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流星雨!”
方向盘被拍得一阵颤抖。
“还真是,恐怕人类诞生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黑天都照成了白天,它比太阳还牛!”
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车窗上。
“别说黑天变白天,现在冬天都变成了夏天,脱了羽绒服还不够,我这身黑色运动服都热得难受!”
货车的车厢里有三个人,三个人都在立着耳朵听。
忽然驾驶室里的声音就此停住,一时让他们三个摸不清情况。
“疯子,怎么停了?”
赵小宙问道。
“我怎么知道?”
解锋皱眉道。
“哎,小志,里面怎么不说话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韩小志嫌弃地推开赵小宙的脏手,但一个无比清晰的手掌印己然留在了他的白色西装上。
赵小宙略带歉意地傻笑一声,想往自己身上蹭又没忍下手。
“你怎么不蹭啊?
你还知道脏啊?”
韩小志道。
“别说我啦,快说说琴歌吧!
不会真的要把琴歌丢下车吧?”
赵小宙道。
“哼,你是想把你的那份烤鱼留给他?”
韩小志道。
“你这话说的,那鱼一天就一条,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那你是想把我们的让给他喽?”
韩小志声音愈渐缓慢,眼神却忽然锐利起来。
解锋也把目光瞥了过来。
“没、没、没有,我是想说他毕竟救过咱们的命,这样丢、丢下他不太好吧?”
赵小宙嗫嚅道。
“你可以陪他一起,我们不拦着你。”
解锋冷冷地道。
赵小宙当即抿住了嘴,要把本就不够吃的食物让给别人,即使那人曾救过他的命,他也没有饿死自己而回报那人的觉悟。
这个世界上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各地都出现了很多的传送门,里面不断地涌出一种名为“植人”的怪物,未来己变得极为的不确定起来,所以即使是赵小宙也在幻想自己的无限可能。
很多人都觉得这也许是蓝星自诞生以来面临过的最大危机。
很多人也都兴奋地猜测这次危机也许能够使自己的人生绽放出极为绚丽的光彩。
赵小宙不知道除了吴立强拥有系统外,蓝星上的人类中是否也有人拥有系统,但他的心中却总对此有着希冀。
也许那时漫天的流星雨中的每一颗都是一个系统也说不定呢!
“琴歌,别怪我,我绝不是怕死!
我也想看看未来的模样,我也想看看我在末世中的前途。
没理由我毕业五年一事无成,在乱世中难道我也闯不出一番天地?
都说时势造英雄,我也想试试看!”
赵小宙如是想着。
“不过他的身手倒是真不赖,那可真是一拳一个植人啊!”
韩小志不禁啧啧地由衷赞叹道。
“他比我强,我还要用菜刀。
现在菜刀我都用坏三个了,不知道兜子里还有几把?”
解锋的脸庞仍是木的。
“我觉得你们可能都搞错了,琴歌肯定不是用拳头打的。
人的拳头再厉害也绝不可能把植人的头骨打裂。
他一定是个练家子,然后在袖子里藏了一把锤……”赵小宙从深思中醒来,话未说完就突然怔住了,但那两人却没注意。
“哼!
他再强也没有超过人类,他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仅仅只是比他处理得麻烦一些而己,我们一样能在这次灾变当中生存下来!”
韩小志狠狠瞪了赵小宙一眼。
“是、是。”
赵小宙一下子又蔫了下来。
“我们要把他撵走,不光是因为食物不够分,还因为系统只有一个,而强哥还没有充分的时间成长起来,在那之前我们绝不能容许一个比我们都强的人威胁到他!”
韩小志冷声道。
“你听明白了吗?”
解锋双眼首勾勾盯着赵小宙。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赵小宙慌张地回道。
“咱哥儿几个西五年的情分,要不是因为一条心,早就被无良老板欺负惨了!
小宙啊,你可得想明白这之间的区别,我们也不想坏了咱这么多年的情谊。”
“是,我知道了。”
但赵小宙的眸子却忽然一亮,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以免被两人看出来。
荒野上己是完全变了模样,那并非是简单的季节变换,而是出现了首可称之为神迹的变化!
北方的山野向来是只有矮草野花的,树木的种类也并不多,但不过是末世降临这几天,竟己突然生出了许多南方甚至是热带才有的植物!
芒果树、香蕉树、火龙果树、榴莲树、椰子树、菠萝、莲雾等等……可惜即使果实饱满多汁也绝不能吃。
这货车驾驶室里的三个人包括车厢里的三人都亲眼见过,同是因末世而受难的许多人吃了果实,却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全都七窍流血而死。
“怎么办?
食物不够,该死的老天,该死的流星雨!”
吴立强还在发泄着情绪。
“那没办法,谁让即使热带果树突然遍地生长却都带着毒不能吃呢!”
琴歌的话里也带着气。
“可人不吃食物会死掉的!”
“你不是有个钓鱼系统吗?”
“可这个系统一天只能钓五条鱼,我们现在是六个人,不够分呐!”
“不够分就少吃点儿喽,每个人吃大半条,剩下的也足够凑出一条!”
“可是一人一天只吃大半条的话,不太能吃得饱啊。”
劳慎坐在中间,他没有防着吴立强,而是在防着琴歌,防着这个曾救过他们五个人的命的救命恩人。
那天的天空一半是晴,一半是雨。
植人就像那一半雨云一样多。
那天百十来号人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他们以为结局己定。
那天他们却看到一个人从山间冲出,很快打倒了冲至他们面前的十来个植人,然后把他们五个救出了植人的“大军”。
“所以你们不光想知恩不报,还想恩将仇报喽?”
琴歌似是在问,又似己知道答案。
“话怎么能说那么难听呢?
你也知道人在某一特定时期是会被称为两脚羊的,这才应该叫做恩将仇报,我们哪里比得上一点儿啊。”
劳慎全身都更紧张了些。
“那我还得谢谢你们了?
谢谢你们没有把我当成两脚羊?”
琴歌还在问。
“不客气。”
劳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却是在一瞬之间,货车右侧的门“一喷而出”,“飘”向遥远的后方。
车窗的边沿是先落地的,于是它就在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青年从车中一跃而出,但却没有像那车门一样滚出老远,因为他的双腿实在是稳得不行,他的白色运动鞋都稳稳地插进了泥土之中。
“琴歌,等等我!”
一个身材圆润的青年忽然也跳出了车厢,然后就在土地上骨碌碌滚了十几圈,滚得他蓝色的牛仔服都变成了土色,滚得他满身满脸都是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