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凝封羡的其他类型小说《逼我替她喝毒酒,我要死了你们嚎什么?薛凝封羡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鹿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玉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立场,已经开始动摇偏移。薛明珠咬了咬唇,眼眶红了,低头说道,“大哥和二哥,是在怪我吗?觉得是我矫情,占了凝凝的院子?如果是这样,大不了我将我的院子,让给凝凝算了。”她哽咽道,“母亲信我,我真的只是压力太大,最近只有幽静的地方,我才能沉下心弹琴,我只是怕伴读遴选发挥不好,丢了父亲的脸。我真不是故意为难凝凝的......”薛明珠这么一哭,所有人连忙哄她。就连薛玉朗也没有再提起,应该给薛凝收拾一个院子的事情。唯独薛严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公主伴读的考核,对明珠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应该全力以赴,努力抓住,任何事都不应该让她在此时分心。”他放下碗筷,直接起身,“母亲,你让人准备个食盒,我去佛堂走一趟,看看薛凝,省得...
《逼我替她喝毒酒,我要死了你们嚎什么?薛凝封羡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薛玉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立场,已经开始动摇偏移。薛明珠咬了咬唇,眼眶红了,低头说道,“大哥和二哥,是在怪我吗?觉得是我矫情,占了凝凝的院子?如果是这样,大不了我将我的院子,让给凝凝算了。”
她哽咽道,“母亲信我,我真的只是压力太大,最近只有幽静的地方,我才能沉下心弹琴,我只是怕伴读遴选发挥不好,丢了父亲的脸。
我真不是故意为难凝凝的......”
薛明珠这么一哭,所有人连忙哄她。
就连薛玉朗也没有再提起,应该给薛凝收拾一个院子的事情。
唯独薛严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公主伴读的考核,对明珠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应该全力以赴,努力抓住,任何事都不应该让她在此时分心。”
他放下碗筷,直接起身,“母亲,你让人准备个食盒,我去佛堂走一趟,看看薛凝,省得她想不开胡闹,在这个节骨眼给家里添乱。”
温氏一脸欣慰的看着薛严,“我儿周全,全听你的。”
佛堂。
余嬷嬷的手艺很好,虽然食材没有主院那边丰盛,但是每道菜做的都很用心,全是薛凝喜欢的口味。
薛凝吃了这些天来,最开胃口的一顿晚膳。
小院里温馨异常,直到院门被人敲响,打断了这份温馨。
薛凝放下碗筷,见忍冬打开院门,全身戒备警惕,守在门口,却并没有放人进来。
“姑娘,大少爷来了。”
薛凝走到门口,看见薛严的那一刻,错愕了一顺,随后冷淡开口。
“这个时辰,你来佛堂,有何事?”
薛严在这一刻确定了,薛凝就是在跟他闹脾气,一直没叫他大哥,不是他的错觉。
薛严冰冷的俊颜,薄唇紧抿,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这是母亲让我送来的晚膳......”
薛凝没接,直接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必了,我用过膳了。”
薛凝站在门口,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她眉心轻蹙,已经有了不耐之色。
薛严几乎在薛凝想要关门的瞬间,再一次开了口。
“薛凝,你不应该辜负母亲的一番心意,佛堂虽然远了一些,但以前你能来,现在却不来,母亲难免会多想,觉得你在因为明珠怪她,所以你应该来用膳的。”
薛凝面无表情,“我如何做,与你无关,说完了吗?”
她甚至没看薛严一眼,只回头跟忍冬说,“忍冬,锁门。”
“是,小姐!”
忍冬声音很大,木门‘碰’地一声摔过去。
薛严闷哼出声,手指震得发麻,推开了门,眸光盯着薛凝道。
“薛凝,如果你是因为那杯酒,还有我将此事告诉了父亲,所以与我这个大哥生气,那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薛凝没有回头,大哥?她对于这个称呼,只觉得讽刺。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院门被彻底关上,留下薛严站在原地,难以置信,脸色凝重,眉心紧蹙,半晌才抬步离开。
一想到薛凝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他心口微微发慌,隐约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要不一样了。
翌日一早。
薛凝好说歹说,才将忍冬劝住,没有跟着她一起出府。
因为她今天有件事要做,不方便带着忍冬。
薛凝思来想去,‘入土为安’是人生大事,她投胎不好,亲情路坎坷,眼下还有一年的寿命,她希望找个风水宝地,买副好棺材,来生投个好胎,别再跟薛家有牵扯。
可薛凝没想到的是,丧葬业的生意,倒是贵的离谱,怪不得不少平民百姓,都说要存棺材本儿。
因为薛凝看上的一个金丝楠木棺材,掌柜开价四万两,直接让她瞠目结舌。
薛凝顺道去了京都城里,最出名的书斋楼,这里是京都城最好的茶楼,也是才子雅士寄卖字画的地方。
而薛凝的刺绣,入了书斋楼的眼,在这里寄卖,掌柜定的价格很高。
“薛姑娘,正盼着你来呢,有个事要与你商量。你寄卖的这副,临渊羡鱼檀香木刻屏风,价值五千两,半个月前有客人下了订金,说是半个月后来取。
可昨日期限已到,却无人来,如今这订金三成,您看是按照行规留下,屏风重新上架售卖,还是再等一等?”
掌柜之所以犹豫,主要是订金不少,再加上下定的人,瞧着是个高门显贵的,他想昧下银子,却又忐忑惶恐,刚好让薛凝来做决定。
薛凝仔细询问,而她没有发现的是,此刻书摘楼的楼梯处,薛严跟他的官场好友苏湛,正在看着她。
“小薛大人,你刚刚还发愁,要用何物,送到宁远侯府那里贺寿,博个前程,没想到姑苏刺绣无双,竟然是令妹,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苏湛拿着扇子指了一下屏风,笑说,“喏,你这寿礼,看来有现成的了。”
薛严看着那被诸多京都才子权贵,称赞过的苏绣屏风,他眸光复杂的看着薛凝。
他以前只道薛凝刺绣不错,她给家里不少人送过绣扇和香包,却没想到,她刺绣竟然这般好,传闻中的姑苏无双竟然是她......
薛凝听掌柜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没等回答,就听见身后有人先开了口。
“掌柜的,这屏风,我们不卖了。”
薛严手里拿着折扇,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语气笃定。
掌柜停顿,“小薛大人,您这是......?”
薛严走向薛凝,冷眸倨傲,“我是她兄长,自然能替她做决定,我说这屏风我们不卖了,你将那订金退回吧。”
掌柜一脸不舍,还是看了一眼正主薛凝。
薛凝差点被薛严给气笑了,她绣出来的屏风,关薛严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卖不卖!
“薛凝,你有这般才气,之前怎么不与家里人说?”
薛严难得语气柔和,但薛凝却并不领情。
“这刺绣是我的,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薛凝冷漠的看着薛严,心中讽刺,她亲手绣过不少东西送给家人,但从未听过夸赞。
她还记得,当初曾一脸期待的送给大哥一条腰缎,大哥当时是如何说的?
‘这般小家子气的玩意,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多跟明珠学学琴棋书画吧。’
他那般瞧不上,现在又是抽什么风?
薛严蹙了蹙眉,不太满意薛凝的态度,半晌开口说道。
“这屏风,我要用来给蒋老太君贺寿,日后我会用其他东西弥补给你,可好?”
薛凝没有再看薛昭飞一眼,而是看向温氏。
“母亲,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想求您。”
温氏顿了一下,眉心蹙了蹙,还想说明珠跟昭飞也不是外人,但最后还是顺了薛凝的意思,没落她的脸面。
温氏走到薛凝身边,还以为她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才开口请求,心中不满。
“凝凝,如今明珠伴读遴选重要,你还是收敛一些你的性子,我都说了,等她这边一切顺遂后,母亲自然会将院子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没等她的话说完,却见薛凝打断,眸光平静,半点不见不甘与嫉妒。
“母亲,这些都不重要,院子如何,我不在意了,您高兴就好。我这次想要请求母亲,以您的名义,替我给卢远将军府的谢安县主,写一张拜帖。”
温氏没想到,薛凝所说的请求,竟然会是这样......
不知道为何,薛凝半点都不在意院子,也不跟薛明珠争宠了,温氏没觉得欣慰,反而心里怪怪的,很不适应。
温氏眸光复杂,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缓声开口说道。
“凝凝,不是母亲不帮你,而是眼下的时机不对。你父亲说,如今太子被废,却依旧掌握实权,而九皇子跟七皇子,也有望夺嫡,朝中山雨欲来。
所以,你父亲特意告诉过我,近来不便与京中其他女眷走动,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你若是想要见谢安县主,不若等过阵子再说。”
薛凝心中着急,五指紧了紧,“母亲......”
谢安跟碧荷如今的情况,压根时间不等人,她又如何能等。
就在薛凝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见薛明珠在身后喊她们。
温氏对薛凝摇了摇头,无声拒绝,随后就笑着走向薛明珠。
薛凝不知道薛明珠站在她身后多久,又是听见了多少,薛明珠言笑晏晏,见薛凝要走,却忽然喊住她说。
“凝凝,过两日我要在府中办一场赏花宴,母亲帮我写了不少拜帖呢,咱们是自家姐妹,我就不特意给你发帖子了,到时候你若是想来,便来找我,刚好可以与京中贵女们结交一二。”
薛凝脚步顿住,没有看薛明珠的得意,而是眸光惊诧的看向温氏。
淡淡的一眼,却让温氏脸热心虚,唇瓣嗫嚅了一下,“凝凝,你堂姐情况与你不同,她......”
薛凝心中一阵刺痛,但没有再听温氏说下去,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她觉得心中讽刺,温氏刚刚说,薛家不能有结党营私之嫌,所以她不帮自己写拜帖,但是到了薛明珠这里,却可以广发拜帖。
如此前言不搭后语,她真的很想问一句,母亲,到底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为何,薛明珠想要的,你都给,而明明我想要的很少,你却毫不犹豫的拒绝。
薛凝站在院外,仰头看着天空,深呼吸一口气,是她错了,她就不应该来求母亲的,早就不应该再有什么期待了。
薛凝离开之后,并没有回佛堂,而是带着忍冬出府,去了京都城最出名的酒楼。
韩家酒楼。
薛凝熟门熟路走的后门,直接在后院看见了晒药材的姨母。
温如霜看见薛凝的瞬间,美艳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抬手招呼她。
“凝凝,你这小没良心的,都一个月了,才想起来看我。”
薛凝被她一把抱在怀里,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紧袖束腰,宝剑在侧,颇有股江湖侠女风范,她的怀抱也是温暖热烈的。
“姨母......”
薛凝在温如霜的怀里汲取温暖,她年幼被留在姑苏老宅的时候,温如霜也跟温家断了关系,成了温家的弃子。
这些年,温如霜从一个原本的高门贵女,进了江湖,虽不如以前富贵,却多了一股洒脱。
“瞧着怎么比之前又瘦了?薛家是没给你好饭吃吗?”
温如霜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笑着说,“你姨夫一会儿回来,让他给你带一坛新酿的药酒,你回家自个儿喝了,补身体,别总惦记薛家那些没良心的,药膳跟药酒全都可着他们。”
薛凝仿佛只有在温如霜这里,才能体会到那种被偏爱的感觉。
薛凝直到晚膳后,才依依不舍离开,温如霜却在她走的时候,把刚刚写好的拜帖给了她。
“姨母,我......”
温如霜失笑,“凝凝,跟我还客气什么,你都打听到我这里,说明你遇到了难处,不用与我细说,但你永远记得,姨母能帮你的,都会帮你。
只不过,如今我的情况,只能帮你写一张蒋老夫人的拜帖,我跟她当初还算有些交情,希望她看完,能帮你一二,至于其他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也不会给我颜面。”
薛凝心中一阵感动,她拿着拜帖,一路回到薛宅,心都是热的。
姨母跟姨夫,对她都很好,姨母不做千金,顶着压力断了关系,嫁给了江湖第一公子韩澈。
当初很多人唏嘘不看好他们,可是他们却活得肆意洒脱,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这些年,薛凝跟着姨母学了药膳,跟着姨夫学了酿酒,他们教了她很多秘方,她很感激。
翌日。
薛凝将拜帖送入了宁远侯府,蒋老夫人那里。
一切很顺利,她跟着一个带路的嬷嬷,走了进去。
“薛五姑娘,您在这稍等片刻。”
“谢过嬷嬷。”
薛凝原本是在亭台边上等着的,但是没想到连廊处,走过来一行衣着华贵的千金公子哥们。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薛凝的身后响起。
“凝凝,你怎么来了?”
薛明珠一脸惊讶的看着薛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薛凝身上。
谢莹站在薛明珠身边,嘀咕了一句,“薛凝,你不会是因为,蒋小姐邀请了明珠姐,心生嫉妒,所以跟过来的吧?”
其他瞧不上薛凝的人,也纷纷帮着薛明珠说话,阴阳怪气。
“本宫赐你薛家女郎一杯酒,跪着喝下,此事就不再追究。但到底是薛四小姐喝,还是薛五小姐喝,不如由两位小薛大人决定?”
公主府里,池馆水榭,随着华阳公主一声令下,风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窒息感。
二选一,选择瞬间有了答案。
“明珠体弱,不能饮酒。”
薛严、薛玉朗两兄弟,把薛明珠护在身后,用眼神逼视薛凝。
薛凝站在烈日下,却如坠冰窟。
公主的侍女落水了,错是堂姐薛明珠犯的,后果却要她来承受。
薛凝脸色煞白。
“大哥,二哥,这酒有毒,我刚刚在假山后看见了,宫女在酒里下了情丝蛊!”
情丝蛊是旷世奇毒,听说不会立刻毒发死去,而是让人逐渐失去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死的时候,会变成一具冷漠无情的木偶。
华阳公主眸光深深,却丝毫不心虚的冷笑了一下,“笑话!本宫堂堂皇女,还能公然触犯律法,毒死大臣之女不成?若是不敢喝便直言,你薛家这般没担当,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二哥薛玉朗看了一眼酒盏,闻了闻,跟薛严摇头表示无毒,然后厌恶的压低声音训斥薛凝。
“你为了脱责竟然撒谎成这样?不过是一杯酒罢了,明珠因为你受牵连,你不知愧疚,反而往她身上泼污水,还胆敢冤枉公主?”
薛凝心中刺痛,浑身颤抖挣扎,却被她的两个兄长,压着跪在了青砖上,膝盖被硌的生疼。
“不是我,哥哥相信我,酒真的有毒,不要让我喝......”
薛严蹙眉,看见了公主的不耐烦,华阳公主在京城嚣张跋扈惯了,又十分受天子宠爱,他绝对不能因为薛凝,而将整个薛家置于险地!
“薛凝,喝下去,今日之事,我便不告知母亲,不会让你回家被责罚。”
薛严觉得,他这般说,已经是对薛凝开了恩了,毕竟往日里,薛凝最看中母亲如何看她,渴望家人的认可。
薛玉朗则是拿着酒杯,对准薛凝的唇,“大哥,还跟她废什么话,让她快点喝了。”
“不......不要......”
薛凝挣扎不过身强体健的两个兄长。
一杯毒酒辛辣入喉咙,
公主见薛凝喝了酒,冷哼了一下,带着她身后的人走了。
薛凝趴在地上,明明青砖被晒的发烫,可她却觉得浑身刺骨冰冷,头疼欲裂。
薛玉朗蹙着眉,有些不耐烦,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给她把脉。
“薛凝,我说了酒里没毒,公主都走了,你还装什么?是不是又想装病,跟明珠争宠?这种把戏,你不腻,我都腻了!”
薛明珠看了薛凝一眼,垂眸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薛凝没有错过她的得意,但是她说出来的话,语气却充满了关心。
“凝凝,我扶你起来,别跟我生气了,就当是堂姐错了。”
薛玉朗生气道,“明珠,你有什么错?一带薛凝出来就没好事,她真是个扫把星,她愿意在这装病躺着,那就让她躺!我们走!”
薛明珠‘一脸无奈’的跟着二哥走了,而大哥则是沉声说了一句。
“薛凝,不要耍性子,我们在马车上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不出来,那便自己走回府。”
薛严说完之后,也走了。
整个水榭,只剩下了薛凝一个人,狼狈无助的躺在地上。
她此刻发现自己,不但身体动不了,竟然脸上的表情,都做不了,也说不出话,仿佛有无数条丝线,钻进她的脑中,疼的她直流眼泪。
窒息的疼痛感,让她濒临死亡,思绪飘散......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她才是他们的亲妹妹,堂姐是抱养在母亲膝下的!
可为什么,每次他们都无条件相信堂姐,护着堂姐,没有一次相信她。
明明小时候,他们对她那么好,可堂姐来了之后,他们说变就变了......
她出生时也曾被全家疼宠,可她五岁那年,被人推着落了湖,三哥为了救她死了,堂姐薛明珠为救三哥,落下病根,常年体弱,至此全家都恨上她。
他们将本该给女儿、妹妹,所有的宠爱,全都投注在了薛明珠身上。
即使她努力的,像个赎罪的罪人,笑着对全家所有人好,渴望他们的亲情,最终也只是徒劳,她在他们眼里,比不得薛明珠一根手指头。
“小姐!”
薛凝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是丫鬟忍冬的声音。
忍冬手里拿着帕子给薛凝擦汗,打扇,直到看见她醒过来,才眼眶通红的松了口气。
“这么热的天,大少爷他们怎么能把姑娘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没事,别担心。”
薛凝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她知道自己中了情丝蛊,应该还有不到一年的寿命,她快死了。
薛凝没有歇斯底里,她第一次明白,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连找人倾诉的欲望都没有。
心如死灰,满脑子也只在想,她要怎么办,才能活下来。
她被忍冬扶着,顺着蜿蜒曲折的游廊,终于走到尽头。
公主府雕栏玉砌,薛凝眼神空洞麻木,无心欣赏,赴宴的其他官家千金,看见薛凝失魂落魄,小声议论。
府外马厩。
忍冬一脸着急,“小姐,马车怎么不见了,大少爷他们去哪儿了?我去周围找找!”
薛凝将她拦住,“不必找了,他们已经走了。”
“不好,这屏风我宁可卖给别人,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薛凝没理会薛严的满脸震惊,她回头跟掌柜开口说道。
“屏风正常挂出去卖,可以等一等,我不着急。”
掌柜暗喜,“好,薛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售出。”
“阿严,你妹妹跟你这是怎么了?”
苏湛一脸惊奇的看着薛严,京都谁不知道,薛凝总是围着两个兄长转,从不忤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薛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沉声咬牙,“薛,凝,你跟我过来!”
薛严觉得在好友面前丢了脸面,他拉住薛凝站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薛家的脸面都不顾了?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跟我这个兄长闹到何时?不就是压着你喝了一杯酒而已,你是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想认了?!”
薛严威胁的口吻,他以为会等来薛凝的畏惧还有认错。
结果,他见薛凝甩开他的手。
她眸光冰冷的看向他,没有任何的孺慕之情,陌生的让他心惊。
“你说得对,从那杯酒开始,你薛严,不再是我大哥。所以,你没资格对我的绣品指手画脚。”
只是一杯酒,而已?
不,那是她的命。
“薛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严低沉的嗓音气得发颤,深呼吸一口气,冰冷的看着她。
“我念在你初犯,这次可以不与你计较,你闹来闹去,不就是想要跟明珠争宠吗?我答应你,你这次乖顺一些,待我回家之后,自然会与父亲母亲,说你的好话。
屏风若是明珠绣的,她定然不会如你这般不懂事。”
薛凝漠然讥讽,“她懂事你就去找她绣,为何非要我的绣品不可?难道是因为你想打着兄长的名号,白嫖我的绣品,那未免也太贪婪卑劣了一些。”
“薛,凝!”
薛严气得不轻,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薛凝从乖顺尊重他这个大哥,到现在的反抗冷漠。
一切都在说明,他们之间,真的开始不一样了,她变了。
就在薛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薛凝忽然听见门口有道熟悉的声音,她顺着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丫鬟,正一脸着急的跟掌柜道歉,说着‘来晚了’之类。
“碧荷,你怎么在这?”
薛凝甩开薛严,直接走了过去。
丫鬟碧荷在看见薛凝的瞬间,眼眶急得通红,一把拉住了薛凝。
“五姑娘,您是主子,快帮我跟掌柜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屏风订金退我,我家县主不好了,等着这笔钱治病!”
薛凝心里咯噔一下,谢安县主是她在这京都城里,唯一的闺中好友。
她初来乍到,人人只知道薛家才女薛明珠,却都人云亦云唾弃她薛凝扫把星,只有谢安挡在她面前,帮她理论,像姐姐一样照顾她。
“别哭,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凝带着碧荷,去了楼上的雅间里细说,京都城人多口杂,难免被人听见徒生是非。
这世间,女子本就不易,流言蜚语会害死人。
雅间里。
薛凝十分担忧。
碧荷抹泪,“县主撞破了姑爷与他表妹的奸情,那表妹竟然也怀了身子,比我家县主月份还大!”
碧荷气的轻颤,“县主听见姑爷的盘算,他竟然想把表妹日后生下的孩子,趁着我家县主生产虚弱之时调换!
五姑娘是知道的,我家县主出身武将世家,脾气大藏不住事儿,当场就跟姑爷闹了起来,结果......”
“结果......姑爷对她动了手,县主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没了,县主悲愤之下一病不起,姑爷反倒好,只用府医搪塞将她关在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薛凝五指攥紧,“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怎么敢这般对谢姐姐!”
碧荷悲泣,“还不是因为,谢家满门战死,如今只剩下县主一人,他们仗着县主无人护着,所以才肆无忌惮。”
薛凝脸色沉了下来,“谢家荣耀满门,圣上赏赐万金,谢姐姐出嫁之时十里红妆,如今看个病,怎会连这三千两都拿不出?”
碧荷说道这里更生气了,“县主的嫁妆,一直在填将军府的窟窿,如今县主病了,老夫人直接把持了她的嫁妆,县主孤立无援......
原本这屏风,是县主想要送给蒋老夫人贺寿,求她给二小姐主持及笄礼的,结果反而这订金,是目前唯一有希望赎回的钱,帮她买药请大夫。”
薛凝安慰道,“别担心,这订金我帮你要回来,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也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屏风,说来惭愧,是我绣的,以前并未与姐姐说过。
这屏风我会给姐姐留着,这两日我会找机会进将军府探望姐姐。”
碧荷拿着银子,一阵感动,“五姑娘,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家县主的。”
谢家好的时候人人巴结,谢家凋零之后,谢安空有县主的名号,尝遍人间冷暖。
薛凝下楼之后,发现薛严竟然没走,一直冷着一张脸,等在门口。
薛凝将他无视,走向掌柜。
她跟掌柜抱歉,“屏风我不卖了,麻烦把订金退给她吧。”
掌柜心中一阵可惜,但还是照做了。
而站在一旁的薛严,听见薛凝这般说,原本冷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他想,看来薛凝刚刚不过是嘴硬,别扭耍性子博关注罢了。
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把屏风留给他了,既然她懂事,那等回府之后,他自会帮她美言几句,对她好一些。
薛凝出来之后,薛严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马车。
“天热日头晒,你跟我一起回府吧。”
薛凝冷淡的看他一眼,“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蹙眉盯着她的薛严。
她心中只觉得讽刺,那天薛严将她扔在公主府,日头比今日还晒,他却半点不关心,她是如何从公主府回到薛宅的,现在倒是反而关心了?
可惜,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她已经不需要了。
薛玉朗因为薛凝的态度,被气的下不来台,拉住她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兄长跟堂姐的?这般没礼数,是想要让我把你今天惹的祸事,告诉母亲吗?”
他们每次用母亲警告威胁薛凝,她都会服软老实,因为她最看重母亲。今天却让他失望了。
薛凝甩开他,“随你们。”
薛凝没有回头,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们指责她一点,她就着急辩解,生怕他们不喜欢自己。
薛凝这样陌生而又漠视他们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让薛玉朗心里一阵生气,却发堵难明找不到出口。
“大哥,薛凝这是吃错药了?竟然敢这样无视我们?”
薛严也蹙眉看着薛凝,往日里薛凝最尊重他这个大哥,看见他就会很乖的喊一声‘大哥’,可薛凝刚刚连看都没看他,更别提打招呼了。
“不必理会,她明日就好了,今天的事情,一会儿晚膳时,不要与母亲说,我答应薛凝了。”
薛严想来,薛凝是刚刚被他逼着喝酒生气了,又在跟明珠吃味争高低。
他作为大哥,不将她的错处告诉母亲,已经算是善待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薛玉朗不屑笑了一下,“也是,薛凝那个没骨气的,就是生气,也绝对不会超过第二天。”
他没再将薛凝放在心上,围着薛明珠说道,“明珠,委屈你了,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告诉母亲。”
薛明珠极为懂事的附和,“我知道的,大哥二哥,我也不想凝凝被母亲责罚,我不会说的。”
薛严和薛玉朗一脸欣慰,心软的厉害,宠溺的揉了她的头,“薛凝要是像你这般善良懂事就好了。”
薛凝回到了自己的夕颜院。
忍冬安慰她道,“那姑娘先歇着,奴婢去找点开胃的吃食,今天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必夫人一会儿定会来的。”
是啊,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应该会为她做主的吧?
她日日陪母亲用膳,今日不去,母亲会发现她的反常吗?
薛凝心里做下决定,只要母亲来关心她,都算母亲心里有她。
那她就扑进母亲的怀里,告诉母亲她中毒快死了,信母亲会相信她。
毕竟灌她毒酒的是兄长,让她失望的是兄长,可母亲没有,她应该对母亲抱有期待!
薛凝坐着,等了又等,直到天黑,也并未有人来问。
忍冬一开始还会说,‘夫人会来的。’
到后来,忍冬都不忍心,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说,“姑娘,别等了,也许是老爷回来了,夫人正忙着。”
期望越大,失望越狠,等待让人煎熬绝望。
她嗓音哑的厉害,“忍冬,不必哄我了,她不来问,只是不关心我罢了。”
薛凝起身,不再等,晚上米粒未进,难受的心堵,半点不饿。
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绝望孤寂,整个薛宅都是她的血脉亲人,却无人信她,她只能自救了。
她白日里只听见了下毒的宫女说,这是‘情丝蛊’,喝下不会立刻毒发,而是缓慢毒发,直到一年半载死亡,没人会将她的死跟这杯酒牵连上。
但这蛊毒,会如何让她失去七情六欲,她还要查阅医书弄清楚,才好想办法解毒。
薛凝忽然想到了以前她为了讨好二哥,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一本奇毒杂谈录,送给了他。
她打算明天早起,就去薛玉朗的院子,将她以前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要回来。
翌日一早。
薛凝让忍冬将二哥以前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整理出来带着,然后她去了薛玉朗的杜若轩。
薛凝刚走进院里,就听见一阵笑声。
薛明珠穿着江南才有的莲纹烟罗,曼妙轻盈,是京中难得的好布料。
她的发髻上簪着时下最流行的流苏金簪,随着她巧笑嫣兮,温婉中透着俏丽。
“明珠恭喜二哥进入太医院,小妹提前祝你步步高升。”
薛玉朗眸光柔和,就在这时,小厮端着雕花加工,施以彩绘的木质底座进来。
底座之上,是红砂碧笼裹罩的泥塑土偶。
薛玉朗宠溺的说道,“明珠,这是二哥送给你的惊喜,就当是昨日之事,为你压惊了。”
薛明珠高兴的看着薛玉朗,“二哥,你对我真好!”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二人循声看了过去,入眼就看见了薛凝!
薛凝打扮素静,身上的布料跟薛明珠的没法比。
她只冷淡的看着他们兄妹情深,如同陌生人。
薛玉朗不知怎么,有种被抓包的心慌,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薛玉朗随手将旁边的一个朴素的可怜的土偶,给薛凝递了过去,不自在的开口说道。
“我也不是只给明珠买了,你这般看着我作何?喏,这个土偶,也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薛凝的目光落在灰扑扑的土偶上,跟薛明珠手里的那个珍珠翡翠堆砌的完全没法比。
薛凝唇角嘲弄的动了一下,“不必了,这赠品我留着烫手。”
她不会认错,这就是昨日她在马车上看见的,掌柜给他们的赠品。
所以,薛玉朗压根就没想着给她压惊准备什么礼物,她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薛明珠不要顺带的,嫌弃的赠品罢了。
薛玉朗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恼火,毒舌道,“你怎么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给你就不错了,你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般,处处跟明珠攀比什么?你哪点能比得上她?”
薛玉朗拂袖生气,却注意到薛凝手里也拿着的一个木盒,他脸上的怒意消退,转瞬又了然得意,嗤笑了一下,高高在上的仿若施舍道。
“薛凝,既然你是来主动送我升迁贺礼的,那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胡言乱语,不与你计较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