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朝局安稳。
我遣散后宫。
给了当初进宫的那几个姑娘一笔银子，并为她们重新安排了身份。
她们仍是完璧之身，可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沈知遥不肯走。
夜里，她喝的酩酊大醉，爬上我的床把我按倒。
她一双水眸里半是迷茫半是肯定。
「萧应淮~」
「四殿下！」
「你明明就是个好人啊！你为何不承认？之前的事我虽然想不通，但你定有你的苦衷，你给了所有人出路，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留一条？你要一辈子孤家寡人吗？」
出路么。
我的出路便是守着这江山。
待到百年之后，挑个有天赋的宗室子过继，也就如此了。
我那父皇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他终究生养我一番，我还是得为他维持好社稷的。
至于旁的，我未在想过，也不愿想。
真心这种东西，一但给了便很难收回，稍不留神就是遍体鳞伤。
前世的苦，吃一次够了。
沈知遥瘫在我身侧，嘴里嘟囔着这些年对我的思慕之情。
我哑然。
为她盖好被子后把床让给了她。
想留便留吧。
左右我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女子。
待她想通了，愿意出宫了，我再送她离开。
次日她醒来后，看到偏室榻上的我，气冲冲的吼我。
「萧应淮！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
她抢了我的床，还骂我。
朕真是对她太好了。
罢了。
女儿家的小性子而已，朕不同她计较了。
林花开谢几轮，燕雀数度南飞。
冷宫的人来向我禀告。
褚婉柔不行了，临终前她定要见我。
我去了。
数年未见，她形销骨立，再看不出从前嚣张跋扈的影子。
她身上布满了伤疤，就连脸都没放过。
看到我，她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
她气若游丝的道。
「阿淮，你重生了对吧？所以你这样恨我，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可置否。
她落下两行热泪。
「是我鬼迷了心窍，对不住你，若我未曾做出那些错事该多好啊，你还会像刚成婚那时那般宠我爱我，是我搞砸了这一切......」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从她的话中听出真切的悔意。
但我无法同情她，也无法原谅她。
她眸中含上几缕哀求。
「阿淮，来世我去寻你，我们再续前缘可好？我定会好生补偿你的？好不好？」
她一直期待看着我，但我并未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满怀不甘的咽了气。
在她死后，我来到军营。
远远便传来陆清禾痛苦的哀嚎声。
这些年我让太医多加照料他，为的便是让他好好体会他加诸于我的痛苦。
我踏入帐内，士兵从他身上匆忙起身退去。
他衣衫褴褛，全身无半块好肉。
这地方的士兵不比宫里阉人会的花样少，想来他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他看到我，眼底闪过一抹哀怨，旋即笑了。
「萧应淮！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子挑断手脚扔给宫人做玩物！你报复我就能改变你曾是我手下败将的事实吗？」
我方发觉他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