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承洲简欢的其他类型小说《疯了吧!你们不爱女主,爱我干什么谢承洲简欢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凭雪三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是弟弟,”谢辞忍住心中的好奇和警惕,假装不在意的笑笑,再次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所以老师今天真的抽不出空吗?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就是看别的同学都有父母,再不济也有兄弟姐妹亲自送他们到学校,而我只是一个人,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谢辞嗓音低落下来:“您也知道的,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车祸身亡,我小叔又很忙……”关于谢辞的家世,简欢是了解的。听说他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他家里只有爷爷和一个小叔叔,而他爷爷在他上高中那年也因病去世,所以他就只剩下叔叔一个亲人。偏偏这个叔叔听说一直在国外念书,所以叔侄两人关系也不是很亲密,谢辞高中三年,简欢都没有见过他这位叔叔来给他开家长会。她向来心软,谢辞这样一说,便又真心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疯了吧!你们不爱女主,爱我干什么谢承洲简欢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原来是弟弟,”谢辞忍住心中的好奇和警惕,假装不在意的笑笑,再次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所以老师今天真的抽不出空吗?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就是看别的同学都有父母,再不济也有兄弟姐妹亲自送他们到学校,而我只是一个人,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谢辞嗓音低落下来:“您也知道的,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车祸身亡,我小叔又很忙……”
关于谢辞的家世,简欢是了解的。
听说他父母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他家里只有爷爷和一个小叔叔,而他爷爷在他上高中那年也因病去世,所以他就只剩下叔叔一个亲人。
偏偏这个叔叔听说一直在国外念书,所以叔侄两人关系也不是很亲密,谢辞高中三年,简欢都没有见过他这位叔叔来给他开家长会。
她向来心软,谢辞这样一说,便又真心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再说,那天她也确实答应过他。
简欢犹豫了一下:“……那我陪你去吧,不然你一个人,收拾床铺之类应该也比较麻烦的。”
电话对面的少年无声勾了勾嘴角,语气却是十分惊讶:“真的可以吗?那老师你的两个弟弟……”
简欢刚刚之所以犹豫,主要也是怕左钦和左奕会误会什么,可转念一想,她和谢辞清清白白,她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再说了,她都已经嫁了人,和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没事的,”她平静道:“他们也都是大人了,不需要我陪着。”
谢辞语气一下子轻快起来:“好的!那我来接老师!”
简欢连忙拒绝:“不用,我坐地铁过来,你就在校门口等我吧。”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担心那两个兄弟又发疯。
那天谢辞送她回家就已经被左钦盯住了。
和谢辞商量好时间地点,简欢这才挂了电话。
她深深吸了口气,打开房门走出去,客厅两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她的身上。
简欢有些紧张,但她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自己待着吧。”
左奕眉头拧起,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身量高,今天又穿了身深黑色的长袖,一头张扬的金发,沉下眉眼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凶恶。
简欢心脏跳了一天。
左奕朝她走过来,她下意识要后退,肩膀却被少年抬手搭住。
“左奕,”简欢轻轻咽了口唾沫,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和他解释太多。
她干巴巴道:“你松开我。”
近在咫尺的少年垂下眉眼,那双碧绿的眼眸扫过她的脸,慢慢落在她的唇上。
简欢无意识的咬住下唇,哪怕知道屋子里另一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是忍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他。
“左钦……”管管你弟弟。
没说完的话被堵住,金发少年俯下身,唇瓣落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姐姐应该还记得当年和我们的约定吧?”
不等简欢回答,他自顾自的开口:“一,不许单独和异性外出;二,不许单独和异性吃饭逛街;三——”
简欢下唇咬紧,鼓足勇气打断了他的话:“那是那时候的约定。”
“嗯?”左奕沉沉垂下眉眼。
简欢掌心轻轻推他一把:“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八年前的约定,不能算数。”
“哈?”左奕气笑了:“姐姐,你再说一遍?”
简欢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仰起头来,一双清亮漂亮的眼眸回视着他:“我说,那个约定,不算数了。”
当初先撕毁约定的人,明明是他们。
左奕低低骂了声脏话,抬手就要来抓简欢。
不知何时起身的少年来到他身旁,抬手推他一把,将简欢拉了出来。
左钦脸上带着无奈又抱歉的微笑:“他发疯,姐姐不要管他。”
“姐姐有事要出门,我送你吧?”
他说着,就开始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简欢连忙制止他:“不用,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用的,”左钦温柔的拒绝了她,随即目光瞥向左奕,轻轻耸了耸肩:“不然他要发疯,我也没办法呢。”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简欢向来清楚左家兄弟二人对她的占有欲强到离谱,当初在c国的时候便是如此,明明大家都在上高中,他们却不允许她将目光落到任何一个男生身上。
有的时候不小心和男生说了话,回去就会被兄弟二人惩罚。
就连那时和傅霖说话,她都要偷偷的。
傅霖……
想起这个名字,记忆里的清冷少年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简欢心脏轻轻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中。
过去了五年,他应该,早就已经忘了她吧?
左钦开车风格和左奕迥然不同,他开的慢,而且很遵守交通规则,甚至还会时不时扭过头来和简欢说一说话。
“是上次送姐姐回来的那位男生?他家里人出车祸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位叔叔?”
简欢有些局促的靠着边缘坐着,左奕就坐在她身边,少年身上还散发着相当不愉快的气息,让她有些不敢喘气。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左钦看出她的胆怯,轻啧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将手边的杂志丢过去:“别臭着张脸,再这副表情就给我滚下车。”
“左钦!”左奕终于有了反应,他反手将杂志扔了回去:“有病的是你吧?什么学生,我看就是个不要脸的,觊觎姐姐的混蛋。”
“左奕。”简欢有点生气:“你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恶意揣度别人,他只是一个很乖的学生而已。”
“哈,学生?”左奕气极反笑,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学生会送自己的老师回家吗?学生大学开学会让老师陪自己吗?我看他明明就是想睡你。”
简欢气的涨红了脸:“你不可理喻!你不要自己满肚子龌龊的心思,就这样子揣测别人好不好?”
“龌龊。”左奕突然笑了,“对啊,我就是龌龊,我就是想睡姐姐。”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简欢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姐姐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吗?说起来,姐姐其实早就该是我们的,要不是被那个贱男人抢了先。不过没关系,这次回c国,姐姐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们了。”
少年殷红的唇病态的扬了起来,手指顺着简欢腰身摩擦。
她今天穿了白色上衣和蓝色牛仔裤,衣摆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的掌心贴在简欢肌肤上,慢慢向上。
简欢几乎要气疯了。
偏偏她拿对方无可奈何,毕竟他从十几岁的时候便是那样的疯魔病态,说实话,在这之前,他都有点乖巧的让简欢讶异。
这副面貌,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前排的左钦一言不发,显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总归比弟弟更冷静一些。
“左奕,不要逼姐姐,”他温声道:“等姐姐想明白,自然会跟着我们回去的。”
左奕指尖碰到简欢内衣下摆,被阻拦住。
他慢慢勾了勾嘴角,缓缓一笑,抽出手:“姐姐一定会想明白的,是吧?”
喜欢的人的丈夫死了,他有机会上位了,当然是件好事。
那个只在他老师面前装乖小子的侄子几乎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约了—堆狐朋狗友在别墅里闹了个通宵,谢承洲当时只觉得吵闹。
如今,他想,如果换作他,怕是也会打开—杯红酒,安静的坐在窗边品尝—二。
这是—件好事情,不是吗?
上车时女人眼眶还有些发红,但她这次并没有哭。
谢承洲目光扫她—眼,平静的递过去—瓶水,温和开口:“介意讲讲你和方医生的故事吗?”
简欢怔了怔,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这样好奇她和丈夫之间的事情。
之前左钦左奕问过,后来谢辞傅霖问过,而如今谢承洲也问。
只是和他们都不同,谢承洲问的坦然,似乎只是和朋友之间闲叙,见她握着水瓶不语,便体贴的道:“当然,不想讲也可以不讲。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说—说话,或许会比独自—个人要更好—点。”
他温声道:“多回忆—些和对方的甜蜜往事,其实有的时候会更给人好好生活的力量,你觉得呢?”
这样的说辞倒是新奇。
从方泽远出事到现在,简欢身边许多人都在尽量让她不去想起他,不去想起他们的过去,免得让她再陷入痛苦的情绪。
可谢承洲却说,她要多想—想,从那些美好甜蜜的记忆里汲取更努力生活的勇气。
离奇的是,简欢反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毕竟丈夫留给她的,几乎都是美好甜蜜的记忆,她很多时候想起他,心底反而会升起无限的勇气。
简欢慢慢将那段给之前几个人讲过—遍的故事再次复述给谢承洲,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丝柔软的笑。
谢承洲目光瞥过,看见她无名指上小小的钻戒,很认真的听着。
失落时候作为—束光拯救对方,似乎确实是很美好梦幻的爱情故事。
在听到方泽远说那句,“她是他人生的主角”时,谢承洲嘴角很轻的弯了弯。
弧度并不大,却被简欢察觉。
她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安静的凝视着谢承洲:“你也不相信这句话是吗?”
谢承洲微怔,随即慢慢摇了摇头。
“不,我相信的,”他笑了笑,道:“我只是认为,你在成为别人人生的女主角之前,首先应该是自己人生的绝对主角。”
简欢被他这句话说的愣了—下。
之前这句话她也讲给了他们听,左奕是轻蔑不屑的,对她说:“—个老男人,还挺会油嘴滑舌。”
左钦带着看似赞同的温柔笑意,拥着她用甜蜜的柔软话语笑道:“不对,按照主角出场原则,姐姐应该是我们人生的女主角呢。”
谢辞眼睛亮晶晶的看她,“老师也是我人生的女主角呀。”
傅霖则是没说话,他眼底有漠然的无视的光。
或许他也觉得丈夫的那句话是个笑话。
没有人像谢承洲这样,和她说她应该先是自己人生的绝对主角。
简欢茫然的神色被谢承洲看在眼里,他车速慢了—些,目光注视着前方,语气温和的道:“在你是你人生的绝对主角这—前提之下,你不是谁的女主角,相反,你该考虑谁是你的男主角。就像你曾经遇见左钦和左奕,倘若你喜欢他们,那他们才是你的男主角,而当你不喜欢他们时,他们就不是什么男主角,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不过的—个人。”
“节哀。”
来人向简欢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恰到其分的哀怜和同情。
简欢眼眶微微发红,同样向对方微微鞠躬。
来客目光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看见那双含着几分泪意的发红眼眶,心底不由一叹。
不管是谁,碰上才新婚一年的丈夫发生意外身亡,都会露出这样可怜的神色。
更不必提,面前这位方太太生得如此纤弱单薄,没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也不知她要如何活下去。
不过凭借她的出色外貌,倘若愿意,应当是有的人愿意娶她,就连他也……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同事的葬礼上便如此想他的妻子,宾客心底顿时升起一阵羞惭,连忙扭身进了灵堂。
简欢对宾客短暂出格的心理想法并不知情,丈夫的死讯来的过于突然,她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今日出殡更是哭红了眼,如今有些站不稳,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
一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连忙扶她一把:“方太太,您还好吧?”
这个问题问出来,工作人员都觉得有些多余。
掌下的手臂瘦弱伶仃,女人好似一张轻飘飘的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张侧脸——是极美的脸,白瓷一样的颜色和质地,苍白哀怜。
鸦青色的睫羽微微垂落,在眼睑处垂下一片阴影,毛茸茸湿漉漉的,还带着几分湿意。
就连那双眼,眼尾都晕着一抹湿红,实在叫人看的心底发软。
工作人员手上不由微微用力,稳稳扶住她:“方太太,我扶您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您放心,等会有客人来,我们会替您招待好的。”
简欢犹豫了一下。
丈夫在这座城市并没有亲人,她是他唯一的家人,今天是丈夫下葬的最后一日,她自然是想要陪在丈夫身边。
然而虚弱无力的身子却让简欢明白,她不能再扛下去,否则等会儿晕过去,那才是出大问题。
她只好由着工作人员扶住她,轻轻道:“多谢。”
“不客气!”工作人员立马道。
灵堂一旁便有供死者家属休息的房间,工作人员将简欢扶进去,替她盖上被子:“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替您办好这场葬礼的。”
简欢虚弱的对她笑笑,还想再说什么,可一阵睡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工作人员看了眼女人安静的睡颜,不由一阵轻叹。
如方太太这样美丽的女人,竟然也会遭遇如此不幸的事情。
明明结婚才一年,丈夫便在一场医患事故中身死,只留下她一人。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不知要多难过到需要别人安慰,可她却只是独自一人强忍着悲伤,在确定丈夫死讯后便开始为他准备后事。
这几日来,她的疲惫劳累他们都看在眼底,私底下没少谈论过这位方太太。
才二十五呢,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想起外面灵堂上那张照片,工作人员越发叹气。
短暂的入睡,简欢却又梦见丈夫。
他如那日离家去上班前一般,在玄关处扣住她的腰身俯身吻她,直到她如一瘫水,软在他怀里,这才浅浅勾唇:“宝贝乖,等晚上老公回来。”
怀中的女人抬起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唇瓣微肿,却仍乖巧的替他整理衣襟:“好。”
她嗓音轻软,勾的男人喉结一动,忍不住又要来吻她,却被红着脸的女人推开。
“好啦,快出门吧,不然要迟到了。”
男人被她推了一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却借着拿公文包的机会,猛地勾住她下巴亲她一下,这才转过身,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公文包晃晃:“走了。”
“别走——”简欢刚刚发出声音,眼前一切却如镜片一般碎开,她一下子睁开眼,气喘吁吁的坐起来,梦中的一切化为虚无,眼前只有殡仪馆惨白的墙壁和天花板。
她鼻头猛地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对于她来说,方泽远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人生低谷时遇见的一束光。
是他在她最低落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带着几分满不在意的笑意,向她伸出手,问她介不介意和他一起走。
在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方泽远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和她说,她是他人生的女主角。
过往的记忆多甜蜜,眼下便多让简欢难过。
她坐在床上,任由眼泪落下,直到有人敲门。
“方太太,您醒了吗?”
简欢连忙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请进。”
眼泪虽然擦干,可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哭过之后的鼻音。
工作人员进门,便看到床上的女人正背对着她,一手捂住眼睛。
这样的姿势很熟悉,是死者家属们用来隐藏泪水的惯用动作,工作人员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然而看着女人单薄瘦弱的身子,和她黑色衣裙下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她还是忍不住升起一阵怜惜。
说话的语气都柔和几分:“外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方先生曾经救助过的病者家属,听闻消息前来吊唁,您看——”
简欢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床上站起来:“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工作人员体贴的为她提供空间。
镜子里的女人两眼通红,眸中还含着几分泪意,一看便是哭过的模样。
简欢收拾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将发红的眼眶隐藏住,只好拿粉扑略微遮一遮,随即轻轻咬了咬苍白的嘴唇,让它有了几分血色,又整理了一下黑色衣裙,这才往门外走去。
方泽远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可做事情很靠谱,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京州市医院都不舍得放手的医学天才。
他从业五年,救助过的病人数不胜数,如今灵堂里有多半的人,都是被他救助过的患者。
因此,有病患家属上门吊唁,简欢并不意外。
方泽远的尸体已经被带去火化,葬礼将近尾声,简欢作为未亡人,一一向前来吊唁的宾客们致谢。
市医院院长一脸的愧疚:“方太太,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简欢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事故发生的时候谁也想不到的,再说了,”她顿了顿,“这是泽远的选择,他是位医生,救助患者是他的职责。”
院长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更是羞愧。
这场医患事故,源于被方泽远救助的人是位赌徒,他借了另外一人五十万去赌博,最后却血本无归,一时绝望下选择跳楼自杀,却没死成,被他的妻子送到了医院。
刚好这日方泽远值班,便轮到了他的手上。
谁能想到,他手术刚刚做完,被病人借了五十万的另外一人突然找上门来,红着眼说他骗了他的五十万,当即抽出一把刀。
方泽远身为医生,下意识挡在病人身前,那把刀便刺进他的胸前,正中心脏,不治而亡。
简欢如此善解人意,院长更是不好意思,连连道:“以后若是有任何麻烦,方太太随时可以来医院找我们。”
简欢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依次向院长身后其他的宾客致谢。
前面十几人多是方泽远的同事,对简欢也很是同情,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语。
直到她一路行至最首端,一只手臂伸至她面前,黑色的西装袖口处有一颗低调暗沉的黑曜石袖扣,袖子微微折起两分,露出男人一截骨感十足的手腕。
腕骨处一颗红痣亮如朱砂。
简欢心底陡然一惊,记忆中那个青年的脸蓦然间浮现在脑海里。
他一手插兜,另一手扶着楼梯手,露出的手腕上,便有这样一颗红痣。
下一瞬,简欢便为自己的多心而感到好笑。
那个人此刻定然还在国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和平平无奇的丈夫相识呢?
简欢轻轻松了口气,如先前般伸出手,掌心与他相贴,轻声开口:“多谢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泽远的葬礼。”
掌心相贴,独属于男人的温度被传递过来,简欢冰冷的手有一瞬的温暖。
那只手微微弯曲,握住她的指尖,绅士而客气。
低沉动听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不必客气。方太太。”
方太太三个字,他说的缓慢,平静。
简欢却下意识缩回手,带着几分震惊的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与她离开时并无多少区别。
依旧是那张英俊沉毅的面容,带着一双金丝眼镜,一双狭长眼眸在镜片的反射下让人看不真切。
他眼睫微垂,目光沉静的落在她身上,没有惊喜,没有意外,似乎五年后的重逢与他而言不过只是昨日未见。
他唇瓣微弯,带出几分温和笑意,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情绪:“方太太?”
简欢心跳如雷。
只是他眼下看样子没有要与她相认的意思,简欢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她垂下眼睫,含着几分抱歉的道:“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男人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将身子往一旁避让来。
简欢心不在焉的继续同接下来的人致谢。
黑发少年很轻的笑了笑:“我们当然是希望姐姐住在这里,毕竟,那个地方是姐姐和别的男人生活过的地方,我们也不想让姐姐回到那里,再次想起那个男人。”
被他塞进手中的银行卡很轻很薄,微微冰冷。
简欢不肯接:“我不要——”
她如今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能拿他们的钱。
然而拒绝的话却被堵住,左钦那张雪白精致如西方天使的面容陡然靠近,那双碧绿如一片琉璃的眼眸深邃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瞳孔,如同魔女美杜莎的咒语,一下子让简欢失去了所有反应的机会。
她呆呆地看着左钦无限靠近,直到他吻上她。
轻薄红润的嘴唇覆上她,舌尖轻轻抵开,从微张的牙齿间探入。
“姐姐,”他的嗓音蛊惑如恶魔:“张嘴。”
直到门铃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简欢才慢慢收回意识。
唇瓣已经有些火辣辣的痛了,除了左钦温柔而不容拒绝的吻,还有左奕饱含恶劣的咬。
他在她唇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窗户大开着,风将雪白的纱帘吹起,简欢手臂撑在身后,腰肢发软心跳加速。
“我们会回来接姐姐的,”他们的话还在耳边响起:“下一次,姐姐不许再拒绝我们了,否则,我们可是真的要把姐姐带回去,关起来,一辈子不许姐姐出门……”
左钦嗓音温柔,似乎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简欢却明白,那不是玩笑。
手腕上那条黑色的皮质手环让她明白,他们兄弟两人这一次的离开,并不意味着要放开她。
为什么?
简欢实在不理解,他们不是已经有了沈依依吗?为什么非要将她带回去?
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简欢手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这才恢复几分冷静,拿起手机。
“你在家吗?”电话那头是谢承洲有些慌乱的声音,简欢愣了愣,回答他:“我在家,怎么了?”
对面简单的道:“开门。”
电话被挂断,简欢连忙抬手拢好衣服,走到客厅门边打开门。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这样站在门边,眼底带了几分焦急和担忧。
“谢……承洲?”简欢原本想要叫他谢先生,可想起那天男人送她回家,说希望能像从前那样和她相处。
只是如今彼此年龄都大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叫出那声承洲哥哥,只得有些无措的唤他全名。
谢承洲目光落在她身上,在发现她并未穿好完整的衣服时,顿时上前一步,挡住了身后所有人的视线,嗓音低沉道:“先进去穿衣服。”
简欢不清楚对方为何一大早便会登门来找她,但她也看见谢承洲身后似乎还有别的人,随即意识到自己只是在睡衣上披了件外套,便顺着谢承洲的话进屋去换衣服。
等她衣着得体再次出门,才发现谢承洲是同好几个人一起来的。
那些人穿着深黑色的制服,胸前有牌子,简欢看了一眼,一颗心便忍不住砰砰乱跳起来。
她有些无措的站在客厅中间,下意识望向唯一认识的人。
谢承洲眉头微拧,侧身半遮住对面几人的视线,面色严肃而冷静:“我们自然会配合各位的调查,请。”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那几个人对他点了点头,嘴上说“多谢谢先生合作”,随即在阳台卧室以及卫生间等地方检查起来。
简欢肩膀轻轻颤了颤。
左钦抬手捏住额头。
他听见休息室里面的房间传来女人小声地呜咽,再看地上的衣物,不难想象他们在做什么。
孪生弟弟色欲熏天,他是清楚的,从离开c国便要说,这次带姐姐回去,一定要狠狠地占有她。
只是两人谁也没想到姐姐结了婚。
某人昨晚便气的一晚上没睡着,盯着监控念叨着要去找姐姐,被他狠狠砸了好几下才清醒。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只是……
片刻后,左钦还是上前,轻轻敲了敲玻璃门。
“左奕,适可而止。”他提醒。
屋中水声顿了一秒,左奕没吭声,只是女人呜咽声越发大起来。
简欢被左奕扶着出来,两条腿都是软的。
明明占便宜的是自己,左奕却面色难看。
左钦不动声色的扫过他,随即上前,从弟弟怀中接过姐姐。
“衣服合身吗?”他体贴的问。
简欢脸上还有一丝潮红,尚且没从刚刚被左奕按在水中亲吻的窒息感中回过神,呆呆地。
这副模样看的左钦心头一阵柔软怜惜。
他指尖碰了碰她红肿的唇瓣:“姐姐?”
简欢很轻的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想也不想便抬起手臂扇向面前这张脸。
左钦和左奕是孪生子,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若是不熟悉的人,或者不加细看,是很难辨别出来的。
那一巴掌落在了左钦脸上。
他轻轻侧了侧头,眸底慢慢凝起几分怒意。
简欢一巴掌落下,才意识到她打错了人。
刚刚在浴室里欺负她的,是左奕。
可她却打了左钦。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目光谨慎的看着左钦,又回过头看看左奕。
刚刚脸色还难看至极的少年这会儿倒笑了起来,抱胸很是揶揄的看着她和左钦,还朝她伸出一只手。
“怕?”他吊儿郎当道:“怕就躲我身后。”
“左奕。”左钦平静的叫了他的名字。
简欢自然不会躲到左奕身后,她脸上还带几分怯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左钦,伸出手掌,怯生生的语气:“手机。”
左钦长长吸了口气,把胸口那股火憋了回去。
他从兜里掏出简欢之前的旧手机,慢条斯理的放在她掌心,松开手时,指尖还不经意的划过她的掌心。
“姐姐,”他偏头,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会骗你的。”
简欢拿了手机,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两个人。
电梯里,她匆忙给手机开机,看他们有没有删掉什么不该删的东西。
万幸,那些照片都还在。
她又打开微信,微信置顶是方泽远,页面还停留在他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八点下班,给宝宝买爱吃的草莓,等老公回家。”
她那时在做饭,没有来得及回复他。
再次看到这个消息,简欢还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手指眷恋的划过对方的头像,似乎能看到他发这个消息时,脸上带着怎样的微笑。
简欢抬手捂住嘴唇,眼泪还是无声落下。
电梯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抬起头,便看见昨天才见过的女人。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裙子,依旧是瘦的单薄,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手机无声哭泣,眼泪滴滴落下。
他的脚步顿了顿。
“谢总?”一旁的助理小声道:“怎么了?”
门口的交谈声惊醒简欢,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便看见电梯门前无声凝望着自己的男人。
他身后还跟了一堆人,或好奇或狐疑的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电梯已经到一楼了。
简欢连忙抬起手,胡乱将眼泪擦干,握住手机便往电梯外走去。
谢承洲昨天装作不认得她,她今天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和他打招呼,只装作是不认识。
擦肩而过之际,她的手腕却被攥住。
“等等,”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随即,一方被折叠的方方正正的青色手帕被递到面前。
“给。”
他语气从容平静,似乎只是给一个见过一面的人提供帮助。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他的一切行为,似乎只是随手一做,并不在乎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
简欢鼻头发堵,她想摇头说不需要,可最终还是抬起手,默默的接了那方手帕,用鼻音哽咽着说了句:“谢谢。”
王助理察觉到自从方才,自家老板在电梯门口遇到那个女人后,便十分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就像此刻:“谢总,您认为这家餐厅如何?”
男人略回过神,“不错。”
王助理心脏微提,不是说不会收购这家餐厅吗?
然而下一瞬,男人沉稳的嗓音再次响起:“不过它与我们谢氏的餐饮里面并不太契合,我想……”
短暂的会议结束,所有人散去,那双泪眼还在谢承洲脑海中浮现。
他忍住快要溢出嘴边的叹息,默默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如今已经天黑,京州的夜晚灯光璀璨,行人欢声笑语。
可她呢?
谢承洲意识到自己再次想起那个女人。
他曾经视作邻家小妹妹的姑娘。
或许是那方手帕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独特的黑松木香,这一晚简欢梦见他。
与傅霖后来搬过来不同,她到左家时,谢承洲就是左家的邻居。
与在当地手眼通天的左家不同,谢氏的企业多半在东方,因此比起无法无天的左家兄弟俩,谢承洲便那样的温和内敛。
十七岁,c国的少年们聚众赛车,玩摩玩女人,甚至于玩那些不该玩的东西时,谢承洲总是规规矩矩的穿着高中的校服,带着一副眼镜,清晨出门傍晚归家的过着他的高三生生活。
如同来左家前就知道左家有两个无法无天的孪生子,简欢也从左家父母话中知道了,他们有一个邻居,是从东方来的,十七岁的少年,叫谢承洲。
品学优良,沉稳内敛。
这是左家夫妇二人对他的评价。
他们告诉简欢,如果左家兄弟两欺负她很厉害,她就可以去向这位承洲哥哥求助,他一定会帮她。
在被左家兄弟二人锁到别墅后面的墓地时,简欢碰见了放学回来的谢承洲。
他穿着c国当地的校服,白色衬衣蓝色制服,笔直挺阔的西装裤。
那时的简欢并不知道他就是谢承洲,她只是害怕身后矗立的坟堆,哭着向他求助:“哥哥,救救我。”
少年谢承洲停下脚步,那双漆黑的眼眸看向她,带着一派平静。
简欢再度从睡梦中惊醒,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的睡眠一直不好。
其实从前也是,刚刚到这里时,她总是会梦见那个梦境,梦里的她不自量力的和沈依依做对,最后被所有人厌弃。
她总是被吓醒。
后来认识了方泽远,她将她的梦境讲给他听,一向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男人认真听完,沉吟片刻后告诉她:“如你所说,她是你梦境中的女主角,可你如今离开了那个梦境,在新的环境,那你就是你自己的女主角。简欢,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只有被你关注的人,才是你的男主角,其他人,都不过是你人生的npc,你没必要在乎他们。”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问简欢:“那我,可以当你生命里的男主角吗?”
简欢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方泽远抬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凑过来吻她,又问她:“可以吗?”
这个问题让简欢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紧紧闭上眼睛。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偶尔做噩梦,方泽远总会温柔的把她抱进怀里,用他的温度安慰她,在她稍微平复下来后,又恶劣的说:“做噩梦就说明宝宝还不是很累,既然这样,我们来运动一会儿吧。”
简欢红着脸拒绝,可丈夫在这一方面说一不二,真的让她累到连梦都做不了。
又想起丈夫来,简欢胸腔发堵。
她环顾一眼四周,心想,她该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在这里,总是会想起丈夫。
更重要的,还是左家两兄弟不知道在哪里放了监控,她不愿意再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像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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