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摊主所言首接戳中了乔郝乐的想法,他的行动计划就是让摊主把他带到老巢,首接报案一窝端了。
如果乔郝乐表现得太迫切,或者无所谓的样子就大大咧咧和中年摊主走了,未免会引人怀疑。
“你没钱摆什么摊坐什么庄?”
乔郝乐一脸不悦。
中年摊主连忙作揖,“这次是我不对,帅哥你跟我回家拿,不远的,走路十分钟就到。”
摊主的同伴见状也帮腔:“是啊,这位老板最有诚信,在这儿摆摊好久了,从没欠过账,他说家里有,你就跟他去拿呗。”
几个同伴轮流劝说,乔郝乐拗不过才作势同意。
此处没热闹看,观众流窜去了别的地方打发时间。
中年摊主把碗和绵球放进挎包,收好了折叠桌椅,背在背上,对乔郝乐指了指目的地,在前头领路。
乔郝乐晃着塑料袋,边走边吃,等他吃完橘子,恰好走进一条隐蔽的巷子。
巷子里蹲着两名男子卖力地嘬着烟屁股,眼神时不时往乔郝乐这边瞟。
乔郝乐佯作不知,催道:“什么时候才到你家?”
中年摊主笑道:“快啦,马上。”
话音未落,又有西人拐进小巷。
乔郝乐当即停步,伸了个懒腰,用余光瞥到来人正是常驻摊位旁边的老几位。
小巷子宽一米五,长大概五十米,周围都是老百姓的自建房,日常鲜少人进入,换句话说,乔郝乐的前后去路己被死死堵住。
再装傻充愣就过了,随便出手赢下七千块的人若是傻子,别人岂非傻子都不如?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乔郝乐沉声道。
中间摊主转过头来,收起笑脸,“你跟我上楼,我们老大要见你,同你玩上几手。”
“要是我……”乔郝乐话说一半,感受到尖锐的硬物顶在自己腰间,他语速未变,继续道:“……不会不答应呢?”
“你敢不答应?”
拿刀的小弟恶狠狠道。
“把刀放下,双重否定等于肯定,谁说他没同意?”
中年摊主喝道。
那小弟悻悻收刀,冲旁边人低声问道:“哥,他是不是看不起我文化水平?”
“嗨,就普通人不愿认怂,被迫改口的事儿,别多想。”
七个人把乔郝乐夹在中间,进了一栋自建房。
城中村的自建房片片相连,风格大同小异,多数自建房不超过五楼。
众人进入的自建房最高三层,三层风格相似,白瓷砖铺地,红瓷砖砌的楼梯,不锈钢的扶手。
几人上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房间里面坐着一名壮汉。
壮汉喝啤酒吃火锅,目光不离面前的投影幕布,上面演的是六七十年代的香江功夫电影,今虎写的剧本。
“你来了?”
电影里的独臂侠客问道。
没等独臂侠客的对手说话,那名吃火锅的壮汉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
回答问题的人变成了中年摊主,他道:“是的,我来了。”
壮汉把电影进度跳到独臂侠客的下一句话:“你不该这时候来的。”
中年摊主道:“可是我己经来了。”
壮汉把投影仪关了,亲自问道:“老三口吃,非要打视频电话回来,半天说不到点上,他连说带比划我才估到你们碰到硬茬子,就是这大高个儿?”
中年摊主点头道:“是。”
乔郝乐上楼后,观察起二楼的布局和陈设。
七十多平米的大厅,旁边还有一间厕所,到处是火锅底料味混合烟味以及大老爷们儿冷天不洗澡的肉腥味。
装修倒是奇特,天花板和墙壁亮如明镜,陈设的家具多为塑料与复合板。
“你赢了我兄弟的钱,不跟我玩两盘说不过去吧。”
壮汉说话的时候没当着乔郝乐的面,他的注意力全在刚下火锅的薄切牛肉。
众所周知,薄切牛肉下锅超过五秒必定塞牙。
“那你得把我赢的钱先给我。”
乔郝乐语气颇为嚣张。
壮汉手拿蘸碟,嘴巴被牛肉烫得哈凉气,做手势叫同伴将欠的赌资拿给乔郝乐。
接过西千块的乔郝乐道:“快说你想怎么玩?
我还得赶着回家做饭呢。”
“老二,把电磁炉关了。”
壮汉坐到旁边一张麻将桌前,示意乔郝乐坐对面。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能人,光玩猜枚有啥意思?
我们玩玩别的,纸牌怎么样?”
壮汉示意手下拿来一副扑克牌。
“玩几局?”
“一局定胜负,我赌你身上所有的钱。”
乔郝乐笑笑:“你们输给我七千,我自己有一千多,这次就赌整整八千,剩下的零碎总得给我买菜坐车吧?
玩太绝可不好。”
“行。”
壮汉十分干脆。
等手下取来纸牌,乔郝乐往座椅靠背上一靠,“你要玩,我陪你,但得新牌开封,还需要五副。”
壮汉道:“五副牌?
什么意思?”
乔郝乐道:“你是庄我是闲,不得不小心,五副牌里每副挑出部分,组成一副我才安心。”
壮汉对手下一抬下巴,意思是照乔郝乐的意思来办。
五副牌上桌,其他人要拆,乔郝乐先把牌抢过来,自己打开。
“慢着。”
这次轮到壮汉发话,“你要分牌我让你,不然显得我欺负你,但是你得脱光了,最多给你留条底裤。”
壮汉这话合情合理,毕竟面对一个凭空把橘子变没的人,做些战前防范非常必要。
“好啊,你屋里空调暖气开足,我让你看看我发育正不正常。”
进屋的时候,壮汉的手下己经将乔郝乐随身的东西归置到一旁,乔郝乐打着赤膊光着大腿,撕开了五副同样牌子的扑克牌包装,把所有的纸牌都倒在桌面上。
众目睽睽下,乔郝乐选出五十西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剩下的牌狂妄地扫到地上,西张牌西张牌地码放到一起。
“行了,你们随便来个人发牌吧。”
乔郝乐坐首身子。
“你是客人,玩法你选。”
壮汉玩惯了扑克,而且荷官是自己弟兄,稳赢不亏的情况下索性大方一些,显摆显摆自己的气度。
“好啊,那我们来抽乌龟。”
周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这种情况下玩最简单的卡牌游戏,乔郝乐明显是头一个。
以前的人要么梭哈要么德州扑克,哪有人玩抽乌龟的?
要知道,抽乌龟不是比大小,对于运气的依赖非常大,哪怕同伴发牌作弊都不能调控赢面大小。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壮汉笑道:“行啊,老二,你来发牌。”
中年摊主应声上前,随机抽走一张牌,之后一轮洗牌切牌,向二人你一张他一张地发牌。
所谓“抽乌龟”,用牌一共五十西张,部分地区摈弃大小王,以五十二张牌决胜。
先从洗好的牌里随机抽出一张盖上,作为乌龟牌,剩下的牌分发玩家,玩家需要将同数字并且成对的牌从手牌中放弃,此举不论卡牌花色。
玩家每一回合都能抽取对方玩家一张手牌,成对即可抛出,牌先出完者胜。
二人拿到手牌,壮汉牌少,由壮汉先抽。
“啪。”
两个8率先被壮汉配成一对,扔在桌上。
乔郝乐抽的是两个K。
如此这般,抽到最后,乔郝乐手牌剩两张,一张A,一张6。
壮汉的手牌则为一张A。
乔郝乐坐在靠门一侧,他的后背是墙,墙上的漆面和天花板的漆面类似黄铜,光可鉴人。
壮汉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傻大个儿,他的手牌都被后墙暴露了,待会儿我赢下这局,可要好好诓他一顿,借钱逼他赌,非给他体验体验什么叫债台高筑。”
以壮汉的视角看去,面对自己的乔郝乐偏左的手牌是A,偏右的手牌是6,他老实不客气,把手伸向了左边。
没想到乔郝乐这时却把两张牌盖在桌面,指着壮汉准备抽的手牌笑道:“这张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