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导员跑腿这项工作我做了很长时间,对导员家的摸得轻车熟路。
我看着沈初打车到了小区门口,拐弯上了三楼,在右侧的门前停了下来,顿了两秒,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表情。
但她从小就不怎么会装乖,不管怎么装都藏不起来眼底的那股子狠厉,我甚至看见她偷偷拿着我们合拍的视频,对着镜子学着我的样子乖巧微笑,但笑的很僵硬渗人。
为此我还笑话了她很长时间,告诉她没必要迎合任何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从那之后沈初就再也没有模仿过我。
直到现在,她站在把我害死的凶手家门口,僵硬地调整着嘴角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让人觉得心酸。
沈初伸手,敲了房门,几秒后,公鸭嗓般的粗犷女声从里面响了起来。
来了,谁啊,敲什么敲,吵死了。
门被打开,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沈初面前,眼尾上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那双眯缝小眼上下打量着沈初,神情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是我说,你个小姑娘家,小小年纪就干这种事,要不要脸啊,家里大人知道吗?
做生意做到我家头上来了,滚滚滚,赶紧滚,别逼我报警。
女人先入为主,对着沈初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沈初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下,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
这是导员让我送来的,听说您身体差。
沈初开了口,给您补补身体。
女人一听这话,马上来了兴趣,直接抬手抢过沈初手里的盒子。
你还算懂点事,这东西新鲜吗?
要不新鲜我可不要,别像是上个短命鬼似的,清明节给我送个死鸡来,晦气死了,现在还死在学校里了,要我说,她那就是活该。
女人冷哼一声,继续说:还不如死路上呢,死学校里我儿子还得担责任,他哪有什么责任,不都是那小贱蹄子自己作的吗,早死完事了,要是害我儿子丢了工作,我半夜都要去刨她的坟泄愤!
沈初后退了两步。
您好好享受,我先走了。
女人点头:走吧,以后再有好东西可要早点给我送来。
沈初下楼的步子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我看了眼屏幕,上面是我和她的合照,她指尖在我的脸上轻轻抚过,冲我轻声说。
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这是第二个。
话音落下,一声足以响彻整栋居民楼的尖叫声在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