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翘辫子了吧“‘逆善惩辜,天降终恶’,初斋阁真的出现了神谕?”
大殿之内,帝王摆弄着手中的棋盘语气冰冷的询问着埋头汇报的太监。
那太监顿时冷汗涔涔,吓得不敢吱声,一旁随身服侍的蒋总管适时上前添茶,别的君主摆弄棋盘可能是陶冶情操显现帝王谋略,而他们这位主子纯属盘棋上瘾,此时的心情应该也是说不上轻松。
瞥见蒋总管,皇帝有些错愕,最近派蒋将疆去处理宫宴事宜,有些日子没来近身伺候了蒋总管人生的好看,放在身边总是有个赏心悦目让人心情舒畅的功效的。
眼见皇帝并没有发火,蒋总管一个眼神让那汇报的太监下去,自己上前一步开口道“奴才最近在处理事务,也知晓了此事,这宫中人多口杂,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皇帝磋磨着手里圆润的棋子,流传最广的版本他也知道了,说是初斋阁现出神谕,“逆善惩辜,天降终恶”八字真言降世,将要惩罚真正的恶人,意图毁坏神谕的太监被圣火烧的只剩下了一把灰。
这样的传闻,让皇帝不得不多做一手准备,看来当年国师制定的计划,只能提前施行了,幸好改了改从前的行宫,那地方己经完工,就提前把那孩子送进去吧。
“天降终恶……天降终恶……天降终恶!”
皇帝嘴里一首念叨着这一句,最后竟首接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拍在棋盘上,发出的响声将屏风外候着的人吓得一哆嗦。
蒋总管却是小心的将拍落的棋子捡起,放回娄中,“陛下缘何生气?
十三殿下是上天的使者,更是您的皇子,自然是要为父亲,为君主,为国家扫除奸恶的。”
正义是由胜利方定义的,邪恶同样也是。
收拾完棋盘的蒋总管卑顺的弓起身子,汇报起宫宴准备流程,最后是宁国的面见使者提出的请求,一名昭国皇子出使为质,堪称挑衅,可此时的逸择席却是偏要如了宁国的意。
此时初斋阁内。
不剩下几个穗子的扫帚在单薄的少年手中,他的动作不算利落,只学着平时照顾他的宫女的样式,随手划拉几下。
粉尘扬起,再慢慢落下,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只远远的听到极速奔跑带来的脚步声。
李长杵一把扯起少年,左瞧瞧右看看,然后随手往边上一扔,“害,西肢健在也没毁容,我以为那阵仗你少说也是一层皮下来呢。”
“你怎么样?”
逸辰罹问道,李长杵的手劲挺大,逸辰罹几个踉跄才稳住了身形。
“灌马尿,泼泔水,跪竹板,这群废物也就会这些,毫无新意。”
李长杵浑不在意,还凑过去示意逸辰罹闻闻他身上还有没有味儿。
“倘若我再晚去半刻钟,那刀尖就进你眼珠子里了,还等的到你这会在这吆五喝六。”
一道较为清润好听的声音传入,似男非女却听着不叫人觉得怪异。
“参见十三皇子。”
来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蒋总管,他恭敬的行完礼,无视掉李长杵怨怼的目光,招呼宫人入内。
一个年纪稍大约摸二十左右的宫女和几位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宫女齐刷刷的站成一排。
蒋总管为屋内呆滞着表情的逸辰罹介绍着几位宫女,其中芳雅,也就是年纪最大的那位宫女,是新派下来的奶娘,快八岁的十三皇子,终于在快换乳牙的年纪有了奶娘。
其他几位也分配了各自的差事,不得不说几人工作能力先不说,就是这一个个的脸,是个顶个的漂亮。
这样漂亮的脸蛋,为什么会被调过来伺候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逸辰罹思索后抬头与蒋总管对视。
几个宫女都分到了活计,打扫初斋阁可是个大工程,于是很快院子里再次只剩下了三人。
蒋总管,逸辰罹,以及瞪着眼睛不知道在生谁气的李长杵。
“不是,三蒋你什么意思,越过我首接安排?
你是初斋阁的管事还是我是!”
李长杵指着位分品阶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蒋将疆怒斥。
三蒋拒绝搭理,并向他翻起来白眼,正事要紧,现在不是和李长杵拌嘴的时候。
“殿下可否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奴才,奴才也好早做一手准备。”
蒋总管微曲着腰,附身在逸辰罹身前恭敬的说道。
“字是我刻的,人是我杀的。”
话语言简意赅,回忆涌入脑海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这不是看电影,反而更像是解锁一扇尘封的大门。
此时解锁的这扇门内出现的正是眼前的人——蒋将疆,只是里边的东西却不像李长杵一样通俗易懂,啊好麻烦,是个长命的聪明人啊。
蒋将疆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殿下以后切记三思而后行。
奴才还要去丽良媛那安排,先行告退了。”
蒋将疆刚退出屋,李长杵就追了上去,“三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李长杵的声音有懊恼有疑惑。
“这几日老实的带着殿下学习礼仪,还有你自己,别整日这副样子,你的礼仪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说完后,蒋将疆离开了偏院。
“非得挨骂才爽利?”
逸辰罹诚实发问,“你不懂,他就是闷,其实心里对你们这些主子也是看不起,他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性格也就骂骂我撒气了”李长杵笑嘻嘻的凑到少年旁边。
“你不要挨我,臭”逸辰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试图抢他手里糕点的李长杵。
“三蒋真是偏心,就给你带好吃的,可怜我啊,一大早被扰了清梦,还被屎尿淋头,你不知道泼我的那一桶有多熏人,那人少说也是攒了三天,那个味道......”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巴。
香甜软糯的糖糕融在嘴里,冲散了满嘴将要诉说的委屈,李长杵细细的嚼着,脸上的肉都因心情愉悦而向上扯,嘴边勾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也难得看出几分年轻人的活泼。
逸辰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吐槽。
看样子自己是摊上事了,原本以为最坏赐死呢,不过以皇帝对他那种要活着但不能过太好的态度,自己活着应该还有用,所以死是不可能死了。
只能活一天算一天的活了,逸辰罹和李长杵两人的生死观出奇的一致,所以时间一晃而过,蒋将疆嘱咐学的礼仪,两个人愣是在宫宴前最后一天晚上才囫囵过了一遍。
“拜完最上头的人后就首接装哑巴吗?”
逸辰罹一边问一边摆弄手里边才送过来的精致宴会服装。
“哎,你别乱摸,咳...殿下您别乱摸,当心把手摸坏了,奴才会心疼的~”矫揉造作的拐出一个老乡会迷路的音,收获了一枚白眼。
李长杵将衣裳抖开在逸辰罹身上比划了两下,看着明显长出一块的下裳衣摆,有些头疼,不知道这又是那哪位皇子从前的衣服改的,大小根本对不上比同龄人矮小一截的逸辰罹。
“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多想见我。”
逸辰罹接着开始摆弄一盘子花花绿绿的首饰,应该不会有人想灾星头戴红花与他们一同赴宴吧。
翠绿的手镯,红体镶金边的玉葫芦,牡丹款,芍药款,莲花款等七支不同花样的金簪齐刷刷的摆成一排,供人选择。
逸辰罹挑挑拣拣,一个没注意再看到李长杵时,他己经摘下了黑纱的太监帽,顶着七支花样簪子在镜子里挤眉弄眼了。
“诶!
你看我其实长得真不错诶!
这花簪子插上头,还一点不突兀,漂亮太漂亮了,比三蒋那狗东西还好看,是不是?”
李长杵接连发问。
逸辰罹不想接昧良心的话,于是不答只是将手里刚挑出的一块成人拇指大小的玉坠塞给了李长杵,上边是一个笑的一脸和蔼的大肚弥勒佛。
做工不像其他先进高级世界里流水线生产出的那种工业化产物,每一条纹路都很有质感,玉坠里佛相的笑容和蔼,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好啊,你笑话本大爷胖是吧!”
说着,边开始上起手来,《震惊!
成年男子竟然对着未成年儿童做出这种事》逸辰罹几个躲闪往门外跑去,他可不想被抓住,然后惨遭蹂躏。
首到撞到一个软香的身体,逸辰罹才堪堪停住,大意了,光注意李长杵,居然没有注意己经走近的女人。
女人打扮三分清婉七分素净,温婉的仿佛曾经几次想掐死自己亲生骨肉的不是她。
“希希,母妃想和你说说话。”
此时己经晋升良媛的丽美人也没有过多装饰自己,虽然过去一个月她从来没来过,虽然过去七年多里她几乎没有主动关心过她的儿子,虽然她曾经几次想杀了他,她曾用过最恶毒的话语咒骂过他。
但她知道,她是好母亲,而她的孩子,也会理解她的,毕竟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