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
我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身形摇晃,向后倒去,余光瞥见齐景奔来,将我揽入怀中。
11. 我昏昏沉沉地烧了好几日,只觉得浑身发冷,四肢百骸疼痛难忍,睡梦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幼时,牵着阿爹阿娘的手逛灯会,一晃之间又看到阿爹在大殿上如此决绝,拔刀自刎,热血喷洒,糊住了我的眼睛,阿娘死死地拽住我,捂住我的嘴巴。
她说:“周家的孩儿都是顶天立地之辈,绝不在敌人面前落泪。”
话音落下,阿娘迅速老去,形同枯槁,一副耗尽精血之态,拉着我的手嘱咐:“爹娘已偿罪,只愿阿娘的潇潇能岁岁无忧。”
她眼盯官兵佩刀,毫不畏惧地向其冲去,枪头刺入腹部,阿娘没喊一声痛,倒下之时也身姿挺拔,不负周谢两家威名。
又梦到那支白杨簪子,上面桃花栩栩如生,齐景打磨得不见一丝毛刺,提早浸在桂花香膏里,巧思只为博我欢心。
顷刻之间,齐景变得青面獠牙,掐住我的脖子,说要杀了我为父偿命,斥责我爹身为将军,没有马革裹尸,竟主动打开城门邀贼人入京。
我梦到齐景拥我入怀,热气喷洒在我耳侧,不断低声喃喃唤我“灼灼”… 一切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我分不清楚。
唯一真切的只剩下我清醒时枕边的热泪。
身边的小丫鬟急得哭了好几次,每日小心喂药,替我热敷擦身,日日趴在耳边唤我小姐。
但我知道,身边的人早就换了一波,她早就不是我的云儿了。
清醒之际,看清了小丫鬟真容,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倒与云儿年幼时长得有几分相似。
我哑声开口:“云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