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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下神坛,公主,尾巴给你玩小说结局

鱼丸o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色渐沉,凤仪宫殿内温暖如春,沉香静然,桌上的佳肴皆珍馐美味。等男人踏入殿内,慕容若曦才站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婢女将临渊的墨色大氅接下,退出殿内,慕容若曦将热茶递给他。等男人喝了几口,才跟着他坐下,“陛下,小厨房新熬的虾鱼肚儿羹,温里祛寒,您尝尝。”临渊尝了几口,将筷子放下,眸色冷沉:“直接说吧。”慕容若曦唇角的笑依旧不变,站起身行礼,“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您真要将公主远嫁吗?”临渊看向她,“豫竹有灵药,能让公主起死回生。”“陛下,灵药是真是假如何得知,那豫竹国纲纪废弛之地,公主金枝玉叶何故要受如此委屈?”她眼里弥漫水雾,“太医说公主还能活三月,若是那药是假的,公主又已到豫竹,难道是要公主最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吗?”临渊的...

主角:清瑶观南   更新:2024-11-12 1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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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清瑶观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山神下神坛,公主,尾巴给你玩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鱼丸o”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渐沉,凤仪宫殿内温暖如春,沉香静然,桌上的佳肴皆珍馐美味。等男人踏入殿内,慕容若曦才站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婢女将临渊的墨色大氅接下,退出殿内,慕容若曦将热茶递给他。等男人喝了几口,才跟着他坐下,“陛下,小厨房新熬的虾鱼肚儿羹,温里祛寒,您尝尝。”临渊尝了几口,将筷子放下,眸色冷沉:“直接说吧。”慕容若曦唇角的笑依旧不变,站起身行礼,“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您真要将公主远嫁吗?”临渊看向她,“豫竹有灵药,能让公主起死回生。”“陛下,灵药是真是假如何得知,那豫竹国纲纪废弛之地,公主金枝玉叶何故要受如此委屈?”她眼里弥漫水雾,“太医说公主还能活三月,若是那药是假的,公主又已到豫竹,难道是要公主最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吗?”临渊的...

《山神下神坛,公主,尾巴给你玩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天色渐沉,凤仪宫殿内温暖如春,沉香静然,桌上的佳肴皆珍馐美味。

等男人踏入殿内,慕容若曦才站起身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婢女将临渊的墨色大氅接下,退出殿内,慕容若曦将热茶递给他。

等男人喝了几口,才跟着他坐下,“陛下,小厨房新熬的虾鱼肚儿羹,温里祛寒,您尝尝。”

临渊尝了几口,将筷子放下,眸色冷沉:“直接说吧。”

慕容若曦唇角的笑依旧不变,站起身行礼,“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您真要将公主远嫁吗?”

临渊看向她,“豫竹有灵药,能让公主起死回生。”

“陛下,灵药是真是假如何得知,那豫竹国纲纪废弛之地,公主金枝玉叶何故要受如此委屈?”

她眼里弥漫水雾,“太医说公主还能活三月,若是那药是假的,公主又已到豫竹,难道是要公主最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吗?”

临渊的手渐渐收紧,这些话就是他要听的,只要有人说出来,他才能用法子留下清瑶。

“皇后所言孤都明白,你能救公主的法子是什么?”

若曦低下头,柔魅的声音啜泣:“狸猫换,太子。”

“假公主到了豫竹,就算灵药是假的也不打紧,若是豫竹真用假灵药骗了清禾天子,他们本就理亏,如此行径,又有什么理由起兵?”

她伸出手,放在男人的膝盖上,美目含泪,婉转祈求:“陛下,您也不愿看见战争,看见百姓流离失所对吗?”

“如今的清禾内忧尚且刚平定,需要时间修养,陛下。”

临渊的手指渐渐松懈,他俯身抬起女子的脸,“皇后字字珠玑,为清禾和孤考虑,孤很感动。”

“那真公主怎么办呢?”

若曦与他对视,眼中诚挚坦诚:“臣妾的母家云森城虽不如清禾国都繁华,却也怡然,将公主送去,也许对公主的病症也有好处。”

“陛下,您若是想念公主,脚程也快。”

良久,捏着她下颚的手掌垂下,若曦看着他站起来,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临渊往外走,声音幽幽传来:“准。”

茯苓进来将她扶起来:“娘娘。”

若曦抹去眼尾的泪,缓缓勾起唇,到最后愈发妖娆,笑出了声。

“陛下一定会让黑骑,假扮公主和亲的随从,可当他拿到灵药送回清禾,我们尊贵的小公主早就……哈哈哈……”

茯苓蹙眉:“若是陛下还是开战怎么办?”

“他不会的,如今清禾用什么打。”若曦冷哼,“两日后,公主启程云森。”

“我们的人安排好了吗?”

茯苓:“嗯,全是野路子的山匪。”



琉璃宫。

清瑶瞥了眼苦哈哈的汤汁,手里的笔没有停,装模装样的画着,等小诗出去,小情转身擦拭摆件。

她立即拿起碗,将药倒在旁边的冰裂纹梅瓶中,里面的天山竹叶子晃了晃,像是被苦到了一样。

“受苦了,受苦了。”清瑶摸了摸它的叶子,安抚着。

“公主,您嘀嘀咕咕什么呢?”小情快速靠近,手里还拿着掸子。

“没什么,苦的厉害。”清瑶将碗塞给她,“皇嫂这幅画收起来吧。”

“您不临摹啦?”小情瞧了眼她的话,闭上嘴巴,“公主,您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清瑶差点咬到舌头,她本来认认真真临摹,看着长生殿三个字,神思越飘越远,夜晚的梦不停冒出来。

“热的吧。”她小声嘟囔一句,见小情立刻紧张,她又道:“我没事,不是发病了。”

“吓死奴婢了。”小情这才去卷画轴,她不由赞叹:“皇后娘娘将云森画的真美,奴婢也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家里的弟弟爹娘怎么样了。”

清瑶看向她:“小情,你是云森人吗?”

“是呀,但奴婢后来进宫了,也就没提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在奴婢的记忆里,云森比这画中还要美丽。”

清瑶眼眸泛光,“云森真的有这儿吗?”她伸出手,点在长生殿那儿。

小诗也从外面进来,凑近她们,一脸好奇。

小情清了清嗓子:“每个云森的孩子都听过长生殿的传说,但从没有人见到过。”

她眼珠一转:“应该有人见过,只不过已经去世许久了吧,否则怎么会有这种传说呢?”

清瑶好奇的问,心脏跳得快了些:“什么传说?”

小情压低声音:“长生殿,有神灵。”

三道视线一同盯住画,小情继续道:“这儿住着,神仙呢!”

长生殿,有神。

清瑶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情绪,昨晚有人在她耳尖低笑,说他是,是神灵。

“世上……真的有神?”

小情看着她迷茫的小脸,忍不住笑出声,“公主,这只是传说而已啦,信则有,不信则无,您怎么这副表情?”

小诗开口:“都说吃了神仙肉可以长命百岁,治百病,若是公主吃了,是不是就不用在吃药,健健康康的了!”

“是这个道理没错。”小情双手合十:“若是真的有神仙,快快显灵让我们公主咬一口吧!”

清瑶脑中纷乱,回过神小脸认真,“谢谢,但是我不是很想咬。”

太血腥了。

外头有人进来,茯苓笑着行礼:“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

清瑶笑起来:“是皇嫂来了吗?”

“皇后娘娘有话让奴婢带来,公主殿下,两日后,您要启程去云森城。”

“云森城?”她一呆。

茯苓:“是的,陛下也准了,让公主殿下去那儿养病。”

清瑶的目光落在画上,心跳砰砰砰如擂鼓,响个不停。

她要去,云森城了?



从冰池里出来,清瑶被裹了个严实,等她体温逐渐降下来,才扬起一抹笑:“我不疼。”

小诗小情不说话,藏起眼中的湿润,闷闷嗯了一声。

其实清瑶说的也不算假话,她的确觉得这几日热症发作,没以前那么难受了。

或许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回光返照。

捧了会热手炉,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热茶,动了动手腕,拿起质地细密坚韧的楠木小心雕刻起来。

小诗过来吓了一跳:“公主,您怎么可以拿……”

“我不会伤着自己的。”清瑶打断她,眼眸专注。

“陛下说了,琉璃宫不能出现利器,公主您怎么可以拿刀呢!”

小诗急得险些跳脚,被小情捂住嘴巴拖走。

门外,小诗皱眉:“小情你干什么,这那些东西是你给公主殿下准备的吗?”

小情拉住她:“姐姐别生气,本就没想瞒你。”

“公主马上要离开皇城,她现在雕木,也是为了送给陛下皇后吧。”小情说着,“这几日公主连药都没喝。”

小诗:“什么?公主没喝吗?”

“你低声些。”小情嘘了一下,眼中是心疼,“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吗?”

因为公主殿下,命不久矣了。

小诗流出眼泪,许久才嗯了一声。

——

清瑶雕了半个时辰,等天色彻底暗了,她才看了眼湖中的瑶池灯,将刻刀放下。

睡前,清瑶看着床榻,莫名有些羞恼,要是今晚又做那怪梦,她岂不是又得把自己扒光?

等小诗小情出去,她轻声猫步下床,又穿了几件衣裳,配着殿内的热炭,她热的用手扇了扇。

清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脸颊晕红,一把扯过衾被,睡觉!

……

“嗯……”

冰冷的触感,暗哑的嗓音朦胧传来。

那笑声似乎是在嘲讽,带着戏谑。

清瑶的睫毛不停颤动,黛眉轻蹙,红润的唇紧紧咬着。

红色的咬痕,一点点扩散,像是有人正在游离,重吻。

她的手脚被似雾一样的尾圈住。

耳畔的声音畅快嘶哑:“我们……快见面了……”



清瑶睁开眼,看着床榻上乱糟糟的衣裳,小脸发青。

上次只是一个肚兜!

现在直接扒光了!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她赶忙去看脚踝,没有黑洞洞,低头检查面前,咬痕明晃晃的盖在肌肤上。

这不是梦,从一开始的梦中模糊不清到如今,她能想起昨晚那个声音笑的多么戏谑。

他是在笑她自不量力,穿那么多衣裳吗!

怪梦变成了怪事,清瑶脸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将衣服胡乱披在身上,自己去换新的。

神灵,什么神灵。

明明是妖怪!



冷日光一晃而过。

清瑶觉得琉璃宫有邪祟,可她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憋着气给自己刻一个桃木牌。

琉璃宫一如往常,自从说要将她送去云森城,皇兄皇嫂一次没来过。

清瑶叹了口气,咬了一口食之无味的桂花糕。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桃木牌真的有用,昨日她没有做梦。

将刻好的木牌放在香囊里,小诗和小情推开门,神色都不太好,“公主。”

“皇后娘娘说,今晚启程。”

“晚上?”清瑶有点不明白,但还是嗯了一声,“皇兄什么时候来?”

小诗:“陛下传了口谕,说……不来了。”

小情见清瑶眼瞳一暗,立刻道:“许是怕见公主离开触景生情,再说了云深城也不远,陛下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清瑶揉了揉香囊,“再检查检查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吧。”

“是。”

她的热症每晚都会发作,慕容若曦到琉璃宫的时候,清瑶正在冰池中。

她坐在外面等着,穿着较为素雅的裙,发上的簪也寥寥无几。

虽淡妆,但也掩不住她本就妖娆的面容。

慕容若曦看着燃烧的炭盆,心里预备着等下的说辞。

比如为何她们夜半启程,为何陛下不来见她。

清瑶出来后只对她笑了笑,在榻上蜷成一团,如画的眉眼虚弱至极。

她是第一次见清瑶从冰池出来的模样,这样漂亮,剔透的人,抱着热炉,盖着毯,脸色却白的不像话,淡粉色的唇也苍白至极。

寒冬腊月,神仙都扛不住泡在冰池里。

慕容若曦眼里滑过一丝心疼,又快速敛去。

等清瑶缓过来,她轻声道,“皇嫂,启程吧。”

天上挂着很多星星,月辉洒在湖面,与瑶草灯相互辉映,琉璃宫仿若仙境。

清瑶曾经想过病好后,她是如何走出琉璃宫的,而现在坐在船内,她的心情竟然无比平静。

慕容若曦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同她道:“明日一早就能到云森。”

清瑶看见了几辆马车,她以为自己和小诗小情坐一辆,结果刚上去,慕容若曦就上了来。

“你的婢女留在宫中。”慕容若曦开口,拉住她的手,“这是陛下的吩咐。”

“瑶瑶,你病危……的消息外面都还不知道,所以此去养病是密事。”

清瑶看着小诗她们,她们挥了挥手:“公主,您一定要好好的!”

清瑶点头,手被皇嫂拉的很紧,她放下车帘,眼尾染上水汽。

慕容若曦拍了拍她的手,吩咐:“出发。”

——

小诗小情往回走,眼泪啪嗒啪嗒滴下来,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立刻跪下来,“奴婢,奴婢参见陛下。”

临渊玄色龙袍,目光注视着殿门方向,良久开口:“回琉璃宫,伺候好公主。”

小诗小情:“奴婢遵命。”


观南动了动身体,灵力不稳,依旧无法显出蛇尾。

也罢,若是她真的看见,怕是会吓病。

握住清瑶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抱进怀中。

她很乖,听话的趴在他怀里,脑袋依恋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观南没有动,掐了个净水诀抹去嘴角的血,也散去他身上的酒气。

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将她的黑发理顺,观南垂下手,目光沉静。

蛇类生性冷血,鳞片寒冷刺骨,正好可以缓解她燥热之气。

观南强行运气,依旧无法显出,他眉心一蹙,连忙压住喉间的血。

他如今负伤,怕是压不住她的热症。

清瑶贴着他,身体越来越烫,等到肌肤开始泛粉,鼻尖也渗出热汗,才可怜巴巴的小幅度扭动身体。

她想要冰,贴着她的温度虽冷,却不够,压不住她的血液里的烫。

那是从心脏四面八方延伸而出的滚热,将她放在砧板上,用热油煎熬洗刷着,心脏跳动,便疼一分。

神思剧痛间,她咬住自己的唇,从心里劝慰自己。

清瑶,忍着,忍一忍就好了。

她微微仰头,呼出的气息温热,洒在观南的脖颈,男人面冠如玉,神色无恙。

仿佛怀中只是寻常物件,无法动摇他分毫。

观南阖上眼,指腹碾动着白玉珠。

对他来说,怀中的清瑶的确同普通生灵并无差别,他的情绪毫无波澜,哪怕她因为疼痛溢出一两声泣音。

他有怜悯之心,所以他让清瑶坐在他怀中。

旁的,他已无能无力。

清瑶的小手动了动,她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没有焦点,水雾一片。

她难受,胡乱的想抓住什么,无论怎么动,都贴不到那让她舒服的温度上。

羽毛一般的隔靴搔痒,令她莹润的小脸附上委屈。

思绪很乱,全身都疼,她忽然想着那个黑雾,将她完整包裹,冰冰凉凉,无比舒服。

他在哪?

那个如鬼魅般的邪物,吻着她耳尖低笑的男人……在哪。

不对,清瑶的手揪住上方的衣领,明明是雪松般清冽的味道,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睫毛颤动,看着不停晃动的景象。

视线中,白袍,冷肤,眼眸……

蓝色蓝眸……

观南的衣领被扯住,他下意识睁开眼,垂眸,对视上清瑶迷茫,娇憨,眼尾泛红的眼睛。

“你……”

他出声,大掌捏住她的手腕,试图让她松开他的衣领。

“嘘。”

清瑶皱眉,警告一样,松开他的衣,指尖点在他的唇面。

“山……神大人……”

她软绵的嗓音,缠绵的轻唤,身子往上,离他更紧了些。

这张芙蓉面陡然同男人近在咫尺。

清瑶小巧的鼻尖只差一毫就能碰在男人高挺的鼻尖上,厮磨。

观南捏着白玉珠,手指一紧。

她琥珀色的眼,不谙世事,粉唇微微弯起,对他笑着。

观南没有后撤,他冰蓝色的眸子依旧看着她,平静如古潭。

可清瑶动了,握住她手腕的肌肤温度,是她想要的。

那玉镯滑下去,叮咚一声。

观南喉结一滚。

清瑶坐在他身上,另一只手便顺着他宽袍的伸了进去。

她温热的指尖在他手臂上点火,若即若离,还在悄悄的试图再上些。

观南捏紧她的手腕,力道加重,沉声:“放肆……”

清瑶神思不清,微微一顿,被他捏疼一样轻轻嘶了一声。

观南松了些力。

她终于收回那只作乱的手,搭在他的衣襟处。

纯然的小脸荡漾出从未显出的勾人。

她的手拨开碍事的衣襟,往里。


殿门窗棂紧闭,湖面上的瑶草灯如萤火点缀,冬风刮来,翻起涟漪漪飘飘荡荡,如同水鸢尾。

而本该是热水汤浴的冷天,池中的水却毫无热气,冷的人不敢往里伸手,冰凌的冰砖堆在池底。

躺在正中的清瑶闭着眼,强忍着体内一波一波的痛楚,咬紧唇,一声不吭。

她白皙的肌肤通红,黑色的长发在池水中散开,额头上珠汗滚滚,秀眉紧蹙,浓长的睫毛颤动着,上面依稀可见因疼痛难忍,而覆着的泪水。

半个时辰后,她才睁开眼,喊了一声小诗。

婢女将她从冰池里扶出来,将衣裳为她穿好,裹得厚实,让清瑶坐在榻上。

炭火笼在她腿前,手里是小手炉,小诗心疼的开口:“热茶备好了,是公主爱喝的云雾茶。”

小情擦着她湿漉的发尾,神色疼惜。

清瑶浑身颤抖,她说不出话,浑身滚烫的躺在冰池里等热症消退,消退后现在又浑身冻得厉害,得等体温恢复。

她只能扬起一抹笑,示意她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这样冷的天气,正常人洗冷水都得大病一场,她们羸弱的小公主却只能躺在里面。

这是能压抑热症,让她不那么难受的唯一法子。

再难受,也只能忍着。

清瑶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她忽然想,若是三个月后终归要死的,她是不是可以任性这三个月,不必再喝药,泡冰池。

小诗将驱寒药喂给她喝,清瑶问:“小诗,宫外是什么样子?”

“宫外。”小诗喂她的动作一顿,搅拌着汤汁,继续喂给她。

“百姓安居乐业,陛下神武之资,清禾国泰民安,就像画中的盛世一样,哪哪都好。”

她的眼眸颤动一瞬,笑着说,“公主年年都问。”

“我出不去,你们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清瑶高兴的眨了眨眸子。

她看着小诗,拉住小情的手,声音轻柔:“只要我好,你们好,皇兄皇嫂好,百姓好,那就是世上最最最好的事情。”

小诗她们看着她。

她们都好,可是小公主,您真的好吗。

小情嗯了一声,将清瑶的发尾放下,“公主晚膳吃的少,奴婢去拿些糕点来。”

小诗也忙站起来,“公主想听琴吗,奴婢新学了一首,给公主解解闷。”

清瑶乖巧的点头。

她看向窗外湖面上的瑶草灯,辉光莹莹,像极了小时候见过的萤火,美丽缥缈,如梦似幻。

耳畔是小琴弹的千丝曲,不知怎么了,比平时要悲伤,听的她好想掉眼泪。

等她弹完,可得好生说她,下次不许再弹这首了。



凤仪宫。

灯烛摇曳,床榻上的人影起伏,慕容若曦软声一句:“陛下……”

临渊漆黑无波的眼落在她脸上,意识朦朦胧胧,力道却陡然放轻,从薄唇突出断断续续的酒后呓语。

“孤的瑶瑶……孤要怎么做……才能……才能留住你……”

一字一句,针扎一样刺入若曦的心。

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见,身躯一点点发僵,眼眸变得湿润,良久泛起一波比一波阴狠的妒忌。

她的陛下,清禾的天子,爱着与他一个父亲,命不久矣的公主殿下。

那是,他的,妹妹。

——

天色渐亮,临渊睁开眼,身旁的慕容若曦撑起身子,手指搭在他的胸膛,“陛下,该上朝了。”

“醒酒汤备好了。”她没说什么少喝些,知情识趣的站起身,侍奉男人穿衣。

她蹲下来为男人挂腰间玉牌,临渊垂眸拍了下她的脸颊,像是奖励一般,声音淡淡的,“昨日孤可有说什么。”

慕容若曦站起身,笑着:“陛下喝的太醉了,但昨晚……弄疼臣妾了。”

她脸颊浮出红,临渊这才坐下来用膳,他表情沉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开口:“你母族进贡的人参,让胡太医制成丹药,送去琉璃宫。”

“臣妾已经吩咐了,昨日臣妾去看公主殿下,一切无恙,陛下,自从胡太医说……您不去瞧瞧公主吗?”

临渊放下玉筷,嘴唇绷紧,“皇后,豫竹国的和亲,你怎么想。”

慕容若曦沉默,随即站起身行礼,垂着眼姿态不卑不亢,“陛下。”

“公主殿下是您唯一的妹妹,是清禾国的掌上明珠,豫竹对清禾蠢蠢欲动,可清禾安定不过一年,四月蝗灾,六月涝灾,如今又是一年冷冬,若是发动战争……”

“太医说公主命不久矣,豫竹王室用起死回生的灵药求取公主,若是和亲可以平息战乱,又能救公主陛下的命,那么陛下……”

慕容若曦抬眼看着男人,不再继续说。

临渊凤眸看向她,一言不发,几秒后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豫竹狼子野心,他口中的灵药就真的能信吗,清禾的黑骑骁勇,从来都不怕打。”

他黑压压的眼晦暗,眼尾点点猩红,“皇后,云森不是钟灵毓秀吗,不是也号称有神灵吗,为什么那么多灵丹妙药都救不了……公主呢?”

若曦看着他,瞳孔轻颤,“是臣妾无能。”

男人甩开她的脸,站起身拂袖离开。

桌上的热粥还冒着热气,慕容若曦跌在地上,被茯苓扶起来,她眼里并没有泪,只是抓紧茯苓的手腕,轻声道:“茯苓,你看见了吗?”

“什么?”茯苓愣了一下,回她:“娘娘,陛下和公主殿下兄妹情深,骤然公主要和亲,他自然接受不了。”

“兄妹情深。”慕容若曦嗤笑一声,“三个月,本宫一刻都等不了,如若她不能和亲,那本宫就只能……杀了她。

帝王可以无情,但绝不能爱上公主,也绝不能金屋藏娇。

琉璃宫,盘踞在她之上十年,从知道陛下的心思,膈应她整整五年。

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就留在最美好的十六岁年华吧。


清瑶浑身发烫,她屏住呼吸但也已经无济于事,这种烫与发病时候的热不一样,是那种难耐的,想要渴求着什么。

她视线朦胧,耳畔的对话断断续续入来。

他,什么他?

努力撑起身子,只能看见刚才压着她的白狐看着对面,背后的尾巴高高竖起。

原来刚才抚摸她背脊的……是大尾巴啊。

雪隐看着这团黑雾,目光沉下去,他不甘心的看向躺在地上的清瑶。

冰肌玉骨,清丽娇憨。

“那是我的祭品,现在不是长生殿的地盘!”

黑雾恍若未闻,护犊子一样缠绕上清瑶身躯。

不让他看一分一毫,却独独露出那个有咬痕的脚腕。

雪隐龇牙,发出兽类的低吟,他不知道这团黑雾从哪来,但这个咬痕是蛇类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蛇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

他冷嗤一声,祭品吸了他的妖气,哪怕解了他也能追踪到。

除非她真的是他的人。

雪隐不甘心的后退一步,变成一只雪白的狐狸钻入草丛。

覆盖在清瑶身上黑雾流动起来,像火焰一样不停起伏,像是收到了什么苦楚,骤然消失,消失的前几秒,缠着清瑶的手腕难舍难分,似乎极其不舍。

白鸟从天边俯冲而来,发出一声啼叫,变大数倍将地上的清瑶咬住,朝长生殿疾飞。

——

凤仪宫。

慕容若曦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堆人。

临渊坐着,看着她的脸,眸色深沉近墨,寒意滚滚,周身气压极低。

跪在地上的人匍匐磕头,谁也不敢说话。

良久,临渊终于将眼落在他们身上。

“公主呢。”只这么淡淡一句,分不清喜怒哀乐。

暗影卫:“陛下,云森城郊外山上有山匪,人数众多,他们用障术迷惑视线,将轿拖入山中,属下等追去,只有皇后娘娘。”

“陛下,林中属下第一时间搜寻,没有公主的踪迹。”

临渊:“云森城有多大,郊外的山有多大。”他黑压压的视线迸发出冷光。

“给孤把云森城,整座山翻过来,也得找到她,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陛下……”慕容若曦睁开眼,拉住他的衣袖,花容憔悴。

茯苓将她扶起来,靠着软枕。

“咳咳……”她咳嗽,长眉微蹙:“那些人将所有钱财珠宝拿走,想必只是求财,公主应当暂无性命之忧,如今正是和亲重要关头,您要出动暗影卫吗,还是……黑骑?”

“如此大张旗鼓,朝臣子民不明所以,会害怕的。”

临渊忽然凑近她,“皇后。”

“为什么他们抓公主,不抓你。”

慕容若曦心脏刺痛一瞬,努力平复自己的酸楚,垂眸恭顺:“陛下,公主容貌倾城,穿着不俗,许是山匪不认识臣妾身上的料子,他们同影卫交手也折损不少人,也许见好就收,才放了臣妾一条活路。”

她仰头,美目含情:“臣妾也想是自己。”

临渊看着她,最后沉声:“所有暗影卫出宫秘密搜查。”

“属下领命。”

慕容若曦不再开口。

所有人离开后,茯苓将汤药喂给她喝,脸上心疼:“娘娘伤的这么重,陛下居然连一声……”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慕容若曦喝完,舌尖的苦平了心里的苦。

她看着床梁挂上的凤凰木牌,“本宫是不是很狠毒。”

茯苓摇头,“娘娘,公主本就命不久矣,何况您没有杀她,而且……公主活着是对陛下的威胁。”

如若陛下喜欢公主的消息传出去,他会被天下人所指摘。

公主到时候又如何自处。

临渊大抵也是怕的吧,怕面对自己这份感情,怕吓到清瑶。

否则怎么会将她安置在,独立于后宫外的琉璃宫,对外只称公主重病,那些璀璨珠宝,名贵药材,流水一样进入琉璃宫。

多少新鲜玩意只为博她一笑,朝廷后宫上下又有多少人知晓呢。

她就是他心中纯净,他的琉璃玉,他的情深意切。

他养在琉璃宫中,不谙世事的,不能宣之于口爱意的小公主。

慕容若曦闭上眼,眼角流出两行清泪,“陛下还是出动了暗影卫找她。”

“娘娘,都已经办好了,我们的人混在山匪中,看见他们将公主丢在了林中深处,那山势本就陡峭,等陛下找到……公主怕是早就凶多吉少。”

茯苓:“山匪也已全部毙命,这件事,怎么也扯不到娘娘身上。”

她将帕子递给慕容若曦:“娘娘别伤心了,弹指太息,浮云几何,陛下终归会忘记公主的。”

慕容若曦轻声呢喃:“但愿如此吧。”



长生殿内,无尽灯高悬,无烟无雾。

露禽飞的又快又急,嘴里还叼着清瑶,它为了飞进殿内,缩小身体,一时没刹住。

清瑶咻的一下飞出去,眼见着就要砸在地上,它喊:“山神大人!”

男人睁开眼,冰蓝色的凤眸清冷无漾,轻轻抬手,清瑶身下出现一瓣巨大的花朵,将她缓缓托起。

露禽松了口气,“山神大人!怪事!我要将她送出去,然后突然有个东西蒙住我的眼睛把我打晕了!”

“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中了那只狐狸的妖气!我就连忙将她带回来了!”

露禽围着男人飞来飞去,“长生殿里有坏东西!居然敢打我!”

男人三千银丝散在背后,他从榻上下来,朝花瓣而行,身上的白袍层叠飘然,高悬的灯色落在他发上,发丝似乎如月光浮动。

狭长含情的凤眸,冰蓝眸色淡漠,温柔中带着怜悯的神性,令人望而却步。

他看着花中被包裹住,双颊嫣红,黛眉紧蹙,眼尾泪痣红的滴血,额头滚出汗珠的清瑶。

缓声如泉:“送去净池。”

那花瓣闻言朝门外飞去。

露禽:“山神大人,您的额头在发光诶!“

观南阖上眼,指尖轻点额间的神印,那儿莫名的……

烫的厉害。


观南嘴唇抿紧,冰蓝色的凤眸直直睨向她。

清瑶蹙眉,又是那副,他见过的可怜神色。

她热症时惯会的招数,缩在他怀里巴巴的说,“我好疼……”

“山神大人……我好疼……”

观南感受到她指尖的热度,落在他的胸膛上。

无一丝阻挡。

他没有任何起伏。

他也不会有什么起伏。

观南松开她的手腕,任由她攀附自己。

哪怕他衣襟已开,与她紧贴,这张出尘的眉眼依旧毫无波澜,

她的触摸,就如同快要凋谢的花枝,而他不过是能为她庇护一时的苍梧。

清瑶终于如愿以偿的贴在了冷“冰”上,没有那碍事的破布隔着。

她的疼痛开始缓解,安静的不再乱动,待在他的怀里。

雪隐洞中,一直存在的狐族香味弥散着,空中淡粉色的颗粒如蜉蝣。

酒壶空空,孤零零的倒在桌上。

观南已然入定,忽然他的眉心动了动,几秒后,他脸色一变。

不对劲。

雾行明明被他压制,并未出现,他怎么会和上一次一样,莫名……感受到了……

欲念。

他怎么会有欲念。

观南垂眸,看着她的脸颊,气息越来越不稳。

将清瑶推开,他紧紧合拢自己的衣袍,耳垂在发烫。

越来越烫。

冷白的肌肤开始冒着汗珠,冰蓝色的眸子不受控制的想要看向一旁的清瑶。

不行。

观南颔首,扫了眼身下衣袍,闭上眼抿唇。

太陌生,也太古怪的感觉。

他施法压制,却发现不但无济于事,反而越发厉害。

比因为雾行的原因,感受到的……更加……

观南轻轻喘息一声,眸色凝重,再次施法压制。

“嗯……”

半痛苦半愉悦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他俊逸的脸色闪过一瞬迷茫。

他跌回床上,浑身无力,看向酒壶。

那是狐族的酒,洞中大婚盛景,是他没有想到深处,这根本就不是寻常的烈酒。

而是有助于男女……暖情酒。

他得从床上下去,观南强撑起无力的身体,银色的发垂落。

凤眸水光潋滟,耳垂通红,气息急促,更别提身下衣袍……

然而还未下去,他的手臂被拉住,他有些慌乱的回头,对视上清瑶不满的眼。

她正呆的舒服,猝不及防被推走,娇嫩的小脸垮了下去,眼中虽迷蒙,却充斥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本公主命令你……不许走!”

清瑶的声音大了些,带着从未表露过的娇蛮。

观南挣扎,被她轻而易举压住,躺倒在了床上,他脸色潮红,眼中慌乱,“清瑶,放开。”

“本公主的名讳也是你等可以直呼的吗!”

清瑶压住他的手腕,俯身开口,“我可是清禾国的清禾瑶姬。”

“你,哪里来的奴婢……生的如此漂亮……但就算如此,也得叫我公主殿下。”

观南眼睑薄红,手腕被她压着,白玉珠滚到一旁。

还想要,更多。

想要,做些什么。

但,绝不能。

观南咬紧牙关,偏头闭眼,不去看上方清瑶的脸。

灵力一动,……更甚,无力感攀升,令他竟然束手无策。

清瑶瞧着他散开的衣襟,伸手碰了碰他的胸膛,观南忍不住发颤。

好在她很快移开,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居然令他险些生出不舍。

不对,那不是他的感觉,是酒的问题。

清瑶见他不看自己,睫毛不停颤动,愈发生气。

她竟伸手掐住他的下颚,“为何不看本公主。”

“你到底是哪个宫的婢女,是我皇兄送来的吗?”

“还是皇嫂?”

清瑶手指用力,见他依旧一声不吭,狠狠甩开他的脸,“今日你必须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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