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近乎抓狂的叶华死命的抓住跪在他面前都比他高的三儿跟前，还想问些什么，但有一个声音适时的插入进来，止住了发狂的叶华，也止住了止不住颤抖的众人。
“华儿，这确实是规矩，一个你、我、大家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柳菲轻轻握住叶华青筋毕现的手，慢慢地把他从三儿面前拉到自己眼前，拉到自己怀里，用只有他们娘俩才知道的声音轻声说道。
“华儿，这就是规矩，你活，我活，他们活，大家活。
你死、我死、他们死、大家死。
几万年了，没有人可以逃脱。”
“谁规定的，你得自己去查，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但生死之事，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我活，你活，他们活，大家活？”
叶华抬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母亲轻声问道。
“是的，你活，我活，他们活，大家活。”
柳菲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赵叔要让他们一队一队地去死，这样我们很快就会死光，你们都死光了，我又怎么还能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叶华眼中的泪珠再也阻挡不住，在火光摇曳里，穿过脸颊无声划落。
“傻孩子，他们死是为了让你活着，赵叔死是为了让你活着，我死也是为了让你活着，你活着我们的死才有意义，他们的死才有希望。”
柳菲轻轻拂去儿子脸上的泪痕，拉着他的手，转到三儿面前，把这个孩子从地上轻轻拉了起来。
她伸手弯腰，轻轻拍去了三儿膝盖上的泥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言语看了看他便又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众人在柳菲的相扶里相继站起了身子，在这一刻里，刚刚赶路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众人此时仿佛也重新从这个并不高大的女人身上找到了力量。
众人当然也包括叶华，这一瞬间他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大人，即使他有着孩子的长相和身体。
“赵叔，你先带着众位哥姐去那边用些餐饭，大家休息一下，我们几个再合计一下下面的行程。”
叶华看着赵叔道。
赵叔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少爷，发现他好像己经有了一些不一样。
柳菲也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疲惫的眼神里透出些许欣慰，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向赵叔轻轻点了点头。
赵叔转头看了看依然围着少爷的众人，突然举起右手，重重地击打在自己左胸，口中还大喊了一声“啊吼”。
围着的众人此时也同时举起右手，重重击打在自己的胸口，大喊了一声“啊吼”。
赵叔再喊，众人应之，再呼再应，如是再三，众人才依次走向早就准备好的餐饭。
叶华此时也转过身去，跟着母亲走到柳姨为他准备好的坐杌。
草藤编的坐杌很是柔软，坐着很是舒服。
坐杌边上的矮桌上，柳姨正指挥着众人有序地摆放着餐饭。
她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各式盘、碟、碗，又如同将军似的将他们安排到桌子上面。
变换两个角度观察了一下后，她才又指挥着众人将餐饭依次分配到各个容器里，她应该是这方面的高手，速度极快的分完的餐饭居然形状、多少非常相似，仅叶华的肉眼看，居然分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同。
末了，柳姨又变换角度仔细看了两次，才对着柳菲道：“请夫人、少爷用餐”。
柳菲并不多言，只是安静地坐下，顺手拿起右手边第一个勺子，在右手边第一个碗里盛出一勺沕，轻轻地饮了一口，仿佛回味了一下，又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勺子。
柳姨动作熟练地收走了碗和勺子，并顺手将刚动过的汤倒进了旁边一个小桶。
叶华看了看母亲，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的收回了目光，伸手拿起勺子，像母亲样的喝起汤来。
母子两人均相顾无言，对坐于前分别就餐，左近的侍女穿花一样，忙碌无比为二人添菜减碟，好一阵忙碌。
不远处的赵叔、三儿等人却是一人拿一个木头做的大碗，或团坐于地，或背靠大树，或蹲坐于前，神情专注，对着碗里的混合着肉片的食物大口开干。
众人的神情是如此专注，并无一人言语，就仿佛这就是一群专门的干饭人一般，正完美体现了那句干饭人、干饭魂。
但这情景在同样专注吃饭的叶华的眼里却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是这饭间的安静，或许是不知不觉间的距离，或许是与他之前脑子里的东西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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