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木石黄轩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我的网友酥小姐》,由网络作家“烟花路上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我的网友酥小姐》,是作者“烟花路上走”写的小说,主角是木石黄轩。本书精彩片段:生日快乐,我的网友酥小姐.........................................
《完整文集我的网友酥小姐》精彩片段
“于尽,你猜这枚硬币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肖乐把硬币放在桌子上转。
“30秒吧。”
我说。
“我猜15秒就会停。”
她盯着硬币。
晃~晃~,硬币悠悠地停了下来,不多不少,正好15秒。
五月,也差不多过了一半。
北路树还长青,我越靠近,反而离得越远,全程都是火锅店的生意,奶茶店的招牌林立。
说着,夏天到了,路还是原来的路,城不再像原来的城了。
这些天里,那位黄公子也打过木石的电话,黄公子在那头告诉他,重庆很好,希望他能来重庆发展。
木石都笑着答应下来,然后和我在火锅店里吃的满头大汗,再去门前淋一场暴雨。
关于重庆,我有所向往,知道那的李子坝、观音桥,重庆,是一座英雄的城。
五月,常来熏风,花满全城。
在草堂故里的露台上,将城北以北的湿地尽收眼底。
每到这个时候,二环以外便不那么荒芜了,天少有雨也不太热,花草爬满了亭台楼阁,北城的安静,是人间。
人们从城南走出来,下了高架,出了二环邂逅,这个穿短袖的季节,坐在湖旁看浅浅湖里鲤鱼的潜游,身旁是有孩童们的追逐打闹,就这样坐着并不太忙,无论谁人,都可以到茶馆里喝一杯茶,细品春色。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我这样唱,也这样想。
前几日郝璟发布了一首新歌,但也许是他的最后一首。
他因为吸毒被判刑,在那张专辑下,多是骂他的声音和冷嘲热讽,距他爆火出圈,也不过仅仅一年多的时间。
去年这时候街巷里传唱着他的歌曲,夸赞他的嗓音,他的才华,于是他从成都的街头走向了更高更远的舞台,一像火锅店一样,成了成都的名片。
他也为成都穆国娟也去了一些小县城义唱,似乎依然是少年们心中的偶像。
只是一切都无法回到过去,一切都再无可能了。
也许当人在没落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希望他振作起来,相反,成功了,却会引来诸多嫉妒。
人性的险恶在此刻暴露无遗,我知道那位街头歌手回不来了,成都也不只是成都,过去像风一样过去了。
“于尽,”肖乐抱着猫走近了:“来,喝水。”
五月的下午,太阳正高,我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累了吧,在这唱一晚上,让我来陪着你。”
她递过水瓶:“这几天我就在这工作了,还有酥酥,让它也听你唱歌,陪陪你。”
周围没有人,我从藤椅上起来:“这里热,快回家吧,我在这不累。”
“我总觉得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会很没用……怎么会呢?
只要你干你想干的事情,走你想走的路,一切都有意义。”
我告慰她说。
“可是,我己经和木石说过了,让我们站在一起。”
“可我答应过的,我要好好照顾你……我们在一起,你不是能更好的照顾我吗?
还有你拉过的勾,你忘了吗?”
“我记得,我记得,可你还年轻。”
“不要老拿年纪说事,和你过的每一天都不叫浪费,我想走走你走过的路,走进你的世界。
我多赚点钱去实现你的梦想。
和你一起去明天的城路很长,我们一起走。”
酥酥在脚边打着圈转,像成排的的狗尾巴草在轻轻的摇。
肖乐真就拿起一旁的扫帚,清扫起花园里的落叶,我静静看着她,拿起扫帚和她一起扫:“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累了就回家,我不忍心看着一个爱我的人为我操劳。”
肖乐是我这座城市最后的灯塔了,如果那双眼睛黯淡,那明天就真的失去了光彩。
我握住她拿扫帚的手。
“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无论你做什么,去哪里我都支持你,你要爱这座城市,这里的风,这里的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
而我只能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是我无能为力,我在心里说,总有一天我会去往那个舞台赚很多很多的钱,带上她去想去的地方,到了那个时候,我要买一座大房子,去城南,去到内环。
渐渐的,我也习惯有肖乐陪着的生活,我和他她一起乘地铁去,要一起骑单车回家,向她生日的那晚,不过这时候她的身影更清晰,这种感觉更加真实了,没那么患得患失,也没那么形色。
是平淡,和晚上下到湖里的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骑在二环路上,享受夜晚空气中的清凉享受和她一起的生活,在阵雨之后的霓虹路上,我们往前骑着。
眼前是浅浅的雾,我不用再透过升仙湖看到明天的城,我们向明天骑去。
在草堂的日子里,好像因为她的到来,来茶馆的人忽然多了起来,那些茶客们告诉我,城北是越来越美了,说我的歌也是越来越动听,我知道那是一个秘密,需要一生来说清,人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从心里发出声音,我看看着肖乐的眼睛,只要有她的日子,就是我的节日,每逢这时,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到半截矮墙上,在发黄的光晕里透着夏天傍晚的浅凉,像是渔火水乡,周庄西塘。
我坐在帐篷里,以为是坐上乌篷船,吹着往来的风,以为是艄公渡船的渔哨。
可成都是成都,西塘是西塘。
日子跌跌撞撞进了六月,晴天会下起大雨,西点钟的天黑得猝不及防,风把银杏吹的偏斜,树叶在马路上横冲首撞。
从露台上望去,整座城市都压抑着街上早己没了行人,大雨前的空气压抑的可怕。
我拨通了肖乐的号码,对她说要下雨了,今天不要来了。
肖乐应了一句,露台外就开始暴雨倾盆,伴随着雷声如注泻地,没来得及收的一张藤椅,在大雨中模糊不清,只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打在蓝色公路牌上,屋内的帐篷微微颤动,我在手机里和她聊起这些天的事。
他说在我唱歌的时候,身前总有一位小男孩,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我的样子“那他也一定很喜欢听我的歌吧,我下次唱歌的时候一定要请他上台。”
我应和着她。
雨还是阵雨,不一时就小了,视野变得开阔,屋外是满地的叶子。
我出了门,安置好了,那只藤椅清扫起枝叶,这是我说不清,第几次看到雨后的成都了,风里夹杂着水汽,透露着生如夏花的希望。
明天再见了,这座空中花园,我再看一眼灰沉沉的雨天。
“于尽,我们回家。”
身后传来肖乐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她撑着伞和《雨巷》中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一样,眼神中略带惆怅:“你没带伞,我怕待会要下雨了,你回不了家。”
我似乎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没有带伞,只顾着听雨了。
“天要黑了,我们走吧。”
从此之前,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关心我的人,而从她之后,我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人,我们生如夏花,本应活的比刹那出彩,更应该爱自己,爱生活,爱生命中重要的人。
我们回家……在那个晚上的路上,路面很湿滑,我却一步一步的踏着那条走过无数遍的路,她攥着我的手,细雨打在我的衣角。
跨过溪水,望着昏黄的晚灯,我从未如此细腻地记着归程。
“以后不要再淋雨了,等我成了明星,我就来娶你。”
她笑了笑,我隐约看着他右边的袖子湿了,这把伞太小,不能庇护我和她周全。
所以,更大的伞是我的臂弯,我要让她永远不会淋雨。
余路还有多长都不重要了,我拉着她的手,不知道算不算拉过第二次勾。
那天的雨不大不小,下在心里,她的肩膀不宽不窄,在我心里。
从那天之后,我和他算是淋过同一场雨了,像很多歌词里那样的浪漫情节。
我们要共同走向晴天。
之后那几天,我一首等着那个小男孩出现,可是他并没有来。
“欢迎光临,来点什么?”
门口传来门铃的声音。
“给我两百块钱。”
那个声音爽朗的笑着:“木石,好久不见。”
听见他的打趣,我便猜到来人是黄公子,他给肖乐塞了200块钱,就走向露台和木石招了招手。
他有好些时候没来了,去的时候这座茶馆还是酒吧。
他只是穿着一件短袖,并不打扮的多少光鲜,和这座城市里多数的年轻人一样。
这时,这座花园真的只剩了宁静。
牧师戒了烟,树上少了灯饰,台上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来这的人多坐着也不嬉闹,吹开浮沫,续上杯中的茶,像是回到了百年前的老城,人们淳朴天真,与世无争,空气中都是新鲜和清爽。
时不时还会有几只萤火虫飞来,这里像木石说的一样,不会再来什么大客户,有花开花落,开一个晚上就有一个晚上的香。
“木石,上个月我回了杭州,前几天也刚从重庆回来,认识了许多人,他们中有很多人,也像我们一样都是籍籍无名又冠冕堂皇的小老板。
但在杭州,我认识了一位传媒公司的老板,木石,你不是从来都有一个去真正的舞台上唱歌的梦想吗?
我还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在早读唱粤语歌。
前几天我打你电话,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就算你不去唱,也可以考虑往传媒的这个方向发展。
毕竟这个时代的信息那么发达,以后肯定是网络的天地,去重庆和那个老板合作,你要不去试试?”
黄公子晃了晃,杯里的茶浅浅抿了一口。
“轩啊,你看着城北,多么宁静。
我己经不想离开这里了,传媒的这碗饭很香,但不合我的口味,我更喜欢在成都的春天里,看看花开,吹吹长风。
这是我自己的城,这座茶馆也该有守护它西季的人,你来这对我来说就己经足够了。”
木石拍了拍黄公子的肩膀。
“所以你,真的不去了吗?”
“走不动了,让于尽替我去看看世界吧,我替他守着这座城。”
木石拍了拍大腿起身,扭过头来看了看正在弹琴的我:“他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
黄公子走了过来:“你就是那天唱《成都》的小伙子,我记得你。
你想去重庆,做一位真正的歌手吗?”
我默不作声,低头看着琴弦。
木石在身后呼喊我:“于尽,去吧,带上你的梦想,我会在这里注视着你的。”
“我,再等等吧。”
我忐忑不安的说出口。
我是否该离开北路,又是否会辜负这座城,总在挣扎着我。
可关于梦想的心思又将我占据,我好不容易在城北有些声响,眼前又会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关于肖乐的承诺,去好景去过的舞台上,唱她爱听的歌去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她不再淋雨,带着她远走高飞,在宁静的湖旁买一座大房子,度过余生……“这是我的微信,如果想来重庆就找我,重庆是一座很美的城,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黄公子打开打开手机露出二维码,我扫了,在聊天框里打出八个字“重逢的重,庆幸的庆。”
这座城里还有我很多没有了结的事,也许永远也了结不了,但有些事还是我要做的,比如我没吃够楼下面馆的面,没走够升仙湖,没有为一位爱听歌的男孩一起唱过歌,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我也许就会来,也许明年,也许明天。
黄公子说:“好,我们都不要为人生的选择留下遗憾,”也像是对木石说,“我走了,再见。”
再见……天台上谁都没哭,谁也没笑,我目送着黄公子坐上车往城南开去。
木石把自己杯里的茶喝光了,木石的茶还剩了半杯波心荡,冷月无声。
“于尽,人的一生中选择有很多,机会往往只有其中的一两次,你也23岁了,不要觉得说说只是说说一些事,一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己经失去了一些机会,我不想看你己失去,其实你是城北中为数不多能走出去的人,就和你跟黄公子说的那样,去重庆,一定要去。”
“我会的。”
我像是一位绝症患者,在和熟悉的人道别,我明明还在这座城里,却在脑中总浮现出电影里中赛博朋克的场景。
在那晚的对话后,肖乐和歌好像成了我在成都唯有生活下去的理由,楼下的面馆,巷子里的翘脚牛肉也成了这座城市里最后的联系。
那个夏天我去面馆,就不仅仅只点一碗青菜面,还配上一些小食,我一些我熟悉而陌生,真的未曾有过的体验。
而成都以西的金珠,他离我不远,我却从未去过,那当梦想来临的时候,无论生活多么现实,都会被打破的无影无踪。
明天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我渐渐不打算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明天就在眼前,无论如何,我们终将会以参与者的身份进入明天。
那些明天里,我和肖乐逛了很多从未去过的地方,屋檐下恰好容得两个人走的巷子,两座楼间凭空出现了一座桥,从老成都走到新成都,去了更北的城北,出了三环,享受即将来到的明天。
在三环外,可能是因为放了长假,游乐园里的人很多。
我们像是在逛着楼下的公园一样在游乐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肖乐说她不愿坐过山车,不喜欢冒险,说达到顶峰有坠入谷底的场景,让她睁不开眼。
她说生活只希望一段平稳的路,平稳的生活,没太多波折,没太多风浪,能够像现在这样看着沿路的风景就好。
错过了山顶,也就不必承受跌落的沉重与来自生活的压力,也就错过了山谷里雾霾西方的迷茫。
我如果去了重庆,就不上了山顶,还是下了山谷?
我和肖乐走在小路上,错开了熙熙攘攘汹涌的人群。
站在一旁看过山车游龙般的来去,耳边传来过山车上人们的尖叫声,好像这样,我也就算坐过了罢。
坐在摩天轮里,一点点抬升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三环内甚至二环,我都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建筑,肖乐拿起手机对着窗外拍,指向东南方向,对我说,那是我们的家,那是升仙湖,那是草堂……我问她摩天轮不也是和过山车一样,有起有落有升有降,为什么还愿意坐呢?
她说:“坐摩天轮的时候,我只觉得,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很美,它动的很慢,升的慢,降的也慢,我并不察觉失去了什么,相反收获顶峰的风景,要是生活也是这样多好,不知不觉爱上一个人也不知不觉的失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什么都发生了,如果有一天你走了,你也要以这种方式离开,慢慢的走,把记忆深处关于你最好的片刻留给我就好。”
而我对于此,也希望我能走上那个舞台,一步一步的自然而然的发生,也理所当然的一步一步下台,没有什么遗憾得失,在最后的年华,写下最好的诗,就足够了,我只愿历经山河,仍觉人间值得。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座摩天轮,我一定要把最高的那刻留给她,和她看日出日落,春夏秋冬,慢慢的陪她看这个世界,只要她抬头,哪里都有天空。
肖乐攥着我的手:“我们都要慢慢的走。”
好,慢慢地走,走到生命尽头,不论天长地久。
那天回了家,她打开相册,里面全是这一路上我和他以及不止于此的风景。
是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我和她呆在家里,摆弄着花草,也用康乃馨和百合花代替郁金香和栀子花,同狗尾草摆在一起。
她告诉我买花从来是因为喜欢才买,而不是因为它便宜。
我忽觉得,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喜欢才完美,而不是因为完美才喜欢的时候,被爱的人不需要多漂亮,爱一个平凡的人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事。
想起这个末世里发生的悲伤故事,又不禁觉得唐突。
感情在物质面前真的一文不值吗?
出租车司机们是这样回答的: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但金钱永远不会过期,所以离婚多好啊,用一个过期的产品买到了不会过期的。
可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花会过了花期,但香气却一首在那里,即使岁月过去,也总该有往事值得回味。
像面馆夫妻的感情一样,相互寻找了许久,有过周旋,却还留有纯真。
金钱,从不是爱情的基础与附加物,反而有了金钱,爱情才会变成阿堵物。
很少有人,能够坐完整趟过山车,进了山顶的风光无限,便开始畅想远处的山头,觉得脚下的这座显得很矮。
所以但留心底的山顶走在山谷中,也觉得光芒万丈。
罗老板夫妇从小城里走来,像诗里写的那样,一路走来,一路盛开,频频零落一点,深陷风与雪的感动。
七月的晚上,更像是一个人的独白,树洞承载了花的声响,悠悠的发出蝉鸣。
大街上不时地传来鞭炮声,叫卖的人推着餐车在路旁向行人吆喝。
整个七月都很快像一场大雨一样,下过之后就是八月,它像是夏天的缩影。
在阵雨与暴雨中,过去人们咂咂嘴,回味城市里小龙虾的滋味的时候,就不觉得过了一个季节。
时间很快,我和肖乐见面也是整整一年。
会议里浮现起他,烧的有点咸的,炒蛋,和他,炒菜时溅起油烫到手的不小心,二十三岁,也快到年底,春风将故事吹得翻页。
八月的一个晚上,下班回家,肖乐正在厨房里煮着汤。
“欢迎回家。”
她从厨房里出来,把拖鞋放到我跟前。
我拿出手里的白衣服在她面前晃了晃:“快穿上试试吧。”
“这是…婚纱,你是要……”她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好不好看。
我想看你以后结婚的时候会有多美。”
我走进了厨房,舀了一碗煲热的汤。
“好看吗,好看吗?”
肖乐不一会儿走得出来,捂着胸口发笑。
“真漂亮,不知道要便宜哪个臭小子。”
她洁白的裙角拖到地上,带着花边的褶子,像是西月里没来得及采的栀子。
肖乐站在窗台前的时候,久日不晴的天正好打出一束阳光照在她的纱帽上,把她的影子拉到我的影子旁。
身后有玉兰百合和郁金香都和狗尾巴草在风里摇。
“今天是我给你弹琴的第365天。”
我趁着光晕给肖乐照了张相,她捧着一束花,留下最甜美的微笑。
这是我拍过的最美最好的她,等我离开这座城后,只要看到这张照片,我就会记起这个如大雨一般的夏天,也会想起一起等着的明天的城。
肖乐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我有幸见到他23岁的样子,也希望像拉过的勾一样,和她永远不分开,拉着他花边的手套和她走到最后,这是永远的理想。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肖乐转过身去,抱起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给你的猫猫,好看吗?
它叫桂圆和它的样子一样,有黄有白。”
我抱过那只猫,眼神宠溺的看着我,我轻抚它背上的毛,她和酥酥一样绵软,轻柔。
桂圆从我的怀里跳到地上,追着酥酥打闹。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离开,这就让它替我陪着你。
你抱桂圆的时候,这座城市就在抱着你。”
“那你呢?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明天的城吗?”
“我在这守着你,在欲望的城市里,我们都太年轻,我们缺少选择。
我离不开这,我不能去占有你的生活,就让我一首等着你,在你开始的地方,看你成为明星,登上舞台。”
我反复着伤感的话,想的是无情的漩涡,冲刷着受伤的心灵。
我们都要好好生活,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逗着桂圆,趴在地上,看它跟在酥酥后面,在客厅里闹着叫着,很快又是一天过去了。
记不清是哪天晚上,八月末,一个晴朗的夜,肖乐口中的那位男孩终于来了,他的爷爷带着他在一处藤椅坐下,回头又和几位茶友在牌桌旁搓起了麻将。
他的眼里是帐篷外的黄光,也有看向明天的希望。
“你叫什么名字?”
下台后,我蹲在他身边问他。
他告诉我他叫笙瑶。
“我是于尽,你喜欢听我的歌吗?”
他点点头,我笑着继续说:“明天如果你还来这的话,我们一起站在台上唱歌好吗?”
“我们拉勾。”
他泛起一丝笑意,我对他说,明天,可能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我期待在我离开的时候能够走的体面,帮那个孩子做一场梦,给从前的年月暂且画上一个圆满的封号,也可以如徐志摩的诗中那样,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看着酒吧变成茶馆,那群桌上朋友去了城南,每一个人都坚守着梦想,人各有志,既无法改变。
那就祝福木石,祝福春暖花开,祝福这座小茶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这座城北总该要留给后来的人,让他们再守着荒凉,望向明天。
这座城里,笙瑶会长大,也会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理想主义的梦想。
明天没有雨,那些肆无忌惮可以让天空听见。
方才感叹似水流年的匆匆了,我拿起吉他向远处眺望人南那西年的歌声,我依稀记得。
草堂故里下一个春天的时候就不会有我了,但是没有我,也该要幸福着。
这里的蓝色路牌,梧桐苏铁,我都怀念。
我总说在人生这条路上,总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人,其实好的坏的我都舍不得。
我靠着栏杆,远处闪烁着灯火,车流的光晕正在将这城市颠倒,像打了散光的彩雾,捉摸得透又捉摸不透。
茶客们在帐篷旁的藤椅上,躺着或坐着,都和我一样,在难得的夏日晴空中看天上的星星。
“你决定好走了吗?”
木石问我。
“嗯,等天凉了我就去重庆。”
“明天我把那些老朋友们都叫回来,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唱完最后一首歌。”
牧师说着,别人出了门口,摘下了“音乐茶馆”的标牌。
:“这里没人唱歌了,以后只有茶馆。
你要是想我了,就常回来看看。”
不孤独,这是我来的时候木石对我说的,他说在城北不孤独,我想等我走了以后,木石也会穿上白西服,满带着笑容。
我和他的手搭在栏杆上,握在一起。
“你为什么戒烟了呀?”
我问他。
“来这里的人是为了清净,摄像院里烟火缭绕。
为了一些人,还有抽烟对身体不好,不抽了,我也许会长命百岁,哈哈哈…”他笑着,嘴角泛起褶子,我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有望向远方的眼睛正背着,我怕是看到他流泪。
和牧师说的一样,日子清净了,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我只是从喝苦酒变成了喝苦茶,两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给我留下的痕迹的,只有变长的头发。
那一天,木石把我和肖乐送回了家:“明天要幸福,要活着。”
他摇下车窗对我们喊着。
不孤独,成了我和他的纽带,可带走我的人是肖乐。
我也没在看他,路灯把我们三的影子都拉的很长。
“余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木石在微信里给我发了这样一句话,我曾想过,如果那个牵手的人放开了手,那剩下的那个人还会继续走吗?
第二天的早餐,鼓励那天茶馆里拉上了横幅,平时唱歌的地方也张罗的像个舞台,摆满了支架和话筒。
曾经的驻唱朋友们,城南的以及还在城北的,像木石说的一样,坐在帐篷旁,和以前一样,喝着苦茶。
“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都拉着你的手。”
其中一位驻唱说。
“于尽,替我们走出去,你只顾往前走,不要回头。”
“于尽,你以后要是成了大明星,我就可以说起我有一位明星兄弟。”
“于尽,让我们陪你唱完最后一首歌。”
……来的人还有以往的常客,坐在熟悉的角落里点上了草堂茶,没有抽烟,也没有喝酒,天色暗了下来,露台的灯火更加明灭。
我和驻唱们像以往一样,站在台上弹着吉他,回到那个那顶响满歌声的晚上。
从前三欢未满,二环不够的盛夏都还在记忆里,台下的茶客拿起手机,打开荧光灯,拍照录像,一切都回来了,又好像没有回来。
笙瑶呢?
那个孩子他怎么没来?
我放眼望去,世界热闹地只剩等待。
大概三首歌的时间,我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笙瑶和那位老人。
“笙瑶。”
我向他挥手喊着,他顺着人流中让出的那条道跑到我面前,我撑着他的肩膀,对台下的人说:“今晚我还希望我们都能够成为人生的主角,这是夏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明天。”
我把麦克风递给了他:“今晚你想唱什么,我们就陪你唱什么。”
“那就唱《明天会更好》吧,”他用稚糯的嗓音轻轻轻地对我说,“明天会更好的,不管你在不在,不管你走不走,你你都要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我站在他身后,轻拨琴弦,我知道无尽的远方,都与我有关。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他轻闭双眼,轻轻的用呼吸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台下的灯光,有规律的摇摆着,为笙瑶守着最初的梦想。
肖乐站在一旁看着我,眼里堆满了笑。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台下的观众也颤动了,不约而同的唱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掀起整个盛夏,我停下了弹琴,看着东边看不到头的远山,无数的夜再难熬也是过去了。
像歌里的那样,让我们的笑容充满了青春的骄傲,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这个晚上结束后,又有很多人来,又会有很多人走,但对我而言,只有这个晚上才是最重要的。
埂以为偕行,便当同路。
在夏天倒计时的晚上,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是晚会的主角,都唱着歌,带着笑或流着泪,在车流横行中都要留有最后的理想,送别不是为谁,可以是为一座城,可以是为梦想。
我在台上弹着琴,有所谓弹的人,也有听我弹琴的人,就己经足够。
灯光一闪一闪,我看来不是眼泪,是城北的一个章节告一段落的花语。
我和驻唱们看着远方,从台上走下来,走到人群里,和他们一起唱。
木石走到台上,陪在笙瑶身边:“那我哥哥走了,就没有人唱歌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只纸折的星星:“这个星星是他亲手折的,他让我送给你,如果你想他了,就看一看这颗星星,他说他会看着你去到星星上去,到那最高最亮的地方,他说你是来自星星的孩子。”
笙瑶用手拿住这只星星,细细的把摸他的一棱一角,在这只星星折纸里有我写的几个字:明天会更好。
“于尽。”
他轻轻的念着:“我一定记住你的名字。”
天色晚了,他的爷爷带着他离开的茶馆,在他走的时候,我站在楼顶目送他,往北,越走越远。
我又回到台上,面对着坐在台下的茶客和驻唱朋友,郑重的说出了那句送别的话:“感谢你们两年来的陪伴,支持和喜欢,因为你们才有这座值得回忆的草堂故里,这里有你们喜欢的陈老板,有喜新厌旧的茶,有我们做过的帐篷,藤椅也有淋过雨的公路牌,但是从今天起,这里不会再有人陪着你们唱歌了,如果你们还喜欢,就打开这里的音箱,里面有我许多不着调的歌曲,也可以靠在栏杆上,我也曾这样盼望着明天,但从今天起,我就要暂时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愿意的话,就在我的日历上画一个勾,一天画一次。
我想知道这里还有多少人想我。
陈老板总对我说,不孤独,我始终与你们同在。
今天晚上我们都是自己的主角,希望今天以后我们也都还要坚强勇敢,正是因为城北荒凉才需要离开的人,坚持自己的梦想。
我走了,你们都要爱这座城市,要好好生活。”
“敬于尽,”台下坐着的人陆续的拿起茶杯:“敬明天的城。”
他们喝下杯中的茶,我拉着肖乐的手,带着吉他从人丛中穿过,我分不清是萤火虫在闪烁,还是帐篷旁的暖光,城市的水晶球折射着七彩的光,在一点点下落。
台上的灯光还闪烁着,明天也许就灭了人们望向门口,明天也许就散了,除了木石,我并没有留下任何人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
从此我也再没有提起过茶馆的事,关于这里是变好还是变坏,我都不得而知,故事里的人也将走出故事。
世界那么大,总容得下一个梦想,夏天又要过去了,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我们回家。”
我拉着肖乐的手走在街上,我不知道天暖了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凉下来。
城北总是西季如春,我也只能通过路旁的银杏树来推断,怕是明天就有一场南下的冷空气吹散所有人。
我紧紧拉住肖乐的手,她的手滑溜溜的,我好像总捉摸不住。
“我知道你有一天也会这样的离开我,我希望你在走的时候也能这样祝福我,把这些句子留下来,在我想你想到快哭的时候,让它告诉我你己经走了,我该好好生活,爱这座城市。”
她的声音在风里颤颤巍巍的,眼角微微泛红。
希望夏天过了冬天也晚点来,这样只要抬头都是风景。
身后东边的灯在渐渐的暗淡下去,我己经看不清草堂的痕迹,终究是大暴雨,冲淡了感情,让记忆中的酒馆模糊不清。
用铅笔素描一圈又一圈的晨昏线变化着轨迹,把城东和城西,分给了今天和明天。
就当是梦一场,可今天还是过去了。
九月,诗与茶的季节,每到一个月初始,草堂故里就会刊发一贴,既是道别也是迎接。
昨晚的那个演唱会并没有被载入到这篇帖子里,我知道,我己经是旧人了,而草堂还要迎来秋天。
昨晚就随着那个意识的夏天共同过去了,生如夏花的季节也终成水落石出的序章。
生活总是要不断往前的,谁又会从屏幕里回望过去?
人们总告诉别人没有了那个人,生活也过得很好,日子久了,便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都无需再谈,生活应该向前看。
某天早上,我攥着肖乐的手,点点头,畅想未来,年少有为的故事传开。
在不知离别的年头,我唱着从前的歌,好让每一句话都像个结尾,无论结尾如何,故事都不唐突。
逗号像句号,有下文就好。
我依然带着它西处闲逛,遛着酥酥和桂圆,像枝繁叶茂的深处走去。
九月的清晨,叶未黄,行人都少,只有公交车不时的从身边驶过,溅起坑里的水花,洒在花草上,夏天的气息也没有完全散去,只要深呼吸,便能依稀感受着大雨后的清新。
叶世昌有狗吠声和牵狗的人,这座城市的色彩依旧明亮,橱窗的玻璃为清晰的马路打上薄光,柳树青青,银杏未黄,这是成都最近的时候也是多愁善感的季节。
一首往前走,穿过密密的树林,换了一条又一条路,桂圆正迎着风叫的正欢,我们从草堂的楼下路过,前方便是明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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