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文愈萧云灼的其他类型小说《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小说》,由网络作家“灿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家父母和姑娘震惊又愤怒的眼神都快能将方林淹没了。方林也愣了一下。他藏得很好的,为何,这女子还知道他有外室和儿女之事!该不会早已经将他查得底儿朝天了?!完了,全完了!一看他这表情,胡老爷还有什么不懂的?此刻恨不得将方林拉下去剁成肉泥,这人害了他儿子还想毁他的女儿,他明明是好心养他,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回报!恼怒、愤恨、懊悔,各种情绪席卷而来,险些便要晕过去。可这身子骨实在太好,愣是撑住了。只是满脸灰败,不知如何面对妻女……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胡家下人也从方林的院子里翻出了不少东西,足以证明这个方林用心不良,并非真正的老实忠厚之辈。只是胡升不是他亲手所杀。纵使胡家有恨,最多也只能将他的东西没收,再将人赶出去而已。胡老爷悲愤欲绝,胡姑娘一...
《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小说》精彩片段
胡家父母和姑娘震惊又愤怒的眼神都快能将方林淹没了。
方林也愣了一下。
他藏得很好的,为何,这女子还知道他有外室和儿女之事!该不会早已经将他查得底儿朝天了?!
完了,全完了!
一看他这表情,胡老爷还有什么不懂的?
此刻恨不得将方林拉下去剁成肉泥,这人害了他儿子还想毁他的女儿,他明明是好心养他,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回报!
恼怒、愤恨、懊悔,各种情绪席卷而来,险些便要晕过去。
可这身子骨实在太好,愣是撑住了。
只是满脸灰败,不知如何面对妻女……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胡家下人也从方林的院子里翻出了不少东西,足以证明这个方林用心不良,并非真正的老实忠厚之辈。
只是胡升不是他亲手所杀。
纵使胡家有恨,最多也只能将他的东西没收,再将人赶出去而已。
胡老爷悲愤欲绝,胡姑娘一直在安抚父母,明明她自己也是受害人,但却能在此时掩住所有情绪,很是了不得。
“这符纸还请胡夫人收着,贴身存放。”云灼临走之前,将东西递了过去。
胡老爷今夜肯定睡不着,胡夫人身子骨弱一些,此时已经似晕不晕,晚上更容易入梦,只是阴魂托梦也损伤阳气,胡夫人之后应该会小病上一场,好在胡夫人面相不错、寿数也长、影响不大。
云灼几句话便将方林面目揭开,胡夫人虽不知这符纸是做什么用,但已无力多想,内心并无半点怀疑。
当即好好接住。
“胡姑娘当断则断,品性坚毅,如今躲过一劫,会有后福的。”云灼又对着胡姑娘说了一句。
这小姑娘大劫一过,之后必然顺风顺水,虽婚姻晚成,但儿女福德,该有的都会有的。
“多谢姑娘今日为我兄长传信,只是不知还姑娘芳名,可有去处?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寒舍暂行住下……”胡湘湘连忙说道。
“我姓萧,名云灼。住处便不用了,往后府上若有需要,可以去前仁安公府寻我。”云灼说着,顿了一下,“我说的需要,是指些玄妙解决不了之事。”
她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总得宣传一下生意。
整个京城姓萧的不少,但只要说出前仁安国公府,就无人不知了,毕竟因与宫女白日苟合而被赐死的国公,有史以来只有一个。
“好。”胡湘湘连忙点头记下了。
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她与萧家的关系,毕竟瞧她一身装扮,也是有些寒酸,想必也不是那家的主子,或许是不远千里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
云灼说完,这才离开。
胡父连忙扶着胡母去休息,胡湘湘此刻也没工夫为退亲的事情伤心,脑子里都是之前那萧姑娘说的话。
此人举止奇怪。
不知是提前做了些准备,还是真的有通鬼之能……
若是前者,证明这萧姑娘胆色过人、为人细心。
若是后者,那就更了不得了,今日父母悲伤,一时半会儿也没能细问,但她总觉得,得重谢。
“大管家,你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下,这位萧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另外再多备一些锦缎、成衣,挑上好的。”胡湘湘又道,“对了,备上双份,倘若这小姑娘是寄住的亲戚,那也得先给萧家送一份厚礼,以免让萧姑娘尴尬才是。”
大管家立即应着。
胡家虽然是经商的,可每年都要给宫里送上黄金布,因此也认识一些朝廷官员,而且胡家的流云锦、紫玉纱,也都是这些有钱有权的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
胡家还有专门消息渠道,能十分清楚的了解这些人家的人口关系,每年需要的布匹的数量等等……所以打探萧家的情况,并不难。
云灼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月光将空气照耀得更加冰凉。
“大小姐,今儿夫人那边的人过来打探您的家底儿。”睡觉前,冬迟提醒了一声。
好在一早大小姐就专门选了一间屋子做库房,早早上了锁,要不然还真挡不住,没准那些金银珠宝都被抢走了。
“还说什么了?”云灼问道。
“她们想让我盯着您的动静,看您平日有什么喜好、习惯,想知道您从前是干什么的。”冬迟又道。
那些人还说,只要她提供有用的消息,夫人会重赏她!
她之前听从大小姐的话,掌嘴春萍,的确是为了赚钱,可她也不傻,握住的时机就要牢牢把握,绝对不能三心二意,已经拿了大小姐的赏,若再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那样的话最后两头都会落空!
而且,她现在可是大小姐的一等大丫鬟,这身份是要受重用的,可不能有外心!
“行,我知道了,往后若是主院那边来人,便如今天这般应付便好,若实在推脱不过,便收了好处,禀告于我,我来糊弄。”萧云灼觉得冬迟挺有意思,贪钱但又有原则。
“我听大小姐的!”冬迟连忙笑着道。
屋子里头暖暖的,炭火也比昨夜的质量好上许多,没什么烟味儿。
床上的褥子也更为齐整,应该是才用火斗烫过。
冬迟今儿可没闲着。
云灼忙了一天,累极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一早醒来更是神清气爽,只觉岁月静好、安静舒适,她悠悠哉哉地吃着早膳,外头梅花正盛,香气扑鼻。
她还颇有闲心地让人取了些花瓣下来,琢磨着做个香膏用一用。
这家里头的人虽然挺糟心,但不得不说有个安身之地的确不错。
她体质特别,出生起便开了天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因为幼时养在家中,而她曾祖曾戎马一生,砍杀无数人,煞气极重,颇有镇宅之效,所以小时候她与寻常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当年被扔去万骨坡之后,一切不同了。
她拼了命地从那口小棺材里头爬出,眼前看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尤其是当她身子骨越发虚弱,甚至濒临死亡之时,铺天盖地的阴魂几乎都要将她吞没。
那一刻,无数阴气入体。
从那以后,她不仅能看得到阴魂,甚至还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而她身上阴气也时时刻刻地蚕食着她的生机。
这些年为了活命,她身上总要塞满了各种护身之物,即便如此,每当她生机薄弱之时,还是会被一些厉害的鬼魂侵扰,听着那些东西在她耳边聒噪……
这般安宁的感觉,还是很少有的。
萧家人丁少,萧镇关后院也只有姜氏这么一个嫡妻,这么多年来,老太太压根不管事儿,所以府中上下全听姜氏的话。
即便是对两个弟弟无比严苛的萧文愈,见了姜氏也收敛规矩得很。
以至于姜氏少有挫败。
但今日,却丢了这么大的颜面。
一想到别人那嘲笑的眼神,姜氏便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还有一事。小人回来时正遇上高升布坊的人过来送礼,瞧着物件竟是极多,都是些上好的布料、成衣,小人不知如何处置,便让他们在外头候着了。”管家又道。
胡家虽然只是卖布料的商户,但也是体面的商人。
高升布坊时常推出些特别花样的布料,数量不多,京中许多女子争奇斗艳,都要想法子提前定下一些,若穿着他家的衣裳,出门交际时也能让人羡慕几分。
“这家人倒是会做生意,莫不是知道大郎即将春闱,所以先来送喜?”姜氏眉头微皱,“也好,让人进来吧。”
姜氏吐了口气,恢复端庄,让管家出去领人了。
“只可惜老太太命数不长了,最近也只能穿些素净的,没准还会耽误阿妧你去琴楼拜师……”姜氏可惜道。
“姑母,不打紧的,我每日在家中多练练也是一样的。”姜妧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等丧事过了,我想法子将萦琴师请到家中来,妧儿你才德兼备,萦琴师瞧了必然喜欢,到时候不论花多少银钱,绝对要让她收你为徒。”姜氏大方地说道。
闻名天下的琴师不多,肯出来收女徒的,就更少了。
“谢谢姑母。”姜妧连忙说道,语气顿了一下,又试探问道:“那……表姐那边呢?是不是也得学些什么才好?表姐帮着李大人断了案,可见心细,学起东西来,没准比我快多了呢。”
“她?”姜氏嗤笑了一声,“她这莽撞的样子,能学得了什么?!改日让她在家认几个字就算了。”
婚事不能耽搁。
等到老爷回家见了人之后,便要琢磨起来,京城本地的就算了,还是嫁到外头去比较好些。
姜氏想了想,又动了心思。
“阿妧,一会儿你收拾一下,陪我去皇城寺一趟,为老太太祈福。我虽然是被那假和尚所骗才买了琉璃莲花灯,但也怕有些碎嘴之人胡言乱语,给我泼出恶名来!”姜氏又道。
不仅要去皇城寺,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虽然买错了东西,可孝心却不容怀疑。
“我听姑母的,您在哪儿我在哪儿。”姜妧连忙道。
二人说着话,胡家的管事也被领了进来。
姜氏颇有几分威严,扫着底下的人,道:“你们高升布坊的好心我收了,只是听闻这物件有点多,这样吧,去账房领些银子,我们全买下来。”
“夫人误会了,这是我家主人专门送给萧大姑娘做谢礼的。”胡家管事连忙说着,“我家少爷客死异乡,多亏了大小姐帮忙传信来,这等恩情没齿难忘,我家主子说,家中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有些堆积的布料,不成敬意,望萧大姑娘千万莫要嫌弃为好。”
“……”姜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胡家管事这会儿也十分小心,又补了一句:“还请萧夫人见谅,我家主人让小人将东西亲自送到萧大小姐手上,顺道让小人给大小姐传句话。”
萧姑娘的身份,可将他家老爷夫人以及小姐惊得不得了。
本以为只是萧家远房亲戚,却没想到竟然是嫡出的大小姐!
还找了萧家的下人打听到:这个大小姐丢了十二年,才回来,很是可怜。
原本,这东西只要送到萧家,给谁都是一样的,但他家小姐觉得不太对!
萧姑娘若在家中受宠,那日就不会穿得那般寒酸出门,大冷的天,脸都冻得通红,又买通人细查了一下,得知这位姑娘一回家就被当家主母训话了,不仅如此,回家的时候,侧门那边那扔出来不少旧衣裳,据说是家中表小姐赠给嫡小姐的。
既如此,那东西就得交到恩人手上才行,否则到了萧夫人手里,萧小姐恐怕摸都摸不到。
此时,姜氏眼带冷意。
这些混账是觉得她堂堂当家夫人,会吞了亲生女儿的东西?!
可笑!
“我家孩子毕竟是个闺阁姑娘,也不好随意收外人的东西,还是带回去吧!”姜氏语气都变得冷漠许多。
“既然夫人不便……那我们就在外头等着,等大小姐出门的时候,再亲自送给她吧。”胡家语气谦逊地说着。
姜氏只觉得这些人听不出好赖话。
这是帮着那死丫头和她作对!
不过,这东西送来了,已经惹了不少人注意,若再搬回去,等见了萧云灼再重新送,这周边的人家岂不多疑?
既是大恩,不收都不妥!
“罢了,那你们将东西抬过去吧。”姜氏实在不想多管了。
这孩子才来家第三日啊,她便觉得有三五十年这般长,每日都气她,事事她都要掺和,桀骜不驯、野性难改!
这让她如何受的了!
真是一天都坚持不住了!
姜氏让人收拾东西,而姜妧也回自己的院子,准备去皇城寺,只是瞧着布坊管事那忙碌的样子,姜妧又停下了脚步,转头去必经之路瞧了瞧。
这一瞧,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管家说布坊送来的东西多,但也不觉得能多到哪里去……几匹布而已,又不是买不起。
然而当亲眼瞧着,才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
这高升布坊的东家简直是疯了,莫不是将家中的库房都搬来了!
黄金布只供御用,倒是没送来,但却有如黄金布一般稀少的银月绫,竟足足送了六匹,这料子望之如冰,纹理若仙衣,价格虽然比不得流云锦,但很是难买,去年她让人日日守着布坊一个月,也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匹,且还是寻常纹样的!
现在却给萧云灼送了六匹来?!
还有那流云锦、紫玉纱,更堆了不少,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几箱子成衣……
甚至,她刚刚还看见一个打开的箱子里头,竟装着毛色极好的狐裘,这狐裘她认得,乃是高升布坊这个月的镇店之宝,通体雪白,质地柔软,说要留给贵客的……
贵客、萧云灼吗?!
她不就是帮着传个信?怎么配这么好的东西?!
姜氏肯点头,惠嬷嬷也松了口气。
那两位少爷一向听夫人的话,这几日必然会在积微堂老老实实的待着。
惠嬷嬷跟着姜氏的下人一同去两位少爷院子请人。
看着惠嬷嬷的背影,姜氏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巧这时姜妧走了过来,姜氏更是高兴地张罗着让姜妧坐下。
“姑母可是有什么喜事儿?”姜妧一脸好奇,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
姜氏张了张嘴,倒也没说出老太太的坏话来,将外放的情绪收敛了几分,然后端庄说道:“哪有什么好事儿,不过是瞧着你们这些孩子长大了,很是欣慰,对了阿妧,这些日子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你身上的颜色记得穿得淡雅些。”
姜妧很是聪明,一听这话便知道老太太不大好了。
“老太太这一病实在厉害些,这么多太医都看不好,刚才瞧着惠嬷嬷带着人往越表哥和晏弟弟那边去了,可是已经……”姜妧声音低了几分,意思明显。
去年她及笄之时,姑母有意在两位表哥中选一位做她的夫婿。
二表哥对她温和些,只是身子骨不好,且这么多年也没个功名在身,虽然得姑母疼爱,可身为次子,在这家里头还是要受些委屈的,不比大表哥为人稳重。
所以若真让她挑一个,自然是大表哥最好。
姑母一直觉得大表哥不够听话,也的确有意将她许配过去,如此也能让母子之间更加亲近些。
可偏偏老太太不同意。
大表哥如今都已经二十有三了,老太太偏就拦着,不让他成亲。
长子没定亲,次子就更不好谈婚论嫁了,对此姜妧也觉得老太太实在糊涂碍眼些。
“惠嬷嬷也不是让他们去侍疾的,而是云灼那丫头想法多,竟琢磨着要在老太太院子里做一桩法事!”姜氏说着,可笑之余又有些丢人,“刚才管家也来说,这孩子连丫鬟都没带便出了门,急匆匆的,不知干什么去!这闺阁小姐,哪个像她这样不懂礼数的?幸而现在才回来没人认得,要不然我这脸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昨儿人回来的时候就嘱咐了,老实在家中待着,不许出门。
可这人愣是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姜妧面露吃惊,有些犹豫道:“姑母……表姐这些年都是以何谋生啊?之前春萍那丫鬟不是说,表姐带着的那个大包裹里头装的都是金银珠宝吗?这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如今她这么着急地出门,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氏脸色也变了变。
这丫头,太邪性了。
穿得那么寒酸,却带着不小财物,昨儿她便想问个清楚,谁知道大儿子突然也到了,气得她忘了此事。
十几岁的姑娘家,能靠什么谋生,还赚这么多银钱?
“真是个混账东西!好心接她回来,若是脏了门楣,干脆一条白绫勒死她算了!”姜氏气得拍桌,“小小年纪心思不少,今儿见了老太太一面,便想着卖弄自己了,还非要做法事,难道以为自己是神仙转世,吹口仙气儿就能将人弄活了!?这家里头的事情,关起门来也闹不出多大笑话,她做了家里的主还不够,还跑去外头发癫去!真是气死我了!”
姜氏头疼得很。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打小胳膊肘就往拐也就罢了,竟还这么能闹腾!
姜妧连忙站到了姜氏的身后,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姑母莫气,我听闻这民间百姓若是没钱看病,便会求村中的神婆瞧瞧,表姐这也是一番好心,觉得那玄乎的法子能行才这么张罗的。”姜妧柔声开口,“等过些日子,表姐便会知道自己的法子是没用的,拦不住这生死大限,待家里出了大事儿,姑父也要归来,知道表姐这般不懂事,应该也会想着多教养一些,到时候您让她闭门不出,大表哥定然也不会再多言。”
老太太一死,全家守丧,萧云灼自然也出不去了。
她闹腾的越厉害,姑父便会对她越失望,姑母怎么教还不随意?
“你说的有理。”姜氏听着,这气确实也歇了不少,“你我真是没有母女缘分,倘若是你从我肚皮里生出来的,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
“听闻姑母生表姐时险些难产,妧儿每次想到姑母受罪的样子,便心疼得不得了,若我是姑母的女儿,岂不是要让您再遭罪一回?这样我可不愿,且我虽不是姑母生的,但也一样可以孝顺姑母,妧儿已经很知足了。”姜妧连忙说道。
姜氏也忍不住想起当年生产时的艰险。
那些日子,她公公还在,丈夫却想要等她生产之后离京,去边关参军成就一番事业。
丈夫说自己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肚子里又揣了一个,算是对得住祖先了,即便将来没了性命,也不用担心萧家后继无人,所以他想出去拼杀一番,圆了多年心愿。
她自然是不愿的。
边关那么远,他去了那地儿后只怕三两年都回不来一次,谁知道会不会养着别的女人?
为此,他们夫妻俩总会吵架。
他们成婚数载,只有那段时光过得如同仇人一般,即便丈夫偶尔向她低头,也是顾念她腹中孩子,显然这孩子是比她重要了!
尤其是后来她辛辛苦苦生了那丫头,险些没了性命,可丈夫竟没第一个瞧她,反而抱着孩子不撒手,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如同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这孩子逆生,本就是不吉的!
生完之后,她身子更是虚弱难治,夫妻之间自然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亲近,她是日日担心,生怕某天醒来,家里便多个姐妹!
紧接着公公被赐死,丈夫也只能出去应酬,虽没去边关,但也入了京中大营,再也没有蜜里调油的感情,许久才能见上一面……
她本就觉得这些不顺利的事儿都是那丫头带来的,后来找高人一算,果然如是!
果真是个甩不掉的扫把星,都扔出去这么多年,竟还能找回来!
姜氏心中又将云灼骂了好几遍。
此刻,京中清水园中。
云灼混在了一堆人里头。
不远处的凉亭下,那个冠以大师之名的游僧正在讲佛,下面坐着一些富贵人家的长辈,正一脸虔诚地听着,一个个眼神尊敬、奉若神明。
这石头太重,萧文愈压根无法将它挂在脖子上,只得将腰间的玉拿下来替换了。
云灼初来,原本当一家子一起用膳,但姜氏等人甩袖而走,便也只有萧文愈陪着她简单吃了些。
她不喜不忧,面色从容,神情与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半点怨怼和不满,这让萧文愈忍不住多想。
在他心里,妹妹如此态度并非是因为懂礼,而是因为胆小不敢计较。
真可怜呐!
云灼碗里的菜都被摞得高高的。
萧文愈满眼心酸,妹妹孤零零一个,他真是于心难忍,是不是他对二弟三弟过于苛责了?倘若他自己少些唠叨,或许这兄弟情分还能多留几分,如此也不让妹妹夹在中间为难。
萧文愈心事重重,云灼这顿饭却吃得极好。
她这人一向心宽,也巴不得眼前清静。
吃完饭没多久,萧文愈交代几句之后也匆匆走了,云灼这才得以休息。
次日一早。
积微堂。
萧文愈将她领了过去。
昨夜下了一场风雪,院中铺上一层银白。
积微堂安静至极,一入祖母院中,只能闻到浓烈的苦药味,祖母院中都是用惯了的老人,此时一见大哥带着她出现,那沉寂的面上总算露出了些许欢喜,将他们迎了进去。
来时一路听大哥所言,祖母这里,除了他之外,少有旁人会见。
祖父被赐死后,父亲为了挽回名声,在军营也是出了名的拼命,有时三两个月才回家一次,而姜氏从来就不喜自己的儿子们与老太太过密,所以除了逢年过节或是家中重客来临,否则压根不会让老太太接触到二哥和弟弟。
当然,姜氏也没傻到让世人都捏着她的把柄。
老太太院中物件她会时常添置,每个月都要派出好些人出去买东西,老太太的名头也没少用,因此全京城的人,并没有一个指责姜氏不是,甚至在外人眼里,姜氏还是个极为孝顺的儿媳。
“平时这会儿老太太约能醒上一个时辰。”祖母身边的嬷嬷开口说着,看着云灼的眼神也充满疼爱,“老太太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大小姐,今天得知您已经回来了,连饭都多吃了些。”
云灼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屋中的窗子应该是才开的,还有些味道没有散去。
祖母半倚着床,看到她之后,那苍老的面容上浮起几分喜色,对着她招了招手。
萧文愈连忙拽着云灼上前:“祖母,这是妹妹,你看她现在好好的,胳膊腿儿都在,话也会说,也没卖身为奴,您放心。”
“……”云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好……那就好。”老太太声音无比沙哑,脸色很差,那苍老的手拽住了云灼,“好孩子,你受苦了……”
“还行。”云灼语气稍微有些僵硬,调整了一下之后,又道:“孙女这些年也没受多大委屈,虽辛苦些,但也好些年没被人欺负了。”
她说的是实话。
老太太张了张嘴,但又叹了口气。
她醒来之后,身边嬷嬷便将昨日姜氏言行告知了,老太太心里也是为云灼不值。
但她已风烛残年,越是管太多,将来这丫头的处境就越艰难。
“愈儿,既找到你妹妹了,那往后你要对妹妹好……你们兄妹几个,相互扶持,你二弟……一定要教的,待我去前,我会让你爹将你二弟三弟送去青山书院、远远的,学成再归!哪怕姜氏恨我……咳咳,便恨我一人吧……”老太太的神情充满了担忧和不甘。
她这长孙其实是个习武的好料子。
最开始,她本是打算待孙儿过了十六,便送去边关磨炼,将来若能做一员大将,萧家便稳住了。
可打仗艰险,后方不定,她这长孙如何在前头拼杀?
老二老三都捏在姜氏手里,养得高不成低不就,若长孙死在外头,这家真就是后继无人了。
不得已,逼着孙子学文,他也上进,日夜苦读,快要能春闱了。
但独木难支。
且,老二如今那性子不是多善,若是浑浑噩噩一辈子尚且好说,就怕将来惹出大事,一旦如此,还是要牵连全家的!
而她这身子骨,若能撑过孙儿春闱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孙儿教养之事,她已无力回天,只想着靠着临死两句遗言,让姜氏反抗不得……
“祖母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二弟和三弟的……”萧文愈连忙说道。
他们还年少,还未曾明白前路,若有一日能越过母亲成长起来,必然能懂得祖母与他的良苦用心!
他这个做兄长的,绝对不会放弃的!
看着老太太和大哥这痛苦的样子,云灼觉得着实辛苦。
二哥若心眼太坏,那便想法子赶出去就是了,再不行……弄死吧,小弟还小,现在不懂事儿那就多打几顿,打了之后还不懂事儿,也可以跟着二哥一路走,黄泉路上不寂寞。
不过她仔细看了看大哥的脸,他这话不像是在糊弄老太太,他认真的。
当大哥的,还要摆出当爹的心?
挺不容易的。
老太太和大哥这些年对她也是十分惦念,从前对她也是无比疼爱,此时她也不好过于不近人情,于是,云灼十分应景地点了点脑袋:“我也会多多盯着大哥,让大哥不要忘记督促他们。”
“……”萧文愈的悲伤戛然而止,看了她一眼。
正要说话,老太太那眼皮竟开始打颤,瞧着是又要睡了。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为何祖母的精力越发少了?”萧文愈很是着急,对着嬷嬷道:“快叫府医过来!”
“叫大夫没用。”云灼也立即开口。
萧文愈不解的看着她。
“祖母年岁已大,身子骨本就不算硬朗,若平日再接触些不干净的东西,便会被邪气所侵,既医药无用,大哥便该寻些其他法子来治了。”云灼说着,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
祖母这院子幽静,屋中摆设也简单,除了药箱之外,只有一股十分清淡的檀香环绕,这屋中还摆了张案桌,桌上供着神佛。
萧文愈从不信这些。
但这话是亲妹妹所说,不忍伤她一片好心,便道:“府医开的方子也给太医院的人瞧过,没什么问题,也多亏了这方子,吊着祖母性命……”
“大夫开的应当也是正阳驱邪的药,可用,但不够。”
而萧云灼,竟一眼就瞧出来了!
“那一阵子,父亲不在京中,我母亲怀相不好,故而家中琐事便由赵姨娘安排……”
“我记得那天傍晚,家中不知哪里来了只野猫,叫得厉害,赵姨娘带着人满院子的追打,最后将野猫打死在我母亲院中,我也是后面听下人说,那野猫腹中还有没生出来的幼猫,这一惨状被我母亲看到了,受了惊吓,当夜生了弟弟……”
“除了这件事,倒也没别的了,赵姨娘虽然猖狂,可我母亲身边人都是外祖家安排的,所以她生产还算顺利。”孟咏思仔细思考着说道。
“世间生灵,但凡有灵智的,都能生怨,所以一般人家,在家有喜事时,多不愿杀生,怕冲撞不吉,你弟弟本就是阴八字,一出生便沾染了怨气,所以要比一般孩子更容易受到惊吓,也就是俗话说的丢魂。”萧云灼解释道。
“对!我弟弟受不得一点吓!”孟咏思连忙道。
在这一刻,她觉得遇对人了。
这萧云灼,什么都能看得出来,那一定也能治她弟弟的!
“想要治好他不难,但最好还是需要他生身父母相助才行。”萧云灼又道。
当然,也不是一定要亲生父母去将魂儿找回来,但这个法子最简单直接,否则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就要更多一些。
既然其父母都好好活着呢,岂能舍近求远?
“我娘肯定愿意的!但是我爹他……”孟咏思纠结极了,“我若是告诉他,他定是要生气……”
“孟姑娘,我虽未见过孟侯爷,但看你的态度和面相,多少也能推断出一二。你与你父亲的感情应当是有的,只是这些年慢慢淡了,对吧?”萧云灼问。
“没错,从前是挺好的……但弟弟出生后,他依旧偏爱庶兄和赵姨娘……”孟咏思开口便道。
“若你没有彻底对你的父亲死心,甚至想要你弟弟得到父亲的关怀,那这事儿,就非得你父亲亲自来做不可。”
孟咏思不懂。
父亲压根不关心弟弟,若不愿意,她也无法强行逼着他……
“你弟弟出生时、孟侯爷不在;他生病时,孟侯爷也不关怀,所以这份父子之情,只会越来越远,倒不是说你与夫人做得不好,而是说,这世上没有莫名的感情,你要先让他付出,他才会生出牵挂和痛苦。”萧云灼又道。
若不求这份父子亲情,自然可以坦然地装作孟侯爷不存在。
这样的话,心里会更舒服更开阔。
可显然,孟咏思做不到这一点,甚至也希望她亲爹可以将目光放在她们姐弟身上。
孟咏思沉吟片刻,仔细想了想。
萧云灼说得不无道理,父亲一开始也是关注弟弟的,但母亲看重弟弟太甚,凡事亲力亲为,所以弟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父亲插手,久而久之,父亲也越发不在意这个儿子了……
“我去求父亲。”孟咏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萧云灼掏出一张符纸:“先让你弟弟贴身带着此物,能让他情绪稳定一些。”
孟咏思立马接着,此时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
萧云灼给她的是辟邪符,带上之后,那女鬼就无法再接近到孟小公子了,这小孩子本就丢了魂,身边又招了女鬼,精神上当然会承受不住,时不时会出现些幻觉,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一团可怕的东西在飘,哪怕看得不清晰,也足以吓得小孩子发疯发狂了。
孟咏思已经将符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弟弟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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