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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修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现已上架,主角是燕翩翩裴湛,作者“姜羡鱼鱼”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7-09 0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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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精修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现已上架,主角是燕翩翩裴湛,作者“姜羡鱼鱼”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柔弱坚韧孤女强势霸道世子地下恋情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情感拉扯先走肾后走心甜文(假的)一句话简介:爱情的战争,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是青楼力捧的花榜状元他是与之春风一度的神秘男子命运几经辗转漂泊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亦是她避之不及的无耻之尤她卑贱如泥,他卑鄙如斯她从地狱里爬出,无所谓灵魂归处...

《精修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彩片段


她的呼吸喷打在那李显晟的手心,李显晟忍不住心口发麻,像是有什么在啄着他的敏感处。

他又垂眼看着翩翩因惊吓挣扎而上下起伏的胸脯,喉头一滚,不由得松开了手。

之前见她,穿得甚为保守,跟防贼似的,此刻已是六月初,许是耐不住热,今日穿的衣衫终于露出了雪白的像天鹅般的长颈,还有玲珑的锁骨……

他的言语放z荡起来:“你若从了我,让我尝到甜头便一切好说,我自去向姑母要人,赏脸让你做个妾。”

浓郁的酒臭味扑面而来,翩翩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她还未吃晚饭,此刻却感觉到了一股反胃之感。

站在她面前的李显晟,身形略瘦、目光浑浊、眼皮浮肿、身形虚浮,一副被酒色掏空的萎靡样。

他欲态毕现,就着游廊的檐灯打量面前琼雪为肌、花月作神的人,不由得心旌神摇,心痒难耐。

他是风月里的健将,勾栏里的常客,见过形形色z色的女人,他觉得最为美貌的当属魏国公府大房的表姑娘,听说是大房楚氏的外甥女,名叫楚菡儿。

美得恍若神仙妃子,叫他痴慕不已,只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世家女,是一眼都吝于施舍给他的。

可没想到,二房居然也来了个能与大房表姑娘媲美的女子!

她脸上不施粉黛,肌肤却堪比婴儿般幼嫩,眉眼莹波流光,鬓发上仅插了一只木簪,穿着一身极素淡的布裙,却掩不住她的玲珑身段,魅色浑若天成。

李显晟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也听过一句话:贱蚌含珍珠,丑璞雕美玉。

她穿戴不显,可见囊中羞涩,一身粗布衣裙反倒显出了别样风情来。

竟然一点也不逊色那大房的表姑娘!

美貌会激发男人最原始的欲z望,多少个夜晚,他脑补着面前女人的窈窕身材与惊人美貌发泄,幻想她在自己身下发出似娇似泣的声音……

白富美他高攀不起,可是这翩翩姑娘,不知从哪旮旯里蹦出来的,又穷又美又卑微,他还搞不定吗?

想到这,他伸手就要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翩翩一惊,连忙喊道:“李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还是等白日里再说吧,我出来很久了,一会丫鬟就寻来了。”

李显晟轻佻一笑:“你那丫鬟正被我的人拦着呢,况且,你的孝期就快过了,左右也就剩两天时间了,可忽略不计,心肝,你就从了我吧。”

说完,伸手往前一抓。

这是再也不想装了。

翩翩早有防备,往灯火更亮的地方躲去,希望能引起些许动静引人注意。

“李公子好歹是二夫人的侄子,何至于行事如此!听闻李大人在翰林素有清名,若得知李公子如此行径,不知要遭受同行何等耻笑!”情急之下,翩翩喊出这句话,希望能引得他有几分忌惮。

翩翩高估了李显晟的道德水准,他轻浮一笑:“姑母都默认我的行径,你还在做无谓的挣扎?看来你之前说的等你过了孝期就从了我的话,是哄我的。”

说到这,他脸色一变,“我劝你识时务,莫不识好歹。”

翩翩的心急速下沉,知他今日醉酒,比往常更难应付,又见他扑过来,情急之下,用手取下鬓发上的那支木簪,将簪尖对着李显晟道:“别过来!听闻国公府世子前几日便归了家,就连太夫人都从别庄回府了,这几日前来府里拜访的勋贵和官员颇多,李公子若是想把事情闹大,就尽管闹去!”

这话果真令李显晟一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恼怒的神色:“好你个贱人!敢威胁我!”

一边上前猛地揪住翩翩的头发,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还值得国公府大动干戈?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喊破天也没人能听到。不过嘛——”

他又淫邪一笑:“你可以喊,但老子是要让你舒爽难耐地喊!”

说完,一张醉醺醺的嘴,就往翩翩脸前凑去。

二人挣扎拉扯间,浑然没注意到周边的动静。

魏国公府世子裴湛刚从宫里回来,侍卫玄影在前方执灯引路。

裴湛从西北回来有四五天了,这几天几乎都在宫中面圣,圣人待他极为亲厚,为他举办的大宴小宴不断。

他出生时就受封世子,一直是京都最受瞩目的天皇贵胄。

京都世家公子多如牛毛,但他们身上总少了一股拼搏之气,不学无术,不通文武的世家子更是不在少数,毕竟家底好,靠着祖宗的荫庇就能衣食无忧,又何须奋力挣个前程呢?

但裴湛不一样,听闻他十八岁时与友人打赌,匿名参加科考,他一路过关斩将,结果是内定的状元,圣人赞其年少有为,称他有状元之才,探花之貌,同时又撤下了他的考卷,只言他是勋贵子弟,莫占了寒门学子的龙门。

之后,他又转身随父征战沙场。两年前,西北的狄人联合大齐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与魏国公身边的副将狼狈为奸,双方商议,副将帮助狄人夺取西北重镇,狄人则帮助副将谋害魏国公,待副将成为二十万西北军的首领,承诺狄人退守边境一千公里。

哪知消息走漏,裴湛杀了副将后,又孤身潜入西北狄军中,与父亲魏国公里应外合,历时一年的时间将狄人与部落的联盟搅得七零八碎,狄人仓皇北逃,再无翻身的可能,此举为大齐的西北边境获得了至少十年的休养生息之机。

消息传至京都,众人既惊且叹,与京都一干骄奢淫逸的世家子相比,裴湛的确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此番他被圣人召回京都,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圣人会给他安排什么样的职位,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娶妻,无侍妾无通房,是京都货真价实的如意郎君,谁不想把女儿或姐妹嫁给他?

和魏国公府搭上关系,就等于搭上了一艘驶向荣华富贵位高权重的快船。

因此,那些京都的世家或官员听闻他从西北回来,便闻风而动,备着礼物,一茬一茬地往魏国公府去拜访,极尽殷勤之能事,借此想讨好结交这声名赫赫的年轻将军!

圣人的命令不可违,其他人的拜访他则是能拒就拒,但阻挡不了一些锲而不舍的人,那些人甚至在四个大门前蹲守裴湛。

裴湛不厌其烦,因此今日从宫中返回后,他并没有从府里的东门进府,而是选择东南的小角门而入。

这扇小角门直通外面的一条小巷,安静偏僻,还是裴湛当年命人劈出来的,出行进入可以做到不惊动他人。

可是——

前方竹林里传来的声音令他不自觉蹙了眉头。

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

五日后,正好是六月二十,翩翩和裴筠一齐携手去鹤寿堂给太夫人请安。

一到鹤寿堂,二夫人三夫人都在,还有三夫人的儿子裴湃。

裴湃今年刚七岁,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今日想必没上学堂,因此跟着三夫人一起来了,此刻他正偎在太夫人的怀里逗祖母开心呢。

太夫人下首的螺钿椅上坐着三夫人,她是一个鹅蛋脸的美貌妇人,着了一身缃色衫裙,挽着倭堕髻,头上的钗环不多,但很是精致,其中一只珠簪上缀着一颗饱满圆润晶莹的南珠,耳垂、脖子、手指上则带着同系列的五彩宝石,足见三房的家境,神态不倨不傲,脸上挂着浅笑。

太夫人今日精神格外好,一大早,就有管家前来禀报,大公子已领着大夫人和表小姐入城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就能到府。

太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对着李氏道:“今晚让厨子多做几个好菜,府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再说,前几日是湛哥儿的生辰,他接她娘去了,因此也没办宴,今晚就趁机补上。”

李氏忙应下了。

三夫人正捧着青瓷杯盏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去年二嫂添了个女儿,今年大嫂又有孕,儿媳还听闻,如今西北初定,一段时间内大齐再无边境之忧,左不过安置难民,开荒屯田了,儿媳瞧着,过不了多久,大伯能赶在您老六十大寿前班师回朝呢,届时,大嫂肚里的孩儿也呱呱坠地,今年底,咱府上就要双喜临门了。”

太夫人听闻心情更是高兴,“瞧瞧,三媳妇这张嘴,最是能说会道,讨人开心。”

三夫人笑意盈盈,打趣道:“儿媳可不打诳语,三爷信里也说,过俩月也归家了,我在信里告诉他,再不回太夫人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果真?你这个促狭的,谁不知三个儿子里我最疼子衍,他出海有半年了吧,我都想他了,这次回来须得在家呆上一年才放他出门。”老夫人提起老三,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

一旁的二夫人李氏听着她们来回打趣,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二房不如大房显贵,不如三房富贵,大房这些年来不纳妾不收通房,院子里干干净净,在京都一干贵妇圈里,楚氏是最令人羡慕的。虽然只有一个孩子,偏这个孩子又极成器,将一干京都子弟都比了下去。

没想到,大房成婚二十余年,楚氏居然还能老蚌结珠,这不能不让人艳羡,想想二老爷都多久没进她的房里了。

想想自己的子女,女儿还被禁足在院里抄经书,儿子裴潇十八岁了,天性好玩,虽聪明却不爱学业,成日里溜猫逗狗,是京都里排得上名号的纨绔。

正想着,一道清朗调笑的声音传来:“祖母这鹤寿堂里好生热闹——”

有一少年从帘栊处走了进来,手里还甩着根柳条,吊儿郎当的样子,少年着锦衣华服,脸上带着笑,甫一走进正堂,仿佛携带着阳光雨露和桃花,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跟着好了起来。

不是李氏的儿子又是谁?

她瞪着裴潇:“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这几天又去哪里野去了?”

太夫人却打断她:“责骂他做什么,潇哥儿贪玩了些,但行事还算有章法,我老婆子就料着他今早回归家呢。”

都说老人爱大的,宠小的,这话着实没错。


此举委实轻浮放z荡!

烛火爆了一朵花,她回过神来。

又生出了一股勇气,猛地跑至他身边,伸手就要抢那件里衣:“你还我!”

裴湛是谁?他是西北战场上征战的烈马,是盘旋在西北苍穹的雄鹰,历经几多艰难风险,早已练就了一身的矫健与敏锐,翩翩这种弱不胜衣的燕儿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只需轻轻举高,或在手中交换腾挪,她就连那件里衣的边都挨不着。

翩翩终于停了下来,略微气喘,咬着唇看向他,眼里闪着隐约的怒火。

她一发怒,他就愉悦。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见她发鬓松松,风姿姣姣,素白长裙裹着她,丰腴纤细一览无余。

翩翩受不z了他眼神的打量,虽然裴湛看起来对她冷淡,但敏感如翩翩,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深觉再呆待去并没有好处。

于是拂了拂自己的鬓发,轻笑一声,语气故作平稳道:“既然世子喜欢这件……里衣,那我就送给你穿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裴湛听闻这句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一只赤足轻轻一勾,还未来得及转身的翩翩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扑了下来。

裴湛就这样四平八稳地半躺着,甚至微张开双臂,从容迎接着一团扑进怀里的温香软玉。

果然,就是这个味道!

那股折磨他许久的幽香氤氲着他,包围着他,今晚在宴席上,见裴筠在她颈边闻嗅时,他心里就扑腾得厉害,生出了一股难以自持的冲动。

他一只手按在她微颤的脊骨上,翩翩整个人趴在他半露未露的胸膛,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细滑的下巴,两片娇艳的红唇就被他卷入了口中。

“唔……”翩翩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如此正好让裴湛登堂入室,他轻而易举叩开了她的唇齿……

记忆中反复折磨他的味道钻入他的唇间,他有片刻的恍惚。

他有些羞于承认,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她瞬间崩塌。

他急促霸道的吻让翩翩无法呼吸,她骇然摇头躲他,他不允,一手摁住她松散的发髻,那只木簪跌落,乌鸦鸦的头发披趟了一肩。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

翩翩整个人还处在极大的震撼与失神中,若不这样,又如何能让他如此放纵行事呢?

裴湛依旧抱着她,看着她不设防的脸,头发蓬松若海草,唇被吮得嫣红饱满,真的想让人为所欲为。

他的唇贴着她的嘴角,呼吸与唇齿间皆是她无孔不入的清甜香气,声音带哑:“你又是送我里衣,又是对我投怀送抱,我若拒绝岂不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

翩翩神魂总算归位,整个人像只受惊的猫,张口就要反驳他,“我没有,分明是你!”

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跳起来。

裴湛轻轻将她一压,她便动弹不得。

她不是无知少女,她在花楼里淬炼了三年,知晓风月,亦见惯风月,此刻被迫伏在他的怀里,已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森森危势。

她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裴湛盯着她,又从地上捡起她刚带来的那个佩囊,他甚为好奇,她原本是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直到他掏出那两个香囊,仔细打量了下,半天没有言语。

翩翩被他禁锢在他怀里,又惊又怒又怕。


翩翩扶她起来,如此最好不过了。

她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独自行动根本就行不通,她需要一个心腹。

等到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时,夜已经很深了。

她却没有丝毫睡意,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同兜头一盆冬雪,将她里外浇了个透心凉。

誉满京都的国公府世子私底下竟是如此狂妄模样,她投鼠忌器,并不敢将今日受到的委屈发泄出来。

她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加上无权无势,母亲还没有着落,原以为人生出现了新的转机,谁知又拐入了死角。

四天过后,便是大齐朝的荷花节。

荷花节在大齐朝是一个颇受贵女和贵妇们喜爱的节日,每年的荷花节都由京都举重若轻的贵夫人举办,今年恰好轮到左相夫人,约莫十多日前,那荷花宴的帖子就飞往了京都四品以上的勋贵世爵之家。

陈嬷嬷正抓紧慢赶地为翩翩缝制衣裳,太夫人赏给她的越州无绫、蜀州锦缎正好派上用场。

翩翩趴在葡萄藤架的石桌上画花样子。

说来,她的针指功夫确实不怎的,于是,便打算把心思花在纹饰花样以及配色上。

她画得极其认真,等到乌金西坠,才抬起头来,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石桌上散摆着一张张花样稿子,刚给院里盆栽浇完花的翠玉忙放下手中的长嘴大壶,走到石桌前,看那一张张的稿子。

翠玉欣喜道:“呀,姑娘你画的花样子很特别呢,跟市面上常见的花样不一样,奴婢也说不上来,这两天让奴婢试试,把这花样子腾挪到手帕、香囊或扇子上瞧瞧。”

就连陈嬷嬷都凑过来看,一张张欣赏完,陈嬷嬷点头笑道:“你这丫头,从小坐不住,不爱学习,女红也平常,偏有几分巧思,嬷嬷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娘做绣活,你还常常在旁边指手画脚,什么给猫的耳朵画蝴蝶结,给花儿绣几滴露珠,或者把太阳绣成脸谱……也亏得你娘能听你的,绣出的花样让上邽的那些富人家的女眷欢喜不已,现在看来,贵人家的小姐们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新奇花样。”

翩翩听完后暗想,等翠玉绣上几张帕子,几个香囊或扇坠子后,找个时间给绣坊铺看看,若掌柜能看上,那以后她生钱的路子也算有了。

一时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一会,翠玉走到翩翩身边,悄声问道:“姑娘不是说,想要找一名擅千金科的女大夫吗?奴婢这两天打听清楚了,京都城北再走五十来公里,有一个青石镇,那里有一个不出世的女大夫,有“女中扁鹊”的美誉,听闻她是太医的后代。”

翩翩凝思了会,在大齐朝有一条诏令,每月的月初和月末两天,允朱雀大街两边的店铺经营至亥时,这两天也不用宵禁。

于是她说道:“那等荷花节过后,你去西市预定一匹马车,咱就月末去青石镇吧。”

翠玉应了:“这京都荷花节过后又是乞巧节,没完没了的,奴婢前几天问了,市面上的丝线绣面都涨价了,马车也都订光了,等荷花宴过后,想必马车行会收回一些马车,等荷花宴一过的第二天,奴婢就去订。”

***

六月二十四日,荷诞日。

一大早,国公府的姑娘们便早早起床,开始装扮。

那翠玉端来一盆发酵了的米浆,又从汤壶里倒出热汤加进米浆,整个汤呈现出奶白色,然后服侍翩翩舆洗。


第二日酉时末,裴湛双脚踏进水云间。

一道长廊蜿蜒曲折伸入水中,水云间就建在长廊的尽头,渭水的中z央。

此刻的水云间,已是灯火璀璨,点点灯光投影在湖中,与天上的星月争相辉映。

水云间的四周各种小船飘飘荡荡,小船上尽是怡红偎翠,有的姑娘和恩客对月浅酌;有的兴致来了喝个交杯;有的难耐不住干脆钻进舱里寻欢去了……

管弦丝竹阵阵,清歌隐隐,碧水盈盈,好一个水云间!

譬如瑶池胜境,端的是说不尽的富贵缱绻,不知今夕何夕。

裴湛直接上了三楼。

里面男男女女的饮酒作乐声隐约传来,推开三楼雅室的门,酒香混着脂粉浓香扑面而来,裴湛微皱眉,迅速扫了一眼,雅室里有三位公子,除了李徜和高远,居然还有左相之子周岩礼。

三人身边都依偎着美貌多情的妓子。

一看见他来了,刚被一妓子灌了一杯酒的李徜嚷道:“你小子,总算肯赴约了,还迟到,来来,先喝三杯,这是规矩。”

高远也附和道:“我说裴大世子,你这谱是越摆越大了,哥儿几个都等你好一会了。”

裴湛笑道:“这不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这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从随侍的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处,仰头喝完三杯酒。

李徜笑道:“嘿,故意埋汰我们是吧,合着就你是国之栋梁,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我们就是纨绔子弟是吧。”

这时,另一道声音懒洋洋的男声说道:“这点数你心里还没有么?”

裴湛看向这屋里的另一个男子,脸上笑意淡淡地:“不知周公子也在,失敬。”

周岩礼定定瞧了他几眼,喝了一口酒,笑道:“还以为裴世子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还记得我,我也是来水云间寻欢,恰逢他们两个,我也就腆着脸加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说完,又搂着他身边的妓子香了一口,那妓子脸上起了红晕,一双含情目悄悄看向对面的男子。

高远见状,给两人都斟了酒,又对周岩礼说道:“咱哥儿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自打裴湛去了西北,就见得少了,你还不知道他,别说你了,我和高远都难见他一面。”

李徜酒量一般,喝得舌头都有点打结:“我说周岩礼,说你什么好呢,裴,裴湛本来就是京都第一公子,风头无两的存在,你不服,非要处处和他对着干,他不教训你教训谁——哎哟。”

高远在桌底下悄悄踩了李敞一脚,李敞霎时闭了嘴。

裴湛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周岩礼跟没听见似的,实则心里暗恨。

周岩礼拍了拍自己身边女妓的软臀:“卿卿的琵琶一绝,去弹一曲,给咱助助兴。”

那妓子是水云间的头牌,叫鱼婉儿,只见她袅袅娜娜地站起来,接过侍女手中递过来的琵琶,纤纤素手试了试音,不一会,流水似的音符流泻出来。

这包厢似凌空而立,三面都是雕花窗,透过窗,可赏月、可观景,极是雅致,就着精妙绝伦的琵琶声,可比天上人间。

周岩礼闭目倾听。

那鱼婉儿边弹奏边悄悄打量那名最后进入雅间的男子。

雅间烛光柔和,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呈现出玉般的质感,他束玉冠,佩美玉,姿容卓绝,风姿琅琅。

他和京都的风流子弟不一样,京都流行体格修长肤如白玉的郎君,比如这李敞和高远,俱是面容俊俏的男郎,可他的肤色是浅蜜色的,身形高大却并不过分魁梧,极是利落英挺。

衣服的袖子松挽至肘间,露出了一截结实的手臂,微褐色的皮肤上,青色的络脉微凸。

她久经风月,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男子。

鼻子修长高挺。

再观他执酒盏的手,嗯,中指很长。

食指顶端到大拇指顶端的张开距离,也很长。

他今日穿着一身闲适的宽袍白衣,透过微松的领口,仿佛能看到身躯起伏的线条肌理,每一寸都充满着侵略压迫之感,嗯,比那些身姿绵软松弛或脚软臃肿的贵人有看头多了。

这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强势的男人。

也不知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她看得脸红心跳。

他坐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神情颇显淡漠,格格不入,又格外吸引人,唇边的笑意阑珊,整个人像山巅高不可攀的一抹雪。

她是水云间新晋的头牌,容貌身段技艺都是顶尖的,亦是吟风弄月的一把好手,她相信,只要她出马,和尚都要还俗,更别说什么高岭之花了。

像她这种“层次”,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就能和她春风一度的。

所以,包养她的男人是周岩礼。

这个当朝左相之子,年轻英俊孔武有力。被他包养一段时间了,她不用再伺候其他的男人,这自然是极好的事。

可现在,她隐隐约约有些遗憾,被那个坐在那的男子勾得心里痒痒的。

一曲终了,鱼婉儿刚收回目光,就看见周岩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鱼婉儿心口一跳,有些惴惴,周岩礼的目光令她无端胆寒。

她忙起身,甚是乖巧地跪坐到周岩礼的身边,为他斟酒。

李徜捧场道:“鱼姑娘不愧是水云间的头牌,这曲子闻之令人心醉,我也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周岩礼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调笑道:“裴湛,你久待军营,应是很久没见过女人了吧?”

一旁的高远笑道:“军营里哪有什么女人,”又靠近裴湛,补充道:“怎么样,我给你叫个可人的过来。”

周岩礼笑道:“何须多此一举,整个水云间最可人的就是我的鱼婉儿了,今天既然是裴兄来了,我就割爱了。婉儿,去陪一陪裴兄。”

那鱼婉儿一张脸染上了轻霞,她偷看那男子时被周岩礼抓了个正着,本来心里忐忑不已,却没想到,他居然大方到将自己送给那男子!

在大齐朝,权贵豪绅、名人雅士私底下互赠爱妾或娼妓实乃稀松平常,这般把女子当作礼物一般互赠的行为,还美其名曰“佳人赠客卿”,是值得男人间咀嚼的雅事呢。

但这种事于女子而言,可就不美了,若是往常,谁把她这般赠来送去的,她定要恼火一番,可现在……

却觉得甚好!

周郎人也长得昂扬英俊,又是左相之子,是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只是……对比之下,那位裴郎似乎更是俊美英挺,个子也高大些,还是世家出身,一身的蕴藉风流令人心跳。

他这样的容貌身材与气势,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怕这楼里的姑娘都是愿意倒贴的呢。

想到这,鱼婉儿咬着唇羞涩地应了个“是”。

李徜又呷了一口酒,嘟囔道:“噫,我说周岩礼,你就没我了解裴湛了。“说还没说完,又打了个酒嗝,“裴湛这人挑嘴的很,别人用过的他岂肯用。”

高远倒是笑而不语,只当看戏。


太夫人端起人参茶,吃了一口,凌厉的眼风将裴筝一扫,裴筝一个激灵,眼泪都被吓了回去,赶紧垂下了头。

太夫人又看向李氏,李氏被太夫人眼里的寒意刺得瑟缩了一下,又呐呐道:“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儿媳真是难以见人了。”

太夫人并不理她,二夫人站在一旁被晾着,心里不免一沉。

太夫人又看了看裴筠和翩翩,口气和缓道:“你们俩起来吧,此事原本就和你们无关。”

裴筠和翩翩忙站了起来,裴筠倒是罢了,但翩翩心里七上八下。

她因为李显晟一事遭李氏的嫌弃,此时裴筝对着她开火,看这架势,只怕太夫人不会轻易饶过裴筝,连带着李氏都要吃挂落,虽说不是她的错,但却因她而起。

这些都违背了她的本意,虽然二房对她不够友善,但翩翩觉得,李氏和裴筝无外乎口头上的排挤,还做不出太恶的事情来,她在这府里只想低调点,安静点,结个善缘就更好了。

太夫人一把将裴筠搂紧怀里,摩挲着她的头顶,又看了看翩翩,视线落在她空空的发髻和素得无一丝纹路的衣裙上,转头对盛姑姑道:“秀华,去我私库里将那套赤金累丝海棠式珍珠头面拿出来,箱子里还有越州无绫、蜀州锦缎,你挑几匹颜色鲜亮的出来,用来做衣服最好不过。对了,还有那澄水帛,那可是好东西,蘸水挂在门上,可消暑用,你拿出几尺来,外加二十两银子包好,一同给燕丫头。”

满堂的人都大吃一惊,李氏眼神复杂,裴筝连哭都忘了,嘴张得老大。

那副头面,她之前在祖母面前撒娇卖痴了好几回,祖母都没给她,没想到转手就送给了这个她瞧不上的“姐姐”。

翩翩也呆了一瞬,忙开口道:“这如何使得,太夫人,这——”

太夫人打断她:“之前你在热孝期倒罢了,如今出孝了,怎好穿得如此素净,女孩子家家的,就该穿得鲜亮,又不是要出家当姑子,那些布料你拿去好好裁几身衣服,莫辜负了你的容貌。好孩子,你既入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就该有,你有什么苦衷,以后就找我这个老太婆,你是笙丫头的姐姐,往后也就随了她们叫我一声祖母吧。”

不知怎的,翩翩鼻子有些发酸,只低低道:“是,祖母。”

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盛姑姑将头面、布料和银子装好,笑着递到翩翩手里。

翩翩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虽然经历坎坷,后天的遭遇将她催得沉稳,但她本来囊中羞涩,此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一时难以抑制少女的心性,忐忑难言的心绪变得兴奋,她垂下头,好叫人瞧不到她嘴角隐约的笑意。

随后,太夫人将其他人都打发回了院子,只留了李氏和裴筝。

太夫人这才看向李氏母女,冷冷道:“往日里我是最疼筝丫头的,你心里都清楚,但今日,筝丫头对着姐妹口吐恶言不说,竟然敢不顾尊卑侮辱三房媳妇乃商户出身,又敢大放厥词,将三爷非我亲生这等诛心混账的话编排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一个丫头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

太夫人的话还未说完,李氏已面如土色,也“咚”的一声跪下了,“母亲!母亲!都是儿媳的错,是媳妇教子无方,还请母亲看在筝儿还小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吧,儿媳愿意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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