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你不怕我?”初见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本不缺女人,却唯独被她身上那股子倔劲吸引。誓要将她弄到手!然而,她却让他几次三番吃瘪……他:“改嫁给我,我可以给你钱,让你丈夫也衣食无忧!”她抬手就是一巴掌。他:“不嫁给我,跟着我也行,只要服侍好我,我照样可以给你好处!”她抬手,又是一巴掌。后来,他闭口不提让她跟他的话,只跟在她后面默默守护她,帮她。他:“我以真心换真心,既然他不爱你,你为何不考虑考虑我?”她抬手,然而,这一次却始终无法将这一掌落下……...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颜楚筠从牢房放了出来。
她没有被送回家,而是被送到一处别馆。
别馆是两层洋楼,装点了时下时髦的五彩玻璃窗。
推开窗棂,阳台上乳白色栏杆,沾染了一层晨雾的水润。
颜楚筠瞧见了别馆的前院。
一条雨花石铺陈的小径,两边花坛光秃秃的,在仲春时节长满野草,无人打理,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
既荒芜,又生机勃勃。
院墙足有两米,高大森严;缠枝大铁门,门口站两名扛枪守卫的副官;院外,则是一条宽敞道路,路旁种着梧桐树。
仲春的梧桐,枝繁叶茂,浓翠树荫匝地,有一个个淡金色光圈。
颜楚筠扶住栏杆,心一个劲往下沉。
“这里,是另一个牢笼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她那么多事没做。
她还没亲眼看到姜雍齐的下场。
嫁到姜家十几年,她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她要一一找回。
表妹章艺苗,再也别想用她的钱留学。
而她,也不想生小孩了。
她爱她儿子,始终爱他,但这辈子她不想再遇到他了。
让他投胎去更好的人家吧。他们的母子情分,断在前世就好。
至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絮芳,也许应该提前阻止她嫁入督军府。
颜楚筠全是一半的苦,都是颜絮芳赐予的。
颜楚筠不能死在这里。
走廊尽头,传来橐陀脚步声,稳而重,由远及近。
颜楚筠后腰贴着栏杆,除非跳楼,再无退路。
房门被推开。
年轻军官走进来。
他脱了铁灰色军装上衣,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边衣摆塞在军裤腰带里,一边落在外面,十分不羁。
他生得高大,肩膀端平又宽,胸膛开阔,曲线到腰腹处又骤然收紧,完美倒立。
常年在军武长大,他身姿比普通人更挺拔,似松柏。
颜楚筠强迫自己抬头,去看向他眼睛。
他肤色深,一双眸漆黑,深邃不可测。
约莫二十四五岁,年轻又俊朗不凡。
颜楚筠觉得,她丈夫姜雍齐算是拔筹的美男子,可这人竟是比姜雍齐更英俊几分。
硬朗的俊,像烈酒。
他走近,颜楚筠后退,后腰抵到了栏杆,无处可逃。
“过来。”年轻军官在房间的小沙发落座,微微扬了下颌,冲颜楚筠道。
颜楚筠轻轻咬唇。
她还记得牢中“奸细”的下场。
若不能自证清白,她也会死。
她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光线暗,仲春时节阴凉,她袖底生出一阵寒意。
男人打量她:“颜家六小姐……”
“是。”她抬眸,似乎怕有误会,又解释,“我前几日嫁了人,已经是船舶姜家的四少奶奶。”
男人眸色冷,沉沉落在她身上。
“我医术很好,是我祖父亲自教的。您如果是宜城人,就知道我祖父乃神医颜温良。”颜楚筠又道。
男人终于开口:“颜家医术好的,是七小姐颜絮芳吧。她是少神医。”
颜楚筠眸色一暗。
曾几何时,她忍气吞声,只想换个立足之地。
七妹和继母抢夺她功劳,她也忍了。
她总以为,宽和仁慈,才是大医秉性。
她从医,牢记《大医精诚》,发仁慈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
可她错了。
她除了是大夫,也是颜家六小姐、是姜家四少奶奶。
这些世俗的身份,让她半分不能退。稍有仁慈,旁人就蹬鼻子上脸。她苦了半生。
临死时,她才想通这道理。
“……她不是,她连《金匮要略》都背不熟。我才是颜家的少神医,我可以证明我的医术。”颜楚筠再次抬眼,眼神坚毅。
男人仰靠在沙发里,微微挑了挑眉。
一双长腿,在宽大军裤包裹下,隐约可见饱满肌肉。
他大大咧咧岔开双腿。
“你医术的确不错,我的头好了很多。”他道。
颜楚筠稍微松快几分。
“头疼,按小腹,这道理我头一回听说。你仔细讲讲。”他又道。
颜楚筠:“腹者,生之本,故而百病以此为根。您头疼日久,乃虚性疼痛,是阴阳不调和。揉按腹脐,治标不治本,应该服用小建中汤。”
男人听了,淡淡笑了笑:“阴阳不调和……有趣,你要调和我的阴阳?”
颜楚筠做过妇人。
哪怕她丈夫很少碰她,她也懂世俗荤话。
她想起牢房中的吻。
她微微咬唇,来克制内心的愤怒与害怕:“辛与甘合而生阳、酸得甘助而生阴,阴阳相生,中气自立,才能调和气血而止头疼。”
男人听着,神色莫测。
沉吟半晌,他道:“你可以不用诊脉就胡说八道?”
颜楚筠:“您的病,我见过好几例。当然也需要诊脉,来确定我的诊断。”
男人微微抬了抬手:“来吧。”
颜楚筠道是,要走近他,他却又收回手。
她不解看向他。
男人将手放在腹部,“靠近些,小神医。”
语带轻佻。
颜楚筠再靠近,就要走到他两腿间了。
她迟疑时,他伸手拉住了她胳膊,把她往怀里一带,双腿合拢,将她箍住。
颜楚筠愕然。
转瞬间,她坐到了他怀里。
男人不由分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他长驱直入,撬开她牙关,吮吸她的柔软,贪婪汲取她的气息。
颜楚筠拼了命推搡。
“不可无理!”她狼狈将他的脸推开,“我、我有丈夫!”
男人低笑:“有丈夫,还这么生涩?怎么,他不行?”
颜楚筠气得脸色发紫。
若不是性命之忧,这等无耻浪荡之徒,应该挨一耳光。
“你的味道,能止痛。”他道,“乌药香。”
颜楚筠突然明白了。
乌药的确可以止痛。而她新婚时心绪不宁,有些上火,牙疼,就用了自己调制的药粉刷牙。
那药粉中,她添了乌药。
在牢中,她与他说话,他嗅到了她口中淡淡乌药香。
“……我给你调制止痛药,你松开我。”颜楚筠挣扎。
“你就可以止痛。”他说。
这话,荒诞无稽,颜楚筠的心一直往下沉。
“松开!”她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已有丈夫,你若如此轻浮,我便于你同归于尽。”
男人黑眸中,闪过一点情绪。
很淡,若有若无。
他松了手。
颜楚筠挣脱出来,整了整衣衫。嘴唇有点麻,是被他吻的,令她心中不安。
“跟了我,对你、对你丈夫和夫家,只有好处。”他依旧仰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抽出雪茄,裁开,他寻找火柴。
火柴在旁边茶几上,他看了眼颜楚筠,“替我点火。”
颜楚筠没动:“放我回去,我替您开药。我也绝不是奸细,您可以细细查我祖宗三代。”
至于其他的话,她不接,装作没听到。
男人口中衔着雪茄,略微抬了抬眼皮:“不认识我?”
颜楚筠摇头。
“我是景寒之。”男人道。
大太太问颜楚筠:“你昨晚,的确在军医院?”
颜楚筠:“是。”
“好,既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大太太说,“我会去查。若你撒谎,你知轻重。”
“若我撒谎,任由太太处置。”颜楚筠说。
大太太就等她这句话。
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我没有为难孩子。一旦查明了,您不能再护着她。”
“这个自然,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道理。”老太太说。
大太太得了准话,领着众人离开。
章艺苗不想走,又要去抱欢儿。
欢儿却冲她龇牙。
老太太深深看了眼章艺苗,暗含深意。
章艺苗缩回手,讪讪走了。
一场闹剧收场,颜楚筠暂时回不去松香院,她在老太太这里住下。
她的佣人们,从小耳房放了出来,但也不给她们出门,仍锁在松香院里。
家中佣人都听说了四少奶奶夜不归宿。
“去会野汉子?”
“听说这个四少奶奶,在娘家就不规矩的。她勾搭四少,被她继母抓到了。”
“四少在她房间的衣柜里,她自己衣衫不整的。被抓到了,就没办法,四少只得娶了她。”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一看就是,你看她那狐媚样子,那腰细的……不安分!”
佣人们自然捡了各种难听话说。
颜楚筠一概不知情。
老太太院子里有个小佛堂,平时初一十五上上香,做做样子,老太太自己是不念佛的。
颜楚筠没事,跪在佛前敲木鱼。
她跪了三天。
周嫂忍不住赞她:“沉得住气。我小瞧了这位四少奶奶。”
老太太也觉得她极有耐性:“这孩子,的确跟看上去不一样。”
颜楚筠生得太艳。
女人漂亮成她这样,很容易轻浮做作。
可颜楚筠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美,也不会刻意去装点她的美。
她在佛前跪了三天。
大太太去查她那晚去向,也去了颜家问。
骆扬名母女俩对此,闭口不谈,好像不知道此事。
到了第四天,督军府的汽车,突然开到了姜公馆大门口。
佣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去告知大老爷。
大老爷来不及换衣衫,匆忙出来迎接。
来的,是景寒之。
大老爷姜知衡瞧见了他,极尽谄媚:“少帅,您怎么大驾光临?”
景寒之扫了眼他,神色倨傲。
他招招手,身后副官送过来一个盒子。
景寒之托着盒子:“颜楚筠呢?”
大老爷微愣。
“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没记住颜楚筠的名字,都是小四媳妇这样称呼她。
“自家的人,自己去查。”景寒之把盒子扔到他怀里,“颜楚筠救活了我舅舅,我母亲认她做了干女儿。
这是裙子,我母亲送给她的。后天晚上,督军府开个宴会,我母亲要公开认亲。
让你家里的女人,带着颜楚筠去。盒子里还有请帖。”
大老爷愕然看着他。
还有这种事?
景寒之眉头则是微微蹙起,并不高兴的模样。
他说完了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冷冷笑了笑:“告诉我妹妹,早点去,哥哥等着她。”
大老爷:“……”
这话怎么怪怪的?
“颜楚筠那么漂亮。”景寒之又上前几步,几乎要拍打大老爷姜知衡的脸,“你儿子,很大的福气嘛,受不受得住?”
大老爷心头狠狠一颤。
常在外面混的男人,这话他听懂了。
之前景寒之那句“妹妹”,也不是他会错意,而是景寒之的确带着暗示。
景寒之说完这句话,乘坐他的汽车,转身离开了。
大老爷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急急忙忙往正院跑。
这天,督军府放出消息,盛远山,也就是督军的小舅子顺利出院,回府静养了。
“老太太,老太太!”佣人从外面进来,很是激动。
周嫂呵斥她:“叫嚷什么?”
“外头都在说,我们家四少奶奶是神医,她救活了督军的小舅子。”佣人兴奋道。
周嫂听了,又惊又喜:“怎么说的?仔细跟我讲讲。”
佣人就说,外头都在传:“景家那晚请了全城的大夫,咱们家四少奶奶也去了。
那些老郎中,一把年纪的,个个都说救不活;洋大夫也没办法;军医们被枪指着脑袋,也不敢许诺。
我们家四少奶奶,上去就说她能治。督军夫人没办法了,就让她治,真治好了!”
周嫂听得笑逐颜开:“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问了好几个人。门口还有人说,刚刚军政府的少帅,给四少奶奶送礼来了。”佣人又道。
周嫂让她去门口,喊几个男佣人进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听说的。
大家的说法差不多。
反正就是,四少奶奶的确治好了督军的小舅子。
而且是大家都没办法,就她可以。
“现在,大家都在质疑,颜家的少神医,到底是咱们家少奶奶还是七小姐。听说那个七小姐也去了,她就没敢治。”
周嫂欣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颜楚筠这次,逃过一劫,她的确没撒谎。
不对,她不止是逃过一劫,她要飞黄腾达了。
她搭上了军政府!
周嫂快步进了卧房。
老太太午歇刚醒,周嫂就急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她医术的确好,欢儿是她救的。”老太太语气很平淡。
周嫂:“您怎么好像不高兴?”
“树大招风,不是好事。姜家什么地位,我是知道的。一旦有事,未必还能护得住她。”老太太说。
周嫂:“您多虑了。”
“我见得太多了。”老太太道,“她就是颜家那个藏了多年的少神医。”
又说,“颜家老太爷在世时,为什么藏她?那是为了她好。才高不寿,太年轻出风头,容易跌。”
老太太到底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没听过?
周嫂不知该接什么。
老太太摆摆手:“去佛堂告诉颜楚筠吧。”
周嫂应了声,快步去了。
颜楚筠听到这个消息,弯下腰,去磕了三个头。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蒲团上。
她成功了!
往后的路,不可能都是坦途,但她把重生后的第一步走好了。
此时的颜家,颜絮芳正在大发脾气。
她将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她近乎癫狂,面目狰狞。
颜楚筠成功了。
她居然真的有这样的神通。
颜絮芳害怕到发抖。
“少神医”这个名头,肯定会被颜楚筠抢回去的;而广城的秘密,估计也会泄露。
不,颜絮芳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不受宠的“外室女”,她要风光!
她要做督军府的少夫人!
她要颜楚筠死!
颜心更尴尬:“大哥吃炖鸡蛋吗?我炖鸡蛋很嫩。”
景元钊:“……”
他忍俊不禁。
他最后只得松口,让颜心请他去万阳饭店的餐厅吃一顿。
颜心果然请了。
景元钊点菜的时候,特意问她:“喜欢吃什么?”
颜心看了菜单:“香干马兰头和虾子白切肉。”
景元钊记下了。
这顿饭吃完,景元钊没有继续为难颜心,让司机送颜心回去。
颜心带上了白霜。
她们俩回到松香院时,院子里众人都非常紧张。
程嫂让颜心看茶几上的礼物:“少帅叫人送来的。我们没敢动。”
颜心:“我知道的。”
又介绍白霜,“她功夫很好,少帅让她贴身保护。程嫂,你们去收拾一间耳房给她住。”
程嫂道是。
几个人下去了,只白霜还在客厅,颜心特意让她留下来的。
佣人们收拾房间,有她们自己的办法,白霜没必要去参观。
颜心打开景元钊送的礼物。
那个最大的箱子,很沉,里面装了十根大黄鱼。
颜心打开,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她的心,不由自主怦然而动。
颜心自己是赚过钱的,她的药铺生意很好。饶是见过世面,也被这黄金震撼到。
这大概就是金子的魅力。
十根大黄鱼,可以换成一百根小黄鱼,颜心足以买下好几个姜公馆了。
她的心态,一下子就平稳了。她知道自己有了底蕴。
明天还要去银行。
“也许,我应该雇个车夫,自己买一辆黄包车。”颜心突然说。
有了这个念头,她就想起曾经姜寺峤说过的话。
颜心想让他置办黄包车,他说他要是置办得起,就不会娶颜心这种女人,他能娶表妹了。
他说颜心不配。
颜心前世记得这句话,现在也记得。
只是看着这些黄金,她再想起那些话的时候,就不刺心了。
——姜寺峤连黄包车都不肯给她置办,景元钊却送给她好几斤黄金,足够她雇上百个车夫的。
不是她不配,而是姜寺峤无能。
“……小姐,您要雇车夫的话,我去替您找人。”白霜在旁边接话,“我认识可靠的人。”
颜心想了想,摇头:“以后再说。”
她住的松香院,到底是姜公馆的。多个女佣没事,多个男车夫就需要解释,很麻烦。
她也没地方安置男车夫。
她把金条关好,又去打开旁边两个绒布匣子。
第一个,匣子比较小,像是手镯之类的。
打开,里面是一只黄金镶嵌红宝石的镯子。
颜心瞧见了,心倏然被什么暖流淌过。
这是颜心的镯子,祖母送给她的。
前些时候,她被景元钊带去他别馆。颜心为了向女佣打听消息,把这个镯子送给了女佣。
她挺后悔的。
那是祖母给她的东西,不仅仅是金子,更像是一种牵绊 。
自那之后的很长日子,颜心有时候还会无意识摩挲自己的手腕。
现在,这镯子回来了。
颜心急忙收敛情绪,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
可她眼底,有了水光。
她似解释:“这是我的,失而复得。”
白霜没说什么。
颜心当即把这镯子重新戴在手腕上。
另一个匣子里,也是礼物,却令颜心震惊。
不仅仅她吃了一惊,白霜也诧异不已。
景元钊送给颜心的第二份礼物,是一把手枪。
一支乌亮的手枪,安安静静躺在匣子里,颜心吓一跳。
白霜的眸子也微微扩大几分,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欢喜:“小姐,这是新式的勃朗宁手枪。枪小,后座力稍微轻,可能瞄准差点,但……”
姜寺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在颜心面前,一下子就矮了半截。
他再次狠狠瞪向烟兰:“闭嘴!”
烟兰想卖个乖儿,却踢到铁板,瞧见少爷铁青着的脸色,她僵在那里。
颜心:“好了好了。就像四少说的,一点小事罢了。这丫头也不是故意,她只是身体不太舒服。”
烟兰哭着道:“是,少奶奶,我只是不太舒服,不是故意冒犯您。”
“我知道,你有了身孕。”颜心说。
烟兰一惊,继而心口狂跳,大喜过望。
她立马去看姜寺峤。
姜寺峤的脸色,却更铁青。
他像是被一拳打懵:“什么?”
颜心脸上的笑,是轻柔的、温婉的,却又带着蚀骨寒意:“四少,这丫头有了身孕。若不是你的骨血,你还是赶紧把她打发出去吧。”
烟兰猛然抬头,去看姜寺峤。
她太过于震惊。
有了身孕,还要打发她出去?不是要抬她做姨太太吗?
“不要,四少不要!”烟兰见姜寺峤那张没有半分喜悦的脸,一下子就慌了神。
做女佣,能爬到少爷床上去,并不是个傻瓜。
少爷享受她的年轻,却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因为,少爷自己就是妾生子,知道庶子的地位低微,很难熬出头。
而女佣还没有抬成姨太太,她的孩子还不如妾生子。
这种小孩,叫“婢生子”,是最低贱的,跟家里下人差不多。
姜寺峤自负风流,又对自己的出身特自卑。在他妻子生下孩子之前,他是不想要妾生子的,更何况婢生子。
“……我没诊脉,只是看了看面相。”颜心语气似事不关己,“四少还是请个大夫吧。”
说罢,她站起身要走。
姜寺峤这个时候惊醒,猛然站起身去拉她。
“颜心!”
“先松手。”颜心蹙眉。
姜寺峤站在她面前,白玉面庞紧致,一双斜长丹凤眼,眸子漆黑,年轻漂亮又无脑。
他松开了手,又不甘心似的,拉着颜心的衣袖:“我们怎么办?”
女佣烟兰还跪着。
颜心往外走,姜寺峤亦步亦趋跟着她。
两人站在屋檐下说话。
清晨骄阳初升,金芒筛过树梢,落在面前的青砖上。
有了点暑热。
颜心的话,却似冰一般,叫人心寒。
她声音轻柔低缓:“要这个孩子。”
姜寺峤错愕看向她。
按说,妻子还没生下长子,是绝不容许妾室或者婢女先产子的。
自古以来,虽然嫡子尊贵,可“长子”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管他是生在哪个女人的肚子里。
长子在父权社会中,有一席之地。
嫡与长,平分秋色。
姜寺峤不想要。
他以为颜心和他一样。
不成想,颜心竟是如此糊涂!
她真是只有美貌,脑袋空空,比不上表妹半根毫毛。
姜寺峤沉了脸:“你不用管了。”
颜心淡笑:“既不需要我管,四少就没必要拉着我问。我随便你。”
她转身要走。
姜寺峤想到教养严格的嫡母,想到父亲和祖母,自己让女佣怀孕这事,估计会挨打。
说不定父亲一生气,给他禁足,断他的月钱。
姜寺峤心想:“不行,这个黑锅要颜心去背。让颜心去说,不要孩子!”
姜寺峤一瞬间打定了主意。
他从小就这样,不敢担起半分责任,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颜心啊,我是为了你着想。你还没有怀孕,烟兰怎么能先怀?”姜寺峤说。
颜心:“我也是为了四少您考虑。我是学医的,自幼身体不太好,葵水三五个月才有一次。
我见过很多这种医案。女子葵水无序,子嗣艰难,我极有可能怀不上。”
“颜家抓到了她和寺峤,恨不能打死他们俩。我想着,你心心念念她,书也不肯读了,每个月发电报都要问她。
若她被家里沉塘,你回来知道了,不是更恨姆妈吗?我得救她,求颜家瞒着此事。
我和颜家商量,才知道一个更大的秘密:颜心这个人,在寺峤之前就不规矩,她早已破身了。
颜家的太太,是她继母,很担心将来她嫁不出去,让颜太太落个苛待继女的名声。
颜家提了一个要求:要么告官,颜心沉塘、寺峤坐牢;要么让姜家保守秘密,寺峤娶了颜心。
云州,你告诉姆妈,如果是你,应该如何抉择?我可以眼睁睁看着颜心死,看着你弟弟去坐牢吗?”
大太太说到这里,眼眶微微发潮。
她拿了巾帕擦泪。
章清雅安抚着她:“姑姑,您别伤心。菩萨知道您的心善。三哥现在一时忧伤过度,才会不理解。他能明白的。”
又对姜云州说,“三哥,颜心在勾搭四哥之前,就有个男的。颜家不知道那男人是谁,只知道她破了身子。
那人似乎看不上她的身份地位,吃干抹净就走了,没露面。颜心因此病了几个月。”
姜云州痛苦不堪。
他想起颜心对他的拒绝、对他的绝情,原来是有另一个人。
他那般珍视她、爱她,一心一意念着她,她却任人作践。
她连一个庶子都肯嫁。
姜云州很失望,更多的是难受,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挫折。
“颜心是个好姑娘,只是年纪小,不太懂事。”大太太又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云州,你若是还顾念你们俩的情分,别再招惹她。
万一有了流言蜚语,颜心的日子难过。”
章清雅:“是啊,三哥。”
又说,“三哥,你现在毕业了,不如你去投靠我阿爸和哥哥们,在政府做事,从小文秘做起。将来升官发财,什么女人没有?”
姜云州的怒气没了。
他坐在那里,心情灰败。
“……你先在家里住几天。要是看到颜心就难受,不如去找你舅舅,或者去南城找个差事。”大太太也说。
又道,“我的儿,姆妈最不忍心见你难过的。”
姜云州沉默坐着。
“我不甘心!”他突然道,“我还是很喜欢她。”
大太太心惊肉跳。
章清雅附和:“因为三哥你深情。你像姑姑,像我们章家的人,最重感情。”
又说,“三哥,真喜欢她,就不能给她惹祸。大伯子和弟媳妇的闲言碎语,传出去她就是万劫不复了。
你要是真喜欢她,最好离她远远的,才算真的深情。”
大太太:“正是这话。家里佣人很会嚼舌根,一点捕风捉影,都能传得满城皆知。”
姜云州痛苦捂住脸,半晌没抬头。
大太太看了眼章清雅。
章清雅回视她,冲她笑了下。
挺好的,不战而胜,姜云州的事大概解决了。
他怎么可能娶颜心?
他真是发疯了,一看到颜心就被迷得不行,跑去颜家找她。
大太太一想到颜心那狐媚子勾搭她儿子,让她儿子学都不想上了,前途都不要了,就恨不能颜心去死。
她这种人,毁别人家好好的一个儿子,真应该千刀万剐。
他们这边说着话,没留意后窗一个人影,消无声息离开了。
“我有个男人?”
白霜把自己偷听到的话,转述给颜心,一字不错。
颜心对姜云州不感兴趣,却对姜大太太和章清雅的另一句话很疑惑。
上次,在老太太那边,大太太也背后说颜心“不干净”。
现在又说,她在姜寺峤之前,还有一个男人,而且为他破了身。
颜心错愕看着他。
景元钊,颜菀菀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未婚夫,督军府景家的大少帅。
华东四省大都督景峰的军政z府,设在宜城。
故而宜城无战乱,又开埠码头,一直是个时髦稳定的地方。饶是军阀内战不断,宜城也灯红酒绿。
景家牢牢守住这方天地。
十年后,景峰升了陆军总司令,他长子景元钊接替了他原本的位置,成为华东四省的大都督。
宜城依旧安宁。
景元钊后来执掌南方权势,大总统只是他傀儡。
他立志打下江南江北,一统华夏。
因此,他很少在家,一直都在军中。
他娶了颜菀菀,给了颜菀菀泼天富贵。却因为事忙,和颜菀菀聚少离多,两人没有孩子。
关于景元钊的种种传闻,颜心听过很多。
他残暴嗜杀,也好色。
他在闲暇之余,也会出入歌星的香闺;也会跟想给他做妾的名媛们跳舞。
只是他不纳妾。
他似乎很尊重颜菀菀,给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颜心自己的婚姻一塌糊涂,故而她也不太懂颜菀菀和景元钊到底怎么回事。
只知道,景元钊的母亲很厉害,而且不太喜欢颜菀菀。
颜菀菀每次受了婆婆的气,就要找颜心撒火。
直到后来,颜心结交了一位权贵夫人。
这个权贵夫人,是景元钊母亲的养女,等于是景元钊的妹妹;她嫁给了军政z府的总参谋唐白。
此夫人处处能压住颜菀菀,颜菀菀才消停些。
“少帅。”颜心的心口,微微颤了下。
她竟然直接遇到了景元钊!
牢中,那些囚犯叫他“少帅”。颜心不是不理解这个意思,而是她在刻意忽略。
景家有五个儿子。
她只是希望,此人不要是景元钊。
——景元钊如此残暴、不讲理,颜心就不敢对颜菀菀的婚姻使诈。
她不想被景元钊杀死。
原本,依照颜家的地位,是绝无可能和督军府结亲的。
颜菀菀去了一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就突然被景元钊提亲。
他们俩,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颜菀菀即将有这么个强权的丈夫撑腰,她还是会折磨颜心。
颜心哪怕重生了,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发寒。
景元钊交叠双腿而坐,身姿优雅中透出几分不羁:“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要忤逆我。给我点烟。”
颜心回神。
她抓起火柴盒,划燃火柴,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手,纤薄嫩白,皓腕凝雪,被一团小小橘黄色火苗映衬着,白玉着彩,很想咬一口。
景元钊身子一酥,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痒。
他凑近,预备将口中雪茄去点那火,心思微转,他的唇落在她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雪茄掉在她掌心。
她一惊,那火柴落地,熄灭了,雪茄也从她掌心滑落。
景元钊扬起脸,黑眸深深,定定看着她。
眸底情绪翻滚,似盛怒。
颜心一惊:“抱歉少帅,我来捡。”
弯腰捡那根雪茄。
那雪茄顺着光滑地板,滚到了茶几下面,她半跪在地上去摸索。
她穿老式衣衫,象牙白素面斜襟上衣,浅紫挑线长裙,一双紫色滚边绣缠枝纹的绣鞋,十分清雅矜贵。
偏偏长了一张浓艳的脸。
这张脸,太艳情了点,令人想要犯罪。
她杏眼粉腮,眼中故作镇定,却因为眸子太过于水润,看上去怯怯的;唇饱满殷红,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跪地摸那支雪茄,衣衫后腰收紧,腰太细了,不堪一握;胸前衣料沉甸甸往下坠着,一段勾魂的曲线。
景元钊的喉结,轻微滚动。
颜心尚未起身,后脊倏然一沉,男人的手按住了她后背。
她大惊。
景元钊揽住她,手在她在腰上一环,很自然穿过她前胸,将她半抱了。
颜心屏住呼吸,半晌不敢透出一口气。
景元钊就这样,将她抱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该摸到的地方,都摸到了。
很满意。
如他想象,该细的地方太细,而该丰的地方柔软坚挺,肥腻甜美。
“果然是个小妇人,被调z教得很好。”他让她贴近着,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丈夫在市政厅谋个差事。”
颜心盛怒:“你混账!”
景元钊却笑了:“老子一向混账。”
“你、你饥不择食,我有丈夫,他不会同意。”颜心的脸孔发白。
那双眼,太生气还是太害怕,有了点无法压抑的泪意。
这点泪意,让她毫无威慑力,反而眸中波光粼粼,让人恨不能将她揉按到床上。
想看她衣衫不整,哭哭啼啼,似一朵着了雨的桃花。
景元钊想象那场景,便无法自控,他浑身着火。
他搂抱着她,肆无忌惮顶撞了她一下。
颜心的脸,白得如纸。
“颜心,老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这世上愿意跟我的女人,多不胜数。
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他要是愿意,让他亲自送你过来。”景元钊笑道。
颜心气得发抖:“你欺人太甚。”
“弱肉强食,你应该懂这道理。”景元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腰,“过几天,我有了新的美食,不想吃你这口了,你跪地求我,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他松开了她。
“你、你即将订婚!”颜心怒极,“我是菀菀的姐姐,是你的大姨姐。”
景元钊听了这话,丝毫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所以你放心,老子不会霸占你。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他不以为耻,反而隐约更兴奋了。
颜心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前世,她不曾误入点心铺,没有遇到过景元钊。
她不了解他,不知如何对付他。
景元钊恶毒,他不会落个强z暴的名声。
他要让她丈夫,亲自将她送到他床上。
他转身出去了,要去打理下自己。
颜心在房中,身子抖如筛糠,半晌都静不下来。
晚些时候,女佣送了纸笔进来,让她写好治疗少帅头疼的药方。
颜心写了。
她问女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佣低垂着视线:“少帅没说。”
“姐姐,帮我问问。”颜心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女佣手里。
这只金镯,是祖母给她的,足有一两重,镶嵌一颗火一样鲜艳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女佣拿了,微微诧异。
神色却好了很多。
世人无不爱财。
“好,我打听打听。”女佣说。
晚夕,女佣给颜心送晚饭,态度好了很多:“替你问过了。少帅说,等他喝了药,确定无碍了,就放你走。”
“少帅他,说话算话吗?”颜心问。
女佣:“自然。”
又笑道,“你别太担心,我们家少帅不缺女人的。”
颜心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天色黯淡下来,她打开房门,瞧见走廊上前后四名扛枪的副官。
她又关上了房门。
院子内外,都有人值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怎么办?
姜家会不会找她?
如果找到颜家去,祖母会不会替她担心?
翌日,女佣上楼送早膳。
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
“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
颜心道谢。
“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
女佣拒绝了她。
“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
颜心:“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
“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接下来三天,颜心都在这里。
景元钊每天都回来,却没有再上楼。
颜心不知外面情况,心急如焚。
到了第四天,景元钊上楼来了。
几次接触,景元钊留意到,颜心一个人的时候就发呆。
她发呆安安静静的,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感觉到她的心情像浸满了水的棉布。
湿漉漉的、沉甸甸的。
——这是景元钊的猜测。
“我可能就是喜欢发呆,没想什么具体事情。”颜心道。
重生后,她的确会时常回忆过去种种,但她并不悲伤。
她只是努力去改变。
她唯一逃避去想的,是她儿子。
那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深爱的人,他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颜心不想聊这个,她问:“你说比赛,怎么比、怎么定输赢?”
景元钊指了指远处的女人,那个叫白霜的。
“你可以请她代替你比。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十根大黄鱼;如果我赢了,今晚你归我。”景元钊笑道。
颜心沉默。
她需要钱。
她娘家落寞,嫁女儿像是卖女儿。姜家给的聘礼,一分钱都没让她做嫁妆。
她嫁给姜寺峤,是因为她睡午觉,突然被她继母带着佣人来吵醒。
原来,家里进了贼。
颜心睡得迷迷糊糊。春天她的瞌睡比较重。
她没觉得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然后,她继母和佣人,在她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姜寺峤。
颜心无比震惊。
这件事后,姜家和颜家快速议亲。
颜心没有激烈反抗,一是祖父去世后,她在家里受尽了继母和颜菀菀的刁难,她很想逃离。
二是姜寺峤有一副很体面的皮囊。颜心初见他,并不知道他秉性,不反感这样的美男子。
三是事情突然闹开,祖母居然也逼迫她出嫁,压倒了颜心。
颜心就这样答应了。
她的婚事办得比较急,她生母留下来的陪嫁,早已被花完了,几乎没什么给她。
而祖父母给她的陪嫁,是那间药铺——就这样,家里的大伯和大堂哥等人,还闹腾着不想给。
药铺因为有大掌柜的贪污,一直在亏损,账面上提不出钱,还需要颜心贴补。
颜心又是重生在出嫁后,她的经济其实挺窘迫。
老太太给了她一笔钱,缓解她燃眉之急。
然而她要报仇,就需要更多的人脉,更多的钱。
上次她救景元钊的舅舅,原本督军夫人应该会赏钱的。可她要做义女,就不好再收钱。
景元钊一开口说“十根大黄鱼”,颜心狠狠地心动了。
赌,原本就是有输有赢。
输了,去陪他一晚——难道她还能逃得掉吗?
景元钊第一次吻她开始,她就没办法逃开成为他玩物的命运。
既这样,不如赌一把,总好过什么也没有。
她微微咬了唇:“景元钊,你说话算数吗?”
“肯定。”景元钊道。
颜心又看向那名叫白霜的女子:“我不知道她骑术如何。”
景元钊停下马,示意颜心也下来。
他又远远招手。
很快,白霜跑了过来,速度很快,气息半分不乱:“少帅,您叫我?”
颜心看着她,觉得她很厉害。
如果颜心这么跑,她会断气,而白霜居然呼吸平稳,喘都不喘。
她的肺是铁打的?
“你代替小姐,和我比赛骑马。”景元钊说。
白霜毫不迟疑:“是。”
“但小姐不知道你的骑术,你先表演,给她看看你的实力。”景元钊说。
白霜再次道是。
她走到颜心跟前,低垂眼睫:“小姐,借用您的马。”
颜心把马递给她。
白霜翻身上马,驱马而去。马在她的夹击下飞奔,快如闪电,景元钊就拉着颜心退到旁边避开。
如此快速的情况下,白霜倏然起身,侧坐在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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