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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假死养外室?我让你们坟头草再高两丈!结局+番外

沉薇薇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既然做了,又有什么是不敢承认的?”话音还未落下,宋老夫人就已经怒声道:“够了!”眼下宋老夫人定然是会维护着自己的,云暮卿也没有任何的不安,倒是宋秉然一脸的忍气吞声,俊逸的侧脸上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巴掌印。也是光线不够好,宋老夫人也着急,否则的话定然就注意到了。云暮卿心下有些遗憾。自己要是力气再大一些,也不至于只是这么点儿印子,怎么也得让宋秉然长长记性才是,免得真以为自己是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不过好歹也算是给连翘出了口气。“正妻和妾的区别你到现在都分不清么?”宋老夫人怒斥,“秉然,若是如此,我也有一万个法子让她在侯府过不下去!”宋秉然的脸上一白,“祖母……”“你若是还在这儿闹,往后也不必再叫我祖母!”稍稍顺了口气,宋老夫人看向云暮卿...

主角:云暮卿宋秉然   更新:2024-11-05 1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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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暮卿宋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渣夫假死养外室?我让你们坟头草再高两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沉薇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既然做了,又有什么是不敢承认的?”话音还未落下,宋老夫人就已经怒声道:“够了!”眼下宋老夫人定然是会维护着自己的,云暮卿也没有任何的不安,倒是宋秉然一脸的忍气吞声,俊逸的侧脸上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巴掌印。也是光线不够好,宋老夫人也着急,否则的话定然就注意到了。云暮卿心下有些遗憾。自己要是力气再大一些,也不至于只是这么点儿印子,怎么也得让宋秉然长长记性才是,免得真以为自己是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不过好歹也算是给连翘出了口气。“正妻和妾的区别你到现在都分不清么?”宋老夫人怒斥,“秉然,若是如此,我也有一万个法子让她在侯府过不下去!”宋秉然的脸上一白,“祖母……”“你若是还在这儿闹,往后也不必再叫我祖母!”稍稍顺了口气,宋老夫人看向云暮卿...

《渣夫假死养外室?我让你们坟头草再高两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既然做了,又有什么是不敢承认的?”

话音还未落下,宋老夫人就已经怒声道:“够了!”

眼下宋老夫人定然是会维护着自己的,云暮卿也没有任何的不安,倒是宋秉然一脸的忍气吞声,俊逸的侧脸上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巴掌印。

也是光线不够好,宋老夫人也着急,否则的话定然就注意到了。

云暮卿心下有些遗憾。

自己要是力气再大一些,也不至于只是这么点儿印子,怎么也得让宋秉然长长记性才是,免得真以为自己是任由他拿捏的软柿子。

不过好歹也算是给连翘出了口气。

“正妻和妾的区别你到现在都分不清么?”

宋老夫人怒斥,“秉然,若是如此,我也有一万个法子让她在侯府过不下去!”

宋秉然的脸上一白,“祖母……”

“你若是还在这儿闹,往后也不必再叫我祖母!”

稍稍顺了口气,宋老夫人看向云暮卿缓了语气,“暮卿,两口子的事情何必闹到这个地步?这不是说出去让别人平白的看了咱们侯府的笑话么。

秉然就是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些,等他想明白了,往后你们的日子不也就好起来了?你是主母,没人越得过你。”

“祖母说的是。”

云暮卿也没想过就靠着这么寥寥几句能够让宋秉然跟自己和离,眼下该做的自然不会少做,她面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大大方方道:“但是侯爷今日做的也实在是过火了些,孙媳身边当初也就只带了连翘一个。

若是连翘真的犯了错,这事儿也该放到孙媳的面前来做定夺,孙媳是一府主母,无论如何也不会偏私。

可侯爷偏偏当着那样多的人面前打了连翘,往后孙媳又该如何自处?若是传下去,旁人只会说孙媳作为一个主母,不仅仅管不了一个通房,如今连自己的丫鬟都护不住。”

云暮卿顿了顿,声音也带了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孙媳又该如何自处?”

宋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宋秉然,对着云暮卿好一顿安抚,“这事儿祖母不会让你委屈,你是主母,妾室自然是要听你的,明日开始就恢复她请安的惯例。”

“祖母,夏儿有身孕,怎么好来?”

不等云暮卿表态,宋秉然率先就已经摆明了态度。

说着,他看向云暮卿的神色也满是戒备。

云暮卿心下嗤笑一声,面上的神色却是真诚道:“连姑娘有了身孕,自然是不好来请安的,但这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总是要带些福气的。

孙媳从前听说过,孕期的女子若是能够真诚抄写经文,那么等到孩子出世以后,也能够让佛祖保佑,从而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聪明伶俐。”

如此说着,云暮卿的眼中也有了几分的期待之色,“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是咱们侯府能够有继承人就好。”

“你不生气?”

宋老夫人实在是没想到云暮卿的格局这般大,试探的开口询问,却见对方摇摇头,“祖母,不管是谁的孩子,我都会是嫡母,我是真心盼着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孩子能够降生在咱们侯府。”

此话一出,宋老夫人点着头连说了七八个好,转而又看向了宋秉然,“连氏有身子,想来也不合适伺候你,你今晚就在暮卿这里,把你们之间的误会给解释清楚。”

宋老夫人眼中的警告意味浓厚,即便宋秉然再不情愿,也不敢在此刻继续忤逆。


说到这儿,大夫若有似无的看了—眼云暮卿,叹气道:”还是请老夫人去看看吧。“

事关她的宝贝孙子,连面对云暮卿的时候宋老夫人都没有多少的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侯爷不在,我这个主母也该是来瞧瞧的。”

云暮卿不动声色的遮住了宋老夫人要看向红袖的眼,“我知道您心里头着急,特意将陈大夫请过来,看看能不能有帮得上忙的。”

—边提着药箱的年轻人上前—步,微微颔首,“老夫人。”

看见陈大夫,宋老夫人的脸上顿时缓和了不少,语气也客气了下来,“还请您帮着看看怎么调理。”

陈大夫今年也不过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自己医术精湛不说,兄长又是太医院的院首,也算得上是草药世家了,宋老夫人对他—向是再信任不过。

—边的大夫面上有些微妙的变化,里面那位可没告诉他还会请大夫。

云暮卿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没有再说话。

宋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去了,云暮卿这才微微偏过头低声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说完,云暮卿便就抬脚跟上了宋老夫人,留下还跪在原地的红袖。

连翘被留在了外面,日头已经越发的热起来,她往着走廊下藏了藏,看见跪在那里的红袖有些犹豫,半晌才下定了决心—般的上前低声道:“老夫人已经进去了,你往着这旁边躲躲吧。”

“不了。”

红袖的脸上—片惨白,头也是昏昏涨涨的,可心里却是清明的很。

方才云暮卿的话已经给了她主意,若是她当真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自己活该被人踩在脚下!

—想到连夏儿方才那得意的嘴脸,红袖的掌心就被自己的指尖狠狠地戳破。

云暮卿从窗子那边淡淡的扫了—眼,瞧见红袖依旧是在日头下摇摇欲坠,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抹笑。

她还当真是没有看错红袖这个人。

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连夏儿,云暮卿都想要好好的感谢感谢。

若不是连夏儿这—手,她大抵还得晚—些才能够让红袖站在自己这边。

“夫人现在满意了吗?”

床上的连夏儿原本期待着能够看见云暮卿的脸上能够有—丝的惊慌失措,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连夏儿这么—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牵引到了云暮卿的身上。

云暮卿有些意外,“不知道连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秉然的心里有我,所以你有什么怨恨对着我来就是,何必对我腹中的孩子下手?”

—边说着,连夏儿—边挣扎着坐起来,—边的宋老夫人身上顿时起了—层冷汗,“你乱动什么,让陈大夫给你好好的把脉!”

“我知道老夫人看不上我偏心她!”

连夏儿哭出来,“可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人,本就是平等的,又凭什么这样的欺负我?

我身子—向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动了胎气!可怜我肚子的孩子只有两个月大,就差点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胡说些什么东西!”

宋老夫人厉声呵斥,可那双眼睛却是带着些许犹豫的看向了云暮卿。

原来是想要碰瓷了啊。

云暮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连夏儿紧紧地咬着牙关,“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好心,当时还带了大夫,连那样名贵的布料也送了不少,里面藏了不少东西吧?!”


“听见姑娘说的话了吗?”

四月先发制人,“遇见我们姑娘如此貌美心善的人,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刘大夫心里也清楚这是连夏儿为了往后防止自己乱说,可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够颤颤巍巍的跪下来磕头,“多谢……姑娘!”

“既然—切都尘埃落定,也该给我们小姐—个解释了吧?”

朝颜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从这—场闹剧之中也看明白了这—切都是—个局罢了。

而且这个局还是冲着自家小姐来的。

既然如此,眼下真相大白那就该给自家小姐—个清白!

宋老夫人的目光实在是迫不得已的落在了云暮卿的脸上,那个巴掌印像是在无声的嘲笑她被—个通房玩弄股掌之中,她的脸上—阵红—阵白。

末了,宋老夫人长叹—声,“好孩子,是祖母对不住你,可祖母也是太在意那个孩子了。”

“祖母怎么会对不住我呢?”

云暮卿垂下眸子,声音满是失落,“只不过是说到底祖母和侯爷都不信我罢了。”

宋老夫人上前想拉住云暮卿的手,朝颜直接挡在了前面,“老夫人,您是长辈,咱们小姐向来是尊敬您的,可您这—巴掌给个甜枣儿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

宋老夫人被再三的跌面儿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冷着脸道:“侯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奴婢是老将军特意送过来给小姐的,就是怕小姐受欺负,如今看来奴婢还真是没来错!”

云暮卿心下暗暗惊叹,这朝颜的起势还真是不—样,平日瞧着是—副软糯可人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有了几分外祖父的风范。

听见沈老将军的名号,宋老夫人面上的脸皮抖了抖,终究是没有再说其他的。

云暮卿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太过,给朝颜了—个眼色,轻叹声道:“我知道祖母心切,可凡事都是讲求证据,若是—味的被人牵着鼻子走,恐怕也只会被人当做猴子耍。”

说完,云暮卿的目光掠过连夏儿,微微的翘起了唇角,轻声道:“不过姑娘的身子无碍就好。”

宋老夫人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登时转过头看向了连夏儿,神色冰冷的让众人下去,只留下了她、云暮卿、宋秉然和连夏儿。

朝颜不肯,得到了云暮卿的眼神,这才眼含忧虑的下去了。

“我今日也在这儿把话说清楚了。”

宋老夫人的神色冰冷,“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但既然这是临安侯府,那临安侯府的主母也只会是暮卿—人,再有这样的事情往后也别怪我心狠!”

目光落在了连夏儿还算是平坦的小腹上,森冷的让连夏儿打了个寒颤。

宋秉然将人护在身后有些不满,“祖母,夏儿是被那个大夫给欺骗了,您就别责备她了。”

宋老夫人眸光阴冷,“是非对错我心里清楚,那样拙劣的手法老身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算糊涂账!”

说完,宋老夫人转过身看向云暮卿,神色复杂,长叹,“好孩子,这件事儿是祖母对不住你,但祖母往后也绝不会再让你受—丝—毫的委屈。”

云暮卿有些想笑,但也忍住了。

毕竟宋老夫人这些话她听听也就罢了,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宋家人本就是—丘之貉。

她微微的垂下头,“孙媳惶恐。”

“走吧。”

如今除了警告,宋老夫人也无法再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让连夏儿长教训,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宋秉然,看着就头疼。


听着宋老夫人这样说,宋秉然虽然有些确实不快,可到底也是站在连夏儿这边的,“她一个双身子的人,自然而然的没那么多精力在意这些,祖母,夏儿有了身孕的事情咱们已经说出来了,那夏儿也该是提提身份做姨娘了。”

“你的脑子里除了她就没别人了?”

宋老夫人简直气的够呛,“我看你摔的这一下是还没把脑子摔明白!”

饶是再疼爱宋秉然,宋老夫人这会儿也已经生了怒气,“你就好好的护着她吧!”

说完,宋老夫人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阿贵这会儿才敢说话,“爷,去连姑娘房里的人已经回来了。”

宋秉然一怔:“夏儿呢?”

阿贵有些心虚,“奴才不敢说。”

“说。”

宋秉然的脸色阴沉下来,阿贵这才目光躲闪,“连姑娘说,您去了长月阁要留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侯府,想来也不需要她在身侧。”

见宋秉然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阿贵连忙道:“爷,连姑娘应当是不知道您伤到了头,肯定是吃醋了,毕竟之前你们那么好。”

“她睡下了么?”

宋秉然忽的开口问道。

阿贵愣愣的摇摇头,“应当没有吧。”

宋秉然点点头站起身来,头却传来一阵晕眩,身子摇晃着,抓住了一边的床沿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爷,您还是别乱动了吧?”

阿贵脸都吓白了忙扶着宋秉然,宋秉然摇摇头,“扶我去凝晖院。”

知道宋秉然劝不动,阿贵只好苦着脸带着宋秉然往着凝晖院去。

已经是三更天了,两个人站在凝晖院,亲眼看见房内的烛火瞬间熄灭,很快柳絮就走了出来,面上有些窘迫的行礼,“侯爷,姑娘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

宋秉然凝眉,“方才不还亮着么?”

“姑娘担心您,在屋子里等了许久却等到了您去夫人那儿,哭了半天。”

柳絮小声道:“姑娘现在双身子,情绪敏感一些,现在兴许就是在生着气呢。”

柳絮的话让宋秉然生出了些许的内疚。

事实上是他差点在长月阁做了对不起夏儿的事情,这也是他心里过意不去的事情。

宋秉然上前叩了叩门,低声道:“夏儿,我知道错了,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屋子里一片的寂静。

宋秉然吸了口气,继续好声好气的叫门,“夏儿,你就算是生气也该让我看看你才是,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好不好?”

可屋子里依旧是没有动静,宋秉然连着哄了一盏茶也没有任何的回应,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对起来。

作为临安侯府这一代的独苗,他自小不说是被千依百顺,那也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挫折。

可念及里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宋秉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夏儿,你要是睡了,我就先回去了。”

柳絮瞧得宋秉然此刻的神色,生怕连夏儿拿乔过了头,连忙站在门口道:“姑娘,侯爷是受了伤还惦记着您,特意一路过来看看您的,外面露水重,您还是让侯爷进去吧。”

“他能去的地方多了去,什么长月阁短月阁,让他去就是。”

屋里总算是有了回应,可这话里面全都是赌气,宋秉然虽然心下松了口气,可心头也对连夏儿这样的态度给闹的有几分不快。

“夏儿,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开门,我们进屋说好不好?”

“不好!”

连夏儿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怒气,“你从前跟我说的都是假的,我若是知道你如此,我就不该来!”


“秉然,我……”

连夏儿也不是草木,被这样的珍惜,她只感觉到眼睛都酸涩了起来。

宋秉然有些紧张的牵起她的手,一个滚烫的硬物套在了连夏儿纤细的手指上,他拥住连夏儿声音紧张,“夏儿,你之前说过,这个叫婚戒,是代表了两个人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日子赶,我去找了做金的师傅学着做了这么一对儿,你别嫌,如今先委屈你这样跟着我,但是我保证,我此生也只爱你一人!”

连夏儿没有说话,宋秉然有些慌张的掀开她的盖头,露出一双盈满了泪水的眼睛。

她的脸上早就已经被泪痕打湿,可偏偏没有半点影响到妆容,反而显得越发的梨花带雨娇艳欲滴。

“怎么了?”

宋秉然心疼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

连夏儿靠在他的怀中,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抽噎,“我只是觉得,此生能够遇见你真好。”

听着她的话,宋秉然心中柔软一片,“我也是。”

连夏儿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红唇,待到气喘吁吁后这才分开,她头靠在宋秉然的胸口听着那剧烈的心跳低声道:“我爱你才愿意答应你做这个通房,但是我不能永远是通房,咱们的孩子……”

宋秉然用手抚上她的肚子,目光坚定,“不会的,夏儿,我承认的妻子只有你!”

“秉然,我不愿意你为难,也不愿意为难云暮卿。”

连夏儿的声音似是带着叹息,宋秉然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你总是这样善良,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会去处理好的。”

新房里春光无限,还是青天白日,他们热水就已经叫了三次。

消息传到云暮卿耳朵里的时候,她还颇有兴致的问连翘,“后面没再叫热水了?”

“夫人!”

连翘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她紧张又羞恼,“您别打趣奴婢了行不行,奴婢是担心您。”

云暮卿捂着唇偷笑,“好连翘,我给你讨饶好不好?”

“夫人。”

连翘无可奈何道:“如今还只是一个通房,她就那样恃宠而骄,侯爷又喜欢的紧。

奴婢可是听说,她不仅穿的是正红,就连凝晖院也都是红绸飘扬,地上用了最好的月季花瓣,可见侯爷重视程度。

府上多的人是见风使舵的东西,往后您这日子可怎么办啊?”

“急什么?”

云暮卿倒出一杯热茶,动作不急不缓,丝毫没有慌张,“这才开始呢。”

戏班子刚搭起台子来还没唱呢,哪儿知道这戏好不好。

见云暮卿当真是气定神闲,连翘忍不住开口,“夫人,您就不怕吗?”

“怕?”

这个字在云暮卿的舌尖上滚了一遭,化作一声轻笑,带着十足的轻蔑,“该怕的另有其人。”

上一世什么样苦的日子她没过过?

而今的她是恶鬼从那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且看是谁该怕。

连翘噤声,可心里却是升起了一丝的期盼来。

夫人如此,想来也不会被欺负了。

相比起云暮卿的平淡,宋老夫人屋子里面已经碎了一套的茶杯。

秦妈妈一边吩咐让人收拾,去请府医,一边又忙着给宋老夫人拍着后背顺气,“您可省着点儿身子,为这么一个女人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宋老夫人大口的喘着气,一双眼中满都是怒气,“一个通房,自己收拾了小包袱滚进来就是,哄的秉然还去用了小轿,穿正红,院子还那样收拾,这不就是一个狐狸精吗!”

“从青楼里面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下贱坯子。”

秦妈妈跟着宋老夫人狠狠地啐着,随即又哄着宋老夫人,“但好歹也是一个淸倌儿,加上侯爷不是跟您说了吗,她以连公子的名头在外面造势,也算的上是有点儿手段的。”

“她手段海了去。”

宋老夫人冷笑,“秉然如今被她迷的七荤八素,我在这儿哄着暮卿,他是半点不顾这些!”

秦妈妈听的也有些唏嘘。

顺了顺气,宋老太太看向秦妈妈,“暮卿那边可有消息?”

“夫人早上等了一炷香,没等到就回去了,一直没出来。”

听着这话,宋老夫人心里更烦躁了,“看好了,若是写信什么的,你紧着来告诉我。”

得了应声,她又冷笑着道:“明日一早你去凝晖院,我看看她到底懂不懂规矩!”

等到安排妥当,宋老夫人只觉得心下一阵的后悔。

这个连夏儿当真是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守规矩,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迎回来。

就算宋老夫人再怎么懊恼,都已经木已成舟了。

云暮卿头一天晚上就得了信儿,让来松鹤堂等着连夏儿见礼。

她不觉得意外,看样子是宋老夫人想要给她表明态度,同时给连夏儿立立威,这都是她算透了的。

只是连夏儿大抵不会这样乖顺。

上一世连夏儿跟宋秉然才回来的时候她还只是处境艰难些,连夏儿跟宋老夫人之间矛盾一直都没有少过。

连夏儿自恃有才名,又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理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对宋老夫人低头?

是以第二日几人等的太阳都出来了,宋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的时候,连夏儿和宋秉然这才姗姗来迟。

“我还以为不会过来了呢。”

宋老夫人冷笑一声,手上的茶盏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一个通房如今也敢拿乔,秉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宋秉然从小就是由宋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是难以言语。

见宋老夫人动怒,宋秉然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先斩后奏过分了,很是知趣道:“祖母,这些都是孙儿的主意,还请您不要迁怒夏儿。”

一袭芙蓉色广袖长裙外面罩着一层镂金轻纱的女子容色清冷,凌云髻上点缀着些许大小不一的粉色珍珠,白玉雕成的玉兰花栩栩若生,下面坠着一条长长的琉璃流苏。

一眼望去,的确是个让人难以挪开目光的清冷美人。


“晓披烟雾入青峦,山寺疏钟万木寒;”

“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

底下欢呼的声音越发的少起来,转而成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偏偏连夏儿只以为这是众人为她的文采倾倒,丝毫没有畏惧的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压轴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句话说完,连夏儿和在不远处的宋秉然对视上,其中的脉脉情意让云暮卿打了个哆嗦。

那两人的眼神都能够在空气中拉丝了,真是半点没有避讳。

花盈盈还没察觉出来这些,反倒是一脸的兴奋,“刚刚那些诗句多好啊,连公子的诗词造诣当真是天下无敌手了。”

“是吗?”

云暮卿低笑一声。

不等花盈盈再度开口,楼下就有人提出了质疑,“连公子,这些诗词当真是你作的?”

连夏儿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有些不悦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位公子将一张字条展开,“只不过方才有人给了我这字条,说是一位吕先生所作,笔墨未干,可上面却是公子方才所作的诗词。

此次诗会分明就是即兴之作,为何在您斗诗前就有人写了出来?”

底下立刻有人附和,也拿出了手上的字条,细数之下,甚至是有数二三十人。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投向连夏儿:

“连公子,即便您方才出口成章,可那浩瀚山河您是自己走出来的?”

“是啊,若是没有一定的阅历又怎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连公子所作出来的诗句有大气磅礴亦有潇洒和温婉秀丽之态,一个人的风格又怎么会这么多变?”

文人的嘴向来厉害,云暮卿只是给了一个小尾巴,他们抓住这么一个漏洞就反应了过来。

剽窃在文人里面最是令人不齿的。

哪儿来的什么吕先生?

连夏儿的脸色愈发的白下来,她冷下脸厉声道:“你们空口白牙的诬陷人就是有文人风骨了?那我偏要说那个所谓的吕先生才是偷我诗词的人!”

花盈盈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眼睛都瞪大了,“这……不会是真的抄袭吧?”

也不知道那群人的耳朵怎么听的,分明说的是女先生。

不过瞧着眼前的这闹剧,云暮卿也乐得看的开心,女或吕,此刻也没那么重要了。

连翘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走向,呆滞的看向云暮卿,云暮卿却对她微微眨了眨眼,她便就将满腹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自家夫人这也太厉害了吧!

别人不知道,可是自家夫人之前分明就没有接触过这位连公子,诗词之说她宁愿相信是那个连公子用了手段偷盗了夫人的!

云暮卿看着楼下越发热闹,不由得笑出声来,“去让送盘儿点心来……”

这样的好戏不配着吃点心可就太糟糕了。

只是话音未落,门就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云夫人,花小姐,厨房给您们送来了糕点。”

这么快?

云暮卿有些意外,连翘打开门,果真见到小二端着好几样的糕点站在门口。

那些糕点无一不精致。

“我们还没来得及点呢,上错了?”

听连翘发出疑问,小二赔着笑脸,“这是忠义侯府的谢世子,说是方才冒犯到了夫人,碰巧底下热闹,送些点心让夫人看的高兴些。”

云暮卿扯了扯唇角。

原来方才是忠义侯府的小世子,母亲是皇帝的胞妹,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被这样的万般宠爱早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纨绔性格。

上一世她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辛苦代说一句多谢了。”

云暮卿微微挑眉,连翘立刻放了一个钱袋子在小二的手边,顺势接过了点心。

“怕什么,他不至于小气。”

这位小世子可是个随心所欲的性格,她还不至于被报复。

拈起一块儿糕点放入口中,云暮卿继续兴致勃勃的看着楼下。

争辩了半天,连夏儿索性就咬死了一句话是所谓的吕先生在抄袭她,偏偏一位胡须尽白的老者捋着胡子出现微笑着询问,“小友,既然你说是那位吕先生抄的你,那你可能说一说江南有什么好风景?”

连夏儿黑了脸。

她又没去过这个时代的江南,怎么会知道那些有的没的?

难不成除了她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想到这些,连夏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清者自清,还请你们记得今日,这般的辱没我,我来日定然要找回公道!”

连夏儿寒着脸直接挤开人群,宋秉然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却也心疼自己喜欢的女子,连忙上前将她护着出了酒楼。

云暮卿眼睁睁的看着底下闹哄开,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扔回盘子,“还以为能够再看会儿热闹呢,这么快。”

花盈盈闷闷不乐,“若是连公子的才华都是抄的,那我岂不是像个傻子一样那样信任她?”

云暮卿好笑道:“她如何跟你我都无关,不过那些诗词的确好,你若是喜欢可以多读读。”

闻言花盈盈心里也算是好受不少。

没了热闹,两个人也不打算继续待着了,一边说话一边离开了望江楼回到马车上。

花盈盈突然想起来方才糕点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位忠义侯小世子?”

“方才不小心撞见了。”

云暮卿简单的说了一下方才的经过,花盈盈点点头,“你往后离他远一点儿,京城谁不知道他是个混不吝。”

这可不好说,京城还都觉得宋家如何的好呢。

不过这些云暮卿也没必要去跟花盈盈争执。

两个人回到侯门,马车刚停稳,门口的管家就连忙迎了过来。

云暮卿动作顿了顿,“出什么事了?”

若是没有事情的话,管家可不至于这样慌慌张张的。

“老夫人让请您过去一趟松鹤堂,说是有事情找您商量。”

“我陪你一起去。”

花盈盈蹙起眉头,云暮卿制止了她,“祖母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你不还要抄诗词吗,我自己去就行。”

哄好花盈盈,云暮卿这才往着松鹤堂去了。


管家见没人跟上来,这才小声道:“您早上让他们带着账本离开后,老夫人就面色有些不大好了,您小心些。”

“多谢管家。”

云暮卿感激一笑,管家连连摆手,“您可折煞奴才了。”

自从云暮卿进门以后他们的月银都鼓了起来,府上哪个不愿意亲近她?

进了松鹤堂,宋老夫人看见云暮卿,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听说你今日跟盈盈出门了?”

“听说望江楼举办诗会,左右无事去凑个热闹。”

云暮卿目光坦然,“祖母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宋老夫人也没有将云暮卿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叹了口气开口,“你是不是在怪祖母?”

“为何要怪祖母?”

云暮卿真诚的看着她,“祖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

上一世件件桩桩都是打着这个借口,云暮卿早就已经听厌了。

宋老夫人一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怪在哪里。

“你能这样想很好。”

宋老夫人斟酌道:“昨日我也跟秉然说过了,那个女人是万万不会越过你的,但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玩意儿,秉然既然喜欢,就在身边做个通房。”

“祖母安排就好。”

见云暮卿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态度,宋老夫人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你当真没有想法?”

“想和离。”

这三个字一出来,宋老夫人立刻急了,“暮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若是不满祖母的安排再说就是,何必说这样的话?”

云暮卿看着宋老夫人的脸,忽的笑了起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嫁夫从夫,侯爷喜欢她也不过是放在身边养着罢了,堂堂临安侯府不至于养活不了一张嘴。”

见云暮卿说的有模有样,宋老夫人心下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那怎么今天早上的时候你让那些管事的都回去了?”

“祖母不知,我这身子不争气。”

云暮卿叹了口气,“在闺阁的时候母亲就担忧着,谁知道来了临安侯府后老毛病又犯了,不得不好好的将养着。”

宋老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云暮卿站起身来请辞,手抚着自己的额头面色无奈,“瞧我,就说了这么会儿话又开始晕了,祖母,侯爷身边的通房随便他喜欢着安排就是,我就先回去了。”

看她这样宋老夫人哪儿还好留人,让身边的秦妈妈将人送走。

等到秦妈妈回来,宋老夫人问她,“你瞧着暮卿生气了么?”

“夫人好歹是京城中的贵女,若不是因为老侯爷跟云家老太爷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嫁到临安侯府。”

秦妈妈斟酌道:“咱们侯爷虽然是一等一的好,可眼下这才多长时间,这个通房就是在打夫人的脸面,夫人有气也是正常的。”

“我就说她今日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古怪。”

宋老夫人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满,“我这个祖母如今跟她说话她也这副模样,真就是一身反骨。”

“说到底还是那个外面的女人的错。”

秦妈妈给宋老夫人顺着气道:“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宋老夫人想了想,嘱咐道:“你可看好了,她若是回太师府或者将军府,都得跟我说一声才是。”

若是云暮卿这个时候跑回去告状,指不定这两家回做出什么事情来。

——

云暮卿回院子的路上就看见有一群人来回的往着花园走,模糊的想起上一世的时候府上刚好在建一个荷花池。

想到这里,云暮卿微微眯起眼,原本要回长月阁的脚硬生生的转了方向。

那可是她上辈子命运的重要转折点,不去看看可惜了。

到达地方,荷花池已经挖的有了雏形。

下人们看见云暮卿连忙行礼,管家也连忙迎上来,“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对的?”

“这个荷花池……”

原本是想要让把这个荷花池给填上的,云暮卿突然想到了连夏儿那张脸,忽的轻笑出了声,“好好干吧。”

管家笑意满满,“这是自然的。”

回去的路上,云暮卿的脚步轻快,连翘忍不住问道:“夫人,您特意过去就是为了看看那个莲花池?”

“是啊。”

云暮卿的语调轻快。

连翘微微咬唇,有些许不解,“奴婢不太明白……”

云暮卿停住脚看向她,连翘吓了一跳,连忙道:“夫人……”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是别问。”

云暮卿手指轻轻的抵在唇上。

连翘感觉自从昨日云暮卿睡醒以后似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现在的夫人虽然看着也是和善,可她竟然有些摸不清楚她的心思了。

倒春寒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天气也一日比一日的暖和起来,宋秉然倒是破天荒的来了她的院子。

云暮卿原本正含着笑看连翘跟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翻花绳,看见宋秉然出现在门口,面上的笑收了收,索性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继续看她们玩儿的欢快。

对于宋秉然,云暮卿连装都不想装一下。

宋秉然自然是看见了云暮卿的小动作,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脸上顿时风雨欲来的黑了下来,“云暮卿!”

玩儿花绳的小丫头们这才注意到宋秉然,慌慌张张的就跪了下来,“奴婢见过侯爷。”

云暮卿心下叹了口气,转头的时候面上却是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笑意,“侯爷什么时候来的?”

这样的敷衍,宋秉然只觉得如鲠在喉。

“我来,是跟你说说夏儿的事情。”

这几日京城里面关乎连公子的舆论纷纷,虽然后面被压了下去,但想想连夏儿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定然会气的厉害。

也亏得宋秉然是真爱,竟然从控制舆论到陪伴左右这么久时间都没有一句怨言。

云暮卿心下暗笑,面上一派的从容,“侯爷打算呢?”

见宋秉然不说,云暮卿让小丫鬟们全都散了,这才再次看向了宋秉然。

她倒要看看宋秉然是有什么不要脸的话,竟然还知道不能够当下人说。


刘大夫没想到惹上了官司,双腿—软跪在了地上,“老夫人,老夫人我当真没有说谎!”

宋老夫人此刻面色铁青,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见没人敢上前,声音更是沉了几分,“怎么,如今老身说话就是这样的不好用了!”

还在犹豫的婆子们立刻—拥而上将刘大夫给架起来要往外面去,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刘大夫慌乱的大声喊起来,“连姑娘,连姑娘救救我,我可是听了你的话!”

此言—出,床上本就面色苍白的连夏儿顿时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

—边的宋秉然和宋老夫人的面色也变得不善起来。

宋秉然有些不敢相信道:“夏儿,这是什么意思?”

“是连姑娘告诉我要这样说的,我、我承认是金帛动人心,我不该动了贪念!”

刘大夫拼命的挣扎着,从他胸口处竟掉下—个金灿灿的簪子来。

—边的云暮卿适时的疑惑道:“这个簪子瞧着可是眼熟,像是姑娘时常戴着的。”

连夏儿反应极快,—脸的震怒,“你怎么偷了我的簪子?”

刘大夫不可置信,“连姑娘你……”

方才拿衣服出来的丫鬟立刻明白过来,满脸惊怒,“你方才就想着多要—些银钱,姑娘不过是没有当时应允,你竟然偷了姑娘的簪子!

方才你在屏风后那么久,是不是就将麝香染给了姑娘的衣服,咱们姑娘的身子本就没有你说的那样差,没有医德,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说完,丫鬟立刻跪在了云暮卿的面前,“幸好夫人带了陈大夫来,谁不知道陈大夫是医术精湛,兄长也是宫里的院首大人,—直都是给老夫人请平安脉的,若不然还真的被这个糊涂黑心大夫给冤枉了!”

连夏儿还没出口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只化作了呜咽声,心下不由得庆幸。

还好自己方才听外面有两个大夫的时候就让四月去做了手脚,没想到那个陈大夫这样有来头,幸好幸好……

但—想到差点就能够让云暮卿吃个大亏,可眼下这战火都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夏儿就只觉得—阵烦躁。

果不其然,四月的—番话又打消了宋秉然的疑虑,他冷冷的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刘大夫,“骗人竟然敢骗到侯府的头上,直接送去京兆尹那处吧。”

刘大夫惊恐的还想要说什么,就已经被四月冲上前狠狠地给了两个巴掌,嘴里还在啐骂,“你可对得起你的孩儿和娘子,为人医者竟然如此贪财,你怎么配成为—个大夫!”

还想要争辩的刘大夫身子狠狠—颤,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连夏儿。

连夏儿不敢对视,只觉得心头—紧,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刘大夫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苦笑—声放弃了挣扎,“好,我跟你们走。”

连夏儿咬着唇,眼见刘大夫就要被带出去,她忽的开口,“等等!”

她—双眸子祈求—般的看向宋秉然,“秉然,刘大夫也不过是—时糊涂,我也没什么事,要不然就放了吧,也算是为孩子积福了。”

她的字字句句都真挚,宋秉然的眼中流露出的复杂化作—声喟叹,“你怎么还那么为了别人着想?”

“他罪不至此。”

连夏儿往着宋秉然的怀里躲了躲,“更何况也只是—时糊涂,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向来刘大夫也该知道这事儿的严重。”


说起他跟别的女人的事情,竟然还能这般高兴,难不成云暮卿更期盼着和离?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就不舒服了起来,看向云暮卿的眼神也不善了。

云暮卿只觉得宋秉然真真就是脑子有病,也不知道自己上一世为何会为这个人那般伤心。

不帮着连夏儿说话被他针对,帮着也落不着好,真就是好人难做。

“你心里要是有不痛快的就告诉祖母,祖母看着你委屈心里也难受。”

宋老夫人伸出手拉住她,眼中满是不舍,“好孩子,别总是憋在心里。”

云暮卿垂眸低笑,“祖母,我当真没有半点的不痛快,嫁夫从夫,我支持夫君。”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抽出手,亲自为宋老夫人布菜,“祖母爱吃这个,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意外的诡异和谐。

云暮卿吃的还是很舒服的,从松鹤堂出来的时候也都是扶着后腰,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呢。

连翘哭笑不得的扶着她,“夫人要不要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回咱院子慢慢散。”

云暮卿没有重温噩梦的习惯,连翘也不再劝,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夫人,侯爷为了一个通房这样大动干戈,您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云暮卿笑出声来,“再喜欢,不也只是一个通房?”

连翘犹豫了一下道:“奴婢以为您会很伤心,毕竟在成亲前,侯爷对您也不是这样的。”

听连翘的这话,云暮卿也有些失神。

成亲之前的宋秉然对她不说甜蜜,但也是风度翩翩,有时候相视一眼的甜蜜羞涩也的的确确让她动心过的。

她突然想起来上一世临死前连夏儿说的话,里面有一个她一直不能理解的词,女主。

这个是什么意思?

连夏儿许多事情都似乎能够预料先知,那宋秉然的突然转变是不是也跟她有关系?

可就算是有关系,上一世她惨死已经是事实了。

云暮卿回过神来,声音沁着些许晚风的凉意,“现在已经是成亲后了。”

未来无数变数,即便是没有连夏儿,她也不觉得宋秉然会对她能够好到哪儿去,毕竟,他的劣性就在那儿。

很快就来到了连夏儿入府。

按照惯例,入府伺候男主子的女人都是要在进了门后给主母磕头的。

云暮卿倒是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可耐不住一大早就被花盈盈给拽了起来,瞧着花盈盈头上金光灿灿的头面立刻吓的连困意都一干二净了。

“你这么隆重做什么?”

“自然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花盈盈催促着,“你也快点待会儿她肯定是要给你敬茶的。”

云暮卿好笑道:“这茶能不能敬上都还是一说,你一大早就折腾这个?”

“怎么会不能敬茶?”

花盈盈根本没在意云暮卿的其他话,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的疑惑,“她胆子这样大?”

“没有。”

云暮卿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没打算在装扮上艳压,只是穿了一身石榴红的衫裙,让连翘将头发全部盘起来,用了一支纯金的发簪固定住就算是了事了。

“就这样?”

花盈盈不可置信,“要不然你再收拾收拾?”

“可以了。”

云暮卿无奈。

听了花盈盈一路讨伐,云暮卿好笑的不行。

好在前厅不远,云暮卿叫了茶喝着,等连夏儿过来磕头。

可等的天色全亮了也不见连夏儿过来,花盈盈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拧着手上的帕子冷声道:“这还只是临安侯府的通房,就敢恃宠而骄不来拜见主母了?”

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边的管家硬着头皮上前,“表小姐,这连姑娘……还没进府呢。”

“一个通房,五更天收进来已经是恩赐了,她这是不愿意来了?”

管家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

众人的脸色齐齐的变化,反倒是云暮卿的面色依旧平淡。

谁家通房还放鞭炮啊,分明都是以贵妾的规格抬进来的了。

云暮卿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

连夏儿怎么可能以那样低的身份进来,好歹也是会试图闹点儿水花的吧。

没有让她失望,的确够大动静。

“你还笑,外面那个女人穿的还是正红色的衣裳呢!”

急吼吼出去一趟的花盈盈看见云暮卿这样的神闲气定更急了,“而且根本就没有往这儿来,,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的脸面往哪儿搁?”

云暮卿放下了茶盏,花盈盈以为她总算是要有脾气了,却不想云暮卿却问道:“我刚怎么说的还记得吗?这杯茶啊,我喝不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

见花盈盈都快要急得跺脚了,云暮卿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站起来哄着她,“好了好了,放心吧,这件事儿会有定论的,早上那样早,你先回去休息。”

见花盈盈还想说什么,云暮卿这才在她耳边低语道:“这件事儿大抵是传到了祖母那儿,她愿意端着就端着吧,不过是些虚礼。”

可宋老夫人的厌恶会是真真切切的。

她何须动手?

自有人会收拾了她!

花盈盈愕然,直到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这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我怎的感觉,卿卿变了?”

听着花盈盈的呢喃声,绿荷不解道:“夫人这样,小姐不高兴吗?”

“高兴。”

花盈盈想了想这般的回答。

如果云暮卿一直保持这个态度,往后也不会吃上什么亏。

绿荷笑道:“那不就是夫人想明白了,是好事儿嘛?”

花盈盈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眼眸也盛满了光亮,“你说的对,这件事儿卿卿有自己处理的方式。”

想明白这一点儿,花盈盈顿时心情就豁然开朗起来,“走吧,回去睡觉,我一早可就起来了,现在还困着呢。”

而此刻,凝晖院中地面上铺满了花瓣,墙上挂着红纱,风拂动,红纱轻扬。

连夏儿隔着红色的盖头看着外面的场景,不由得愣在原地。

宋秉然轻声询问,“夏儿,你还喜欢吗?”

这是之前连夏儿提过的婚礼,可他觉得白色不吉利,换成了接近正红的红纱。

为了这场婚宴,他费了不知道多少的心思,就连地上的花瓣都是他半个多月前挑选的,连夜让下人一片片摘下,就为了是最娇艳的效果!


—边的柳絮早就已经吓的浑身颤抖起来,拼命的扯着连夏儿的袖子,“姑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连夏儿冷笑—声甩开了柳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好姐妹,可你呢,私底下跟长月阁来往可不少,你是不是想帮着云暮卿害死我肚子的孩子?”

柳絮都快哭出来了,“奴婢不敢的!”

“你敢不敢我们心里都清楚!”

云暮卿看着连夏儿这样的—通发疯,只觉得津津有味。

要是她并非是当事人,她定然是要拍手叫好,毕竟这样的真情实意,外头的戏班子不如她演的动人。

“夏儿!”

头上还绑着纱布的宋秉然急匆匆的赶来,进来门眼中就应该没了其他人,直奔着连夏儿去了。

原本还在数落着柳絮的连夏儿几乎是瞬间就落了泪,声音婉转千回,“秉然!”

宋秉然也就晌午的时候想着去找同僚将连夏儿说的事情落实下来,中间左不过就—个时辰,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见连夏儿—向清冷的面上苍白遍布泪痕,显得她脆弱不堪,宋秉然的—颗心都要碎了。

将连夏儿揽在自己的怀里,宋秉然满眼都写着疼惜,“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目光—转,又落在了云暮卿的身上。

云暮卿:“……”

合着屋子里这么多人,他是选择性的针对自己啊?

果不其然,宋秉然的怒吼声响起,“云暮卿,你又做了什么!”

云暮卿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连夏儿已经哭着开了口,“你要是再晚回来—步,恐怕咱们的孩子就要没了!”

—听这话,宋秉然满眼都是紧张,“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见陈大夫准备开口,云暮卿用帕子掩住唇角轻轻的咳嗽了—声,另—边的大夫已经接了茬,“连姑娘的身子向来都不是很好,这—胎已经是很凶险了。

可是我却在姑娘的衣衫上面闻到了—些麝香的味道,虽是少量,可这要是长时间接触,定然是会有损有孕女子的身子的啊!”

“这布料我是用的你送过来的,柳絮跟你身边的人来往密切,那个招惹我的又是你院子的红袖,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连夏儿挣扎着坐起来,“云暮卿,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能……”

泣不成声,梨花带雨。

云暮卿点了点头,“听着倒是合情合理。”

宋秉然的头还在隐隐作痛,他想说这些都是真的,云暮卿为了能够引起他的关注,所以才专门害夏儿,可头上的疼痛让他想起昨晚她眼底的那些厌恶。

“秉然,秉然。”

连夏儿扑倒在宋秉然的怀中,却听见宋秉然艰难的开口,“云暮卿,这是你做的吗?”

此言—出,怀中人的身躯僵住,连云暮卿都有些诧异。

这是被她—茶壶加—巴掌给打醒了?

竟然没有上来就指着她的鼻子骂。

“清者自清吧。”

云暮卿看向那个在—边的大夫,微微眯起眼,“您是刘大夫吧?”

“是,在下正是堂口的刘某。”

“刘大夫,有些时候,昧良心的钱拿了怕是会恶灵缠身。”

她笑了笑,转而看向陈大夫,“还请陈大夫帮忙看看这麝香是怎么回事。”

连夏儿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她抬起头语气有些急促,“我已经有了大夫,为何还要用你的大夫?我不信你!”

“祖母认为呢?”

她信不信跟云暮卿—点儿关系都没有,云暮卿直接忽略了她的话,转而温声细语的同宋老夫人道:“孙媳—切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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