。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二小姐应是一个时辰前刚沐浴了吧?”
宋楚楚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于是淡淡道:“是。幸好沐了浴,不然那伤和病气,怕吓到了世子。”
宋梧真的想给她鼓掌,这演得真太绝了!
无论她开口说什么,宋楚楚都能扯到自己的吃苦可怜、委屈懂事上来!
这时候的她,总是用最柔弱的状态,做着最恶毒的事。
宋梧也不恼,漫不经心道:“算起时辰,应是你在宋初肆面前挑拨了一番,然后他便想着替你打抱不平,气哄哄地去打砸梧桐苑去了吧?为的,就是找到我手上这一纸婚约?”
她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二小姐便在这里间沐浴去了。沐浴的东西有什么呢?”
“牛乳、花瓣、玉红膏、香胰子、珍珠粉、中药熏汤、丹砂蛋清、玉容霜......”宋梧朝着宋楚楚意味深长一笑,“这些东西,我在这伯府当了十几年大小姐都没用过,怕是宫里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才这么讲究吧?听闻,二小姐可是每日如此。”
她沉吟一瞬,“我想问,二小姐这叫吃了十几年苦?寻常姑娘家,怕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宋楚楚的柔弱顿时僵在脸上。
前世她早习惯了这样的养颜之法,确实忘了这是宫里的娘娘们才有的规制。
在伯府,她是借着李氏对她的愧疚哄着要来的,价格不菲。
她心里又急又恨,却被宋梧说得一时还不上嘴。
宋初肆和季泊舟被宋梧这段话突然点了一道,猛然惊醒。
是啊!一个农户庄子上的女子,怎么可能日常用这么奢华的东西,还说吃了苦?
“我......”宋楚楚很快便想好了应付策略。
她咬着下唇,怯懦地看了看季泊舟,又委屈又羞涩:“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自然也是心悦世子的......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子,所以想着多多努力补救一番,即便世子不喜欢我,但我也想做一个不让伯府和未来夫家丢人的人......”
若说先前还是隐晦的提示,那么如今已是赤裸而直白了。
宋梧心头疑惑了,宋楚楚这是,打算直接忽略瑾王了?
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她也就不打算在这看宋楚楚对季泊舟深情告白的戏码了。
她掏出那张婚约,当着季泊舟、宋楚楚还有宋初肆的面,吹燃火折子,一下烧了个彻底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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