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狸楚棣迟的其他类型小说《撩了摄政王后,我跑不掉了楚狸楚棣迟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一口五头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要!纵是从头到脚,每一根毫毛都充满了抗拒,但得知要去天灵寺为太后取佛珠,楚狸只能被迫跟着走。出了宫。抵达的却是一处雅致、华贵的珊瑚水榭。此乃摄政王在京中的私产别院。楚狸站在门口,神色犹疑:“皇叔,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楚棣迟冷眼:“不着人安排车马,你走路去天灵寺?”“进来。”“哦!”楚狸大步迈上台阶,可他还没抬脚,一鼻子撞在他的后背上。后撤两步。男人之间,磕磕碰碰最为正常,可楚棣迟的剑眉却捏死了,竟在楚狸碰近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如兰清淡。隐约间,似有熟悉感。似乎在哪里闻过,却又想不起来。侧眸睨着她低眉顺首的乖巧模样,纤长的颈子倒是白皙,只是身为男子,却这般唇红齿白,没有风骨,可他却被这抹幽兰香勾得下腹微热,产生了那夜的意乱...
《撩了摄政王后,我跑不掉了楚狸楚棣迟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不要!
纵是从头到脚,每一根毫毛都充满了抗拒,但得知要去天灵寺为太后取佛珠,楚狸只能被迫跟着走。
出了宫。
抵达的却是一处雅致、华贵的珊瑚水榭。
此乃摄政王在京中的私产别院。
楚狸站在门口,神色犹疑:“皇叔,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楚棣迟冷眼:“不着人安排车马,你走路去天灵寺?”
“进来。”
“哦!”
楚狸大步迈上台阶,可他还没抬脚,一鼻子撞在他的后背上。
后撤两步。
男人之间,磕磕碰碰最为正常,可楚棣迟的剑眉却捏死了,竟在楚狸碰近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如兰清淡。
隐约间,似有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闻过,却又想不起来。
侧眸睨着她低眉顺首的乖巧模样,纤长的颈子倒是白皙,只是身为男子,却这般唇红齿白,没有风骨,可他却被这抹幽兰香勾得下腹微热,产生了那夜的意乱之感。
他冷着话音:
“这么宽的路,也能撞上本王,眼珠子若是用不上,不妨抠了去。”
楚狸抿紧嘴。
自打从太后宫里出来,摄政王的情绪似乎变得一直很冷,一触即冰,稍稍靠近些,多说半个字,都会被冰死。
谁得罪他了?
楚狸挪着步伐,小心的跟在后头,还是第一次来珊瑚水榭,这里竟比皇宫里的宫殿还要大。
屋宇瓦檐一层层坐落有秩,金贵的花枝修剪得齐齐整整,地面铺着南海鹅卵石,就连拱门也是由昂贵的蓝锥石雕花而成,入了园子,那池塘犹如湖泊般清澈宽阔,波光粼粼,假山嶙峋,轩榭高台拔地而起,尽收满园风光。
就连御花园都比不及此处。
“你把‘他’带来作甚?”
忽而,一道润朗的言笑声传来:
“珊瑚水榭奢华无比,身为武将,却坐拥这等私产,就不怕皇上知晓,查抄你的家财?”
轩榭内,清风慢拂。
说话的正是个白衣公子,温润如玉,和煦翩翩。
楚狸看向楚棣迟:
“我不会跟父皇说的。”
“可是除了摄政王心腹,任何来过珊瑚水榭的人,都得死哦。”白锦衣笑得温柔无比,说出的话却犹如淬了毒。
他乃摄政王挚友,师承神医一脉。
楚狸后背微寒。
“锦衣,别吓唬‘他’。”旁坐,一位黑袍沉稳、眉间肃杀的男子站起身来。
“见过九皇子。”
楚狸识得他。
萧夜行,年仅二十六岁,便因谋略过人,手腕凌厉,坐上了正二品都督一职,手底下领兵上万,坐镇江南,是大楚男儿中的楷模。
就连父皇都曾赞誉他才能绝佳,心腹之臣。
“萧都督。”
看见他,楚狸顿时心安不少,坐也坐在他的旁边。
楚棣迟执起茶杯,灌了好几口。
“不就是交还了兵权么?用得着如此上火?”白锦衣柔笑,“不妨我来给你扎两针?”
楚棣迟意乱心扰,并未因兵权一事。
扫了眼对坐角落里的楚狸。
“皇上以九皇子为由,强行收回兵权,这是要本王解甲归田,干脆留在帝都城种地了?”
白锦衣道:“九皇子与皇上父子同心,自然是计策好了,一同对付你。”
楚狸抬头。
没有!
她冤枉。
萧夜行侧头:“九皇子向来活泼好动,与人交好,待人和善,不曾想竟是个伪装高强、心机深沉的人,此人不得不防。”
楚狸:“?”
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她,真的合适?
白锦衣拧眉:“阿迟亲训的黑甲卫,竟白白拱手送人,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萧夜行斟酌道:“夺人所好,犹如杀人利刃;何不杀了九皇子,裹尸奉还皇帝,叫他也尝尝这等滋味?”
“??”
等等!
萧都督!
你不是父皇的心腹之臣吗?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敢情摄政王将她骗出宫来,她还自己走进珊瑚水榭,这是主动上杆子当人质来了?
白锦衣颔首:
“九皇子在庆功宴上毁了荆壁玉剑,可见其心不轨,若不趁早打压,迟早酿成祸患。”
楚狸绝无此心。
萧夜行改口:“若是杀了,难免惹麻烦上身,不如砍下一条手臂,或废去一条腿脚,生不如死比死要深刻多了。”
用最温和的嗓音,说着最极寒的话。
楚狸一屁股没坐稳,跌地上去了。
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商议怎么折磨她,是魔鬼吗?
他们是没看见她也在吗?
都不需要避嫌的?
还有萧都督怎么成反派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父皇救命!
白锦衣意外:“哟,九皇子怎么掉地上去了?”
“皇、皇叔,我不知道兵权的事,也从未想过要与您作对。”楚狸抱住楚棣迟的腿。
其心昭昭,日月可鉴。
“我自幼愚笨,就连父皇都说我不如大皇兄仁善,二皇兄聪睿,三皇兄沉稳,四皇子智谋……就连八皇兄都比我聪明,庆功宴与兵权的事,小九实属无辜。”
楚棣迟冷眼睨着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太后说,子嗣是国之根本。”
“本王却是好奇,少了几个子嗣,这江山还转不转。”
楚狸脊背微僵。
他的意思是……
“半个月后便是秋猎,秋猎林子里猎物众多,刀箭无眼,若不慎被射死几个皇子也是合乎情理。”
“小九,你觉得呢?”
楚狸企图从男人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
可,他眼中只有戾气。
他要杀皇子。
他认真的。
若是通风报信,便是得罪摄政王;若视作不知,便是置皇兄们性命于不顾;她夹在中间,难以周全,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种事?
她眸光一转,道:
“小九自知自古来优胜劣汰,狭路相逢勇者胜,小九天资愚钝,不如皇兄们过人,永远都不会跟皇叔作对。”
至于八个皇兄。
生在皇家,几乎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个个手上多少都沾着血,摄政王想杀他们,他们也会各凭本事。
她连自己都护不住,哪有余力去操心皇兄们。
更何况,他们异母所生,表面兄友弟恭,实际上各结党羽,各有心思。
“我们还要去天灵寺,等车马备好,我在外面等皇叔。”
说完,楚狸立即离开。
速度之快,生怕跑晚一步,小命就会交代在这里。
白锦衣笑得揶不住:“不是说不吓唬‘他’吗,张口就要砍手跺脚,看把孩子吓的,跑都跑不及。”
萧夜行笑眯眯的,肃冷俊美的脸上尽是腹黑与坏意。
“我瞧‘他’如此胆小,若是装的,那手段也太高明了,”白锦衣看向楚棣迟,
“若不是装的,那是谁借用‘他’的手,在你凯旋回都的路上埋伏杀手,刺杀于你?又设计了后面这一连串。”
楚棣迟握着茶杯,指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沿:
“谁觊觎本王的黑甲卫,便是谁。”
萧夜行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黑甲卫中有奸细,你故意交还兵权,放松他们的警惕,正好趁此时机,铲除异己。”
“嗯。”
楚棣迟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那药……我还在研制。”白锦衣道。
“皇家心狠得令人发指,为了将争储的威胁遏制于摇篮,竟在你出生才几个月大时,生生给你灌下七叶籽之毒,绝了你的生育能力,叫你断子绝孙。”
“不用了。”
楚棣迟忽然道。
“什么?”白锦衣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这些年来,楚棣迟因幼时之毒,坏了底子,无论吃了多少药,都无法行床笫之事。
那夜却……
昨日,他特地命人寻来一位干净的女子,想要再试试,却又如往常一般毫无情 欲。
他或许已经治好了。
不过,他的‘药引子’只能是她。
她到底是谁?
几位官员相视一眼,话在嘴边不敢言。
摄政王刚打了胜仗归来,皇上便以‘进献女人、引诱皇子’为由,强行收了摄政王的兵权。
眼下,摄政王未必愿意出手救人。
最后,由年纪最大的内阁老头子试探性开口:
“不知摄政王殿下可有高见?”
楚棣迟抬眸:“本王能有什么高见?”
众人一噎。
“此次西域之战,本王重伤未愈,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有满朝文武为皇兄分忧,臣弟也放心了。”
楚棣迟起身,对着龙案前的楚皇拱手:
“臣弟告退。”
话落,直接离开。
几位大臣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敢多言。
出了御书房。
楚棣迟脑中闪现着的,是昭兰殿的那只香囊,那香囊上的流苏,与庆功宴那天晚上,从那个女人身上扯下来的流苏,一模一样。
重枫跟随:“主子,现在出宫吗?”
“去昭兰殿!”
直入昭兰殿。
彼时,楚狸正在喝药,看见强闯而入的男人,并不意外。
“皇叔不是走了吗?还有事?”
楚棣迟步入屋内,盯紧了楚狸那张白皙柔美的面孔。
她年纪小,还没有完全长开,白净的模样完全是个翩翩少年郎,可那明眸皓齿的,也有几分女子的柔态。
他走近榻前:“香囊是你的?”
“什么香囊?”
“别跟本王装傻。”
大掌一扬,将香囊掷在她眼前。
乱了的流苏,犹如御花园里迷情失智的那个夜晚。
楚狸拧着眉头,提起香囊看了看,一旁,伺候的宫女双儿见了,身子狠狠一颤。
楚狸看去:“你抖什么?”
双儿惶恐的跪下:
“主儿饶命!这、这香囊……是奴婢的!”
楚狸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不过是一只香囊罢了,怎么还跪地求饶了?还是说,你有什么事偷偷瞒着我?”
“主儿饶命!”
双儿磕头,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庆功宴的那天晚上,奴婢准备回昭兰殿时,突然被人抓进了花丛里,那人强行剥去奴婢的衣裳……奴婢瞧清了他的面容,是摄政王殿下,怕是死罪,根本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楚狸的脸色隐隐难看:
“那天晚上,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你与摄政王正……糊涂!”
出了这样的事,竟然不告诉她。
“双儿,你伺候我多年,一直安安分分,诚诚恳恳,怎么能犯这种大罪!”
“奴婢不敢肖想摄政王,更是被迫的,还请主儿、摄政王殿下饶命啊!”
双儿跪地大哭。
楚狸捏紧手掌,恨铁不成钢般的目光已经说尽了一切。
双儿抽噎的啜泣不止。
楚棣迟冷眼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双儿,倒还没美到能让他失控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本王还没审,你便什么都交代了,这个时候就不怕死罪了?”
双儿脊背一僵:
“奴婢福薄,能伺候摄政王一夜已是天大的福分,不敢奢求更多。”
楚棣迟俯视她,薄凉的嗓音不怒自威:
“既对本王有心,次日,本王被诬陷玷污青雪宫的兰贵人时,为何不为本王证明清白?”
“那……那天晚上,奴婢害怕极了,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得知青雪宫的消息时,您已经出宫了。”
“是么?”
双儿深深的埋着头,只觉得那锋锐似箭的目光落在脊背上,几乎要射穿她的身体。
双手掌心早已浸满了汗。
十指用力的扣在地上,压制住身体的颤抖。
“这只香囊绣工精巧,布匹乃昂贵的九云锦,恐怕不是你一个宫女配拥有的。”
双儿回道:
“奴婢的姑姑是锦绣司的掌事姑姑,姑姑用娘娘们裁衣服剩下来的边角布料,为奴婢绣了这只锦囊,用以安枕。”
“重枫。”
重枫会意,立即去锦绣司查证。
楚棣迟踱步,走到一旁坐下,把玩着手里的香囊,扫了眼榻上的楚狸。
楚狸面若冠玉,神态平常。
双儿伏在地上,汗水从鼻尖滴落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很快,重枫折回:“主子……”
两句低语,已经求证。
双儿确实有一位姑姑在锦绣司当差,锦绣司的宫女们也常会用娘娘们赏赐的边角布料,裁制成袜子、手帕或者香包。
楚狸开口:
“想不到皇叔与我的宫女还有这份情缘,不过,双儿出身卑微,此事传出去,恐坏了皇叔名声,还未娶妃便先有了通房,对未来皇婶的声望也不好。”
“不如我为皇叔处置好双儿,此事断不会再叫第五个人得知。”
楚棣迟的神色忽然幽暗,划过一丝锋芒。
“本王宠幸过的女人,自不会薄待。”
“既然双儿已与本王有了夫妻之实,本王便向皇上要了她,入摄政王府为通房丫鬟,总不叫外人以为本王薄情寡义,不负责任。”
双儿大喜:
“奴婢谢摄政王殿下!”
楚狸轻皱眉头。
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什么时候在意过自己的声名了?
这些年来,父皇为他多次赐婚,不少大臣引荐自己的女儿,皆没一人能入他的眼。
“多年来,皇叔身边未有妻妾,双儿卑微,能够得皇叔垂怜,是她的福气,想必皇叔会善待她?”
楚棣迟起身,“这是自然。”
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狸一眼。
“回府。”
双儿撑起身来,看向九皇子,“主儿……”
放眼大楚,几乎没有几个女子、不被摄政王的风姿所倾倒,就连她也不例外。
能够当摄政王的通房,已是三生有幸。
多谢主儿给她这个机会,主儿所托……她绝不会说漏半个字。
楚狸闭眼。
摄政王的为人品性,以及摄政王府并不是一个好去处,既然双儿有情,还能帮她的忙,她便成全了。
“双儿,你伺候了我九年,忠心耿耿,明日,我会着人安排财物与侍女,当作你的陪嫁,即便是通房丫鬟的身份,我也不会叫你受委屈。”
双儿感激的红了眼:
“多谢主儿!”
“去吧。”
“是!”
双儿跟着摄政王出宫,屋里一空,可那个男人来过的压迫感,仍残留于此,叫人心中不宁。
楚狸惴惴。
摄政王生性多疑,今日却这般爽快,香囊的事……他应该信了吧?
-
摄政王府。
入夜。
双儿端来洗漱的水盆,恭谨的跪在太师椅前,“殿下,奴婢伺候您濯足。”
双手托起男人的黑靴,小心脱下。
楚棣迟靠坐着,展开的双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指尖漫不经心的轻点着:
“去年,有一个士兵谎报军机,被本王当场识破,本王将他的头颅斩下,削去皮肉,头骨制成酒盏,赏给他亲弟弟饮用。”
双儿的手狠狠一颤。
秦牧羽回头,“舅舅?”
“秋猎已经开始了,怎么还拉着九皇子说话?若是影响了九皇子的战绩,坏了九皇子名声,你吃罪得起?”
萧夜行策马过去,将秦牧羽带走。
楚狸看见摄政王,耳根子隐隐作痛,但又想起那日在珊瑚水榭、他说的话,怕他借着秋猎作掩饰、大开杀戒,不得不策马上前:
“皇叔。”
“皇叔每年秋猎都战绩不菲,小九自知骑射不佳,不如跟在您身后,帮您捡猎物吧?”
楚棣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会绣香囊?”
“什么?”
楚狸刚反问,便见摄政王策着将夜,入林深处。
他这话何意?
想了两秒,不得其解,立忙跟了上去。
跟他待在一起,他总不能把她也干掉。
欸等等!
他们在一起,他要真想动手,哪怕是干掉她,也无人得知,她这巴巴的跟上去,不是找死吗?
于是,佯装着跟上去,实则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赶紧夹着马跑走。
溜了溜了。
不远处。
“六皇子,您瞧,九皇子跟摄政王在一起。”
每一位参加的人,都配着一名专门拾取猎物的侍卫。
六皇子眯眼看去,一个计划浑然天成:
“我要的东西呢?”
“早已备好了。”侍卫见周围无人,警惕的从袖中摸出一小张纸袋。
六皇子用指尖夹起,“便是这点微默的药粉,便足以使猛兽发狂?”
“是,此药乃黑市所售,是为禁品,奴才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这一些许。”
“够用了。”
猛兽发狂,若是咬死了摄政王,那也是情理之中。
若咬不死摄政王,咬死他旁边的楚狸,摄政王也难辞其咎。
大皇嫂之仇,今日必报。
林深。
秋猎进行得如火如荼,四处只听得射箭的‘唰唰’声,动物的逃窜声,以及侍卫的通报声:
“秦少将军猎得狐狸一只!”
“兵部安侍郎猎得……”
“三皇子猎得黄金蟒一条!”
当侍卫扛着一条足足有手臂粗,七八米长,还滴着血的黄金蟒,拖出林子时,众臣皆瞪大了眼。
嚯!
这么大一条蛇!
若是被它咬了,岂不得东一块、西一块?
“三皇子勇猛!”
“依我看,今年的头筹只怕又是三皇子!”
“好!”
文官柔弱,但瞧着这热血的画面,仿佛浑身都沸腾起来,不停的鼓掌喝彩。
年轻一辈的武将都去参赛了,年长的武将看着年轻一辈的战绩,个个脸上都露出满意的光。
少年强,则国强。
年轻人争气,大楚的未来才能马肥兵壮!
林子里。
浅些的地方,只有些山鸡、野兔等常见的猎物,入林深处,才能寻得些山羊和野鹿,更深处,听说有狮子、老虎,但没人见过。
七皇子楚璟麟策着马,直往山中深处去。
几个青年男人追随着溜须拍马:“七皇子骑术一绝,果真得皇上真传。”
“今年秋猎,七皇子必战绩不菲!”
他们是朝臣之子,为了家族、为了前途,自然想巴结上这位靖皇贵妃的独子。
楚璟麟单掌握着弓,冷傲的昂着头:
“这是自然。”
父皇打得大楚的江山,他的骑术是父皇亲自教的,必不会差。
他要打,便打最壮的猎物!
“今年,我势必要将九皇子那个废物比下去!”
几人:“……”
每年秋猎,七皇子与九皇子几乎都是垫底的。
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有什么区别……
还以为七皇子口吻疏狂,要拿第一呢。
不过,七皇子一出生便站在了万人穷尽一生、也抵达不到的终点,他只需伸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
立忙叫来两个宫女,扶起崔姑姑,就要传御医诊治。
楚狸立忙道:
“欸,不急,—个老贱婢,贱命—条,哪里比得上欣妃娘娘的陪嫁之物重要?所有人不许离开,继续找。”
“欣母妃,您说呢?”
这—扶—起—耽误,崔姑姑双腿上刺入的伤口,流出来好多血,看起来伤得非常严重。
欣妃担心奶娘,却又被九皇子的话堵住了。
“先传御医诊治,其他人留下来寻找。”
“且慢。”楚狸跨了—步,拦住崔姑姑,“崔姑姑未免太自私了?”
“只是伤了腿,要不了性命,你怎么能为了—己之私,而枉顾自家娘娘的陪嫁之物?”
崔姑姑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奴……老奴……”
楚狸看向欣妃,义正严词道:
“依我看,欣母妃就是太惯着下人了,若是叫下人全都养成自私的性子,今日丢下的是娘娘的珍视之物,他日出了事,岂不是要置娘娘的性命于不顾?”
“对待这些贱婢,便该雷厉风行,手段严谨,好叫她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欣妃怒然:“你!”
岂会听不出九皇子的故意为之?
“而且来时,我已经差人去告诉父皇了,这么重要的事,如果父皇不知情,还以为对欣母妃不珍爱呢。”
欣妃险些气结。
若皇上来了,却在玉堂宫找不出孔翎玉钗,还看见她耍威风、砸毁玉堂宫的画面,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该死的楚狸!
文不成,武不就,—天天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嘴皮子倒是利索。
“既然找不到孔翎玉钗,想必丢了也是天意,来人,搀着崔姑姑,我们走!”
—行人立即离去,崔姑姑那—瘸—拐、—路还滴着血的样子,分外狼狈。
—屋狼藉。
温妃道:“李姑姑,叫她们收拾—下。”
“是,娘娘。”
温妃将楚狸带到偏殿,语重心长道: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动武,不要出风头,要么低调不拔尖,要么—鸣惊人,别卡着半截半截的,等人来宰。”
“大楚开国不久,皇上疑心重,温家是开国功臣,你三个舅舅又……”
楚狸扯着脖子打断:
“我三个舅舅又都是武将,皇上忌惮武将,如果我表现的天资聪颖,身后又有三个舅舅撑腰,保不准他们会全力扶持我争储,届时,皇上会疑心我,其他皇子也不会放过我。”
她又是女子,—旦出事,满门诛连。
这些话,她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了。
温妃噎了下,抬手就敲她脑壳,梆梆的。
“知道,知道,嘴上说知道,秋猎上还敢打七皇子的脸,你不想等到十八岁出宫立府,过你的逍遥日子了?这么些年的小金条白攒了?”
“刚才还用内力伤崔姑姑,你不知道欣妃父亲是靖皇贵妃母家的人吗?”
当所有皇子竞相研习治国之策、博大胸怀、君子六艺时,楚狸三天两头的出宫吃喝玩乐,机缘巧合下,跟舅舅们拜了同—个师父,学了武。
说起来,她跟舅舅们还是同—个辈分的师兄弟。
师父夸她天资过人,是习武奇才,不是她自负,动起手来,她—只手能打三个舅舅。
楚狸抱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欺负,况且崔姑姑只是—个奴才,以我的身份,教训—个奴才,总不至于落人话柄吧?”
“不准顶嘴。”
“母妃,我没有顶嘴。”
“还顶嘴?”
“……”
温妃扭头:“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母妃说的不对,心里憋着气?如果有什么不满,大可直接说出来。”
“孩儿不敢。”
悠扬的桂香飘在鼻尖,引得思绪也如轻盈的花香一般飘飘然。
有一说一,摄政王生得极好。
先皇反了前朝,是在血雨腥风的厮杀之中,夺来的江山天下。
摄政王继承了先皇的血统,周身的杀伐之气犹如身在万里封疆的战场,气场格外强大,那副张扬的眉眼像极了睥睨天下的君王,万物皆入不了眼。
“阿嚏——”
一朵桂花竟钻进了楚狸的鼻子,呛住了。
同时,醒了神,立忙从男人怀里钻了出来:
“放开我!”
“你紧紧搂着本王的脖子不放,好意思叫本王放开?”
楚狸一噎。
楚棣迟抬眸,扫了眼三米高墙,睨向她这般架势,“怎么?心虚?”
才会翻墙逃跑。
楚狸面容一哽,又怒又气的瞪着他:“我向来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心虚什么?”
“我不过是想去给皇祖母请安,走这条路比较近而已!”
楚棣迟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眉眼的凉意越发生狠。
“巧了,本王也要给太后请安,正好与你顺路。”
楚狸咬舌头:“……”
早知就不去太后那里了。
她的昭兰殿与太后的寿康宫哪里顺路了?
父皇啊!
你要对付摄政王,别拿我当幌子啊,儿臣的命不是命吗?
不得已之下,只好与摄政王一同去寿康宫。
一路,楚狸低着头,缩小存在感,唯唯诺诺。
楚棣迟走几步,便要稍顿足等她,走几步,又要等她,冷眸扫去:
“怎么?”
“屁股夹紧了,迈不开腿?”
“外界传言说你不举,你该不会还有断袖之嫌?”
楚狸的脸登时怒红:
“你!”
这个混账,又在外面四处败坏她的名声!
“你才不举,你全家都不举!”
楚棣迟眉眼含着凉笑,忽然凑近:“既然能行,为何本王赠与的美人,你坐怀不乱?”
楚狸下意识后仰了身子,避开他。
反击道:
“说我坐怀不乱,可皇叔一把年纪了,还未娶亲纳妾,岂不是更加不举?”
楚棣迟眼角的凉笑更甚。
敢说他一把年纪的人,楚狸是头一个。
他乃先皇幼子,生得晚,今年不过二十三岁。
“本王忙于战事,四处奔波,无心儿女私情,为大楚万千男儿做表率,铁骨铮铮、热血方刚,方为我大楚男儿,也好避免将来娶了王妃,会有一个像你这么娘们唧唧的小舅子。”
楚狸瞪大了眼。
他说什么?!
她娘、们、唧、唧!
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胸脯狠狠一挺,步子迈得又宽又大:“我堂堂大男儿,将来自会如皇叔一般为国为民,为君效力,只是我现在还小,尚在长身体的年纪,就不烦皇叔操心了!”
口气倒是挺硬。
楚棣迟盯着她:“志向如此远大,不妨我们先来比比,谁尿的远?”
嘭——
楚狸脚下一滑,险些跌了一个狗吃屎。
他今年几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难道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喜爱的比试?
幼稚!
“我已至束发之年,不是小孩了,还请皇叔谨言!”
“束发了还穿藕粉色的衣裳?莫不是在宫里住的太久,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楚棣迟眼底的讥讽,丝毫不藏。
寿康宫。
太后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不失手腕,当初先皇起兵造反夺天下时,她为先皇打点后勤,事事周全,让先皇无后顾之忧。
到底是年轻时杀孽太重,如今上了年纪,倒也吃斋念佛,日日诵经。
二人抵达时,太后刚诵完经。
看见两人走进来,摄政王倒是阔步,旁边的楚狸抿紧嘴巴,绞着眉头,一副又怒又憋的模样。
她放下经书:
“摄政王莫不是又欺负小九了?”
太后火眼金睛!
楚狸控诉:“皇祖母,皇叔他……”
男人侧眸,寡淡的一记目光扫过来。
登时,话音戛然而止,如芒在背。
男人只字未言,只一个目光,却令楚狸登时如鲠在喉。
皇祖母宽厚仁慈,向来疼她,若是告状,定会护着她,可一旦离开寿康宫,那就说不定了。
况且,当着摄政王本人的面,告摄政王的状。
形如找死。
艰涩的抹着脖子,咽下嘴边的话,换了一番说辞:
“皇叔他此番出征八个多月,皇祖母定然惦记得很,听说皇叔入宫,小九特定与他一同,来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笑得眼角都是皱褶:
“小九有心了。”
“都坐吧。”
楚狸等楚棣迟先坐。
看见他迈腿朝向左边的坐位,楚狸立忙走到右边坐,不曾想屁股刚沾板凳,竟见男人玄墨色的身影落座她身侧。
他不是坐在对面吗?
她不想跟他一起坐。
楚狸刚站起来,却是腿弯一疼,被他踢了一脚,猛地坐了回去,椅子脚被呲出刺耳的声响。
吱嘎!
太后看了过来。
却见二人正襟危坐,叔友侄恭,那端正的姿态根正苗红。
怎么了这是?
“秀竹,去取九皇子爱吃的糕点和牛乳茶,摄政王喜欢君子剑,将哀家前年收着的那翁启开。”
楚狸坐不住:
“皇祖母,我跟秀竹姑姑一起去。”
太后身边的秀竹姑姑是伺候多年的老人,福了福身,便领着撒腿跑的九皇子一同出去。
楚棣迟神色冷淡的搭着扶手:
“难得太后记得我的喜好,还以为您贵人事忙。”
太后微顿。
“哀家知道你心怀怨念,这些年来,你久在沙场,坐镇边疆,昨日又被皇帝收了兵权,可想要家国一心、百姓安定,这片江山便不能有二主。”
他的劳苦功高是真。
但功高震主也是真。
若民心所向,皆是摄政王,而不是拥戴君王,大楚迟早会出乱子。
“二十多年前,先皇起兵平反前朝,就是因前朝民心不稳、皇权内斗,皇嗣凋零,后继无人,才走向覆亡。”
“一个国家想要强盛,必须子嗣兴旺。”
而摄政王至今无妻妾,膝下无子女,不如皇帝,膝下九个皇子,公主无数。
楚棣迟冷眸:
“打仗的是我,卖命的也是我,到头来,我是一句功高盖主,收回兵权,皇帝倒是妻妾成群,坐拥天下。”
“本王与将士们以命守护的子嗣,难道就是九皇子这种废物?”
敞开的殿门外,楚狸与秀竹姑姑一同回来。
秀竹端着托盘,楚狸一路捻着糕点偷吃,活泼灵动的像个女人。
“你看看皇帝生得都是一群什么儿子?要么心术不正,要么犹如烂泥,要么软弱无用,难道太后认为这样的子嗣,足以继承大统,足以将大楚发扬光大?”
“那是你亲侄子!”
太后觉察到他的怒意,沉声道:
“你出生那年,正逢前朝叛乱之际,昭仁皇太后生你时受惊难产,若非你亲兄长、当今皇帝冒着夜雨,一步一跪一求的磕头上缥缈山,求得神医,你将胎死腹中,无法出生!”
皇上与摄政王是亲兄弟,生母昭仁皇太后十余年前已逝,太后是从皇太贵妃位继立上去的。
“你与皇帝一母同胞,相辅相成,一同将大楚扶向太平盛世,有何不好?”
楚棣迟拂桌而起,薄笑道:
“太后大义,牺牲本王一人,周全天下。”
“既如此,那本王心中的不公,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平定了。”
“迟儿!”
楚棣迟目光微眩。
自昭仁皇太后病逝后,再也无人有资格这般唤他。
“哀家所言,都是为了黎民百姓,权柄之争,百姓何辜,你膝下无子,不足以令人信服,当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何尝委屈了你?”
权柄一乱,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太后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不忍再见。
不要让好不容易平定的江山、百姓们难得的安宁,再次乱起来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还是皇家。
她叹道:
“上月中旬,天灵寺的法师为哀家供奉了一串佛珠,你去为哀家取回来,闻闻天灵寺的香火,看看民生民计,静静心吧。”
楚狸与秀竹姑姑刚折回殿内,便见楚棣迟拂袖而出。
气息之凛冽,足以凝肃空气,叫人心惊。
擦肩而过时,楚棣迟突然驻足,冷眼相视: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啊?
楚狸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跟本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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