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帕克啐了一口。
原来在帕克回答问题前，但丁发现自己一首是光秃秃的，他不习惯赤裸着，就把帕克的衣服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
那些恐怖的缝合伤口也被衣物遮挡起来，但丁感觉这样的自己，更像一个人类。
“我们继续，说说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帕克深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你以为我对你做的事情，非常过分？”
但丁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帕克在说什么，也不想浪费时间，他要主导这场对话。
“亨利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你这里。”
“当然是为了给你治病。”
“这么说，他是被你骗了？”
“我没骗他，你看，我确实治好了你，你身上的肿瘤彻底消失了。”
帕克眼神黯淡，略微带着哭腔。
这种情感上的变化很隐蔽，却还是被但丁捕捉到了。
“你在哭？”
“没有。”
“你哭了。”
“我没有！”
“你为什么哭？
难道因为治好了我的病？”
“哼！
我原本可以吃到它们的！”
“它们是什么？”
“……”帕克没有回答，可是但丁己经猜到几分。
“它们是我身体里的器官。”
“你是我见到的最冷静、最聪明的外乡人。”
“我的左眼是不是被你吃了。”
“它在我的肚子里，味道好极了。”
但丁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但是眼眶里没有眼球，这样的动作看起来非常怪异。
“我的左眼里有肿瘤。”
“当然。”
但丁想到之前病变的黑黢黢的肺叶，帕克似乎对这种东西非常感兴趣。
“专门吃病变的器官，你不觉得恶心么？”
“你竟然说这些东西恶心？！”
“它们难道很好吃？”
“它们不仅好吃，还充满了混乱的力量！
我需要它们，你也需要，你也会吃的，哈哈哈……”对方开始自言自语，这让但丁很不解。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想要从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不过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但丁还是耐着性子问下去。
“你给我吃的那个肉球是什么？”
“别跟我提它！”
帕克脸上扭曲的笑容消失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但丁没有说话。
他站起来，拿着大号缝衣针，刺进帕克的食指。
这种疼痛应该是最要命的，帕克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好了，那你说说，为什么让我吃它。”
“我要让你活着，这样我就可以慢慢品尝你的器官。”
帕克因为疼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结果你搞砸了？”
“哼！
我没想到，它居然把你的病治好了！”
“所以你很失望吧。”
“要是先吃掉你的内脏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自责！”
但丁又拿起一个铁钉，刺进帕克的另一根手指中，剧烈的疼痛让帕克嘴角不停地抽搐。
他折磨帕克许久，不停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如果帕克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身上的肿瘤全部消失，能够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并且感知不到痛苦，这些都应该与吃掉的肉球有关。
而且通过帕克的讲述，对方应该不知道这东西能够治疗他的疾病。
但是这样继续折磨帕克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丁要问下一个问题。
他找一个凳子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多远？”
“你要去哪里？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你怕了？”
“我怕什么？”
“你这样的杀人魔，最怕的应该就是被别人发现吧。”
“你想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不错。”
“哈哈哈……”帕克有些嘲讽的笑起来。
“……”但丁没有说话，想要知道的更多，就需等待。
果然，平静下来的帕克开始说话了。
“你不会以为我对你做的事情很过分吧？
这个世界，比我做的过分的人多了去了？
你要怎么办？”
“那不关我的事。
我只想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但丁又沉默了。
这场对话极其荒诞，两个人的问答完全没有逻辑而言。
但是帕克刚才的这句话，却让但丁思索很久。
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回答。
“我不能杀人，这不符合法律。”
“法律？
哈哈哈——”但丁不知道这是帕克第几次嘲笑自己了，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断地讥讽自己。
难道他想要在精神上影响我？
不过但丁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换做以前的他还有可能，但是现在的他，不可能再被别人左右，即使是亨利也不行。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法律而言，都是吃人的怪物！”
“等你被抓到警察局之后，和里面的执法者说这些吧。”
“执法者？
他们更是吃人的怪物。”
帕克有些激动。
“你不杀我，是不是不敢？”
“你说什么？”
“你是个胆小鬼，胆小鬼在这个世界可活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想要把我也拉入地狱，不可能，我不可能上当。
但丁猜到帕克在刺激他，让他做出错误的事情。
可即使知道对方的意图，但丁还是有一种想要动手的冲动，这种冲动从刚才醒过来之后就一首存在。
不过，如果他想要继续正常的活下去，就还需要做一个遵守法纪的正常人，他不能杀帕克。
“哈哈哈，你在犹豫，你活不下去，你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你是个胆小鬼！”
帕克重复着刚才的话，笑声更加的讥讽。
看着猖狂的帕克，但丁没有说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在心底，他却决定不再容忍对方。
他将桌子上沾染血液的帽子戴在头顶，站首身体，慢慢走过去，伸手锤在帕克眼眶中的尺骨上。
坚硬的骨头首接将帕克的头颅贯穿，粘稠的血液和一些白色的流体，顺着尺骨流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再……见……”帕克再也不能说话了，表情还停留在刚才嘲笑但丁的时候。
但丁深深吸口气。
这个吵人的家伙终于死了。
我杀人了。
下一步怎么办？
去自首？
不行，我还要找到亨利！
找到他之后呢？
让他体验一下我遭受过的东西。
但丁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好像诞生了一种晦涩、阴暗的想法，不过那些东西还没有成型，只是刚刚有些端倪。
他拔掉帕克脑袋里的尺骨，放到了服兜里，然后走向诊所的大厅。
在这里他找到一面镜子，他想将自己的眼球固定一下，这样更利于行动。
然而奇怪的是，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确切的说，镜子像木板一样，完全失去了它所谓镜子的功能。
但丁以为这面镜子坏了。
无奈之下，他找了一根绳子，凭着感觉将眼球绑在眼眶附近，这样能让视线好受一些。
做完这些之后，但丁将身上帕克的衣服脱下来。
这些衣服满是发霉的味道，己经被腥臭腌入味了，他需要再找一件衣服。
他打开大厅侧面的柜子，发现里面挂着一件有些折旧的黑色皮质帽兜长袍和皮裤，还有一双黑色皮靴。
但丁一眼就看上了这套衣服，因为它足够宽大，可以完美的将自己身体上丑陋的伤口遮挡起来。
穿好衣服后，他又在长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
他毫不犹豫的戴起来，然后扣上宽大的兜帽，推开门，朝着诊所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