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临珩虞听晚的现代都市小说《新婚夜被强迫对待,这叫不近女色?文章精选》,由网络作家“巫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新婚夜被强迫对待,这叫不近女色?》,是作者“巫溪”写的小说,主角是谢临珩虞听晚。本书精彩片段: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他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顾不上手腕上钻心的疼痛。虞听晚惶然抬头。对上他阴云密布的黑眸。不等她开口,就听到他质问:“昙昭寺的发簪,定情的香囊,还有今天。”“假山后的幽会!”他掼住她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掐住了她下颌。迫......
《新婚夜被强迫对待,这叫不近女色?文章精选》精彩片段
虞听晚指尖僵硬。
抬在半空。
本应该推开他,但最后,只是慢慢回抱了他一下。
宋今砚的手臂收紧一瞬。
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向她保证:“听晚,你等我,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已经进了翰林院,等陛下身体一好,我就去求他赐婚。”
虞听晚应下,“好。”
和宋今砚分别后,虞听晚没再去宴席。
直接回了阳淮殿。
傍晚。
承华殿中。
谢绥问身旁的总管太监:
“春日宴上,太子有没有对哪个贵女另眼相看?”
总管太监弯腰回:“奴才问了这次负责宴会的陈公公,他说太子殿下在宴席上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谢绥:“哦?”
“那看来,未来的太子妃不在几大世家中了。”
总管太监多说了句:“那看来是。奴才听说,宴席开始没多久,宁舒公主就离开了,随后太子殿下也回了东宫,想来太子殿下对这种宴席不是太感兴趣。”
谢绥挥手,“那接下来的宴席,先取消吧。”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
深夜。
阳淮殿外骤然响起的慌乱,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若锦和岁欢的惊慌阻拦声,由远及近传入内殿:
“……殿下,公主已经休息了。”
“夜已深,您不能进去——”
厚重的殿门被人猛地推开。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男人阴沉到极致的嗓音。
“带下去!”
后面的墨九墨十立刻上前。
将奋力阻拦的若锦和岁欢强行拉去了殿外。
寝殿中。
正要睡下的虞听晚听到动静,从妆台起身,刚往外走了两步,就见谢临珩阴沉着眸,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来。
虞听晚倏地停住脚步。
谢临珩此刻脸色沉得厉害,周身充斥着冷厉怒意。
见他越逼越近,虞听晚下意识后退。
“皇、皇兄……”
她竭力维持镇定。
可尾音的颤栗,还是出卖了她。
眼前这一幕,像极了这些天夜里,她日复一日担惊受怕的梦魇。
“虞听晚。”
他一字一字叫着她的名字。
每一个字节,都好似在滚滚盛怒中浸泡过。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不相干的人远些,你为什么不听话?”
晃动的烛火下。
男人如地狱罗刹,踩着她纤细后退的影子,一步一步逼近。
他每一步的动作,都像是碾在虞听晚心尖上。
女子颤抖的眼睫下,眸色惊惶不安。
直到她退到身后冰冷的墙壁。
背脊贴着冷墙。
刹那间,冷意流窜全身。
她惊了一下,反应过来,侧身就要往一旁躲去。
可一步都还没有踏出,就被欺身逼近的谢临珩攥住手腕,用力往身前一箍。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他抵在了墙上。
动弹不得。
顾不上手腕上钻心的疼痛。
虞听晚惶然抬头。
对上他阴云密布的黑眸。
不等她开口,就听到他质问:
“昙昭寺的发簪,定情的香囊,还有今天。”
“假山后的幽会!”
他掼住她挣扎的手腕,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掐住了她下颌。
迫使她正对着他的视线。
“宁舒,这就是你说的不想嫁人?”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不和不相干的人来往?”
他用指腹在她下颌上摩挲一下。
动作看似温情。
却让虞听晚毛骨悚然。
谢临珩声音很轻,如同呢喃。
“宴会上,那么着急离席,就是为了去假山后面跟他私会?”
虞听晚脑中的神经死死绷紧。
她胡乱摇头。
企图让他恢复理智。
“不是……”
“皇兄,别这样……”
“你冷静一点。”
现在的谢临珩,和之前虞听晚见过的每一面都不一样。
从前的他,温和克制,克己复礼。
沈知樾这几句话说完,
殿中顿时静下来。
良久,他才听到谢临珩的回答。
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强制意味。
“结局是注定的。”
“我不会放她离开皇宫。”
换言之,就算虞听晚不愿意,她也走不了,逃不了。
泠妃娘娘如今的境遇,便是虞听晚即将到来的明天。
听出这层意思,沈知樾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最后试图劝说:
“感情之事,终究是要讲求两情相悦,强求得来的,未必能顺遂如意。”
说着,他还不忘拿出眼前的现实例子:
“不说别的,你就看陛下和泠妃娘娘,我们都知道,泠妃娘娘的心不在陛下这里,她满心都是故去的建成帝。”
“就算陛下强行将人困在宫里,可留下了人,却没能留下心。”
“三年过去,陛下和泠妃娘娘之间,仍旧还像当初那样冷眼相待,看不到分毫转圜的余地。”
“临珩,你和宁舒,不要步陛下和泠妃娘娘的后尘。”
谢临珩眼睫下压眼尾,将所有情绪尽数收敛起。
他没答这话,将信折起来装进信封,掀唇问:
“不是说有要事?”
沈知樾忍不住叹气。
原因无他,被这两人愁的。
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情谊,沈知樾是真的不想看着谢临珩成为下一个陛下。
因此他一心想着劝消谢临珩对虞听晚的执念,生怕好兄弟将来和现在的谢绥一样,爱而不得,痛苦一生。
只是沈知樾还不知道,在他眼里,事事运筹帷幄、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克制自持、甚至情绪冷静到近乎没有正常人喜怒哀乐的谢临珩,会在不久后,疯得比谢绥还要彻底。
沈知樾:“确实有件事要跟你说。”
“前太傅宋氏一门,在建成帝故去后,不是辞官归乡了么,昨日我偶然得知,宋太傅嫡子宋今砚,似乎近来有入仕的意向。”
“以他的能力,若是打算重进朝堂,今年的状元郎,必定是他。”
宋太傅一家,曾是建成帝最信任、也是最受重用的世家,后来新帝掌权,宋太傅并未再侍新主,第一时间选择了辞官离去。
如今宋今砚重新入仕的举动,难免让沈知樾有些惊讶。
听完,谢临珩淡声说:
“宋氏如今的声望还在,宋今砚的能力又是数一数二,他选择重返官场,也算是社稷之福,无需阻拦。”
谢临珩的决定虽在沈知樾意料之中,但他仍是半开玩笑般问了句:
“你既然对宁舒有心思,就不会不知道,这宋今砚,是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吧?”
就这么放心,把宁舒的未婚夫招进朝堂?
谢临珩扫他一眼,“当今天下,谁承认过他们的婚事?”
沈知樾:“……”
他又说:“就算宋今砚成了状元,也只是在朝中翻腾两下,那点风浪,根本吹不进后宫。”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狂妄——
但不可否认,并没有夸大成分的现实。
如今柘城已经安定,社稷安稳,谢临珩无需再离宫外出。
有他在皇宫亲自坐镇,宋今砚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无功。
—
另一边。
中宫。
看着自己辛苦选出来的画像被退回,皇后脸色很是难看。
她不死心地问秋华:“太子一张也没有选?”
秋华低头回道:“太子殿下直接让人将画像扔了出来,好像……目前并没有选妃的意向。”
皇后狠狠拍了下桌子。
冷不防间,她想到什么。
追问:“太子近来又和宁舒联系了吗?”
秋华这次回得更加小心翼翼:
“……好像是有。”
“今日陛下召见,太子殿下和宁舒公主都去了承华殿,随后……宁舒公主跟着太子殿下去了东宫。”
皇后眯眼:“东宫……”
睨着那些被人扔出来的画像,她冷声吩咐:
“拿上中宫的腰牌,明日让人去把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接来。”
秋华领命,立刻吩咐下去。
镇国公府,和皇后的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姚珠玉,是皇后的远房侄女,也是皇后早已物色好的未来太子妃人选。
翌日一大早。
一辆华丽的马车便缓缓驶入皇宫。
最后在中宫正殿门前停下。
车帘撩开。
一个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少女,从车上下来。
于殿中出来的秋华,见到姚珠玉,笑着做了个礼,“姚姑娘到了?娘娘正在里面等您。”
姚珠玉眼角打量了眼富丽堂皇的中宫殿宇,礼数周全地对着秋华福了福身。
嗓音娇软甜美,像是黄鹂鸣唱。
“多谢秋华姑姑。”
秋华笑容更深,因姚珠玉是皇后钦定的太子妃,所以对待姚珠玉十分热情。
“姑娘客气了,请。”
正殿中,皇后端坐在宝座上。
看着自外面跟着秋华进来的姚珠玉,唇角轻轻扬起,朝着她招了招手。
姚珠玉仪态恭谨,让人挑不出毛病,走到合适的位置,第一时间向皇后行礼:
“珠玉拜见姑母。”
皇后慈爱地看着她。
手腕轻抬,示意她起身。
“不用多礼,珠玉,到姑母身边来。”
姚珠玉盈盈起身。
莲步轻移,来到皇后身侧。
皇后拉着她的手,打量着亲自挑选的未来儿媳,满意点头。
“比姑母上次见你时,又漂亮了很多。”
姚珠玉羞涩得低头。
皇后拍了拍她手背,说:
“不用不好意思,进宫之前,你母亲应该提前给你交代过了,你和你太子哥哥都到了成婚的年龄,姑母这次宣你入宫,是为了让你们提前培养感情,方便不久之后成婚。”
姚珠玉脸颊有些红。
轻轻垂落的眼帘下,喜悦难以掩饰。
她声音低低的,轻声说:
“珠玉一切听从姑母安排。”
皇后脸上满意之色更浓。
她提前给足了姚珠玉暗示和信心:“珠玉出落得这么漂亮,你太子哥哥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她转头看向秋华。
“派人去东宫,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让太子过来。”
音刚落,她想到什么。
又说:“再让人去阳淮殿,把宁舒喊过来。”
姚珠玉有些疑惑,轻声问:
“宁舒公主?”
皇后并未多加解释,只浅浅“嗯”了声。
过了几秒,虞听晚正准备去暖阁。
还未动身,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清脆柔婉的女子嗓音。
“见过太子殿下。”
虞听晚转头,往声源处看去。
不远处树影婆娑下,楚时鸢正对着谢临珩行礼。
谢临珩脚步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
在他走远后,楚时鸢悄悄扭头往太子离去的方向看了眼,随即快速起身,对着虞听晚挥了挥手,便朝着她一路小跑过来。
“呜呜呜我终于进来了。”刚来到跟前,楚时鸢就拽着虞听晚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对着她哭诉:
“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天天想着来宫里找你,却日日进不来,都快担心死我了。”
昔日前朝未灭时,楚时鸢是虞听晚的伴读,两人年岁相仿,性情相投,渐渐的,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后来一朝宫变,虞听晚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除了同样被困在宫里的母妃,便只剩下曾经的好友楚时鸢。
过去那四个月,太子离宫远赴柘城,宫中基本是由皇后掌管,楚时鸢想频繁进出皇宫自是不易。
虞听晚将楚时鸢被冻红的指尖捂在自己手心,一边带着她去暖阁,一边温声问:
“那你今日进宫,是皇兄许可的?”
楚时鸢头摇的像拨浪鼓。
“就太子殿下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我是嫌命短,往他眼前凑?”
且不说胆子没这么肥。
就算真有这个狗胆,她也没机会见太子殿下呀。
楚时鸢将自己的手指从虞听晚掌心抽出来。
再用稍微热点的手心贴着她,不想她着凉。
做完,才接着说:“我今天本来也是打着碰一碰的运气在宫门口转悠,谁知道刚下马车,就见到了沈知樾沈大人。”
“他问完我进宫干什么后,非常好说话,直接就带着我进来了。”
虞听晚弯了弯眉眼。
暖阁门口的侍女在她们走近后,立刻打开门。
虞听晚带着她进去,坐在暖炉旁。
这次不用吩咐,岁欢就主动去倒热茶。
虞听晚将茶水递给楚时鸢,整个人靠在软枕上,眉眼渐渐慵懒下来。
指尖轻抵下颌,闲聊般问:
“你和沈大人,近来交情还不错?”
楚时鸢指尖贴着杯壁,去暖手指。
她翘了翘嘴角,“也不算有太多交情。”
“这不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去柘城了么,朝中大部分事情都是由沈大人代管,期间有几次,他去楚家找我父亲谈事,偶然见过两面。”
“一来二去之下,也算熟悉了。”
说起沈知樾,就不得不提他那堪称传奇的身世。
沈知樾出身将士之家,父亲曾是当今陛下谢绥的左膀右臂。
在沈知樾很小的时候,沈父为救谢绥意外身亡,沈母和沈父鹣鲽情深,在沈父故去后,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不久也撒手人寰。
只剩下年幼的沈知樾无人照料。
谢绥感念心腹救命之恩,就将沈知樾收为义子,悉心照顾长大。
由此也和谢临珩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手足。
谢临珩身居高位,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真正能与他推心置腹、让他敞开心扉共处的朋友,少之又少。
而沈知樾,便是一个。
“对了。”回过神,楚时鸢看向虞听晚,“我这好几个月没来,你在宫里还好吗?皇后那边……可有再故意生事?”
“没有。”虞听晚:“皇后忙着张罗陛下那边,加上我一贯不怎么出门,她想找茬也没机会。”
当然,就算皇后生是非,她也能应付得来。
虞听晚主要担心的,是泠妃那边。
见好友面带忧愁,楚时鸢放下茶杯,挤到她旁边,像曾经伴读时那样,挽着她手臂,歪着头问:
“有烦心事?跟我说说。”
虞听晚:“昨日我问了一遍陛下,他还是不同意让母妃出来,也不肯让我去见她。”
“我在想,既然太子殿下回来了,可否借太子殿下的势,去见母妃。”
太子殿下?
楚时鸢心里直打鼓,“能成吗?”
“太子殿下和陛下毕竟是亲父子,陛下又在病中,他会违背陛下旨意帮忙吗?”
这也正是虞听晚拿不准的地方。
但是……
她垂下眼,眸底一片晦涩。
“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试。”
“这大半年来,陛下的病情总是不见好转,若是等他同意让我见母妃,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再加上,皇后一直对母妃嫉恨在心,我担心母妃的安危。”
楚时鸢轻叹。
人之常情,她能够理解虞听晚的担忧。
见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宽慰道:
“外界都说,太子殿下性情宽和,是位难得的仁君,你好好同他说说,看在名义兄妹的情分上,应该问题不大。”
其实最后一句,楚时鸢说的时候自己心中都发虚。
在她看来,太子殿下和自家好友的这点伪兄妹情谊,和人家正儿八经的父子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她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想惹好友心堵,再加上目前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不管太子这条路能不能行通,就现在来看,这是唯一的法子。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临走前,楚时鸢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听晚。”
“这都快三年了,你和我表哥的婚约,是不是真没戏了呀?”
婚约。
这句话一落地,暖阁中霎时静了几秒。
虞听晚的父亲建成帝虽然不是一个明智果决的好君主,但他却是个当之无愧的好丈夫和好父亲。
在建成帝在位的那些年里,东陵皇室后宫形同虚设,不管朝中大臣如何劝谏,他从始到终都未曾幸过除了虞听晚母亲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
那个时候的东陵皇室,偌大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没有任何妃嫔。
哪怕到了后来,虞听晚的母亲只生下虞听晚这一个孩子,没有皇子继承大统,他都不曾有过再立妃嫔的打算。
只是说,等唯一的女儿长大后,若是她有心皇位,就把东陵国交给女儿和未来的驸马。
若是虞听晚只想做个闲散安逸的公主,他就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德才兼备的孩子,做未来储君。
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来有个好归宿、一生顺遂无虞,建成帝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唯一的孩子物色驸马的人选。
选来选去,他选中了当时太傅的嫡子宋今砚。
宋氏乃名门望族,在当时的东陵国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地位,再加上宋今砚此人品行极佳,为人中龙凤。
和皇室公主联姻,称得上天作姻缘。
那个时候,建成帝连指婚的圣旨都颁布了,只等虞听晚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就让她和宋今砚成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朝宫变。
打乱了所有的一切。
新朝成立,建成帝故去,当初的婚约,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被轻飘飘揭过,永久搁置下来。
一晃,就快三年。
有时候虞听晚偶尔也在想:
若是没有那场宫变,若是她的父皇还在,若是一切还如当初,那么现在……
已经到了婚嫁年龄的她,或许已经在父母的祝福下,嫁给她父皇精心挑选的驸马了。
可惜,现在的她和母妃,只是他人笼中的禁徒。
小说《新婚夜被强迫对待,这叫不近女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墨九不敢再看主子的神色。
手中这些画像,比烫手山芋还烫人。
贴着桌边,把画像推到了案桌一角。
侧殿的桌案不比谢临珩处理公务专用的桌案那么大。
这些画像一放上去,占据了近一半的位置。
甚至几张画像的边角,都蹭到了砚台。
虞听晚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些画像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谢临珩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往后一撑,靠着椅背,薄唇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手指往画像上一抬,问虞听晚:
“皇妹喜欢哪个?”
“?”虞听晚看向他。
由于摸不清这位皇兄的心思,虞听晚斟酌半晌,才说:
“皇后娘娘为皇兄物色的太子妃人选,自然个个都是讨人欢心的。”
谢临珩眼底已经没有半分笑意。
可唇角还依旧勾着。
“那按皇妹这么说,都迎进东宫?”
“……”虞听晚手中研墨的动作停下。
认真想了想,缓缓点头。
“若是皇兄喜欢,并无不可。”
虽然当初她父皇为了她母后虚置后宫十多年,但不代表,谢临珩将来的后宫,也没有其他妃嫔。
自古以来,帝王家,三宫六院才是常态。
一旁的墨九和墨十把头垂得低低的。
主打一个——眼观鼻、鼻观心。
把自己当成可有可无的空气。
能降低一点存在感是一点。
谢临珩垂下眼皮。
眼底无声浸出的神色被尽数遮去。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在虞听晚狐疑看过来时,不知怎的,说了句:
“宁舒有没有想过,若是东宫娶了太子妃,皇兄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护着你了。”
虞听晚沉默下来。
殿内的气氛变得怪异。
只是下一秒,虞听晚的声音就响起:
“万事都没有皇兄的婚事重要。”
谢临珩眸色凝了一瞬。
眼底漆黑晦暗,薄薄的一层平静之下,深处早已如浪潮翻滚。
他屈指点了点桌面。
以一种很突兀的方式,将话题一转——
“前两天母后也提及了宁舒的婚事。”他抬起头,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皇妹有择婿的打算吗?”
虞听晚:“暂时没有。”
暂时?
哪怕虞听晚对谢临珩的了解不多,这会儿也渐渐察觉出来气氛越来越冷。
正想找借口离开。
恰在这时,殿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带着两分抱怨的声音:
“……你们主子今天在干什么?”
“他怎么没去勤政殿?白白让我在那里等了一两个时辰!”
话音刚落,沈知樾的身影踏进大殿。
看清当下这一幕,尤其桌案上那些大咧咧摆着的画像,沈知樾挑了挑眉,转着心爱的玉萧上前,停在那些画像前,煞有其事地看了好几眼。
“哟,这么热闹?”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地问:“东宫要有太子妃了?”
墨九和墨十装死,一声不吭。
谢临珩不搭腔。
虞听晚没多待,借口天色不早,离开了东宫。
在她走后,谢临珩余光睨着那些画像。
眉眼中的冷肆和厌色不再压抑。
“扔出去。”声音冷如刀刃,“一张不留。”
墨九迅速上前。
将那些世家贵女遣人精心画的画像,像卷垃圾一样,三两下卷成一捆,快速丢出了东宫。
沈知樾侧着身,慢悠悠看着墨九的动作。
再回头时,他轻轻笑着,撩起衣袍随意往旁边一坐,一语道破:
“你又何必动怒?”
“真不喜欢,让人扔出去不就得了,你和宁舒置什么气?”
墨九和墨十火速离开了战场。
生怕自家主子这股无名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侧殿中,只剩下谢临珩和沈知樾。
见他重新执笔,接着回信。
沈知樾勾着玉萧,慢悠悠在指尖打了个旋。
好一会儿,才以一种困惑又纠结的语气说: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谢临珩没抬头。
只掀了掀眼皮。
示意他问。
沈知樾手肘搭在案边,往前倾了倾身。
紧盯着谢临珩的反应,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好几天的问题:
“三年前,宫变那日,你不惜以身涉险杀进被北境占据的皇城,究竟是为了不让东凌国落入流寇之手,还是为了——”
他点了下桌面,一字一顿:“虞听晚?”
这三个字脱口的那一瞬间,沈知樾注意到,谢临珩笔锋蓦地一顿。
那一刹那间,他知道,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胸腔震惊诧异之下,眼前不自觉浮现三年前宫变的那一幕。
自幼和谢临珩一起长大,同龄人中,沈知樾是最了解他的。
谢临珩因为常年跟在谢绥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在很小的时候就惊现了排兵布阵的绝佳天赋。
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但他不骄不躁,性子沉稳冷静,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些年,唯一的一次例外。
就是三年前那回。
在敌我力量极其悬殊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清楚,那个时候以薄弱的力量杀入皇城,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一向冷静而运筹帷幄的谢临珩,偏偏顶住所有人的反对,那么做了。
这三年,每次回想起那一日,
沈知樾都先入为主地认为,谢临珩是着急击退北境、不让东凌国落入流寇手中,才做出那种不理智的命令。
直到几天前,他察觉到谢临珩对虞听晚的心思后,才渐渐转变了想法。
或许是从一开始,他就理解错了。
也许从一开始,谢临珩拼死护下皇城,为的就不是东陵国,而是……宁舒公主。
短暂的沉默后。
谢临珩平静的声音将沈知樾的思绪拽回: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沈知樾抽了口凉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用客观的语气,对他点出了现实:
“可现在的你们,在外是兄妹的名义。”
谢临珩将写完的信铺在桌上,等着墨渍干透。
“兄妹?”
他看向沈知樾。
“她姓虞,我姓谢,且没有血缘关系,算哪门子的兄妹。”
沈知樾眉头皱起,反问:
“你们确实是没有血缘,但你要如何去堵幽幽之口?”
谢临珩根本就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他要娶谁,何时需要向天下人交代?
何时需要天下人同意?
“皇权之下,皇命就是天,又有谁敢置喙。”
沈知樾心头像是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这种话会是谢临珩说出来的。
占有和掌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明面上。
现在的谢临珩,已经不屑去遮掩。
沈知樾眸色逐渐凝重。
数秒后,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
“就算不管天下人,那宁舒呢?”
“临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宁舒不愿意留在宫里呢?”
“如果她想要自由,想离开这里,你准备如何?”
谢临珩当年是对虞听晚有救命之恩,
但新皇登基的那一刻开始,当今陛下就将她的亲生母亲强行囚禁在了霁芳宫。
谢临珩对虞听晚的救命之恩,在他的父皇将她母妃囚禁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了味。
甚至话再说得重一点,谁能保证,如今的宁舒公主,对这座早已易主的皇城没有怨恨?
就算谢临珩想娶虞听晚为太子妃,虞听晚可未必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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