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的余蔓蔓虽然只是打工族中的一员,但青春的她还没被生活磨平,像只上了发条的钟,只想着朝前走没想过往回倒。
所以在同事们问她:“如果有重生回小时候的机会,你会想重生吗?”
她没有首接回答想与不想,而是分析道:“重生要有这一生的记忆,不然重生后的我还是我,性格没变,智商没变,重生前做的选择重生后会同样做,重生也只是把这一世再来一遍,毫无意义。
如果时带着记忆重来一世,兴许能有不同结局。”
二十五岁的余蔓蔓,终究开始学着磨平身上的棱角,接受了家里安排的相亲。
丈夫是她隔壁村的,叫沈岩,二十七岁。
没有多喜欢,却也不排斥,年龄大了,就选择结婚了。
二十七岁初为人母,女儿出生了让她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却因为收入问题,最终又外出打工,孩子留在老家由婆婆照顾。
三十岁这一年,网销平台火了起来。
她抓住机会成了童装店主,比打工强,一年下来赚了点钱,老家盖了新房子。
心中打算再干一年,存上点本钱,回老家开个饭店,既能赚钱养家,又能陪着孩子。
这天余蔓蔓守着电脑,一个送快递电话打了进来,她有客户接待,就让沈岩帮忙下楼去拿。
沈岩原本在一家工厂上班,见余蔓蔓店铺做起来了,觉得自由又轻松,辞了工在家跟着做电商。
“叮叮”沈岩放一旁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余蔓蔓抽空瞟了一眼,是一个微信名叫雪儿的好友发的,内容:老公,今天想我没有?
很狗血,淋的余蔓蔓浑身发麻。
难怪沈岩的个性签名是:想象着山岩铺满白雪后的美。
一瞬间余蔓蔓想女儿了,软软糯糯的小不点,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能将她的心融化。
也想父母了,操劳大半辈子,到了晚年该享福了。
沈岩拿了快递回来,淡淡的问道:“你又买了什么?”
“没什么”余蔓蔓尽力控制着情绪,继续开口道:“刚你没拿手机,听说当归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去帮我买点吗?”
沈岩滑动鼠标点开暂停接着看剧,不耐烦说:“你怎么不早说,刚回来,我不想跑两趟。”
所料之内的回答,但余蔓蔓依然失望,她微垂下头,怒极反笑,笑过后声音都在颤抖:“我从不吃苦药材,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要你买?
既然你不归,那我就送你一把芍药,芍药又叫将离草。”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又抬起头首面沈岩一字一句道:“沈岩我们离婚吧。”
沈岩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余蔓蔓,不屑的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发什么神经?”
余蔓蔓不想和他继续下去,她嫌不干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雪儿压在岩石上,确实很美!
我这人虽然大方,但老公和牙刷绝不和别人共用。”
沈岩知道秘密被破了,却自以为是的说道:“你那么喜欢翻别人手机干什么?
自己找不痛快。
外面找女人哪个男人都会的,我又没打算和你离婚,你那么多事干什么?
不知道不很好吗?”
余蔓蔓不想吵架,和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吵赢又如何?
她拿上手机去了多年同事兼闺蜜的出租屋,这一切太突然,她要找个地方诉说和疗养。
闺蜜怕余蔓蔓冲动后悔,劝她再冷静想想,如果沈岩能浪子回头也是完美结局。
可余蔓蔓只说:“我有洁癖。”
其实余蔓蔓给过沈岩机会,只是他既不愿跑腿,又不愿深想其中意思,让余蔓蔓看清了自己多么不重要,也看清了这段婚姻的荒唐。
时间是治愈万物的良药,也就一周,余蔓蔓己经不再窝在闺蜜沙发里。
她开始经营店铺,买菜做饭,闺蜜晚上下班回来她己经做好饭菜,站在门口笑着说道:“欢迎我们的徐莎公主回家,公主请用膳。”
徐莎摸了摸自己额头,再摸余蔓蔓额头,打趣的说道:“都没发烧呀!”
余蔓蔓边给徐莎盛饭,边说:“放心!
我没事了!
本来就是一场将就的婚姻,我又何必要求他从一而终。
但是,你也别劝我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话,我听不进去,我还是要离婚。”
徐莎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扬扬眉说道:“劝你不离,是怕你只是冲动的行为,怕你离了后悔。
只要你不后悔,离或者不离我都支持。
跟我好的人是你不是沈岩,我肯定是站你这边……别说我在你伤口上撒盐哈,之前就和你说过宁缺毋滥,你非要结婚。”
徐莎二十七了,仍然单身,别人劝他找个人嫁了时,她就会说出她那句座右铭:“让我选择盲目的婚姻,我宁愿孤单死也不愿委屈死。”
余蔓蔓羡慕徐莎的潇洒自在,她在意的东西太多,到底做不到如此干脆。
就连离婚都是先考虑孩子父母,才轮到她自己。
住在徐莎出租屋这些天,沈岩一次都没来过,更没有道歉。
每次余蔓蔓发信息和沈岩协商离婚,沈岩都只回复不离婚三个字,余蔓蔓有些看不明白沈岩。
己经做了决定她不想和沈岩拉锯下去,她怕夜长梦多。
“蔓蔓,离婚的抚养归属和财产分割你想过了吗?”
徐莎咽下一口菜问道。
“孩子我养,新盖的房子是在他村子盖的,就当打了水漂。
我们共用的卡里有一点存款,也不多,就对半分了。
网店是我身份注册的,他也是今年过完年才接触,帮忙打理还不到一个月,店铺归我。”
徐莎知道两夫妻的财产大半来自余蔓蔓赚取的,提醒道:“你支宝里多少钱他知道吗?
他出轨,是过错方,对了,你看到小三发信息时留证据了吗?”
“我支宝密码他知道的,但是我现在己经改了,信息我用手机拍照了,在我相册里。”
余蔓蔓夹了一筷菜,然后又无奈的说:“只是他不愿协商离婚,我可能要走起诉离婚了。
我还没有把离婚的事跟我爸妈说。”
徐莎撇撇嘴:“平时看不出来,到关键事情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品格,他既不想对你忠诚,又想留着你这样一个免费劳力加赚钱工具撑门楣。
现在说这些也迟了,不过你能及时止损,孺子可教也。”
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你养孩子要钱,多占一分是一分。
店铺货款又不是结现款,你何不把支宝的钱可以提现出来,沈岩问起就说结了账。
万一后续要和供货商验证,再说成是我以前借给你付货款的,你提现是和我结账。
你要是不赞同,就当我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这一刻余蔓蔓很开心,至少在离家出走时有人收留,有倾诉对象,还能出谋划策。
她笑着说:“就我这手艺,你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撑?
我觉得你言之有理,等下你洗碗,我去提现。”
徐莎也笑了,说:“我洗就我洗,你自己注意安全。”
余蔓蔓只身来到银行,晚上柜台是关门的,在提款机上取完钱。
想起徐莎最喜欢西瓜,拎着包到马路对面的水果店,让老板帮忙挑了一个西瓜。
走出水果店,一辆失控的小车越过马路台阶,不偏不倚对准余蔓蔓撞了上去,人群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