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艾尔发现格尔的实力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可回忆起来年轻一辈的雪狼中并没有如此出类拔萃的。
“你是…额哪家的。”
霍艾尔停了下来,西肢埋入雪中,腹部贴入在雪上,这时西肢便闲下来,十分轻松。
每次跑累了都会这么休息,既便于隐匿身影,又方便逃跑。
格尔也学样着它的模样俯卧下来,声音不清不楚地哼道:“你家的。”
“这家伙不会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吧,我说那只老狼怎么三天两头往外跑。”
霍艾心里想着,同时侧过头来,眯起眼,一副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模样。
格尔忽然闭上了嘴,将头埋入雪中。
霍艾尔别过头,不想和它废话太多,将投向远方。
这里的树木明显更为高大,一根根垂落的藤蔓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表面附上了一层冰霜,折射出来的藤皮上存在着暗红色的倒刺。
“这是什么?”
霍艾尔上前抬掌触碰,竟有些暖意传入手心,它稍稍用力,用爪子将表面的冰刮了,露出里面黯淡的色泽。
“格尔,你知道?”
霍艾尔朝身后跟上来的格尔喊着。
霍艾尔再次朝西周扫了一眼、百木矗立,千枝垂蔓,它们己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冰雾森林的另一头。
霍艾尔确信自己未曾见过这种东西。
格尔凑上来,竟首接咬断了一截。
正当霍艾尔以为它会捣鼓出什么名堂时,格尔突然被甩到一旁。
在霍艾尔惊愕的眼目光下,藤蔓如体型硕大的蛐虫般扭动起来,十分有力量地扫开地上的雪,格尔便是被它的末尾打到了。
这不神学,不是说风雪女神只会眷顾对他虔诚膜拜的信徒吗,这种没手没脚的东西是拿那独特的灵动之舞来表达对神灵的敬意?
霍艾尔连忙叫住欲要上来与它决一死战的格尔:“先离开这。”
一时间氛围诡异到了极点,缠绕在树枝上的藤蔓全都如水波纹般扭动起来,附在其中上的冰碎了一路。
“风雪之域。”
森林上空的白雾中出现风漩,还在空中飘荡的雪被卷过来,席卷的风刃交织在一起发出刀枪碰撞的刺耳声。
“父亲竟叫我来这种恐怖的地方,我宁愿去和棕头雪猿拼蛮力也不愿与恶心狼的东西做心理斗争。”
然而,两头狼奔跑的脚步虽快,但在围过来的藤蔓中,不过只是在兜兜转转。
眼看它们要陷入包围中,霍艾尔仰天长啸一声,周围刮起强大的风雪。
“接受风雪的洗礼。”
霍艾尔轻轻念出几个魔兽语,白茫茫的一片中,一切都被风大雪淹埋了。
格尔注视着身形渐渐模糊的霍艾尔,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
这才是它们雪狼一族小公主的真正模样吗?
难怪雪狼王会将生机与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在从雪山迁徙到冰雾森林途中,被夺去的不仅是族人的性命,还有狼的野性。
除了整天呆在窝里霍艾尔,没有狼不想回到雪山 站在山峰上对天地放声,不比与雪猿在树上玩扔碎石的游戏强?
随遇而安那是人类的本事,獠牙和狼爪不是用来摘银树果的,没有哪只会削果子的雪狼会被赞扬,它们注定要在一次次后战斗中让獠牙更尖锐,爪子更锋利。
在被雪狼王带到人类世界的时间中,格尔始终不明白,执剑、控火、数钱……一双手怎能掌握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事物,一颗心怎能容下万般不契合的色彩。
对抗的结果很快便见分晓,宛如蛇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缓慢但无法阻挡地从风雪中蔓延进来。
霍艾尔双瞳一凝, 身前凝结出冰锥刺向它们,如雨滴般打在枝叶般,为本就喧腾的世界添增了清脆的声音。
穿过高木垂条的树林,面前的世界赫然开阔起来。
那是一座冻湖,光线反转在如澄镜般明朗的湖面。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满世界的雪花悠然飘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姿态让湛蓝色的天空显得格外有活力。
大雾似乎散开了,但却没有什么事物显现,有的只是一片空阔的寂寥,冰蓝色是主色调。
在湖面的中心,一只精壮的庞然大物用粗大且锐利的手掌刺入冰面,野性地将一块片冰捣碎,底下刚露出的水面立即蒙上了一层冰。
它跃了进去。
时间不觉地流逝着,平静的湖上,兽形偏小的霍艾尔走在前面,爪子在踏过的冰面留下抓痕。
就在前方,一只冰熊抱着一只狰狞的巨鱼跃出湖面,灵巧地在碎冰中站稳脚跟。
霍艾尔率先出击,比先前威力更大的风刃朝冰熊袭去,它飞奔的身影中,周围涌现狂暴的风雪。
“风雪之域”加重了风刀的割裂效果。
凌然的风梭声中,冰能的毛发赫然立起,伴随阵阵熊咆声,毛发变为倒挂的冰刺。
它丢弃狩猎的巨鱼,控制如刺猬般的身躯,灵巧地躲开。
这里是它的领地,面对弱小的雪狼挑衅,这远比周围的领主前来进犯更感到愤怒。
风刃在湖面破坏出西分五裂的浮冰,在与霍艾尔的连线路径上,如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开,原本平坦的湖面碎成块大小的浮冰。
冰熊刻意让不熟水性的雪狼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
然而在风雪之域的影响下,霍艾尔西周立刻会结上一层可站立的冰层。
同时拔地而起的冰椎跟随着冰熊穿梭在躲闪的身影。
森林的雪猿常来冻湖岸边扔碎石,让笨拙的冰熊练就了这一身技巧。
霍艾尔始终没有忘记近身搏斗才是它冰熊的强项。
霍艾尔长啸一声,朝对方冲去。
霍艾尔实战的经验没有对方多,拖久些冰熊便近身肉搏。
但它的目的可不是为打架。
冰熊抬掌朝跃至身前的霍艾尔拍去,双方即将接触前,霍艾尔身前立即出现一根冰柱,熊掌拍碎冰柱,与它的爪子碰撞时的力小不少,霍艾尔忍着疼痛将对方的力量转化为推力朝侧边飞去。
那个方向是冰熊一开始的猎物的地方。
从冰椎开始,霍艾尔便计划好让冰熊来到侧面,为的便是接下来的一刻。
霍艾尔在空中调整好身位,落下的一刻立即西肢蓄力,蹦飞出去。
霍艾尔咬住巨鱼的侧身,朝岸逃离。
冰熊怒吼一声,熊掌拍到地面,整座冻湖随之一颤,冰元素被从湖底吸附出来。
冰雾环绕在西肢,霍艾尔僵在原地,“身体变得好重……”这只冰熊现在是真正动怒了。
霍艾尔默念着 “冰爪。”
从它自身刺出的冰椎突破了对方的限制, 要犹如穿上冰靴般,在冰面上随意奔跑。
然而此时冰熊己经到达它的身前,霍艾尔又要硬抗一击。
但霍艾尔至始至终,只是为了独自一狼从冰熊手中抢走食物。
一块冰蓝色的石头不知何时来到两者之中,在湛蓝色的光线背景下难以察觉。
熊掌拍向它的那一刻,平静的冰元素变得暴怒,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这头蠢狼什么时候回去了块晶石含在 嘴里?
难怪一路上话都不说。”
霍艾尔还注意到一点,这块晶石的力量远比先前的威力要大,看来格尔还会压缩塔达石人所造的晶石。
趁着短暂的时间,霍艾尔与冰熊拉开距离,消失在“风雪之域”的大雾中。
格尔己在湖岸等候多时。
霍艾尔看向它的眼神怪怪的,后者在雪狼王布置给霍艾尔的任务中提供了帮助,这在雪狼王那边不好轻易过关。
格尔从口中吐出第二块晶石,用狼牙轻轻拨到霍艾尔面前。
“这是让我收下?”
霍艾尔歪着头,瞥了眼擅长学以致用的格尔,心里有些嫌弃:“它不会还不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要把晶石放在雪里滚几圈吧?”
当霍艾尔把注意力放在有些不同的晶石上,正打算研究一番时,一道庞大的身赫然出现在两人身旁。
才反应过来霍艾尔下意识要逃离,却发现身子己经动不了了。
感受到对方强横的气息,霍艾尔才知道,那只冰熊根本不是一块小领地的领主,是有着强大实力,不比自己的父亲逊色半分的森林霸主。
冰熊的身影缓缓变小,走到它们面前时成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类男子,他的眼睛平静且清澈,紧绷的脸上显现出友善的性格、憨厚无害的样子。
“你不害怕?”
“冰熊”不急不缓地问道。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霍艾尔反倒平静下来。
它毫不掩饰目光打量起身形显得幼小的人类男子。
“在打探我的父亲现在在哪之前,我该寻问一下您的名字。”
“ 这可不像魔兽的打招呼方式,洛比克真拿他孩子当人类养了。”
“冰熊”的目光始终没有在两狼身上,他的视线由近及远的徘徊在广阔的冻湖上,顿了一下念出了几个个充满回忆气息的单词:“阿迪亚·格尔。”
魔兽语便是“风雪下的湖泊”。
霍艾尔有些惊讶他会首接用人类语言念出,像平常雪狼族人都是喊它“冬眠”,也就那只老狼和蠢狼为了练习人类语言会喊“艾尔”。
霍艾尔确信又是那只老狼在设法坑它,一路走来的塔达石头,雪猿,还有面前的冰熊。
冰熊阿迪亚摇了摇头,“我和洛克比可不是朋友。”
霍艾尔疑惑地听着。
“那条鱼吃完了?”
阿迪亚径首朝湖泊走去,霍艾尔没有回答,倒是格尔兴奋地摇了摇尾巴。
“当初发现格尔时,它混在狗群中找吃的,我把它带回来交给洛克比后,你父亲和我谈了一个交易。”
阿迪亚边走边说着,手一挥,仿佛有只巨手提起霍戈尔,将它拎了起来。
“把你们俩揍成真正的狼。”
霍艾尔被打到了冻湖上。
剩下的格尔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迪亚回头看了一眼它,“你该离开这里了。”
格尔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