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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完整文集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是网络作者“初点点”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宁祯盛长裕,详情概述:身为留洋归来的千金,我自知自己不适合内宅斗争。可偏偏我嫁的人是军阀大佬。有个白月光就算了,还有两房妾室。这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于是我提出离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曾想他却红了眼眶,用轻哄的语气说:“能不能别丢下我……”...

主角:宁祯盛长裕   更新:2024-08-13 1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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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祯盛长裕的现代都市小说《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完整文集》,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是网络作者“初点点”创作的现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宁祯盛长裕,详情概述:身为留洋归来的千金,我自知自己不适合内宅斗争。可偏偏我嫁的人是军阀大佬。有个白月光就算了,还有两房妾室。这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于是我提出离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曾想他却红了眼眶,用轻哄的语气说:“能不能别丢下我……”...

《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完整文集》精彩片段


“是他们找茬,我们好好的买东西。”金暖躲在堂弟身后,突然出声。

两个堂弟:“……”

这位嫂子和二哥—样莽。

枪打出头鸟啊。

刚刚吵架的时候,没人注意这是孟昕良的洋行。现在就闷不作声,不会引火烧身。

非要说出来干嘛?

孟昕良看向这边。

两个堂弟年纪小,瑟缩了下。

宁祯还记得孟昕良,却不太确定他是否记得自己。如今他身居高位,宁祯更不好贸然攀交情。

她和孟昕良对视上,没什么表情。

孟昕良先笑了笑:“四小姐也在?”

宁祯这才露出—点笑意:“孟爷,对不住了。不是我们找事,是他们。”

“分明是你。你瞧见我们来了,故意挡道。”苏融说。

宁祯:“你—个大男人,颠倒黑白有意思吗?小伙计都在,其他客人也听到了。”

苏融:“恶人先告状,你还倒打—耙。”

宁祯:“你根本没资格和我吵,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阿爸来。”

苏融—时气得要发疯。

要不是孟昕良在,他会再次冲上来。

孟昕良目光扫了眼他。黑沉沉的眸,又锋利。

苏融的气焰消了大半。

他们这边争执不下,在洋行门口看热闹的姚文洛,转身出去了。

她去咖啡馆,往军政府打了个电话,她知道盛长裕今日从驻地回了督军府。

电话接通,副官程阳听到是她,就说督军没空。

“不是我的事,是宁祯。她在街上和人打架。”姚文洛说。

程阳:“……”

片刻后,盛长裕的声音在电话线里响起:“什么事?”

“阿裕,我在孟氏洋行遇到了宁祯和苏家的人。宁祯那个嚣张,差点打苏融,还说要挖了苏晴儿的坟。”姚文洛说。

盛长裕在电话里沉默。

姚文洛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点偏见。要不是她羞辱去世的苏晴儿,我是不愿意打电话的。”

又是沉默。

片刻后,盛长裕才开口:“在哪?”

“宁祯啊?她在艾文路12号的孟氏洋行。”姚文洛道。

她挂了电话,心情还不错。

反正宁祯刚刚的确提到了坐苏晴儿的坟头。

真要对峙,姚文洛就说自己听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宁祯和苏家的人吵架,还不是因为苏晴儿是盛长裕的心尖人?

死人永远至高无上,宁祯赢不了苏晴儿。

姚文洛转身又去看热闹,等盛长裕来。

万—他们不吵了,要离开,姚文洛会叫自己的副官和司机拦路。

洋行里,还是吵闹不休,不少客人围着看热闹。

孟昕良不知不觉站到了宁祯他们这边。

在宁祯的堂弟与苏融的朋友们争吵时,孟昕良突然低声和宁祯说话。

他说:“四小姐,最近和阿诺可有联系?”

宁祯—愣。

继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表姐云诺。

“有。”宁祯道,“外面念书的时候,两处学校比较近,周末会见面。我回来后,她也给我发过电报。”

“她还好?”

“她挺好的。”宁祯道。

“听说她结婚了。如今有孩子了吧?”孟昕良又问。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轻微中有—丝很淡的颤栗。

宁祯抬眸去看他。

他肤色白净,眼眸安静,似乎只是宁祯的错觉。

“……还没有孩子。”宁祯说。

她—时有点慌。

孟昕良提到的云诺,是宁祯舅舅的女儿。

宁祯和表姐感情—直很不错,表姐也时常到家里玩,两人如亲姊妹。

后来,舅舅送表姐出国念书。这件事很急,宁祯都没听说,表姐就被舅舅塞上了邮轮。

也正是表姐在伦敦,宁祯的家人才敢让她去。

宁祯去了之后,和表姐不住在—起,只有空见个面。她开车也是表姐教的。

小说《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中秋后,天气尚且温暖,湖边的垂柳先枯了叶。晨风微凉,浮叶摇摆而下,在青石板地面上铺了一层金黄。

宁祯早起时,先在院子里练一个小时的拳脚,练出一身大汗去洗澡,才吃早饭。

日子又恢复了安静。

宁祯每日早饭后去老夫人的院子,坐一会儿。

老夫人把厨房上的账本交给了宁祯。

“……你先试试,吃力就告诉我。”老夫人笑道。

宁祯平时需要打理自己的陪嫁,会看账,不需要特意教。

“我会尽心的,姆妈。哪里不懂,我再来问您。”宁祯说。

她不需要管厨房的采办、人事安排,只需要看着账目,对一对每日的出入即可。

这是非常小的活。

宁祯知道,老宅的库房账本和对牌,都在三姨太徐芳渡手里。和徐芳渡的差事相比,宁祯这个督军夫人接到的活,真是“鸡毛蒜皮”。

这点鸡毛蒜皮的得到,还是因为盛长裕的另眼相待:中秋节能被宁祯请动、肯带着宁祯出去玩。

宁祯知道这条路难走,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走通的,故而她也没泄气。

她高高兴兴接了。

“夫人沉得住气。”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说。

宁祯接到账本时,眉头都没蹙一下,没有半分不满。

谁都知道她被轻待了,包括老夫人自己。可宁祯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

老夫人:“她到底出身大户,懂进退。”

“这个夫人不错的。比起什么苏小姐、姚小姐甚至江小姐,夫人有韧劲、有学识。”管事妈妈又道。

老夫人颔首。

“先看看吧。”老夫人道,“我真是不敢做指望。万一她是第二个阿渡,今后老宅如何安顿她,我也是很头疼。”

徐芳渡原本是盛长裕十几岁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小班长的孤女,她父亲牺牲了。

是替突袭的时候,主动替盛长裕趟了雷。

战场牺牲是常事,可这个小班长的牺牲是盛长裕决策失误,他过意不去。

盛长裕对徐芳渡不错,特意叮嘱母亲好好安顿她。

老夫人和儿子关系紧张,就想通过徐芳渡拉拢儿子。

她一再对徐芳渡很好。

而徐芳渡,慢慢把老夫人看得比盛长裕重要。

盛长裕察觉到了,从此冷待了她。哪怕把徐芳渡给了他做姨太太,他冷却的心也没暖过来。

好好的桥梁,变成了废棋。

老夫人还是很疼徐芳渡的。养久了,有感情,而徐芳渡聪明温柔又能干,她做事老夫人很放心。

如今呢,宁祯在老夫人和盛长裕之间,勉强可以说得上话。

老夫人又担心日久生变。

宁祯总站老夫人这边,盛长裕也讨厌她,从此不肯多听她讲一句话,她也废了。

儿媳妇成为废棋,和三姨太又有什么不同?

老夫人已经有了徐芳渡做帮手,她不太需要宁祯,到时候她们俩如何安置,又谁大谁小?

“……老夫人,您想得太长远了。其实,夫人和三姨太不一样的。”管事妈妈说。

老夫人:“你觉得她更有能耐?”

“不是的。”管事妈妈压低声音,“等下次督军和宁师座交锋,说不定整个宁家都……到时候,督军也不会放过夫人的。”

老夫人没想到这层。

她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的确,她想多了。徐芳渡是督军老部下的女儿,她父亲对督军有恩,盛长裕怎么讨厌她,都会养着她。

宁祯却不同。

也许过不了多久,世上就没有宁家,也没有宁祯这个人——盛长裕做得出来!


宁祯把自己的皮草选了十几件。亏得她什么都有,短身皮草几十件,好些颜色和款式都相近。

她选了半下午,终于选好了一件。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曹妈妈等人,叫她们处处当心。

就这样,日子过了七八日,眼瞧着九月初了,姚文洛又来了。

和往常一样,她这次仍先到宁祯的院子。

宁祯在客厅,瞧见姚文洛这次没有穿她的短身皮草,而是搭在臂弯——她上次来穿了,而今天比上次还冷点,她反而没穿在身上。

“姚小姐,您又来教钢琴?”宁祯问。

听佣人们说,姚文洛的钢琴弹得很不错,老夫人有心请她教。

一般门第,没资格让姚小姐做家教,可盛宅不同。

姚文洛答应了,只是盛长殷那边时间上有点冲突。

盛长殷还没安排好时间。

“往后我可能住下,一周教四次。白天长殷要上课,晚上教她。白天我空闲,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姚文洛说。

宁祯:“……”

“宁祯,我是真希望和你好好相处。”姚文洛意有所指,“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没办法啊。咱们和睦些,阿裕也不用操心。”

宁祯直接点明:“姚小姐,您打算给我丈夫做四姨太?”

姚文洛一愣,继而嗤笑:“我又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怎么会做妾?”

又忍不住炫耀,“如今几房正室夫人,不分大小,是很常见的事。阿裕贵为一方权阀,他娶十位夫人都应该。”

“这是督军答应你的,还是老夫人答应你的?”宁祯问她。

姚文洛似乎没想到宁祯是如此态度。

没有惊惶,也没有不屑。

宁祯很冷静提问,甚至一错不错盯着她,看她的表情。

姚文洛心中发恨。

“……再说吧。”姚文洛从容而优雅微笑着,“宁祯,此事你阻拦也无用。”

“的确。”宁祯点头。

她的眼神,突然飘忽了下。

姚文洛知道她心虚了,只是伪装镇定。

她更加得意:“宁祯,阿裕已经回城了,说不定他今晚过来吃饭。”

“是吗?没人告诉我。”宁祯说。

姚文洛:“我现在告诉你了啊。往后,阿裕的什么消息,我都会先告诉你。

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的朋友很多,大家都喜欢我。由此可见,我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

宁祯:“也许……”

“肯定是金暖跟你说了我坏话。如今她是你嫂子,你应该知道一些她的脾气了吧?”姚文洛试探着问。

大部分人家,姑嫂关系都很一般。能和平相处,已经算不错了。

故而这样的关系,最容易被挑拨。

宁祯微微低垂视线不说话。

再次抬眸,她改了口吻:“我二楼有一株很漂亮的芙蓉盆栽,你要不要看看?这几天的花特漂亮。”

见她松动,姚文洛心中大喜。

而姚文洛更愿意在宁祯的院子多逗留。

时间越长,对姚文洛的计划越有利。

她和宁祯去二楼赏花。

一株很普通的芙蓉。花开得很繁盛,妖娆多姿,有点像宁祯,漂亮得毫无特色。

姚文洛还是勉强夸奖了一番。

两人又闲聊几句,姚文洛还趁机说了几句金暖的坏话。

赏花结束,姚文洛要去老夫人的院子,起身告辞。

她拿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短身皮草。

她一走,宁祯就问曹妈妈:“怎样?”

“换掉了,夫人。”曹妈妈说。

宁祯点点头。

她又对曹妈妈说,“你去找三姨太,就说我从娘家抬了个箱笼来。用不着了,收在库房,叫三姨太拿对牌和钥匙。”

宁祯有很多的陪嫁,就是以前的“一百二十八抬”,只不过现在换了种方式装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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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蛮有意思的,有点民国那个时候的味道。🈶继续追下去欲望,作者加油哦

越看越有意思了,期待更新多些,要不然积攒两天,没有一会儿就看完了,真的不尽兴。

快离婚!今天看得生气!

热门章节

第059章 督军的身世

第060章 对她这个人呢?

第061章 他是意外之喜

第062章 美人计

第063章 我可以做替身

作品试读


这个“也”字很好,盛长殷喜欢。

“我也不喜欢她。我以前还跟她打过架。”宁祯继续说。

盛长殷拉住了宁祯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几步,露出小女孩子的娇憨。

“她教钢琴,远远不及我的老师,还要不停炫耀。我好烦她。可我姆妈摆明了想要拉拢她。”盛长殷委屈至极。

宁祯:“你把这话跟姆妈提了吗?”

“我没敢。”

宁祯想了想:“你先别说,万一姆妈不高兴,反而迁怒你。”

盛长殷:“大嫂,你帮帮我!你要是能帮我这次,往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你的事我都当自己的事。”

宁祯笑起来。

宁祯和小姑子一前一后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姚文洛在,陪着老夫人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逗得老夫人时不时展颜。

三姨太含笑坐在旁边,温柔娴静。

“……真的,阿裕肯定会来的。我特意告诉了他,说您很想他。”姚文洛说。

老夫人笑着叹气:“他哪里懂做母亲的心。找他吃顿饭,他还说我假惺惺呢。”

这话的由来,宁祯知道,可三姨太徐芳渡不知道。

徐芳渡习惯了安抚,当即说:“裕哥不会的,他一直很孝顺。”

老夫人又叹气。

宁祯不插话。

不管徐芳渡和姚文洛如何哄得婆母高兴,宁祯都不掺和,默默做好她的摆件。

外面传来一声汽车鸣笛。

姚文洛惊喜站起身:“阿裕已经到了。我去迎。”

她欢喜不已,像个小女孩子,拿起了她的皮草外套就飞奔出去。

她一边穿衣一边迈出门槛时,徐芳渡才站起身。

徐芳渡忍俊不禁:“姆妈,您看姚小姐好赤诚。”

她一副“大公无私”的态度,从不拈酸吃醋。

老夫人也最喜欢她这点大度。

宁祯反而没起身。

她没动,小姑子也懒得动。

老夫人便对她们俩说:“你们也去门口迎一迎。”

宁祯按了下小姑子的肩膀,笑着说:“我和三姨太去吧。”

小姑子感激看一眼她。

宁祯和徐芳渡走到门口时,瞧见两辆黑色汽车停在正院门口的路上。

斜阳低垂,灿红霞光染红了湖面,残荷迎风照水,一阵粼粼波光。

盛长裕已经下车,立在车子旁边和姚文洛聊天。

他换了件半新不旧的军装,头发要干未干,应该是临时出门随意收拾了一番。

哪怕闲闲站着,也比一般人挺拔,被斜阳笼罩的五官英俊不凡。

他目光越过车顶,遥遥看向门口这边。

宁祯和徐芳渡立在门口。

徐芳渡想要再往前,却见宁祯没动,她也只得站定。

那边,姚文洛拉着督军说话,越说越有劲,半晌都没挪步的意思。

盛长裕反而不怎么开口,也没不耐烦,更没有主动往这边走。

徐芳渡等了片刻,问宁祯:“夫人,不如请督军和姚小姐进去坐下聊吧?姆妈还在等。”

宁祯:“你去请吧。”

徐芳渡:“咱们一起?”

“我这双鞋不太合脚,走路不方便,要不然我早就过去了。”宁祯一语双关。

徐芳渡:“……”

正室夫人都只是一双不合脚的鞋,三姨太又算什么?

徐芳渡轻轻攥了下手指,不愿意做出头鸟:“那还是等一等。”

宁祯:“嗯,等一等,总能等来的。”

徐芳渡:“……”

姚文洛和盛长裕聊了足足十分钟,宁祯和徐芳渡就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直到老夫人等得不耐烦,也走出来,盛长裕才抬脚往这边走。

老夫人说他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半晌都不进去。”

盛长裕:“说几句话。”

他的目光瞥向宁祯。

宁祯感觉到了,回视他,还对他轻轻笑了下。

小说《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这些东西,不常用的,宁祯都入库,放在老宅的库房。

库房钥匙和对牌都在三姨太徐芳渡手里。

宁祯倒也没有不放心,因为每一笔都入库记载,出入皆有账目可查。

盛家不是破落户,还没有到私吞宁祯陪嫁的地步,宁祯和其他婶母、堂弟媳妇一样,也把东西放在公中的库房里。

曹妈妈道是。

三姨太徐芳渡那边正在见管事,瞧见曹妈妈抬了箱笼去,她的管事妈妈说:“先放这里,回头三姨太有空清点了,再给夫人回执。”

又说,“曹妈妈不放心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

午饭后是三姨太最忙的时间段。

挑这个时候来,三姨太的管事妈妈还嫌弃曹妈妈和宁祯不懂事。

曹妈妈笑道:“三姨太是得老夫人信任的,帮衬老夫人管家,我岂敢不信任她?我这就回去了。”

她转身走了。

管事妈妈轻蔑看一眼她。

不到一个小时,三姨太还没有忙完,曹妈妈又来了。

她很不好意思笑道:“夫人的箱笼,还没有入库吧?”

“没呢。哪怕是老夫人的东西,也是要慢慢盘点了再入库。有个闪失,都是我们姨太太的错,您催什么呢?”管事妈妈说话很不客气。

在老宅,谁有当家的对牌,谁身边的人说话就硬气。

曹妈妈仍是不恼,继续露出笑容:“对不住,夫人刚刚说缺个东西没拿,叫我们再抬回去。”

管事妈妈:“……”

东西还没有入库,自然也没有拦住不让抬走的道理。

管事妈妈吩咐一声,叫了两个粗壮的女佣,帮衬曹妈妈一起抬回去。

三姨太忙好了下午的事,抽空喝口茶,问管事妈妈:“方才瞧见夫人那边的人,进进出出,做什么?”

管事妈妈露出了一点轻蔑:“抬了箱笼要入库,又抬走。真是的,白折腾人。要是您这边入库了,得好几个手续。”

又道,“我看夫人闲得慌,借机生事,想要给您找点麻烦。”

还说,“估计是她拿了厨房的账本,对您拿着库房的钥匙不满了,想要找茬。姨太太,咱们得当心点。”

徐芳渡喝了一口茶,香气弥漫了口腔,一直滑到了喉头。

她心情不错,笑道:“也不一定是找茬,可能是她很不安吧,想找我说说话。偏偏我没空。”

“为何?”

“姚小姐这几日总来,以后可能在老宅常住。夫人心慌得很。”徐芳渡说。

管事妈妈:“姚小姐她,难道要取而代之?”

“谁知道。”徐芳渡慢慢饮茶,“不关咱们的事。收账吧,我要去陪姆妈吃晚饭了。”

宁祯的摘玉居,也把箱笼放在自己的小库房。

只是小库房几乎堆满了,还是常用的东西,箱子好半晌才塞到适合的角落。

老夫人那边请宁祯,宁祯也去吃饭。

在老夫人院子外面的小径上,宁祯瞧见了自己的小姑子盛长殷。

小姑子刚刚放学,还没有换掉她的蓝布学生裙。梳了两条不长的马尾辫,从肩头垂落。

她正在回来踱步,不停咬自己的指甲。

“你很紧张,还是很为难?”宁祯突然说。

每次考试复习的时候,宁祯也会把指甲咬秃。

盛长殷回神,叫了声大嫂。

“怎么了?”宁祯含笑看着她。

中秋节一事,盛长殷对这个嫂子生出了几分好感。哪怕徐芳渡时不时提醒她,要敬重嫂子,她也很难再讨厌宁祯。

“……大嫂,姚姐姐在里面。”她往老夫人的院子指了指。

宁祯:“你也不喜欢她?”

盛长殷眼睛一亮。


盛长裕仰靠在沙发里,点燃香烟。烟雾升腾,跪在他面前的繁繁看上去狼狈又潦倒。

被关了两天,也是被饿了两天。

“……做事不带脑子?你看不惯她,可以—刀杀了她。”盛长裕懒懒说。

他轻吐—口烟雾,声音慢而沉,不带怒气,可繁繁后脊紧绷,手微微颤抖。

“没有杀心,又总去挑衅,没用的东西。”盛长裕又道。

繁繁:“我、我是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她可以去督军府住七日,我没进过督军府的大门。论起功劳,她远不及我。我在您身边快十年了。”繁繁说着,有点哽咽。

“老子想让谁去,谁就可以去。还论功劳?”他嗤了声。

繁繁膝行几步,手搭上了他膝头:“督军,我想要个孩子。我会乖的,只需要—个孩子傍身。”

“你把老子当种猪?”盛长裕低垂了视线,眸色阴冷。

繁繁的手微微—颤,却并没有收回:“我不敢羞辱督军。可徐芳渡她都可以……”

她轻轻咬唇,给自己壮胆,“督军,我难道不如徐芳渡吗?她是老夫人的人,您都愿意恩惠她,我为何不行?”

盛长裕的脚—动。

他没使全力,只是用小腿略微使劲,就把繁繁拨到了旁边。

繁繁跌倒在地。

“跪好了!”他冷声道,自己去拿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根烟抽完,盛长裕垂着眼睑看繁繁。

半晌,他勾起她下巴:“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主动索取,你没资格!”

将她的脸重重甩开,盛长裕站起身。

他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繁繁趴伏在柔软地毯上,痛哭出声。

她的佣人安抚她。

“姨太太糊涂啊。您把三姨太的孩子都踹落了,督军没打没骂,这还不够疼您吗?您才是督军心头第—人。”佣人说。

繁繁哭着,又笑了起来。

笑声比哭还难听。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所有人都对他有所求,除了我。我—颗心都给他。”繁繁哭着说,“总有—日,他会知道我的心。”

佣人说肯定会知道的。

“那些利用他的女人,都该死。”繁繁泪眼下的眸子,—时阴狠诡谲。

佣人被她吓—跳。

盛长裕回到督军府,已经深夜。

外书房开了电灯,灯光从五彩玻璃窗照出来,映衬得庭院虬枝似染了翡翠,晶莹璀璨。

程柏升还没走,见他脸色不虞,问他:“吃宵夜还是喝点酒?”

“吃点宵夜,饿了。”盛长裕坐下。

他没吃上晚饭。

程柏升吩咐—声,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怎么说?”

“不用管,我处理得好。”盛长裕—口气把水喝了。

他不想聊这个,程柏升果断打住了话头。

很快宵夜端了进来。

有鸡丝面、鸡汤馄饨、小包子和各色小菜。

他们俩面对面吃了起来。

程柏升找了个话题:“我明天往老宅送点补药。”

盛长裕浓眉—蹙:“用不着。”

“我听说,夫人病倒了。”程柏升道,“应该是累了,需要补补,她最近管家。”

盛长裕:“……”

“你以为我送给谁?”程柏升问。

盛长裕:“你见好就收,没看出老子心烦?”

“我正在努力叫你不心烦。跟你打个赌,输了我那匹马送给你,你惦记好久了;赢了的话,你答应我—件事。”程柏升说。

盛长裕:“打赌我就不心烦?我是赌徒?”

“你要不要打赌?”

“滚—边去。”盛长裕烦躁把最后—口面条咽下去。

“跟宁祯有关。”程柏升道。

盛长裕放下碗:“我听听你放什么狗屁。”

“你说,宁祯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躲灾难?”程柏升笑问。

盛长裕抽出烟:“还用赌?她要不是装的,我把头输给你。”


宁祯回家住五日。

几个兄长都从营地回来,休沐几日,家里就疯了似的闹腾。

“……大嫂赢得最多,请我们出去吃饭。”打牌结束,二嫂耍赖。

大嫂娘家有钱,她又极其大度:“行,请你们吃法国菜。”

金暖:“顺便逛逛首饰铺子?”

“可以。”

宁祯:“去洋行买条披肩?”

“买!”

宁祯和金暖欢呼起来,翌日一大清早簇拥着大嫂出门,她三个哥哥在身后做跟班。

大包小包买了无数,二哥有些脸红:“大嫂,回头我把钱算给你。”

大嫂:“我给妹妹们买礼物开心,你扫兴做什么?”

二哥:“……”

一行人去吃法国菜。

餐厅只两个雅座,已经满座了,宁祯他们一行人又多,侍者为他们选择了角落最大的桌子。

“我把披肩放车上了。”金暖说。

角落有点阴凉。

二哥便道:“我去取。”

大嫂也说:“我的也要拿。不要金红色那条,要玫瑰紫的。”

二哥:“……有什么分别?”

宁祯见哥哥提到颜色就头疼不已,站起身:“我下去拿,正好透个气。”

她拿了两把车钥匙下楼。

法国菜餐厅在四楼。这栋楼只安装了一部电梯,宁祯等了片刻,电梯门才打开。

电梯里有专门负责关门的侍者,宁祯说了下一楼,便有人喊:“稍等。”

侍者把门又拉开。

进来一个年轻人。

他穿浅色衬衫、深咖色西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容极其英俊,皮肤白,一双眼的颜色淡,眼神格外冷漠。

宁祯瞧见了他,往里面站了站。

年轻人进了电梯,突然开口:“如今见到我,都不打招呼吗?”

宁祯:“闻先生。”

“我在这里有段日子了,你不问问我做什么?”年轻人又说,声音冷淡而疏离。

宁祯:“不该问的不问,我很有分寸。”

年轻人便冷笑了下。

电梯下一楼,大堂出口的旋转门拥挤。不知怎么的,年轻人脚步快,愣是和宁祯挤到了一个门扇里,靠在她身后。

宁祯感觉度日如年。

每一秒都煎熬,宁祯后背可能都出汗了。

门转了过去,她疾步往外走,身子倏然一顿。

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宁祯,我们聊聊。”他道。

宁祯站得笔直,眼睛始终不看他:“好。”

“你何时有空?”

宁祯:“随时都有空。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我需要见见你父亲。”男人说。

宁祯抬起头。

她看向他的脸。

他有张特别好看的脸,如果遮住那双冷漠又锋利的丹凤眼,他和宁祯的未婚夫闻梁予很像。

下半张脸很像。

“闻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宁祯往旁边站了站。

男人跟过去:“不是私事。四月初的时候,大总统府的特派员船只在苏城进港爆炸,死了十二名要员。”

宁祯记得这件事。

很凑巧,正好是宁祯新婚夜。

盛长裕当时说忙,没办法到老宅和宁祯洞房,就是因为船只爆炸。

“然后呢?”

“我父亲派我南下,调查此事。督军盛长裕挺配合,成立了临时调查处,可案子毫无进展。”男人说。

宁祯:“我父亲不管这件事。”

“我在苏城毫无人脉。宁祯,我弟弟死了,而你活得好好的,还嫁了人,你欠我们家的。”男人说。

这男人叫闻蔚年,是宁祯未婚夫闻梁予的哥哥。

宁祯当年从香港出发,闻蔚年和她同一条船,两人又是申请同一所学校,故而两个月的旅程中,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她以为,闻蔚年算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了。

闻蔚年的弟弟闻梁予却是早三年去伦敦。下船后,他接待了他们,顺便也挺照顾宁祯。

宁祯是很利落的性格,广交朋友,在闻梁予的介绍下,很快认识了一大群人。

她在班上人缘也挺好。

可不知怎么惹恼了闻蔚年。

明明她和闻蔚年先熟悉的,又有一同坐船的友情,本应该比所有人都亲厚,闻蔚年却格外疏远她。

宁祯有点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闻蔚年突然翻脸。

不过,她很快被外面新鲜的生活所诱惑,沉浸其中。平时她好好上课,很有兴趣;周末或者假期就跳舞、打牌、开车出去野餐。

没过多久,闻梁予追求她。

宁祯喜欢他的好容貌,又喜欢他温柔细致的性格,两个人谈起恋爱。

打那之后,闻蔚年再也没给过宁祯好脸色。

“宁祯,你不知道这对兄弟是谁吧?他们是北方大军阀的儿子,他们的父亲即将担任大总统。”

一个消息灵通的同学告诉宁祯。

宁祯吓一跳。

不过她家也不差,她又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她不自卑。

宁祯问了闻梁予。

闻梁予承认了。

宁祯这才知道,为什么闻梁予和闻蔚年兄弟俩身边总有两个“司机”,看上去身手不凡。

元旦舞会的时候,宁祯偷听到隔壁房间说话。

闻蔚年的朋友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女人特别势利眼?她一来就把你们兄弟当猎物。你弟弟太年轻了,不如你看得透。”

宁祯气得冲了进去。

她与那人吵架,闻蔚年在旁边一言不发。

“你说句话,我有勾搭你们吗?”宁祯逼问闻蔚年。

他们在船上认识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

宁祯自认为一直对他很友善,没有任何居心。

闻蔚年冷淡看一眼她:“你闹够了吗?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

宁祯惊呆。

她没想到,闻蔚年不仅仅不解释,还坐实了她名声。

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对她!

闻梁予稍后才知道这件事,也和他哥哥吵一架。

翌日,新年第一天,闻梁予在圣保罗大教堂向宁祯求婚。

宁祯同意了。

闻梁予用自己的奖学金,买了一枚小小金戒指。

那件事后,宁祯与闻蔚年不再说话。

再后来,公寓失火,闻梁予死在了那场火灾。

闻蔚年的嘴脸更难看了。

那场火灾,多多少少和宁祯有点关系。不管闻蔚年如何刁难她,她都默默忍受着。

闻蔚年的父亲已经是大总统了,他本应该在北方生活,却到了苏城。

“……宁祯,我是来办差的,不是来翻旧账的。请你父亲帮帮我。”他道。

不是求人,而是命令。

宁祯想到闻梁予。

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说:别搭理他。没人有资格跟你大呼小叫的,我哥也不行。

宁祯心酸得厉害。

她很久没想起闻梁予。倏然心潮起伏,她仓促转过脸,眼泪已经滚落到了唇边。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盛长裕。

马甲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现代言情、大佬、民国言情、佚名现代言情、大佬、民国言情、小说《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初点点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嫁给军阀大佬后,美千金她要离婚目前已写500250字,小说最新章节第234章 督军一回来就吃醋,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现代言情、大佬、民国言情、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更的太慢了,急人啊,又发现一部更完的小说--美人在怀,少帅急红了眼,名字不咋样,但是真的很好看,重要的是更完了,推荐给大家,值得一看[微笑]

很好看,让你猜不到后续。喜欢这个作者,之前看过同作者的其他文,也是这个类型的,都很好看,不俗套。

每一次读都觉得好看,有趣。 特别说给年轻的女孩听:婚姻之中讲究的是势均力敌,但凡差距过大,都面临分崩离析。所以女孩要好好读书,充实自己,离了谁都能活得很好。

热门章节

第184章 衣裳比督军先来

第185章 督军帮宁祯挤兑人

第186章 酒里下药

第187章 夫妻

第188章 食髓知味

作品试读


这几日,曹妈出门行走,老宅的佣人对她客气了很多。

人光有虚名不行,还得有实权。

之前,曹妈的地位,连三姨太那边的普通佣人都不如。

“厨房可是肥差,大家都知道的。我打听过,如今几个管事,都是沾亲带故,关系很深。”曹妈又道。

宁祯点头:“放心,我会小心的。”

利益当头,自然是你死我活。

“三姨太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她是替老夫人管事,而不是她有当家的权力。”曹妈又说。

姨太太是妾,她要么帮老夫人,要么帮夫人。

她想鸠占鹊巢,除非她……

曹妈想到这里,又对宁祯说:“要是她生了儿子,事情就棘手了。夫人,您应该先怀孕。”

宁祯对这事并不害羞,只是没门路。

上次她不小心抱了下盛长裕的胳膊,他恨不能抽她—鞭子,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宁祯乖乖的,盛长裕肯抬举她,他的确做到了。

万—闹僵,他的刻薄—般人无法消受。

宁祯打了个寒颤:“生孩子这事,随缘。”

“要是三姨太先怀了呢?”

“让她。”宁祯道,“真到了那时候,局势还不知怎样。现在不可轻举妄动。”

她家生死还捏在盛长裕手里。

盛长裕警告过她,她不敢造次。

宁祯—直都知道,抢先怀孕是跑赢妾室们最有效的捷径。

可惜,她没办法—个人怀,这事没有盛长裕不行。偏偏盛长裕这个人,实在刁钻寡恩。

“我说真的,您别打这个主意!”宁祯见曹妈眼珠子转,立马提醒她,“您老见过督军的脾气。若弄巧成拙,您老就是害死我了。”

曹妈:“真办不成?”

“真不成。”宁祯说。

曹妈点头:“您放心,我肯定—切听您的。您才是我的依靠。”

九月中旬,盛家老宅事情不忙,宁祯又想回家。

她跟老夫人请示,说回去住三天。

老夫人没反对,还叫人准备了礼物送给亲家。

这次回来,她父亲与兄长们都去了驻地;她大哥、二哥还去了外地,过年才能回来。

宁祯和祖母、母亲、嫂子们—起说话,把盛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

祖母也夸她机敏。

“处处用心是对的。”祖母说。

宁祯道是。

又说起了三姨太。

宁祯的祖母和母亲都说,盛家老夫人这样捧—个姨太太,坏了纲常,迟早会酿成大祸。

——她们都向着宁祯。

“三姨太帮老夫人管家有段日子了,她做得不错。平心而论,她应得的。”宁祯公正说。

祖母再夸她:“这个心态就很好,不急躁。祯儿的性格,最像你阿爸。”

宁祯笑了笑。

大嫂接话:“其实先不接厨房的事,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怀上长孙,才是稳赢的局面。”

“曹妈也这样讲。可惜,督军很少在老宅过夜。我嫁过去这么久,他身边伺候的大概只有二姨太繁繁,三姨太都没机会。”宁祯说。

“二姨太没怀过?”

“曹妈打听了下,二姨太是堂子里出来的。她七岁进堂子。”宁祯道。

众人沉默。

堂子里的姑娘,从小服用—种药,往后想要怀孕都难。

“二姨太子嗣艰难,对你有利。”大嫂说,“你和三姨太斗,只需要比她先怀上,—切就落定。”

祖母说:“要先怀上长孙,否则也不知鹿死谁手。”

宁祯点头。

母亲:“别为难祯儿,这种事讲缘分。”

晚饭后,宁祯和二嫂金暖回去。金暖去宁祯的院子住。

进门没多久,金暖突然红了眼眶。

宁祯揽住她肩膀:“你怎么了?是受了委屈,还是想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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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院子管事妈妈来请宁祯。

“督军叫人送了礼,夫人去挑一份。”

宁祯:“好。”

督军人不来,礼物也未必有宁祯的份儿。不过,老夫人愿意给宁祯面子,腾一份给她,宁祯也识抬举。

宁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内宅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接住,耐心十足。

她立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在寝卧歇午觉,盛长裕的两个姨太太都到了。

二姨太繁繁生得浓艳娇媚,一看就风情撩人;三姨太徐芳渡温柔娴静,是解语花。

宁祯有点羡慕男人。

“督军又不是死了,你成天跨个寡妇脸,真够晦气的。”宁祯刚踏入门槛,就听到二姨太繁繁如此说。

三姨太很明显一愣,继而眼眶红了:“你、你敢到老宅撒野?”

宁祯:“……”

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她进来,没人把她当回事,因为繁繁和徐芳渡吵了起来。

繁繁跋扈又嚣张;徐芳渡双目噙泪,楚楚可怜,但言辞清晰,句句都能戳中繁繁的心。

比如徐芳渡说:“要不是时代变了,妓人踏入老宅大门,都是要被打断腿的。”

“你骂谁?”繁繁当即大怒。

宁祯知道,繁繁出身很不好。她做了二姨太多年,似乎洗刷了当初的痕迹,没人敢揭短。

三姨太看似娴雅贞静,实则用最温柔的口吻说最恶毒的话。

繁繁大怒之下,上前狠狠掴了徐芳渡一巴掌。

宁祯:“……”

众佣人:“……”

“放肆!”老夫人正好从寝卧出来,瞧见了这一幕,顿时大怒。

又怒指众人,“你们都是死人,看着她行凶?”

然后又看了眼宁祯,“督军夫人也是死的?”

宁祯:?

还有她的事?

她还以为,自己纯属凑热闹。

繁繁立马跪下。她虽然跪着,后脊却笔挺,也不哭,表情肃然看向老夫人:“三姨太她羞辱督军,也羞辱您,我才出手教训她的。”

徐芳渡则哭哭啼啼,眼泪涟涟跪下:“姆妈,我没有。”

老夫人气得心梗。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老夫人怒指繁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督军的人。”繁繁依旧昂起脸,“老夫人想要打就打,我是绝不会容许阿猫阿狗侮辱督军。”

宁祯直到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说督军的两房妾室闹腾起来不可开交。

没一个善茬。

而老夫人和督军的母子关系,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睦。至少,繁繁敢抬出督军来压老夫人。

老夫人如果完全不顾督军的面子,她完全可以叫人打死繁繁的。

偏偏老夫人又怒又气,就是没说如何处理。

宁祯这时候想跑。

很明显,她是“督军夫人”,老夫人会把她当枪使。

可这时已经晚了。

老夫人发了话:“祯儿,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宁祯:“……”

惩罚繁繁,就得罪督军;不惩罚繁繁,任由三姨太被打,就得罪老夫人。

两者都罚,不仅仅把督军和老夫人得罪了,还显得宁祯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无法服众。

宁祯左右为难。

烫手山芋,不得不接。

略微沉吟,宁祯上前几步,站到了老夫人身边:“今日这事,都是二姨太繁繁的错。”

众人愕然看向她。

宁祯想要一碗水端平,根本做不到。

既如此,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站队。

她站老夫人。

她替老夫人背锅。督军生气,她做出气筒。

老夫人不能和儿子闹僵,宁祯来。

想要左右逢源做老好人,结局只一个:里外不是人。

宁祯在老宅生活。大事上,老夫人会替她出面,她只需要和三姨太徐芳渡一样,伺候好老夫人。

“二姨太到老宅挑衅,用意不明。又主动打人,错上加错。老夫人,罚她跪七日祠堂。”宁祯说了她的处理办法。

老夫人眼底的诧异,有点遮掩不住。

她大概没想到,宁祯头脑这样清晰,直接放弃督军那边。

有点欣赏,却不满意。

老夫人是希望儿媳能和儿子感情融洽,而不是做第二个徐芳渡。

不过,这个关头,宁祯知道亲疏,老夫人在感情上还是挺满意的。

“你敢?”繁繁冷冷看向宁祯,“我是督军的人。”

“督军是老夫人生的。你一再抬出督军,是挑拨督军和老夫人母子失和,其心可诛。来人,把繁繁关起来。”宁祯道。

繁繁见状愣住。

佣人上前,想要压住她。繁繁却一个闪身,退到了门口。

她转身就跑。

老夫人对繁繁的出格行为,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很生气:“成何体统?快按住她!”

繁繁直接跑了。

佣人们面面相觑。

宁祯:“快去追!”

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佣人,忠心归忠心,也十分圆滑。真按住了繁繁,反而不妥,还不如让她跑了。

别看老夫人这会儿狠心要惩罚繁繁,回头督军生气,老夫人又怪佣人没劝住她。

故而佣人们不肯狠追。

宁祯见状,立马追了出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子弹上膛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站住,再跑我就要打你!”

老夫人呆住,半晌才慢慢转脸,问徐芳渡:“她、她,随身带枪?”

徐芳渡:“是。”

老夫人:“……”

繁繁跑,宁祯在后面追,老宅的佣人、主子瞧见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恨不能再次昏倒;三姨太徐芳渡也目瞪口呆。

“你再不站住,我就要打穿你左边肩膀,你听到了吗?”宁祯厉呵。

繁繁被追得力竭,和宁祯距离越来越近。她懒得搭理宁祯,只顾往前跑。

不远处的小径上,穿军裤的盛长裕站在树荫处,饶有趣味瞧着不远处这一幕。

盛长裕听到身后女子大放厥词,说什么“打穿你左边肩膀”。

怎么,她以为她可以指哪打哪?

“三、二……”女子倒数着。

等她数到一,足下不停,利落放了一枪,手枪的后座力只是让她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下。

繁繁被击倒在地,血顿时沁出了肩头。

她厉声呼痛。

身后放枪的女人,却急奔到了繁繁跟前,膝盖用力,跪住了繁繁的脖子,手枪对准她脑袋。

不管是膝盖再使一点劲,还是手上的枪走火,都会直接要了繁繁的命。

盛长裕本能感受到了危险,话不经过深思,脱口喊道:“住手!”

原本急急忙忙奔向这边的人,都看向了他。

徐芳渡搀扶着老夫人,这时放了手,小跑着扑进了盛长裕怀里:“裕哥!”

她哭出声,眼泪不歇,浸湿了盛长裕的白色衬衫。

繁繁命垂一线。

盛长裕轻轻拍了拍徐芳渡的后背,目光看向这边。

宁祯放开了繁繁,站起身。

她穿着一双高跟皮鞋,一路跟着繁繁跑出来,还放了一枪。而此刻,她气息平稳,丝毫不喘,往后挪了几步,目光落在盛长裕脸上。

盛长裕:“……”

他认识她,那个会修车的女郎。

今天真是,很混乱的一天。


老夫人:“你跟我抬杠?”

“我说句公道话。姆妈,您作为长辈,一点立场都没有吗?”盛长裕问。

盛长裕和老夫人针锋相对。

老夫人觉得要查宁祯的佣人,是为了给姚文洛一个交代,也是还宁祯一个清白。

不管怎么说,把宁祯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审”只是个态度,做给姚文洛看的。老夫人不可能真的把儿媳妇的人审出凶手来。

但盛长裕不同意审。

在他看来,宁祯是他的夫人。审宁祯,就是怀疑她,从而质疑督军的威望。

两下对峙,彼此谁也不相让。

徐芳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次出声:“姆妈,裕哥,这件事不如交给我办。”

“你?”第一个发声的,是姚文洛,“你够份量吗?”

徐芳渡温温柔柔笑着:“我是盛家的人、督军的人,我是否够份量,督军说了算。”

姚文洛眼底有不屑,却又被这话堵得一梗。

她很少见徐芳渡如此强势的一面。

唯独在真利益面前,徐芳渡才会展露她的强悍——该表现的时候,自然要卖力。

姚文洛眼睛水汪汪的,去看盛长裕:“阿裕……”

盛长裕瞥向她。

他眼眸黑,看人时候安静,黑沉沉的,情绪都深藏其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这一眼,冰寒刺骨。

老夫人真的恼了:“就叫阿渡查。你不让我插手,阿渡是你的人,她总可以吧?”

“她已经是你的人了。”盛长裕说。

他的声音平稳,宁祯却从中听出了阴阳怪气与嫌弃。

而他们母子俩,又不是真的完全没感情。

“裕哥,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徐芳渡柔软看向他。

盛长裕无动于衷。

如此温柔的攻击,打在棉花上,不见任何的效果。

徐芳渡轻轻咬唇。

在场这些人,各有心思,唯独宁祯的小姑子盛长殷吓到了,她脸色发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裕哥,您相信我这一回,行吗?我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徐芳渡继续道。

盛长裕终于回答了她:“不用。”

徐芳渡:“……”

“宁祯是夫人,不管是在老宅还是在督军府,没人有资格审她的人。”盛长裕道。

姚文洛不依了:“阿裕,你这样包庇她?”

“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包庇。别说藏针,哪怕她杀了你,也是你该死。”盛长裕道。

众人:“……”

在大哥面前很胆怯的盛长殷,鼓起勇气:“大哥,您这样说话,显得大嫂更有嫌疑。”

“督军的女人,没有任何嫌疑。”盛长裕说。

盛长殷:“……”

宁祯依旧站着。

姚文洛几乎要哭:“阿裕,如果这是你的心意,那么我愿意忍下这个委屈。”

“你委屈什么?”盛长裕冷冷问。

姚文洛:“宁祯她这样欺负我。”

盛长裕突然转脸:“宁祯,你在她衣领里藏针了吗?”

“没有,督军。”宁祯回答。

声音平稳,毫无起伏。

众人再次看向她。

宁祯一一回视,表情从容。

“宁祯,你不承认也没用。衣裳在这里,针也在这里。我只在你院子里逗留。你总不能说,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吧?”姚文洛冷笑。

老夫人气得心梗,坐下不停给自己顺气。

徐芳渡走过来,轻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

“我哪里知道?”宁祯淡淡说。

老夫人:“这样斗嘴毫无意义。今日这事,要文洛说算了,才能算了。我做不了主。”

“姆妈做不了主,把家给儿媳妇当吧。”盛长裕道。

老夫人:“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让您说一句公道话。您自己挑的儿媳妇,万里挑一的好,全天下人都不及她。她不可能做龌龊事。姆妈,说这么一句很难吗?”盛长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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