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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全文

漠宁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是作者“漠宁”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东陵璟苏锦,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后,我成了被皇帝给太子选的的侧妃。传闻,太子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是人人赞赏的战神殿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在一场战争中残了腿。嫁入东宫后,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贤良方正的太子殿下!毕竟,他能轻易割下皇弟的头颅,一句话,让战功赫赫的将军死于非命。为了活命,我拼命讨好他。却只得到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后来,我死遁后,太子却疯了。...

主角:东陵璟苏锦   更新:2024-12-11 1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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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东陵璟苏锦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全文》,由网络作家“漠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是作者“漠宁”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东陵璟苏锦,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穿越后,我成了被皇帝给太子选的的侧妃。传闻,太子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是人人赞赏的战神殿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在一场战争中残了腿。嫁入东宫后,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贤良方正的太子殿下!毕竟,他能轻易割下皇弟的头颅,一句话,让战功赫赫的将军死于非命。为了活命,我拼命讨好他。却只得到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后来,我死遁后,太子却疯了。...

《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全文》精彩片段


这种恩宠,是剜心挫骨啊,所幸,她也只是逢场作戏,两人都是各取所需,谁也别说谁。

绿芜被她瞪,撇了撇嘴,看她重新脱衣上榻躺下,拿着桃花扇蹲跪在榻脚给她摇扇。

殿内寂静的很,窗外鸟鸣啼叫之声伴随着清风幽幽的飘荡进来,吹动—室暗香。

曲台殿。

姜清听着底下人的回话,气的—口气没上来,手里的茶盅顿时砸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宫女吓得哆嗦了—下,也没敢擦脸上被泼的热茶,伏在地上。

“姜姐姐,别生气了,气到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说话的人正是曹昭训,出身南平世家的嫡次女。

姜清愤怒道,“这个贱人,勾的殿下白日与她荒淫。”

长宣宫伺候的宫人们都听到了,天都亮了,那殿内的声音还娇啼不止,真是气死她了。

“咱们且看着,看她能得意几时?”

“看什么看啊,再看下去,太子妃的位置都保不准让她做了。”

姜清生气的吼了—句,脑子里想起了那晚假传殿下旨意赐死她的事,现在她又复宠了,会不会报复她。

“你说,我要不要去常宁殿请罪?”

曹昭训愣了下,旋即放下茶盏,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语气中带了两分轻蔑。

“咱们这个侧妃娘娘,说好听点,与世无争,难听点就是懦弱,不会对你动手的,放心吧。”

“呸,与世无争?”姜清哼道,“要真与世无争,能嫁进来—个多月就勾到了殿下,全是装的。”

“万—真的记恨我那天对她动手,回过神来了,就要折腾我怎么办?”

曹昭训笑道,“你怕什么,她现在是内外交困,虽然哄的殿下替她挡住了宫里的问罪,可苏家,肃亲王府的事缠的她脱不了身。”

“要是肃亲王府倒台了,你看她在东宫能好过吗?放心吧,顾不上找你麻烦。”

被她这么—宽心,姜清放心了不少,刚想要继续说,看到了从殿外走进来的宫人,眼睛—亮。

“殿下来了吗?”

“奴婢去问了,说是殿下忙着呢,过不来。”

她蹙眉,“没说我心口疼吗?”

宫人垂首,喃喃嗯了—声。

姜清气极,拿起茶盅就扔了过去,宫人的头上顿时肿了个大包。

“没用的东西。”

常宁殿。

外头的天已经渐渐暗了,小厨房送来了晚膳。

绿芜看了眼睡着了的娘娘,小心的收回扇子,命人将东西放下,打发了出去。

苏锦这—觉直接睡到了戌正时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迷茫。

结果—动,身子不知道牵扯到了哪处,疼得她嘶了声。

她惺忪着眼想了—会儿,回想起昨晚—夜的折腾,伸出手摸了摸腿根的伤口。

还肿着呢。

这都睡了—天了,身体还留着床上征讨过后的后遗症。

“娘娘---娘娘醒了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苏锦睁开了眼。

绿芜看她醒了,忙将床帐掀起来搭在钩子上,“时间不早了,娘娘赶紧起来洗漱—下,别让殿下等急了。”

哦对了,那狗东西让她晚上再过去伺候。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去了。”

“啊--殿下传召不能不去的,娘娘,你别开玩笑了。”

苏锦扶着腰下榻,“我饿了,先吃饭吧。”

绿芜看她来真的,扫了眼她身上的痕迹,委婉道,“要不要奴婢去回—声,说是娘娘身子不适,今日不能侍寝。”

“不必。”

苏锦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来,她想休息休息,二来,那个狗东西不能惯着,—味的顺从会让他很快失去兴趣,男人,就得吊着。



寝宫里的烛火哔啵一声,温黄的灯火照亮了她的轮廓,东陵璟看着她的动作,狭长的眸子莫名多了两分妖异色。

苏锦脑海里闪过被割了舌头的木檀,对他的恐惧感比先前更甚,不敢做小动作了。

太子东陵璟这副好看的皮囊下,有着犹如恶鬼的性子。

别一个生气,把她的手也给跺了。

“殿下,可以了。”

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屋子的寂静,东陵璟收回目光,随意打发她去睡软榻,自个儿躺下睡了。

苏锦将东西都收拾好,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

之前两个人在软榻上挤着睡,男人身上温度高,盖个豹纹毯也不冷,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夜里寒凉,还是多盖些。

她困极了,也没什么心思勾 引他,脑袋一沾上枕头,就耷拉着眼皮子睡过去了。

东陵璟在药物和银针的加持下,睡得很沉,藏在暗处的死士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空旷华丽的寝殿内,只有烛火哔啵的声响一下下的响着。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东陵璟从盥洗室出来,就看到人还在软榻上躺着睡觉。

跟猪一样能睡。

苏锦睡得沉,身子窝在被褥里,一头青丝散在枕头上,像是绸缎一样丝滑。

可能是因为热,衾被只掩到她肩处,露出圆润细腻的肩头。

东陵璟睨了两眼,便越过她出门了。

半个时辰后,苏锦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她半阖着眼,意识渐渐上浮,拢着被子坐起来。

看到榻上空无一人,她动了动眼帘,掀开被子下榻去洗漱。

外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膳,苏锦换好衣服出来后就看到了一桌子丰盛的美食。

在旁边候着的嬷嬷立马恭敬道,“娘娘,殿下去公署了,您先用早膳吧。”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奴才不知道。”

苏锦吃完饭后也没有回常宁殿,她坐在书房里的软榻上,半撑着头想事情。

这赵家是太子党的人,背靠东宫,要是东陵璟不放人,即便是南王愿意帮她,父亲也出不了诏狱。

可这个东陵璟实在是个难缠的狗,不好女色,还心狠手辣,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上钩。

想着想着,她低头好好的看了下自己的身材,又摸了把自己那光滑细腻的脸蛋。

他是不是不行啊,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他怎么就没那个意思呢。

“殿下不在宫,赵良娣还是等殿下回来吧。”

外苑,赵婉竹听着侍卫的话,捏着帕子的手掐紧。

母亲给她传信说,父亲病死了,她不信,父亲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病死?一定是有人陷害。

赵良娣身边的宫女书画搀着她,低声,“良娣还是等殿下回来在求他做主吧。”

赵婉竹一向谨小慎微,表面跟谁都和气,才在这东宫才活了这么久,在太子面前露了脸。

她是自小被家族培养的,自然沉得住气。

父亲死了没有关系,但赵家是为太子办事的,她必须要借着此事接近太子,只有太子的宠爱,才可以让她坐上那天下女子都想要坐的凤位。

况且,她眼前闪过男人隽美的脸,邪气的眼睛,殷红的唇,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赵婉竹。

“殿下是去公署了吗?”

侍卫道,“属下不知。”

赵婉竹在外苑四周绕着走了走,透过枝桠,看到了殿内窗前坐着的女子。

一身藕色裙衫,手里拿着本书册,窗外的光一丝丝的溢了进去,散落在她侧颜上,肌肤都依稀透着绯色。

她看着那眉眼顾盼间满是风月的女子,眼底深藏着嫉妒怨毒慢慢的浮现出来。

这东宫的水就像是豺狼虎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撕碎。

但不尽然,全看太子殿下愿不愿意护着,得了太子的宠,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而无宠的人,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个苏侧妃,不知道能得太子几时欢喜,都给她算着日子呢。

苏锦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视线,随意一瞥,瞧见了梧桐树下站着的人。

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对面的人很快的垂眼福身,给她行了个礼。

她眼皮子动了动,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了。

皇宫议政殿。

东陵璟刚从殿内出来,坐上金辂。

奉命去了一趟靖州的青龙站在车外,听着里头人的声音,恭声回道,“属下去查过了,娘娘之前养病住的地方是在景州。”

“景州?!”

“是。”

车内,东陵璟眼神深浅不定,手里摩挲着玉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南王是被追杀倒在了娘娘养病的庄子外,得娘娘相救。”

青龙说完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冷呵声,后面的话斟酌了下,才继续道,“南王伤好后,就离开了景州,娘娘因着体弱一直住在景州,及笄才回了京都。”

“两人在一起待了多久?”

“一个月。”

“孤男寡女,一月之久。”

青龙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戾气,上道的转移了话题,“殿下说的云游方士,属下没有查到。”

里头迟迟没有传出来声音。

他顿了顿,继续道,“娘娘似乎并没有跟人学过医。”

苏锦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被查了。

她在太子的寝殿也就是长宣宫待了一上午,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勾 引他。

实在是没那个狐媚劲儿,想了又想,让绿芜偷偷去买了一些话本子来,偷着学。

可绿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买来的话本子不是讲官家小姐和书生的爱恨情仇,就是什么糙汉娇娘的故事,还有神仙魔幻的话本。

她翻着看了几眼,竟然看到了将军强娶民间女子的故事,看着看着入了迷,竟一时忘了时间。

东陵璟回了长宣宫就看到她软着身子靠在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盯着手里的话本。

苏锦被盯得后背发毛,知道是东陵璟回来了,酝酿了下表情,慢悠悠的将话本放下,回头。

冷不防的接触到他的眼睛,那眼神里压着薄情寡性的凉淡,让人心生惧意。

苏锦心底怪异,装作看不到,汲着鞋走过去,伸手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殿下回来的这么晚,要不要传膳?”

“你骗孤。”

苏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脖颈猛地就被抬起,对上了他阴邪的眼睛。

“殿--殿下?”

她张了张口,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盥洗室内。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四周,端着托盘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南北两角点了两盏宫灯,东陵璟随手脱下内衫,露出了结实的臂膀。

男人的身材很好,肌肉扎实,肌理线条流畅分明,宽肩窄腰,没有多余的脂肪,由此可见平日里定是精于锻炼,对于这一点,苏锦隐隐作痛的胳膊足以证明。

“你死了吗?”

“---”

苏锦深吸一口气,光着脚走了过去,半跪在浴池边。

房间里的温度太高,她脸颊通红的拿着温帕打湿 了男人的背脊,素白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臂膀。

“没吃饭?”

不耐的声音响起,苏锦极力压住砍他一刀的冲动,用劲儿揉捏,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比练武都累。

“妾身身体虚弱,恐殿下不适,让宫人进来伺候吧。”

她的声音细腻柔软,带着谄媚的讨好。

东陵璟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冰冷,“孤娶你,是让你成日里躺在榻上装死吗?”

苏锦被这些话气的面色难看,人人称赞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这么毒舌的疯子。

她没在辩解,用旁边的水舀舀起热水,水流顺着男人的背阔肌没入水池里,她撸起袖子,卖力的在他背上揉捏。

她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东陵璟身心慢慢放松,靠着浴池边闭上了眼。

浴池里的水汽很大,苏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视线不由得往水里的腿看去。

听说东陵璟战无不胜,可在南越一战却腹背受敌,战场上遭到了埋伏,腿伤的很重。

要知道,南越可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啊,堂堂大魏太子出征,怎么会被重创成这样,腿都伤的险些站不起来。

她想了想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脑子里又不由得想起了家里人的传信,没能出了宫,也不知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脑子里想着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

东陵璟凉薄的目光顿时回头看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滴香汗从下颌滑落,刚好打在他的唇上,他表情顿时变了。

苏锦一骇,忙恭敬的伏在地上,“妾失礼。”

东陵璟的脾气很不好,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深有体会,别看他人前装的贤明,私底下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他不悦的抹去唇上的汗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咫尺,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一起,苏锦疼的有些窒息,想要反手捉住他的臂膀拧开。

下一秒,想起了什么,没敢用力,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红着眼示弱求饶。

“殿---殿下---”

殿内的温度很高,白雾水汽升腾,可东陵璟就是捕捉到了女人下意识的动作,微微眯眼。

他粗砺的指腹摩挲着眼前白嫩光滑的细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咕噜的热水不断的注入池子里,苏锦快要喘息不上来了,求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礼仪尊卑,用力去掰他的手。

东陵璟眼底闪过寒光,正欲甩开,可池子边太滑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锦一个踉跄,全身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池子里。

“啊---”

扑腾两声,溅起巨大的水花,池子里的男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硬是眼睁睁的看着人沉底。

所幸水很深,浮力大,苏锦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被呛了水,毫无形象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这个疯子,想谋杀啊。

“好端端的坐着,还能栽到水里,苏侧妃好娇弱的身子。”

两人站在水池里,温热的水漫过了腰,朦胧的白雾中,她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温热的灯火照着她,更显得玲珑有致。

苏锦心里简直想将他千刀万剐,喉咙像是被烧过,咳的她撕心裂肺。

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缓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垂下眼,嗓子沙哑,“妾身子一时没站稳,惊扰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东陵璟盯着她看了会儿,好似意兴阑珊,出了水,披上衣服离开了盥洗室。

等他一走,苏锦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抑制住杀人的冲动,温柔一笑,从池子里爬了上去。

内室里,东陵璟闻着榻上的药香味,绕着四周看了圈。

走到梳妆台前的时候,他拿起妆奁仔细摸着,仿佛是在找什么机关。

“殿下,朱雀求见。”

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进来。”

朱雀垂着头走了进来,恭声,“殿下,东六宫都找过了,未发现那贼子踪迹。”

东宫里会武的女人,还敢躲在殿下的马车里,也不知道是细作还是刺客。

若是那贼子真的刺杀死了殿下,影卫以死谢罪也难逃其咎。

东陵璟面色阴邪的把玩着手里的妆奁,“东宫的守卫,越发松散了。”

“属下失职,明日便去诏狱领罚。”

“下去吧。”

苏锦听到侍卫离开,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殿下,时辰不早了,要歇了吗?”

东陵璟随手将妆奁放下,上了榻。

殿内的灯火灭了,苏锦摸着黑磨蹭到了榻边,接着脱了鞋踩住踏板,越过东陵璟进了里头。

女子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窜入鼻翼,她滑腻的肌肤蹭过他的腿,东陵璟能清楚的感觉到温香软玉。

“你得的什么病?”

苏锦刚把被子盖上,听到这声音,软着嗓音回道,“幼年中过毒,身体虚弱,前两日得了风寒,妾身就病倒了。”

她前世出生医毒世家,倒霉催的穿到了这里。

原主体内被种了慢性毒死了,她醒过来的时候身子骨很弱,在景州的庄子上病怏怏的养了好几年,才恢复了身体,被接回了京都。

可她刚及笄,就被皇家选中入了东宫。

她嫁进来后,发现东宫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侍妾,而且太子暴戾,不想侍寝,也不想宫斗,打算偏居一偶安分度日,便一直装病。

“是吗?明日孤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

苏锦于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声音柔软,“谢殿下。”

说罢,她也不管身侧人在想什么,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东陵璟就敏锐的察觉到人已经睡着了,他蹙了下眉,将她身上的被子扯过盖住自己。


常宁殿伺候的奴仆少,他们到了的时候苑内都没有点燃宫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只有稀疏的月光照着四周。

掌灯的宫人弯着腰在前面带路,进了内苑刚要高呼,被赵良娣制止了。

“别通传了。”

宫人看了眼拾阶而上的太子,垂下了眼,一群人恭恭敬敬的侯在了苑内。

孟嫔扭头,笑的得意,“姐姐,我们去看看那贱人这会儿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赵良娣看着安安静静的殿内,一股子不安涌上心头,没有跟着进去。

“哎呀,你怕什么,我早就让木檀在殿外守着了。”说着,她凑了过来,低声,“你的那些暗卫都是高手,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的过,放心吧,不会出差错。”

赵良娣脸色一变,“休要胡言,我身边可没什么暗卫。”

孟嫔心底嘁了声,面上亲亲热热的缠住她的手臂,笑的甜美,“是,姐姐说什么都对。”

赵良娣心底一闪而过嫌弃,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

“走,我们进去瞧瞧。”

殿内,东陵璟掀起珠帘进了内室,只见一身寝衣的女子卧榻酣眠,身上没有盖着衾被,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前凸 后翘的身姿。

奇怪的香味萦绕在鼻翼,他随意扫了眼四周,瞧见了大开的窗户。

苏锦没有睡着,察觉到男人坐到了榻边,阴影几乎将她全部笼罩,心骤然跳了下。

她将那群暗卫用毒香放倒后,被他们跑了,味道一时散不掉,不知道是不是被闻到了。

东陵璟看出了她在装睡,隽美的脸上闪过不知意味的神色,就在这时,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你看清楚了,这贱妇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进来看清形势的孟嫔顿时愣在了原地,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赵良娣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反应极快的笑道,“孟嫔,你那小丫头是看错了吧,这娘娘好好的睡着呢。”

“不---怎么怎么会这样?”

苏锦慢慢的睁开眼,看到屋子里的一幕幕,好像是惊到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们---”

东陵璟还没说话,苏锦便蜷着身子躲到了他身后,用他的身躯挡住了自己的衣衫不整。

“殿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一幕看的站在殿内的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孟嫔几乎是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贱人,就是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勾住了殿下吧。

赵良娣笑道,“娘娘,这木檀说看到了贼子进了这常宁殿,还以为是什么狂徒,这才闹了一场乌龙。”

“狂徒?”苏锦拽住身前男人的衣服,扯了扯,“殿下,女子名节何等重要,空口白牙胡说八道,传出去了,岂不是坏殿下威严。”

孟嫔揪着手里的帕子,“娘娘言重了。”

“言重?!”苏锦扭过头来,“孟嫔上下嘴唇子一碰,就想坏本宫名声,还带了殿下来,是想捉奸?”

“木檀不是你的宫女吗?怎么大半夜会来我这常宁殿,你安得什么心?”

被这么严厉的训斥,孟嫔很不满,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公公的声音。

“殿下,有宫人来报,发现了孟嫔宫中的木檀和李公公在外苑行苟且之事,已经带过来了。”

什么?

孟嫔脸色一白,“怎么回事?”

“刚刚有宫人在苑外花丛中听到了异声,以为是什么蛇虫,走近一瞧,发现是那两人衣衫不整的在花丛里偷情。”

说到底,在宫中这种事很常见,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这就不是小事了。

东陵璟别有意味的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女人,苏锦立马拽住他的衣袖,娇声,“殿下~”

赵良娣手心冒汗,眼睛看向苏锦。

东陵璟身量高大,苏锦虽然身形高挑,但比较纤细,被他这么一挡,几乎看不见什么风光。

她藏在袖袍里的手掐紧了,几乎要掐出血来。

东陵璟淡声,“带到外殿。”

“是。”

等人都出了内室,苏锦立马下榻将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取下来,穿在身上。

外殿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被绑着的两个人衣衫凌乱,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还在撕扯着衣服叫着。

有宫人提了一桶井水给两人浇了下去。

“殿--殿下---”

李茂摸了把脸上的水,尖着嗓子爬了起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东陵璟随手拉过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偷人?”

平淡的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钻入耳膜,孟嫔脑子混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怎么回事?那么多的高手,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不应该是李茂才和苏锦那个贱人被捉奸在床吗,怎么变成了木檀?

这个蠢货,让她看着人,她怎么把自己看进去了。

“眼睛不管用,就剜了吧。”

话音刚落,孟嫔就吓得变了脸色,跪着的身子匍匐着往前爬,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

“殿下,妾身是被陷害的,木檀看到了有人闯进来,一定是苏侧妃干了什么,才害得木檀与李公公厮混,她自己的奸夫趁乱跑了---”

有侍卫将她拉了下去,捆住了手脚,她看着眼前森寒的刀,吓疯了。

“殿下,木檀和李公公刚刚都神志不清了,定是苏侧妃使了什么妖术,妾身绝对没有说谎,木檀,你说话啊---”

被吓到的木檀连忙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殿下,孟嫔没有撒谎,奴婢确实看到了有人闯进常宁殿,没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将奴婢捂住了嘴,灌下了毒水。”

“李公公也是他们捉来陷害奴婢的,请殿下明察。”

她奉命在宫殿外守着,谁知道那苏侧妃竟然会武,将李公公打包扔了出来,看到想跑的她,直接将她砍晕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光着身子,不知道给她喂下的是什么,瘙痒难耐,禁不住在那花丛里就---

气死她了,恨,真是太可恨了。

但她现在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就是做实了谋害皇妃的罪名,只能顺着孟嫔的话往下编。


长宣宫是东宫最大最繁华的宫殿,檐下点着的灯将内苑照得影影绰绰。

姜清跟着宫人的指引—路到了太子居住的寝殿。

殿内寂静,风拂过,吹起罗幕—角,她站在外面,透过珠帘看清了坐在窗边的男人,心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

男人—身黑色蟒袍,身量高大,五官轮廓在那双狭长的眉眼映衬下显得极为妖美,似乎听到了动静,眼尾上挑着看来,只是很简单的—瞥,看的她腿心发紧。

她立马撩起珠链走了进去,袅袅行礼,“妾姜氏参见殿下。”

—股子香味扑鼻而来,东陵璟扫了眼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起来吧。”

姜清是第—回面见太子,有些紧张,想到苏锦那个贱人的装模作样,也学着软了腰身蹭了过去。

“殿下~”

东陵璟淡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妾是曲台殿的。”她伸出手给面前的茶盅添茶,身子似有若无的倾靠了过来,娇滴滴道,“姜尚书正是家父。”

跟那个苏锦如出—辙的勾 引,怎么这个做出来的神态看着倒尽了胃口。

东陵璟拂开她起身。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姜清避之不及,滚烫的茶水撒到了身上,有—些还滴到了男人的衣袍上。

她吓了—跳,忙跪地,“妾身没拿稳,求殿下恕罪。”

男人没有说话,越过她往里头去了。

姜清见他竟然没有怪罪,不禁有些脸红心跳。

圣人已经老了,年轻俊美的太子殿下是全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他是大魏的天,脾气却这么好,犯了错也不怪罪她。

她不禁面带羞涩,眼梢泛红的看向进了盥洗室的男人背影。

太子召她来,定然是要侍寝的,虽然已经洗过了,可太子要是想要鸳鸯浴呢--

这么—想,她起身跟了上去。

东陵璟刚要脱衣去沐浴,就看到屏风后的人脱了衣裳,羞羞答答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她那副美艳的面庞,娇媚的叫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那女人的叫声。

明明都是—个手段,可那女人做出来的样子就能勾起他的 性 欲,眼前的这个,矫揉造作的忸怩样,看着什么兴致都没了。

“出去。”

姜清没有听出这声音里的戾气,笑的娇柔,“殿下,妾身帮你按摩吧。”

早就听下面的蹄子们说,那苏侧妃会帮殿下按摩,每回都随身伺候着,同吃同住,—起沐浴。

说着,她扭着腰走了过去,可刚靠近男人的身子,脖子猛地就被提起,对上了那副暴戾的眼睛。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身子都颤抖了两分,“殿--殿下?”

这么看来,苏锦那女人还是聪明的,识趣的很,眼前的这个---

他随意扫了眼她的身材,心情更加不好了,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砰的—声,姜清的身体撞到了红柱上,疼的她泪眼汪汪,吓得不敢在勾 引了,惶恐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滚出去。”

她哆嗦着退出了浴室。

东陵璟沐浴完后出来,直接召了良缘以上位分的全都来了长宣宫。

这东宫除了侧妃,嫔妃的位分从高到低有良娣,良缘,承徽,昭训,奉仪,嫔妾等。

良娣的位置有两个,良缘有六个,但有的位置是空缺的,也有被赐死的,所以来了长宣宫的只有—个赵良娣,还有三个良缘。

姜清跪在内殿的地上,看着外面四个貌美如花的美人,气的眼睛都斜了,但不敢置喙什么。


她忍住心底的紧张,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殿下既然信了,那这件事就与苏家没有关系了,殿下能不能放了---”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不是她下的毒,那就不关苏家的事,苏元也不必受她连累。

东陵璟对她的得寸进尺感到好笑,揉捏她唇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这么小一张嘴,怎么这么有胆?”

苏锦感觉他意有所指,微微撑了撑身子,颤抖着手慢慢的去解他的衣裳。

“苏家是受妾连累,可妾一心为殿下腿疾着想,却被这般陷害,殿下就忍心吗?”

“你父亲与八皇子案有牵连,圣人怎么做,孤管不了。”

她柔软的身子半伏在他身上,嗔道,“之前殿下不是说帮忙查赵家的事吗?”

东陵璟的耐心快要用尽了,已然不想跟她废话,冷声,“嫁进了东宫,孤就是你的天,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多提了。”

苏锦抓着他的衣襟,恨不得缝了他那张嘴。

这种凉情寡性之人,怎么知道她心里的苦楚。

她眼梢微红,委屈的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东陵璟不管那些,他不是菩萨,苏元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干系。

他想要哄她几句就哄,不想哄了打杀了也没人敢说一句话。

苏锦渐渐察觉到了他周遭气息的变化,想起了他平日里的手段,后背打了个寒颤,识时务的收敛了几分。

她每回引诱他,他都没发什么脾气,那种男女之间微妙的情绪让她的感官生出了天真的想法。

她错了,东陵璟只是被她勾的有了欲 望,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所以,才没有杀她。

他的本性,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疯子,根本没把她当人看,恃宠而骄还是算了,别引火自焚了。

念头刚闪过,后脖颈猛地被掐着抬起,紧接着男人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低下头跟她亲吻。

她甫一呼吸,他便强硬的挤了进来。

几乎是强制性的,逼着她张嘴。

殿内寂静的只有两人亲吻的声音,东陵璟的手扣在那细白的颈子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血管的蓬勃跳动。

他知晓自己对她有了欲 望,东宫后院本就是他放松享乐的地方,苏锦就是供他泄欲的帐中妇,没必要忍着。

他另一只搂着她腰 肢的手将她抱起,放到腿上,两人之间顿时贴的没有一丝缝隙。

禁锢的怀抱,是上位者充满掠夺的支配欲,如同铁钳将她钳住。

苏锦感觉身上一凉,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殿下~”

“嗯?”

他的声音透着北风的寒冷,她终究是没有胆量拒绝,喘息着趴在他身前,娇娇柔柔的红着眼看他,“求殿下垂怜。”

听漪殿。

姜清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的孟嫔,无奈道,“要不算了吧,随她去吧。”

两人商量一晚上了,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对付那苏锦,左右已经是被打进了冷宫,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孟嫔气的不想搭理她,捏着茶盅的手攥紧了。

姜清嘁了一声,四处打量着听漪殿的装饰,心下撇了撇嘴。

这个赵家没少贪财聚敛吧,比她们姜府还要阔气。

哼,赵婉竹病成这个样子了,太子都没有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真是不受宠到了极致。

本来想着过来看看笑话,可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出来,摆什么臭架子呢。

她不悦的起身在四周走着看了看。

孟嫔自从被挖了眼,听力就变得很敏锐,察觉到她在四处翻动,提醒道,“良媛还是安分等着,不要乱动赵良娣的东西。”


诏狱历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甬道漆黑,只有微弱的火把在长廊柱上燃着。

苏锦感觉到了阴嗖嗖的风穿过脖子,两旁牢笼里关押囚犯的求饶喊叫声,就像是恶鬼呜咽的嚎叫。

她斜眼往身前几步的男人瞅了下,看他面色寂寂,斟酌了下,开口。

“殿下,你公务繁忙,先去忙吧,妾身自己去探视。”

东陵璟道,“孤碍着你眼了,还是挡着你道了?”

“---”

苏锦悄悄白了他一眼,“妾失言。”

狱卒在前面弓着身子带路,越往里头走,光线越暗,耳边传来的惨痛声也越重。

她看着刑具房被上火烙的人,心头突突了下。

“殿下,娘娘,苏大人就在这里头。”

谄媚的声音骤然响起,苏锦循声看去,瞧见了被关在牢房里头的苏元。

“父亲---”

狱卒很有眼力见的将牢门打开,听到动静的苏元睁开眼,看清了来人,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起身恭敬跪地。

“臣苏元叩见太子殿下,苏侧妃。”

苏锦看着几息之间苍老如斯的父亲,心底各种复杂思绪涌上,她余光悄悄瞥了眼走进来的男人,没敢上前去搀扶。

东陵璟道,“苏大人免礼,爱妃惦念苏卿,孤带她来探望。”

“谢殿下。”苏元抬头,朝着苏锦的方向恭声,“皇恩浩荡,娘娘切勿以元夫妇为念,勤慎恭肃以侍殿下,恕不负圣人隆恩。”

苏锦的心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下,看向男人身上穿着的蟒袍。

“父亲可有受伤?”

苏元摇头,顾忌东陵璟的原因,对着她很恭敬的回着话。

苏锦知道只要东陵璟在这儿,她就问不出什么来。

她心底酝酿了下表情,掉转过头的时候,眼眶隐隐发红,拽住了东陵璟的衣袖晃了下,“殿下~”

“嗯?”

她蹭到他身边,低声求道,“能不能让臣妾和父亲说几句体己话?”

东陵璟故意道,“孤不能听吗?”

“殿下威名远播,臣妾父亲嘴拙,怕说错了话,您在这儿---”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可狗男人就是不走,说出来的话让人反驳不了。

“苏大人乃我大魏肱骨之臣,文人风骨,哪有爱妃说的这般。”

苏锦拽着他衣袖的手收紧,快要将他滚着金丝边的袖摆捏皱了。

东陵璟垂着眼皮子看她的表情,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苏锦吁了口气,大胆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挑眉,倒是没有挣脱。

“半柱香时间,殿下就给臣妾半柱香的时间可好?”

“殿下~”

娇媚入骨的声音像是妖精一样,东陵璟看了眼一旁弓着身子的苏元,“孤在外头等你。”

苏锦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松的就同意了,愣了下,看他转身离开,这才赶紧走到苏元面前。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元直起身子,在她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在东宫如何?”

“挺好的。”

“你别淌苏家这趟浑水了,在东宫那地方,要谨小慎微,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苏锦不想听他唠叨这些,“苏家怎么会掺和进八皇子一案里,你想想,在朝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搜查到苏家?”

苏元看起来并不想多说,她道,“母亲因为父亲的事大病一场,您待在这诏狱里,家里人怎能安的下心。”

“阿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不连累家中人,已是大幸。”

苏锦眯眼,“父亲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苏元叹气,苏家女儿各个高嫁,一府二妃,遭到了忌惮,圣人听信谗言,借八皇子一事敲打他。

“放心,谋逆一罪皆是虚谬,圣人想清楚了,自会放了我。”

苏锦翻了个白眼,“爹,你不要迂腐了,这可是诏狱,不是京兆府,也不是大理寺,是有人借此事陷害与你,圣人才勃然大怒,关你到这里的。”

“没有连累家人,是因为肃亲王,是王爷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圣人才没有牵连亲族。”

肃亲王在边疆对三姐姐一见钟情,回来就迎娶为妃,一直很宠爱她。

“这等谋逆大罪,爹要等着圣人自己想开,你是老糊涂了吗?”

这些话已经是很大逆不道了,但苏锦贵为太子侧妃,苏元也不好像闺阁时候说教,当做没听见。

苏锦直言,“父亲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出去查也有个眉目。”

“你别惹祸上身,在东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自己警惕着些。”

苏元说着,想起刚刚太子的话,忙问道,“太子对你好不好?”

好个屁,想杀她呢。

“在东宫这么些时候了,可适应了?”

“适应了,太子很宠我。”

苏元点点头,“那就好。”

“爹,你刚刚也听到太子说了,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就赶紧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她这么一直问,苏元便跟她提了一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苏锦蹙眉,“赵瑞祁?是东府那个赵家吗?”

“对,太子党的人。”

那是赵良娣的母家,赵家是为东宫做事的。

东陵璟暗地里杀了八皇子,还伪造证据,难道是这个赵家为他办事,却私下偷偷陷害父亲。

苏元不解,“你问他做什么?为父与赵家并没有什么恩怨。”

“东南盐铁一事,父亲忘了吗?赵瑞祁难保不会记恨苏家。”

“东南盐铁司是肃亲王督造,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锦慢悠悠道,“父亲大人,你挡住人家晋官的路了。”

---

夜已深,她从诏狱出来,看到牢门口被一群大人簇拥站着的男人。

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谁?

一身黑色蟒袍,底下有金丝滚了一圈边,广袖袖边缂丝花纹,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长身玉立。

他察觉到了视线,晦涩阴暗的眸子慢慢的转了过来。

苏锦立马过去行礼,“殿下。”

四周的官员也都朝着她行礼,“娘娘金安。”

“看完了?”

“嗯。”她体贴道,“殿下还有事要忙,就先去忙吧。”

东陵璟已经去过公房了,“走了,回宫。”

苏锦连忙跟了上去。


苏锦没有贸然替肃亲王府说话,东陵璟要弄三皇子,必然先打压肃亲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出来,再谋后事。

毕竟,她可不认为东陵璟会为了女色放弃自己的大业,要真能这样,就不会算计她了。

“殿下,那定是有人伪造臣妾的字迹,居心叵测谋害妾身。”

昏黄的灯火淬亮了男人的眉眼,“你善医理,孤如何信你?”

苏锦跪的膝盖疼,看他神色如往常一样,软着身子蹭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双手攀在了他肩上。

“臣妾要真的想害殿下,还用的着费尽心机去弄什么药浴嘛,殿下那般信任臣妾,在扎针的时候妾有很多机会,但殿下也看到了,妾根本没有要害殿下的心啊。”

她的嗓音又轻又软,徐徐的钻入他的耳膜,身子紧紧靠在他的身后,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揉捏着肩膀。

东陵璟很喜欢她的识相,习惯性的靠在了她腿上。

苏锦看他这样子,顿时吁了口气,所有的情绪被她弹压下去,柔顺的伺候着他。

对面有半扇窗户开着,从他们这个角度望出去,恰好能看到檐外升起的一轮月亮。

弯弯的银钩照的殿门淬亮,她的手法很专业,男人的肌肉渐渐放松。

可苏锦要被压的腿麻了,脑子里又想起了家里人。

这夺嫡斗争向来惨烈,东陵璟这样心机城府深的人,肃亲王府支持三皇子,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三姐性子一向跳脱,要是肃亲王真的出了事,她可怎么办?

还有父亲,原本就因为八皇子一事被关在诏狱,现在又受她拖累,还不知道圣人会怎么处置?

想着想着,她用一种看畜牲的眼睛看了眼腿上的人,这般陷害她,祸及家人。

“眼睛不想要了?”

心咯噔一跳,苏锦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笑,刚想要说什么,可不妨男人突然起身,她下意识的后退躲开,后腰撞到了尖锐物,疼的嘶了声。

东陵璟侧目,眸光一寸寸的打量在她的脸上。

苏锦好似疼的厉害,软软的蹭了过来,娇嗔道,“殿下,腰好疼啊。”

东陵璟垂眸,只见她疼的颤巍巍的紧贴着他,遽然起了别念,手伸到了她的腰后,声线平和,“撞到了这儿?”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几乎呼吸清晰可闻。

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覆在她的后腰,炙热滚烫的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

苏锦一扭脸埋进了他怀里,神情中隐约透出一丝勾人心弦的嗔态,“嗯~好疼---”

东陵璟被她这么一勾,感觉小腹窜起了一团火,他搂着她无力的腰身,眼神渐渐转暗。

苏锦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腰后慢慢的揉捏,丰盈的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轻声问道,“殿下,你相信臣妾了吗?”

她的脸蛋靠着他的胸膛,依稀可以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说没有便没有罢。”

苏锦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提肃亲王一句,嗓音轻软,“或许是别人陷害臣妾,还望殿下明察。”

头顶的男人没有声音,她眼睫微动,靠在他怀里的身子微动了动,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挤兑。

东陵璟也没有压制的意思,垂着眼皮子看她。

怀里的女人媚骨天成,他掰过她的下巴,指腹揉蹭着她的粉唇。

苏锦看出来了他的欲 望,不免想起了那日浴池种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本来就是要勾 引他的。


“殿下,赵良娣怎么跪在那儿,没进来?”

东陵璟眼睛都不带看的,“你想跟她跪,便出去跪着。”

“---”

苏锦暗暗翻了个白眼,乖巧的走过去给他倒了盅茶。

这赵良娣看起来不像个蠢的啊,怎么想的,跪在那里就会让这个疯子心软吗?

那她错了,东陵璟的心比石头都硬。

“妾身求见殿下。”

女子的声音从外苑的方向传了进来,苏锦扫了眼开着的窗,看人一下一下的磕头,眼神微微波动。

她转过眸子,见桌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手微顿。

太子东陵璟是个令人感到胆寒恐惧的上位者,是主宰她生命的掌权者,权势的野心渗透进了他的骨血里,浸润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存心勾 引,可也害怕他的翻脸无情,畏惧他的权势。

轰隆一声,外头下了雨,阴沉漆黑的月色下,雨势渐大。

苏锦心咯噔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跪在雨里的人。

赵婉竹眼睛盯着紧闭的殿门,被雨一淋,身上的衣服顿时全湿透了,精致的妆容花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父亲死了,她身边的暗卫也突然死了,定是太子发现了什么,她想要借父亲一事做一做文章,可殿下竟然连面都不见。

她眼底闪过怨毒,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与她对视的那双桃花眼。

苏锦?!又是她!

“你想烫死谁?”

不辨喜怒的声音忽的响起,苏锦晃神,看到桌子上溢出来的茶水,忙拿了块布将水渍擦干净。

“妾身失神,殿下恕罪。”

“把窗户关上。”

雨雾朦胧,苑内的海棠花被雨水拍打,池子里水波荡漾,一片嫣红,衬得跪在地上的人凄凄惨惨。

苏锦关上窗,看了眼根本没有受什么影响的男人,拿起砚台上的墨锭慢慢的磨了起来。

一下了雨,她就禁不住的身子犯困,可刚刚有了点进展,她只能忍着困意,在这儿陪着。

她身上穿着他的衣袍,袖口宽,只能用另一只手提着衣角,露出来了莹白细腻的皓腕。

东陵璟的眼前都是她晃来晃去的手腕,白的发光。

他不免想起了刚刚在浴室里的滋味,翻着折子的手微微摩挲。

苏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困的直打盹。

然旁边男人的气场不容忽视,她一转头,就撞上了狗男人的眼睛,仿佛是在说:再打瞌睡,就挖了你的眼。

她脑袋瞬间清醒,表情端的那叫一个柔美,体贴的整理好桌上的折子,又取了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殿下,天气冷,多穿点。”

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身边,东陵璟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苏锦莫名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掠夺感,想起了浴室里被摁在身下不由自主的支配感,她禁不住后背麻了下。

“殿下,夜深了,要不要休息?”

“出去。”

“---”

苏锦知道他喜怒无常,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做错了,看他晦涩的脸,柔顺道,“是,殿下。”

外头的雨还在下着,苏锦换了衣后问朱雀要了一把伞,出了殿。

天气阴沉沉的,跪在苑内的人浑身已经被雨淋透,她看了两眼,走过去将伞打在她的头顶。

“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雨停了。”

赵婉竹看着眼前的朱锻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挂满了雨珠的眼睫闪过异色。

“多谢娘娘惦记,妾想求见殿下。”

苏锦看她执意如此,也不劝了,只道,“可以去那廊下等着,别淋雨着寒了。”


说罢,她直接撑着伞离开了主宫。

回了常宁殿,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困的躺下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东陵璟都没有召她去针灸的意思,她想了下,喊来了绿芜。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殿下今儿在不在东宫?”

绿芜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好,自家娘娘得殿下恩宠,内司那帮子人惯会看菜下碟,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常宁殿送来。

巴结她的人也很多,自然有很多小道消息传过来。

“听说殿下今日在水榭招待贵客。”

“什么贵客?”

绿芜道,“这个奴婢不知道了。”

苏锦摩挲着茶沿,想了会儿,去屏风后面换了身衣服,让绿芜帮忙画好妆容,往水榭的方向去了。

前两日刚下过雨,连绵的宫阙楼台如烟水华,穿过亭阁,到了水榭,可以看到湖面上花船幽幽,婉转的伶人歌声和弦乐回荡其上。

远远的,她就瞧见了一身松绿色袍子的男子站在花船上,嘴里叼着壶酒,不知道在与里头的人说些什么,笑声爽朗,少年锐气扑面而来。

花船渐渐驶近乌木桥,楚玄臣眼前一暗,带着女子馨香的帕子从天而降盖到了他脸上。

“呀---我的手帕---”

娇呼声传来,船里的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了桥上站着的女子。

端坐在主位上的东陵璟眼神骤暗。

楚玄臣是刚从边疆回来的,还不认识苏锦,掀开帕子一抬眼,看到是个天仙般的人物,眼睛一亮,调笑出声。

“哪家的姑娘,长的好生标志。”

苏锦没有挽发,看不出是嫁了人的。

她没理会这登徒子般的话,朝着里头躬身,“妾身参见殿下。”

楚玄臣一愣,左右瞥了两人几眼,反应过来了什么,缩了缩脖子,从窗上跳了下去。

绕过崔瑜的时候,还踹了他一脚。

死狐狸,也不提醒他一句。

崔瑜正慢悠悠的煎着茶,被他踹了一脚,掀起眼皮子看过去。

楚玄臣得意一笑,看到苏锦进来,立马将帕子递了过去,“嫂嫂好。”

楚家是东陵璟母后的母家,论辈分,要称东陵璟一声表兄。

苏锦轻笑着接过,跟他道了一声抱歉。

东陵璟看着她那副装模作样的表情,淡声,“过来。”

“殿下---”

苏锦软着身子走过去,靠在了他身边。

花船内的伶人歌声悠扬,楚玄臣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叽叽咕咕的给她们讲塞外的民风。

说起北荒的野熊,口若悬河,神采飞扬,眉眼如日月,五官肆意张扬,桀骜的样子让苏锦有些羡慕。

她忍不住插嘴道,“北荒真的这么好玩吗?”

“那当然了。”楚玄臣笑着灌了一口酒,“嫂嫂没去过北荒吧,还有更好玩的呢,穿过穆伦河,一路往南,就是南越的方向。”

“南越十万大山遍地生花,毒虫蛊铃,江湖上的人最喜欢那儿了,南越的美人或妖或媚---”

说着,他不怀好意的看向她身边的男人,笑的跟个狐狸似的,“这一点,殿下最清楚了。”

苏锦想起了东陵璟在南越打仗的事,侧目,看到了他不善的眼神。

她不敢与楚玄臣多话了,拿起茶壶给他倒茶,柔柔道,“殿下~少喝点酒,伤身。”

东陵璟靠着椅背,“你不是要进宫吗?还不快去。”

“哎呀,不急,我都跟你们三年没见了,想死你们了---”

楚玄臣说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听说南越王过段日子要来京都,还带了他们的圣女,估摸着啊,是要送给你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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