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 番外》,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吕律大声呵斥。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吕律看着黄...
《大山里的汉子 番外》精彩片段
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
“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
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
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
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
“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
吕律大声呵斥。
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
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
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
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
吕律看着黄狗的反应,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王德民大着胆子上前,见黄狗确实没刚才暴躁,于是放心地在黄狗脚上找准血管,扎下针头,并捆扎好。
这才提着输液瓶往旁边的小树走:“跟过来,这里好挂瓶子。”
吕律手上微微用力推了一下,黄狗乖巧地跟着走到小树边。
待王德民挂好瓶子退到一边后,吕律这才拍了拍黄狗:“别乱动啊,不然还得重新扎针。”
然后放开黄狗。
黄狗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针管,又嗅了嗅,非但没乱动,还很乖巧地在地上躺下。
“这以前是不是挂过针啊?”吕律不由问道。
“在刘炮手头,受伤的时候挂过两次。”王德民点点头。
难怪那么熟练,还知道在一旁趴着不动!
三条狗崽子挺会把握时机,趁机围拢过来,争抢母乳,吸得唧唧作响。
“狗身上的疥癣也得治一下,不然的话,问题怕是会很严重。
大爷,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吕律看了看它身上的疥癣,他很清楚,狗生了这种皮肤上的病很遭罪,关键是很有可能会传染,尤其是经常接触的三条狗崽。
“这种病不太好治啊,我这里有高锰酸钾,可以消毒,但管不管用没法保证。
还有两个土法子,一个是用醋和花椒熬水清洗,另一个是用米糠榨出糠油……
这法子不好弄,用猪的大板油也有些作用!”
王德民想了想,提出两个方案。
东北产小米,用米糠榨成米糠油,原材料容易获取,但工序复杂,又要炒又要蒸,还要进行压榨,需要准备的东西挺多,手续复杂,关键是出油太少。
这玩意弄出来,比猪板油还金贵。
醋和花椒水熬水清洗,大概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得,看来今天还得往区上跑一趟,买些醋和花椒,猪板油也弄上一些。
除了给元宝治疗疥癣,还能用来吃。
一路将王德民送到大路上,吕律返回地窨子,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看着元宝的针水情况。
看着看着,他目光落到输液的管子上。
在这年头,打点滴所用的输液管,可不是后世的的塑料软管。
而是和压脉带一样材质的橡胶管,使用过后,消毒,重复使用。
这玩意儿的回弹性能可比自行车内胆要强得多得多,是做弹弓弓皮的好材料。
关键这是圆管,比起片状的弓皮更为耐用。
如果做成套管(管内穿管),那弹性更是惊人。
给元宝输过液后,自然不能再拿来消毒回收使用……
吕律将自己腰间的弹弓取下来看了看,觉得可以升级换代一下了。
有更优秀的材质,没理由不换。
一个小时后,针水挂完,吕律给元宝拔了针头。
他自己也早已经吃过饭,又给元宝砍了块熊肉后,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前往区上。
走了一段路,一回头,看到元宝缓缓跟在身后,不时冲着后边呜呜叫唤。
吕律笑了笑:“我这是去区上给你买药,你就别跟去了,在家里帮我把家看好!”
元宝停下脚步,冲着吕律呜呜轻哼了一声。
又回头看了看后边蹒跚着跟来三个拖油瓶,终究还是折返回去。
穿行在各屯子和林场之间的小火车,算是山里人出入最便捷的工具。
不过这玩意需要等,在区上买东西没花多长时间,反倒是等小火车花的时间最多。
往返一趟,吕律回到秀山屯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一路朝着自己的地窨子赶,还隔着老远,就听到地窨子方向传来狗叫声。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拔腿就跑。
等翻上山梁,吕律看到自己地窨子前边有个人,正拿着棍子挥打。
在他前面,元宝狂叫着,跃跃欲扑。
那人边打边退,很快钻进林子,见元宝没跟来,这才恨恨地说道:“迟早弄死你这死狗!”
说完,他扔下棍子,转身顺着小道,往大路去了。
吕律静静地看着那人,细细想了想,倒也找出了些关于这人的记忆。
冯德柱,绰号大鼻涕。
吕律没怎么接触过这人,但也没少听人说。
这人蔫坏的很,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没少在屯里干偷摸的事儿。
曾被人逮到暴打过几次,可死性不改,声名一下子传开了,屯里人对他向来是爱搭不理外加小心提防的。
于是,他将手伸到了别的屯……
不是啥善茬啊!
这货趁自己不在,跑到自己的地窨子来,肯定是有所图。
此时,吕律作为外来者,跟秀山屯里的人又不沾亲带故,还是一个人在这山里头独居,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可是,吕律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这地窨子里,除了那几样工具、肉食和几张灰狗子皮外,也没啥值得偷拿的啊。
等等,自己刚杀了熊瞎子!
吕律突然想到了那枚熊胆,那玩意儿值钱。
转手一卖,所得的钱够他吃香喝辣一阵子。
熊肉送到秀玉家里,没少分给周边的人。
有熊肉,必然有熊胆,事情肯定传开了。
杀熊的人肯定是得熊胆的……被惦记很正常。
这家伙肯定不知道熊胆已经被吕律送到秀玉家了。
这货就是冲着熊胆来的,吕律很快笃定。
只是,冯德柱没想到,元宝彪悍,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小心看护。
想必他也知道,元宝曾经的威名,不敢轻易造次,这才慌忙退走。
“看来,得给秀玉提个醒,让他们家小心提防。
还有,这家伙不是已经在打元宝的主意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绝了对自己这里的邪念。
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回到地窨子里,吕律先用大铁锅熬了花椒水,倒在盆子里凉着。
在区上,他特意买了其它几样大料,今晚准备将熊掌给烀上。
熊掌贵为八珍,这东西,做起来却不简单。
肉头丰腴,但骚味也极重,不用点大料去腥,做出来后,可吃不痛快。
说白了,熊掌就是块大肥肉。
这年头物资紧缺,不容易搞到那么多调料进行解腥去味,有得吃就算不错了。
做熊掌,没点水准,很多时候熊掌弄出来的味道,甚至还不如鸡鸭。
用黄泥裹着熊掌放在火中烧透,将毛拔干净。
又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腥味已经被去除了不少,再加上各种大料。
留了一部熊肉分给元宝,其它的全被他放在锅中烀着。
借着这个当口,吕律在花椒水中掺了不少醋,抬出去给元宝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感染比较严重的地方,又挖了些板油出来给它抹上。
元宝身上湿淋淋的,生怕它冷,吕律还特地给它生了火烤着。
不过,三条狗崽子估计是有些受不了元宝身上的花椒喂和醋味,哼哼唧唧地想要吃奶,却下不了口。
吕律可不打算放过它们。
疥疮会传染,它们三个小东西也得洗。
洗狗崽子那就简单了,直接放盆里泡着,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这下气味统一了,一个个缩到元宝怀里,吃饱喝足后,紧挨着睡得香甜。
吕律回了地窨子,在土灶中加柴火,整整烀了一个多小时。
熊掌肉才被烀得烂熟,筷子一戳,轻轻没入肉里。
挑起来后,颤颤巍巍的,看上去非常的Q弹爽滑,袅袅热气升腾,香气四溢。
尽管艾绒燃烧的气味浓烈,但蜜蜂天性护巢,不是立马就能完全驱赶出来的,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熬过漫长的冬季,好不容易到了有花草的春季,正是蜂蜜存储不足,又是大力繁殖的时候,加上烟熏刺激,这个时候的蜜蜂非常容易被激怒。
眼看着出口处有丝丝青烟冒出,外出乱飞的黑蜂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吕律识趣地退到更远的地方观察。
这种时候还呆在蜂群飞舞的范围,很容易就会被蛰到。
它们这种受到强烈刺激的应激反应,需要稍稍冷静。
黑蜂乱飞数分钟后,渐渐地,受到草锅盖中吕律涂抹的蜜汁吸引,开始有黑蜂飞落草锅盖中,努力的吸食着上面的蜂蜜。
蜂巢受到侵扰,它们会本能地吸饱蜂蜜,做好搬迁的准备。
随着不少黑蜂落入草锅盖中,最善于呼朋引伴的它们,会很快招引更多的蜜蜂聚集在一起进行抱团。
等了十数分钟眼看着有黑蜂不断地从树洞中爬出,顺着树干进入到草锅盖中,吕律知道,要不了多久,受越来越多的黑蜂招引,蜂王也会跟着爬出巢穴。
在树下,他没法看到蜂王,只能从最终蜂群的抱团情况来分辨蜂王在不在。
看了看周边,见河滩边阳光正好,又有几块被流水冲刷得光华的石头散落着,倒也是个烤太阳的好地方。
连续阴冷了数天,能好好烤烤太阳补补钙,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儿,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只是,当吕律走到那块最大的石头旁边时,正准备坐下,却被旁边另一块河滩石上的一团东西吸引。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那是一团细长的比拇指还小一些的黑绿色粪便,里面夹杂着些小鱼的骨刺,伴随着浓重的鱼腥味儿,水分在石头上浸湿一小片,很新鲜的样子。
“应该是刚拉没多久,好东西啊!”
吕律认出这玩意儿的时候,神色变得惊喜。
因为这是水狗子的粪便。
水狗子,是东北人对水獭的俗称。
东北的水狗子,比别的地方要大得多。
他前世收售山货,没少接触水狗子,对它了如指掌。
水狗子皮毛美丽,有着稠密的底绒,手感细腻,质地丰富均匀,并且不易被水浸透。正是这些特点,让它的皮毛变得非常昂贵,比起紫貂皮也差不了多少。
这还没完,水獭肝是珍贵的药材,就连它的肉也是能入药的。蒙医中大名鼎鼎的“萨日玛莎”就是这肉。
就连这粪便,也是极好的东西,因为总有些动物喜欢寻找食用,比如赤狐、豹猫等,是天然的诱饵。
有着新鲜粪便,就说明这附近的河边,住着有水狗子。
要是搞到手,熊胆加上它的皮毛一卖,轻松买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毫无压力。
吕律心里一下子变得火热。
他太希望自己能尽快弄到一把枪了,无论是狩猎还是防身,都有大用。
眼睛在周边扫视好一会儿,在河流下方,陈秀清被熊瞎子拍落的河湾处,吕律远远地看到稍微平缓的水流中荡漾的水波,那里,一只水狗子仰面浮在水面上,正用小短腿抱着一条鱼啃着。
勾引我!
吕律眼睛定定的看着它,这身条得有八十厘米,是真大啊,那身皮毛是更是漂亮。
但是,他也很清楚,就凭自己手里的弹弓,对它根本就没什么大用。
可别小看了水狗子,在水中如鱼得水,在陆地上也不孬,别看腿短,行动那是相当敏捷,加上锋利的爪子和牙齿,遭到攻击,那是敢跟比它大许多的动物对抗的,性格很凶猛。
吕律曾听说,有人带狗打围,几条狗围住一只水狗子,还有猎狗被反咬致死的记录。
那身皮毛,越完好,价格越高,多弄破一点都是损失,也不能用枪,更不能让元宝来咬。
只能智取啊。
而捕捉水狗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不伤皮毛的木板夹子了。
他稍稍收心,目光重新落到那石头上的粪便,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又找到了几处水狗子的粪便痕迹,然后在旁边数米处的一个枯木桩子下,看到了一个洞穴,还有经常走动在潮湿的泥地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爪痕。
吕律立刻有了计较,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了……嗯,明天得去找一下清子,问问有没有木板夹子,借几个回来!”
这林子的河边,能遇到水狗子,对于吕律来说,是很大的惊喜。
通常在更大的江河边,数量会稍微多一点点,在这种山中河流也有分布,但数量极少,主要是这些年,为用皮毛出口创汇,被猎杀了不少。在这水域范围,也算是顶级猎食者了,非常难得。
按耐住心中的兴奋,吕律返回蜂巢所在的椴树下,看到草锅盖中,已经聚集了一大团黑蜂,看样子,得有三四公斤的样子,还不断有黑蜂从蜂巢中爬出来,汇集到蜂群中。
过冬的时候,有不少黑蜂死去,在野外,现在能有这群势,已经算是很大了。
黑蜂已经出来得差不多,看它们汇集的样子,蜂王应该也已经出来。
吕律将一旁小树上的绳索取下,慢慢地将挂满一大团黑蜂的草锅盖放下来,提着挂在两米外的一棵小树枝桠上。
草锅盖上,有黑蜂不断震动翅膀招引别的蜜蜂汇集,虽然换了位置,还是很快有黑蜂找寻过来。
他蹲在蜂团前观望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还略有些慌张的,体型比普通工蜂长了大半截的壮硕蜂王在蜂团表面爬了一段,然后找位置钻进蜂团中。
看到蜂王,吕律心头一喜,知道这群黑蜂,算是收取成功了。
随后,他再次爬到树上,用擦拭干净的侵刀,将蜂巢里面的蜂脾一块块割取下来,装在身上挎着的蛇皮口袋中。
让吕律意外的是,过完一整个冬天,里面竟然还有两块完整的封盖老蜜,看样子得有四五斤的样子。
这好东西啊!
除此之外,树洞中还有不少已经开始发黑发黄的老旧蜂脾,吕律也没有放过。
将蜂巢中的蜂脾尽数割取装在袋子中放到树下,他想了想,在地上寻了一块差不多的石头,将那蜜蜂进出的洞口堵上。只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
等到分蜂时节,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诱蜂树洞。
虽然这山里蜂群数量不多,但还是有机会有蜂群入住的,到时候,无论是东北黑蜂还是中蜂,都是一种收获。
事情做完后,吕律看汇集到蜂群中的散蜂已经没多少了,他没有耽搁,将大斧插在后腰,提了蜂群和蜂脾,轻快地往自己地窨子赶。
刚翻到地窨子后边的山梁,他就远远地听到了元宝的吠叫声,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咯吱……”
木门被拉开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让扒在院子栅栏上目送着吕律离开的马金兰回神。
她回头看到陈秀玉正快步从屋里走出。
“黑灯瞎火的,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出来干啥?”马金兰语气不悦地问道。
“我出来上茅房,咋了?”
陈秀玉快步跑了出来,古怪地看着马金兰:“妈,你这进了院子不赶忙进屋,扒着栅栏往外看,这是在干啥?”
说着,她也伸着脑袋朝着往外张望,辨认出提着马灯跟着元宝走远的是吕律,立马叫了出来:“律……”
哪个“哥”字还没叫出来,陈秀玉就被马金兰一把拉了回来:“你个死丫头,也不看看这啥时候了,姑娘家家的,也不觉得害臊。”
“妈,你刚才看的就是律哥吧……你咋不叫他进来呢?”陈秀玉不解地问。
马金兰瞪了陈秀玉一眼:“叫啥叫啊,人就是让我给撵走的?”
“为啥啊?”陈秀玉有些摸头不着脑了:“律哥那是咱家的恩人,不招呼人进屋,咋还把人给撵走了?像话吗?”
“站院子栅栏外边,一声不吭地朝着你窗子瞅,被我回来撞见了,我不撵他才怪,鬼知道他打的啥主意。”
马金兰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陈秀玉脑门,弄得陈秀玉眨巴着眼睛,脑袋不断地往后缩,压低声音说道:“你让我省点心吧你,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万一被他祸害了咋办?妈可就你一个闺女。以后可不准再见他,跟着你哥去也不行,要让我知道了,我把你腿打折。”
“妈呀,你是不是想多了,站在院外,隔着窗子能看到啥?”
陈秀玉完全不知道马金兰脑袋里究竟是咋想的,明明老好的一个人,到了她这里,当贼防。
谁知道,一听这话,马金兰先火了,又是一指头戳到了陈秀玉脑门上:“你个死丫头,你还想让他看啥?”
陈秀玉被戳得彻底无语了,只能仰头看天翻白眼。
“还愣着干啥,你不是要上茅房吗?赶紧的,我帮你看着点!”
见陈秀玉傻愣着不动,马金兰推了她一把催促道。
“……”
陈秀玉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亲娘,甩甩脑袋,朝茅房走去。
等从茅房里出来,又看到马金兰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了,陈秀玉不由无奈地说道:“妈,回屋了!”
马金兰听到声音,这才提着马灯往屋子走。
“妈,律哥就没说他是来干啥的?”陈秀玉趁机问道。
“他只说来找你哥的,但我估计,那就是个借口。明天让你哥去找他一次就行。”马金兰边说边走:“我今天听到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跟你张口闭口叫的律哥有关的,得赶紧跟你哥也说一声,太吓人了。”
吓人?
陈秀玉脸色变得有些担心,赶忙跟着马金兰进了屋子。
马金兰一到屋里,径直走到陈秀清的房间,敲响房门:“秀清啊,秀清,赶紧醒醒,把门开开,妈有事要说。”
陈秀清还在养伤,整日除了吃喝拉撒和在外边溜达,其它大部分时间就躺炕上,大概是睡得太多了的缘故,那是越睡越想睡,到了这段时间,那是在炕上一趟,被子一盖,就能睡得呼呼响。
这倒好,省得熬灯费油。
马金兰在外面连叫了三四遍,他才一下子惊醒过来:“干啥呀妈?”
“赶紧把门开开,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马金兰在外面又重复了一遍。
“等等啊,我穿衣服!”
陈秀清先摸索着将煤油灯点上,把衣服穿好,这才趿拉着袼褙鞋去将房门打开,让马金兰和陈秀玉进屋。
一家三口在炕上坐下,陈秀清问道:“妈,啥事啊?”
“吕律刚刚到院子外边……”
马金兰先是把自己将吕律撵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陈秀清白眼连番。
“妈,你这么做也忒不厚道了!”
跟陈秀玉一样,陈秀清也觉得马金兰做得过分了。
在他们的概念中,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跟别说吕律这等活命的大恩了。
这一点,陈秀清是最有感触的。
恩人来找自己一趟,竟然没好好招待。
是,马金兰所说的那些,确实有些那方面的嫌疑。
可吕律不是还连院子都没进吗,万一吕律是有别的缘故,马金兰这么做,就有点诛心了。
陈秀清很清楚,这种活命大恩难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平日里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自己多上上心。
这下好了,弄得人寒心。
谁知,他话刚说完,马金兰就一句话怼了回来:“我说你们兄妹两个,什么时候能长大点,懂事点,妈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这人心隔肚皮啊……反正妈觉得他不靠谱儿,你们俩都得小心着点,别跟他走的太近,我怕会出事儿。知道我刚才为啥出去的吗?”
“你不说,我们哪知道啊?”
陈秀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在外面被一阵数落,到了陈秀清房间里,事情被重复一遍,又被数落一次,她都后悔跟进来了,可又想知道马金兰究竟想说啥,毕竟是关于吕律的。
于是,陈秀玉催促道:“妈,你就别唠叨了,赶紧说说,究竟是啥事儿?律哥咋了?”
“我今天下地干活回来的时候,遇到你胡婶了,神神叨叨地跟我说,让我小心提防着点地窨子那盲流子。我回来后越想越糊涂,这不,吃了饭后就专门到她们家去串门了,就为了问这事儿。
结果一听,这可把我吓着了。
你崔叔跟她说的,说是今天进山山上下套抓沙半鸡,回来的时候,看到吕律扛着枪领着狗,撵着两个小年轻从林子里跑出来,块头大的那个,被元宝咬得老惨了,浑身冒血。
最后两人逃到汽车上,开着车子跑,还被吕律打了一枪,车窗和挡风玻璃碎了一地,人有没有被打中却不知道,老吓人了。
他当时就不敢吱声,从林子里悄摸着回来的,知道那盲流跟咱们家走得比较近,就让你胡婶提醒一句,他们都不敢声张。”
马金兰一脸惊慌。
所说的话也让陈秀清和陈秀玉凝重,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究竟是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你崔叔他也不清楚,只是说吕律太凶了,可不敢上前去问。”
马金兰摇摇头,接着说道:“你知道他刚才在院外是啥样的吗?扛着猎枪、身后插着镜面大斧,还领着元宝和三条狗崽,在院子外面又鬼鬼祟祟的,你说妈能不担心吗?尤其是你们兄妹俩,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爸走得早,妈就看着你们俩活,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让妈咋办啊?”
说着说着,马金兰竟是眼睛一红,眼泪珠子就开始往外掉。
“小吕啊,你说你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站在我家院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吱声,你这是想干啥啊?”
马金兰看看吕律,又朝自家屋子看看,当看到自家闺女在窗户上的投影时,似乎明想到了什么,语气很不善地说道:“怎么弄得鬼鬼祟祟的?”
“大娘……这咋说呢?我也是刚到,来找清子有点事儿。”
看马金兰这反应,吕律立马知道,自己这是被马金兰当成是蹲院子栅栏根偷看人姑娘的流氓了。
这要是搁平时,好歹也有那么些恩情,来一趟不得赶紧开门招呼着往屋里坐。
现在却是进门后把院门关得死死了,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让吕律有些哭笑不得。
但细细一想却也无可厚非。
这是人院门口,家里又只有娘三个,唯一的男丁还是个伤号,提防着点也没错,那有母亲不护子女的。
虽然自己没那种龌龊心思,但眼下这情形,也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陈秀玉,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声名要是坏了,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也并非吕律所愿。
他只能将话题跳开。
“你来找清子,你也得吱声啊!”马金兰却紧咬着不放了:“你是对我们家有大恩,但为人做事儿,得光明磊落啊,对不对?不能因为有恩就想着得寸进尺、胡作非为吧?”
她知道自家闺女的那点小心思,正一心想要断了她那还没完全萌发的念头,这就是个不错的由头,她之前还为找由头发愁呢。
“刚到?这话说的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你住屯西那边山里,我也是从屯西过来,你要是刚到,我这一路走得紧,不该早看到了。
这一路过来,我可是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自己在这里干啥你不清楚,我就不多说了,都留点脸。
赶紧回吧,你要有什么事儿,白天说……不行,最好是让人帮忙知会一声,你有事找秀清,我明儿会跟秀清说,该报的恩会报,但一码归一码,这里啊,你还是少来,最好别来了!”
马金兰一想,这白天也不放心,为了自家闺女,她狠了狠心说出了听上去很绝情的话。
吕律摇头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关键是,马金兰明显已经认定了这种想法,偏偏这种事情,越是辩说,误会会越深,左邻右舍都有人,让人听到了,更不好。
马金兰虽然语气不善,但也清楚这一点,声音并不大。
吕律自然也明白。
自己这丈母娘啊,性子虽弱,却也是个挺固执的人,而且,为儿女考虑,站在她的立场,也没错,怪不得她。
前世,清子没了,家里条件很差,母女俩相依为命,偏偏马金兰还患了很严重的痛风。
登门提亲的人不少,但陈秀玉做不出抛下生养自己的娘,独自嫁人的事儿,可带着一身病痛干不了啥的母亲嫁人,却又没人愿意了。
娘俩也考虑过招人入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入赘又不是啥体面的事儿,而且,也不能胡乱找一个将就吧。
陈秀玉一样有自己的坚守。
这一拖,陈秀玉转眼成了老姑娘。
为了她这婚事儿,马金兰也心焦啊,没少劝说陈秀玉别管自己,可陈秀玉的想法却是:连自己母亲都不能接纳的人,嫁过去又能有啥好日子?
事情说不通,劝不了。
内疚的马金兰这心理压力大啊,为了不拖累自己的闺女,她甚至还干过一个人半夜三更往山里走,准备去喂狼的傻事儿。
吕律前世到了陈秀玉家养伤,是有合法身份的小生意人,人才本事都有,她们家正是缺男丁撑家门的时候,马金兰见自家闺女跟吕律有说有笑,挺聊得来,事情被她看在眼里。
她自己专门瞅着陈秀玉外出的时候,好好找吕律探了探底儿,得知他在海城那个可有可无的家的情况,又是光棍一条的时候,她立马就上心了。
再问问自家闺女,也探出了她的小心思。
她当即找吕律说了入赘的事情。
恰好,吕律早已经厌烦了海城那个家。
事情一拍即合,结了前世的缘。
现在不同了,吕律清楚,清子活着,他们家自然是考虑嫁女的事情。
陈秀玉这样在屯子里各方面都拔尖的姑娘,不愁嫁,还得挑着好的人家嫁才是马金兰考虑的事情。
这跟前世的情况,就大不同道了。
而且,吕律现在,不过就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子,这才是马金兰最大的担忧。
当然,吕律在得知自己救下的人是陈秀玉的哥哥的时候,就再没想过入赘的事情了,而是想着要光明正大的迎娶。
自己黑灯瞎火地在陈秀玉家院门口的痴迷恍惚,被马金兰看个正着,被怀疑、被提防、被抵触都很正常。
吕律不是愣头青了,也曾为人父母,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深有体会。
“那行……我走!”
吕律苦笑一声,拍了拍元宝:“咱们回去吧!”
“还有啊,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们家里送东西,不想欠得更多,影响也不好!”
马金兰在吕律转身走的时候,又追了一句。
这话,让吕律又是猛地一怔。
马金兰这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回陈秀玉,还得先将自己给立起来。
都说人无信不立,但往往很多时候,人不立也无信啊。
毕竟,啥本事能耐没有展现出来,尽是些虚的,怎会让人觉得踏实、可信?积攒厚实的家底才是最靠谱的。
吕律很清楚,自己现在在马金兰眼里,也不过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而已,哪怕自己做得再多,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可不是平日里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事情。
而且,就连那小恩小惠,也不能再给了。
偶尔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以马金兰现在的心态,怕是也会被当成有企图,更增加提防、抵触心理。
大恩如仇啊。
以后得保持一定距离,自己也得快点支棱起来。
得,这木板夹子,不借也罢。
明天去区上走一趟,正好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熊胆给处理了,顺便也置办几样赶山所用得上的东西,总是借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该有。
打定主意,吕律取了火柴,点上马灯提着,跟着已经上前走了一段,回望等待着吕律的元宝。
还是一人四狗,返回地窨子的路,却是有些沉重了。
是否适合当猎犬,老祖宗有四条挑选诀窍。
其一就是瓦盖鼻。
这种鼻头,特征是鼻子比较长,比较宽大,像这样的狗嗅觉是非常灵敏的,找寻猎物的能力会更强。
三条狗中,白龙具备这样的特征,黑虎、花豹稍次。
其二看尾巴——中间尾。
尾巴必须居中,而且是高高竖起,这样的狗,往往胆子特别大。
轻易夹尾巴的狗就属于淘汰行列,胆子很小,见到猎物不敢上或是逃跑,就经常发生在有这一特征的狗身上。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狗抱起来,狗四脚离地,会比较惊慌,尾巴是夹还是竖,很容易分辨。
这三条狗崽都很不错,吕律试过后,发现都是竖起的,还很欢快地摇晃。
其三,看腿脚。
腿脚的粗壮是最容易看出一条狗未来骨量大小的地方。
骨量越大,未来体型越彪悍,也是力量上的判别。
三条狗崽中,黑虎、花豹在这一点上,比白龙又要好一些。
这也能看出,白龙应该是三条狗崽中的头胎,通常头胎会稍微弱一些。
母胎中也是有竞争的。
第四点就是看有没有狼爪。
老祖宗认为,有狼爪的叫犬,没有狼爪的叫狗。
有狼爪的狗,等级地位会更高,性格会非常强势,对陌生人或动物,怀有强烈敌意,在看家护院这一点上会非常好。
这一点,三条狗崽都随元宝,都是狼爪。
总的来说,三条狗崽都相当不错。
它们性子上跟元宝也是越来越像,不必要,不轻易吱声,阴戳戳的。
吕律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也在山上碰到人打犬猎,即通常所说的打狗围,猎杀野猪。
头狗发现猎物踪迹,一路追踪过去,那犬吠声震天,声势浩大,但野猪也不是傻的,听到声音就跑,好一番追逐才圈住,猎人更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追赶上,那叫一个热闹。
不过有一点吕律能确定是好的。
这阴戳戳的德行,轻易不惊动猎物,悄无声息地摸到近前,突然发动攻击,免得长距离奔袭追赶,似乎效率更高一些,无论是对狗还是对人,都能更省精力。
吕律完全没想到,正是这一点,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这群猎狗,会有阴狗之名,捕猎效率超高不说,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第二天早上起床,熬了苞米面喂过元宝后,吕律将这段时间积攒的皮毛装袋子里,让元宝留守看家,他自己去了一趟区上。
这段时间,之前购来的粮油等生活物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必须得再去采购一番。
东西送到区上国营店的收购点,这次收获不小,得了一百多块。
小小弹弓,也能创大收。
在离开收购点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人发出的嗤笑。
“爷们,你这收获可以啊,可是,天天玩个弹弓,打打灰狗子、兔子、野鸡,那就不够爷们了,那叫娘们。”
这话听上去让吕律很不舒服,这特么是在侮辱人啊。
他缓缓转身,看向国营收购点旁边,双手抄在袖子里,蹲在一旁的壮硕男子。
“你几个意思?”吕律伸手握住腰间那把用木片子夹着插在怀里的侵刀,冷声问道。
男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双手也放了出来伸在胸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赔笑道:“我意思是说,爷们就该玩枪!”
“我要是有枪,谁愿意用弹弓啊?”
吕律没好气地说。
“枪,我有啊!”
男人顺势凑了过来,将吕律拉到一旁:“我看你来国营收购点卖过两次皮毛了,每次都是灰狗子、兔皮、野鸡毛,这收获越来越大,没少往山里钻吧。”
吕律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算是估摸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推销枪械的,算是抓到自己痛点了,他决定先听听。
“打打这些小东西,多没意思啊?”
男子继续说道:“你想想,熊胆、虎骨、麝香、水獭肝、鹿茸、鹿胎、狼油、貂皮等,这些那样不是贵重药材皮毛。扛着把枪上山,随便搞到一样,不比你这灰狗子、野兔啥的赚钱。爷们就该玩枪,那才能赚大钱。”
狩猎活动,按目的、规模与运用物的不同,可分为帮围与溜围、红围与菜围、狗围与鹰围、火围与洞穴围、冰围和雪围。
男子所说的,就属于红围,以猎取贵重药材、皮毛创收为主。
而菜围的捕猎对象以肉食动物为主,也就是拿来吃的,比如打野猪、狍子、兔子、野鸡之类。
不得不说,男子很会挑动人的欲望。
确实,他所说的哪些,都是非常值钱的货色,随便搞到一样,都能换大钱。
这年头的钱实在啊,别听着少,但那购买能力,非同一般。
“你那里都有些什么枪?”吕律小声问道。
“只要价钱到位,啥枪都有,那怕是炮,也能给你整来。”男子神秘一笑道。
听上去很夸张,但吕律却知道,这话不假。
他也能完全认定,这男子是有着自己渠道的。
国营商店或是土杂店禁止公开售枪了,但总有能人有自己的办法。
“五六半,多少钱?”吕律再问。
“识货啊,五六半可以说是打猎最好的枪了,能连发,也能单发,啥猎物都能打,非常实用。不过,这东西都是有编号的,想要买到,可不容易”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说炮都能给整来吗?”吕律斜瞥了他一眼。
“那可不,还是那句话,钱到位了,都好说。”
男子说着,先伸了下右手食指,紧跟着又伸了伸食指和中指。
吕律很快弄懂了他的意思:“一千二,是不是太贵了?”
这得打多少灰狗子才能攒到那么多钱啊?地窨子周边山场,被吕律打了那么长时间,灰狗子可是越来越少了,他不得不不断地扩大范围围。
而活动范围越大,可能遭遇的危险就越多。
枪是必须得有的。
可这样攒下去,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攒够买这枪的钱。
“一千二贵吗?不贵,总得有点辛苦费是不是,五六半不同别的枪。”男子摇摇头,顿了下接着说道:“我这里也有便宜的。”
“最便宜的多少?”吕律只能暂时打消五六半的念头。
“最便宜的,气枪……”
“等等,能打野猪的。”吕律皱了下眉头。
“老洋炮。”男子笑道。
“觉得老洋炮威力不行是吧,我跟你说,这事情简单就能解决,也不是非要用铁砂啊,你可以用锡弄出玉米籽大的弹丸装进去,一枪蹦出去,打准了,野猪、熊瞎子照样干。”
男子忙着出招。
吕律又是翻了翻白眼:“你自个也说了,得打准了,可是,这玩意儿,子弹不规范,想要打准了,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开完一枪后打不准的话,等着被追杀啊?”
“呃……那就只能是汉阳造了,或是三八大盖,比老洋炮贵一些。”
听到这两名字,吕律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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